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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春-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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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就说国舅爷那首人生若只如初见,你们问问在场的生员秀才,谁敢说自己做得出来?即便是那些夫子们,谁又做得出来?如今德妃在位,又贤又德,先就让国舅爷不许再考,诸位,你们说说,这是多大的委屈,过世的张阁老年轻时候人称神童,中学的时候也比国舅爷老大了。”

他意思隐隐就是说,张居正才学本事还不抵国舅爷呢!那可是阁老,难道国舅爷自己凭本事不能当个阁老?

单思南看孙应龙大声把自家少爷说来,忍不住说:“这老孙,嘴巴跟绽开的菊花差不多,老鸨的嘴都不如他。”旁边小窦子当即瞪了他一眼,“以后不许说这些不雅的词,什么老鸨婊子的,若被娘娘知道了,仔细你的皮。”

大头就吐了吐舌头,不过,看孙应龙那架势,的确羡慕,心说俺怎么就没这么能说呢!每次说话,都要被少爷呵斥说俺说的不地道不是地方,看来,有机会要问这老孙讨教几招散手。

孙应龙口沫横飞,把国舅爷说的天上才有,地上五百年出一个,皇上是英明的,娘娘是贤惠的,上头的官也是好的,本地的官儿大多是糊涂蛋,而商人,全杀了未免委屈,但是挨个儿站好杀一个放一个,肯定有无数奸商要做了漏网之鱼。

“诸位父老,人同此心,莫要再被那些有心人哄骗了,下官这就要去抄方家,诸位父老若要想解恨,可随下官去瞧目无王法的奸商是个什么下场,至于灯芯草,下官保证,宁波府会给你们想办法的,朝廷不会坐视百姓被奸商盘剥。”他说着,杀气腾腾一抽腰刀举在空中,大喝道:“我锦衣校尉力士何在?”

两三百锦衣卫轰然齐齐一诺,气势倒也惊人,把府学里头的秀才吓得面无人色。

“去查抄奸商方勉之方家。”

这时候,顿时就有被孙应龙鼓动起来的百姓大喊,“大老爷,小民愿给大老爷领路,只求大老爷不要太快杀那奸商方勉之,若是绑到我等百姓跟前,总要吃他血肉,方能解恨。”

锦衣卫难道会不认识方家么?不过,这是民心,孙应龙一瞧,民心可用,顿时大喊,“小的们,随诸位父老义民前往方家。”那些百姓一听,这位锦衣老爷说咱们是义民,顿时脸上乐开了花,纷纷就让开一条道儿,有年轻气盛又觉得因为灯芯草吃了方家的大亏的,果然就一路小跑在前头带路。

大头赶紧一把拽住小窦子,“走了走了,这些秀才,屁用也没有,还不抵俺家少爷一根汗毛,又没骨气又不经打。”

一众人顿时就走的一干二净,这时候,缩在府学里头的秀才们才敢出来,有些七手八脚先就把晕过去的朱夫子从门口花坛旮旯抬出来,朱彧头上被锦衣卫用布条包裹着,乍一看倒像是刚生了孩子坐月子的孕妇一般,被学生们揉着人中,幽幽醒来,这时候秀才们七嘴八舌就把方才夫子晕过去后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朱夫子伸手拨开这些秀才挣扎着站起来,看围墙下面无数秀才昏迷,有些疼醒过来,嘶声喊几嗓子,又活活疼晕过去,雪白的墙壁上溅得全是鲜红的血迹。

一时间,他又急又怒,又喷了一大口血,身子一摇之下,后面秀才赶紧扶住了他,他挥手拨开,转身怒喝,“你等都是读过圣贤书的,难道就坐视同窗被活生生打成这样?”

在场的秀才总要有两百开外,有人忍不住说:“夫子,这些人已经不是我等同窗了,他们已经被革去功名。”

“放屁。”朱夫子暴怒之下却是爆了粗口,“只有本省提学司使才有资格革掉生员功名,那些锦衣卫有什么资格。”

他虽然暴怒,其实内心深处也已经恐惧了,若不然,为何下意识说的是锦衣卫,而不是一开始喊的所谓锦衣走狗奸贼呢!

秀才们讷讷说不出话来,终究还是朱夫子自己冷静了下来,长长叹气,“先去叫郎中罢!记得多请一些。”

等大批郎中赶来,瞧了自然大吃一惊,一一检查过后,断定其中大多已经残废,不是哑巴就是瘸子,要不就是手臂再也无法动弹,更勿论说是拿笔书写了,为首那个伍开希,直接被打成了半身不遂,不能说话,不能写字,不能走动,大小便都不能控制了。

朱夫子听了,只觉得眼前一黑,好不容易站稳,再想想那锦衣卫千户的跋扈,顿时万念俱灰,心中生出了告老还乡的念头来。

至于孙应龙等锦衣卫去查抄方家,这都是他们熟门熟路做惯了的,大海商方家顿时就被查抄了个一干二净,方勉之其实颇为冤屈,但谁会听他喊冤,死状极为悲惨,那些闻风而动络绎不绝赶来的灯芯草种植户们一拥而上厮打这盘剥他们的奸商,没一忽儿就控制不住,活活被撕成了碎肉,顿时就成了万历十一年江南灯芯草事件的祭品。

宁波府尊沈榜沈敦虞听说锦衣卫大闹府学,就领着人赶去了,不过等他去了,已经是满地的残废,燕北狂儒顿时倒抽一口凉气,好厉害的手段,催着东翁赶紧赶往方家,依然没来得及,方家一片凌乱,两百多锦衣卫个个都是此道老手,把方家抄得底朝天,有世面上闲汉趁乱,就拆了方家的后花园,里头那些名贵花卉之类,一股脑儿被搬得一干二净,到后来,连老实人也凑热闹,别人都搬,我不搬,岂不是成傻逼了?

因此,等他赶到,方家已经一片狼藉,锦衣卫只是把值钱的东西全部收拢到第一进房子,其余的也不管,无数街坊百姓也来占便宜,连整齐点的瓦当都捡得一干二净。

王长空跺脚,咳!还是来晚了。

这时候,孙应龙正谄笑着请小窦子验看方家抄来的东西,他们早晨出动,忙了一天,如今个个疲累得很,但是精神头儿却兴奋,那些锦衣卫已经多少年没这么风光过了,尤其是抄宅子旁边还有老百姓叫好,心里首先就没有压力,抄起来更加来劲。

王长空怒气冲冲走过去,先大喝了一声,然后摒指指着穿着飞鱼服的孙应龙,“呔!你无故查抄人家,可有旨意么?可有文书么?可先通知过我宁波府么?”

孙应龙被他呔了一声,满头雾水,看一个儒生模样的中年怒目指着自己,当即来火,什么玩意儿,也敢指着你家副千户爷爷的鼻子。这时候,沈榜匆匆快步走来,一把拽住王久,“长空。”

大头是认识这位前大兴县尊的,瞧见他,却有些高兴,“沈老爷,可是来看俺家少爷的么。”说着,就对孙应龙说,“这是俺们大兴县的知县。”

沈榜笑着拱手,“在下宁波知府沈榜。”孙应龙是个机灵的,顿时就明白了,这位应该是国舅爷的老师,顿时不敢怠慢,“下官南京锦衣副千户孙应龙,见过府尊大人。”

这时候,王久使劲挣开沈榜的手,怒目看着孙应龙,“你可知道,方家并无为非作歹之事,方勉之又有功名在身,为何查抄他满门?”

孙应龙一摊手故作无奈,“这位夫子,下官只是依律办事。”

沈榜暗中叹气,唉!这位老友,虽然平时也能说说笑笑,但还是太方正了些。

不管是官袍还是儒衫,都是能遮住脚面的,当下沈榜就伸脚在下面狠狠踩了他一脚,这才笑着说道:“孙千户可否把卷宗给本官一观呢?”

这时候,大头忍不住说了,“沈老爷,这事儿,你别管了,俺就是要抄方家给俺家老爷出气,不然俺们家被烧掉了,找谁喊冤去?”

小孩子说话童言无忌,这话硬生生就把那位行事略显方正的王长空给噎住了。

这位王长空虽然是沈榜的狗腿师爷,但他到底是正经读书人出身,就像是这个时代的官员礼貌优雅地劝课农桑,可又真有几个是脱掉鞋子到秧田里头插秧的呢?他们拿起犁头,不过做做样子,给老百姓看看'你们看,本官也是耕读传家,如今劝课农桑,也是行家里手',其实手上嫩的只有握毛笔握出来的淡淡茧子,若是握别的东西,连那淡淡的茧子都要磨破的,那怎么能成。

所以,他对当众冲击府学,无故查抄身有功名的大商人这样的事情极度之反感,这种反感甚至要极大地超过当初听说国丈家被烧成白地的震惊。

屁股坐歪了,观点肯定不正,王长空如今的屁股依然坐在读书人的位置上,自然就无法接受。

他看着大头,伸指指着他,“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再想想,自家东翁也是因为国丈而上位的,顿时,就有些心灰意懒,长长叹了一口气,转头过去不再看对方。

而大头被沈榜要卷宗弄得有些不高兴,小孩子的喜怒顿时就要显露出来,当下就问:“怎么,沈老爷对俺给俺家老爷出气有意见么?”

沈榜顿时脸上一黑,转头看看狗腿师爷,王长空别着脸谁也不瞧。

倒不是说沈榜没有应变能力,古代官员处理政务大多要依靠庞大的幕僚团体,时间长了,一有事情他们下意识就会先问问幕僚,这种制度也给了一些随员和吏员玩弄手段的机会,正所谓,任你官清似水,难逃吏滑如油。

不过沈榜到底是曾经的榜眼到二甲头名,他转头看也不过就是下意识,然后随口就笑着用亲昵的口气说道:“思南,本官也是要走朝廷的章程,若你家少爷在,就明白了。”

他这一说,大头顿时就想,这位沈老爷是少爷的老师,懂的肯定比俺多,当下就咧嘴一笑,“沈老爷这么说,肯定是有道理的,俺给俺家老爷出气,倒时候少爷回来,要是生气了,沈老爷可要帮俺说话啊!”

看大头说话,正所谓人比人气死人,沈榜这时才觉得自己那个挂名的学生郑国蕃聪明有决断但又有淳朴,像是大头这样的孩子,当真是孩子气的很,给人感觉真是喜怒无常,未免叫人啼笑皆非。

“这是自然,老夫也许久没瞧过他了。”沈榜摸了摸胡子笑,然后就对孙应龙道:“孙千户,这章程,还要孙千户陪我走一走啊!”

孙应龙顿时就吃了沈榜一个不声不响的警告,他也知道,这位宁波府那是借力打力,若不是国舅爷,自己才不畏惧他,但人家是国舅爷的老师,这个口头上的警告和便宜,也就只能捏鼻子吃下去了,当下连连点头,“下官当会附上卷宗给贵府的。”

这双方见面后,开头就有些不愉快,不过,事情也办了,大家其实也都是国丈的人,自然就要料理首尾,王长空虽然说方家罪不至抄家,但是到底是商人,大斗进小斗出这种事情肯定少不了的,也就是后世所说的量刑过重,但若说六月飞雪冤屈得老天都看不下去,那未免也扯淡了。

孙应龙是机灵人,自然不会自己吞下抄家的家产,这家产就分成几份,宁波府占了一份,小窦子替德妃娘娘也占了一份,国丈自然是不能省掉的,不然,桃花坞被烧了岂不是白饶了,至于他自己,却是拿的最小头,小窦子看他在这上头谨慎,也比较满意。

这些细节小事,自然有手下去慢慢处理,众人然后就悄悄往颜府去了,也不走大门,直接走小门,看小门的居然认识大头,满脸惊喜,也不问,直接把人放进去了。

主仆见面,自有一番喜悦,大头按捺不住,来不及介绍,先给老爷报喜,把自己整治那些闹事秀才的话说了,郑连城欢喜得一把抱起大头来,在他脑门上就亲了一口,“我的乖儿,不枉我疼你。”说实话,这些天,郑连城气得每天心口疼,但是他的身份又导致他不好出去大闹,而董其昌和陈继儒的法子虽然好,到底没有大头这般赤裸裸来得舒服。

这就是当众有仇报仇的畅快感了,却绝不是私底下弄主意解决敌人能比拟的,或许不够理智成熟,可谁不喜欢这种感觉呢!

一直跟在后头不说话的孙应龙瞧见,暗中咋舌,心说这位单小爷果然是得宠的很,咱没抱错大腿。

这时候,大头不忘孙应龙,就喊了“老孙,过来。”然后把孙应龙的身份一说,孙应龙赶紧一骨碌就给国丈跪下,“下官锦衣副千户孙应龙,叩拜国丈老爷。”

郑连城如今是左都督,有资格给副千户封官许愿的,当即就说这个副千户的副字不好听,把孙应龙欢喜得在心里头抓耳挠腮,脸上却正正经经要多谢国丈老爷。

这细节便不细表,董其昌陈继儒又相继出来,双方见面,然后就把事情始末一说,沈榜的狗腿师爷王长空始终有些芥蒂,一言不发,而董其昌虽然觉得这位锦衣卫孙千户手段略显得毒辣了些未免皱眉,倒也明白菩萨行霹雳手段的道理,更从乖官书里头读过所谓文明进步的阵痛,那些生员秀才虽然下场惨了些,难道郑家就该被烧掉,自己就该仓惶而逃么,所以说有因才有果。

至于陈继儒,读书人么,基本上除了他陈大少爷和他陈大少爷的朋友,其余都是土鳖、措大、穷酸,出点什么意外跟他陈大少爷半个永乐通宝的关系也没有,又有什么值得同情叹气呢!

这时候董其昌就出主意说:“府尊应该发一个告示,这灯芯草么,就由宁波府来收好了,这本来就是赚钱的买卖,又能收拢人心,倒时候就让颜家家主组织一批海船直放琉球和扶桑,总是大卖的,真是三厢便利,何乐不为。”

沈榜摸了摸胡须,就点头笑说:“我也如此想,为朝廷邀名,又能得利,正是英雄所见略同。”他虽然说是乖官的老师,可董其昌一来名气大是乡试亚元出身,二来和乖官那是有兄弟之情的,因此他并不拿大,只是以自己年长自居而已。

这时候,郑连城就说话了,“大头,这次去扶桑,你记得把乖官赶紧叫回来,我总觉得这事儿不算完,到时候万一有人欺负他姐姐,他也好出一把力。”

这话叫外人听了,未免就要啼笑皆非,你对十四岁的儿子也太自信了罢!这可是等于给皇帝出一把力啊!

可在场的众人却谁也没感觉到意外,小窦子更是觉得国丈此言大有道理,忍不住说:“国丈说的对,奴婢也觉得,国舅爷回来,掌个总儿,奴婢和手下们,心里头才有谱儿。”

第188章 强势插入

四月的早春,正是樱花的花季,扶桑但凡有点小钱的,包括商人、小作坊主、妓女、工匠……各色人等,纷纷出门赏樱,那位殿下更是昭告,任何人携带茶釜在樱花树下铺上明国产的榻榻米,即视为参加茶会,告示一出,应者云集,成了扶桑历史上最空前的盛典,随即,便有扶桑文化人吹捧茶会发起人白宫殿下,推为茶中之仙,史称岚山大茶会。

乖官自称白宫殿下,一是出于恶趣味,二则白色在扶桑是神圣之色,他如今和卖画的正亲町称兄道弟,麾下铁甲船数十,带甲十万,无数大人物都匍匐在他脚下,别说自称白宫殿下了,即便这时候真的就开幕,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问题罢了。甚至有些手下人未免也想:古来得国之易,未有如殿下这般。

这次茶会以后,明国榻榻米身价顿时看涨,原本就贵,茶会后更是贵的离谱,偏生人性如此,好东西便宜了肯定不好,贵的肯定有道理,世面上的明国榻榻米被抢购一空,让那些经营者乐得嘴角裂到耳朵根,京都奉行更是有告示,明国人经营榻榻米的,纳税按例下降十分之一。

告示一出,无数人声称自己是明国血脉,有些还算靠谱,的确是明国商人嫖妓留下的种,有些就离谱了,血脉居然推衍到宋朝时候,让京都奉行所哭笑不得。

榻榻米一物,实际上就相当于大明女子嫁人必须要带的拨步床,有这个,你才说的起嘴,没这个,下人使女都要瞧不起你,明俗,女子改嫁也是可以带走嫁妆的,再苛刻的人家,放妇人改嫁,拨步床是肯定要给的。

所以这灯芯草编织的席子,实际上贵的是有道理的,若不然何必万里迢迢从大明进口。买回去铺上,倍儿有面子,吹嘘起来,我家铺的是明国的榻榻米,别人自然就要高看你一眼。

乖官搞这一出,实际上还不知道国内发生的事情,他只是故意如此,大明商人虽然混蛋了些,但天朝上国出来的,总要有些特殊化,若不然,他郑乖官何必苦心孤诣经营扶桑,自己做幕府将军岂不是更简单。

因此这榻榻米只是一个由头,但凡大明人在扶桑经营买卖的,实际上都享受类似待遇,譬如明国人经营最多的染物屋,只要你能证明你是明国人,或者祖上三代是明国人,那么,就可以享受这样的待遇。

国人都有闷声大发财的习俗,得了好处,根本不张扬,导致大家以为只有经营榻榻米才有这等待遇。

只是,出乎乖官那些臣下们的预料的是,大多数大明商人似乎对殿下的恩典视若不见,歌功颂德的几乎都是不纯正的明人,譬如业已流落海外几代的那些人。

郑乖官其实是早就预料得到这样的,大明商人不少是有功名在身的,出自天朝,又是读书人,贡高我慢,哪里那么容易收买,何况,自己还收他们的税,所谓最优惠待遇,在这些人看来,恐怕就是从他们左手上抢走一把瓜子金,然后再在右手掌心塞还一颗瓜子金。

界町、京町这些商业茂盛的地方,历来是大明商人传统的地盘,像是千利休,也是靠着和大明商人交易发了财的,许多人只记得他是茶人,却忘记了他首先是个商人。

而乖官强势插入,生生就要征收这些人的赋税,这些人视而不见已经是不错的了,还指望他们能歌功颂德,未免太也不现实。

事实上,大明商人的商行中,有人是酸溜溜说过这样一句话的:这位国舅爷,等于是玩弄了俺们的老婆,还要俺们感谢他只是抢回去玩了玩,最终又还回来了。

这个比喻不可谓不精妙,但是别的商人听了,未免就要大骂:卧槽,庄凡且,老子诅咒你今年买卖折本折到卖老婆。(毛文龙《东江疏揭塘报节抄》'商受折本,纷纷告扰,词叠如山……每年津运十万,所至止满六七万,余俱报以“漂没”。臣欲图其来年之运,不得不出“实收”与之……绕路愈远,漂没愈多……武官滔媚文官,要如子孙孝养父祖,稍有奉承不到,随谤随参,不异严父断送婴儿。'毛大帅这样的牛人,碰到官商集团,也要捏着鼻子乖乖认怂。)

在九州岛做生意的,还只算小买卖,大多都是些中小型海商,但能在界町和京町做生意的,那可都是大型海商,背后没有一家不是有背景的,这些人,真是冷眼旁观,准备眼看这位国舅起高楼,眼看这位国舅楼塌了。

但万没料想到,这位国舅拳打脚踢,硬生生就折腾出了一方天地来,像是霸占石见银山这种事情,这些豪商兼读书人坏水鬼主子多的是,本要参他一本,不曾想,扶桑朝廷自己先就昭告天下,说仰慕凤璋殿下的文采,如久旱盼云霓,情愿把银山奉上,任凭上国殿下使唤。

这告示一出,把这些豪商们气得鼻子都歪了,大骂扶桑朝廷狗一般,一点用处都没,这不是铜山铁山石头山,更不是荒山,这泥马是银山,银山啊!你仰慕文采,仰慕泥马啊!

总之,这些读书人兼商人真是什么话都骂出来了,但偏生没辙,在大明,一等读书人入朝为官,二等读书人才做买卖赚钱,这些人虽然破口大骂,偏生人家国舅爷还是大名士,诗词好,话本亦好,唱本更好。

所以,乖官愈是得志,这些商人愈发郁闷,如猫挠心一般。

眼看着这位国舅爷搞茶会,应者云集,搞剑庐,剑术道场关掉无数,无数剑客乖乖地去剑庐登记造册,不服从的,被抄家灭族,拿绳子绑成一长串,步行前往石见银山挖矿,最离谱的是,这位还下了一道特别荒唐的命令,叫做'千代避讳令'。

千代这个名字在扶桑属于寻常的大路名字,譬如堀秀政小名菊千代,前田利家小名犬千代,什么花千代美千代之类的,更是比比皆是,可郑国蕃愣就下了一条命令,以后谁也不许用千代这个名字,命令一出,很多小名叫千代的、或者家里头有孩子叫千代的公卿第一件事情就是回家改名,接着,武家们也迅速响应,纷纷改名。

若是以前,在扶桑大街上喊一声'千代',肯定会有无数人回头,可如今,你喊一声,便有净街虎的效果,任凭多繁闹的街町,肯定顿时人群散个精光。

至于不肯改名字的,也不是没有,但脏活景胜在询问殿下若有人不肯改名应该如何的时候,乖官不说话,富田景胜顿时就觉得自己明白了,石见银山挖矿的人又多了许多。

总之,乖官在扶桑干的事情,在那些读过书的商人眼中,无一不是天怒人怨的事情,可叫这些商人郁闷甚至破口大骂的是,扶桑人甘之如饴,还有无数僧侣、神官、文化人吹捧,什么茶仙、现世大菩萨、八百年出一个的大文豪,不要钱一般就贴在那位国舅身上。

对了,还要加一条,扶桑习剑之人被分成五等,剑手、剑客、剑士、剑豪、剑圣,然后各自有剑庐颁发的由状,这才能开道场,这些剑客居然不要脸地就称呼那位为剑尊,意思就是剑中的至尊。

这一种种,一切切,怎么能不让那些商人妒发如狂,好事都让那位占尽了。

诅咒也好,膜拜也罢!乖官最近却是云淡风轻,舒服得紧,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办得称手,像是千代避讳令这么离谱的命令,乖官本指望着,整个扶桑大哗,然后有人跳出来要'声讨此贼',譬如历史上那个赫赫有名的'直江状'一般,然后他正好带着十万大军和铁甲船去敲打敲打,如此方显得他上国殿下的威风。

却不想,这个千代避讳令一出,天下景从,像是三河的乌龟,相模的狮子,更是一言不发,顿时就让乖官有一拳打在空气里头的感觉,只好叹气,哎!想找个对手也不容易。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千代避讳令据说让立花誾千代姐姐感动得在屋内大哭,而茶茶似乎很有些吃醋,甚至公然要问他,为什么不是茶茶避讳令。

总之,公主们之间小纷争是肯定有的,天底下有不吃饭的女人,却绝没有不吃醋的女人,唯一区别不过有人如山西人,不吃醋浑身难受,有些却浅尝辄止。不过,大势所趋,总的来说,还是和谐的。

这日,微风徐来,樱花季已经到了末期,何况乖官搞大茶会,把人的热情都榨干了,一时间,整个扶桑甚至出现一种假象,海晏河清。

乖官难得来了兴致,要出门溜达溜达,他不敢带包伊曼贝荷瑞,这两人已经是他郑国蕃的招牌一般,两个一身华锦偏又漂亮的昆仑女奴跟在身后,那个不用说,定然是上国国舅、白宫殿下、剑庐尊主、现世菩萨兼茶中之仙郑国蕃字凤璋的了。

故此,他只带了樱井莉雅,连誾千代和茶茶都没敢叫,不然叫了你漏了她,未免不美,偷偷就溜出城门,往京町散心,自然,他心中有数的很,富田景胜估计在后头跟着呢!甚至右兵卫菊人估计也藏在暗处。

如今他身份愈来愈高,这白龙鱼服之事,想干也不容易,尤其是钟离,自从上次被乖官耍了,看他看的很紧,这也是他没敢叫人的缘故,动静一大,钟离哥哥知晓了,怕又是前呼后拥上千人。

人性都如此奇怪,乖官刚开始的时候,说实话是很享受前呼后拥的感觉的,动不动就要带着一堆人,多气派,可时间一长,却又烦了,走到哪儿都有人跟着,又怀念起当初和大头主仆二人在人群中扎堆的时候,自然,他不免也要自嘲一番。

京町繁华的紧,乖官摇着扇子,樱井莉雅跟在身后,就觉得幸福的不行,自己能单独跟殿下一起出来,换以前,这可是梨奈姐姐才有的待遇,一时间,自然就生出了若不是梨奈姐姐成佛了,怕也轮不到自己的念头,随即,自己就被自己的念头吓一跳,然后满心的罪恶感,合掌祈祷了两句,依然觉得自己太坏,是一个坏女孩。

乖官摇着扇子在前头走了一截,发现莉雅没跟在身侧,有些奇怪,回头一看,小姑娘不知道为何停在路边,就掉转头回去,到了她身边,这才发现姬武将满眼眶的泪水,那泪珠儿在眼眶内打转儿,含而不流,看起来盈盈欲泣未免就水汪汪的,而莉雅本身就是眼睛特别大皮肤特别白的那种,顿时有一种二维平面少女的感觉,真是叫人怜爱的紧,用后世的词汇来说的话,就是把人萌住了。

“怎么了?”乖官一合扇子问到。

“殿……主人,莉雅刚才在想……”樱井莉雅把刚才所想说了出来,泪珠儿终于忍不住滚了下来,“主人,莉雅是不是太坏太无耻了。”

一时间,乖官就有些哭笑不得,也有些黯然,想跟她解释罢,觉得后世的心理解释这位未必能接受,毕竟有五百年的代沟在呢!就伸出扇子在莉雅下巴上头一托,道:“好了,你突然冒出这个念头,肯定是因为梨奈在天上看着你,然后想拜托你代替她好好的照顾我啦!所以就用心灵感应的方式把念头传给了你。”

被扇子托起脸蛋,樱井莉雅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就问:“主人,什么叫心灵感应?”

乖官顿时吃她问住,不过,他好歹也是一条好汉,眼睛一眨顿时就解释道:“就是我看着你,你就知道我在想什么,咱们肉身凡胎,这种本事还淡薄,梨奈成佛了,这本事就深了,她就会把自己所想的全部用心灵感应的方式传达给你,懂了罢!”

大眼睛眨了眨,樱井莉雅顿时就在想,自己经常想从后面搂住殿下,是不是因为梨奈姐姐在天上怀念殿下的一种方式……接着,她越想越深,脸颊忍不住绯红起来,白皙的脸蛋顿时就如涂抹了一层漂亮的胭脂,配上大眼睛,真真如明国所说的龙女,欧洲所说的天使。

正在红着脸颊胡思乱想,她一下就被乖官用扇子在肩膀上敲了敲,然后就听殿下说:“好了好了,别哭了,走罢!”说着,一伸手就握住了她的柔荑,她浑身一颤,肩膀都缩了起来,脸颊上愈发红晕了,下巴紧紧压住锁骨不敢抬头。

而乖官拽住樱井莉雅的手正要往前头走,就听见乓当一声响,从旁边的铺子里头扔出一个包裹来,接着,就听见一个女子声音大骂,“剑豪了不起啊!剑豪就可以嫖妓不给钱么?滚。”

第189章 不给钱怎么能叫嫖呢

随着女声大骂,一个男子被踉踉跄跄推了出来,接着,一个身上穿着小袖脸涂抹得雪白的女子,袖管捋得高高的,用一根布条十字X绑在身上,露出胳膊,倒也有些白,只是未免有些太胖,伸胳膊的时候大膀子下面一圈白肉就要晃几晃。

这女子起码一百四五十斤,而那衣衫显得颇潦倒的男子大约也就后世1米75,瘦硬雄劲的很,估摸着体重还不如这女子,被那女子伸出膀子一顿推搡,跌跌倒倒,好几次差一点摔倒,硬是伸出胳膊在地上一撑又起。

这男子臂展起码有1米9,用大明说书先生的口吻,那就是手长过膝,自然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存在的,正常人臂展和身高应该差不多,黄种人还要略短,臂展长的,那就是天赋异禀了,譬如后世易建联,身高211臂展224,在黄种人中已是逆天,而眼前这个男子,就拥有逆天级别的臂展。

打篮球臂展长代表别人摸不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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