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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春-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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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把姨奶奶等人护在中间,这些人手上的水火棍子七八下一砸,哨棒都要砸断。

这些人冲到跟前,却不是如郑家的下人想的那般,一路就冲进那些闲汉当中,左抡右劈,破风声呜呜怪响,把那些闲汉打的是鬼哭狼嚎。

本来单老爷下了黑手,折断了十数个闲汉的手脚,就已经震住了他们,这些汉子冲杀进来,顿时就成了压垮了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个闲汉发一声喊,扔掉棒子扭头就跑,有一个以身作则跑掉,其余人顿时就呼啦一下做了鸟兽散,地上二十来个汉子东倒西歪,这是被单老爷打断了手脚的。

#文#郑连城拄着棒子气喘吁吁,艾梅娘拨开众人拎着裙角跑过去,一把就抱住他胳膊,忍不住,珠泪儿滚滚而下。

#人#国丈还要装好汉,勉强撑起笑来,“哭什么,你如今都七个孩子的娘了,还当自己是十二三岁呢!”

#书#艾梅娘脸上微微一红,赶紧伸手拭了拭眼泪,可泪水还是控制不住地流淌下来。

#屋#这时候,第二拨冲过来的汉子当中,一个胖子就连滚带爬地过来,把手上水火棍子往地上一放,就扑倒在地,“小人叩见国丈老爷。”

郑连城瞧见他,先是一怔,接着恍然大悟,伸出一指,点了点,“你是……河马……河马……”

那胖子满脸的油汗,脸上顿时露出喜色来,“小人正是何马象,国丈老爷好记姓,居然还记得小人的名字。”

“连城,你没事罢!”单赤霞走过来,一时间,却都忘记了十数年的上下尊卑了,郑连城伸手背擦了擦唇边的血渍,爽朗一笑,俨然就是当年从土蛮汗的地盘尸山血海滚回来的好汉,“赤霞哥哥,你可是足有十五年不曾这么叫小弟了。”

单赤霞老脸当即一红,这时候董其昌和陈继儒快步过来,“郑叔叔,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先离开再说不迟。”

郑连城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何马象,就叹了口气,这颜家跟我们郑家还真是有缘分,本想着不再来往,没想到,又欠下一个人情。

这时候下面大脚婆子丫鬟们就把若依若常抱起来,又搀扶起小倩,单赤霞过去一瞧,忍不住皱眉,暗中就懊恼,多年不杀人,却是心也软了,早就该下狠手,哪怕杀他十数个,如今也不会有这局面,小倩这腿……以后乖官回来,我却是如何交代。

他当下就叫过一个大脚婆子背住小倩,何马象眼尖,顿时就爬起来,大喊道:“小人在前头领路,诸位老爷和奶奶们请跟小人来。”

这桃花坞的精舍当年本就是颜家的人盖的,郑家从大兴县过来,万万想不到江南还会有如此的局面,但是这种事情在江南却也不稀罕,颜家暗中就有一条小路通往海边,防的就是这种情况,后来宅子半卖半送给了郑乖官,却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可是当朝国丈啊!

总之,颜射颜大璋本来已经跟郑家没关系了,这一次,却是又和郑家拉扯上了关系。

何马象和颜家的家丁护着郑家人一路往海边去,行出里许地,郑家人转头看去,只见郑府大火,浓烟直冲霄汉,一时间,个个眼眶含泪,马夫王虎等人更是破口大骂,这些遭瘟的杀才,菩萨定叫他们下地狱。

郑家人一步三回头,终于到了海边,海边就已经有船停靠着,小船把郑家人全部送上大船以后,又有丫鬟婆子伺候着奶奶小姐们去梳洗,在海船最大的船舱内,郑连城看了看身边单赤霞,就叹气,“哎!这个人情又欠大了。”

正说着,一个三四十岁模样的中年人快步走进了这一件装饰成客厅的船舱,正是颜家家主,颜射颜大璋。

如此双方再次见面,这身份就完全不同了,颜大璋当即一个肥诺倒底,“晚生颜射,见过国丈。”

“颜船主,快快请起。”郑连城赶紧过去拽他,两人见面,就分外感慨,郑连城第一次和颜大璋见面的时候,那还是一个痨病鬼,如今却是皇亲国戚,而颜大璋那时候还是宁波府首屈一指的海商,如今却显败落了,当然,所谓败落,也只是跟他自己以前比,在别人眼中,那依然是钟鸣鼎食的人家。

扶起颜大璋,郑连城就说:“这一次,却是又亏了你们颜家,所谓大恩不言谢……”

颜大璋赶紧摇手,他如今哪儿敢接这样的话,“国丈此言差矣,当初国舅孤身出海,为了我颜家的事情真是呕心沥血,那才是有大恩德与我颜家,如今我不过聊表万一,当不得国丈一句大恩。”

郑连城还待客气,颜大璋却是死活也不肯松这个口,所谓升米恩斗米仇,他哪里敢做国丈家的恩人,就死死咬住,以前郑乖官那是救过我颜家的,我颜家这次是报恩,而且还没报答得了。

看颜大璋如此坚持,郑连城心中有数,就长叹了一声,“大璋贤弟真有君子之风。”颜大璋拱手连称不敢。

颜大璋也是早就得了消息,这若要柴米强先杀郑国丈的话在宁波传的风风雨雨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故此就密切关注着,到了有人纠集数千人浩浩荡荡冲击郑府,他赶紧就先让何马象带精锐家丁去郑府救人,自己又把大船放在海上,专一等国丈一家上船。

当然,如若以小人之心才揣度,颜家未免有卖好的嫌疑,也就是俗话说的坐地起价,在最关键的时候卖最好的价格。

这时候下人奉上香茶,颜大璋就陪郑连城吃茶,如今郑连城身份大不相同,却是连颜家的老管家都没资格来陪了。

喝了两口茶,郑连城这时候心神安定下来,这才觉得心头火辣辣的,就低咳了两声,颜大璋赶紧就问,国丈是不是有贵恙!

“被一个刁民拿棒子在背后狠狠敲了一记,吐了一口血。”郑连城忍不住忿忿,颜大璋赶紧就要叫人去请医生,这是单赤霞就说了,还是我上岸去请罢!

他就把小倩为了救人,被一棒子打断了小腿的事情说了,末了就满脸的自责,“都是我不好,那时候应该早早杀几个人给那些人开开眼。”说着就满脸的杀气,宛如有质有形,把颜大璋激得顿时就打了一个寒噤,心里头忍不住就暗叹,果然是尸山血海里头滚出来的。

“赤霞老爷。”颜大璋拱了拱手,如今单赤霞可不是普通的管家,人家从小抱过德妃娘娘,又是出自戚少保帐下,指不定哪一天皇上就能派个总兵之类的职务委以重任,他哪里敢以普通的管家视之,“容我说一句。”

“大璋贤弟请讲。”郑连城就伸手请他说话。

颜大璋下意识干咳了一声,就把这里头的首尾说了出来,末了就说道:“总之,这生员闹事,在吴地那已经是惯例,是年年有的,只不过这一次特别严重,在下也没想到这些人敢于冲击国丈府邸还一把火把府上给烧了。但是,按照以前的惯例,基本都是不了了之的,这些生员都是未来的国之栋梁,和如今在位的官员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再则说,法不责众,若真杀了人,就不好办了。”

第184章 爱皇上,也爱德妃娘娘

正在这时候,董其昌和陈继儒清洗干净相继换了儒衫出来,两人也受了不小的惊吓,文人嘴炮总是说书生而万户侯云云,实际上绝大多数书生别说带兵打仗了,碰上流氓他都束手无策,饱读诗书腹有安邦定国之策并不代表你的胆气也和你的计策一样出色。

两人先给郑连城行了礼,颜大璋也站了起来,不敢拿大,两人也晓得这位的底细,深深一诺,先感谢他的救命之恩,颜大璋连连摇手称不敢当。

众人各自坐定,颜大璋又把方才的话说了一遍,董其昌率先就说了,叔父,颜船主言之有理。

他和陈继儒最近日夜揣摩当初乖官写的书,说商贸联盟无视帝国,擅自对纳布土司禁运,帝国派出的两位带御器械被商贸联盟追杀……这故事跃身揣摩,越觉得说的简直就是当今的朝廷,而如今,数千人围攻郑府,一把火把桃花坞烧了干净,这背后岂不就是一些海商和官员么。

故此,他先大略把当初乖官写的那本书说了个梗概,颜大璋也是聪明人,当即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时候心底其实是摇头叹息不已的,当初女儿若是不被自己娇惯出骄娇二气的毛病,但凡略好一点,哪怕跟普通人家差不多,以当时颜家对郑家的情份,国舅爷肯定已经是他们颜家的姑爷了。

其实郑连城也是知道的,只是心里头不岔罢了,正所谓,流氓有文化,天地都不怕,秀才若会武,神鬼挡不住。地方上生员和商人勾结,这个弊端朝廷大佬不是看不到,只是没好办法罢了,老百姓也清楚,秀才打人骂人不碍紧,但你不能去打骂秀才,若不然,为何个个都要指着家里头孩子去考秀才。

“我也知道这个理儿。”郑连城就咬牙切齿,“但……难不成就生生受了这口腌臜气不成?”

陈继儒略一沉吟,就说道:“这事儿也不是不能解决,但绝对不能是我们郑家出面。”旁边董其昌就抚掌说妙,“继儒说的对,这事儿说白了还是那些海商在背后捣鬼……”

这时候颜大璋脸色就不太好看,毕竟他可是宁波首屈一指的海商,董其昌赶紧说:“颜船主……”

“董亚元言之有理,在下省得。”颜大璋苦笑,“这背后,怕就是闽浙海商弄鬼,若说以前,在下倒也能略出绵薄之力,只是如今……我颜家局面大不如前,这个行当,形势比人强啊!”

他这话里头其实也有借机述苦的意思,董其昌就笑笑,他年纪也三十出头,去年和乖官交好以后,被郑连城视为子侄,后来做了国丈,嘴上不说,暗中就给他华庭老家家中送去两千两银子,还是家里头给他写信,这才得知,特意去谢郑连城,郑连城还要说,贤侄,莫嫌老叔小气,实在家里头如今使银子的地方多。

所以说,郑连城这大手大脚的毛病有时候说起来还是有好处的,至于陈继儒,那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又是不拘礼法的一个人,如今大大咧咧在郑家,俨然就是侄少爷的派头,倒不是说他贪慕权势,实在是他就是这么个人,他要看你顺眼了,什么奸戚奸臣的,他才不搭理。芸芸众生,他陈公子才是清醒的人,其余不过浑浑噩噩,郑连城被烧了桃花坞才视那些人如刁民,而他陈公子眼中,连进士都是措大,何况那些不知圣人之道的农民。

董其昌笑着对颜大璋说:“颜船主有君子之风,祖上想必也是谦谦然君子也,所谓君子遗泽后人,颜船主还怕不能再次生发起来?”这句话,其实就是在替郑连城许诺了。

这时候陈继儒一敲扇子,就说:“叔父放心,小侄和叔父一通吃了这腌臜气,自然要发散发散,不然,怎显得我手段,这些海商,不过也就是挑动群众的路数,如今咱们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一招就叫做……”

“挑动群众斗群众。”董其昌和陈继儒齐齐说到,然后就抚掌大笑。

郑家就在颜家暂居下来,单赤霞去请了那位当初给郑连城治病的武当龙门派邓博寒邓师兄前来,如今郑连城身份不同,邓博寒自然屁颠颠的赶来,先就给国丈请安问好,接着略给郑连城搭了搭脉,说国丈不够动了气血,尚好,只需饮食上头主意调理下就可。

那个一直陪在旁边的颜老管家忍不住说了,国丈可是吐了好大一口血,难道连药也不需要开么?这邓神医顿时就吹胡子瞪眼睛,单赤霞赶紧说,邓师兄,这是旁人不知道邓师兄你的手段,师兄师出武当神乎其技,国丈和小弟我都是清楚的。

郑连城自然笑着说,劳烦邓道长了,颜老管家顿时一脸讪讪然,感情自己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给郑连城看过以后,又去给小倩看了腿,邓博寒瞧了小倩的腿,顿时就皱眉,单赤霞赶紧问,邓师兄,这可还能恢复么?

微微摸着下颌胡须,邓道长就说了,老道我也只有五六分的把握让小倩姑娘复原如故。

这话里头的意思,自然就说说,也可能会瘸掉,陪在旁边的艾梅娘顿时就拿帕子去擦拭眼睛,悲声道,等乖官回来,我这个姨母怎么好意思跟他说。

小倩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依然梳着双螺垂黛的发髻,就柔柔说道:“姨奶奶这话怎么说的,小倩不过一个下人,能救了表小姐,那才是小倩的福分呢!”

单赤霞就安慰艾梅娘道:“姨奶奶,邓师兄也说了,有五六分把握的,我这位邓师兄为人最是老成,说五六分把握,那起码是有八九分把握的。”说着,就冲邓博寒使眼色,老道一愣,不过他也是眼角通挑的人,当即摸着胡须就笑道:“还是单师弟了解我,不过,修道中人,讲究恬淡冲虚,不可自满,单师弟,虽然你剑法好,但论丹道,你不如我。”

单赤霞自然连连称是,艾梅娘听他这么一说,这才收了些悲伤起来。

这邓老道就给小倩的腿上要正骨,又用柳木紧紧拿住,疼得小倩满头香汗,邓道长一边给她弄腿一边就说,姑娘,千万记得,要好好将养不能动弹,只要你按照老道我的话去做,老道我却是有七八分把握的,放心好了。

“小倩姐姐,你的腿要好好长起来哦!不然,等大表哥哥回来,要怪若依若常了。”双胞胎齐声说话,就齐齐弯腰过去给她吹腿,一边吹还一边念着不疼咒,小倩就强忍着疼微笑着说:“表小姐这是怎么说的,少爷怎么会怪两位表小姐呢!”

这边按下郑家的话不提,却说小窦子和单思南从扶桑回来,他们是要去锦衣卫南京衙门找一批工匠去扶桑,按照国舅爷的话,每人给从九品的待遇。

乖官本意,这怎么也得当八级钳工养起来罢!何况那些老师傅,有些真是祖祖辈辈干这一行当的,花点钱不冤枉,却不想,这个待遇让南京镇抚衙门的工匠司差一点抢破了脑袋,最后,南京锦衣卫衙门的头头也没辙了,苦笑着说,小公公,这事儿,还是您自个儿定夺罢!下官可没法子了。

小窦子身上有御命,那就是天使,锦衣卫衙门和一般的衙门又不同,那是天家鹰犬,历代锦衣卫指挥使除非特别得皇帝宠信的,不然大多都是要听从东厂督公的,所以说,厂卫厂卫,这两家是不分家的,小窦子一旦出示身份证明,而锦衣卫又可说是这时代消息最灵通的部门,哪里不知道这位小公公的背景,拍马屁都来不及,要些工匠算什么,何况这些工匠据说还是调过去帮国舅爷的,说是要去弄佛郎机炮镇守一座银山,据说那是国舅爷才华五百年难得一见,扶桑国王和王后迷恋国舅爷的诗词,情愿把银山送给国舅爷,国舅爷要拿这银山给德妃娘娘做首饰钱。

你还别说,这话真有人信,当初宋朝苏老坡人称坡仙,被朝廷贬官的时候,据说高丽和扶桑都曾经上过折子,宁愿用国内的银山换取苏坡仙,这个是史载的,而国舅爷那首人生若只如初见,按说也有苏老坡七八分的功底,这扶桑国王王后喜欢,似乎也不稀奇罢!

故此,小窦子和单大头的事情办的很顺利,满满当当就拉了两船工匠,这些人到了扶桑,那都是每人三百石俸禄,到时候把五岛列岛装修成一个大堡垒,举凡铁甲船,可以进坞休整,佛郎机炮可以回炉再造,佛郎机的弹药随便打不愁打完没有,那么,乖官的九州计划就基本差不多了,那时候他就可以让手下在扶桑待着帮他收银子,他便不需要在扶桑早看镇守了。

小窦子和大头回南京办事,一路很急,都没来得及在宁波歇一歇,不过,在南京锦衣卫衙门办事顺利,锦衣卫衙门甚至还派了船专门送两人出海,大头就动了心,俺要回去瞧瞧老爷和老爹,顺便给小倩姐姐通个气,少爷在扶桑,那是有不少狐媚子了,你可要小心啊!结果两人回到宁波,正是桃花坞被烧的第四天,这时候郑家已经悄悄住进了颜家,颜家在陈继儒和董其昌的主意之下,就派人深夜四处张贴告示,告示上头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把灯芯草编成榻榻米在扶桑卖多少钱写个清楚明白,就这么简单。

放火烧了郑家,虽然是有心人挑事加上为首几个秀才闹事,但大多数还是当年种植灯芯草的农民,这时候告示一出来,即便有不识字的,有人就把告示一念,当即就跳脚,卧槽泥马勒戈壁,七八倍的利,那些海商居然说没银子可赚?

这事儿关系到农民的切身利益,顿时一传十十传百,没一天,传遍整个宁波府,这时候,似乎有些人才发现,连夜就撕下了告示,董其昌和陈继儒得到颜府的那个何马象来报,心头笃定,暗自冷哼,也就不再去张贴告示了。

第三天的时候,基本上只要是种植灯芯草的农民都知道了,自己种出来的灯芯草到了扶桑是个什么利,这时候,有人就在传,你们别信那些告示,那肯定是奸戚家中狗腿子师爷想出来的奸猾流脓的法子,扶桑那番邦小国,哪儿有那么多的钱,他们自己都用咱们大明的永乐通宝呢!

总之,这一下,真真假假,农民全糊涂了,但是,那些闹事的农民心里头就忐忑起来,这一把火把国丈爷爷家都烧了,万一日后……

而第四天,这天是四月初,小窦子和大头到了宁波,听说了这事儿,大头当即急红了眼,小窦子连连跺脚,而那些南京来的锦衣卫则是面面相觑,连国丈的家都烧掉了?这简直是天大的事情啊!

总之,南京锦衣卫衙门的头头有难了,虽然这事儿不怪他,但南京锦衣卫负责整个江南地面,他总要担起责任来,想必,到时候皇上和德妃娘娘的怒火就要落在他头上了。

这锦衣卫到底是专门敢脏活的,办事细致,当时就有人给小窦子出主意,小公公,咱们是什么人?天家鹰犬啊!这事儿归咱们管,咱们只要问清楚了,到底是哪些人带头闹事,直接去抄他们的家,总要替国丈出这口恶气,至于宅子烧掉了,让本地衙门再给国丈盖个更富丽堂皇的就是了。

小窦子一听,还略沉吟了下,大头一蹦三尺高,小豆子,还犹豫个啥,俺跟你一块儿去,俺倒要看看,是什么人狗胆包天烧了俺家。

那锦衣卫副千户就瞧着小窦子,小窦子其实也懂些商人和文官的道道,不过,他仔细一想,心说这国丈受了这天大的委屈,想来,也只有我来做这个恶人了。

把牙一咬,他脸上就狰狞起来,做出遮奢公公的嘴脸,恶狠狠道:“给咱家去查,查个彻头彻尾,别放跑了一个,做得好的,咱家有赏,到时候咱家自然会跟皇上和德妃娘娘念你们的好儿。”

一众锦衣卫轰然得令,厂卫原本一家,听公公的,一准儿没错,何况,这有案子才有油水,如今这天大的案子,那可是炙手可热的国丈家啊!居然就被刁民闹事给烧掉了,查,狠狠的查。

正所谓:

爱皇上,也爱德妃娘娘。

爱黄金,亦爱白银。

爱朝廷,更爱大明。

我们是天家鹰犬,飞鱼锦衣。

杀贪官,杀不法,也杀刁民。

第185章 单大头大闹宁波府学

锦衣卫到底是专业,就一天,便把闹事的人查了一个底儿掉,那伍开希是宁波的庠生,还是每年有朝廷俸禄的禀生,原是九边人士,家道中落后,举家就投奔了身为宁波大海商的舅舅方勉之,这方勉之也是有秀才功名在身,主要经营粮米药材榻榻米之类。

不过,这个方勉之显然不是背后的主谋,锦衣卫把情况汇报给小窦子,这事儿到底还得窦公公拿总儿,小窦子犹豫了下,他在大内这些年,也是在内书房读过些书的,知道水深水浅,而大多数公公办事,基本是一口咬定不撒口的,故此,必须得咬住一个人不能随便变动,不然,贸贸然很容易得罪了一些太庞大的势力,到时候那就不是给国丈出气而是给国丈惹祸了。

皇帝虽然是天下之主,但大明的皇帝大多数时候和文官集团扳手腕子的时候是输得多赢得少,在内书房读过书的太监这个道理还是明白的,而大明的遮奢公公毕竟屈指可数,若是被贬到孝陵种菜的冯保冯公公还在位,那是想搞谁就搞谁,但小窦子显然是不具备这样的能量的,起码,目前没有这样的能力。

因此仔细想了想,小窦子还是觉得暂时不要动海商,这些人背后站着的官员不少,一旦声势闹大,这些人联合起来,怕自己也没能力,还是先死死咬住那个秀才伍开希和其余的闹事秀才,至于背后的大鱼,还是等国舅爷回来,再把这个总儿掌起来。

他到底也就是十五六岁,不是权势滔天的王振、刘瑾、冯保之流,故此,当下就对那些锦衣卫问,可有什么法子把这案子办成铁案,但只能锁定那些秀才,事态不能闹的太大。

这个要求对锦衣卫来说不算什么,只是,得知不能搞大海商,未免有些失望,不过他们自然也不敢违背小窦子的命令,当下就有锦衣卫副千户孙应龙笑着附和,“小公公放心,下官办事,最是稳妥,这些刁民,不把他们办一个三代不得入庠,那都对不起咱们锦衣卫衙门的名头。”

这时候大头就恶狠狠说道,别人我不管,那个为首的要交给我来办,这混蛋……

那孙应龙赶紧谄笑道:“单小爷放心,您就委屈下,穿咱们锦衣卫的衣裳,到时候请单小爷瞧我的眼色行事,怎么也要敲碎他满嘴牙,打折了他的狗腿,才算得给单小爷出气。”

单思南哼了一声,这时候就有力士屁颠颠奉上飞鱼服,大头个子本来就不小,这身衣裳一穿,顿时就成了一个面相稚嫩的锦衣校尉,孙应龙率先抚掌,“单小爷好威风好煞气。”

这些锦衣卫的消息都特别灵通,据说这个年纪不大脑袋有点儿大的孩子那是德妃娘娘在皇上跟前都提起过的,故此,孙应龙根本不敢把大头当国丈家普通家人对待,这明摆着日后前程远大的,自己把马屁先拍起来,自然是没坏处的。

换好了衣裳的大头把雁翎刀往怀中一捧,瞪着眼睛就说,“孙应龙,可查到俺家老爷和姨奶奶他们如今在哪儿了么?”孙应龙一滞,当下赔笑道:“单小爷,国丈府邸虽然被烧成了白地,但是,却没有任何人员伤亡,下官虽然没查到什么,但是,依照下官看的衙门卷宗,这宁波颜家当初和国丈也有一些往来,这颜家虽然是海商,若以小人揣度,总要在这时候卖个好儿,抱上了国丈的大腿,日后何尝不能飞黄腾达……”

他推断的八九不离十,大头一听,也是这个理儿,当即就火急火燎地要往颜家去,还是小窦子一把拽住他,“大头,这时候不能去,咱们一去,非但不能给国丈出气,倒要遭受非议。”

大头顿时就愣了,他到底才十二岁,为人处世还是比较幼稚的,小窦子就把里头道理掰开揉碎略略说了一遍,末了就道:“我也知道,这事儿背后肯定还不简单,但是咱们只能做到这一步,先给国丈略略出一口腌臜气,其余的,总归就要等国舅爷回来,国舅爷天纵奇才,这事儿,还得国舅爷来掌总儿,咱们做奴才下人的,帮着主子汪汪两声可以,但不能擅自替主子决定咬谁……”

这话入耳很难听,不过,大头的确恍然大悟了,而孙应龙则有些尴尬,这位小公公,倒是好生手段,估摸着是在内书房读过书的,这些道理,也只有读书人才能教出来。当时的内书房读书的小太监基本就是日后的司礼监秉笔、掌印之类,教这些小太监功课的基本都是内阁阁老,而且教的手段也讲究直接治国,并没有普通学生那般还有很多遮掩的手段。

小窦子虽然在内书房读书时间不长,但是的确是学到东西了,这才能分析得头头是道。

把为首闹事的秀才办了,这个可以办成铁案,撼动不得,但是秀才们背后的关系,这一时半会儿就难以办成铁案,到时候起了反复,反而不好,故此,小窦子这才决断,死死咬住这些秀才不撒口,办成铁案,给国丈先出一口腌臜气。

“孙应龙,你们锦衣卫办案,可有把握么?”大头听得进小窦子的话,这时候就准备先给老爷出一口气,孙应龙赶紧应承,“单小爷,我说句话您别介意,当初平虏伯江彬掌锦衣卫,查抄大臣家,大臣问旨,平虏伯当时就说了,要圣旨?来人,给他写一份。”

说这话的孙应龙满脸的谄色,四周的锦衣卫听若不闻视若不见,似乎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不是从自家副千户口中说出来的一般,实际上,锦衣卫的职责就是天家鹰犬,专门干脏活的,伪造卷宗什么的根本就是小菜一碟,至于伪造圣旨,一些遮奢的指挥使也能做,实际上皇帝也不当回事儿,不过,作为锦衣卫,那自然是怀念那种呼风唤雨的时代的,基本上一进锦衣卫衙门,向心力极强,几乎都不会把这种事情当一回事,倒也并非是对皇帝大逆不道。

大头听了愣一愣,寻思了好一会儿,这才明白,这个副千户是告诉自己,办成铁案不过小菜一碟。当即就叫好,“孙应龙,这事儿办的好,俺给俺家老爷念你的好儿。”

锦衣卫副千户孙应龙当即就大喜,真恨不得噗通一下跪在大头跟前抱他的大腿千恩万谢,他如此谄媚,说白了,还不就是为了自己这番忠心能传到国丈耳中,不过,他到底也是副千户身份,自然不可能真的跪下来,当即就假装谦虚,“单小爷这话怎么说的,能给国丈办事,那是下官的福分……”

他还待多说,大头不耐烦道:“好了好了,这些话就不要多说了,赶紧带俺去办事。”

讪讪一笑,孙应龙就转头对手下校尉力士们大声道:“弟兄们,打起精神来,办事了,办好了,小公公自然不会亏待你们,咱自掏腰包再给你们发补贴。”一众锦衣卫轰然应是,这些锦衣卫大多都是老油子,自然不去谢自家副千户,却是齐声道:“末将们先谢谢小公公了。”

这些锦衣卫就兵分两路,一路以小窦子为首直奔宁波府学,另外的一小批人如狼似虎直奔那些秀才家中抄家,说是抄家,其实早就准备好了证据,到时候往对方家里头一塞,别说这些秀才本来就是领头闹事的,即便不是,那也能办成证据确着,锦衣卫自然是有大把的伪造专家的,伪造些密信之类,那真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了。

宁波府学在马蹄巷,这里头有府学和宁波提学司等衙门,往来的俱都是戴着方巾的秀才,偶尔几个迈着八字步的老先生,却是连一个短衫人物都没。

一众锦衣卫浩浩荡荡杀向马蹄巷,顿时就惊动了无数的秀才,锦衣卫的飞鱼服特征鲜明,那真是天家鹰犬,读书人对锦衣卫那是又恨又怕的,这时候瞧见这批人,忍不住个个侧目。

宁波府学的教谕是从五品的官衔,倒是个淳朴的夫子,儒学功底很深,为人却是有些迂腐的,听有人来报,说是大批的锦衣卫把府学包围了起来,顿时气得胡子直翘,这些锦衣走狗,居然胆敢围攻府学,真是无君无父。

他当即一撩儒衫下摆,快步就走了出去,到了府学门口,一步迈上台阶,就站在门口太监处大喝了一声,“呔”说着,就摒起两指指着外头这些锦衣卫,当即大骂。

“咱家怎么听有人骂的尽是些无君无父的腌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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