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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庶女-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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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黄氏却将信将疑,叹了一声,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正好衍哥吃饱了搁了碗筷,云妈妈带着衍哥去里间,落翘随着进去了,落英等其他丫头也自动远远避开。
小黄氏方低声谨慎道:“四弟妹小心些,那姑娘是无孔不钻的。”
明玉一怔,抬起头来,小黄氏却若无其事的模样,看着桌上的饭菜,和明玉碗里还剩下小半碗饭,问道:“饭菜合不合胃口?是我婆婆吩咐厨房做了送来的,若没有感染风寒,四弟妹也能过去吃。”
一眨眼就把话题转移了,明玉感激道:“谢二嫂、二婶婶挂心。”
小黄氏又笑道:“那四弟妹慢慢儿吃,我先过去了,今晚怕是不得闲,明儿过来寻四弟妹说话。”
明玉欲要起身相送,小黄氏又急忙按住她,嗔怪道:“四弟妹若与我客气这些,我就真不高兴了。”
明玉便让落英代为相送,等小黄氏出了院门,菊香另给明玉盛了小半碗米粥。等扯了桌上的饭菜,明玉才在榻上坐定,外头便有说话声传来,不多时,秦氏、阮氏、珊姑娘、吴氏鱼贯而入。
明玉起身,秦氏少不得又细问明玉自个儿感觉如何。明玉就把大夫的话如实说了,阮氏笑道:“四弟妹和婶婶都是有福气的,这路上颠簸都没事。何况,四弟妹也不比当初怀衍哥时年纪小。”
换而言之,她嫁给楚云飞已好几年了。明玉微笑道:“承大嫂吉言。”
又请阮氏等人坐下,阮氏也不客气,珊姑娘却十分惶恐,垂着头不肯坐。阮氏扯了扯她的衣袖,她才上前一步朝明玉深深做了个福礼,很是不安:“不晓得是不是妹妹不小心说了什么四奶奶忌讳的话,四奶奶才突然……”
明玉压着烦躁,温柔一笑,道:“珊姑娘不过与我略提了身世,什么忌讳不忌讳?珊姑娘委实不必自责什么,倒是我贸然问起,让珊姑娘难过。”
说着一叹,自责道:“竟是我的不是,要赔不是也该是我。”
珊姑娘却仍旧一脸不安,道:“若不是我缠着四奶奶说起话来,冷风不曾入体,想必也不会……”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没想到还有人用在自个儿身上,也用的这般顺理成章。纵然这位珊姑娘貌美如花,看起来娇柔惹人疼,遭遇又可怜,明玉心里半分怜惜也生不出来。
“珊姑娘非要这般说,我却没可奈何。”明玉浅浅一笑,盯着珊姑娘,玩笑似的问,“若我真不好,珊姑娘该怎么办?”
珊姑娘一怔,却没想到明玉会突然这样问,听着是玩笑,可那双眸子里却并无半点儿笑意,甚至还有一股子寒意,让她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阮氏见她们僵着,正要开口说话,明玉已笑道:“不过同珊姑娘开个玩笑罢了,珊姑娘可别当了真。本来与姑娘并不相干,姑娘非要把错往自个儿身上揽,倘或是我自个儿不好,珊姑娘莫非也要替了我不成?”
阮氏忙笑道:“瞧四弟妹这话说的,珊妹妹年纪小,胆子也小,客居我们家,难免爱多心一些。”
真的是多心,而不是另有所图?明玉自责不已:“那可真是我的不是了。”
说着起身朝珊姑娘赔了个不是,笑道:“珊姑娘年纪小不明白,我这症状大概一半是因风寒,一半害喜,大嫂是过来人自是明白,想必也与珊姑娘说了,珊姑娘怎么还会如此不安呢?”说到最后,反倒迷惑了。
珊姑娘忙手忙脚,也不晓得是着急还是怎么着,脸红到耳根子底下,窘迫无措地看向阮氏,阮氏笑着安慰她:“四弟妹已说了不是妹妹的错,妹妹就别不安了。”
又朝秦氏笑道:“刚才瞧着四弟妹呕吐脸色不好,说了这会子话精气神儿都不错,可见是没什么事儿,婶婶也放心了。”
说了一会儿闲话,阮氏又叮嘱一番叫明玉安心养胎等语,方起身领着珊姑娘、吴氏告辞。衍哥自发跟着秦氏去正屋睡,落翘送走阮氏等一行人返回来,便忍不住气道:“没见过这样的,生拉硬拽也要凑过来!”
落英见落翘气得脸都绿了,忙走过来劝道:“何必生这样大的气?姑奶奶怀着身孕,忌讳这些呢!”
落翘闻言忙掩住嘴巴,羞愧地朝明玉望去。明玉坐在榻上吃茶,神情平静,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绝对不能生气,若让她们影响了自个儿的情绪,那就真如她们所愿了。
等心情平静下来,明玉开始琢磨该如何速战速决。显然,将那两处庄子卖给郑家,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楚大夫人看上的根本不是那两处,而弄出那么个事叫她们回来的目的也明确了,既然不是那两处……
明玉朝落英道:“预备笔墨来,我写封信,明儿送去给江夫人。”
“没想到四弟妹会在这个时候诊断出喜脉。”阮氏蹙着眉头,轻声道,“婶婶那么紧张她,却是不好办了。”
楚大夫人吃了一口茶,听阮氏将话说完,冷笑一声道:“她既然这么快就察觉出来,话里话外毫不客气,可见是心虚着急了。”
阮氏一想也明白过来,可若再不出手,就处于被动了,阮氏琢磨着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楚大夫人道:“让珊丫头明儿一早过去赔不是,今儿晚上不是惹了她不高兴么?”
阮氏想着明玉那笑里含霜的神情,迟疑着道:“只怕四弟妹要以静养的借口不见……”
话没说完,阮氏就明白了楚大夫人真正的用意。目的并非是去见明玉,而是见秦氏。秦氏待人素来和顺,就算不喜欢珊姑娘,也不会表现出来。但只要珊姑娘多在秦氏跟前出现,明玉就会多心,这属于女人的天性,何况她如今怀着身孕。而作为婆婆,素来是看不惯儿子媳妇太过恩爱的,何况秦氏她守了大半辈子的寡。更见不得儿子心里只有妻子,却没有她。到时候……
阮氏仿佛一下子疏通出来,道:“横竖这两日无事,儿媳明儿陪着珊妹妹去吧。”
楚大夫人不置可否,挥手叫阮氏退下。
无需楚大夫人吩咐,珊姑娘在屋里用过早饭,随着吴氏过来请了楚大夫人的安,就主动约了阮氏去看看明玉,缘故是,她昨儿不知怎么的好像惹了明玉不高兴。
楚大夫人很是满意地点头。
阮氏因要忙别的事,暂且不能陪珊姑娘,珊姑娘便带着两个小丫头先过来了。
那会子明玉才陪秦氏吃了早饭,秦氏逗衍哥,要他说明玉怀的是弟弟还是妹妹。衍哥稚声稚气笑道:“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衍哥都喜欢,奶奶不也都喜欢吗?”
秦氏由不得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明玉在傍边坐着,含笑看着祖孙两个。珊姑娘的脚步在走到院子中央时顿住,倒是门口的梅枝立即就发现了她,朝里头禀报了一句,就迎上来见礼问好。
落翘闻声望出来,眉头微蹙,不觉去看明玉。明玉却已起身,珊姑娘朝秦氏行了礼,又得体地朝明玉行了个礼,拘谨地从怀里取出个荷包来,涩涩笑道:“这是晚辈给衍哥的见面礼,昨儿混忘了,今儿一早才想起。”
秦氏客气道:“珊姑娘不必客气,你自个儿也不容易,何苦花这些冤枉钱。”
珊姑娘垂着头道:“昨儿晚辈又说错了话,惹得四奶奶不高兴,若不收,可是还怪我呢。”
虽没说她多不容易,但却把谨小慎微发挥到了极致,由不得叫人同情。秦氏就忍不住叹了一声,给莲蓉打了眼色,莲蓉便伸手接了。转手又交了个胀鼓鼓的荷包给珊姑娘,珊姑娘迟疑。
她寄人篱下,一针一线都来之不易,哪怕是个空荷包,也要针线材料来做,何况荷包里头还有小小一枚金锁。秦氏看着衍哥好奇拿出来的金锁,愈发和蔼地道:“你就收下吧,难为你想着衍哥。”
珊姑娘许是想到了自己的处境,眼眶儿微红,却牵扯出一抹笑来,道:“夫人和四奶奶不怪我,我就安心了。”
秦氏看了明玉一眼,笑道:“你也真是个爱多心的孩子,阿玉她昨儿那样说也是为你好。”
“我心里也明白,因此今儿才来谢四奶奶。”说着转身朝明玉福了福,目光里满满的都是感激,而在感激之外还有两分无奈,似乎在说,她做什么都迫不得已。
明玉暗自吐了一口气,楚大夫人还真选了个不错的人!与这个珊姑娘相处久了,怕是不知不觉中,真会可怜起她来。
明玉看了看外头的天色,今儿虽没太阳,到底雨住了,天上厚重灰暗的云彩散去,顿时有种开阔的舒朗。
珊姑娘留在这里陪着说了一会儿话,魏妈妈当家的让二门外的婆子进来回话,郑夫人下午来拜访秦氏。虽然买卖都是管事们在办,最后仍旧少不得两家主人出面。
不多时,二门外的婆子又进来禀报:“江夫人到了。”
阮氏忙完了,赶过来看秦氏和明玉时,秦氏、明玉正与江夫人说到另外三处庄子买卖的事。
“……老爷也答应了,只是一时拿不出这许多银钱来。若婶婶信我们,能宽限我们一年半载的,我们就把三处都买下来!”
阮氏没听到前面的话,听到这些已明明白白,一时愣在原地。
☆、第一百九十六章
秦氏笑道:“你们家老爷与云哥也相识十来个年头,云哥在外头多亏了你们老爷照顾,他能有今日,离不开你们老爷的指点,若我们还信不过,那真是昧着良心说话了。”
今儿一早就把信送去了江家,明玉原本还想着在江夫人来之前先与秦氏提一提,结果吃饭时衍哥闹得她混忘了,之后珊姑娘又来了,明玉还没来得及说,江夫人就到了。好在江夫人一提买卖庄子的事,秦氏立马就明白了明玉的用意。
楚大夫人是想一点一点瓦解她们婆媳之间的信任,可惜她与秦氏一处生活了这么多年,却连秦氏的性情一点儿也没有摸清。从前她们做了什么,楚云飞都挡在秦氏面前,秦氏明白儿子的用心,也不点破,看起来她软弱可欺。但楚大夫人却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秦氏她也是母亲,当楚大夫人将那废弃的过继文书拿出来之时,秦氏表面看起来与从前没什么差别,心境早就变了。
明玉正想着,忽觉有人扯了扯她的衣袖,她抬头就见落英暗暗打眼色叫她看外头。明玉望出去,只见阮氏愣愣地站在院子里。明玉还琢磨着珊姑娘会送信儿去,没想到阮氏竟然过来了。
她朝珊姑娘望去,珊姑娘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垂着头盯着手中的茶碗,好像那茶碗里有什么新奇的东西。
明玉忙起身,嘴里道:“外头怎么没人?大奶奶来了也没人通报!”
她一说话,才引起屋里丫头们注意,陪着衍哥玩耍的落翘、莲蓉等忙迎出去,几步走到阮氏跟前福福身见礼,阮氏好似完全没有听见,还是她身边的丫头扯了扯她的衣角,她才回过神来。
明玉已走到门口,远远儿朝阮氏福了福,笑着道:“大嫂请快进来。”
阮氏脸上的惊愕掩饰不住,走上前一张口便问:“你们要把另外三处卖给江家?!”
江夫人也已起身,听见阮氏问,笑道:“我们一道坐船来直估时,晓得婶婶他们打算买了这边的庄子。我便有了这个心,可三处庄子的买卖毕竟是个大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不好拿主意,因此回来与老爷商议了一回,老爷也觉得小楚这三处庄子十分不错。横竖老爷调离直估不晓得何年马月去了,他本是保定的人,距离这里也不远……”
若阮氏起先惊愕又由不得怀疑,可听了江夫人这一番话,她还如何怀疑?
江家的根基不深,江大人武夫出身,当初楚云飞与江大人交好楚大夫人才没有阻拦,但他们交好,楚大夫人和楚大老爷却没有与江家来往,即便如此,他们也略晓得几分江夫人的出身。
明玉笑着点头:“原不过略提一提,今儿江夫人来了,这件事也就这么定了。大嫂请进屋吧,今儿的风总叫人觉得凉飕飕的。”
阮氏将目光落到秦氏身上,懵懵懂懂任由明玉拉着她进了屋。吃了一口丫头送来的热茶,她脑袋才清醒一些,一抬头就迎上明玉略显担忧的眼神。
“大嫂这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不过是口头上约定罢了,阮氏吐了一口气,勉强扯出一抹笑来,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没想到另外三处都是极好的,你们竟然也要卖了。”
的确是极好的,但只要在这里,她们就会一心要算计了去。说起来,若不是极好的,也不至于如此。
明玉微笑道:“大嫂心里也明白我们爷的打算。”
“可是,我们已……”话到嘴边到底被阮氏压下去了,她一时之间根本想不出什么注意来,只想着快些去告诉楚大夫人。
那边江夫人朗声道:“婶婶和妹妹已这般说了,待我回去预备预备,改日还请婶婶、妹子赏脸,去我们家逛逛!”
秦氏连连笑着点头,江夫人又笑道:“这事儿虽是口头上约定的,婶婶可别瞧着别人给了价钱高又卖给别人。”
秦氏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年纪也不大,哪来这么多心眼儿。”
江夫人讪讪一笑,歉然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婶婶莫怪。婶婶也晓得我的性子,什么不该说的该说的,只要想到了,就藏不住。”
说罢起身告辞,秦氏留江夫人吃了午饭再回去,江夫人爽朗地笑道:“今儿老爷在家中,我先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没得他在家里惦记着。”
秦氏、明玉、楚云飞已搬离这个家,回来是做客,无需与江夫人客气,秦氏也就不说了。江夫人见明玉起身,忙拦住道:“妹子好生养着,才怀上更要格外小心些,倘或因客气送我一送,动了胎气,小楚可不会单单提把刀来恐吓我,只怕非要了我的命!”
说着还故意做出怕兮兮的神情,明玉也忍不住好笑。落英等丫头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落翘掩嘴嘴笑道:“江夫人不必一再重复这话,横竖我们夫人、姑奶奶回去时,依了江夫人就劳烦江夫人安排人送我们。”
江夫人却一本正经,道:“我可没开玩笑,你们这些丫头跟着妹子才见过小楚几年?小楚在婶婶、妹子跟前,那是一回事,在别人跟前就另当别论了。说话回来,难道你们这些小丫头片子才见着你们姑爷时,不害怕?”
想想最开始见到楚云飞时,落英、落翘等还真有些害怕这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姑爷,不过相处久了就明白,面上瞧着可怕的人并不可怕,反倒是那些面上瞧着无害的人更可怕些。
几个丫头无言以对,江夫人愈发郑重地道:“当初婶婶、妹子与我一块从京都动身时,小楚千般叮嘱,万般托付,我应了他的嘱托,若不能让婶婶、妹子、衍哥还有你们毫发无伤地回去,我就只能去他跟前谢罪。真是的,年纪明明比我和老爷小,竟一点儿尊敬长辈的态度也无!”
说着说着又恼了似的,明玉却由衷地觉得心里很暖,江夫人越是这般,越可见交情不浅。她说话行事看起来更像男人,可同样拥有女人的心细如发。她当着阮氏面儿说这些,其意思再明显不过,若秦氏、明玉等人在这里有个好歹,她会立马介入。另一方面却是说给那珊姑娘听的,楚云飞不单单重视秦氏,在楚云飞眼里,明玉、衍哥同样十分重要,楚云飞已有极重视的妻儿,别以为平白无故的仗着略有几分姿色,就能钻进去。
不晓得那珊姑娘听明白没有?落翘暗暗看了珊姑娘一眼,不屑地瞥了瞥嘴角。珊姑娘仍旧保持着不变的姿势,端坐着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话已说到这里,明玉只将她送到门外,迎上江夫人眼底流露出来的担忧,明玉轻轻摇头用眼神告诉她,自个儿会见机行事,也会格外小心。
“那明儿我再来请婶婶安,陪妹子说话解闷。”
明玉点头,江夫人又向秦氏道别,还朝衍哥挥了挥手,衍哥倒是喜欢相处没多久的江夫人,也朝江夫人挥了挥手。明玉让落英代她送江夫人,一直坐着阮氏忽然起身,笑道:“我就替四弟妹送送江夫人吧。”
也不要落英跟着,她带着丫头婆子代为相送。
落英看了明玉一眼,见明玉微微点头,她才没坚持。阮氏怕是像趁机从江夫人口中确定,三处庄子的买卖到底是不是真的。对此,根本不必担心。江夫人反应这般机智,又有刚才那一席话,对楚云飞和秦氏在直估这个楚家的处境,她早就明明白白。
江夫人一走,屋里顿时安静下来。时辰已差不多快午时,明玉笑着留珊姑娘吃饭,珊姑娘起身作福,柔声笑道:“打搅了夫人、四奶奶半日,我也该回去了,没得表姐一会子打发人来。”
只怕是楚大夫人要打发人来才是真的,秦氏、明玉也不勉强。待屋里外人皆退下,秦氏想着方才阮氏的模样,叹一声道:“早该如此。”
毕竟照着魏妈妈当家的说法,楚大夫人不过为了要卖给郑家的那两处罢了。再说当初却也没想到那五千两银子的事来,等意识到楚大夫人另有所求,那就将她所求的全部都买了。
“我也是昨儿夜里才想到,就写了信叫阿阳一早送去江家。今儿原想着先和娘说一说,没想到江夫人上午就来了,又一直不得空。”
秦氏朝明玉笑了笑,并不责怪她擅作主张:“若是我能想到,也立马就这般办了。”
说着脸上的笑容淡下去,嗓音清冷:“却是没想到,大老爷竟然也由着她……”
即便那五千两银票真收了,也收的无愧于心,这么多年,从秦氏和楚云飞这里明里暗里拿去的岂止这个数?
秦氏端起茶碗吃了一口,热茶顺着喉咙滑下去,冷下去的心方慢慢儿有了热意。她吐了一口气道:“这会子她们怕是也急了。”
明玉莞尔,再不着急就什么都没有了。
从秦氏院子里出去的珊姑娘,一路慢慢儿往楚大夫人那边去,眼看着就快到了,忽地扭头问身边的丫头:“这位江夫人是什么人?”
虽然楚大夫人等人不怎么与江家有来往,说到底直估城却只有这么大,她们这些丫头跟着主子耳濡目染,多少也晓得一些。
“听说是十来年前,四爷帮江大人剿灭了附近一伙为非作歹的土匪,自此江大人便于四爷私交甚笃。江大人武夫出身,江家在江大人出头之前根本没有根基,那江大人年近三十出人头地后才成亲。江夫人娘家在京都,门第极好的,听说好像是亲生父母早就不在人世,她才低嫁给了江大人。”
珊姑娘闻言,嘴角慢慢儿浮现一抹笑。那丫头只觉古怪,好奇问道:“姑娘笑什么呢?”
珊姑娘摇头不言,她笑那江夫人与四奶奶同演一出戏。既然是京都望族出身,想必教养是及严格的,男女有别,纵然是江大人与四爷有交情,她作为后宅妇人,如何会与四爷那般相熟?
倒是她们一道从京都回来,想必路上相处的极好,说来也不过是后宅妇人的交情。若这江夫人出身不好,没受过严格的教养,那般熟惗地称呼一个外男还说得过去。既如此,那就是故意做给其他人看的,做出来的戏往往与真实情况相反。
倒是那四爷……
“四爷果真生的很凶?”
这丫头不过十三四岁,当初楚云飞在直估时,她年纪小,寻着记忆力的模样,如实道:“府里很多人都怕四爷,在四爷跟前说话都不利索。”
珊姑娘迟疑片刻,到底没忍住:“模样很凶?”
丫头想了想道:“反正就是见了四爷就由不得叫人害怕,倒不是模样生的不好……大夫人、二夫人不都说衍哥生的和四爷很像。奴婢当初在厨房当差,只见过四爷几回,今儿见了衍哥,也觉衍哥和四爷很像呢!”
衍哥长得白白胖胖,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十分招人疼的模样。虽不晓得将来会长成什么模样,但五官已逐渐成型,再怎么变,这些却都是没法子改变的。
阮氏将江夫人送至二门,目送马车走了,就提着裙摆一路急行至楚大夫人正屋。楚大夫人瞧着她这惊慌失措的模样,脸色愈发冷了,斥责道:“多大点儿事,就这么慌慌张张,平日的稳重哪去了?!”
阮氏一边喘气一边道:“娘可知,婶婶和四弟妹一开始就打算把另外三处庄子卖给江家!”
阮氏为了尽可能地套江夫人的话,送江夫人时就把脚步放得极慢。
“我刚才就晓得了,她们回来也两三天了,为何今儿才来?必是和那江夫人串通好了的!”楚大夫人冷笑一声道,“这点儿小伎俩,我难道还看不出来?”
阮氏急道:“儿媳原也这么想着,可听江夫人说起,并非如此。江夫人明儿还要来,说信得过她们,看都不用看的,先付清一半的银钱,其余的先欠个一年半载,婶婶也亲口答应了!”
楚大夫人嘴角仍旧挂着冷笑,慢条斯理地道:“那江家原没有什么根基,江夫人虽出身京都望族,可她从小养在伯母名下,瞧她过了年纪才嫁人,又嫁了个门不当户不对的江家,他们哪里来的银钱?要买下三处更好的庄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亲兄弟也要明算账的,就算交情好,难不成会白送?”
阮氏却没楚大夫人这么沉得住气:“儿媳开始可不是与娘想到一块儿,可江夫人此去京都是因她祖母不好。江夫人虽无依无靠,她祖母却待她极好。”
意思便是,江夫人的祖母快不行了,会把自个儿的东西给江夫人,而且已经给了。阮氏怎能不着急,“刚才儿媳送江夫人,才打听出这些。婶婶那头已答应,江夫人明儿还要来,只怕就是买卖的事。四弟妹有了身孕,她们如何肯在这里继续住下去?”太老爷子虽老糊涂了,身体却无大碍,活个一两年绝不是问题,她们更没有理由留下了,还不是能马上离开就离开。便是以后太老爷子真没了,又不是亲孙子,能回来是孝心,不能回来也说得过去。楚云飞眼下已不是闲人,他有要紧的差事在身。
阮氏越想越急,纵然要用那五千两银子做打算,可也要有东西啊。
楚大夫人眉头慢慢蹙起,她也不得不怀疑阮氏说的是确有其事,而并非故意耍诈欺瞒她们。若果真如此,她们是做好了打算,一开始就不认!
楚大夫人想到这里,又镇定下来:“这五千两银子,小四媳妇不愿认,也必须得认!用了午饭,去把小四媳妇叫来!”
在阮氏看来,早该如此了。忙不迭地点头,却仍旧免不了迟疑:“……也不晓得是真是假。”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楚大夫人冷笑一声,神情笃定。
午饭是大厨房送来的,落英、落翘少不得又细细检查了一遍,才服侍秦氏、明玉、衍哥上桌。明玉朝落英、落翘道:“你们也下去吃吧,只怕一会子不得闲。”
秦氏也吩咐莲蓉也先下去吃了,朝明玉道:“一会子我们一道过去。”
是怕明玉一个人应付不过来,但秦氏去了不见得好。她几乎可以预见楚大夫人会说什么,纵然秦氏心知肚明,可藏在心里和明确被人当面说出来却不一样,何况,莲蓉这些服侍的下人是不知的。
明玉笑道:“我没事,娘不用担心。”
秦氏略迟疑,道:“也罢,落英、落翘这两个也是机灵的,瞧着不对劲就立马过来给我说一声,阿玉也别忘了,如今你不是一个人,肚子里还有一个。”
明玉的手放在平坦的小腹上,郑重地点了点头,道:“我不会让未出世的孩子出事,也不会胡来。”
之前是敌人在暗,她们在明,处于被动只能周旋。如今恰好反过来,倘或她没有猜错,楚大夫人首先要见是她。
午饭后,明玉在秦氏屋里吃了一盏茶,却仍旧不见楚大夫人那边的人来请,瞧着衍哥眼睛开始打架。明玉起身朝秦氏告退:“儿媳回屋里等。”
结果等了半个时辰,竟然还没动静。明玉毫无睡意,歪在榻上随意拿本书来看,落英、落翘两个丫头坐在杌凳上切切私语。
“今儿江夫人那般说了,你说那个什么珊姑娘会不会……”
明玉本无心与书,听得落翘这般说,也不由地思索起来。
那位珊姑娘会放弃么?就算寄人篱下,她也是个会为自己谋划的人,楚大夫人要拿捏住她并不容易,她们能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就必须要有她所求的。
正想着,外头传来脚步声,明玉抬头,一眼就认出来的这位是楚大夫人屋里名叫银杏的大丫头。
☆、第一百九十七章
本以为午饭后立即就会打发人过来请,楚大夫人却偏偏等到这个时候。
明玉端坐起来,名叫银杏的丫头上前行了个礼,神情恭敬:“大夫人请四奶奶过去一趟,说是有些话要问问四奶奶。”
明玉只当不知:“这会子大伯母没有午睡?找我做什么?”
银杏摇头:“奴婢并不知,大夫人好像也是突然想起来的,本来已打算午睡了,又突然起来。”
难道是等郑夫人么?明玉示意落英、落翘过来,朝银杏道:“我收拾收拾就过去。”
“那奴婢就在外头候着。”
明玉不觉挑眉,也不管她,去里间换了衣裳,又重新输了个头,就见菊影从外头进来:“郑夫人到了。”
果然是等郑夫人么?明玉给落翘使了眼色,不时落翘返回来,气道:“那丫头还在外头候着。”
郑夫人次来是为着买卖庄子的事,明玉在不在场都不要紧,虽然秦氏不管庶务,但她是比明玉更能做主的人。
落英蹙着眉头忧心忡忡地道:“大夫人是想把事儿闹去外人前么?”
应该说楚大夫人一开始并没有这样打算,今儿托江夫人跑一趟,把她惹怒了。明玉给了落英、落翘一个叫她们安心的眼神,静静地道:“你们只要记住一点就够了,没有做过的事无需承认,不管她说什么,你们都不必心虚。”
温水煮青蛙,青蛙会在不知不觉中死去,但若是把一只活剥乱跳的青蛙丢进沸水里,一开始它会急得鸡飞狗跳。眼下就看到底谁做了那只青蛙,谁做了那煮青蛙的人。
明玉对着镜子理了耳边的发丝,神情淡定从容,落英、落翘不知不觉也被感染,情绪平静下来。
“去给夫人说一声,我们就过去。”
秦氏也不曾午睡,不过和衣在榻上歪了一会子,听见门上的婆子进来禀报郑夫人到了,她便起身。郑夫人还没进来,秦氏见明玉神情自然,却仍旧少不得担心,她不是不晓得楚大夫人的手段,“……却也没想到,她会用郑夫人来拖住我。我更无法安心。”
“娘放宽心吧,落英、落翘跟着我呢!”
秦氏看了落英、落翘一眼,道:“她不会让她们进去。”
落英、落翘不觉抬起头来,秦氏朝她们道:“你们两个是跟着阿玉服侍多年的人,说话行事也要万般注意。既然郑夫人来了,菊影、菊香也到我屋里来服侍吧。”
她们都是跟着明玉从淮安来的人,秦氏她同样早就料到了!明玉只觉眼眶一热,到了嘴边的话却说不出来。
秦氏看着她暖暖一笑,明玉紧紧抿着嘴唇,福福身从秦氏屋里退出来。
银杏在前头带路,虽今儿没下雨,地上的湿气却很重,鹅卵石光滑无比。明玉是有身孕的人,因此银杏带她们走的这条路几乎都沿着回廊或屋檐,倒也没多走几步冤枉路,就到了楚大夫人正院的后门。
从月亮门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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