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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春-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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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应龙上京给皇帝送银子,自然也把德妃娘娘的事儿要禀报给国舅爷的,故此乖官也晓得,宫里头传什么'半点观音'的事儿,就是这位王皇后撺掇王恭妃传出去的,虽然最终吃力不讨好,反倒成就了德妃的美名,但其中包藏祸心却是肯定的。

王皇后老爹王伟的老家便是宁波余姚县,叔父王俊迄今还在余姚,据说飞扬跋扈、欺男霸女、鱼肉乡里。

暴发户为何被人鄙视?大抵就是因为这样儿的人,像是八望族,虽说树大有枯枝,到底讲究个底蕴,族中有族学,弟子也要讲尊师重道,要读书上进,可王家这样的,凭借着一个女人成了皇后,家里头一丝底蕴也无,说个不好听的,数代贫寒泥腿子。

倒不是说泥腿子就该遭人鄙视,而是骤然发家的,几乎无人逃脱爆发的嘴脸,昨日我被人骑,今儿我变本加厉要骑别人。

像是王俊,挂着锦衣卫指挥使的名头,当然,这个指挥使只是虚衔,指挥不动任何锦衣卫的,可他到底是王皇后的亲叔父,地方上自然有苍蝇来叮这个大臭腿,捧他吹他哄他,原本不过一个破落户的王俊自然抖起来了,首先就想着要跟当地八望族联姻,像是杨家、屠家这样儿的自然看不上他,也不畏惧他这个指挥使,可到底被他跟黄家勾搭起来,让自家的十一岁的女儿嫁到黄家去,就成了姻亲,黄家也是今年来有些败落,其中一支的堂主垂涎王俊出的嫁妆(大明嫁女儿的奢华前文描述过很多了),让自家儿子娶了王俊的女儿。

这样一来,王俊更是水涨船高,正好老婆又死了,乐得他眉花眼笑,在大明,弃糟糠之妻罪名极大,但是这自然亡故么,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升官发财死老婆嘛!

故此王俊又使了银子,娶了他亲家的表妹,那是一个妙人儿,嫁出去不到半年死了丈夫,仗着黄家的势力,把丈夫的家产全部给弄在自己名下,她丈夫族人自然不肯,官司打了数年,还没个了结,这时候嫁给王俊,带着家产一股脑儿进了王家的门。

《金瓶梅》里头西门庆怎么发家致富的?娶马马发家致富的,像是西门庆的结拜兄弟花子虚的老婆李瓶儿,私自藏在西门庆手上的银子三千两,其余什么蟒衣玉带、值钱珍玩无算,像是孟玉楼,改嫁给西门庆的时候,什么衣裳头面,都是插不下手去的,现银也有上千两,上好布匹几百筒……

这些都是明俗,王俊得了这个肥得不能再肥的老婆,乐得嘴也合不拢,至于什么官司,黄家好歹是望族,还要些脸面的,可王俊不要脸面,官面上使银子,私底下叫泼皮无赖使手段,顿时就结了案,至此,王俊俨然就是地面上数一数二的大财主了。

陈继儒把这些话对乖官一说,乖官沉吟了下,当即嘿嘿一笑,正愁无处杀鸡骇猴,这王俊王指挥使,好肥的鸡,当拿过来杀一杀。

瞧见他眼瞳中一闪而过的杀机,陈继儒当即吓了一跳,试探道:“凤璋,你不会是想?”

乖官点了点头,呼啦一下推开房门,大声喊道:“嫂嫂,嫂嫂,容赋姐姐……”陈继儒瞧他如此惫懒,只好狠狠呸了他一口,“你把我的女人当丫鬟使唤么?”“这不是表示咱们亲近么!”乖官嘿嘿笑,陈继儒也只能摇头苦笑,“你啊!仗着年纪小,若换了别人,瞧我不老大耳刮子过去。”

在陈继儒这儿吃了鱼片粥,又和昨日众人说了会子话,到了中午,王启年来报。

王启年做事还是老成的,不过一个上午,就把事情给拢顺了,锦衣卫干这些事儿也拿手,这年月,谁都不经查,真一查,谁屁股下面都是一堆屎,像是张四维张阁老,给山西商人也不知道多少好处,甚至这个好处都不需要明着给,朝廷政策稍微倾斜一下,那就是厚利。

有御史去山西,说山西'盐法败坏,势要横行,大商专利',说的就是张阁老家,没几天,这位御史就回家啃老米饭去了。

经王启年这一查,触目惊心,不过乖官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当下杀气腾腾,把证据往桌子上头一拍,恶狠狠道:“下午就去办事,甭管什么人,拿大枷枷起来,就枷在城门口……”

第323章 好药

乖官如此杀气腾腾,那是有底气的,宁波不是弹丸之地,但对于整个大明来说,的确格局太小了,他郑乖官阁老的闺女都抢过了,如今哪儿有功夫还跟宁波府的地方乡绅斗气?如今的大明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不假,可北边有鞑子,南边有诸土司,像是越南,百年来没敲打敲打他了,那是蠢蠢欲动,用后世伟人的话说,小朋友不听话,要打屁股了,至于缅甸,蛮王莽应龙更是对大明虎视眈眈……故此他郑乖官哪儿有那个闲工夫还整天纠结于宁波这点儿事情呢!要用董其昌等人的话,肯定要说用二十年缓缓图之,可乖官自觉没那个耐姓,二十年太久,只争早夕。

加之永年伯家里头跟乖官那是不可调和的矛盾,只要王喜姐儿一天继续在皇后的位置上坐着,王家和郑家就没可能和解。

陈继儒倒是劝说乖官,对永年伯家不好做得太过,毕竟那是皇后的家族,削了面子,等于也削了皇帝的面子,可乖官却无所谓,他巴不得皇帝骂他两句,年轻冲动好啊!证明没有城府嘛!可皇帝不会无缘无故骂他罢!尤其是他还给朝廷和皇家内库赚了那么多银子,更是不好骂他,那么,我来削一削皇后家的脸面,你总该骂我了罢!

乖官倒是觉得自己挺无聊的,还巴不得皇帝骂,可人和人相处,全是客气未免也不好,民间俗话,夫妻吵吵闹闹到白头,这个才是正经,其实也道破了人和人相处的本质,牙齿和舌头还斗呢!这皇帝姐夫么,要对我的莽撞冲动很头疼,但是呢又觉得我有本事,别人替代不了,这样相处,才是王道。

用个时髦的话说,就是以斗争求和平,人和人亦是如此,你越是百依百顺,对方习以为常越不把你当一回事,讲个难听的,他郑乖官的姐姐为何得宠?就是因为和那些嫔妃不一样,生气的时候照样甩朱翊钧的脸子,让皇帝觉得双方是平等的,可以坐下来说一些体己的话,像是王恭妃那种女人,即便诞下皇长子,皇帝瞧两眼就要没兴趣,唯唯诺诺,跟个奴才似的,我跟奴才有什么好沟通的。

总之,乖官这手段也算是不走寻常路的保全自己的法子罢!

陈继儒听了乖官的主意,就张口结舌,为何?这主意太恶毒,那不是扇别人脸面的问题了,简直是奇耻大辱,刨别人祖坟也未必这么得罪人的,当然了,陈继儒是天下数得着的聪明人,自然就往深处想了几遭,顿时就看乖官,“凤璋,你这是绝户计啊!太缺德了……”

锦衣卫指挥使王俊今年也不过三十九岁,还可说是年富力强,他三十五岁之前都混的极为糟糕,说个难听的,那就是街面上的泼皮混混二溜子,可到了三十五岁当口,时来运转,他亲侄女儿居然做皇后了,当即飞黄腾达,如今家中可说是钱钞满屋,米烂谷仓,仆奴如云,牛羊成群,尤其是续弦后,黄家的寡妇带着价值差不多十万贯的家产嫁到他家中,更添富贵气象。

俗话说,男人有钱就变坏,这未必是真理,但大多数还真如此,尤其是王俊这样儿的,骤然发家,以前狐朋狗友纷纷前来呵卵子,把个家风弄得一团糟,处处都学起那些望族的派头起来,譬如养戏班子,他家也养了一票南戏班子,早晨从院子里头也传出依依呀呀吊嗓子的声音。又譬如娈童,也就是俗话说的玩兔子,他也养得一个俊美的少年在身边,前脚后脚的伺候,书房更是妻子也不能进去,只能这小厮进出。

当然,王指挥使大字不认识一个,所谓书房纯是附庸风雅,大多数时候,也就是在书房里头玩小厮的菊花。

大明玩兔子是风雅的格局,一般人玩不起,暴发户想显示自己的底蕴,怎么办呢!玩兔子,这也并非不可理解,像是钟离钟副总兵和小芙蓉,那也是哀怨凄美悱恻的一段感情,可王俊喜欢那小厮,用个市井间的粗话来说,爷就喜欢你既紧且白,至于哪里紧哪里白,便不细表,总之,这姓安的小厮在府上被人称之为二爷,背后则被下人仆役称之为小鸟安。

大宅门里头的龌龊事儿多,有些固然是民间仇富编出来的,可的确有不少是真有其事,其实也不难理解,整天关在大宅门里头,不弄点龌龊事儿,能干嘛呢?当然,当事人肯定认为,自家丑关起门来谁晓得。

可世上的事情永远都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安二爷为何被称之为小鸟安?即便是白,那也应该是被称为白屁股安才对啊!为何叫小鸟安呢?据说初传出来这名号的地方,是王老爷续弦的黄氏的院子,有丫鬟信誓旦旦说,听见黄氏赞安二爷说'奴就瞧你这鸟儿可爱'。

甭管是真是假,下人们总认为,凡事不会空穴来风,何况对小安子得老爷宠信也眼红的很,加之黄氏是后来嫁过来的,自家带着不少丫鬟婆子,进了府也没厚恩恩拢以前的下人,和先前府上的下人自然就有些龌龊,故此就传出了这么个名号儿来。

要说,这也可以理解,一个深闺怨妇,一个俊美少年,别人不好出入内宅,可安二爷那是老爷跟前人儿,自然是随意出入内宅的,一来二去,那些姨娘们也垂涎安二爷俊美,每常把媚眼儿抛给他,安二爷最后瞧中了最美的黄氏,暗中勾搭起来,成就了好事。

纸包总是包不住火的,黄氏每次苟且,最爱安二爷的鸟儿,总是说,死也值了,可当真两人被王俊捉奸在床的时候,都吓得魂飞天外。

这等事情,是个男人都吃不消的,王俊自恃以前在街面上那也是头面人物(吃个苹婆果不给钱的泼皮,他也好意思沾沾自喜),看着自家新娶的老婆跟小厮弄在一块儿,脸色涨紫,跟个门神儿似的,那安二爷吓得小脸蛋儿惨白,'啵'一声拔出来,跳下床跪在地上讨饶,黄氏光着身子坐在床上,脸色呆滞。

这副光景,就有些邪恶,王俊突然心思一动,他如今挂着指挥使的头衔,每常有人添沟子呵卵子,也学那望族请得清客在家里头,时不时讲些笑话逗趣儿。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王俊请的清客,自然不会讲什么夫子文章,讲的是'你达专爱你这白屁股'这般的荤话,正好有个清客这些日子讲的是一个秀才娶了美貌妻子,和娈童一起勾搭成奸的话儿(绣榻野史,作者吕天成就是宁波余姚人,其父和汤显祖是好友),这时候瞧见,忍不住心中一动,心说这个爷还没玩儿过,不若试试。

他动了这邪火儿,当即就让小鸟安趴在黄氏身上,后面故事,便不多叙说,从此,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这种隐秘的事儿,别人查不出来,可锦衣卫能查得出来,如此腌臜的事儿,自然就是突破口。

这日,有胡僧登门,说有夺天地造化的药要献给王指挥使,胡僧药在大明,那是极为正常的,大家也都晓得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中晚明时候,连官宦家的女儿都'春宫尤精绝',可想而知当时风气之开放,王俊听说有'夺天地造化'的胡僧药,当即就把那胡僧请了进去,胡僧也不多说,直接扔了颗给他家的狗儿吃,狗儿吃了,怒胀尺半,一连折腾了数条母狗,事后也浑然无事,把王俊看的是大喜。

这年月吃春药还是潮流,张居正怎么死的?不就是吃春药过多死的么!王俊看这药力猛且无热毒,当即就赏了那胡僧一百两银子,然后攥着装了百来颗药丸的瓶子满脸的喜色。

有了这宝贝,自然要找最爱的安二爷和黄氏试试,王俊也不等晚上,急急忙忙拽了安二爷和黄氏进了屋子,到了里头,急不可耐,和二爷一人一颗,拿酒服了,顿时就觉得一股子热气从小腹窜起,王俊当即大喊了一声,“好药!”

没一忽儿,安二爷的小鸟也变成大鸟了,扯着黄氏在床榻边上躺下来,自家先就趴上去,小船入港,黄氏叫得跟发春的猫儿一般,王俊在后头看着,兴发如狂,啪一巴掌拍在安二爷的白屁股上,嘿嘿银笑,“爷就喜欢你这又白又紧……”看着黄氏又问“可得趣儿么!”黄氏翻着白眼儿,气喘吁吁,“安哥哥鸟儿不得劲,要老爷来撞几下才美。”

听了这话,王俊愈发得意,噗一声往手上吐了口唾沫,自家擦了擦,挺着枪就从安二爷后面进去,安二爷顿时皱起了漆黑如画的眉毛,他身下黄氏瞧见他俊美的脸庞皱了起来,又是心疼又是激动,格外兴奋,伸出藕臂搂着安二爷,叫的却是王老爷,一时间叫出了许多妙语来。

三个赤条条的人儿,在床榻边上叠罗汉一般叠在一起,蛆虫一般扭动着。

那王俊大力鞑伐了数百下,居然毫无泻意,只是累得跟狗一般,舌头都要吐出来了,居然还赞这药好,黄氏也扭着雪白的屁股呐喊,“老爷今儿好有力,安哥哥也给力……”

正在这不知丑的时候,外头咣当一声,铁桦木的门硬是被撞开了,一堆人如狼似虎闯了进来,一声不发,拿大麻绳先把三人绑了,层层叠叠垒在一起,好生淫靡,却也说不出的丑。

扶着腰刀,王启年走了进来,看着这三人层层叠叠,嘿嘿直笑。

第324章 双龙一凤

那黄氏胯往上,臀在下,正被撞得魂飞天外的时节,两瓣臀在榻边上挤成董家巷十文钱一碗的奶皮子模样,那董家巷的奶皮子味道好量又足,满满当当从碗沿要漏出来一般,最是得人爱,这时节黄氏的臀在黄花梨床沿被挤出一堆,实在和那个相差仿佛。一支藕臂紧紧搂着安二爷,一支手便在床榻上展开,伸手攥着铺在上头的锦绣鸳鸯图的缎子,把个缎子揉得是百折千叠。

正所谓,一见情郎,遂丧名节,黄氏眼神迷离,只觉得有大手在身上摸来摸去,接着似乎又有什么把自己和安哥哥绑得更紧了,她以为老爷又玩什么调调儿,羞得睁不开眼,接着身子又一沉,估摸着老爷又到身上来了,当即娇躯乍绷乍酥起来,似乎身在云端,当真是快美异常,如在天国,双腿忍不住又夹紧了安二爷的腰肢几分,似哭似笑喃喃道:“安哥哥,小鸟儿弄得奴美,飞起来了……”

她说着闺阁间的那些混账话儿,微微睁开眼,香舌吐出,正要去亲吻安二爷,突然就看到了周围站着一个个眼神冷厉的大汉,下意识便尖声叫了起来,要命的是,正是这当口儿,随即察觉到安哥哥浑身一颤,顿时把花蕊浇得滚烫,娇躯一颤,羞得浑身颤抖,一时悸透,竟是尿了出来,一潮接着一潮,身子直如钱塘潮中一叶扁舟,可心,却像是往十八层地狱坠落……这种强烈的刺激,极度的羞耻感,坠落的失重感,更是把身躯的快感推到了一个顶峰,原本她蜷着双腿夹着安二爷露出半个牝,这会子兹兹如喷泉般喷着阴精……扶着腰刀的刀柄,王启年往前走了几步,似笑非笑就来了一句,“原来不曾见过的,只在书上读过,感情女人家的阴精是这么回事,众家兄弟,你们说是不是啊!”

周围锦衣卫自然是给自家长官凑趣,当下一个个哈哈大笑,有个促狭的,更是说:“能瞧见这等大人物玩双龙一凤,这辈子值了。”

安二爷小脸儿惨白,大声喊官爷饶命,最上头王俊这时候居然还硬得如铁一般,犹自摆出泼皮架势强撑着大喊,“老子是指挥使,混账,你们是什么玩意儿,快放开老子……”

王启年怎么可能买他的帐,甭说对方不过一个挂名的指挥使,一点儿实权都没有,即便当真是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他是国舅爷一手提拔起来的,又如何会去买账呢!

当下哼了一声就道:“快马绑去宁波府城门口,让百姓们都看看这位王指挥使一家子的丑态。”这句话就其心可诛了,王指挥使一家子,可不就包括当今皇后王喜姐儿么!

众人齐齐喝了一声,七手八脚,把这奇形怪状的人叠人给抬了出去,王启年在后头吩咐道:“不要忘记了,周围弄点火盆,别还没到宁波人先冻死了。”

这时候旁边有个脸膛微微黑的锦衣卫凑过来,低声道:“会不会太得罪人?那黄氏到底是黄家的人,黄家一脉在宁波府那也几百年了。”王启年瞪了他一眼,压低了嗓音道:“你觉得,咱们还有退路么?不跟国舅爷混,我这个百户,你这个副百户,能提拔起来?如今国舅爷眼瞧着是抬举我,要跟孙镇抚打擂台,我是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难道,你还想跟以前一般做个校尉?”

那汉子叫水壬辰,和王启年家几代人的交情了,之前在锦衣卫都混的不怎么地,这时候被王启年一提,当下下意识就摇头,如今不说副百户的衔头,光是每个月的银子,都要抵得上以前一年拼命捞的银子还多,人往高处走,谁还愿意像是以前那样做个普通的校尉?当下水壬辰脸上讪讪,一个劲儿摇头。

王启年这才嗤了一声,道:“不想做指挥使的锦衣卫,不是一个好锦衣卫,咱们祖上虽然也风光过,不过跟现在的咱们比,未必强到哪儿去,我若能做上一任指挥使,也可堪告慰祖宗了。”说着,紧紧一攥刀柄,眼神就坚定起来,国舅爷今年不过十四,我王启年,还是大有机会的,只要紧紧抱住国舅爷的大腿……他们前方的路,很窄,几乎没有选择,想要出人头地,就必须一步步走上去,正如俗话说华山自古一条道,武职系统大多如此,这也是武官的悲哀,而文官们,只要是进士出身,运气好的话,都可以窥一窥尚书、阁老的位置的,尽管能坐上那个位置的没几个人,但是一眼看去,却是金光大道,所谓文贵武贱,就是如此。

两人结束谈话,就往外头走去,黄家在余姚是大户不假,可大户能大得过一百多个如狼似虎的锦衣卫么!一个个黄家的仆人缩在一边如鹌鹑一般,几个姨娘被赶到一起,只有互相抱头痛哭的份。

在外头用马车把王俊、安小厮、黄氏三人拉起来,周围还有火盆,可到底寒风刺骨,吹得三个光溜溜的人身上冰凉,心更是凉透了,即便是破口大骂的王俊,心里头也晓得,估计自己是要完蛋了,这等丑事传出去,侄女儿是皇后也护不住啊!恐怕先要来灭口……有看热闹的,周围窃窃私语,瞧见这三人叠在一起,不曾读过书的,这才晓得,还有这样儿的玩法,真真是大开眼界,读过书的,虽晓得有这样的事儿,可到底都是淫词话本里头讲的,平日里头哪儿有这般事儿,即便有,那也是深宅大院里头的事儿,等闲见不着哇!

王启年走出王俊的府邸,翻身上马,突然就对光着屁股的王俊道:“王指挥使,可有相好'来事公死'啊?”说着,哈哈大笑起来,双腿一夹马腹,大声喝道:“走,往宁波城门……”

'来事公死'这个典故,出自乖官在南京写的《青泥莲花录》,如今也哄传天下了,当然,大明书商没有版权意识,乖官没收到版税,王启年说这句话,可见他平时是用功琢磨国舅爷的事儿的,这等人不发达,谁能发达?

宁波府那是上上府,虽然比不得南京、扬州、苏州这些人口逾百万的城市,却也是天下数得着的大都市,这大冬天的,虽然寒冷,可街面上人烟稠密,往来如流水,其中不乏碧眼白肤的异国人,要知道,浙江市舶司可就在宁波。

锦衣卫把王俊等三人从余姚县拉到宁波城门口,实际上就是游街了,有些好事的,从余姚一路儿跟到宁波府,其中以读书人居多,这时候的读书人,和后世'求妹纸,求搅基'的宅男差不多,一个个闲得蛋疼,江南富庶之地,不愁吃穿的读书人更是如此,有这样儿的热闹,甭说等闲难得一见,五十年也见不着一次,自然要大看而特看了。

而且读书人有个毛病,好为人师,别人不知道这三个是谁,他们还会很热心地告诉别人,这最上头的哇!就是余姚王俊,平素欺男霸女的主儿,中间那个,似乎是王家的小厮,王俊的娈童,最下面么,嘿!黄家的闺女……好奇的自然要问,黄家?哪个黄家?

好为人师的这时候就矜持地笑着说,咱们宁波府还有哪个黄家?

说这句话的时候,看问话的人脸上表情震撼,好为人师的就得到满足感了,心里头未免要想:可惜,大冬天的,没带折扇,若不然,哗啦一声展开折扇,气定神闲在胸前摇一摇,方显得我见多识广秀才老爷的气度。

而这等事儿,自然又有无数闲汉泼皮围观,有些胆儿肥的,麻着胆子上去要摸一把,日后也好吹嘘:哥哥我也摸过黄家的女人的,什么?你问黄家是谁家?眼大鱼子,宁波黄家都不知道?

这时候最下面的黄氏自然恨不得死了得好,可是,怎么死呢?嚼舌自尽?这个不靠谱儿,实际上,这个时代流行的死法是吞金,要么就是上吊,投水的都极少,而且,她舍不得身上的安二爷,看安二爷平素俊美的脸青白青白的,颜色和死人差不多,她心中默默流泪,不过,心中却还指望着,要是黄家来人,或许我们还有救。

大明朝么,女人偷汉子,指指戳戳是有的,但不至于死,像是浸猪笼、骑木驴之类,大明朝或许有,但肯定极少,要到鞑清手上才会被发扬光大。

譬如说鼎鼎大名的《珍珠衫》故事,讲的就是富商蒋兴在外经商,妻子王三巧和俊美的陈大郎偷情,蒋兴回来后发现,休妻,王三巧再嫁,嫁了一个广东知县,后来蒋兴犯了案子,审案子的官儿是王三巧现在的丈夫吴知县,王三巧对前夫施以援手,蒋兴也后悔当日举止,吴知县从旁成全,蒋兴、王三巧破镜重圆。

你看王三巧,偷汉子,被休了还改嫁个知县老爷,最后又和前夫破镜重圆,若从妇德上来说,怕要下地狱好几次了,可硬是生活和美,还被传唱,可想而知当时明朝的风气是如何之开放。

这珍珠衫的故事流传极广,与她类似的明朝话本也极多,这里便不举例,总之,大明律没说过玩双龙一凤是死罪。

故此黄氏心中还存着万一的念想,黄家来人,还能救她和安哥哥一命。

只是,黄家能来人么?

她柔肠百转,觉得家族中人怕是巴不得自己立时身死了好罢!又想自己和几个族兄小时候关系不错,或许,会来救我……这黄氏的心思便不说她,三人被绑在宁波城门口,眼看就到了乖官说的三日时限的第二日夜晚了,宁波城因这三人的丑事儿,掀起轩然大波。

别的不说,对小朋友肯定是不好的,这个生理卫生课太超前了,故此,有很多人大骂,但架不住瞧热闹的人多,真是个人山人海,把宁波城门都给堵住了,幸好,宁波是老城墙,本就不做防御的作用,大抵还是一段历史,宁波城居住人的范围早就扩大得比老城墙远了不知道多少的地方去了,乖官后来也觉得不妥,就吩咐王启年,禁止孩童往城门口去。

而郑连城得知自家儿子干的这事儿,真真啼笑皆非,把儿子叫过来训斥了两句,却也没往深了说,只是吩咐下人,不许议论此事,更不许跟表小姐们说起,姨母艾梅娘也红着脸,说乖官这事儿办的荒唐,后来还是陈继儒悄悄对国丈说,叔父,那王俊啊!是当今王皇后的亲叔父。

郑国丈不是傻瓜,顿时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门过节,一时间,有些怔怔然,半晌,才喃喃自语道,哎!儿子大了,不由老子了。

至于宁波府尊,没事儿人一般,每日上衙,处理公务,似乎根本不知晓宁波出了这等大事,同知和通判这两位佐贰官心里头撇嘴,这位老爷,装得没事人一般,可这话不好嘴上说,嘴上说,那就是撕破脸了,读书人最要紧的是什么?脸面,读书人的脸面,比光着身子捂着脸的大姑娘的脸面还要重要,你要撕破脸,那就是不死不休了。

这两位佐贰官可还没傻到跟上官撕破脸,再说了,如今的宁波啊!日后怎么样,还真两说,他们也想留个后路,他们既然能和当地八望族联合,为的是个前程和利益,觉得府尊和当地乡绅对抗,怕是要被赶下台的,这才不支持沈榜。可是,若这个局面扭转过来,他们何必去抱宁波乡绅的大腿,得罪自己的上官呢?这个是为不智,两个佐贰官都是进士出身,不肯干这样儿的傻事。

这时候,宁波城似乎凝固住了,死气沉沉,八望族居然一声不吭。

王启年看这模样,大抵知晓是个怎么回事,王俊是王皇后的亲叔叔,如此折辱王家的脸面,那不是扇皇帝的脸么,哪怕这个扇脸的人是皇帝最宠爱的德妃的弟弟,怕也不行罢?

故此,这些老狐狸都在等,至于黄氏,黄家这点脸面还是丢得起的,俗话说,树大有枯枝,族大有败子,大家族都有这个心理承受能力的。

第325章 凤璋,你太禽兽了

王启年想通了其中道理,一咬牙,一不做,二不休,连夜带着锦衣卫开始锁拿八望族家的店铺,他怕自己力量不够,更是撺掇了瑞恩斯坦波拿巴,双方虽然有竞争关系,可王启年也说了,这是国舅爷千叮咛万嘱咐的差事,老瑞,你是大明通,响鼓不用重锤,我办不好,你也要有点牵连罢!再说你如今也是穿飞鱼的人,咱们锦衣卫若被剥了脸面,你脸上也不好看是不是……这一通话,就把老瑞给说通了,这两位一联合,就动用了乖官手下全部锦衣卫的力量,当夜宁波鸡犬不宁,当即把八家店铺查抄了一个干净,连宁波港做皮肉买卖的帮会都铲平了。

甭看只是两个锦衣卫百户,可大明史上有百户和公主争地产的例子在,虽说大明的公主不太值钱,可也能看出锦衣卫的凶悍,平时客气,你好我好大家好,可真要是翻了脸,锦衣卫系统独特,他能抓人,能关押,能审讯,能杀人,一条龙包办,把刑部、大理寺、都察院这三个机构的职能全部包办掉了,可谓权势滔天,这也是后来成立东厂的缘故,皇帝也觉得锦衣卫权势太大,要有个机构平衡一下。

何况王启年和老瑞身后是国舅爷,他们两个也都是靠国舅爷起的家,正是年富力强有野心的年龄,又不像一般的官员,文官有同年、同乡等一大堆同僚,不看僧面看佛面,很多事儿办不了,武将也大多是将门世家,姻亲众多,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们则没这个顾虑,下起狠手来无所忌惮,这一下,当真把八望族给吓住了,耐性好友如何?能不能等到第二天都难说。

前文大笔墨说过,大明尤其是江南这时候人心十之七八不在土地上头,专一要商贾赚钱,兼并土地只是多年来的习惯,真要土地里头刨食吃,大户们哪儿得如此逍遥,赚钱还是商业快。说个良心话,普通农户给他们耕种,比起在朝廷手底下缴纳赋税再征发劳役,似乎还轻一点,这倒不是说朝廷当真如此贪婪,但俗话说,任你官清如水,难逃吏滑如油,不管上面什么经书,到下面,大抵是要被念歪掉的,而给望族耕种,譬如把土地投献给宁波屠天官家,别人要欺负他,你理直气壮道,我家老爷是屠天官,别人就要打个寒噤,屠天官家,那是府尊老爷上任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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