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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祸--太女请上榻-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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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脚步一滞,虽眼看就要进入中院,却被一片密集如蝗箭矢逼得只能后退。

黑衣人的行踪被暴露,此刻,成了瓮中之鳖,被牢牢围在中央。

要越过这些侍卫,对黑衣人来说,并不是很困难,但问题是,中院内有着更严密的防卫,无数弓箭手,以及大内侍卫蓄势待发,只要他闯进中院,立刻格杀勿论。

但黑衣人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他飞快在包围圈中穿梭,抢过几把弓箭,反射出数支羽箭,在一片哀嚎声中,朝中院的方向掠去。

原以为他根本无法突破中院的重重防守,但谁料,从中院内传说的惨叫声,并非出自黑衣人。

穿过中院,就是真正的内院了。轩辕慈以及轩辕霞,就居住在内院最中央的水榭上。水榭是个天然屏障,可以防止有人偷偷潜入而不被察觉,一切都安排得那么严密,加之轩辕慈本身就是个武学高手,连轩辕梦没有绝对的把握可以毫发无伤潜入内院,杀死轩辕慈,这个黑衣人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不过,他的勇猛和坚韧,却令轩辕梦佩服至极,看着黑衣人在无数侍卫和大内高手之间周旋,恍惚中,似乎对他那股韧劲,生出了一丝莫名的熟悉感。

一路过关斩将,他竟然真的成功进入了内院,虽然过程有些差强人意,但不管怎么说,他达到了目的。

轩辕梦正惊愕,却见一道黑影,从内院中飞出,狠狠砸落在外院的空地上。

乱哄哄的场面,顿时安静下来,甚至火把的噼剥声都清晰可闻。

众侍卫忽然哗啦一声全部跪下,与此同时,暗处走来一个身着明黄锦袍的人影来。

轩辕慈!

这是自两年后,轩辕梦第一次见到她。

明黄色的龙袍,绣着两条遨游云间的白龙,从袍子的衣摆处,一直蜿蜒自领口。

轩辕梦虽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她曾于女皇在位时见过一次,只凭回忆,就能知道那龙袍的具体样子。

轩辕慈缓步走向跌倒在地的黑影,眼中掠过冷冷杀机:“想为她报仇?哼,就凭你!”

黑衣人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抹去嘴角的血丝:“是,就凭我!”

“不自量力。”淡淡的言语,随风而逝。

虽处在下风,男子的嘴角,却噙着一抹淡笑,并不为自己现下的处境而感到忧虑:“我等了两年,整整两年,才等到这个机会,你以为我会轻易放弃吗?”

轩辕慈也笑了,目中闪动着鄙夷:“将死之人,也有资格说这种话?”

男子沉沉低笑,那双暗紫色的眸,满是决绝与刚烈:“就算死,我也要与你……同归于尽!”话落,他猛地抽出一直背在身后的剑,血蓝色的剑刃,隐隐散发着幽寒的冷光。

血蓝色的剑!

楼顶上的轩辕梦猝然一震,望着那把佩剑,脑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

同一时间,男子持剑冲对面的明黄人影袭去,两年时间,他的武功确实进步不少,但所有人都明白,在龙华帝王的面前,仅仅只凭勇气,是无法获得胜利的。

明黄的身影,飘忽如雾,在他持剑刺来的刹那,闪身来到他的身后,手掌抬起,掌风刮过,轩辕慈甚至没有触碰他的身体,巨大的压力便侵入肺腑,他却执拗地握着剑,不肯退却。

冷笑一声,轩辕慈将掌力又增加了一分,刚才她只用了三成功力,现在加到五成,他不死也得重伤。

聪明人都懂得在此刻放弃,可男子却迎难而上,看样子,真的打算要与轩辕慈同归于尽。

“哈哈哈,你想与朕同归于尽?”看出他的意图,轩辕慈却不惊不慌,身形后掠,同时挥袖而出,轻飘飘的一挥,却威力巨大,男子与那股掌风相撞,胸腔一瞬间像被压扁了似的,那种痛,就像是生生被闸刀斩成几段似的,血气陡然上涌,眼前一黑,大蓬的鲜血自口中吐出。

连站都站不稳,只能依靠手中的剑支撑身体,眼前的世界渐渐开始变得模糊,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但,就算是死,这个仇,也一定要报!

梦,我终于可以与你团聚了,原谅我这两年来的逃避,我只是不敢相信,你会真的离我而去。

若我知道你会一去不回,即便要你恨我一辈子,我也会不择手段留下你。

如果……这世上哪来的那么多如果,我已经失去了你了,永远失去你了!春去秋来,没有你的世界,早已失去意义,我何必还要再留恋尘世,不如就此归去,黄泉路上,一碗孟婆汤,让一切彻底结束。

忘了你,永远……忘了你。

但在忘了你之前,请允许我,再为你做最后一件事。

“火药,是火药!保护皇上!”不知谁突然喊了一句,井然有序的场面再次变得乱哄哄。

轩辕慈第一时间就看到了男子绑在腰间的火药,顿时一惊,这才明白他说的同归于尽是什么意思。

她倒不怕火药引爆后被殃及,但这里的人,能活下来的只怕没几个,云锦还在内院中,万一波及到他……

来不及多想,轩辕慈目中掠过一抹浓浓的杀意,在男子探手去拉腰间引线时,如离弦之箭急掠上前,竟运起足足十成功力,朝男子胸口击去。

轰然一声巨响,她感觉到自己的掌力实实在在打在了某个地方,却不是男子身上。

被对方浑厚汹涌的内力震得一退,轩辕慈捂着酸麻的手臂,看向前方。

红衣如天边的云霞,即便在暗夜中,也绚烂得夺目耀眼。

红衣银面的女子,单手搂着重伤的男子,从容静立。

这感觉,为什么如此熟稔,又如此令人惊心?

极度的惊愕,让轩辕慈一时忘记了,对面这个女人是自己的敌人,直到一声高亢的“抓刺客”响起,她才陡然回神。

“好大的胆子,你们今日既然闯来了,就别想活着离开!”

面对轩辕慈的狠戾,轩辕梦却视而不见,收紧手臂,牢牢环住怀中重伤的男子,同时为他输送真气,以缓解伤势。

轩辕慈狠狠瞪着对面的女子,这种感觉让她十分不爽,红衣女子的傲慢与狂妄,从容与不羁,给她的感觉,就跟那个女人一模一样,那个她恨了一辈子,怨了一辈子,嫉妒了一辈子的女人!

轩辕梦踏前一步,伸出另一只手,做了请招的动作。

轩辕梦瞳仁猛地一缩,太狂妄了!这女子竟一点都不把她放在眼里!

面具下露出的半抹下巴,可以隐约看到嘴角上翘的弧度。她在笑,她竟然在笑!面对装备精良的禁卫兵,以及将宅院围得密不透风的大内高手,她竟然可以笑得出来!加上她手上还有一个伤重之人,她除非是疯了,才可以在这种情况下毫无顾忌地笑出来!

“好,这可是你自找的!”杀了那么多的人,她不介意再多杀一个。

身形快如闪电,在场的众人,根本没有看到她是如何移动的,就见明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红衣女子的面前。同一时间,红衣女子将怀里的男子高高抛起,一切发生得太快,只几个眨眼的瞬间,但对于近距离交手的两人来说,这点时间,已足够她们交手上百招。

不得不承认,这两年时间里,轩辕慈并未因坐上皇位就放弃练武,反而武功和内力都精进不少,如果是从前的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辟天的威力轩辕梦是知道的,若自己修炼的不是内力醇厚的斩龙,与她交手,定会吃亏很多。

不过,自己从不是个认输的人,她既然敢现身搭救萧倚楼,那就有足够把握安全脱身。

“放箭!”交手的中途,轩辕慈意识到面前之人的可怕,她不能输,也输不起。不管用什么手段,哪怕为人不齿,只要获得最终的胜利,又何须在乎成功的过程!

呵呵,好一个卑鄙无耻的轩辕慈,她倒是忘了,这个女人最擅长的,就是阳奉阴违,不择手段。

时间太紧了,根本没有与轩辕慈一较高下的机会,她今日的主要目的是救人,不是逞强。

放箭?我叫你放!

轩辕梦偷空抓住轩辕慈的肩膀,一个凌空翻身,便落在了她的身后,这样一来,原本对准她的箭矢,此刻全都对准了轩辕慈。

指挥放箭的侍卫长傻眼了,这放还是不放呢?这一迟疑,轩辕梦便占据了先机,趁着众人发呆,接住萧倚楼手中的佩剑,朝轩辕梦小腹刺去。她现在的速度,早不是两年前的水准,轩辕慈虽躲过了她的攻击,却躲得十分狼狈,甚至龙袍的下摆,都被锋利的剑刃划出了一道口子。

轩辕慈骤然抬目,不可思议地看向对面。

这一眼,便让她记住了一双邪魅的眸子,幽黑深沉,如无尽的黑洞。

那眼神……好熟悉。

轩辕慈几乎可以看到那双眼中倒映出的恐惧,那是属于自己的恐惧,对方只不过用一面明镜,让她看清了自己而已。

被高高抛起的男子,自半空坠落,正好落在她的怀中,足尖在地面轻点,向后急退,红衣如一只九天凤凰,在众人的注目下,回归天际。

望着视野中逐渐变小变淡的明黄,轩辕梦的嘴角,一点点,拉出了轻蔑的弧度。

意识模糊的男子睁开眼,目光所触,虽只是半抹下巴,但那熟悉的轮廓,以及嘴角略带痞气的笑意,都让他难以忘怀。

“梦……”或许真的是梦吧,竟然在临死前,还能再见她一面。

低首看向怀中男子,那双勾人的凤眸还是那么让人着迷,只是此刻,那美丽如紫水晶般的眼中,为何蓄满泪水?这倔强的男子啊,从来不肯在人前示弱,那高贵骄傲的灵魂,比世上最珍稀的珠宝还要贵重。白苏这两年来固然过得痛苦,而他,这骄傲的孔雀,想来过得比他更绝望,更压抑。

她曾说,一定会回来见他,然后三媒六聘,风风光光地再娶他一回,可她食言了……

他的世界,自听闻她死讯的那一刻,便已分崩离析,不复完整。

意识彻底涣散,再留恋也无济于事,就像曾经的分别一样,是老天,不给他这个白首偕老的机会。

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依偎在自己身边,与他说着许许多多的琐事,那声音竟那样真实,真实的几乎让他以为,自己根本不是在做梦,而是她,真的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倚楼,从今天开始,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再离开你。”一双柔软的手,忽地握上他,十指相扣:“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梦太美了,美得他都不愿醒来。

可美梦,总是容易破碎,当他自昏迷中醒来,放眼望去,周遭却是一片空旷的树林。

果然,一切都是梦。

他苦笑一声,正要站起身,却陡然发觉,自己的衣衫似乎有被人解开过的痕迹。

彻底失去意识前,他似乎正在与轩辕慈决斗,因实力不敌,所以准备和她同归于尽……对了,自己腰上的火药呢?怎么不见了!

“你醒了?”清淡如水的声音,就似这夜色一般宁和。

这是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声音,可没有哪一次,像此刻这般真实。

他骤然转头,一道红影,正背对他而立。

女子站在断崖前,狂烈的晚风掀起她大红的衣袍,如水般的长发随风飘扬,月色下,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梦幻。

他呆住,一动不动,生怕自己细微的动作,会惊醒这美丽的梦境。

轩辕梦仰首,凝望夜空中硕大的明月,轻掬一捧发丝,缓缓伸手,探向耳边。

“吧嗒”一声,银色面具落地。

“倚楼,为什么我们每一次重逢,你都要弄得这么惊天动地?”她笑盈盈转身,柔美的容颜,如月下绽放的昙花。

轩辕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或者说,他根本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走到他面前,捧住他的脸,轻吻他的唇瓣:“这不是梦,我就在你的身边。”

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与梦里那冷冰冰的感觉截然不同,他这才颤抖着伸出手,抚上她的脸颊:“真的……是你?”

他瘦了好多,不再是她记忆中傲慢跋扈的萧公子,“是我不好,答应了你的事,最终却食言了。”

“梦,真的是你?你回到我身边了?”心中的狂喜无以复加,他用力抱住她,她几乎可以感觉到他急速的心跳。

轻拍他的后背,就像安慰小丫头一样,“倚楼,我回来了,回到你身边了。”

“轩辕梦!”几乎将她骨头勒断的力道骤然消失,他推开她,“你这没心没肺的女人!”他张口就往她肩膀上咬去,她也不躲,任由他咬。可他毕竟下不去口,只要一想到她曾遭受的那些苦痛,心口就似刀割般的疼。

“唔……”他猛地捂住心口,俊颜挤成一团,看样子很痛苦。

“倚楼,你怎么了?”她已经为他疗过伤,怎么还会出这种状况?

萧倚楼刚想说什么,却陡然一口黑血喷出,再次晕了过去。

☆、第117章 失忆的孔雀

夜,恢复了宁静。

一切似乎与几个时辰前并无不同,可前院与围墙之间的空地上,那一道深深的剑痕,却在轩辕慈的心中留下了同样深刻的一道印记。

那双眼,幽冷沉寒,似一只暗夜中窥探的魅魔,令人想起,便不寒而栗。

风,静静拂过,明黄的纱帘随风摇动,月色透过薄如蝉翼的纱帘,在地面上投射出一抹淡黄的光晕。

轩辕慈心浮气躁,辗转难眠,只要一闭上眼,机会看到那双幽魅可怕的眸。

太像了,真的太像了,可又与那女子的狂傲恣意不同,那双眼包含了太多的冷魅和邪佞,一眼看去,是望不到边的深幽。

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她,她应该已经死了,就算没死,也只能苟延残喘,活得生不如死。

不会的,绝对不会是她!

轩辕梦永远也不会超越自己,不会!

她是龙华的君王,天之骄子,高高在上,轩辕梦是什么东西!她如何能与自己相比!

一个阶下之囚,也妄想与自己对抗?笑话,天大的笑话!

不管那女子是谁,都一样要败在自己手里,就如曾经的轩辕梦一样。

风势蓦地变大,将纱帘吹得哗啦啦作响,轩辕慈猛地弹起身,厉声喝道:“谁?是谁!”

“二姐,是我呀。”幽幽的女声,自纱帘后传来。

轩辕慈心头陡然一惊,下意识捏紧被角,探手去摸枕头下的匕首:“轩辕梦?你还敢来找朕,不怕朕将你碎尸万段吗?”

“怕,当然怕了。”女子声音冷幽,就像是从地狱中传来的一般:“二姐你害得我好惨,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一道红色的身影飘进纱帘,遮挡住了轻柔明媚的月色,她凄惨地喊着,“我的手,我的脚,还有我的脸,每天都好疼好疼,二姐,你知道我有多疼吗?经络被生生挑开,脸上的肌肤被利刃寸寸割裂,血流不止,我真的好疼啊,二姐……”

“你别过来!”匕首,匕首在哪?为什么不见了!轩辕慈惊出了一声冷汗。

“嘻嘻……”红影却不听她的,一边向她飘来,一边发出怪笑:“二姐你怕我啊,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竟然也会怕我?”

轩辕慈掌心全是汗,眼看那道红影越来越近,身子却突然动弹不得:“你……你想怎样?想杀我吗?”

“杀你?”红影发出尖利的狂笑,一头黑发无风自舞:“你说对了,我就是来杀你的,你把我害得那么惨,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月光一时大盛,轩辕慈这才发现,对面的影子之所以是红色的,是因为她浑身上下全是血,连她的脸上,也全是猩红艳丽的血浆,皮肉翻卷,狰狞至极。

她拼命想要往后退,可无奈身体却不听自己控制,反而朝红影接近。

不,不可以,自己不能死,她好不容易才得到今日的一切,权利,地位,还有马上就能获得圆满的爱情……

她不能死!

“不,不!不要过来!来人啊,快来人,快来救驾!”她声嘶力竭地喊着,却无人能够听见,整个天地,似乎只剩下她一个人,和对面只浑身抹染血的厉鬼。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恐怖的脸容在眼前逐渐放大,森然的寒意爬上肌肤,轩辕慈突然感到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连声音都发不出半点。

“啊啊啊啊——”当一双血淋淋的手探向脖颈时,惊恐的尖叫,划破了宁静的夜。

猛地睁眼,入目的,是被月光晕染得半透明的床帏和明黄色的流苏。

原来是梦……

即便是梦,但可深入骨髓的恐惧,却真实无比。

轩辕慈缓缓抬手,抹去额上细密的冷汗,长舒了口气。

听到动静的内侍匆忙赶了进来,跪在门口:“皇上,发生什么事了?是否需要唤太医来?”

轩辕慈猛地从床上坐起,抓起手边的一只青玉瓷瓶,狠狠朝内侍砸去,“滚,都给朕滚!朕不想看到你们,滚!”

内侍被吓得不轻,忙从地上爬起,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夜,再次恢复宁逸。

轩辕慈胸口急剧起伏,显然还未从刚才的惊恐中缓过神来。

轩辕梦……轩辕梦!

她就是自己的一个噩梦,不论是死了还是活着,永远都追随着她,直到生命消亡的那一刻。

缓缓转动视线,落在明黄的纱帘上,清幽的月色,似乎也因心头的惊惧和战栗,而被镀上了一层浓稠的血色。

她突地伸出手,惊慌失措地朝枕下探去,当掌心握上匕首的一刻吗,心才有了片刻的安定。可她却依旧感到不安全,瑟缩着身子,往宽大的床榻内挪去,用锦被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似乎这样,就可以将一切危险与恐惧隔绝在外。

温暖的季节马上就要过去,大地将迎来火热的炎夏,比起外面的炎热,偌大的卧房,却显得冰冷如水。

第一次感到孤单,感到寂寞,感到难以言喻的绝望。

她是帝王,掌握天下所有人的生死,为什么还会有这种感觉?

难道,真的是高处不胜寒?为了权利,为了地位,为了荣华富贵,为了尊严荣耀,她抛弃了一切,包括自己的心。

总说云锦不像个活人,其实自己,才真正,不像个活人……

没有喜悦,没有憧憬,没有快乐的……死人。

——

与轩辕慈的第一次较量,轩辕梦认为是自己赢了,可搂着怀里呼吸渐渐微弱的男子,她这才知道,输的,还是自己。

几乎不敢有半秒的停留,抱紧怀里的男子,轩辕梦飞快地往山上冲。

一回到军寨,就直奔白苏的房间。

因担心她,所以白苏一直没睡,听到敲门声,心头骤然狂喜,连忙开门迎了出去。

“苏苏,苏苏,快救他!”从未有过的焦急,在门扉打开的刹那,就钻入耳中,轩辕梦拉着他的衣袖,满脸的惊慌。

看了眼她怀中气息奄奄的萧倚楼,白苏蓦地一惊,“倚楼?”

轩辕梦没时间跟他解释,一步跨进房内,将萧倚楼放在榻上:“苏苏,他应该是中毒了,你快看看,一定要救他,他不能死!”

她一向是沉稳从容的,可此时,她的脸上却露出了与一贯气度不符的急躁与失控,他从未见她这么在乎过一个人,唇边挤出一抹涩然的笑,他按捺住心底的失落,安慰道:“你别急,只要他还有气,我就不会让他死。”

听他这么一说,轩辕梦这才放下心来。

“梦,你先去休息一会儿,这里交给我就好。”白苏见她脸色不好,于是劝道。

轩辕梦摇头,目光死死盯着榻上的萧倚楼:“不,我就留在这里,你别管我了,我不会影响你的,我就在门口,好不好?”

知道她性子倔,白苏也不再劝,妥协道:“好吧,你先去门口等着,别担心,我一定会治好他。”

轩辕梦点点头,临出门前,又不放心地看了眼榻上脸色青白的萧倚楼。她相信白苏的医术,她不相信的,只是自己而已。

生怕这一次短暂的离别,将成为永久。

背靠在门扉上,剧烈的心跳始终无法平稳。身子软软的,没有一点力气,只要一想到房内那个男子会永远离开她,无边的荒凉与绝望,就会将她整个湮没。

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将脸埋进膝弯,以这种在母体内的姿势,驱赶内心中的惶然和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门扉吱呀一身打开,她甚至不敢回头,不敢出声,依旧保持着原先的动作,只有那紧绷的神经,汹涌而来的紧张,才能证明她此刻的心情。

“进去看看他吧。”白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很轻很淡,没有情绪起伏。

她缓缓抬起头,还是不敢出声。

进屋看看他?这是什么意思?通常,医生对抢救无效死亡病人的家属都会这么说,难道……

“毒我已经为他解了,不会有生命危险。”又是一句淡淡的话语飘来,听在轩辕梦耳中,却比刚才那句动听多了。

她连忙起身,“苏苏,谢谢你。”

白苏苦笑:“若躺在里面的那个人是我,你也会为我哭泣吗?”

哭泣?轩辕梦怔了怔,抬手抚上自己的脸,这才发现掌心下一片湿凉。之前坐在门口,不知不觉竟流了这么多泪,还以为自己真的是无情无义的石头人呢。

见她脸上露出愕然的表情,白苏心底苦涩更重:“如果你也能这样紧张我,为我流泪,我即便是死了,也死而无憾。”

“苏苏。”有些话,说的人不在意,听的人却上了心,她知道自己无心的举动,深深伤害了白苏:“我不喜欢你说这样的话,在我心里,你们一样重要!”

或许自己真的是爱她爱到失去了自我,明知她这句允诺只是为了安抚自己,他却依旧感到开心。

床榻上的人脸色依旧不好,但比起送他来时,要显得正常多了,之前他全身发黑发青,她抱着他在路上疾奔,真怕他会死在自己怀里。

现在总算知道什么叫做关心则乱,正因为在乎,才会害怕,才会不知所措,才会难过得想要流泪。

“苏苏,辛苦你了,你去我房里休息吧。”白苏眼睑下一片青黑,虽然他医术高明,但想来也知道,要解萧倚楼身上的毒,他必然花费了不少的精力。

白苏抿着唇,看着她欲言又止,“梦,你能不能……”原本想让她陪着自己,可见她目露担忧,一瞬不瞬地凝望榻上的萧倚楼,后面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虽然一再告诫自己,不要吃醋,不要嫉妒,更不要有莫名其妙的不满情绪,可当看着她对另一个男人露出温柔关怀的神情时,还是会忍不住地难过。

如果可以,他多想一个人霸占她,让她的心只属于自己。

罢了,爱一个人,不就是要让她快乐吗?曾经他犯了那么多的错,甚至害得她差点因为自己而死,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与她在一起,何必在计较得失的多少呢?只要她心里有自己,那就足够了。

深吸口气,将心底的那股酸涩压下去,转身离开,并体贴地为房内两人合上门扉。

屋外隐约传来虫鸣,有萤火虫围在门前的草地上飞舞,房间里很静,只能听到男子均匀的呼吸声。

很累,真的很累,似乎所有的力气,都在萧倚楼晕倒的那一刻被抽光了。可虽然累,却半点困意也无。轩辕梦坐在榻边,握着萧倚楼的一只手,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消瘦却依旧俊朗的面容。

两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连仇恨都可以变淡,但唯一不变,是沉淀在心中的感情。

不敢想象,如果自己今日不下山,不登上楼顶探查轩辕慈落脚的宅院,或者提前离开,会发生什么?是不是,她便要就此失去记忆中的这抹紫色?

目光落在他玄黑的衣衫上,轩辕梦不禁皱了皱眉。他还是穿紫色好看,又嚣张,又性感,黑色无法将他的个性完全衬托出来,反而会显得死气呆板。

等他醒了,她就带下山,为他量身定做几套紫色的新衣,最好再镶上几颗大珍珠。她就喜欢他飞扬跋扈的感觉,但好像自从他对自己有了感情后,就变得深沉内敛了,虽然成熟了,但她却不是很喜欢。

他本就是个骄傲的孔雀,自然是越骄傲越好。

望着他的脸,竟不觉得时间难熬,不知不觉中,天就亮了。

清晨的空气带着露水的味道,沁人心脾。轩辕梦正想推开窗户,让清新的空气驱散室内的浑浊,一直昏迷的男子忽然苏醒。

她紧张地看着他,看着那双美丽勾人的紫眸,一点点睁开,这种过程,就像等待烟花绽放时的那种喜悦一样。

终于,那双眼睛完全睁开,一如记忆中的迷人。

“倚楼,你终于醒了!”只是看到他睁眼,就激动开心的让她难以自制。

他缓缓转头,紫色波光微闪:“你……”

“倚楼,你想说什么?”她莫名觉得慌张,他的反应,与她想象中大相径庭。

萧倚楼缓缓坐起身,目光从她脸上,落到两人交握的手上:“你为什么要抓着我的手?”

轩辕梦一愣,下意识道:“我怕你昏过去一睡不醒。”

萧倚楼点点头,然后毫不留恋的将手抽出:“这里是哪?我怎么会在这?”

他不认识这里也是情理之中,轩辕梦回答道:“这是我的临时落脚点,不过我已经把它当成是自己的家了。”

“哦。”萧倚楼点点头,然后便要下床。

轩辕梦连忙阻止:“倚楼,你的伤还未痊愈,还是躺着吧,想要什么我帮你拿。”

萧倚楼奇怪地看她:“我有什么伤?”

轩辕梦蓦地僵住,脑子短路了几秒,然后道:“你受了内伤,还中了毒,你不记得啦?”

萧倚楼拧着眉,似乎在消化她刚才给予的讯息,接着又问,“你是谁?”

轩辕梦再次僵住,脑子不仅仅是短路几秒,而是彻底死机。

这时,白苏推开房门,端着一碗浓浓的汤药进来,“梦,倚楼醒了吗?”

轩辕梦放开萧倚楼,快步走到白苏身边,把他拉到角落里:“醒是醒了,可他这里好像出了问题。”轩辕梦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白苏以为她在开玩笑:“这里能出什么问题,难道被毒傻了不成?”

轩辕梦却笑不出来,萧倚楼的表现实在是太反常了。

“喂,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人?我是怎么被带到这里来的?”趁两人窃窃私语时,萧倚楼下了榻,两手叉腰看着二人,一副质问的口气。

白苏这下也呆了,忙上前两步,握住萧倚楼腕脉:“不可能啊,他体内的毒已被全部拔除,脉象怎么还会紊乱?”

萧倚楼莫名其妙看看白苏,又看看轩辕梦:“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牛头不对马嘴的问话,轩辕梦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他。萧倚楼似乎恼了,用力收回自己的手腕,气急败坏往门外走:“我要回明月坊,你们赶紧差人送我回去!”

明月坊?这三个字,在轩辕梦的记忆中,遥远的就像上辈子一样,不过幸好她没有忘记,她的萧大公子就是自己从哪里强行买来的。可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他现在突然说要回明月坊,这是搞哪样啊?

白苏也很震惊,他听说过明月坊,也知道萧倚楼和那里有着怎样的渊源,不过自从他做了轩辕梦的夫婿后,那个地方,就变成了一个遥远的过去,他只是她的夫,不是五菱花魁。

轩辕梦和白苏面面相觑,眼下这情形实在是太诡异了。

见两人都不说话,萧倚楼也不再多问,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轩辕梦首先回过神来,冲上去拦腰抱住萧倚楼:“倚楼,别闹了,什么明月坊,你是轩辕梦的夫,不是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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