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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春-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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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钟离的确是在进步,有些话,乖官不好说出口,随口说一句话,他顿时就能摸到乖官的脉象,并且把乖官要表达的意思很粗鲁地说出来,这,就是一等一的本事。

乖官暗中点头,钟离哥哥到底是草莽出身的真好汉,虽然粗鲁了些,但的确在进步,日后虽不能成戚少保那样的,起码,也能如李如松一般坐镇一方。

他坐在上首就点了点头,小窦子顿时欢喜,国舅爷一回国,他的胆气也足了,当下脸上笑盈盈的,而乖官这时候就把伊能静斋和富田景胜叫了进来,然后,很轻描淡写,就让两人明儿去收税,所有大明海商,要缴纳百分之三百的奢侈税,百分之二十的个人税,其余各种占道经营税,海外经营特许权利税……报了一大堆。

伊能静斋一愣,这,这也太狠了罢!他就小心翼翼问:“主公,真的全收?”

“伊能静斋。”大头在旁边大喝了一声,“俺家被那些商人烧了,俺家老爷在更那些人打斗的时候背后吃了一棍子,都吐血了,你说这税收不收?”

伊能静斋顿时打了一个冷战,大头的老爷,那不就是国丈么,国舅爷在宁波的宅子被烧了?国丈还被打吐血了?

他当即脸上就披肝沥胆的神色,恶狠狠道:“收,要收,主公放心,这事儿我若不办得漂亮了,提头来见。”

第二天一清早,京町就被两万大军围得严严实实,顿时让所有人恐慌起来,不单如此,还有两万大军往界町去了,一万往石山町去了。

伊能静斋带着两千武装到牙齿的武士,这两千人里头有大明人,有扶桑人,还有南蛮人,但全都穿着亮的耀眼的胖袄,头上铁盔上头的缨子如血一般红的刺目,全配着腰刀,背着火枪,整齐走动起来的时候,别说那些百姓了,即便是那十万大军本身,看的也要胆战心惊。

扶桑的城下町有点像唐朝的坊市,一般来说,经营买卖的商业店铺都是在一条街上的,而明人做生意,更有抱团的习俗,故此,这两千人把基本是大明商人的街道两头一堵围起来以后,里面的人全部慌张起来。

你别看这时候商人很多都是读书人,平时嘴也蛮凶悍的,但大多数都是临危一死报君王的货色,这还是大明中晚期,等到晚明,连临危一死的货色都没有了,全是没骨头的货色,你把刀一亮,他吓得就软了。

古人有所谓行会,这种行会一般来说力量不小,有些大行会甚至能影响当地政治,像是这条街,街上的商人几乎都是大明商行的成员,大军一围,这些人虽然慌张,意外的是,伊能静斋带人从第一家开始收税,这些人也不抗争,也不反驳,只是默默。

伊能静斋看着这些人脸上慌张的神色,再看他们的举止,心中有数的很,他可是在大明游历许多年的,对这种情况清楚得很,不就是仗着背后有大行会,法不责众,最后官府大抵要安抚了事。

心中冷笑,他心说看来要给国丈出气,不杀些人是不成了。

第一家商行就是倒霉鬼,顿时就被恶狠狠拖了出去,双膝被后面用刀鞘一砸,顿时一软就按倒在泥地里头,白色的儒衫顿时全是乌黑一片。

大明的商人骨子里头还是有文人气的,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不肯认清形势,梗着脖颈大骂,“卧槽泥马勒戈壁,有种把老子杀了,你们这些郑国蕃的走狗……”

嚓一声响,刀光这时候才一闪,伊能静斋面无表情,缓缓纳刀入鞘,跪在地上的商人无头的腔内喷溅出老高的血迹来,噗一声载到在地上,扶桑的界町可不是大明那种石板路,而是夯得严实的土路,顿时就把血给吸了进去,地面变得暗红暗红的,店铺里面几声尖叫,就有女眷大哭大闹。

这时候,行会几个首脑匆匆赶来,其中一个叫庄凡且的,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无头尸身,当即大哭,“吴醉,乾坷,乾坷,你傻了么,跟刀子较什么真啊!要银子,先给他们就是了……”

其余的人眼珠子都红了起来,对伊能静斋怒目而视,“好你这狗才,我等都是有功名在身,你居然无缘无故擅杀读书人,你……你你你……”

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伊能静斋这才缓缓说:“各位,虽然在下讲的也是官话,可在下是扶桑人啊!各位啊!在扶桑,读书人在武家眼中,也不过就是可以随便杀杀的鸡一般。”心里头暗自就得意,自家这个杂种(扶桑话没有贬义,比较中性的词)身份还真妙,左右逢源,这才能更加好地为主公服务啊!

这些商人在扶桑经商,自然知道扶桑的习俗,再厉害的公卿,有个几百石那就很不错了,可武士几百石不过是下层而已,连中层武士都算不上,起码要超过一千石才算中层武士,所以这人说在武家眼中读书人如鸡犬。

其中一人红着眼珠子伸手一指,“呔!休要胡搅蛮缠,你敢说你不是郑国舅的人?”这人到底不像被杀的那个没脑子,好歹用个国舅的称呼,“你们身上穿着我大明的武将袍,背着我大明的鸟铳,居然还擅杀读书人,我……我要参你,我家伯父可是朝廷御史。”

伊能静斋哼了一声,“扶桑穷,做不起盔甲,这些盔甲都是花银子跟大明国买的,至于背的么,那个不叫鸟铳,那叫打簧火枪,不过谅你一个只读过四书五经的书生也不懂。”这话其实就在打这些人的脸了,穷还能花大把的银子买盔甲么,扶桑铁矿稀缺,但是金银不缺,何况扶桑金银比例一比四,大明是一比十,这一来一回,就是暴利,说个难听了,收了他们奢侈税,他们还是暴利。这时候大明一年税收大约两百五十万,这可是隆庆万历大开海时代,等禁海的清朝康乾时代,一年税收要超过三千万,这一进一出,到底多少银子流落到官商口袋里头,就是一目了然的了。

所以老百姓总是说,皇帝是好的,下面的官是贪的,吏都是该杀的,这话未必没有道理,制度肯定是最大的问题,但官商的确是趴在大明身上吸血甚至是吸骨髓,杀一些并不足平愤。

把那书生兼商人讽刺了一番,伊能静斋就继续带着人往下一家而去,那家主人这时候才明白,这可是动真格的,自己不是在大明,而是在扶桑,大明朝廷奈何不得读书人,可扶桑却是蛮夷啊!

不过,商行几个大头目到了,他还有些指望,却不想,伊能静斋根本不跟他废话,看他还那个腔调,直接拔刀一刀就砍下首级,脑袋在街上骨碌碌直滚,血却是溅得到处都是。

“下一家。”伊能静斋虽然是个外交达人兼马屁精,但好歹也是剑豪的底子,杀个把人,当真是不眨眼的,腾腾腾,带着人继续往下一家商行走去。

一群如狼似虎的兵丁把那商人拽了出来,那人也是穿着儒衫,在大明,有些地位的商人若没有功名在身,那你走出去都不好意思跟人说话,他被推搡着拽到外头,随即膝弯一痛,就被刀鞘敲得双腿一软跪在了地面上。

“你来说说,缴不缴税啊?”伊能静斋握着刀柄,说话慢条斯理,脸上却是杀气腾腾的。

那人一时间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伊能静斋也不废话,手起刀落,噗一声,又是一个无头尸身倒在地面上。

那几个行会大头目气得浑身颤抖,不过,这时候也终于认清了,形势比人强,这次人家可是动真格的了。

等伊能静斋又带人拽出一家商会的主人按在地上,那穿着儒衫的商人终于忍受不住,涕泪横流,“缴税,缴税,缴税……”

有人开头了,自然下面就好办了,这就是从众心理,很快,大笔大笔的金银全部搬了出来,在街上闪闪发光,尤其是衬着满地的血迹,看起来格外地诱惑,血淋淋地告诉人们,什么叫做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什么叫做财帛动人心。

尤其伊能静斋还不收扶桑最流通的永乐通宝,只收金银,而且金银比例不按扶桑规矩,而是按照大明的规矩,这一进一出,等于多给两三倍的钱,那些商人心头都在滴血,脸色倒是比刚才杀人立威的时候还要更白上几分。

这时候,伊能静斋就走过去对那几个商行大头目笑了笑,“几位,你们应该庆幸,你们的店铺不在第一家。”这句话威胁的味道十足,可这些豪商已经没力气跟他计较了,人也杀了,银子也缴了,还能说什么,认怂就是了,日后未必不能寻机会再找回场子。

其中一个叫庄凡且的,正是方才大哭的那个,这时候还红肿着眼睛,这人心思最机深,对伊能静斋拱了拱手,“这位大人,在下庄凡且,南直隶苏州府人士,银子,在下一分不少缴纳,只是在下想问一句,为何好端端的突然就要杀人立威?请大人不吝赐教。”

他这话意思就是,杀人也要给碗断头饭罢!咱们缴银子,你总要让咱们知道理由罢!

伊能静斋也不想瞒着他们,就笑了笑,“各位想必还不知道,在宁波府,有刁民闹事,把国丈的家给烧了,国丈本人都受伤了,消息传到我国,我国国主大怒,我国国主王后都是仰慕国舅的,自然听不得这个消息……”他这话,当然是借口,但是你却没法拆穿人家,拆穿又如何,你能把扶桑国王叫到大明去内阁对质么?

众人这才明白,这泥马,感情咱们是受无妄之灾啊!庄凡且顿时仰天长叹,“不怕对手似神仙,就怕同行如猪狗啊!”

第191章 日出东方,唯我不败

虽然没有杀的血流成河,但也算得上人头滚滚了,这些大明豪商顿时有些心灰意冷。说实话,大明商人尤其是海商的眼界,在这个时代还算是开阔的,他们属于心中最茫然的一群人,都是自小饱读四书五经的,虽然不曾入庙堂一展报复,但好歹也有功名在身,见着县尊、府尊,也不过拱一拱手称一声老父台,到了海外,那真是人傻、钱多、速来,无数秀才们实际上是自愿不去挤独木桥考举人考进士的,所谓耕读传家,为的不就是锦衣玉食么,海外遍地金银,不拘你拿大明的生丝绸缎还是茶叶瓷器或者西洋糖等等,只要出海,定然赚个盆满钵溢,不也一样锦衣玉食么!

这就是大明中后期士林风气一变,认为商业也不是贱流的缘故,但不管怎么说,这些人从小学的那也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一套,秀才闹事冲击官府这个不稀奇,年年有的,这些人当中有些以前不明白的,做了商人以后,也晓得囤积居奇这是商业惯例,不然怎么赚钱?像是在扶桑卖大明丝绸的,价格随他们定夺,有时候要涨价,一句话,世面上顿时就没大明丝绸卖了,价钱顿时要涨上去,这就是囤积居奇。

屁股坐什么位置,自然考虑什么利益,明知道粮商在青黄不接的时候囤积居奇那就是坑害百姓折损朝廷利益,秀才带头闹事冲击官府,说白了,就是把矛盾从商人转嫁到朝廷身上,所谓法不责众,官府要抚就要开仓放粮,肥了商人亏损了朝廷,时间一长,大家干这个得心应手了,每年都要闹一闹,这些人心里头明镜儿一般,清楚得很,但他们自己干的也是这个路数,大哥何必说二哥,五十步倒要笑百步,这事儿……

可是,百多秀才领着数千刁民冲击国丈府邸,一把火烧成白地,这,就冲击到他们心中的底线了,置皇上于何地啊?咱们自小跟夫子学的东西,难道都是空谈不成?

文官们总是说武将养寇自重,可自己何尝不是在养刁民自重?

当然,这些有功名的商人还想不到舆论、挑动群众斗群众这些词汇,即便董其昌、陈继儒那等斑斑大才,也要被乖官熏陶才体悟出这些道理,大明人并不傻,他们下意识也有组织学,有舆论战,干得很好很强大,但并没有这方面的系统知识传承,有一门学问倒是说这个的,屠龙术,可那是帝王学,普通秀才哪里学得到。

不过,所谓外儒内法,就像小白读书看吃地瓜能成强大魔法师,很爽很嗨屁,但时间久了,他终究会进化成老白,读书要挑,口味也愈发刁钻,同样的,大明读书人时间长了,终究会剥开那一层皮,隐约触摸到某种东西,尤其大明心学昌盛,这时候的儒家也是百花齐放的,更容易会往深层想。

这时候终究还是万历年,读书人'临危一死报君王'的不少,还不是明末时候'临危磕头如捣蒜',吃了亏,还晓得反省的。

“诸位,这……”那庄凡且眼睛还红肿着,这时候看着商行几个头目,话到嘴巴,可又说不出道道来,但总觉得心里头堵得慌,尤其是第一个被砍头的,还是他一个关系密切的友人,心中当真是说不出的滋味,隆庆年间,朝廷数百条船搞海运,最后内阁议了一个飘没,这些船全飘没到民间大海商手中去了,他们都是读书人,这里头的关节,难道不懂么?

众人面面相觑,到扶桑也不是一两年了,国内人不知道这位郑国舅的手段,可他们到底占着地利呢!如何不知道国舅的厉害,短短半年,整合扶桑,自家嘴上骂的欢,何尝在心底深处不妒忌呢?

“青史斑斑,到时候,史书会怎么说我们啊?”这些人虽然是商人,可到底还是读书人,这事儿,肯定是国舅仗势欺人,可欺负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呢?那些执笔的史官会给大家定一顶什么样的帽子呢?反正,绝不可能是先天下之忧而忧的范文正公。

一股子颓唐沮丧之气顿时就蔓延开了,他们未免就会想,泥马,原来我们也不是啥好东西。

所以说,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换别的人,肯定痛定思痛愈挫愈勇,可秀才不行,秀才一挨打,首先就很理智地考虑自己是不是哪儿错了,可实际上,如果你一直锲而不舍得做某件事,哪怕是错的,也会错有错招的。

这次收税,从此就成定制,只不过后来乖官出了气以后,把个人税和奢侈税等等定了一个标准,过了线才收,不过到那个时侯,大家已经都清楚了,原来收税还可以这么收,后来就有人笑称为劫富济贫税。

乖官一收税,扶桑诸家大名大喜,白宫殿下收的是大明商人税,那,岂不是说,咱们可以收本国商人的?

一时间,一个个跃跃欲试,终究还是花房正幸按捺不住,他刚刚做了摄津国主,手上极为缺钱,腆着脸去问殿下借兵,乖官手一挥,借了他两万兵,可还没等花房正幸带兵,扶桑本国商人已经乖乖地缴税了,有些胆大的,更是直接送到坂本城,乖官自然是不要的,自己吃肉,总要给别人留一口汤,不然谁跟你办事。

一时间,诸家大名顿时肥了,一个个更是恨不得把乖官吹捧上天,乖官乘势,就昭告天下,今后农民收入,不许超过四公六民。

他终究还是把这一条命令发布了出去,不过,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在九州,他到底还不曾如现在这般,想收买人心,也要忌惮手下的反应,不过如今大家都发财了,我要赶紧收买人心,若不然,有钱的大名领主,未必不会干出自己去收买人心的事儿,这种事情,怎么能假手于人呢?自然是自己干来的好。

扶桑农民苦啊!八公二民的都有,后世统计扶桑农民的税是同时期天朝的四倍到八倍,而如今乖官给了农民这么大一个甜豆包,扶桑的农民如何不感恩戴德,白宫殿下真是现世大菩萨啊!

这么一来,僧侣们就得意了,这时候扶桑神、佛有合流的趋势,就像是大明国太祖说三教合一一般,但是,私底下终究是要斗一斗的,那些神官们一看,这怎么能行了,顿时就要给白宫殿下上尊号,就称为,东照大权现,据说各地纷纷就筹钱要建立东照宫。

乖官听到了,顿时就大愕,这泥马,不是后来大乌龟德川家康死后的神号么?不行,我可不要大乌龟用过的神号。

结果伊能静斋一听这个神号,当即拍马屁,“日出东方,唯我不败,文成武德,天下归心。恭喜主公,贺喜主公。”

听了这马屁,乖官当即就哭笑不得,卧槽,静斋啊!你太有才了。

他不得不对伊能静斋说道:“静斋啊!后面两句太敏感了,不能这么说,不能这么说啊!”伊能静斋顿时就唯唯诺诺,他看主公脸色奇怪,有些高兴,又有些说不出的味道,忍不住说,“主公,是不是不满意这个尊号,臣可以去让那些神官们改一个的。”

乖官想了想,看在青霞的份上,就用这个了,再说,占了大乌龟的神号,那也不错,就摇了摇头,想到自己日后或许会被称为'日出东方唯我不败大神',未免说不出来的意味,忍不住……良久,这说不出的意味终究化成一声轻叹。

看他兴致还不错,这时候,伊能静斋就小心翼翼说:“主公,臣,臣……臣有一件私事,想恳请主公,但主公日理万机,臣又怕把臣这点小事拿出来未免叨扰了主公。”

瞧着他吞吞吐吐的样子,乖官心说你真怕叨扰,还说出来么,当下笑笑,“静斋,咱们也是从琉球一路过来的情份,套一句俗话,那就是起于寒微,又甚不好说的,讲。”

伊能静斋先就匍匐下来感激涕零了一番,然后小心翼翼道:“主公,臣想改名。”乖官失笑,这有什么难的,这时候旁边包伊曼递过一杯加了糖的茶,他美美喝了一口,就问:“想改成什么样的?也是,你跟我这么久了,也该给你个官了,你看,山城守如何?伊能山城守静斋,这不错,嗯!再领个右京大夫罢!伊能右京大夫静斋……”

山城守在扶桑是从五位下,京都就属于山城国,右京大夫是从四位,专管京都治安事宜的,这两个官职在扶桑都已经是不得了的官职了,可以称之为登仙,伊能静斋顿时泪流满脸,深深匍匐下去,“主公,恩德天高海深,属下粉身碎骨难以报答……”

他哽咽的半会儿,结果最后来了一句,“主公,这些臣都不要,臣只想改成三个字的名字,伊能静。”

噗一声,乖官当即一口茶就喷在了旁边,好一些都溅到了贝荷瑞的腿上,他哭笑不得把茶杯递过去,看着匍匐在地的伊能静斋,“我说静斋啊!你,你叫我怎么说你才好。”心里头却想,这厮不会是穿越的罢!

当然,这个念头只是一闪,随即就想明白了,这厮是想跟我回大明,但是不好直说,就用了这婉转的法子。

本来,乖官的确有扶植了伊能静斋起来,到时候伊能家未必不能成为五大老之一,可伊能静斋如今眼界开阔了,却不甘心在扶桑做大名了,跟着主公短短半年,什么样子的大风大浪没见过?炮轰五岛列岛,把沿海大名打的狗一般,后来自己更是带着铁甲船讨伐四国,长宗我部元亲那等人物,绰号土佐の出来人,还不是乖乖地开城向我请降。

不错,他要是肯干个扶桑领主,乖官多了不说,百万石总要给他的,刚才一张嘴,右京大夫这样的官也就给他了,就是可他如今却看不上百万石了,百万石的确不少,可他若真成了百万石的大名,基本上一辈子也就别想有再大的出息了。

如今殿下在扶桑威望一时无两,像是织田信长这等人物,以后大抵应该是不会有了,也就是说,这百万石,就是我亦能小三郎的归宿了,难不成,我还能造殿下的反?

可是,百万石,也就五十万两银子,如果把家臣的俸禄再算算,真落自己手里头的,到底多少可真不好说,再说,自己还年富力强(他才三十出头),难道以后就混吃等死了?

在他眼中,在扶桑做领主,基本也就是混吃等死的命了,还能干什么呢?

所以,他不想留在扶桑,要跟乖官回国,这才拐弯抹角提出改成三个字的名字,四个字一听就像是扶桑人,三个字就好了,以后,我就是伊能静,表字静斋。

一时间,伊能静心里头火热。

乖官沉吟,看来,不少人都看出我要回国。

这么一来,他就要寻思了,神官们给我上尊号,是不是也在催我回国?殿下,您都成神了……

当然,他随即失笑,扶桑人没那么快得知我的消息,再说,我目前还是压制得住局面的。

不过,伊能静不肯留在扶桑,这个贴心人一时半会儿,可不好找啊!

他就有些头疼,一只手撑在包伊曼腿上,看着伊能静斋,也不说话,伊能静被他瞧得发毛,心里头也慢慢凉了下来,殿下如今手上能用的不多,仔细扳一扳手指,似乎还真是我适合来干这个山城守兼右京大夫。

“主公。”伊能静斋匍匐下来,“是属下失礼了,主公把属下留在扶桑,那是视为心腹抬举属下,属下居然还不知好歹……”说着就哽咽起来。

“好了好了,静斋,你也算半个文化人,又是剑豪,还会拍马屁。”这话就是透着亲昵了,“少了你在手边,我也不方便,只不过,如今我手上上阵杀敌的人不少,但能够总管全面的人,不多啊!我这不是在想,谁来坐这个位置帮我把扶桑管起来才合适。”

“玄贺大人啊!”伊能静心说玄贺大人,虽然以前我伊能小三郎静斋最大的愿望不过在立花家出仕做一个剑术指南役,如今么,对不起了,死道友不死贫道,这个百万石的位置就你来坐罢!

他就把立花玄贺坐这个位置的好处说了,“玄贺大人是誾千代公主的义兄,算是殿下的一门众,又从琉球一路跟随主公,又是家中智将,这位置非他莫属,小野镇幸大人其实也合适,不过,小野大人到底武勇更突出些,在朝廷周旋,未免就有些力不逮。”

乖官一听,对啊!怎么把立花大舅哥忘记了,当即就决定,宣召立花玄贺进京。

他如今家大业大,想回国也要大抵安排一下才能回去,同时,庞大的十万大军终于出动,从尾张国进入了德川家的三河国,这时候三河、远江、骏河、甲斐、南信浓五国都在大乌龟德川家康手上,但是家康也是刚吃下这么大的地盘,根本没来得及整合,从三河一国扩张到五国,实力实际上不增反退,加上乖官有铁甲船,三河、远江、骏河都是濒海,十万大军每天被乖官用白米饭喂得饱饱的,士气高昂,一路势如破竹,德川家康不得不退入南信浓山中的高远城,手上只剩下甲斐和南信浓两国,这两国还都是以前武田家的地盘,不得不递上降表称降。

按说乖官要杀他的,这厮绰号忍者神龟,忍人所不能忍,比秀吉还要叫人忌惮三分,不过,乖官一时间也没心思跟他计较,信长和秀吉死了他才上位,而自己才十四岁,想等自己死,他做梦去罢!

把长宗我部元亲转封到骏河,三河、远江两国加上尾张的一小部分就给了立花玄贺,立花大舅哥感激涕零,恨不得顿时为殿下去死了,然后才小心翼翼说,“殿下,父亲大人如今在九州只有名义上的二十万石,这,是不是……”

乖官笑笑,“九州么,以后都是立花家的,我总要给誾千代姐姐的儿子留点地方罢!”立花玄贺顿时心领神会了,匍匐在地,拜领了百万石高,他是靠着姻亲上位的,别的大名肯定不会和他多么的和睦,他必须要抱紧乖官的大腿,加上他的地盘都是沿海,九州可为后台,他倒也不畏惧,给他二十年,远江立花家想必就能站稳脚跟了。

兵,其实都是用钱和血喂出来的,这十万大军有乖官大把撒钱,又一路旗开得胜,士气高昂得能统一扶桑,事实上,相模的北条家吓得要死,要不是小田原号称天下第一坚城,给家臣们一丝侥幸,恐怕北条家就要望风投降了,看到十万大军掉头,东国诸侯齐齐松了一口气,这位煞星终于走了,若不然,十万士气昂然的大军加铁甲船,谁抵得住?

带着早合少女队加上精锐火枪兵拢共越三千人,乖官带着金子银子和诸家大名送的公主就往九州新大兴城去了,十万大军则会从毛利家地盘穿过,从周防长门进入九州,开始平定整个九州岛,这九州,必须姓郑,一点杂色都不能有。

不过,乖官却已经不耐烦带着十万大军去欺负龙造寺和岛津家了,如今有十万大军,有铁甲船,甚至,还有大明工匠造佛郎机,不管是谁,都能把岛津和龙造寺吃下去的,故此,他就把战事托付给雷神老泰山,小野镇幸辅助,一干大名则要听从雷神老泰山的。

他所做的最后一件事情,是把石见银山交给了曹老三,语重心长告诉他,这是我给我家姐姐做头面钱和给姐夫做手头宽泛银子的,你可要仔细做事,前宁波卫军卫曹老三感激涕零,国舅爷真是我的伯乐啊!何况,这是为娘娘和皇上办事,当下一边流泪一边跪在地上道:“国舅爷爷放心,若是短了皇上和娘娘的钱,就拿小人项上狗头。”

“我可不要你的狗头,而且,曹老三,以后记得要自称下官或者属下,这小人一词,不许再用了。”乖官笑着就拍他肩膀,曹老三激动得浑身颤抖,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留了二十艘铁甲船在扶桑,乖官扬波海上,就往大明宁波府去了。

第192章 半点观音

万里十一年,夏,顺天府大旱,土地龟裂。

作为被名臣兼能臣张居正教育长大的万历,亲政的时候还是很勤勉的,事事都在向老师看齐,甚至,万历后期捞银子,未必不是跟张居正学的,只是,万历捞银子的手段显然没老师高明,开个矿税,被文官骂得狗血淋头,死后还被骂几百年,而万历最大的悲剧是,他极为不喜欢的长子朱常洛做了皇帝以后,把皇帝老子苦心积虑留给他的七百多万银子全部捐给了户部。

朱常洛真是一个被文官们教育出来的好太子、好皇帝啊,牺牲小我,成全大我,可惜,这位太子兼皇帝以为银子捐给户部就是给了天下的老百姓,却不知道会有一些叫郭美眉或者其余的什么人,把银子再花掉的,如果万历活着,肯定会大骂长子:傻逼,文官靠得住,老母猪都会上树。

万历十一年的时候,朱翊钧二十一岁,信心满满,要把大明帝国打造成最强大的帝国,自己要超越皇爷爷,甚至要超越太祖皇帝。

他每天处理政务的时间超过六个时辰,从来没有倦怠过政事,这要放到后世,不管哪家公司,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还不要加班费,怎么都是最勤勉员工罢!可惜,朱翊钧不是生活在五百年后,他也不是公司的打工仔,而是公司最大的大老板,大老板每一天工作十二个小时,你说说,下面的员工得工作多久?怎么也得十五六个小时罢!不然,你怎么好意思坐在那位置上头?

就在昨天,朱翊钧还亲自从皇宫跑到天坛去求雨,没法子,顺天府大旱,这事儿虽然归上界雷公电母风伯龙王管,可这几位消极罢工,死活不下雨,谁叫他朱翊钧是天子呢,上天的儿子,那只能他出面了,结果,他朱翊钧愣是徒步从乾清宫走到天坛,然后再走回来,这一来一回,起码超过二十里地,皇帝都走路了,臣子能坐轿子么?自然只能跟着一起走了。

文官都讲究静坐养浩然之气,说句难听的,连房事也是要小妾在上头的,走二十来里地,这不是要了老命了。

自然,嘴上是要说陛下心怀万民的,可肚子里头未必不骂:卧槽泥马勒戈壁……

摊上这么个大老板,每天加班到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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