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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庶女-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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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韩氏这般说,明玉反倒有些忐忑了。韩家倒是去过一回,也见过十分和顺韩夫人,安家倒是第一次:“也不晓得安夫人喜欢什么?”

“舅妈和舅舅都是不爱将就的人,十三妹妹见了就晓得了。我今年就亲手给舅妈做了一身衣裳当做寿礼。”

这算是给明玉一个提点,明玉想了想道:“在淮安时,我绣了一幅炕屏。”

“苏浙一代的绣品历来享誉盛名,这个就极好了!”韩氏笃定地道。

明玉还是有些忐忑,毕竟安侯爷对楚云飞提拔颇多。

“十三妹妹不是给我绣了几个荷包么?有一次被舅妈瞧见了,还问我什么时候手艺这么好了,舅妈喜欢我做了顺水人情送了舅妈两个呢!”韩氏笑道,“这一回十三妹妹若送舅妈一副炕屏,只怕我做得衣裳都要次一等了。”

反倒叫明玉不好意思起来,在刺绣上,她花费的功夫还没有练字多。但这作为女孩的必修课,也不敢搁置免得生了手。

“哪有六嫂说得这样好。”

说着话到了午时,衍哥、翰哥两个到底谁也没把风筝放起来,反倒跑累了,吃了午饭两个就呼呼大睡。

沉静了一整个冬天的京都,今儿的热闹的程度媲美过年。如韩氏这里,没出门子关上门自个儿乐也不少,而出门踏青者,也在午后陆陆续续赶回城里。

街上车马如龙,熙熙攘攘的喧哗声传到王家后院。两个小丫头坐在墙角跟下一边晒太阳打络子一边闲话,忽见三个婆子急匆匆走来。

两个小丫头忙站起身,三个婆子却急着出去,也不理会两个丫头,径直走了。两个小丫头对望一眼,心里想着,只怕是王老爷又教训了大爷。自从上回大爷醉醺醺回来后,足足关了五天才放出来,没想到放出来后,大爷日日捧着酒坛,这些日子老爷没少打骂,偏不管怎么打怎么骂,大爷不吃饭,只找酒吃,没几天功夫,整个人看起来都颓废了。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瞧着没人形的王志远,王老爷也心痛,下不起恨手,只叫下人将府里的所有酒都搬出去,连酒窖就搬空了,一滴不剩。大爷这两日没酒吃,人才略清醒了些。

“也不知今儿又为什么事儿?”

“说不得是那起子哄大爷高兴的,偷偷买了酒回来。”

两个丫头一边议论,一边往书房去,到了书房,四下却静悄悄的,只听见有人一边跑一边朝王夫人那头去。

横竖眼下没有差事,两个丫头也追着赶去王夫人的院子。

“文姨娘没接回来?”明珍蹙着眉头问过来禀报的丫头,“不是说好了今儿回来么?文家的人怎么说?”

丫头忙道:“文姨娘的爹娘亲自跟着来了,说要见老爷,文老爷已去外院书房了,文夫人在夫人屋里。他们说……”

丫头迟疑着看了明珍一眼,才接着道:“他们说文姨娘不会回来了。”

“不会回来是什么意思?”李姨娘横眉竖眼,气道,“当初是他家打发人来,说文妹妹的母亲病了,病中想念女儿,少奶奶心慈体贴她,才送了她家去。难道是瞧着我们家连连出事,怕跟着我们朝不保夕,就不肯回来?”

明珍嘴角噙了一抹冷笑,嘲讽地看了李姨娘一眼,问丫头:“文姨娘如今在何处?”

丫头摇头:“奴婢不知,今儿只有文姨娘的爹娘跟着去接的人来了,听去的婆子说,文家里外都没见着文姨娘,想必是把文姨娘藏起来了。”

文姨娘的娘家可不是文大人这个文家,文姨娘的父亲也是个秀才,早年在乡下教书,勉强能养家糊口,后来儿女渐渐慢慢大了,文姨娘的父亲才拖家带口进城谋生活。

“不在城里,便是送到乡下去了。”明珍淡淡道。

丫头见明珍坐着不动,略显得有些着急:“嬷嬷请大奶奶过去,夫人这么个情形,还得大奶奶出面问清楚才好,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能说不见就不见了。”

李姨娘连连点头,亦道:“文妹妹来了咱们家,也没亏待她。莫不是瞧着咱们家如今不大好,就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还是她家如今好了,给文妹妹另寻了好亲事,要另配人?”

明珍瞥了一眼李姨娘,心底冷哼一声。文姨娘还没这个胆儿,李姨娘自个儿这么琢磨着罢了!

王志远成了这么个模样,王家的姨娘历来没有外放的先例,都是送去庄子上过清苦寂寥的日子。再嫁不见得好,可也比在庄子上被下人作践强了不知多少。

王夫人、王老爷还不晓得王志远的事,但明珍肯定,李姨娘一定晓得了。她再没主动往王志远身边凑,反而时常跑来这屋里说话解闷。李姨娘不过是想借文姨娘让王老爷晓得王志远的病,若放走了文姨娘,自然也会放走她,最后就留下个明珍和雪鸢守着个不能人事的王志远。明珍好歹还有宪哥这个盼头,雪鸢却也是一子半女都没有。

文姨娘倒罢了,老实憨厚,安分守己,也的确年纪小。李姨娘这个狐媚子,从来不曾安分过,还有她一直认为是心腹的雪鸢,这两个人……明珍心里一冷,她自个儿也还年轻。

“过去看看。”明珍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裳朝李姨娘道,“妹妹也跟着去看看吧。”

李姨娘恭顺地点了点头,一行人赶到王夫人院子时,那文姨娘母亲早就哭红了一双眼。文姨娘的母亲年纪并不大,只因操劳三十几岁眼角就生了皱纹,看起来倒像四十来岁的人。靛蓝色衣裳洗得发白,倒也整齐,正抓着嬷嬷的手臂哭道:“我统共就这么一个女儿,她今年才十六岁……”

嬷嬷却已被她缠的不耐烦,又气她无端端说王志远得了不能启齿的毛病,文姨娘跟着他只有守活寡。因嬷嬷斥责了几句,文姨娘的母亲又说起王志远已被定了罪等等。

瞧见明珍走来,嬷嬷才松了口气,忙迎上来:“奶奶总算过来了,这文姨娘的母亲委实太无理取闹了些!”

文姨娘的母亲也见过明珍,紧跟着嬷嬷扑过来,跪在地上抱住明珍的腿,哀求道:“大奶奶素来仁慈,求您看在我女儿服侍您一场的份上,放了她吧!她还这样年轻……”

明珍忙弯腰扶她起来,文姨娘的母亲却是不肯,一边哭一边一个劲地求。李姨娘瞧着,两步走过来将她拽去,冷声道:“如今我们家还没怎么样,你就闹气这事来,当初又何必把自个儿的闺女送来?”

文姨娘的母亲哭道:“大爷出了那事,想来也是一时糊涂,我们并没有怎么样。如今大爷出来了,若我女儿是个有福气的,能替大爷生的一子半女倒也罢了,可大爷他……他……”

嬷嬷瞪了文姨娘的母亲一眼,冷声道:“信口混说,我们大爷好端端的!”

“果真好端端的,怎么外头都传开了?我女儿素来实诚,她自个儿也不信,我们当家的专门出去打听,果真如此。我女儿进府的时日不常,一时没能怀上也是有的,可为什么……”

说着看了李姨娘一眼,又转头求明珍:“大奶奶就当发发善心,便是做丫头奴婢的,年纪大了也要放出去配人,没得老来无所依,大奶奶,我这里给您磕头了!”

说罢连连磕了三个响头,嬷嬷却被她那句“外头已传开”唬得愣住,不可置信地看着明珍。

李姨娘只当不知,问文姨娘的母亲:“什么话外头传开了?没个理由,王家岂是你胡闹的地方?!”

文姨娘的母亲略作迟疑,实话道了出来。李姨娘的脸色耍一片雪白,浑身的力气都没了似的瘫坐在地上,怔怔地道:“难怪大爷回来后……回来后就再也不进后院……”

连着这些日子只是醺酒,整个人颓废的没了人形,这一次仿佛都在证实此话千真万确,连嬷嬷也开始有些相信了。

忽见一位丫头面色惊慌失措从正屋过来:“大奶奶、嬷嬷不好了,夫人……夫人……”

☆、第二百一十五章

众人忙赶去王夫人正屋,只见躺在床上的王夫人似是受了极大的打击,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症状竟有些像羊癫疯,一双眸子瞪得圆鼓鼓,比那日事发时的模样更厉害,唬得众人动弹不得,只震惊地看着王夫人。

直到王夫人嘴角渗出血迹,嬷嬷才恍然回过神来。眼泪跟着就落下来,扑过去抱着王夫人哭起来。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回过神来,明珍忙吩咐丫头就近先请个大夫来,又吩咐另一个丫头去请太医。

纵然嬷嬷将王夫人紧紧按住,王夫人仍旧浑身颤抖,而紧紧咬住的牙关,越来越多的血迹顺着嘴角流出,不过片刻头低下枕着的枕头便是一大片触目惊心的血迹!

虽王夫人病发后就没好过,但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屋里胆小的丫头吓得“嘤嘤”哭起来,文姨娘的母亲也被王夫人的情形吓呆了,脸色白雪,身子发软。突然,“啪”的一声,耳膜“嗡嗡”作响。

文姨娘的母亲抬头就迎上李姨娘绯红的眸子:“都是你信口胡说,才惹得夫人病情愈发厉害!”

王夫人说不出话,但耳朵却十分正常,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地方就是眼睛,若与她说话,要征求她的意见,就让她眨眼睛,这是王家上下皆知的事,因此为了让王夫人安心养病,素来是报喜不报忧的。

这样的情况也是在王志远从刑狱司回来后,这些日子王志远没了人形,唯恐王夫人见了难过,只说王志远由王老爷盯着温习课业,每日里只取些王志远的字帖给王夫人瞧。偶尔还拿王志远做得文章来。

王夫人虽说出话,人也不能自由活动,但脑袋是清晰的,这一点太医早就给出了准备的诊断。王夫人对王志远的状况早起起了疑心,而刚才她们在隔壁说的话,毫无意外,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她的亲儿子,唯一的儿子——已经废了!

文姨娘的母亲被李姨娘一个耳光打得懵了,瞧着王夫人的模样,脑袋一片空白,唯一晓得的是她今儿闯了祸。

明珍冷冷盯着李姨娘:“到底是谁信口混说出来还不一定!文妹妹素来老实,没什么事儿都待自个儿屋里,莫不是你在她耳边说了什么,把她唬住了,她可有这个胆儿?!”

的确是李姨娘吩咐身边的丫头朝文姨娘透了口风,但她做得隐蔽,明珍不可能察觉。李姨娘眼眶早就红了,哭得梨花带雨:“姐姐冤枉,我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何况,我今儿才晓得。”

明珍冷清地吐了口气,问文姨娘的母亲:“你们若单单在外头打听了,就真的信了?我们王家这两年百般不顺,总有些市井百姓爱嚼舌根。”

文姨娘的母亲已慢慢冷静下来,何况他们两口子来王家之前就做好了准备。

“起先是我们听到这样的风声,才有当家的出去打听。昨儿上午我女儿就开始收拾行李,我们拦住她,逼问之下,她才说在府里也的确听到有这样的传闻。我女儿素来是不会撒谎的,大爷回来也快半年,这半年从来没进过后院……”

明珍冷哼一声,盯着文姨娘道:“我记得几天前,你身边的丫头出去买线,上午出去,下午才回来。想必是你给文家透了风声!现在想想,也就是你身边的丫头出去的第二天,文家才打发人来接文妹妹回去。”

自此王志远出事,王夫人病倒,文姨娘的日子就一日不如一日,王志远不喜她,王老爷不愿见她,这府里没人给她撑腰,若要过得好就少不得赏钱。她叫丫头出去买线,不过是做些针线活计拿出去卖罢了。

李姨娘见明珍直指向自个儿,倒也沉得住气,道:“姐姐若一早就晓得如何这会子才提起?我身边的丫头又不是打娘家带来的。”

言外之意,竟是明珍指示她身边的丫头去文家通风报信,却要将罪名赖到她头上。

明珍缓缓吐了一口气,那抱着王夫人的嬷嬷恸哭起来:“这都什么时候,还争这些做什么?太医一再嘱托,夫人受不得刺激,大奶奶快告诉夫人,这些都是她们信口混说。”

明珍眸光一沉,嬷嬷心里同时一冷,明珍走到床边,沉声道:“此事我怕夫人晓得受不住,千方百计瞒着,琢磨着只要大爷配合,说不定能好起来……”

“这样说来,并不是她们混说?”

明珍迎上王夫人充血的眸子,却没做声。

嬷嬷呆了呆,只觉手臂下王夫人颤抖得更加厉害,忙琢磨着宽慰的话,可这会子她也冷静不下来。大爷废了,即便最后免了死罪,若外头传开,他就是活着也没脸出门。何况,大爷还年轻,只有宪哥一个早产的儿子……

“夫人莫着急,至少还有宪哥!”

虽然宪哥早产,但现在已经全好了,和正常的孩子并没有两样。小小年纪又懂事又勤奋,王家不是真的没有一点儿希望了。

哪知,嬷嬷话音才落,耳边“哇”的一声,从王夫人嘴里喷出来的血,随即染红了王夫人的脸,众人也只觉眼前一片血红,嬷嬷呆了呆,随即眼前一黑昏迷过去。

沉静的王家,也在花神节这日午后喧哗起来。

明玉、秦氏并不急着回去,等两个孩子睡了,韩氏又吩咐人收拾了两间屋子,安顿秦氏和明玉也午睡一会子。

怀孕四个月的明玉,也渐渐有些嗜睡,不与韩氏客气,脱了外衣躺上床没多久就迷迷糊糊睡去了。

韩氏回到正屋,见炕上的衍哥、翰哥脑袋挨着脑袋,睡得格外沉,也预备午睡一会子。那只才躺下没多久,门上的婆子就进来禀报:“五奶奶来了。”

怕吵着两个孩子,韩氏将五奶奶请去侧间。五奶奶显见也是午睡被叫起,身上穿着家常服,头上不过一根簪子,神情有些慌乱,等丫头上了茶,就立即将丫头支腿下去,开口就问韩氏:“六弟妹可听说没有?七妹丈他……他已经废了!”

韩氏愣了愣,不大明白这话的意思,五奶奶却显得十分着急:“七妹妹以后可怎么办?七妹丈虽与七妹妹早就闹得面红耳赤,夫妻之间渐行渐远。可想着七妹丈年轻,等过几年夫妻又好了也不一定。可现在……七妹妹只有一个早产的宪哥,若是宪哥没了,七妹妹守着七妹丈还能有什么指望?倒不是我诅咒自个儿亲外甥,六弟妹是没瞧见宪哥从前是什么模样……”

今儿杜嬷嬷回来原是想找三老爷或者五爷,可巧三老爷当值不在家,五爷也出去了,杜嬷嬷这才告诉了五奶奶。

五奶奶同为女人,她和五爷夫妻情分还好。而明珍这样的处境,真正能指望的就是自个儿的亲儿子。

韩氏见五奶奶说话语无伦次,忙安慰道:“五嫂别着急,有什么事慢慢儿说。”

又将茶碗朝五奶奶手边推了推:“先吃口茶,冷静冷静。”

韩氏目光沉静,五奶奶被感染,吃了几口茶才逐渐冷静下来,可冷静下来之后,却一时不晓得该从何处说起。

宪哥虽然早产,但眼下好端端的,明珍也不是一点儿指望都没。如今外头的风声偏向王家,王家安然无恙,明珍自然也不会有事。可即便风声偏向王家,王志远能不能免罪尚且不知。那静悟师父还活着,将她逼到这一步,只要她在人们就轻易不会忘了王志远做出来的事,可若她有个好歹,王志远就背负了两条人命。

五奶奶虽冷静下来,心里仍旧一团乱麻,隐隐约约总有不好的预感,偏她又不知道着不好的预感从何而来。

韩氏见五奶奶脸色不好,给她续了茶水,轻声问道:“五嫂到底遇上了什么事儿?刚才说七妹丈怎么了?”

五奶奶收起万般心思,轻轻摇头道:“没什么事,也是我一时惊慌失措,全没了主意。”

韩氏微微蹙眉,五奶奶叹了一声才道:“七妹丈屋里的文姨娘今儿家里来了人,不愿让文姨娘继续跟着七妹丈。”

在韩氏看来,那王志远获了死罪之时,后院的妾侍就该放出去,毕竟三个妾侍都没生出一子半女,难不成王志远死了,这三个妾侍也要跟着守寡?妾侍说到底也是伺候主子的奴婢罢了,奴婢年纪大了都要配人,没得有违人伦。

“文姨娘不是去年才抬进去的么?听说年纪不大。”

五奶奶道:“弟妹不晓得文家人是因什么理由才要接了女儿回去另配。”

到底还是没忍住告诉了韩氏,五奶奶更担心的仍旧是明珍:“杜嬷嬷说外头已经传开了,七妹妹以后还如何有脸出门见人?”

韩氏对明珍是又怒又怜,怒她种种偏执的作为,怜她费尽心机争来争去不过争来这么个结果。缓缓吐了口气,安慰五奶奶:“此前五伯、三伯父可曾听到这样的传闻?”

五奶奶摇头,想了想反应过来,脱口道:“弟妹的意思是,文家想接女儿回去,故意这般诽谤?”

这一点儿韩氏却不能肯定,毕竟她没见过王志远,也不曾去过王家,但杜嬷嬷将话带出去,想必已有七八分肯定。如此羞于启齿的事,王家发现了定然会死死瞒着。而如今的王家,仍旧是京都人关注的焦点,还有个文大人盯着,若想继续隐瞒,还不如依了文姨娘的家人,让她的家人将她接回去,横竖跟着王志远,已没多少指望了。

正说着,又有婆子寻来:“王家才刚来了人,王夫人大事不妙了!”

五奶奶惊得站起身,韩氏道:“五嫂去看看吧。”

五奶奶点点头就急忙朝外头奔去。

明玉午睡起来到了韩氏屋里,韩氏迟疑着也转告了明玉:“……不晓得是真是假?”

徐之谦与楚云飞早就亲眼所见,明玉如实道:“我早就晓得了。”

“千真万确?”

明玉点头,韩氏轻轻叹了一声:“这算不算是报应?前儿五嫂过来寻我说话,说五伯去过王家一趟,那姓王的天天儿喝得烂醉如泥,不过几天功夫,就没人形了。才刚王家来人告诉五嫂,王夫人的病情像是又加重了。”

王夫人病倒是因儿子,想必这会子那姓王的事王家上下皆知了,王夫人受不住打击急火攻心加重病情也极有可能。不晓得这会子王夫人能不能想起,当初静悟师父的姐姐是如何惨死?静悟师父的姐姐当时怀着王家的骨肉,即便那个孩子出现在不该出现的时候,毕竟是她自个儿的亲孙子,但她不仅要了她们母子的命,连家人也没放过。

报应么?明玉才不信这世上有报应,王家走到今天,都是那姓王的和王家咎由自取罢了!

到了掌灯时分,王家才渐渐安静下来。经过太医一番施针救治,面如死灰的王夫人猛地睁开眼。众人皆松了口气,太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一次叮嘱,万万不能再让王夫人受到任何刺激。

王老爷亲自请太医去书房另开药方子,又怕吵着王夫人养病,只有那位清醒过来的嬷嬷在屋里伺候。周围安静的只闻灯烛燃烧发出的“嗤嗤”声,而王夫人脑海里却徘徊着一张狰狞怨恨的脸,那张脸苍白如同鬼魅,唯独嘴唇艳红仿佛涂抹了鲜红的血。她撕心裂肺,仿佛来自地狱的诅咒,一遍一遍叫喊着:“……王家必将断子绝孙!”

王夫人闭上眼,企图甩掉徘徊在脑海里的脸和诅咒,却又浮现另一个画面,一个浑身是血成型的男胎……她的亲孙子,她亲眼看着被埋了。

王夫人晓得了王志远的病,王老爷自然也晓得了。气归气,却也不得不为王家的香火忧心,就算难以启齿,也豁出去一张老脸询问太医,太医院有没有太医能将儿子的病医治好。

王老爷只是丁忧,宫里还有个怀了龙胎的贵人,太医院自是不敢怠慢,也不敢将此事宣扬出去。

然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王夫人病重的消息不出两日就传开了,可去王家问诊的太医却不止一个两个。自有那些对太医院颇为了解的人,又好事者挖出去王家的太医中,有几位太医却是不擅长给女人治病。

再有北街,不知何时慢慢儿传出王家大爷王志远不能人事的传闻。一传十十传百,便是子虚乌有的事,也会越传越真,有人声称亲眼见王家大爷王志远夜宿青楼,就连具体的日子、时辰也能说出来。

“……有人为王家上折子时,文大人当即反驳,别的不论,正月里头京都谁家宴客?就连宫宴也没有,王老爷如今丁忧在家,那姓王的竟跑去烟花之地!王老爷是为王家太老爷丁忧,他作为孙子辈的,不服孝倒也罢了,可王夫人病重,他竟还有这样的兴致!”

徐之谦滔滔不绝越说越兴奋:“去岁冬天,那姓王的可是为了给母亲王夫人祈福,才去街上发放药材,这所谓的孝心之举,就显得可笑了。什么王夫人熬过去岁冬天,是因那姓王的让药王菩萨也动容,就更可笑了。”

说着,徐之谦嘿嘿笑道:“文大人说话文绉绉的,一般人却学不来,横竖就是这么个意思。”

'文!'楚云飞神色却一点儿也没他那样的快意,沉着脸盯着徐之谦。

'人!'徐之谦讪讪笑了笑,不敢继续说了。

'书!'“你到底有没有听我之言收手?”楚云飞淡淡问道。

'屋!'徐之谦暗暗撇撇嘴,打哈哈笑道:“我真没插手!”

楚云飞淡淡哼了一声,静静地盯着徐之谦,盯得徐之谦心虚,摆出一副豁出去的模样,道:“我就知道瞒不过哥哥,但我也只稍稍推了一把,打发人在文家门外念叨几句罢了!”

文家?楚云飞蹙眉,神色愈发凝重。

徐之谦忙解释道:“不是文大人这个文家,姓王的后院三房美妾,其中有一位正儿八经抬进去的就是王家的文姨娘。”

楚云飞松了口气,脸色却仍旧不好。徐之谦嘀咕道:“若不这么推一把,王家还能继续死死瞒下去,再说,我这也是好心。如今那位文姨娘已经被送去乡下了。王家虽请了太医去医治姓王的毛病,可他本人不配合,那位文姨娘风华正茂,继续留在王家,哎,想想我就忍不住可怜她。”

“你这会子可怜别人,惹火烧身看谁来可怜你!”楚云飞气得狠狠瞪了他一眼,接着道,“太后娘娘寿筵将近,顺亲王也要回京。”

徐之谦忙道:“我晓得了,以后真再也不插手了。况且,我也没文大人那样的能耐,以后就看文大人的了!”

楚云飞仍旧板着脸,徐之谦心知楚云飞是替他着想,少不得又举手发誓,活像个没长大的顽童,惹得阿阳、阿寻忍不住笑出声。

徐之谦横眉竖眼瞪过去,阿阳笑道:“就是我们家哥儿,也不会像徐小爷这样。若是被我们家哥儿瞧见了,嘿嘿……嘿嘿……”

徐之谦迫切要转移话题,没得继续被楚云飞训斥,听阿阳说起衍哥,就忙问:“来了大半天,怎么没见着衍哥那个目无尊长的混小子?”

正趴在桌上,手握毛笔写字的衍哥,忽觉鼻子发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第二百一十六章

文大人紧紧盯着王家,绝非他一人之力,换而言之,若文大人办不到,其他人就更无可能。

此前也只听韩氏说起朝中有人欲要上折子为王家说话,但确切的消息却一直没有:“眼下王家再闹家丑,怎么会有人在这个时候上折子?”

文大人言辞直指姓王的根本没有尽孝之心,这也难怪,将那姓王的从刑狱司放出来,是让他得亦在病重的王夫人跟前侍奉,尽到为人子女报答母亲生养之恩。圣上仁义准了,而那姓王的却在母亲王夫人病重之时外出吃花酒,此事说大发了,就是姓王的违背圣意。但,文大人却只是指责王志远没有尽到孝心。

明玉吃了一口茶,一边琢磨一边道:“莫不是文大人真的已掌握了王家其他罪行的证据?若单单只紧盯着那姓王的畜生一人,大不了再将那姓王的收监罢了。六嫂说,圣上借太后娘娘大寿大赦天下极有可能,到时候那姓王的免了罪,放出来也极有可能。”

虽身为后宅妇道人家,有些书籍是不能拿来看的,但陈家藏书多,明玉也看过一些史记。所谓大赦天下,一般是在天子登基、更改年号、册立皇后、册立太子等重大喜庆时,颁布的赦令。

本朝之前就有过,大赦天下是以仁为政,以民为本,彰显天子仁义之心的一种做法。只是,从古至今赦免的罪人数不胜数,唯独贪污受贿的朝廷命官鲜少得到赦免。前朝更有明确的法令法规,贪官污吏赦免无效。

“那姓王的虽获了死罪,一旦圣上颁布赦令,他就在赦免的范围之内。”虽然赦免之后,所有的罪行都没了,但王家不是普通人家,王大人已做到朝廷三品大员的官职,得到的关注很多。因此王家才在瘟疫一事上大作文章,借此挽回些颜面和有利的声望。

前段时间事态发展的确在王家预想的范围之内,文大人即便不畏惧强权,可这么死咬着王志远不放,早就让王老爷怀恨在心。一旦王老爷官复原职,宫里的王贵人生了龙子,就算文大人手持先帝谕旨,又有太后娘娘撑腰,与之有关联的不受到王家一脉排挤才怪。

文大人自个儿清正廉明,不表示所有亲朋皆如此。再加上他为人,在朝中本来就颇不得人心的,更何况,太后娘娘上了岁数,同时又凤体欠安。

若文大人不能一举把王家扳倒,那就等于给自个儿的脑袋上留了把刀。

不管怎么样,接下来的事,明玉没能耐插手了,已经不在她能力的范围之内。

楚云飞给了她空了的茶碗里续了茶水,想到她平常与三房的五奶奶来往甚密,迟疑着道:“不晓得文大人到底掌握了多少,我依稀记得你从前说过三伯父因什么案子罢免,后来又官复原职。”

“就是你出征的第二年,说起来是因三伯母娘家,具体的我也不知。”但那事应该是明珍出面让王老爷给解决了,三老爷赋闲一年之后就复启。

可那会子,王老爷或王夫人只怕都不是心甘情愿要帮三老爷,特别是王夫人,那会子已经想要置明珍于死地。

“若文大人不是就事论事,而是翻出从前的东西……”

明玉道:“三伯母娘家的事,把三伯父也气坏了,并没有管,王大奶奶也没有理会,好像一家子都获了罪。”

也就是从哪个时候起,三太太才神志不清,整个人开始有些疯疯癫癫,这样的情况愈演愈烈。

明玉没有资格议论长辈,但心里始终觉得,三老爷为人忠厚。

正说着,只见衍哥“蹬蹬”地跑进来,规规矩矩见过楚云飞,不等楚云飞问他功课,就站在地下脆生生地背诵楚云飞不在家的这些日子学的《千字文》,背完之后又把最近练的字拿给楚云飞瞧。

若说进步肯定是有一点儿的,至少没有歪歪倒倒,工整了一些,这大概要归功于他自个儿主动每天写五篇大字。

楚云飞神情严肃,倒也赞赏地点了点头,衍哥抿嘴一笑,得寸进尺要求楚云飞教他写字。

明玉午睡起来,也想出去走走,便与他们父子一道去了书房。楚云飞练字没有习武花的功夫多,但他的字干脆有力,与秦氏、明玉女人家写出来的大不一样。也不知衍哥故意讨好父亲还是怎么着,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十分仰慕地看着楚云飞。

被儿子这么仰慕,楚云飞心情愉悦,手把手教衍哥写字,一个坐在案牍后面的椅子上,一个站在地上,一大一小格外认真,坐在对面的明玉也看出了神。

只见梅枝面带惊喜在门口张望,落英发觉,轻手轻脚走过去询问。梅枝低声喜道:“香桃姐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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