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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魂不散-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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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不到他这样有地位的人,曾有一个母亲是江湖人物(他刚才叫老妇人为“妈”),想来他一定不是很愿意公开这种关系,所以我也不提他的姓名了。
当时,我并不明白何以一个商界强人在听到了我的名字之后会耸然动容,因为我在商界,可以说一点影响力也没有。
那老妇人却没有什么反应,仍是寒著一张脸,可是她一开口,说的话,却又客气得出人意表。她道:“大哥你结实壮健?”
白老大扬了扬眉,略笑了一下。我又是一怔 老妇人称白老大为“大哥”,而不是“白大哥”,这说明两人之间的密切关系。“白大哥”是泛泛的普通称呼,而“大哥”则不是寻常称呼,一般来说,要经过正式的结拜手续,才能这样称。在白老大年代的江湖人,对于称呼的得体与否,严格之至,决不会乱叫的。
老妇人在问候了白老大之后,又对那中年人道:“叫大伯!”
那中年人还未开口,白老大就连声道:“不敢!不敢!令郎也是社会栋梁了,怎敢当?”
可是那中年人还是恭恭敬敬叫了一声:“大伯!”
红绫直到这时,才想起自己还没有称呼人,所以她也大声叫:“三姑婆!”
红绫虽非长得五大三粗,可是神情真纯稚气,很惹人喜爱。她一叫,老妇人就连声道:“乖!你叫什么名字?过来,三姑婆有见面礼给你!”
我一听得那老妇人这样说,不禁大是紧张 因为她说话虽然客气,和白老大的称呼也亲密,可是两人互相盯望的眼神,分明说出他们两人之间,有著极深的过节,她叫红绫过去qǐζǔü,会不会不怀好意?
红绫却一听就站了起来,自己报了名字,大踏步走到了老妇人身旁,老妇人伸出一只手来,抓住了红绫小手,翻来翻去看了一下,面有讶色。
这时候,我注意到白老大神色泰然,所以也放下心来,若是红绫会有危险,他这个外公,断无送羊入虎口之理。
老妇人看了红绫的手,神情讶异,哑著声问:“你父母逼你练什么功夫来?把你的手练成这样子!”
红绫咧著嘴笑:“我是由猴子养大的,从小就是野人,不关什么练功夫的事!”
老妇人瘦瘪的脸上,神情更讶然,忽然她又托起了红绫挂在项间的那块琥珀来看,那是大降头师猜王送给红绫的,里面有几只小虫。
老妇人看了一会,吸了一口气:“你学过南洋的巫蛊之术?”
红绫这时的知识,自然再高深的话都听得懂,她笑道:“我没有学过,我有一个表姨,却是降头师,功夫很高深,我却不懂。”
她那时说自己“不懂”,那是真的不懂 她懂的事太多了,脑部知识之丰富,举世无双,那全是外星人传授给她的。
可是对巫术、降头术、蛊术,那当然一窍不通,因为这一些,连外星人也不懂,自然未能传授给她。
不过,老妇人不知就里,也听不出红绫的话中之意。她又伸手,拨开了红绫额前的头发,打量著红缓,口中“喷啧”有声,很是欣赏。
她看了红绫半天,才横过那拐杖来,伸手在拐杖的头上一拍,那人头形的部分,竟给她拍了开来。她一伸手,自里面取出了一只小小的丝绒盒子,递给了红绫:“这个给你,看你是不是喜欢!”
红绫接了过来,一上手就呆了一呆,神情讶异。她还没有打开,白老大已道:“还不快多谢三姑婆!”
红绫一面说著“多谢三姑婆”,一面打开了盒子来。
这时,我所在的角度和距离,都无法看到那小盒子中放的是什么。
我的心中正在想,盒中不论是什么,红绫都不会希罕。一来,她根本没有物欲。二来,正如她自己所说,一切东西,在她看来,都“透明”了,就算是一颗大钻石,在她看来,也不过是碳的同位素而已。
可是,我却看到,盒子打开之后,红绫看了一眼,神情很是不解 但惊讶之色更甚 那表示盒中的东西,奇特之至!而同时,老妇人也面有讶色!
而她也立时转头向白老大望去,白老大很有深意地向她点了点头,分明是在告诉她:不论是什么,你谢已谢过了,收下就是!
红绫也在这时,关上了盒子,笑嘻嘻地退了回来。
这时,我好奇心大炽:那小盒子中的是什么东西呢?
从白老大的反应来看,像是老妇人一出手,他就知道了那是好东西,所以才会叫红绫立刻道谢 那并不稀奇,两人既是旧相识,自然熟悉对方的行事作风,知道老妇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然大方。
奇就奇在红绫打开了盒子一看,分明不知盒中是什么,但却大有讶异之色,这表示她看到了那是什么东西,心中充满了疑惑,很令人费解。
红绫如今知识丰富之极,但却多偏于科学知识一面,那盒子中如果是一件微型集成电路,红绫可能一下子就指出它的功能。但那老妇人送的见面礼,应该和中国传统,或是江湖流传的物事有关,那是红绫的知识范畴以外的事,何以她也能一看就表示讶异?
我沉住了气,静候事态发展,只见红绫笑嘻嘻地回去了之后,把那小小的丝绒盒子(大小比普通放戒指的盒子大一倍),递给了白老大,白老大接了过来,打开来一看。
我本来估计,白老大是一看盒子,就知道那是什么的,可是这是看白老大的反应,显然估计错了,白老大至少只知那是好东西,可是不知具体内容,因为这时,他向盒子中看了一眼,反应之强烈,全然出人意表。
他先是发出“啊”地一声低呼(白老大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要他发出惊呼声,谈何容易),接著,霍然站起。由于起得急,所以带起了一股劲风。
我看到这里,已经呆了,恨不得自己有“红人”一样的又细又长的颈,可以一下子凑过去,看看那小盒正中的究竟是什么!
只见白老大站了起来之后,神情激动之极,呼呼地透著气,不但银髯飘扬,白眉牵动,连额头银发,也像是在起伏不已。
接著,他就以同样激动的声音道:“三阿姐太客气了,对小孩子,何必那么好!”
那老妇人看到了白老大的这种反应,也很是高兴,朗声道:“我是行将就木的人了,该把好东西给小侄子,我留著有什么用,难道还能千年不死吗?”
她的神态语气,都很是高兴,那种反应,很是正常 通常,送了一样好东西给人,若是对方识货,知道那是一份非常的非常的厚礼,自然是值得高兴的事。
白老大识货,大大感激,老妇人也高兴。而我把他们两人的话,尤其是那老妇人的话一琢磨,却更是不解,因为听起来,那小盒子中的东西,竟然像是性命交关一样,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那中年人大有惋惜和不舍得的神情,压低了声音,叫了一声:“妈!”
那中年妇女的神情也和中年人一样,但是口唇动了动,没有出声。看那神情,两人都对老妇人迭红绫的见面礼,有点不以为然 若是老妇人把她家的传家之宝送了出去,两人有这样的反应,就正得很。
白老大向老妇人拱手为礼,老妇人也微笑点头 他们两人,在老妇人一出现之后,虽然说不上剑拔弩张,但是气氛很是僵硬阴森,所以我直觉的判断,是他们之间,必有陈年过节在。
但是现在看来,即使两人之间,过往有什么过不去的话,也已经通过老妇人送红绫见面礼这个行动,而得到了化解。
因为两人之间,非但不像一上来那样敌视,而且很融洽地交谈起来。
老妇人先开口:“黄老四约了我们来,他自己怎么还不现身?”
那老妇人从第一次开口,说的话,一直有浓重的浙江西部的口音,像是盛产密橘糖霜的黄岩县那一带的人 这种语言,很是冷僻,如果一打起乡谈来,除非是当地人,不然,绝难听得懂,而她向白老大问“黄老四”的那两句,却纯用土语,连我在猝然之间,也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要想一想,才能明白。
白老大和那老妇人相隔约有两公尺,分别坐在不同的桌子上,那时,早已有侍者在招呼老妇人等三人,但是白老大已吩咐侍者送了酒过去,老妇人浅尝美酒之时,才问白老大的。
她的声音并不高,但是绵绵不绝,听来很有力,我隔得虽远,也可以听得见。
白老大也用同样的乡谈回答她的话,这样隔著桌子,用比平常声调高的声音交谈,本来是很没有修养的事。可是白老大和那老妇人,却自然而然,旁若无人,哪管他人的注目?
白老大摇著头:“黄老四早死了!”
照说,老妇人听了这样的回答,应该吃惊才是,但是她却若无其事,反倒道:“是啊,说是死在海上的,老四他贼性不改,连海盗这种行当都去做,大哥,那是谁冒了他的名约人的?”
我听到这里,已听出一点眉目来了 白老大和老妇人来到这里,全是一个叫“黄老四”的人约来的,可是那个黄老四却早已死了 那不是什么好东西,多半本来就是黑道中人,后来又做了海盗。
老妇人于是以为是有人冒了黄老四的名,约他们来这里的。
我却隐隐感到,并不是有人冒名,而真是黄老四定下了这约会的!
(事情怪绝!)
果然,白老大道:“不是有人冒他的名,是他自己约的,他也早来了,不过又叫你赶走了!”
白老大这番话,任谁听了,也要摸不著头脑,那一双中年夫妇,显然也懂这种乡谈,他们一听,就现出了骇异莫名的神情,如见鬼魅。
我并不觉得奇怪,因为我早已料到 那“陈安安”,就是黄老四。也就是说,上了陈安安身的那老鬼,是黄老四的灵魂。
那老妇人果然非同小可,她并不惊讶,双眉一扬,声调略高:“他的鬼魂,居然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出现?”
老妇人的话,听来很是怪异,但是对于相信人死了之后有灵魂的人来说,也普通得很。
白老大打了一个“哈哈”:“上了身。”
老妇人“噢”地一声:“给我赶走了的那个女人?”
白老大道:“不,是被那女人抱走了的小女孩。”
老妇人陡地呆了一呆,接著,便呵呵哈哈,嘻嘻咯咯,笑了起来,她一笑就不可收拾,再也不能停止,哭得前仰后合,笑声也越来越大。那中年妇女忙离座而起,在她背上轻轻捶著。
白老大也跟著笑,不过没有笑得如此之甚,红绫望著大笑特笑的老妇人,神情大感有趣 事实上,所有人都用同样的神情望著那老妇人。
六、催命三娘
老妇人在足足笑了十来分钟之后,才失声笑了出来:“那小女孩,黄老四他……那小女孩,呵呵!哈哈!那小女孩,哈哈……”
我倒可以猜想到老妇人和白老大为何会那么好笑 那黄老四,本来多半是杀人不眨眼的江湖上穷凶极恶的凶徒,说不定身高七尺,满面横肉,胸口全是密密的黑毛。忽然间竟变成了一个乖乖的小女孩,对于熟悉黄老四的人来说,自然好笑之极。
红绫又忍不住在问:“三姑婆为什么那么好笑?”
白老大还没有回答,一旁有人搭了腔:“她想起了往事,所以好笑。”
突然听得有人插嘴,那令全神贯注在倾听、注视他们言语行动的我,大吃了一惊,因为我根本没有留意到另外有人在他们的附近出现,那么怎么会忽然多了一个人说话?
我在一惊之后,定了定神,才看到在白老大和老妇人的身子之间,另有一个人在。那人并不是隐形的,也不是突然出现,而是早就在那里的。只是因为这个人在那里,是一个普通之极,正常之至,完全不值得注意的现象,所以我才没有注意他。
这种太普通、正常的情形,形成了我注意力的“盲点”,所以他在我的意识之中,变成了不存在。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形呢?因为那人身形很胖,穿著一套笔挺的黑西装,白衬衫,结著领结,走路不快不慢,说话彬彬有礼。
像他这样的人,在这餐厅中有十个以上,在穿来插去,根本不惹人注意 他是餐厅侍者的一个领班!
我全心全意在留意白老大、老妇人、红绫,根本没有留意这个领班!
不单是我,连白老大和老妇人,在突然听到了身边有人插嘴,而且一言中的,那老妇人正是想起了往事才觉得好笑,也都不免吃了一惊,一齐向那领班看去。
只见那领班有一张胖胖的圆脸,一双小眼晴,一副和气生财的样子,绝无突出之处。
我所在的位置,只能看到他的侧面,只见他在笑嘻嘻地望著白老大和老妇人。
白老大和老妇人都现出极疑惑的神情 那使我看了也疑惑不已,因为他插了那样一句口,表示他和白老大、老妇人都是旧相识,但何以两人竟认不出他来呢?
那领班仍然笑著,笑容之中,有著狡滑,他忽然扭动身子,作了一个手势那是京戏之中,舞台上花旦的常用手势。
他一做了那个手势,白老大和老妇人的反应相同,都是一面现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一面大是骇然,白老大伸手向他一指,失声道:“小花,你也死了?”
这种话,在不明究里的人听来,一定以为说话的人已经疯了,可是我听了,心中一动,已然明白何以白老大会有这一问。
那必然是眼前这个人的外形,和当年他们相识的时候,差得实在太远了。以致令得白老大以为他的情形,和那个黄老四一样,死了之后,上了别人的身。黄老四可以变成一个小女孩,那么,这个“小花”,自然也可以因此变得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同时,那老妇人也道:“花老五,你在耍什么花样?”
那领班笑著:“胖了,又 ”
他说了一个“又”字,伸手在自己的脸皮上垃了一下,样子滑稽 这个手势更不难明白,他胖了,而且进行过整容手术,至少拉了脸皮,所以他的两个旧相识,根本认他不出了!
白老大和老妇人怔了一怔,神情仍不免骇然。领班急急说著,声音很低,我是根据“唇语”知道他在说什么的,他道:“黄老四是先在这里认出了我,才约两位来的,这里不是说话之处,黄老四又说了些什么?”
白老大道:“我还没有看!”(奇*书*网。整*理*提*供)
他说著,取出了那叠成指甲大小的纸来,展开,也不过是小小的一张,他看了一眼,向那领班扬了一扬,领班也立时点了点头。
白老大一扬手,把那纸片向老妇人飞了过去 这一下,现出白老的真才实学来了,轻飘飘的一张小纸片,稳稳地向老妇人飞了过去。
老妇人接过了纸片,看了一眼,用手指一搓,就把纸片搓成了粉末,她一言不发,站了起来,那一双中年夫妇,马上扶著她,一起向外走去。
那个胖领班,也背负著手走了开去,竟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红绫塞了一口食物,可是她还是忍不住问:“发生了什么事?”
白老大笑:“都是些你妈都还没出世时的旧事,只是便宜了你。”
红绫伸手在胸前拍了拍,有询问的神色 她刚才把老妇人给的那只盒子放进了上衣袋中,这时自然是在问:“便宜了我?就是说我得到了老妇人的馈赠?”
白老大点了点头。
我本来对那盒中是什么,已然很是好奇,这时,忽然看到白老大口唇掀动,自言自语说了一句:“老三为什么对我外孙女儿那么好?”
这一来,更证明那老妇人给红绫的“见面礼”,非同小可,我心中也暗自高兴,因为红绫自从脱离了野人生涯之后,运气太好了!所有发生在她身上的好事,都是想也想不到的!
白老大又对红绫说过了那是你妈妈还没有出世时的事”,可知他和那些人是真正的“旧”相识,而且,我也依稀可以知道。他们可能曾经结义:白老大是老大 以后江湖上尊称他为“老大”而不名,可能就是由此而来的。那老妇人是老
白老大称她为“三阿姐”而不是“三妹”,那是语言上的习惯,江南一带,尊称女性“阿姐”,并不一定真是姐姐。
而所有人都带有浙江省的口音,可知当年的结义,是在江南进行的,不知道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
而排行第四的姓黄,就是死了之后,上了陈安安身的那个“老鬼”。老五则姓花,就是现在那胖胖的领班,以前他是什么样子的,自然只存在于各人的记忆之中了。
老二呢?排行第二的是什么人,到如今为止,还没有出现。
黄老四现在的身分,走动一步都有人眼著,他能认出花老五 恐怕是到这里来进食时发生的事,他也多半是在花五处,得知了白老大和三阿姐的下落,所以把两人也约了来。
要知道白老大的下落,不是易事,但只要有心去进行,也不是做不到的事情。于是,就有了这样怪异的一次聚会 身分如此怪异的黄老四,为什么要召集人,我仍然一无所知。
我能推测得到的是,那一张小纸片上,所写的必然是他们一次正式的会晤时间和地点。
所以老妇人迳自离去,白老大的神态,也表示事情告了一个段落。
我略想了一想,就知道我现在没有必要现身 如今现身,有可能因为秘密跟踪而惹白老大的不快。我所要知的秘密,大部分,红绫都可以告诉我,其他的,可以再通过密切注意白老大的行动而获知。
所以,在白老大和红绫离去之前,我就先离开了餐厅,打道回府。
回到家,白素还好在,我把经过情形,详细向白素说了一遍。
白素一反常态,在听我叙述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反应,通常,她都是默默地听我说完,才发表意见的。我一说到了那老妇人,她就“啊”地一声:“是,爹说过,他在江南,曾和几个人结义过,都是武林怪杰,有正有邪,行事同气相投。其中有一位女子,人称催命三娘崔三娘,最是心狠手辣,铁石心肠,必然就是那老妇人了!”
我听了之后,也不禁咋舌,一个女性,名字叫“崔三娘”,那普通之极,可是加上一个“催命三娘”的外号,就叫人不寒而栗了。
提到了“陈安安”是黄老四,白素大是惊讶:“这个人是传奇人物,他本来占山为王,打家劫舍。是一个典型的黑道上人,可是却又有一腔热血,后来纠集了上千捍鎗打日本鬼子,却又替国家民族,立下了赫赫功勋,曾官拜少将,倒没听说他去当过海盗,这人不但武艺超群,听说是神鎗手,百发百中,说射入左眉,不会射到眉心!”
我吸了一口气:“这样的一个人物,必然神威凛凛,如今竟成了一个娇弱样子的小女孩,难怪崔三娘一想起来就无法不大笑。”
白素继续道:“五个人结义,最小的那个,是一个戏班内的花旦 据说扮起来,奇艳莫名,连梅兰芳也比不上,他的职业是花旦,名字也是花旦,武功倒平常,只是有一门绝技,世上罕有人能及及得上他。”
白素说到这里,向我望来,大有考一考我那花旦会的是什么本领。我眼前浮起那领班胖胖的样子,想不出这样的人,会有什么专长,所以摇了摇头。
白素笑道:“听说他有一半朝鲜血统,十六岁之前在朝鲜,曾参加过一个帮会,叫‘金取帮’的!”
我陡然一怔,“金取帮”是一个很冷门的帮会,而且是在朝鲜活动,至多涉及东北三省,和我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纠葛。
可是,在几年之前,却有一件很怪的往事,那件怪事,涉及一件物件。一只沉重得难以想像的小盒子,由亚洲之鹰罗开托人带来给我,附带的一句话是说:“这东西,是从阴间来的。”
当时,是在一个很特殊的环境之中,那盒子到我手,还没有放好,就已被人盗走了。
在场的人,在经过了一番扰攘研究之后,一致认为,那从阴间来的盒子,是被一个当时在场装睡的乾瘦老头盗走的,也推测那老者的手法如此俐落,有可能是朝鲜“金取帮”中的高手。
在这之前,我只在亚洲之鹰罗开的冒险生涯之中,得知朝鲜“金取帮”之名,知道该帮帮主,竟是一个十分艳丽的女性,罗开曾与之打过交道。
想不到白老大当年的结义兄弟之中,也有一个曾是金取帮中人。
当时,我只是略想了一想,并未曾料到那和许多日后发生的事,有著千丝万缕的关系。
(有关上面提到的那些情节,在我最近整理出来的故事,“从阴间来”,“到阴间去”,“阴差阳错”之中,都有详细的叙述,曲折离奇之至,有许多谜团,竟直到几年之后,才由看来全然不相干的事扯起,而有了结果,其牵涉的范围之广,变化之多端,可想而知。)
在听到了“金取帮”之后,我想了片刻,才道:“只是没有见到老二,一定也是个人物。”
白素皱了皱眉:“这个排行第二的,一定有点古怪,因为我小时候听爹说往事,说到那排名第二的人时,爹声音变得很低沉,说:‘那是一个当官的,官还不小。哼,以后,再也不会和当官的称兄道弟了,官越大,越不是东西!’他没有说姓名,所以我也不知那是什么人!”
这种事例也很有趣,但是想来也不难知,所以我转换了话题:“照你看,那崔三娘给了什么宝贝给红绫!”
白素皱了皱眉:“听那崔三娘的外号,不像善类,谁知道她给了甚么!”
我拍著她笑:“怎么骂起令尊来了?”
白素想了想,自己也失笑:“爹也真是,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称兄道弟。”
我知道白老大年轻时,很有雄心壮志,要把草莽英豪,帮会人物,统一起来,由他来当江湖盟主,俨然是地下帝皇 他许多行为,例如独闯四川哥老会总坛等等,都是为了实行这一目标。
当然,在中年之后,他已知道了那是他的妄想,绝不可能实现,到了晚年,更是不问世事了。
可是,为什么他忽然又和多年之前的旧相识有了联络呢?那“黄老四”,是用了什么理由,将久已归隐的白老大又引出山来的呢?
我一面想,一面把这些问题,全提了出来,和白素商讨了一阵,可是也不得要领。
白素最后道:“他们回来的时候,最好不要当著爹的面问红绫。”
我想了一想,叹了一声:“你错了,我根本不会问她什么 要是如有意与我们分享,她自然会主动告诉我们。若是她无意让我们知道,问了又有什么意思?”
白素默然片刻:“说得是,如果是一般的子女,想要自己保留些秘密,父母问了,自然说谎应对。红绫不会说谎,她不答,反倒尴尬。”
我拉住了白素的手,在人际关系上,有时,父母别太自以为是,要求知道子女的一切行为,那才是明智之举!可是白素作为一个母亲,也必然会因此感到不快,所以我安慰她:“别说红绫从小不跟我们长大,就算是,她想要保留个人的秘密,也很正常。”
白素笑了一下:“身为人母,自然希望她什么都对我说 我很有信心,她会说的。”
白素的话,当时我不敢作太热切的反应,可是很快就证明了她是对的。
说很快,也不算快了 一直等到傍晚时分,白老大和红绫,在嘻哈喧闹,一路抢著说话,推门而入。
我早已等得心急了,看他们的情形,像是在午餐之后,又尽兴逛玩到现在。我已经除去了化装,他们一进门,我和白素就在楼梯上出现。
红绫抬头看到了我们,发出一声欢呼,一溜烟地冲了上来,已经忍不住叫道:“有趣极了,有趣极了!”
白老大则在楼下坐了下来,抬头向上:“这孩子,能把人累死!”
我不禁觉得好笑,红绫正处在人的一生之中,精力最旺盛的时期,白老大再能再强,自然也难以和她的外孙女儿相比了!
红绫双手齐出,拉著我和白素下了褛,向白老大眨了眨眼,白老大也略一点头,看起来,这祖孙二人,竟然大有默契,心意相通!
红绫笑嘻嘻地,神情看来很是佻皮,一伸手,取出了一只丝绒盒子来,放在几上:“一个老太太,送了这东西给我,你们能不能说出那是什么?”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白素笑容满面 那是由心底深处涌出来的欢乐,她摇头道:“不知道能不能,你且打开来,让我们看看。”
红绫却背负著手,摇头,神情更佻皮:“不,你自己拿起来打开!”
她的这种神情,叫人一看就想到:那盒子之中,一定有古怪,会有捉弄人的情形出现 像打开盒子之后,会有什么弹出来,或是有水射出,或是有巨大的声响,甚至电击等等。
白素当然知道红绫不会害她,但若猝不及防被捉弄了,倒也不免狼狈。
所以她先向我望了一眼,我心中很是疑惑,因为在餐厅中,我曾见红绫打开过这盒子,虽然她当时神情很是惊讶,但也不像有什么特别的古怪。
那可以说是一种挑战,当然绝无恶意,但白素也不想失败,她一面双肩上扬,表示接受挑战,一面迅速地向我望了一眼,希望在我那里,得到一些提示。因为崔三娘把那盒子给红绫的时候,我是在场的。
可是我却一点也给不了帮助,因为我虽然从头到尾目击经过,可是却一直没看到那盒子中是什么。
只是,这时我看到红绫那种笑嘻嘻的样子,我也修正了我的想法 那不一定是恶作剧,红绫不会有捉弄她母亲的心,多半只是会有很是有趣的现象发生而已。
由于我想不出会有什么现象发生,所以我只是微微摇了摇头。这时,白素已伸手出去,取那盒子。
白素的动作,自然优美,所以,她去取那小丝绒盒子,也自然手势优雅,那种手势。应该用一个“拈”字,和红绫不论想取得什么,都五指齐出去“抓”不同。
我期待著会有什么有趣的现象发生,可是我看到了白素的手指,拈住了那盒子,却并不把它取起来。
紧接著,我就发现,白素并不是不把它拈起来,而是她未能拿起它来!
白素闪过了一丝讶异的神色,红绫笑意更甚,连白老大也是一副“现在你该知道了吧”的神情。
刹那之间,我已大是疑惑,发生了什么事故?一时之间,实在难以想像!
可是,接下来白素的行动,已经使我知道发生的是什么事了!
因为白素改变了方式,她不再去拈,而是五指齐出,去抓那盒子,我心中陡然一凛 她这样的动作,唯一的可能,就是那看来小小的盒子,却十分沉重,重到令她不能再两三根手指拈起它,而要五指齐出,用力去把它抓了起来!
刹那之间,我心头一阵剧跳。
我心狂跳,这不单是因为想到了这小盒子极重,而是想到了另一些事,那些事,是我若干年前的经历,神秘而诡异,总的来说,和人死亡之后的灵魂的去处,“阴间”有关。我一直在探索,和许多人,打了很多交道,也知道了很多发生在多年之前和最近的奇事,也因之结识了不少突出的人物,老少都有。
可是,整件事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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