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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皇后(男穿女)-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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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溜出宫去个一日半载不是什么天大的难事,难的却是见到卓翼飞后她要如何应付他难以招架的热情。谢娴妤原本不打算赴约,但卓翼飞口中提到的刺客二字却格外令她在意。

该不该去赴约……谢娴妤茫茫然陷入了苦思之中。

卓翼飞最终也没有接受皇上要为他赐婚之事,这点上谢娴妤很感激卓翼飞。拓跋铎仁就变得面目可憎起来,男人小心眼起来实在是比女人还可怕,曾经觉得可爱的孩子气的举动这时看来也叫人讨厌。

谢娴妤赌气想这样也好,她有吃有喝有人伺候,比她曾经的生活舒适百倍,何必非为了个拓跋铎仁要死要活呢?待明年姜太后到了上山清修礼佛的日子,她便跟她一起去,正经过几天清净日子,翻翻经书,赏赏花鸟。

正这么想着,馨竹上前来递了张拜帖:“娘娘,太后娘娘邀您去品茶,说是前日进贡了一批新采的银叶。”

“只有本宫一人?”谢娴妤起身。

“还有其他几位娘娘都一起。”

谢娴妤点头,收好锦帕回屋收拾准备。

凤辇行至清玄宫外,谢娴妤再一次碰上了淑妃一行人。淑妃挺着浑圆的大肚子,由旁人搀扶着,正缓缓的从辇上步下。谢娴妤有些惊讶,算算时间淑妃已临盆在即,说来再有个把月就要生产了,这时还不辞辛苦的过来只为了品个茶?淑妃的精力会不会太旺盛了一点?

“皇后娘娘吉祥。”淑妃也望见了她,微微颔首却已然弯不□子了。

“淑妃不用在宫中好生将养,等待生产吗?”谢娴妤望着淑妃颤悠悠的大肚子有些担忧。

“母后说是很想见一见臣妾和腹中孩子,臣妾不碍事的。”淑妃微微一笑,喘息间已显出沉重之感,加之天气炎热,额上也覆了一层薄薄的汗,不停地有她的贴身侍女替她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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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那妹妹小心些吧。”谢娴妤轻叹,先一步入了清玄宫。姜太后的心自然是向着贤妃的,对有孕在身的淑妃恐怕也是忌讳,变着法儿的不能让人痛快了。说什么关心惦念明白人都知道是借口,大热的天还要折磨人才是真的。

谢娴妤这么一想,觉得姜太后和贤妃两人使的心计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气巴拉的,不禁摇了摇头。

她到时姜太后已然稳稳的坐了,一旁陪着贤妃正在和她鉴赏一匹绸缎。谢娴妤走过去,照常行礼,然后便挨着姜太后的另一侧坐了。

贤妃见到她自然是笑靥盈盈,嘴甜的跟谢娴妤说:“姐姐,昨日的事妹妹一直过意不去,这不是选了几匹上好的绸缎,想要送与母后和你。你看看喜欢什么花色的?妹妹最近在宫中的织制司里又看到几种新样子,穿在姐姐身上定然漂亮,哪日妹妹陪你去挑挑看,做两套新衣留着七夕的时候穿。”

谢娴妤看看那绸缎泛着鲜亮的光泽,敷衍的笑着点了点头,她对自己的穿着打扮实际上是不太上心的。从前她就不理解,为什么女人遇到衣服首饰就像没了命一样的扑上去两眼冒绿光。在她眼中看来,其实花色式样都是差不多的,舒服干净就够了,衣服多了,反而不知道自己该穿什么。

贤妃正在拼命讨好谢娴妤,淑妃慢慢的踱了进来,贤妃一看到她,立刻便安静的闭上了嘴巴,拉长了脸。姜太后朝着淑妃和蔼的笑笑,招呼道:“快来,让哀家好好看看皇孙。”

淑妃微笑着走过去,姜太后便将她那只还带着尖利坚硬的护甲的手摸上了淑妃的肚子。缓缓的,一圈两圈,姜太后嘴角噙着笑,像是在静心感受里面活跃的动静。谢娴妤看着那锐利到可以做武器的护甲,心里面一阵一阵的抽,淑妃表面上还和气的笑着,只是唇角的笑容却略显僵硬。

不知过了多久,姜太后才缓缓的将手移开,淑妃脸上紧绷的神色明显一松,连带着谢娴妤都为她松了口气。淑妃的孩子还未落地,恐怕日后成长起来也要日日提心吊胆,防备着每一个看似不可能的危险才行。谢娴妤这么一想,就为这样成日里提防别人的日子感到心累。

贤妃自淑妃进来就始终端着架子坐在一侧一言不发,反倒是姜太后一直和气的对淑妃嘘寒问暖,还滔滔不绝的传授起她当年生产时的经验。谢娴妤在一侧也听了个满耳,被姜太后轻描淡写,实则却是血淋淋的描述吓得心肝直颤。当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她绝对不要经历这一切。

谢娴妤觉得今日就是一出鸿门宴,姜太后不停地讲些在她听起来无比恐怖的事情,生产中可能遇到的各种危险,孩子若是满月前照顾不好极可能夭折,谢娴妤听不下去,只能拼命地盯着茶碗底漂浮的青嫩的茶尖。淑妃却还是笑的十分得体,恭敬地听着姜太后交代她这几日要注意的事。

就在谢娴妤无聊的正将杯里的茶叶沫子数了三遍的时候,姜太后突然道:“哀家后园池中养了几条锦鲤,最近又长大了不少,颜色姿态都漂亮的很,不如一起随哀家去观赏片刻?”

这自然没有反对的道理,于是谢娴妤一行人便随着姜太后来到后园的池子前。清玄宫算不上太大,后园也是小巧玲珑,胜在布局巧思之上。小小的水面拱起一座石桥,连接着池中央一处湖心小筑。

姜太后自然走在最前面,由侍女搀扶着缓缓步上石桥,谢娴妤紧随其后,踏上石桥后才发觉石阶被水面雾气一打,表面光滑的有些站不住脚。

小桥流水,环境宜人,金色、红色、花色的肥硕锦鲤悠然在水中游动,偶尔调皮的穿过石桥。只是谢娴妤却没有心情去欣赏这赏心悦目的景色,只怕她笨手笨脚本来就不习惯这沉重的行头,突然间摔个狗啃泥,再跌进池中去。

谢娴妤正小心翼翼的注意着脚下的步子,身后突然一声惊呼,随即伴随着落水的响声,扑通一声巨响,池中掀起一阵巨大的水花,霎时溅湿了谢娴妤的半边身子。

谢娴妤急忙回头,却见身后隔着自己几步之遥的贤妃露出无辜惊慌的神色往水里看,而原本跟在自己身后的淑妃此时已不知去向。

“娘娘,娘娘!快来救人啊!淑妃娘娘落水了!”后园中顿时一片喧闹。

谢娴妤什么都来不及想,身子便紧跟着跃入了水中。淑妃正在池中挣扎,池水不算太深,却还是能够灌入口鼻,想要呼救都难,加之她行动不便,转眼便沉入了水下。谢娴妤忙憋了口气潜下水去,用尽力气想要将淑妃托出水面。

她的力气不算太大,又是第一次使这身子游水,一时间说不出的别扭,淑妃还在挣扎,谢娴妤一次没能跃出水面,反而被惊慌失措的淑妃拉得喝的几口水。

水面之上姜太后和贤妃也惊了,都在桥上驻足观望。说时迟那时快,又有几名侍卫宫人跳下河去,将淑妃和谢娴妤一同救上了岸。

淑妃全身湿透,头发散乱的贴在脸上,唇色惨白,脸色发青,浑身都像打摆子似的颤着,样子奄奄一息。谢娴妤虽然也呛了两口水,但还算清醒,也顾不上自己的形容狼狈,忙凑过去察看淑妃的状况。

“快、快去传太医过来,说什么也要保住她肚子里的龙种。”姜太后在一旁急切的叫着,青石小路上来来回回全是奔跑的影子。

淑妃已被人用毯子围好,却皱着眉头痛苦的□起来,声音细微到在混乱的环境下根本难以辨识。谢娴妤也被披上了毯子,她忙凑过去问淑妃:“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疼……我的肚子……”淑妃细细的呜咽,疼得泪珠滚滚而下,伸手护住了她的腹部。

谢娴妤和在场众人均是一惊,只见淑妃□的衣衫透出些粉色,渐渐的越漫越大,染成了一片惊人的红。

淑妃的□哭叫声凄厉起来,她咬牙忍痛的神情格外令谢娴妤不忍,她正想去拍拍她,淑妃却突然间伸手捉住了谢娴妤的袖子,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死死地抓住便不放了。

“一定……一定……要救我的……孩子……这是皇上……唯一……的骨肉……求……”淑妃艰难的说着,到后面便神智不清的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终于补上了今天份的,O(∩_∩)O哈哈哈~自己给自己撒花~不欠账的感觉真好!

北京暴雨,北京终于也能看海看瀑布了,好浪漫啊……望天……在屋子里呆着完全不知道外面淹成什么样,希望积水明天会排掉~

正文  第33章 早降麟儿

清玄宫开始热闹了,来往进出着不同的人。淑妃的状况来不及移动,姜太后便只好让出了自己的寝宫,交给太医们来急救。太医院的太医们几乎全部出动,围在方寸之间手忙脚乱的看着。

谢娴妤在外厅披着毯子,捧着热烫的姜茶,看着太医和宫人焦急的奔跑,手中偶尔捧着带血的盆,心中跟着紧张得不行。

不出一时三刻,拓跋铎仁便赶来了,仿佛已经得知了一些消息,铁青着脸色,自踏入清玄宫那一刻起便对谁都是一副山雨欲来的架势。

贤妃坐在一旁呜呜的哭,姜太后倒是镇定的很,面上一派坦然自若,仿佛这一切与她无关,她只是好心的借出了她的寝宫救急而已。谢娴妤却有些无辜,她本以为自己舍身救人拓跋铎仁好歹会过来安抚两句,说句关心贴己的话,岂料拓跋铎仁对着她仍旧是黑这个脸,只让谢娴妤有种被咬疼了的感觉。

不过谢娴妤还是懂的分寸的,知道这个时候并不是计较拓跋铎仁态度的时候,他好容易盼到个子嗣,眼看出了危险,着急上火也是人之常情。谢娴妤仍旧安静的坐在一旁,等候寝宫内传出淑妃的消息。

很快的,一个太医奔出来和拓跋铎仁耳语几句,拓跋铎仁脸上便微微露出了吃惊的神色,突然低沉的命令:“去请接生的嬷嬷来,全部都给朕找来!”

宫中会接生的老嬷嬷有三人,其实早已在殿外候着了,这时得了命令,急忙赶了进去,又关上了大门,不一会儿便自内传来了淑妃气若游丝的□声,夹杂着细数不尽的痛苦。

嬷嬷们的经验也算丰富的,都是从先帝那会儿子伺候过来的,其中一个便是替拓跋铎仁接生的稳婆。不过拓跋铎仁并没有因此而放松一丝表情,来回的在谢娴妤眼前踱步,明晃晃的颜色晃得谢娴妤头昏。

事已至此,谢娴妤也明白了大概。恐怕,淑妃这是要提前生产了,至于这么一折腾,这对母子的祸福那就要看老天爷的造化了。

“皇上洪福齐天,还请稍安勿躁,淑妃母子二人定会平安无事的,阿弥陀佛……”姜太后突然间念起经来。

拓跋铎仁冷冷的扫了几人一眼,声音前所未有的凛冽无情:“若是朕的骨肉有个万一,朕要你们统统陪葬!”

谢娴妤被拓跋铎仁凶恶的样子吓了一跳,突然间气红了眼眶。拓跋铎仁怎么能够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她是好心救人的那个,他不但不感谢关心她,适才竟然连着她一起瞪,实在是不讲理到了极点。

她正诧异委屈,贤妃却突然间哭喊起来:“臣妾是冤枉的,臣妾什么也没有做过。分明就是天阴路滑,淑妃她自己失足跌进池子里去的!臣妾只是恰巧走在淑妃身后而已,连她的一根汗毛都未曾碰过。皇后娘娘竟然亲自跳下水去,才不知对淑妃做过什么手脚,臣妾从始至终只是在一旁看着,帮着张罗救人而已,淑妃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也不干臣妾的事。”

谢娴妤瞬间五雷轰顶,浑身倏地如坠冰窖。贤妃竟然能说出这样颠倒是非黑白的话来,实在是……谢娴妤咬牙,此刻胸腔中翻滚的全是不平的怒气。

“……臣妾怎么可能对淑妃做什么手脚,就只是情况危急,救人而已。”谢娴妤气的哆嗦了半天,好容易挤出来一句话。

贤妃立刻抽噎着回她道:“淑妃落水自有侍卫营救,堂堂一国之母亲自跳下池中救人,这种事怎么都说不过去,要是其中没有蹊跷才怪。”

“你怎么能如此昧着良心栽赃陷害本宫?”谢娴妤感觉自己气的都要晕过去了。

“够了,都给朕闭嘴!”拓跋铎仁大喝一声,凛然道:“这件事朕自会彻查,不要以为朕就不敢动你。”

这个“你”字不知是对着谁说的,但谢娴妤心里却像浸在油锅中一般翻滚煎熬起来。她本是好心救人,千钧一发那一刻她根本来不及顾及自己的身份,没想到事过境迁竟然反被有心的人抓住当做把柄来陷害。

她这时细想事情发生的经过,才渐渐的琢磨过味来。她的确不该跳下去的,她只是该随着太后和贤妃站在池边冷冷的看着,到最后一刻都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才对。淑妃若是安然无事还好,若是一旦就此长眠,那她反而成了这场意外中嫌疑最大的那人。她曾抱着淑妃在水中挣扎了半晌,那时的情形极其混乱,若太后和贤妃一口咬定她是借救人之名暗害淑妃,她也无处伸冤去了。

谢娴妤只盼着淑妃母子平安,然后还她清白,但突然间一个闪念却再次吓出她一身冷汗。若是淑妃醒来也不顾事实真相反咬她一口的话呢?淑妃有了孩子作保,顷刻间便可平步青云,这时要是趁机踩她一脚,自己登上后位可谓板上钉钉的事。

她怎么能那么傻呢?谢娴妤此刻才觉得她的脑筋前所未有的清晰,但已然为时过晚。她已进入了圈套,再想脱身便是身不由己的事情了。她救人有什么错了,若是落下个不实的凄惨下场,她实在是难以接受。

谢娴妤委屈难受的坐在一旁,满脑子都在胡思乱想,也没有心思关注寝宫中淑妃生产的状况了。

一个人不知痛苦的枯坐了多久,门内突然传来了一声婴儿清亮的啼哭之声,拓跋铎仁眼睛一亮,立刻冲了过去。

谢娴妤也被唤回了神思,屏息静气的等着太医和嬷嬷从内室出来,至少孩子平安无事,就不知淑妃现在是否也是平安的。谢娴妤心中五味杂陈,最终还是想要相信淑妃不会阴险到恩将仇报,陷害自己。

姜太后和贤妃也是僵着脸色,看不出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只见老嬷嬷满面堆笑的走出来,怀中抱着个小猫似的婴孩,从襁褓中露出的小脸不足巴掌大,红彤彤,皱巴巴的,哭的满脸是泪。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是个小皇子啊。”嬷嬷喜气宣天的说。

拓跋铎仁眼睛一亮,激动地伸手去将婴孩抱进了自己的怀中,甚是轻柔在意。孩子一进入他的怀里,顿时停了哭泣,眨巴了两下黑亮的大眼,茫然的盯着他瞧似的。拓跋铎仁兴奋一笑,正经端详了半晌,叹道:“果然是朕的儿子。”

“对了,淑妃现下情况如何?”拓跋铎仁兴奋之余,这才想到适才在鬼门关来回打转的淑妃。

太医这时也走出来回禀道:“淑妃娘娘动了胎气,又受了凉邪,早产后体质十分虚弱,需好生静养,万万不能再沾染湿寒之气,更不能劳心伤神。”

“嗯,辛苦她了,朕进去看看。”拓跋铎仁松了口气,作势欲往内室去,却被太医叫住了。

“皇上,老臣还有一事禀奏,淑妃娘娘现下尚未脱离危险,小皇子系早产,身体本也不如足月的强壮,易染疾病。臣恐凭淑妃娘娘此刻的身子亲自喂养照看会有些吃力。”

拓跋铎仁一怔,随即点了点头道:“朕知道了。皇儿先由朕亲自照看,合适的人选待朕定夺几日。”

“皇上,不如将皇子交与贤妃照顾吧。”姜太后却在这时提议道:“贤妃一直性格温婉识大体,又是四妃之一,身份上也相当,将皇子交与她照顾再合适不过了。”

“臣妾定然好好照顾小皇子,替皇上和淑妃姐姐分忧。”贤妃忙跟着毛遂自荐,把谢娴妤看的一愣一愣的。

拓跋铎仁神色一敛,不悦道:“朕说过要再定夺几日,不必多言,若贤妃乐于照顾皇儿,朕自会权衡。”

拓跋铎仁抱着孩子进了内室,关了门,贤妃便舒了口气,软软的在椅子上坐了与姜太后窃窃私语起来。谢娴妤在一旁看着,无比闹心。

太后和贤妃打得好算盘,淑妃现在身体虚弱,若是熬不过去病逝了,皇子便无人看管,这时要去了细心抚养长大,跟亲生的也没有两样,孩子长大也只会念着她们的好,若是将来继承大统,那贤妃自然也就成了太后。但若是淑妃的身子恢复了,再想要回孩子,到时孩子在贤妃手上,做什么都会显得被动。

谢娴妤有心请缨替淑妃照看孩子,但她又觉得自己原本是个男人,母性不足,笨手笨脚的未必照顾得来。未足月的孩子本就弱小,万一考虑的不周全,反倒成了罪人。况且现在她还差点便成了造成淑妃早产的罪魁祸首,拓跋铎仁恐怕不会将孩子交给自己了。

可就这么便宜了姜太后和贤妃让她们得逞,谢娴妤又偏偏心有不甘。孩子交给这样的阴险小人,只会糟蹋了拓跋铎仁唯一的骨血。谢娴妤头一次起了旺盛的得失心,暗自打定主意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拓跋铎仁把孩子交与贤妃。若是她不能抚养,那她就找一位贤惠仁爱的下妃帮忙照料。

她突然想到了卓翼飞,此时是不是该给递他个消息呢?淑妃早产之事恐怕自朝上还要再压上几日,待卓翼飞知道时一切都要成定局了。卓翼飞是孩子的舅舅,定然不会害了孩子,他在朝中又颇有势力,让他早知道几日,也许能够力挽狂澜,免得贤妃的奸计得逞。

只是谢娴妤一想到拓跋铎仁这几日对卓翼飞别扭的态度,又有些拿捏不定卓翼飞出面是不是反而会坏了事。她看了眼在一旁气鼓鼓的瞪着贤妃的馨竹,一时间没了主意。这个时候要是有个人能够为她分忧解难就好了,往日遇到烦心的事她都会向苗少庭倾诉,这时却不知道还有谁能帮她一把。

作者有话要说:小咸鱼平民当惯了,遇事喜欢亲力亲为,现在自找麻烦了吧?摸~~~

咔咔,后妈要给小包子也找个后妈~~【我萌小包子,肿么办,捶地!

正文  第34章 高人指点

拓跋铎仁进去后却一直不见出来,谢娴妤惴惴不安的坐着,直到刘继忠出来宣读了圣旨。淑妃不慎落水一事系出意外,与谢娴妤等人均无干系。淑妃暂住清玄宫休养,直至身体安好,能够移动为止。皇子赐乳名为智,抚养之事择日定夺。

谢娴妤稍稍松了口气,率先带着人离开了清玄宫。经淑妃落水一事她彻底看清了太后与贤妃的险恶用心,对这等真小人除了敬而远之,严加防范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当夜谢娴妤睡的不怎么踏实,做了个梦竟是贤妃得势后她的凄惨下场。谢娴妤头一次如此忌讳一个人,竟然还是个女人,转天一早醒来,心情前所未有的低落起来。

正郁郁寡欢的练字,突然小顺子又慌慌张张的跑进来通报,国丈求见。

谢娴妤一惊,随即忧喜半参起来,这还是继她换了身体后第一次正式拜见父亲大人,许久未见父亲自然是想念的,但谢候昌的余威仍在,即便现在她是他最疼宠的女儿,面对面的坐了谢娴妤恐怕也是难免紧张。

“宣吧。”谢娴妤点点头,备了小轿去专门接见外臣的议政堂见国丈。

外臣没有皇帝的应允是不能随意与后宫嫔妃联系的,今日谢候昌求见自然是通过了拓跋铎仁的。谢娴妤想父亲绝不会为了与她叙叙家常便禀奏拓跋铎仁求见于她,所以今日定是有要事与她相商才对。

谢娴妤进了议政堂,谢候昌已经候在那里了,背着手正在欣赏挂在墙上的字画,听到了“皇后娘娘驾到。”的唱喏才转过身来行礼。

“老臣参见皇后娘娘。”谢候昌躬身道。

“国丈不必多礼,还请坐吧。”谢娴妤仍旧不太适应父亲对着自己如此恭敬,说话声音不禁有些发虚。

谢候昌与谢娴妤面对面的坐了,开始仔细打量起女儿来。自上次受伤一事后,他只远远地看过她两次,不曾用心关怀过问,也不知她的伤势是否痊愈,阴天下雨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还好谢娴妤从小机灵凌厉,从不肯吃亏,是以原本他操心她大哥更甚于她,但此刻人没了,他的全部心思就要放在他这唯一的女儿身上了。

“身子可还好?臣看娘娘最近瘦了些。”谢候昌关切的探问。

谢娴妤对馨竹摆了摆手,馨竹便会意的与其他宫人一起退了出去。房内只剩他们父女二人,谢娴妤便稍稍放松,看着谢候昌日渐沧桑的面孔点点头道:“孩儿近来挺好的,爹,现在就咱们父女二人,不用一直娘娘的称呼孩儿。”

谢候昌一怔,感到女儿自那次大劫之后目光沉稳了不少,言行举止也不似之前霸道,颇有国母之仪,不过又太过温顺了些,好像在宫中受了什么欺负似的……

“爹身体近来可还好?”谢娴妤轻问。

“嗯,不用担心爹,有你娘照顾着,还顺遂的很。倒是你孤身在宫里要多多注意,有什么事记得跟爹说。”

谢候昌提到的娘也不是妹妹的亲生母亲了,是生母过世后谢候昌的续弦而已。所以谢娴妤点点头,没有深问:“这里有馨竹照顾我,爹不用担心。”

“唉……你大哥就这么没了,小妤你虽是个女子,但肩负的担子却重,爹本不该太强迫你,但事到如今谢家就只能指望你一个人了。”

谢娴妤心里一跳,接着浮上些酸酸涩涩的伤感。原来爹也曾经寄希望于她,可惜她那时却太不争气,辜负了爹。

“爹,小妤明白,小妤每一日都谨记自己的身份,做好自己的本分。哥哥的事,您也不要太伤心了。”

“是,是。”谢候昌嘴上答应,面上却透着沉痛,低低叹了一声:“你大哥性子随他的生父,从小就宅心仁厚,但性格又太过温吞了些,不适合在官场上面周旋,爹原本是想将他培养成我的接班人的,只是那孩子总是不往心上去,频频的给我出状况。爹这才把你送进宫里来,断了栽培你哥的念头。但即便是这样,谁知他仍旧是咱们谢家的大恩人,关键时候挺身救了你,也稳住了谢家在这朝堂上的位置。他这一不在了,爹心里反而空落落的,像是缺了一块。”

“恩。”谢娴妤咬住下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不敢掉下来。

谢候昌见谢娴妤蹙着娥眉,以为她不高兴,便宽慰她道:“爹说到底最疼的还是你,至少你是保住了,爹便满足了。要对你大哥心怀感念,人都去了,就不要再与他闹别扭了。”

“孩儿知道,孩儿这条命是哥哥救回来的,定也不负哥哥最后的嘱托,好好地帮衬谢家。”谢娴妤忙回答道,只是这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又透着诡异。

谢候昌松了口气,点头微笑道:“你晓得就好,这次爹来找你,主要还是想问问,你和皇上近来可好?今日听了圣旨,淑妃生了个皇子。这……恐怕这小皇子封爵位,淑妃封大贵妃也就是这一两日的事了吧?”

“嗯。昨夜诞下的,现在养在养心殿中。”谢娴妤有点抬不起头来。

谢候昌正要叮嘱女儿在皇上面前加把劲,却突然听出些蹊跷来:“你说小皇子现在养在皇上那里?”

谢娴妤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朝廷上听到的不过只是淑妃产子这表面的消息,现下淑妃情况危急,后宫妃子为了抚养小皇子争破了头这些事,拓跋铎仁自然不可能外泄一字。

谢娴妤心里咚咚直跳,稍一权衡还是决定将这件事告诉谢候昌。谢候昌在官场多年自然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也好帮她就这件事拿个主意。

“爹,其实孩儿有一事还望爹听一听……”谢娴妤便将昨日发生的事前因后果说了清楚,只是隐去了她不假思索救人一事。

谢候昌起初静静地听着,越听眉头便揪的越紧,到最后啧啧叹道:“这事你应该昨晚就报信给我,我今日遇到皇上时也好随机应变。”

“爹觉得孩儿该不该主动要求抚养淑妃的孩子?”谢娴妤没想到谢候昌反应这么大,也跟着紧张起来。

谢候昌沉吟片刻,点头道:“还是要的,虽说照看小皇子责任重大,里里外外的照应着也是个大麻烦,不过孩子若是让贤妃要去,咱们这边就会更加被动了。即便是个火坑,也要跳下去再说。”

谢娴妤眨巴眨巴眼睛,便听谢候昌安慰她道:“小妤,爹在朝中稳着局势,后宫之事就要看你的了,虽然辛苦艰难一些,但切记不可丢了谢家的脸面。”

谢娴妤忙点点头,吸了口气:“孩儿明白,一切都听爹的。不过小皇子皇上未必会放心让孩儿抚养……”

“这事交给爹去疏通就好。”谢候昌信誓旦旦的说,似乎已有把握:“要知道现在朝中卓家势力渐大,淑妃在这会儿又添了一子,卓翼飞说话恐怕底气就更足了。爹门生虽多,但毕竟文臣居多,手上没有兵权总是难过了些。皇上恐怕从现在开始也会对卓家有所忌讳,这时要来小皇子衡制卓家势力,正是好方法。淑妃身子欠安的事,皇上定会瞒着卓翼飞,以免他私下动作。我想皇上心中有数,等爹跟皇上详谈之后,小皇子必会交与你抚养的,你做好准备就是了。”

“啊,这样……”谢候昌这么一说,谢娴妤心中也即刻被点醒了,原来小皇子竟变成牵制卓翼飞的筹码。

虽说已被宫廷斗争深深搅入的谢娴妤早没有了脱身的余地,但让她靠着个孩子去牵制卓家势力,她恐怕到时会手软也说不定。卓翼飞也是为人兄长,妹妹在宫中受罪,徘徊在生死边缘,做哥哥的竟然毫不知情,不知不觉的成了各方保全势力中的牺牲品。谢娴妤这么一想,就觉得卓翼飞也有些可怜。

但她是谢家的人,毕竟还是要以谢家的利益为先,对得起父亲和谢家的栽培养育才是。

谢候昌哪里知道谢娴妤心里的想法,继续鼓励她道:“你之后得了孩子,皇上自然会多多去你宫中看小皇子,你……也要注意把握机会啊。要知道,毕竟还是自己的孩子牢靠,无论淑妃将来是死是活,这小皇子终究是个不安定的。”

“恩,孩儿明白爹的意思。”谢娴妤老实的听着,心里怦怦直跳。谢候昌想让她努力地怀上皇上的孩子,却不知道她现在对拓跋铎仁又敬又怕,又爱又恨,若真的怀了龙种,会不会受到皇上的关怀,抑或成为第二个淑妃,谁也料想不到。

她想唯一那一次欢好,皇上最后并没有让她受孕,也许皇上也在忌讳着谢家?可这件事谢娴妤却不敢对谢候昌提起。

谢候昌又嘱咐了谢娴妤几句,觉得时候不早便起身告辞:“你要好好的伺候皇上。你大哥去了,爹只盼着赶紧能抱个外孙,宽慰宽慰。”

“嗯,孩儿知道的。”谢娴妤脸上红了红,起身送走谢候昌。

谢候昌只感觉今日的谢娴妤格外听话娴静,想大约是经过兄长过世,自己身受重伤一事明白了道理,不再锋芒毕露,便略感欣慰,也对之后的安排更放心了些,在殿外重新行过礼,离开了。

谢娴妤与谢候昌谈过,只觉得脑袋中乱乱的,虽说下一步要如何走是清清楚楚了,但却感觉是被莫名的推着往前,自己的意愿突然间全不重要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我周末就是废柴啊~~~~(》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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