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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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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下人便跑了过来说皇上跟静妃也到了,流云笑着跟棠信说:“莫非你们宫中今日放假不成,怎么齐齐到了清王府。”
弦妃却因刚才的话脸上一红一白的。
皇上由静妃搀着走了进来,听静妃说要去看看八王妃,想着自己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她了,便也跟着来了。他看了坐在软椅上的娇人儿,头发垂落却也自然,不加修饰,像她的性子,现在看见她却没了当初的兴奋,是因为得不到心里就不自觉的排斥么,原来他的心,老了。
他看看棠信,又看看皇莆流云,却觉得讽刺。因为曾经自己夺走了清泽的女人,她就把他的儿子夺过去么。棠信是他的儿子,他跟蝶舞的儿子,蝶舞也就他一个男人,也只爱他一个,只有蝶舞,是完全属于他的。
作礼之后,静妃先对弦妃笑道:“没想到妹妹也在这里,刚刚找了个空还思量着妹妹能去哪里。”
“妹妹刚才也去找姐姐了,也是找了个空,想是做药膳去了,姐姐不能生育,自然对孩子十分欢喜。”
静妃听她话里有话,还提起了她不能生育,心中又是憎恶又是伤心,“药膳可是皇上专门让人做的,”她挑眉冷笑道:“我们做女人的,哪个狠心不喜孩子?难道弦妃不也是因此来的么?”
女人跟女人斗,明知道祸从口出,还是忍不住要说出来,看着对方伤心自己却也欢喜。流云笑着扭头对旁边的棠信低声说:“以后你若当了皇帝,千万别娶那么多女人。”
那小鬼头立刻正色道:“侄儿以王叔为榜样,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之。”
“你倒好,还不解男女之情就忙着承诺,听王婶的话,若是自己不清楚自己能否做到之前,不要忙着承诺,不然伤得是别人,累得是自己。”流云捏着他的细嫩的脸蛋,十岁的小鬼就想到弱水三千,的确要早熟许多。
皇上见皇莆流云跟棠信关系亲密,却觉得吃味,但又得承认他在清王府时间多了比以前明朗了许多,见识也长了许多,究竟让人安心了不少,不能不说,他的王弟跟王妃都是了不得的人。坐了一会却也觉得听两个女人说来说去没有意思,便回宫去了,顺便连棠信也一同带了回去。
流云送走了他们,四周立刻清净了下来,还好清泽不在,不然又该气了。仆人端来了皇上送来的药膳,一开始就温着它。
她吃了几口便不吃了,就像离刀说的,滋补之物的确是好东西,但吃多了对身体也不好。
事端
静妃自去了清王府后,经常来送些药膳。流云觉得好笑,她倒是不怕见了自己大着肚子伤心自己不能生产,却执意要挑弦妃的伤口。
皇上修身养性般转了兴趣,不喜欢贪图女色,竟喜欢读书养鸟起来,就连皇后宫中的那只鹦鹉现在也被调教的只会喊皇上。人总是越怕老越是老得快,越偷闲便越发不负责任。
弦音宫跟静颐宫如往常一般安静,静妃倒成了弦音宫的常客,乐此不疲的说着今天去了清王府八王爷对王妃怎么怎么好,又是不让她走路自个儿抱着她,又是不让她动手自个儿喂她,最后再加一句如此贴心的男人妹妹果真好眼光。弦妃被她说得厌恶却发不出火来,她来自己宫中也是想刺激自己,自己不理会她索性让她爽快。
皇上偶尔来弦音宫看看,想来是因为蝶妃的关系让他也忘不了自己,虽然只是说说话却也让她暖心。只是这静妃张扬跋扈十足的让人厌恶,三天两头的要跑到皇上身边提一提八王爷跟自己,现在让她抓住了把柄,不利用上一段时间却也不甘心,失去骨肉之痛她的确记得清楚,因为那件事自己才压在她上面,现在她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自然要在爬到自己头上来。
流云想到蝶舞是大家出身的小姐,曾经被清泽赎身也矜持自洁,而弦妃在青楼已有两年,见有了主儿便贴了过来,这么说她倒是清泽第一个女人,旧情是有的,难怪经常来清王府,可惜她夫君铁石心肠一人。
听说在前朝时,若妻子独占丈夫是会被嫌弃的,估计她跟清泽若早生了两百年自己便是被唾弃而死的。她万分感谢当朝政策的开明啊。
清泽好不容易从宫中回来,脸还是阴沉,这几天都是这样,越是回来的晚,脸阴的越厉害,敢情处理国事就像让他做牛做马一样。流云喜欢在门口等他,然后看他清冷的脸上表情急速变化,怎么就会有这么一张脸,冷酷的时候美温柔的时候也美?
距晚饭还有一段时间,刚静妃又遣人从了补品,她只了几口就觉得精神清明,更是不饿,然后拉了清泽一起下围棋。没怀孕之前就很少能够赢他,现在有了孩子,自己更是木讷。
“弦妃以前也是服伺过你呢,感觉好不好?”
清泽白了她一眼,极不情愿的吐出两个字,“忘了。”
“她现在也挺可怜,不如你收了她,我可不喜欢你背着我做出什么事来。”
“我能背着你做出什么事来?”
那声音让她怀疑是不是自己要被他掐死,她立刻陪着笑说:“孕妇最大,孕妇最大。”
清泽满是怀疑的看着她:“你什么时候心软了?”
“不是心软,是担心。”流云哼哼着,“我看弦妃又是被人冷落,又是被人讥讽,自个却无处宣泄,心中的毒不知积了多少,我怕她是恨我,我还想给孩子积福呢。”
“这么说来,易平不也恨我?漠北可有十万大军的矛头指着本王呢。”清泽笑,易平有样学样还挺快,拉拢了得塔和莫琼后,其他皇族的族长他也笼络个遍,易琛果真昏庸的可以。
“那你休了我呀,继续做你的悠闲王爷。”
“然后你就带着我的孩子投奔宁安王?”
流云看盯着他手中的棋子,他向来情绪控制的很好,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反其道而行把它一不小心捏个粉碎。她眯起眼睛柔柔的笑,“然后你就可以娶了弦妃续你们的情,两大欢喜不是?”
啪的一声,没有如她愿,棋子落在棋盘上,“最好不要发生,流云,若是那样,我必定把你杀死然后自杀。”表情严肃,万分认真。
只是她被威胁惯了,却也不当真。“你就这么狠心。”她一副委屈的模样。
“对。”他直盯着她,不改初衷。
“哼,反正我也不怕死。”
“正巧我也不怕,”清泽说得甚是悠闲,“我陪你一起死,黄泉路上也可以做伴。”
“堂堂王爷说死就死,到底不划算。”
“反正有人伤心,我却觉得值得。”他很是愉快的看着流云跟自己斗嘴的模样。
流云见他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赌气道:“你以为我会伤心吗?”话刚说出口却发现明明说出的便是答案,语气竟比“我会伤心你”更加强烈。那人,像染了春风,笑意更重了。被欺负!现在有了孩子还被欺负?她脸被看得发烫,索性低头继续下棋,看着棋局却愣了,她什么时候输了?
漠北宁安王府。
易平一身墨绿的袍子,年纪不大的人也沉稳了起来,近来漠北的情况安定了许多,沁弓自大王子死后三公主掌权,主动与漠北交好。人闲了下来不去沙场,必定运筹帷幄于下一次的战争,或许在情场,或许在战场。
“一群废物,能查出她去祭祖却也抓不回来!你们究竟是怎么跟踪的?”
“属下办事不利请王爷惩罚,但玉阳的八王妃……皇莆流云有了身孕,旁边还有八王爷跟着,暗中跟随的高手不下百个,属下只去了二十人,就算去二百个也确实无法下手。”
“你说她怀孕了?”易平从座位上冲下来,直接将跪在地上的人抓着领子提了起来。
“是。”听夙只低头回答也不敢看他的眼睛,“卑职去帝生的时候已经是满城传的沸沸扬扬。”
“她怀孕了,她怀孕了?”他失神的说着,然后颓然移回坐椅上,闭上眼睛压抑了片刻,自言自语道:“罢了罢了,这孽种本王也不要,本王要的是她一个人。”
见听夙还跪着,便问道:“你刚才说就算去二百个也无法下手是什么意思?对方不只有一百人吗?”
“回王爷,这次去玉阳执行任务的死士有二十,回来的却十十七,一队人马人成了东、西、南、北四组,西组的五个人却在没进入祭坛的时候暴露了目标被杀了三个,杀手只是对方其中的一个。”
“对方身手都不错?”他的手下,以三敌一却也敌不过。
“卑职打听到玉阳的八王暗部杀手都来自天印组织,这一年来听夙招的不少精兵中,不少也是自天印淘汰的,可见天印的厉害。”
“你最近去各族的将士中挑选些身手不错的回来,告诉他们只要他们勤于修炼,本王皆有赏赐,还有,这次的事情就算了,现在国家没有什么大事,却是修养壮势的好时机。”
听夙领命下去,在外面候着的下人进来传旨说皇上召见,易平进宫。
易琛看着对面站着的沁弓的先行使者,虽然是男人,却长的如女人般细腻。弯眉凤眼,比刚毅柔,比妩媚硬,挑眉转目时,两中神态竟然兼有。尖细的下巴,薄唇,皮肤如丝绸般竟惹人总想摸上一摸,他身材高挑,比一般的男子瘦弱几分,更是让人倾怜。就这样看着,不小心愣了神,想着虽然这美人是个男人,却是给了自己也是万分的好。意识到自己所想的时,易琛在再看看他,脸不禁臊红了。
如今沁弓的三公主荔蜜掌权,跟漠北的关系也逐渐缓和。她最近要来漠北拜访,商谈边界问题已经两国贸易问题,并且希望两国能够建立友好往来的关系。
这一点易琛也十分乐意,原本不能用打打杀杀解决问题的,最终还不是都伤了自己,再看看玉阳跟凤阳两国,多少年的亲近关系现在已经是没有国家可以抵挡,漠北跟沁弓动则用武,多少年了,国家一直不发展。想来这要来的三公主必定是目光长远之人,先行使者将她的意图说了后,更是对三公主的来访感到欣喜。
可是对于边界问题跟两国的互通贸易他却也不怎么精懂,巧也跟齐员外商量好了,过几日去城西赏画,腾不出多余的时间又不想取消出宫的消遣,就想起了他能干的弟弟来。
俊美的先行使者又报了公主的行程时间,易琛听着,一会微笑一会颔首点头,浓情的眼睛却也不停的偷看着他,除掉刚才装出来的威严。
易平进来的时候先行使者正巧告退,便侧目看了他一眼,觉得有些奇怪。易琛也看着他翩然离开的背影,看见弟弟来了,不免赞叹道:“弓国的人结合了沁国的娇艳跟漠北的直爽,竟是另一番风情。”
易平便知皇上看上了刚刚的男人,柔美安静,在男人中也算尤物,却也嘱咐道:“皇兄若是喜欢,等三公主来在再做讨要即可,现在万万不能欺侮了人家。”
易琛示意让他坐下来,笑道:“臣弟当我是禽兽不成,朕看他也出众,也不忍心委屈他。”
“臣弟倒有些话要先跟皇上说清楚,都说沁弓的三公主好男色,若刚才那人也是她的男宠,皇上也不要强要,若是喜欢,臣弟自然会去沁弓找更好的来,而且三公主掌权时期女子地位要高于男子,皇兄也不要跟她们发生冲突才好。”易平含笑缓缓的说,“沁弓皇室的女子多得是强悍,可比不的我们漠北。”
皇上听着也觉得十分有趣,他们漠北是皇室身份高贵,不分男女,而沁弓却是男人跟女人争权,谁若掌权,身份自然高贵。“臣弟的很是有道理,朕记住便是,可前些日子朕不巧答应了齐员外赏画,要出宫些日子,朕若不在的日子,臣弟辛苦些替朕多招待一下她们,朕自然也会让公公们回报宫中的情况。”
“臣弟听命。”他低头领命,眼中闪现出几分精明。
入了秋有些时日,天气也舒服了。怀里的孩子应该也有五个月,离刀说孩子已经成行开始不安分起来,她真希望两个乖乖不要打架才好。
五个月了,行动也开始不方便,自己也嗜睡得厉害,流云下午醒来的时候,花莲跟山雨在旁边安静的候着,见她要下床,两个人急忙跑了过来扶着。
“王爷呢?”
“王爷在书房呢,刚刚来了凤阳的飞信,王爷就忙去了。”
流云笑道:“他倒跟西门风月飞鸿传情一解相思。”她见山雨多拿了件坎儿给她穿上,便知道是清泽吩咐过的,“他一定说‘天也凉了,王妃身体又弱,仔细别让她冷到了,伤了身体拿你们问罪。’”
两个丫鬟都笑了,“夫人跟王爷果真是心有灵犀。”
她缓缓走出房间散散步,离刀说适当运动、晒晒太阳是必要的。“他还不就是习惯拿着王爷的款儿压人么。”她就是其中一个受害者,最严重的受害者。
“王爷还说夫人身上的玉器珠宝也都不能带了,冰了身子骨也不好,尤其是夫人脚上的链子,王爷说夫人一直喜欢也没见过摘下来,但天也冷了,还是等温了再戴。”
那是他送给她的,深蓝色透亮的珠子用银丝线穿着,他喜欢她也很喜欢。“不摘,他若看不惯自己来摘,玉萧都不让我拿了,还想怎么样,王爷就是王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花莲跟山雨低头偷偷的笑,王妃自怀孕后越来越可爱了,她们无聊了也会聊起两个即将出生的少爷来。
“睡觉都睡饿了,这两个小鬼还真贪吃,有没有现成的东西可以吃?”她习惯性的摸摸肚子,看见前面宫中的太监提着锦盒,笑道,“我还以为大家都清静了,没想到着静妃依然送着滋补的药膳,她的气也解的爽快,可苦了弦妃。”
进了正堂,公公正跟京鸣寒暄着,流云坐下来说,“公公辛苦了,你来回也不知道跑了多少趟,京鸣,昨天下面送来的玛瑙坠子给公公一个吧。”
仆人取来递给公公,他万分感谢的接了离去。
流云笑道:“正巧我也饿了。”她用勺子搅了搅燕窝米粥,见温度正合适便含了一口。
待自己吞下肚口心里却是发寒,粥有毒。
她是调药的行家,对千万种毒药也都熟悉,这毒来得凶猛,定然下毒的人也料到自己懂毒所以用了毒性最强又不易尝出的‘千眠’。
流云使用内力试图将它压住,却感觉那毒来得迅猛,火热刺痛的感觉直接下坠,她不是宫中的女子,竟然也要尝试小产的感觉,想到此时,自己更是惊恐。
这孩子,她保护不了么?流云用劲全身的功力,气急攻心时突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宫变
京鸣封住流云的经脉,夜影急忙通知清泽,花莲去找离刀,柔音去找女医,山雨在旁边照顾着。流云身子越发虚软,她看见清泽从门口奔进来时,手抬了抬话还没有说出来直接晕在他怀里。
“云儿,云儿。”清泽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低喊着,就在她倒下的那一瞬间,他眼前一片空白,仿佛自己不存在于世间的感觉。
他将她抱到床上,离刀也赶了过来。“她中了什么毒。”她走到床边给流云把脉。
山雨就将刚才流云吩咐的话说了出来,“夫人说是‘千眠’,她只尝了一口,自己也逼出来不少,所以中毒不是很深。”
离刀皱着眉头诊断了片刻,然后转头问清泽,“她怎么会中毒?”
清泽满心的自责跟担心,虽然平时不喜离刀一副嫉恨自己抢了她女人的孤傲的样子,但现在对离刀责备完全没有感觉,“她现在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如果她没有怀孩子,凭自己多年试毒的经验完全可以将毒逼出来……她将腹中的孩子护得周全,自己的心肺却受了伤。”离刀的眼睛像是刀,直直的看着清泽,她不喜欢男人,(奇*书*网。整*理*提*供)流云的丈夫她更是排斥,当她开始认为这个人可以值得流云托付,自己劝说自己不再理睬时,却出了这样的事情。
“你是说她是因为保护孩子才受的伤?”清泽愣愣的盯着流云的肚子,那里面竟然安心躺着他们的两个孩子。
离刀白了他一眼,出去调药。
府中资历最老的女医进来再次给流云诊断,在外面候着的跟离刀走了几个。
“回王爷,王妃的身体并无大碍,孩子也健康,静养十天半个月便可以恢复,王妃身体本来就虚,滋补得有了气色却又受了内伤,恐怕以后得多个一年半载来调养。”
清泽听她说了,心里松了口气,他险些以为自己要失去她,这个女人,在关键时刻竟然先是保护孩子,若她真有了意外,让他怎么办?她狠心丢下他一个人离开吗?
京鸣、花莲、山雨、柔音、夜影全在一边守着。
“怎么回事?”他的声音阴沉。
山雨跪了下来,“王爷,王妃不说让王爷不要大动干戈,凡是要以大局为重。”
清泽看在安静躺在床上的女人,她必定聊到自己想要将整个王宫搅得不得安宁。“大局?是王妃重要,还是其他人重要?”
“回王爷,自然是王妃重要,但王妃说王爷要处理也得等王妃醒过来。王爷,现在是王妃修养身体最重要,王爷不要让王妃醒来还担心。”
清泽看着流云,这种触目惊心的痛加倍的落在了自己身上,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再痛上几倍,也不愿让她受伤。“你起来吧,本王答应王妃,你们先把事情给本王说清楚。”
“回王爷,今天王妃碰巧见了公公送药膳,说自己也饿了便直接吃了一口,是奴婢办事不周,请王爷责罚。”四个丫头说着又跪了下来。
“本王若罚你们,王妃醒了自然也不愿意,你们就跪到她醒过来为止吧。”清泽淡淡的说,看了看刚小丫头呈上来的宫中的瓷碗,“去,给宫里传个话,说本王的王妃中毒,王兄的后宫应当清理清理了,本王照顾妻子,现在开始不参与处理朝政,顺便将宫中所有的御医全请到清王府,一个不留。”
庆羽迫于压力,将静妃打入冷宫,自己也称病将国事暂时推给了三王。静妃被打入冷宫后哭喊了半日也没人理睬,第二天宫女送饭时发现她已经疯了。
流云第二天便醒了过来,看见清泽就坐在她旁边,她的四个丫鬟也跪在一侧。这男人,又在欺负人。流云白了他一眼,清泽惊喜的坐到床边,然后柔语道:“别生气,我让她们起来还不成,别动气。”
流云点点头,“让她们回去休息一天吧。”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清泽虽不甘愿,但知道若是不应了她,流云必定爬起来说自己没什么事儿。
丫鬟端来刚温好的药,清泽自己尝了尝,然后再喂她。
“孩子还好吧。”
“流云,下次不要这样了,孩子没了我们还能在要。”
看他那么伤神,流云乖巧的点点头,“可是人家不忍心么,我是有把握才这样做的,真的。”见清泽不说话,只安静的喂她,她不禁紧张起来,也跟着一口一口的吃,眼睛看着他嘴里的苦味也忘记了。
清泽放下药碗,坐到她的身边,低头狠狠的吻着她,血腥味在唇舌间流走,两个人分开时,流云的脸颊涨红了,嘴唇湿润沾着血丝。清泽盯着被他咬破的唇又自责了一番,再次低头轻吻她,流云攀上他的颈,像往常一样嬉笑着,恶狠恨的咬了他一口作为报复。
他见流云的娇笑,也安心许多,“这次是我不好,太大意了,流云,对不起,为夫害你受伤了。”他的声音竟有些沙哑。
流云嘟着嘴巴道:“那你要亲自喂药给我喝。”
“好。”
“以后也不准欺负我。”
“好。”
“只能喜欢我一个。”
“好。”
“不准随便乱吃醋。”
“……好。”
“这次的事情就算了。”
“不成。”
“王爷……”
“流云,你什么时候要得过且过了。”
“还不是因为你是王爷。”她说得甚是委屈,“也不想想自己动一动外面便乱成什么样子。”
“带伤还想那么多,乖乖养病,什么也别管,我答应你将波折降到最低。”清泽眼中带冷。
流云知道他心中的怒,他是王爷,自然没有忍气吞声的道理,更何况她是八王爷最可爱的王妃,他能为她忍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随你了,伤害别人也得付出代价。”
“清泽,毒是静妃下的么。”
“你说呢?”
“弦妃吧。”
“聪明的小人儿。”清泽在她脸蛋上亲了亲,又将她放倒在床上叮嘱道,“别想了,乖乖睡觉,养好了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好。”她也想安心休息,继续她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是就是担心他,担心他太过于自责,担心他为了自己而盲目。
“流云。”
“怎么了?”
“谢谢你。”
“你什么时候客气了?”两个人疏远了?
“谢谢你刚才咬我,谢谢你对我任性,我知道你是考虑我的心情,谢谢你。”
流云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故意冷起脸来道:“哼,自做多情,谁叫你是我的丈夫,谁叫你是我心里的人。你若觉得对不住我,跪下来赔罪也好,反正我不理。”她将头转了过去,果真不理。
清泽心中泛暖,拉着她的手亲了又亲,“你若要我跪,也等你好了再说,免得你心疼得来制止又伤了身体。”
“你倒是了解我,你若是了解我就别再自责了,我看着都难受。”
“怎么可能不自责,流云,怎么可能。”他将脸埋在流云的颈窝中,闷声说着。
“是我错了还不成,以后不管怎么样,我都先保全自己还不行,保证给你一个完整无恙的流云还不成?”
庆羽在皇后的凤宫静养,听说静妃疯了后自己却也伤心,她一直都是最爱笑精神最好的,自从孩子没了后自己伤心也不说出来,现在究竟精神崩溃了,他脑海中那亮丽的人顿时黯然。
莫忧草的香味笼罩在周围,心中舒坦些,太监禀报说弦妃求见。庆羽睁开眼睛静了片刻,然后摆摆手说,“不见。”
过了一会,太监又跑了进来,模样是十分为难,生怕动怒了皇上。“皇上,弦妃娘娘说皇上若再不见她,她便一直跪在宫外。”
庆羽也是心软之人,更何况是跟了他这么多年的妃子,便让弦妃走了进来。
弦妃款款走来,她打扮得十分精细,得知静妃疯了后高兴压抑了忐忑不安,现在眉眼也有了神采,“臣妾得知皇上身体欠佳,万分心急想要拜见皇上,请皇上恕罪。”
“免了,你起来吧。”
“谢皇上,臣妾听说静妃姐姐被打入冷宫,不知道姐姐做错了什么事情,想着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疯了,真让人难过。”
“宫中甚至京城全都传遍了弦妃不知道么?静妃送去清王府的药膳有毒,你说她跟八王妃有什么恩怨要下毒害她流产?”
弦妃听了心中大惊,见皇上眼睛看着她,立刻把头低了下来,“臣妾不清楚,或许静妃做药膳是出于好心,但御膳房人杂,宫女太监来来往往,免不了生出什么事端。”
“弦妃说得也有道理,这宫中的确是人杂呀,难怪八王弟说要清理清理了。”
“皇上……”弦妃吓得汗都流了出来,当初她因嫉妒迷了心智,趁机在静妃送到清王府的药膳里下了毒,既可以害流云流产,又可以嫁祸于静妃,却没想到静妃跟流云并没有瓜葛,况且八王动了怒,不管是谁下的毒,宫中自然没有人好过。她原本机灵圆滑的人,却在碰见皇莆流云后连连失利。
庆羽看着她惊恐的脸,那脸伪装太久,终于也有藏不住心事的时候。“你下去吧,朕累了。”
弦妃像被赦免般急匆匆的离开。
看她的背影消失,太监又前来禀报说八王求见。庆羽依然闭着眼睛不做理睬。
皇后走过来说,“皇上要是不想见他臣妾就回了吧,反正这里是凤宫,王爷没有硬闯的道理。”
“是朕对不住他,躲又能躲多久,让他进来吧。”
清泽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对夫妻。庆羽睁开眼睛看见他后面的女人,不禁喊到:“蝶妃。”他从床上跳下来,神情激动不已。
女人的丈夫将她搂住,警惕的看着他。
“皇上,她现在叫袖儿,只是个简单的农妇。”
庆羽一听愣住了,他看看蝶妃身边的男人,再看看她,两个人俨然恩爱的模样,“可她是朕的妃子啊。”
“皇上的蝶妃早在十年前就死了,她现在只不过是个农妇。”清泽依然冷冷的说。
“是王弟将她送出宫的?”
“不错。”
“当时她不是已经……”
“臣弟手下自然有医术高明之人,要救人也不难。”
“那你为什么不给朕说?”十年的相思之苦,当年爱妃早逝对他是何等的打击,但现在他的女人却依然完好的站在他的面前,他就这么被蒙骗了十年。
清泽依然没有表情,冷冷道:“你能保护得了她么?她被人下毒,你竟没有察觉,留她在宫中,最终也是性命葬送在皇兄手中。”
庆羽被反驳的无话可说,只能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她却将自己当成陌生人一样。“她不记得朕了么。”
“对,十年前的事情她都不记得了。”
“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朕。”
“臣弟本来不想再提此事,但现在似乎有必要让皇兄看看真相。”清泽指示袖儿将佩带的玉石呈上来,交给皇上。
庆羽看着刻有‘音’字的玉石,那是他曾经订做送她的,本只想给她一人,却因蝶妃说要与妹妹交换,便连同弦妃一起做了两个,蝶妃带‘音’,弦妃带‘舞’。这玉,她一直没有摘下来过,沐浴、侍寝都带着,曾经的时光就扑面而来。
皇后看皇上呆呆的看着袖儿,自己便安静退下。
“宫外还候着当年知情的宫女、医生、侍卫,皇兄若要知道当时的情况,询问他们便是。”清泽留下十个侍卫护着袖儿跟他丈夫,自己离开回府。
弦妃被宣进凤宫,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下面跪了许多人,她猜不出个究竟,只能缓缓走了皇上身边行礼。她低头时却发现了碎在地上的玉石,心已凉了半截。
“弦妃也记得那玉。”庆羽冷笑道,他知道清泽要借他的手杀了弦妃,他虽然不想被人利用,却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
“弦妃记得,那是臣妾给姐姐的玉。”
“那这人你还记得么?”
弦妃随皇上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穿着朴素的农妇竟然是蝶舞的模样。“不可能……不可能,蝶妃十年前已经死了……”
“你现在后悔当初下手不重,没有毒死她么?”他眯起眼睛,眼神是十足的厌恶。
弦妃慌忙摇头,“皇上……皇上,臣妾不知道,臣妾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不关臣妾的事啊。”
“不知道?你现在还说不知道?你再看看其他的人,你能认出来多少?”庆羽从龙榻上走了下来,拉起弦妃的胳膊将她带到跪着的几排人中间。
那些人,她有些是知道的,因为知道,她的心也死的越快。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她跪下拉着庆羽的龙袍,“臣妾当初只是嫉妒姐姐被宠爱,却没有要害死她的意思,皇上要相信臣妾啊。”
庆羽看着她那扭曲的脸,挥手给了她一巴掌,“你现在还找借口,死有余辜。”
弦妃趴倒在地,嘴角流出血来,眼前一片金星,等清醒过来是,忍不住笑了,这就是她的下场,这就是她的下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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