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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春-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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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官顺手就把这袖箭往自己袖中一揣,“这东西太危险,你小女孩子家家的,玩这个作甚,我没收了,还有……”他转首瞪着宝儿,拿出转移视线大法,大声道:“我不叫喂!记得,叫我老爷,大都督,国舅,嗯!叫相公也行……”

他满脸儿笑眯眯,心中全是抢到好东西的得意,黎宝儿听他这么一说,顿时脸上泛起两坨红晕来,“呸!想得美……”

“来,给老爷我乐一个瞧瞧。”乖官这时候心情极佳,忍不住逗弄黎宝儿,伸手过去托起她下巴来,触手之下,柔柔嫩嫩,再瞧她眼神中全是羞涩,躲躲闪闪地模样,忍不住心中就一荡。

下意识便凑过身子去,脑袋宛如阴云一般压了过去,手指头还在宝儿下颌挑着,低声道:“快叫老爷……”

感觉到一股子热热的气息喷在脸上,宝儿满脸羞得通红,脑子里头也嗡嗡嗡一片,可她老爹黎易常的声音偏生那么执着地响着:宝儿啊!乖囡,你是最漂亮的,只要稍微施展点手段,对他勾勾手指,他哪儿有不上钩的道理……

瞧她满脸通红,使劲儿把下巴往锁骨处压,手上传来一阵阵肉肉的感觉,乖官心中更是灼热,就未免有一种抢小朋友棒棒糖的邪恶快感,忍不住手指一用力,就托起了她的下巴来,脸上眉毛动了动,做出邪邪一笑的模样来,缓缓道:“六宝儿……”

黎宝儿瞧他眼眉轻动,一脸坏坏的笑,忍不住咬了咬唇,突然就做出了一个叫乖官措手不及的动作,她伸手捧住了乖官的脸颊,闭上眼睛就把自己的樱唇压了上去。

一触之下,柔柔腻腻,满嘴芬芳。

乖官瞪大了眼珠子,我勒个去,我……被强吻了?

第265章 谁让你把舌头伸进来的

旁边菅谷梨沙一愣之下,忍不住睁大了眼睛仔细瞧着两人,只见自家殿下使劲儿睁着眼睛,似乎有些生气?梨沙不太敢确定,不过,似乎殿下很快脸色就柔和了下来,眼帘也微微遮了半边,由于殿下鼻若玉柱,他往前略倾了一些儿,两人的脸颊便凑得紧紧,形成很古怪的姿势,从梨沙这个角度瞧去,似乎把那位六宝儿小姐的鼻子也压闭住了,难不成……她不需要呼吸么?

她紧紧盯着二人,没一忽儿,便觉得自己脸颊滚烫,忍不住双手捂着脸,眼神却舍不得从殿下身上移开……

正在这时候,从园子外头匆匆闯进来一个人,甫一进门便大喊,“凤璋,出事了,出大事了……呃……”

乖官混若未闻,贪婪地吮吸着娇嫩的丁香小舌,而六宝儿却是娇躯一震,当下便使劲儿伸手推开乖官,一抬手,啪一声,在乖官脸颊上扇了一巴掌。

捂着脸不可置信,乖官大声道:“你疯啦!打我做什么!”六宝儿双目圆睁又羞又怒的模样,“谁……谁让你把舌头伸到人家嘴巴里面……”话说了一半,瞧了一眼那闯进来的男子,脸上顿时涌起一层血色,由深红而涨紫,一股子说不出的羞恼模样,双手一捂脸颊,扭头就跑,就把乖官一个人呆呆地撇下了。

闯进来的董其昌心知肚明,这是人家姑娘脸上挂不住,凤璋这一巴掌挨的却是有些冤枉,看来还是自己来得不巧,当下重重干咳了一声,快步走到乖官跟前,“这个……似乎为兄来的不是时候……倒是害得凤璋你吃了一记……嘿嘿!”他说着,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乖官听他嘿嘿笑得不怀好意,更是生气,捂着脸颊道:“莫名其妙,明明强吻我,还要说我……哼!”董其昌当即正色道:“贤弟,这个,为兄却是要说你的,姑娘家面皮薄,你作为男人,在这上头便要体谅一些,难不成你就不能在为兄面前说自己色心大作么,也顾全了人家姑娘的颜面,男人么,有些色心打什么紧,阁老们不也嫖妓么,海刚峰六十岁不也纳十六岁的妾么!所以说,你啊!还是小孩子脾气,可见生而知之者也未必全知全能啊!哈哈!”

他说着就大笑起来,乖官平素里头样样出挑儿,把他董其昌和陈继儒压得跟普通士子没两样,虽然说三人也是情若兄弟,可好不容易逮着这机会能奚落一下乖官,又怎能放过呢!

越漂亮的女人越骄傲,越有才的男人越骄傲,乖官自觉自己没甚错处,不过这一巴掌吃的的确有些莫名其妙,当下讪讪然放下手,忍不住便哼哼,董其昌瞧他脸色,忍不住就劝他道:“管子曰'骄傲侈泰,离度绝理,其唯无祸,福亦不至矣',凤璋,你如今身系天下,却万万不可骄傲啊!”

乖官被他说的有些不服气,骄傲都能扯到管子去,当下便说:“大兄,总不能只许女子骄傲却不准男子骄傲罢!”

撇了撇嘴角,董其昌就道:“女人无才便是德,让她傲娇又何妨,凤璋,为兄劝你,有空闲不妨读一读张叔大的《女诫直解》,或有感悟……”乖官顿时被他说的啼笑皆非,当下就道:“好好好,我知道了,以后我看见人家闺女便色心大作便是了,大兄,好端端的,怎么从南京赶来,出什么大事了连大兄这南直隶亚元都拿捏不住啊!”说到最后,未免还是忍不住略刺了刺。

被他这一提醒,董其昌顿时以手拍额,“被你这一打岔,差点儿忘记了,这是真大事了,这漕帮突然停止所有船只往来,难道你没觉得最近粮价上涨了么?”

乖官顿时一愣,一时间领会不到其中的意思,董其昌跺脚,“整个南直隶,包括浙江,大多种植桑树,便产生丝,以前两省都是能往外运粮食的,可如今两省都是靠外省进来的粮食才够百姓食用,这其中,大多靠山东以及河南的粮食为主……”

乖官目瞪口呆,这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鱼米之乡的江浙要靠山东河南的粮食才够老百姓食用……

这时候董其昌连连以手拍额,却是一脸的懊恼,“这事情却是要怪为兄的,你年幼,又兼从小在北京长大,未行走过天下,未见识过民间疾苦,为兄年过三十,常年在各地游历,自诩腹中经世之才,当时你说要拆漕帮的台搞海运漕粮,为兄是一力赞成的,却偏生把这一件事情给忘记了……”说着,长吁短叹,连连跺脚。

这就是书生误国的典型了,朝中阁老们难道不晓得漕帮的危害姓么?百万众的帮会,又勾连漕运衙门,其中危害甚大,可是,这其中有千丝万缕的纠结之处,别的不说,南直隶和浙江都是产丝大省,粮食不够怎么办?只能从河南跟山东调,也就是说,把北边的粮食往南边运,若不然,江南丝户们连饭都吃不上,且先不说造反不造反,光是织不出丝绸来,大明的财政便要锐减,当然了,这其中,商人赚的是大头,朝廷只不过拿了点小利,可即便是这点小利,也不由得朝廷不去做,这便叫做饮鸩止渴。

而乖官却只考虑到南边的粮食往北运的问题,他不知道,当然,即便告诉他也不会相信,居然南直隶和江浙连米都吃不起,即使这个时候,他依旧有些不可置信。

“江南若无粮,为何年年漕粮还要往京师运?”乖官忍不住大声责问道。

“漕粮若不往京师去,江南百姓倒是尽够了,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凤璋,你有没有想过,若两省不缴漕粮,别的省份怎么瞧?难道他们也本地就粮?河道、沿河诸卫、漕运甚至南京六部的官员们,他们岂不是没事儿干了?”董其昌本是大才,他原先只是没想到漕帮会来这一出威胁朝廷,要知道,这时候正是秋后,这可是刚刚收获过啊!

他连连跺脚,喃喃道:“若这个时侯整个江南连米都吃不上,天下人会怎么看?百姓会不会造反?士子们会不会闹事?最关键的是,到时候大家都会想,那位捣鼓了海运漕粮的郑国舅,会不会下台?咱们大明有很多这等人,你若办好事,他们冷眼旁观,你若把好事办砸了,他们便迫不及待跳出来……”

听董其昌这一说,乖官顿时颓然往后踉跄了几步,心思一直在殿下身上的菅谷梨沙瞧见了顿时一把紧紧抱住殿下。

“百无一用是书生,我以为,我是国舅,姐姐是皇贵妃,姐夫是皇帝,后台坚固,只要我肯实心为百姓办事,这天下的事儿还不是反掌之间……”乖官低声喃喃,董其昌听他说到皇贵妃,忍不住微微诧异,不过这时候也不是计较这等口头上小错误的时候,当下便说:“凤璋,莫要想太多,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只是,如今天下小人横行,你我兄弟这时候却不能打退堂鼓啊!”

“殿下是大菩萨转世,可是救世也要金刚霹雳手段啊!”抱着乖官的菅谷梨沙突然插了一句嘴。

董其昌一愣,当即便问道:“你来说说该如何?”

菅谷梨沙顿时便脸上红晕起来,这位可是殿下的结拜兄长啊!她结结巴巴低声道:“几年前道雪殿下的领地上也有过一次饥荒,当时道雪殿下出面请了博多三杰调运大米,一船船全部堆在码头上,一面又杀了几个囤积居奇的商人……”

董其昌脸上顿时微微失望,这等手段,不过寻常,何况,杀鸡骇猴这等事情,或许在扶桑能做,大明却不太行得通。

倒是乖官眼前顿时一亮,这等手段,对他这个前宅男来说,反而是最好的手段,正所谓,一力降十会,太深的手段,他哪儿有那个本事折腾得来,或许,再过二十年,他厮混了二十年官场了,那还差不多。

一把拽住董其昌,他大声问道:“大兄,你估摸着,整个南直隶的粮食还能支撑多久?”

董其昌听他那口气便知道他想干嘛,当即大急,“你可不能乱来,杀人这等事情,坏名头的,你若杀多了,日后谁来替你做事!”

乖官伸手在梨沙抱住他的手上拍了拍,菅谷梨沙这才发觉自己还紧紧抱着殿下,脸上一红,当即撒手往后退了两步。

“大兄,解决矛盾最好的法子就是转嫁矛盾。”乖官这时候从方才的震惊中恢复了过来,又有了些从容态度,“杀人坏名头我自然知道,可若是那汉奸卖国贼呢!杀了怕还是叫好的多数罢!”

汉奸一词,来源后世清朝雍正时候改土归流,按说,改土归流针对的是少数民族的世袭土司们,可凡事存在,必然有利益纠葛在其间,故此很多人借此对抗朝廷,雍正和乾隆都发过上谕,说苗民作乱,和汉奸勾连,这不知道这两位满人是怎么想出这么个词来的。

董其昌听到这词,忍不住诧异,不过这词意思很好领会,当即点头,“道理是没错,但是,如今又没倭寇作乱,扣帽子也不容易哇!”

嘉靖朝和隆庆朝,江南很多官儿都互相扣过和倭寇勾结的帽子,这等罪状,但凡混官场的,都是必备的技能,董其昌三十多岁,他年轻的时候还经常能听到类似的传闻,不过,万历年开始,这勾连倭寇的帽子便不怎么管用了,你想扣别人勾连倭寇的帽子,总要有倭寇才成罢!都没倭寇了还怎么扣。

乖官嘴角一翘,冷笑道:“这不是还有小吕宋么!就说他们勾结小吕宋。”

董其昌顿时打了一个寒噤,朝廷刚死了五万户商人在小吕宋,这时候扣人一顶勾结小吕宋的帽子,他甚至已经想象到了,那些囤积居奇的粮商们被愤怒的百姓一人一口分尸的样子……

略一犹豫,他忍不住道:“这个……是不是太狠了,囤积居奇虽然可恶,却也是商业手段。”大明商贸发达,从明中期开始,商人不断掌握着各种各样的权利,成化年的时候,北京商人罢市(都市店肆佣工,皆闻风匿避,至闭门罢市累日——明《菽园杂记》,陆容),什么锦衣卫、东厂,顿时成了笑谈,你再狠,要不要穿衣,要不要吃饭,吃喝拉撒,全离不开商人,到最后,朝廷也不得不屈服。

商人们发现,原来,大家联合起来,力量是如此之大,从那以后,百多年下来,商人的确可以左右朝政了,别的不说,像是张四维、许国这等豪商家庭出身的人能做到阁老,就已经充分说明问题了,百多年熏陶,民间舆论实际上也认可这等手段的,认为商业买低卖高,囤积居奇,这些都是正常的路数,明中后期无数的话本中,很多话本唱词的主角都是靠做买卖致富,手段无非就是看准时机,买上大批便宜货等升值,随即积累万贯家私,这样的手段,其实已经被老百姓接受认可,官员们甚至公然说,做买卖也是理所当然,若不然,何以养家,连许多礼教大儒也是这么个腔调。

故此,乖官扣那些囤积居奇的粮商一个勾结小吕宋的帽子,董其昌便忍不住觉得这未免太狠,似乎有伤阴德,要知道,真正勾结小吕宋的,可正是你郑国蕃啊!

听董其昌口气犹豫,乖官就说:“那,大兄有什么好主意?”董其昌顿时哑口无言,他若有好主意,当即就在南京操办了,何至于巴巴地从南京跑来苏州找乖官商量么,还不是没辙。

“我业已修书一封从朝廷快驿往宁波去,让那静胖子想法子从天津那边调回些粮食回来,不过,远水济不得近火……”董其昌叹气,他其实已经做了很多手安排,要知道很多事情乖官都是放手让他干的,说实话,他做和乖官来做,差别并不大,如今很多权贵也都晓得,此人是国舅爷跟前的人,根脚肯定是在德妃娘娘那边,若不意外,明年慈圣皇太后诞辰的恩科,这位一榜进士是跑不掉的。

“我就怕调不来粮食啊!”乖官冷笑,他这时候定下心来一想,单单只是漕帮,那已经是苟延残喘,虽说有狗急跳墙这一说,可他却依然不信漕帮有那个胆子敢于明刀明枪这么干,要知道,这等于有造反嫌疑啊!那么,漕帮背后必然有人,对方能想出这样龌龊的法子,自然有下策的,他估摸着,别说山东河南那边的粮食,怕是湖广那边也调不来,他甚至可以在脑海中勾勒出这么一副画面来:一个脸庞隐在黑暗中的男人沉着声音道'粒米不得进南直隶'。

所以,即便是抄那些囤积居奇的粮商的家,这要熬到明年,怕也玄乎。

董其昌跺脚,咬了咬后槽牙,斩钉截铁道:“好罢!杀就杀了,不过,粮食还得调啊!若不然我怕熬不到明年。”

乖官想了想,转身吩咐了菅谷梨沙几句话,梨沙点点头,快步去了,而乖官则安慰董其昌道:“大兄,都到这个地步了,你也别着急了,这事儿虽然棘手,可是,咱们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就当咱们如今是阁老了。”说着,就笑了起来。

董其昌一听,亦是笑了,这操的可不就是阁老的心么,两人顿时哈哈大笑。

没一忽儿,苏松巡抚梁文儒走进来,乖官也不和他客气,当下把话挑明了,梁文儒顿时惊得面无人色,要知道,若地方上真闹出大乱子,这首先要拿掉的,就是他这个南直隶的巡抚啊!

“子爱兄,南直隶的兵马按说都归你管,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要银子,只管开口,但是,军卫这一块,不能乱。”乖官堂而皇之对这位二品封疆下令,梁文儒这时候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前程,那也得下死力气,当下点头,“国舅放心,定然不能叫一些有心人得逞。”说按,拱了拱手,匆匆就去了。

“他如今和我是一条绳子上头的蚂蚱,跑不掉的。”乖官笑笑道,董其昌听他这玩笑话,忍不住摇头。

又过了半个时辰,黎易常黎半城去而复返,乖官也不跟他客气,直接就对他说:“宝儿我这几天就收她进房……”还没等黎易常脸现喜色,就把方才那话说了,黎半城顿时脸色一变,怪道这世面上粮价儿一天一涨,他正纳闷,这时候的粮价应该跌才对啊!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情。

“黎长者,我能否信你?”乖官紧紧盯着他,黎易常这人,本就赌性重,在他看来,这事儿虽然风险,可风险越大,表示收益愈大,倘若成事,那自己便可称之为国舅的心腹了,当下正色道:“宝儿日后若生下男丁,恳请国舅让孩子姓黎。”说着,便跪了下去。

这话看似在威胁乖官,实际上,这是在卖好,那意思是说,我黎家日后就是国舅爷你的了。

乖官一把抱住黎易常的双肩,没让他跪下去,就诚恳道:“世叔放心,宝儿第一个儿子就姓黎。”这两人一个老狐狸一个小狐狸,互相一笑。

有了这层担保,乖官当即对黎易常道:“这苏州丝绸商户们和织工们,就交给世叔了。”苏州历来是抗税的急先锋,织工闹事那是稀松平常,虽然说他郑国蕃也施恩给织工,可到底浅薄了些,真要说威信,还得这些丝绸大户们,毕竟这些人是织工们的米饭班主。

“国舅放心,苏松十万户织工,决不会乱。”黎易常拍胸脯保证,随即笑眯眯去了。

瞧他背影消失在门口,董其昌就叹气,“凤璋啊!如今你可是香饽饽,连收女人入房也能当筹码使唤,不服不行啊!什么时候,我董香光也有这等待遇。”

乖官嘿嘿笑了,“大兄,真轮到你,怕你就不羡慕了,男女之间的事情,还是纯粹些比较好啊!对了,大兄,还要麻烦你往宁波一趟,宁波今年很多人家种了稻谷,应该有些余粮,大兄去和我那位老师好好商议一番,再寻些人,出海往琉球国购粮,若是顺利,一个来回也不过十天。”

第266章 到现在都不长毛

考虑到即将到来的风暴,乖官决定搬到拙政园去住,一来他堂堂国舅、五军都督府都督佥事老住在苏松巡抚官署,未免给有心人口舌,二来,拙政园住着姨母和七位表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苏州若真爆发抢粮风暴甚至冲击官府的事儿,万一惊吓到姨母和表妹们,那可就追悔莫及了,好在莉雅如今虽没好,生命危险却没了,调换个住处也无大碍。

他郑国蕃大张旗鼓就住进了拙政园,门口公然竖起了'五军都督府都督行辕'的旗牌,一溜儿黑色的昆仑奴,一溜儿白色的佛郎机,左右队列,黑白双煞一般,把个拙政园衬托的好生威风,园子周围更是十人一队的巡逻队伍,昆仑奴穿起了大明军的红色胖袄,佛郎机则着半身甲头戴铁盔,打扮的都像是骄傲的大公鸡一般,头上的缨子都是红簇簇的,一个个仰首挺胸,排着整齐的队列来回巡逻。

苏州人那是敢于冲击官府的,胆大了两百多年了,倒不似别的地方,瞧见当兵的远远的便躲开,反而是常常有人远远地观望,尤其是这些人不管黑色肌肤还是白色肌肤的,如今都用的是戚少保练兵的阵列,即便是巡逻也讲究一整队人同时迈出同一条腿,而同样的服饰又最容易培养团体荣誉感,故此这些人走路都带着骄傲。

有读书人忍不住就腹诽,认为这郑国舅不过一都督佥事,有何资格竖起都督行辕的旗牌来?大明的读书人向来就有议政的习俗,绝无后世'莫谈国事'的胆小怕事,你郑国舅虽然对苏州做了点儿好事,可这并不代表你有错我就不能开口说话,故此,当真有士子读书人去苏州府衙门把郑国蕃给告了,苏州府不敢怠慢,赶紧派了佐贰官前来询问,结果还未走马上任的单赤霞淡淡就问了一句,“我家老爷是否五军都督府左都督?”

苏州府顿时便无话可说,这时候才想起来,郑国丈如今可是名义上整个江南的最高军事统领,人家的儿子郑国舅又是都督佥事,竖起都督行辕的旗牌,这个,似乎也说得过去,只好在府衙门口张贴的告示,特意说明了此事,说左都督郑连城有意来苏州,故此竖起都督行辕的旗牌。

这事儿传到乖官耳中,乖官就不屑,读书人啊!都是些严于待人宽于待己的货色,你们心里头不就是想着'吾必取而代之'么,却非要装着一副正人君子嘴脸,还要喊着我代表月亮惩罚你,你妹哦!你们代表月亮惩罚了九千岁魏忠贤,怎么没把朝政搞好?阉党整天想着银子,你们比阉党还糟糕,不但想银子,还想软妹子。

当然了,这些只是乖官的吐槽,事实上读书人能说话,敢于说话,怎么也比连话都不敢说要强,哪怕这个敢于说话只是基于自私的心理。

这时候,市面上粮价越来越贵,已经涨到了一石米一两六钱银子了,这个价钱极不正常,平时可以买到三石米还不止了,按惯例,苏州府的米价一旦超过一两二钱,民间就必然闹事,这已经是每一任苏州府的明帐了,可如今市价一两六钱,市井间虽然抱怨丛生,可愣是一桩带头闹事的都没有,简直跌破了一众苏州府官员的眼睛珠子。

这就不得不说是乖官的功劳了,黎易常绰号黎半城,他带头提倡,每个织工每日给米一小袋,一时间,织工感恩戴德,把个黎菩萨的名头喊得震天响。凡事有正反两面,这时候,垄断的好处就瞧出来了,作为最大的丝织大户,他这个领头羊做了表率,别的大户们若是不给米,那你一来就是不给黎半城的面子,二来,手下织工也要闹事,凭什么黎长者的织厂发米,你这儿不发米,你若不发米,对不起,咱们就要去跟黎长者干了。

事实上,黎半城虽然绰号半城,可他也绝对养不起十万织工,更何况,他手上的米也是有限的,只是,作为领头羊这么干了,别的丝织大户们不敢唱反调,那么,十万织工就不会闹事,十万织工背后还有家人,等于几十万百姓,相当于二三分之一的苏州百姓,这些人不闹,市面自然乱不起来。

同样的,由于织工们有米拿,苏州别的作坊譬如做纸张的,印书的,各色各样,别的工人们便也要说,织工们有米拿,为何我们没有?如今乖官那一份《苏州劳工总会成立条案》传的沸沸扬扬的,百姓们就明白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甭管什么善长仁翁,克扣工钱的,那肯定就是假善人假长者,就要联合起来跟他们斗,怎么斗?罢工。

这就像是成化年间商人们无意间发现大家联合起来力量甚至能撼动朝廷一般,从此商人的力量登堂入室,甚至能左右朝政,而如今,郑国蕃推开了一扇窗户,为工人们展开了另一面天地,原来,我们这些家无恒产的工人们联合起来,也能撼动自家的东翁。

自然了,为了赚银子不怕死的抠唆老财永远是杀不尽的,可是,在大势所趋之下,少数不肯对工人妥协的财主们并不能影响整个苏州府,而且如今工人们也明白,冲击官府要杀头,而且不一定管用,可罢工的话,不会杀头,而且,在拙政园竖起都督行辕旗牌的郑国舅不是说了么,他郑国蕃就是苏州所有无产者的后台,哪个贪鄙老财敢克扣工钱的,他这个苏州劳工总会的会长,刀也是磨得雪亮的。

在这种大趋势下,粮价明明涨到了一两六钱银子一石米,市面上却意外地平静,当然了,这平静下面酝酿着波涛。

董其昌业已早早往宁波去了,单赤霞在苏州等儿子单思南一到,也准备带着人先去宁波,然后走海路往北京去兵部备职,说不准还会被唤进宫中叩见万岁爷和德妃娘娘,乖官给单赤霞准备了二百五十万两银子,这其中有两百万是再一次给他姐夫万历的,不得不说,乖官有往散财童子的方向发展的趋势,还五十万便是给赤霞老爷,所谓手头有钱心不慌,到时候即便兵部掐住粮饷,赤霞老爷这个蓟镇参将也不怕了。

只是,单大头和小窦子从南京到了苏州后,大头一听要跟老爹去蓟镇,摇着头死活不肯,说自己要跟在少爷跟前服侍少爷,气得赤霞老爷一巴掌就扇了过去,明明是心玩野了,还敢拿乖官来做借口,这一巴掌下去,单思南这才明白,单赤霞是老子,他单思南是儿子,这个身份并不会因为他单思南溜达了一圈扶桑心气儿高了而改变的。

要说进门看脸色出门看天色的本事,大头跟小窦子差几条街,小窦子暗底下踢了大头一脚,大头垂头丧气,乖官一瞧,单叔有暴走的迹象,赶紧打岔,笑骂道:“单思南,你个臭小子,是不是在南京玩疯了,说。”

“俺哪儿有玩,不是帮着少爷训练那些从昆仑奴中选出来的精锐么!”单思南满脸的委屈,扁着嘴巴,似有要哭的迹象,别往了这家伙虽然手辣,可实际上今年不过十二岁。

乖官赶紧安慰他,“这两百昆仑奴训练出来,不是给少爷我的,是要带去北京给姐姐使唤的,你跟单叔去蓟镇,先老老实实待一阵子,我已经给姐姐写了信,让姐姐给你谋个京营神机游击将军的位置……”这话就正投大头的脾胃了,当下一改臭臭的脸,满脸的雀跃,“少爷,你说真的?俺可以直接当游击?就是当初钟家钟离哥哥那个位置?”

去年钟离带着宁波八卫,那时候也不过一个游击,虽然不是起居八座,可也威风八面,叫大头羡慕得紧,如今一听自己能做游击了,能不雀跃么!旁边单赤霞看了,暗中高兴,他外貌粗豪,可不代表是笨蛋,事实上,官场那些龌龊手段他清楚得很,只是不屑为之罢了,而如今乖官让大头去神机营,用意颇深,他自然觉得,哎!少爷终于长大了。

乖官母亲走的早,郑连城先是心伤妻子去世,后来又得了肺痨,基本等于不大问事,说个难听的,德妃和国舅都等于是单赤霞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所以赤霞老爷这时候就有为人母那般欣慰和自豪感。

听了大头的问,乖官故意板下脸来,“怎么?少爷我说话很不可信么?你真是讨打。”说着,上去就用胳膊肘圈住了大头的脖子,狠狠一勒,嘿嘿笑了两声,“瞧见没,少爷我如今个子比你高,本事比你大……”

大头忍不住就嘀咕,“少爷又来骗人,到现在都不长毛……”

“单思南……”乖官脸色一黑,顿时厉声叫了起来,“你想死是不是。”

“我错了,衾裤都错掉了。”大头觉得脖子上头一紧,赶紧大声求饶,“爹,救命啊!少爷要杀我灭口。”

不远处贝荷瑞包伊曼瞧见主子一脸恼羞成怒,忍不住掩嘴低笑起来。

第267章 妓者两千人

乖官正黑着脸儿揪着大头使劲儿一阵摇晃,这时候门外一阵笑声传来,随后,姨奶奶艾梅娘带着七仙女就进了门来,“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又打了起来。”单赤霞瞧她进来,赶紧深施一礼,可艾梅娘却侧过身子不肯受他的礼,她深知这位赤霞老爷为人,人家自守身份称呼你一声艾姨娘,可你若真把人家当下人管家看,那就是笑话了,这位一手把德妃和国舅拉扯大的,真论谁远,谁近,还真不好说。

乖官揪着大头的耳朵低声道:“再敢乱说话,瞧我不收拾你,我也不打你也不骂你,给你找个夫子让你读书去。”大头闻言顿时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连忙求饶,乖官这才满意撒手,先给姨母请了礼,又对几位表妹笑笑,几位表妹如今和乖官也有些亲近,倒不似刚开始那般羞涩了。而小窦子和包伊曼贝荷瑞也给姨奶奶和几位表小姐行了礼。

“乖官,我听说,这些日子市面上米价飞涨。”艾梅娘假作没听见,其实她在外头就听见了什么长毛不长毛的事儿,不过这话不合适她说,顺口提一嘴表示下自己刚到门口便可以了,至于乖官解释不解释,却非重要,何况她问乖官讨要了贝荷瑞包伊曼在身边伺候了一段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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