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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庶女-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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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脚,今儿自然是去不成的,淮安又有个姐姐不送妹妹的俗礼,最后却是四老爷作为送亲的长辈,二奶奶带着望哥、南哥和明珠、明秀等作为送亲的平辈去王家坐席。
新娘子出门,这边的席面也基本结束,因三太太的脸色不太好,那些坐席的待新人出门,便陆陆续续散了。三太太强撑着陪着笑送了一波又一波,前后不过半个时辰,已散了七七八八。满院子的喜气随之淡去,她的神情也跟着沉下来,钱妈妈察言观色,琢磨着道:“淮安的客人不多,苏州赶来的居多,时辰晚了,他们若不早些回去天就黑了。这些年虽太平,可咱们这一代人蛇混杂的,难保有些什么亡命徒混淆其中,太太别往心里去。”
三太太却怀疑是王志远闹起来的风波传了出去,虽众人嘴里都不说,也看不出什么来,只因心里有鬼,总觉得众人都晓得了似的。又见四太太陪着张夫人一路低声说笑着出来,忍不住暗暗地咬牙,冷声问钱妈妈:“可问出来没有,是那些人闹起事儿来的?”
钱妈妈自然问出来,只是那些人见出了事,早就跑了,因此道:“七小姐已出门,四太太传了话下去不许人再提,不如就算了。想来那些人也不敢浑说的,当时在后宅,外人都不知道。太太若再寻了他们来问,倒不好。若是惹急了,难保那些人不会说出什么来。”
这毕竟不是光彩的事儿,外面闹得沸沸扬扬,说王志远如何爱慕陈家的七小姐,用了七八船的聘礼才将陈家姑娘娶回去,以此作为佳话。如果再传出,迎娶时新郎官负气不娶的话,那就不是佳话,是天大的笑话了!
三太太只觉被堵得慌,她是这样,明珍亦是如此。红盖头底下的脸,哪有半点儿喜色和新娘子该有的娇羞?等耳边爆竹声没了,她松开手,才发觉手掌上传来一阵刺疼,四道指甲痕血迹凝固,红得发黑。也不知是疼,还是怒,她忍不住浑身发抖,牙齿紧紧咬着朱红的嘴唇,那嘴上的胭脂也被摸散开了,她原就不是樱桃小口,如今瞧着,倒更像是血盆大口。
但这一切都无法阻止两地百姓看热闹的心,码头上早被淮安的百姓围的水泄不通,幸而王家早有人驱散出一条路来,那些人就是伸长了脖子,也瞧不清楚。
四老爷很是羡慕,二奶奶抱着南哥被这场面吓呆了,明珠就像脱缰的马,很兴奋,也很得意,朝心不在焉的明秀道:“一个人的命是注定的,有些人就是有再多的手段心思,终究也无法改变天命!”
明秀怕事情败露,哪有心情应酬明珠,不过含糊地应了一声。明珠也不在意,等男方的人来请,他们送亲的走在前面上了船,喜娘这才背着明珍下了花轿上船。
新娘子出现,立刻引来一阵骚动。都说陈家的女儿多好,但这些平头百姓如何能见着?不过今儿的新郎官,倒是有人见过的,生的面如冠玉,貌比潘安,今儿又穿着大红的喜袍,更显得俊朗飘逸,就是个男人也要生出几分妒意。
这般俊朗的新郎官,那今儿新娘子也定然貌似天仙了。
“可惜可惜,就是瞧不见新娘子的花容月貌!”有人摇头晃脑,十分惋惜地道。
忽地,也不知从哪里刮来一阵邪风,这码头临水,水面原就风大,这风席卷而来,使得喜娘只能顾着背上的人和自个儿,陪着的人又被这风吹得眯了眼。只见一块红色的喜帕在天空中随风飘荡,也不知要去往何方。等风过去,那喜帕竟已飘去水中央,懒洋洋地落进了水里。
众人回过神来,一双双灼灼的眸子带着难以掩盖的兴奋,纷纷朝伏在喜娘背上的新娘子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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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风波(4)
那些人隔得远,又被人挡着,自是瞧不见什么的。但王志远就在前头,距离也近,扭头去瞧,恰好明珍也发觉红盖头不见,惊慌地抬起头来寻找。那张妆容已花的脸,映入王志远眼里,原五分憋屈,三分沮丧,如今人人称颂的美人儿,这么个丑模样,又添了四分恶心。如此化作十二分的怨怼,当即便冷下脸来,转身大步朝船上走去。
杜嬷嬷、雪鸢等慌得忙去找喜帕,哪里寻得见?又见明珍妆容都花了,唬得一个个都呆呆的,还是喜娘,因经常在这一代走动,娶亲嫁女大多走水路,遇见过这样的突发状况,忙道:“快围着我们,咱们先上船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大伙儿纷纷围过来,好容易上了船,雪鸢忙去找胭脂香粉给明珍补妆,才想起这一只船是专给新娘和送亲人坐的,东西都搁在另一只船上。幸而眼下尚未开船,雪鸢便忙下了这只船,去专放明珍随行日常用品的船上寻找。
那王志远原要坐在领头的船上,奈何那只船除了他,还有王家陪他来娶亲的,其中不乏有长辈在场。他在陈家闹了一场,此刻去了,虽那些人都不敢如何说他,他自己也觉得怪没趣儿,终究闹了一回也没闹出个结果来,因此便带着两个随行小厮上了别的船。
虽淮安离苏州不远,走水路还是要走两个时辰,因此,众人上船后不敢多停留,当即开船。
雪鸢好容易将胭脂、香粉匣子找到,听到外头喊开船,心里便更慌了,捧着匣子慌慌张张从船舱里出来,哪里防着有人?少不得扎扎实实地撞了上去,东西也打翻了,人也被撞得踉跄几步,差点儿就跌入水里,还当是个莽撞的小厮,正要出言骂几句,一抬头却是王志远!
那王志远也正是一肚子邪火无处撒,这会子又被没长眼的东西撞得腰间隐隐作痛,正要发作,一见是个模样格外清秀的丫头,那火就泄了大半。少不得细细打量眼前这个丫头,穿着桃红色的褙子配松花色的裙子,白净的鹅蛋脸,水灵灵的大眼睛,双颊潮红,气喘吁吁,更多了几分娇羞妍媚。虽有些面善,却一时想不起哪里见过。
雪鸢被新姑爷灼灼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又因船已开动,她不妨身子跟着一歪,王志远眼疾手快忙将她抓住。两个人都怔住了,雪鸢因方才那一撞,虽站稳了,却在船边上,大有劫后余生的感叹。那王志远却是因这般近距离地瞧,更觉她肌肤细腻如脂。他家里没这样标志的丫头,那定是明珍的陪嫁丫头,呆了呆就忍不住伸手去摸她的脸……
“喜帕落水,眼下也没处寻去,一会子到了苏州码头,派个人赶去买一张来也使得。”二奶奶只是头疼明珍的妆容,看着众人问,“你们谁身上带着香粉胭脂?”
大伙儿面面相觑,也不敢说话,没了盖头,明珍虽化了妆,隐隐也透着一脸青黑,大伙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明珠不知掩口,道:“到时候买了盖头戴上就好了,这也看不见的。”
“这哪里使得?到了新房,难免有人闹洞房观礼……”如果瞧见明珍这么个模样,二奶奶叹了口气,见其他人都没主意,少不得站出来再拿个主意,“只得将脸洗了,这会子开船,雪鸢去找也送不回来,等到了苏州码头,叫外头的等等,再补上。”
如果来不及,也就只能不补了,可也好过这么一张花了的脸。
明珍毫无反应,看起来也不像害羞,二奶奶就当她是默认了,立刻叫人去打水来。安排妥当,便去隔壁船舱里歇着,因要走一两个时辰,望哥和南哥都午睡了。前面吹吹打打显得十分热闹,二奶奶却越想越觉的不详。因身边只有一个心腹嬷嬷在,便朝她道:“这不是个好兆头,那股子风来得蹊跷,眼下入秋,又不是夏天,那来这么大的风?小姑的盖头捎了金,分量十足,如何轻易就吹落了?”
嬷嬷见二奶奶提出这话,便和二奶奶说起来:“奶奶大概还不知,今儿新郎官闹了一场……”
二奶奶听了大惊,很快又冷静下来,正色道:“我也发觉三太太脸色不好,只是这话咱们私底下说说就是了,当着外人可别说漏了嘴。咱们太太还有事儿求三太太……”
停了一会儿又道:“看热闹的百姓也忒多了点儿,虽咱们陈家是淮安望族,享誉百年,可也不至于如此。”
那嬷嬷想了想,笑着道:“大概还因为王家吧,说起来奶奶这些小姑子,眼下就七小姐嫁的最好,十小姐也定了一门不错的亲事,只是到底赵家在京城,比不得王家也和咱们家一样,是这淮安苏州当地的望族,王家又势头大好,王大人在京城都是有头有脸朝堂上说得起话的人物。咱们这两家结了姻亲,自然羡慕、看热闹的人就多了。”
二奶奶听着有理,也就不多想了,况且,此事也真真是个意外,那风岂是人为的?
这诸多的不顺,杜嬷嬷百思不得其解,明珍又呆呆地坐着,不言不语,她瞧着更是心疼的紧。挖空心思方想出几句宽慰的话:“到底新姑爷对小姐一片诚心,这大喜的日子,小姐可不能摆着这样的脸,不吉利。”
明珍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直直落到杜嬷嬷脸上,杜嬷嬷忍不住背脊生凉,明珍冷哼了一声——王志远怕是诚了心地不想娶她!
杜嬷嬷哪里还敢再说话,好在船已动了,七小姐进王家的门是谁也无法改变的。
快掌灯时分,陈家的客人基本都散了,也只有温夫人这样远道而来的亲戚还在。三太太忙了一天,劳心劳力方坐下来喘了口气,吃了一碗茶,就有锦绣来请。
三太太去了寿安堂,陈老太太已吃了晚饭,明菲等也都各自回去,陈老太太坐在铺了褥子的贵妃椅上,见三太太进来,淡淡地哼了一声,也不叫她坐,便道:“今儿多亏了老四媳妇,回头你该好好谢她,要不是她,你这脸面还往哪里搁?”
三太太一听,又想起自己狼狈的模样,暗暗地咬了咬牙,面上却不露,垂着头恭敬道:“儿媳晓得,一会就亲自过去道谢。”
她虽说得诚心诚意,到底不是真的诚心诚意,语气里多少流露出了那么一点儿迁怒的味儿,陈老太太抬起头,瞥了她一眼道:“倒无需你亲自登门去谢,只是以后收敛些,别再弄些叫人恶心的事儿出来寒了大家伙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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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训话
这话多少说得狠了些,吴妈妈刚走到门口,听见这话忙又退了出去。屋里尚未点灯,三太太逆着光,陈老太太看不清她的神情,但也能感觉出她不服气。
陈老太太虽未出屋子,到底也有眼睛在外头盯着,她语气肃穆而清冷:“你这些日子忙小七的婚事,不曾细想也就罢了,今日席上都是些什么人,你比我心里清楚明白。往常咱们家若是请客,来都是些什么人,你也有眼睛能瞧见。可今儿呢?除了本家亲戚,哪一位是带着家里姑娘来的?”
陈老太太真有些恨铁不成钢,语调也不由自主地抬高了几分:“十四不明白,她还是个孩子,可也老大不小了,有些道理该教的你也不能不教,可我看来,你倒也不如不教,这些道理连你都不明白!”
三太太愈发将头垂得低了,心头却有些不服,四太太自持清高,看来也不过如此,定是她在陈老太太耳边念了什么。她倒是会做好人,可若不是她养了那么个十三,如何会出这些事?
陈老太太见她不言语,却好像猜透她的心思,冷冷道:“你也不必怨别人,小七今儿是风光地嫁了,十四也到了将笄之年,等你给她议亲时,你就晓得厉害了!家里出了这样的丑事,不想着法子遮掩过去,还生怕知道的人不够多,脸丢得不够多!”
许是陈老太太语气过分厉害,三太太跟着一悸,方生出几分惶恐来。
陈老太太又直视她道:“十三是不是清白的,我清楚,你也清楚。受了委屈的那个将委屈自个儿吞了,你们还要怎样?真要逼得她死了,你们才甘心么?!”
说着气得喘起气来,又声色俱厉地道:“咱们陈家历经几代,方才人丁兴旺起来,大家互相帮衬着,才能一代一代将这兴旺延续下去。你们倒好,瞧着老四没本事,她是个庶出,就随随便便糟踏,你们倒不是糟踏她,是糟踏我!是我没将你们一个个的管教好,我如今也老了,活不了几年,等几时我闭了这双眼,咽了这口气,随你们闹腾去。但我没闭眼,没咽下这口气时,你们要这样闹,我绝不依!”
三太太不由得浑身一颤,陈老太太年轻时确实是个强人,这些年信佛,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脾气。三太太已许久不曾见陈老太太这般生气,气得似乎喘不上气来,吓得她忙跪了下去,道:“老太太保重些,儿媳晓得错了,您若生气,要打要骂都容易,只别气坏了身子,若您有个好歹,儿媳如何去见老爷?”
说罢嘤嘤地哭起来,锦绣听见动静要进来,被吴妈妈一把抓住,摇了摇头低声道:“等老太太叫再进去,你这会子进去倒不好。”
锦绣见吴妈妈都不着急,再想老太太素来身子骨硬朗,又想上午才瞧见三太太狼狈的模样,这会子再进去瞧见……感激地看了吴妈妈一眼,两人侧耳听里面没什么动静,方把其他人也支开了,退到了抱夏去。
三太太从陈老太太屋里出来,已二更天。眼睛肿得像桃子,幸而天色暗了不曾有人瞧见,回了自个儿正屋,又有管事婆子进来回事。钱妈妈见她人都虚脱了,少不得把那些能拿主意的事儿料理了,不能拿主意的叫他们明儿来回。
倒是温夫人来了之后,因三老爷在京城候补,五爷、五奶奶也跟着去京城照应打点,三房空着许多屋子,她就没去客房住,就在三太太旁边那处小院里住着。
她心里也有一桩事要求三太太帮忙,只是远道而来,三太太又忙着明珍的婚事,总没机会向三太太提。眼下明珍的事儿了了,入了秋离冬天就不远了,她也要忙着回去。因此,得知三太太回来,便过来找三太太说话。
一进来,就瞧见三太太红肿的眼,两个大丫头忙着拿冷水帕子给她敷眼睛,她随即走过来,柔声安慰道:“女大不中留,孩子们大了都该有自己家,你何苦伤心成这样?阿珍寻了门好亲,你该替她高兴才是,怎么倒哭起来?”
又挨着三太太坐下,笑道:“妹丈留在京城,你改明儿也要去京城,阿珍做了王家的媳妇,王家如今也搬去了京城,阿珍虽出嫁了,入了别人家的门,到底以后还是在一处儿。难不成她成了别人家的媳妇,就忘了你这个辛辛苦苦将她养大的娘?快别伤心了,回头阿珠出嫁,还要伤心,你有几颗心去伤的?”
三太太道:“不怕嫂嫂说我心狠,我哪里是为这个伤心?为人父母的只盼着孩子们好就够了,能做的也只能是为她寻一门好亲事,以后日子才能过得好,并非是要指望他们如何孝敬我。我不过是,不过是……”
说着就咬了咬牙,指了指思德堂的方向,钱妈妈见三太太脸色不对劲,忙将屋里的丫头支开,自己也跟着出去,才走到门口就听到三太太冷声道:“……见不得别人好就眼红,自己没本事,还装出一副有本事的模样来。偏老太太就喜欢表里不一的……”
又满腹怨怼地将陈老太太说的话说了一遍,温夫人才知三太太挨骂,竟是自己惹来的,忙赔笑道:“倒是我的不对,一片好心,竟叫你受累。”
陈老太太说了那么多,三太太少不得也细细揣摩一番,虽还有些不服气,但提到明珠的婚事,她也真有些怕了。温夫人这样原是她和明珍的主意,倒也怪不到温夫人头上,因此道:“嫂嫂原是好心,她们既然不领情,咱们又何苦白费心?”
温夫人巴不得不说此事,忙点头道:“你能这样想才对……”跟着就把话题转开了,问了一些三太太何时去京城的话,那边又如何安排等。这些都是三太太爱听的,大老爷如今尚且在外省供职,三老爷已在京城谋了个从五品的实缺,不过几年,她便也能如陈老太太一样,加封浩命。
说到此处,少不得提到明珍,到底明珍的手段比其他人都厉害,之前求了王大人几次,王大人只是口上应着,却拖了半年之久。
温夫人就笑道:“那是因为你有福气,养了个懂事的女儿。这样瞧来,生女儿还比生儿子好,我就没你这样的福气,养了三个讨债的。为了还债,我这辈子也只能围着他们转了,为了给他们娶媳妇,安家立业就几乎掏空了我……”
三太太虽气得不轻,听温夫人这口气,是要转到那事儿上,后悔不已。温夫人若提出来,是娘家的事儿不应下倒不好,应下来万一东窗事发,反而自家也要受了牵连,正没主意,忽听见钱妈妈和人在外头说话,就忙叫了一声。
温夫人也只能打住不说了,只见钱妈妈带着个小厮进来,三太太一见便知是随着送亲去的。心下就有些不安,忙问道:“怎么今儿就回来了?其他人也回来了?”
送亲的是不在男方家里住,当天就要回来,只因天儿晚了回不来,因此便去苏州城堂叔老爷府上住一夜,明儿一早回来。
小厮打了个千儿,却将目光移向了钱妈妈,一副有口难开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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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打击
温夫人见状便趁机告辞,另寻其他时候与三太太说。温夫人走后,三太太才故作镇定地道:“有话就直说,鬼鬼祟祟的是要瞒着我不是?”
小厮忙惶恐地陪笑道:“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咱们姑奶奶一路顺利,怕太太担心,因此打发了小的回来报个信儿。”
三太太松了口气,她还真担心路上再出个什么意外。又细问了几句,小厮都只说好的,三太太安了心就让小厮下去歇着,反盯着钱妈妈责怪道:“弄得大惊小怪的,我还真当出了什么变故。”
钱妈妈见屋里没人,才陪笑道:“奴婢在外头听舅夫人说话,听着话逢是有事儿求太太,只怕是老爷嘱托的那事,因此便借小厮岔开了过去。”
三太太就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我正为这个烦,论理娘家的事儿也不能不管,可他们也太黑心了些,老爷又巴巴地写信来嘱托了。老爷如今才得了个实缺,就管起这些事,往后他们觉得有恃无恐,不知还要生出多少事来呢,到时候怕是我们也没法子!若是不管,我以后还有什么脸回娘家去?”
钱妈妈笑道:“太太也不必忧心,想来也不过是谣言罢了,果然查起来,清清白白的有几个?”
三太太点头,语气却凝重:“话是这么说,就怕上头的要杀鸡儆猴!”
“那也怨不了太太,咱们人微言轻,又说不上话。”
絮絮叨叨说了一会子,三更天方歇下了。隔天温夫人再找三太太说话,三太太却忙着头天剩下的事。过了一天,三太太不忙了,话说到节骨眼上,又被三太太不留痕迹地带了过去。温夫人愈发着急,恰好又收到丈夫的信,更多了几分急意。心急家里,这头又没将话说出来讨个准信儿,寝食难安的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转眼就是明珍回门,之后她要再住下去也不好看。
还是跟着她来的嬷嬷,劝她等明珍回门之后,三太太忙过了,再找机会与三太太说。温夫人暂且也无别的法子,只好耐着性子再等一两日。谁知正该新人回门哪天,三太太备下席面,左等右等只等来王家的一位体面管事。
那管事带了王夫人的话来:“……大爷病了,奶奶一人回来我们夫人又不放心,我们夫人说,俗礼到底没有人重要,只得改日再回来。”
倘或明珍一人回来,路上不安全是其一,新姑爷没有陪着一起回来,乡里乡亲的也不好看。三太太不由得又想起王志远闹事的事,忙问王志远的病情,那管事言辞闪烁,总没说清楚。
三太太只觉心间“噗通噗通”地跳,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儿要发生,想去瞧,又觉得如此以来自己这个做岳母太捧着女婿了,明珍在他跟前更不好挺直腰板说话。也只好忍着愈发不安的心,说了几句无关紧要嘱托的话,钱妈妈见状,低声提议道:“到底打发个人去看看方好,没得王家还觉得咱们不重视这门姻亲,就是七小姐脸上也不好看。”
三太太觉得有理,打发别人去又怕不够机灵,便让钱妈妈收拾收拾,带着些东西往王家走一趟。温夫人得知了,也忙叫人去外头买些东西一并送去。
明珍回门,娘家自然是要些人作陪的,大太太正准备领着二奶奶、明慧、望哥、南哥过来,听到这个消息,都大吃一惊!
那王志远到底病得有多严重?已严重到不能下地走路?!虽说俗礼没有人重要,可他们不回来,岂不是照面打陈家的脸子?又不是十万八千里那么遥远!
三人面面相觑,大太太顿了一会子,朝二奶奶、明慧道:“咱们也别过去碰钉子了。”
仍旧回到屋里,二奶奶越想越觉得蹊跷,见大太太和明慧也一副凝重的模样,遂将明珍出嫁路上的事儿说了出来。
大太太听了一半就叫打住,看着二奶奶道:“你平素也是稳重的,原知道此事说出来不好,这会子又说出来,传入你三婶婶耳朵里,还当你暗地里笑话她。”
二奶奶忙道:“我哪里不曾想到这些?”说罢看了看屋里,乳娘已领着望哥和南哥退下,屋里并没有外人,才道,“也正是想到这些,回来后也没与人说起,也嘱托了其他人别浑说。可我思来想去,却总是想不明白。这淮安和咱们家上上下下都说阿珍寻了一门好亲,说七妹丈又如何如何,可那日娶亲,怎么又闹了一场?”
那日明慧在场,自然知道闹得有多大,再加上他们回来这些天的所见所闻,虽理不出个清晰的头绪来,但多多少少也知道把明玉牵扯了进来,因此三太太和四太太的宿怨越积越深。大太太一下子就想到了明玉的婚事,此事不止四太太找她提过,陈老太太问了十一娘明秋的婚事后,就敞开了要求她回任上把明玉带了去。
大太太又想到找三太太说话,请三太太帮忙的事,说了两回都没讨到个准信儿,一时仿佛明白过来:“怕是老三媳妇怪我出头,你们不知道,我倒是打听出来,之前那王志远来咱们家,是要退了这门亲事的!我回来的头一天,老四媳妇就特意说起十三的婚事,老太太也……”
虽没仔细说明白,二奶奶、明慧何其通透,不过迟疑片刻便明白过来,二奶奶大惊失色:“难怪七妹、十四妹见了十三妹就像见了仇人……还真看不出来!”
明慧是已看出些什么来,只是不相信明玉真会做这样的事,明玉说话举止看来都不是愚蠢之极的人,她原本是庶女,比不得她们这样的嫡出,纵然陈老太太一视同仁,差别还是有的。她果然这样做了,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故而摇着头道:“十三妹妹虽接触不多,到底四婶婶是什么样的人咱们还晓得,果真如此,四婶婶哪里容得下?再说,真是这样,别说四婶婶,老太太也未必容得下。”
二奶奶忙道:“话虽如此,可三婶婶和四婶婶不合是事实,太太或应下,三婶婶未必不会迁怒。”
她这话说得好像大太太怕得罪三太太,多少让大太太有些不喜,明慧也忍不住看了二奶奶一眼,想到明玉那倔强的模样,又道:“到底此事是咱们打听出来的,只当不知道就罢了,娘要回任上,把十三妹妹带去也没妨碍。我见十三妹妹倒是个稳重知礼的,这几日她还在给望哥、南哥做鞋。”
见大太太眉间还有几分犹豫,紧接着道:“老太太开了口,太太不应下岂不是驳了老太太的脸面?再说,四婶婶若能将十三送走,自然早就送走了,四婶婶是没地方送,才求了太太。这些年四婶婶也帮了娘不少忙,想来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虽知道大太太素来对庶出并不怎么上心,但有总好过没有,老太太都开了口的,想来事情真的闹得挺大,不过是暂且压了下去。
大太太陷入沉思,二奶奶有些着急,她嫁来陈家有些年头,即便鲜少与三太太接触,可也时常听大太太说起三太太为人处世的做派,少不得忧心忡忡地盯着大太太。她若早知道此事,早就劝大太太不理会了,明玉不过是个庶出,为了明玉得罪了三婶婶或者明珍都不是明智之举。
三老爷已做到从五品的品级,明珍的公公在京城又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四老爷、四太太根本就无法与他们相提并论。就算明菲定了平阳侯赵家这门亲事,可平阳侯赵家眼下瞧着也不过是个空架子罢了!
但这样的话,如何能明明白白地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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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得失(1)
自温夫人说了亲事后,周嬷嬷对三房一改之前的态度,此刻得了明珍不回来的消息,哪里忍得住,忙回来告诉明玉。
恰好明菲也带着针线过来和明玉一块解闷,听到这话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半晌才了然道:“难怪都快晌午了,也没人来说她回来的话。”
周嬷嬷只觉心间一阵快意,不管是甚么借口,不回来就是打了三太太的脸子,不知道三太太这会子的脸色多难看呢!
到底还维持着稳重,没有畅快地表现出来。明玉也呆了一呆,放下了手里做到一半的靴子,落翘取了线从里间出来,见周嬷嬷很高兴,便问了一句。周嬷嬷看了看外头的天色,笑着朝明菲、明玉欠欠身道:“时辰不早了,该去给太太请安了。”
这小跨院,从明玉出事后,周嬷嬷时常趁着无人唉声叹气,其他人经过那一场变故,也都唬破了胆。以前虽不至于欢声笑语吵吵闹闹,到底也不像后来那么死气沉沉。难得今儿周嬷嬷的心情好起来,整个屋子好像又有了生机,连带的其他人也跟着心情好了似的。
明菲放下针线就过来拉明玉,嘴里笑道:“时辰还早,要不去三伯母哪里问问?”
说心里话,明玉很想去,可细想来去了也没什么必要,但这个消息无疑叫她也觉得一阵快意。三太太和明珍都极看重脸面,王夫人来了后,也给足了脸面,她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让王夫人态度改变。或者,王夫人的态度没有变,不过是发生了其他事。
明玉没有多想,指了指明菲放在桌上的针线,笑问:“姐姐做完了?”
明菲嗔怪地瞪了她一眼,道:“就你记性好,还记得我前面说的话。”
翠兰双手合十,念了句佛语,玩笑道:“幸而十三小姐帮奴婢盯着,否则十小姐这张帕子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做好。回头太太问起,又要说是我们挑唆着十小姐偷懒不做呢!”
明菲便佯装恼了去打翠兰,周嬷嬷笑着打圆场:“就是忙着做,也要吃午饭。”
明玉也把针线搁下,落翘利索地帮她理了理裙摆上的褶皱,翠兰服侍明菲整理了衣裳、抿了头发,她们刚到四太太院子里,就瞧见四太太与大太太并肩从屋里出来,大太太满脸感激连声称谢。四太太则一脸谦和:“……不过举手之劳,大嫂这样客气,以后再有事我倒不敢言了。”
大太太爽朗地笑道:“既如此,我也不客气了,还要劳烦你找人先帮我问问……”
等她们下了石阶,明菲、明玉上前见礼,大太太特意看了明玉一眼,笑吟吟点了点头,四太太又留大太太在这里吃午饭,大太太婉言谢绝,笑着道:“还要去给老太太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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