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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春-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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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暂时来说,那是不太可能的,他如今手上也就几十艘船,想和马三宝公公比肩,还有很大一段距离。
“此次长者和诸位大户们都是有功的。”乖官夸了夸黎半城,两人说了会话,乖官还有事情,就起身挽留黎易常吃饭,毕竟,人家闺女怎么说也算他的人了,黎易常假惺惺推辞了下,就满口答应。
吃了个不算简单的午餐,乖官也不可能一直陪着,便叫黎易常多留会儿和女儿说说话,他自己还有事,不便奉陪了。等乖官一走,黎易常一把就拉住了女儿,“乖囡啊!你怎么?”黎宝儿被老爹一问,先是一怔,可看着老爹询问的眼神,顿时就明白了,当下脸颊飞起红晕,眼瞧着就把耳朵都熏得红了,忍不住娇嗔跺脚,“爹,你说什么呢!哪儿有这么跟女儿说话的爹爹,再说……”她说着,忸怩了下,低声道:“他虽然不算讨厌,总不能让女儿主动去缠着他罢!”
“哎呦!我的傻囡。”黎易常跺脚,“你爹我如今可是身处悬崖边,稍一不慎就是粉身碎骨,你还在这儿纠结于这点儿小儿女的面子,你是要面子还是想让爹死啊!”
黎易常说话市井味道比较浓厚,换做颜大璋,却无论如何不可能跟他女儿颜清薇这么说话的,不过,若颜大璋真跟女儿把话说这般通透了,怕颜清薇也未必能做得好,无它,颜小姐痴呆文妇气实在太重了,整一个女版的徐文长,而黎宝儿却要跳脱许多,又跟南直隶双璧之一的程冲斗学过拳,身上却是没多少文妇气,要知道,文妇是一种病,而且是绝症,看不好的。
黎宝儿一跺脚,“天下哪儿有您这样的爹,把女儿往火坑里头推的。”不过,瞧她脸上神气,又哪儿有火坑的味道,说她喜欢上乖官这未免不现实,可说乖官这儿是火坑,那就更不现实了。
“傻女,你只要肚子争气,生下个儿子出来,未尝不能窥一窥国舅正室的位置。”黎易常压低了嗓门儿对女儿说道,他这一次去宁波,私下花了很多银子打探郑府的消息,越是打探得清楚,心头越是火热,越觉得自己这一笔买卖怕是有生以来最大的买卖,或许也是赌博性最高的买卖,“国舅身边女人虽多,听说却没甚宠幸过谁,连贴身丫鬟都还是处子,你要是争到他身边,再使些手段,自然就把他拿下了……”
他说着就给女儿打气,“乖囡,你是最聪明最漂亮的,只要肯放下身段来,勾勾手指,他国舅如今正是青春年少,哪里抗拒得住,只要生下一儿半女,日后咱们黎家五十年无忧。”
黎宝儿满脸的难为情,把身子扭得跟牛皮糖似的,“爹……”黎易常伸手握住她手,拍拍她手背,语重心长道:“乖囡,这儿说话也不方便,总之,以后爹就靠你啦!爹走了。”
乖官虽然留下他和女儿说话,可他是明白人,虽然是宝儿的爹,这毕竟算是国舅爷的后宅,哪儿有一直留着说话的道理,自然长话短说,黎宝儿瞧着自家爹爹的背影消失在园子门口,忍不住咬了咬唇。
第263章 打秋风的礼部
而乖官离开后,去和莉雅说了一会儿话,如今莉雅仗着身子骨年轻,恢复的不错,虽然没好,却已经能下地了,只是暂时只能走两步,若想恢复到以前那般活蹦乱跳拿雁翎刀砍人,怕还得几个月。
他坐了会子,单赤霞单老爷来寻他,在房外头没进来,高声说了,说是东厂掌刑千户张彪求见。
乖官听了一愣,心说这厮来做什么?难不成上次教训他还不够?想了想,就对莉雅笑笑,转身出了门,梨沙看躺在床上笑得幸福的莉雅,未免心中有些想法,也不知道殿下会不会把莉雅姐姐抬成侧室啊!她站在那儿胡思乱想,还是乖官在外头大声喊她,才把她惊醒过来,冲莉雅甜甜一笑,“莉雅姐姐,我先走了,你要快点儿好起来哦!”
见到张彪的时候,乖官心中委实是吃了一惊,这厮,满面春风,当真是那个被自己狠狠扇了耳光的张彪?
今儿张彪穿着一身鲜亮的飞鱼服,系着披风,腰间绣春刀,加上浓眉大眼的长相,当真有些威武,看见乖官以后,似乎完全不记得自己被国舅教训的事情了,微笑着单膝下跪,双手一抱拳,“下官见过大都督。”
瞧见他这个态度,乖官忍不住心里头跳了跳,要说这家伙忘记了自己曾经折辱他,谁信?乖官也不信,可看他的模样,似乎还真不把那天的事情放在心上了。
“张千户请起。”乖官脸上笑着,心里头也犯嘀咕,所谓只有千日做贼哪儿有千日防贼的,明刀明枪的不可怕,就怕嘴上叫哥哥,底下掏家伙,真被摆一道,上哪儿喊冤去,“不知道张千户前来,所为何事啊!”
“下官一来是请罪。”张彪一脸诚恳又单膝跪下,“以前太孟浪了,只觉得叔叔是东厂督公,自己便可以横行霸道,这次来苏州,却是被大都督打醒了……”
他跪在地上很是说了一些诚恳道歉的话,可乖官越听越不是滋味,真有把这厮干掉免得日后遭殃的心思,可是,伸手不打笑脸人,难不成就因为怀疑便得干掉对方,这种杀伐决断的事儿,那得一代雄主才干得出来啊!
当下他皮笑肉不笑道:“张千户有话好说,你还年轻嘛!犯点儿错,情有可原,正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他不过十四岁,却对别人一口一个你还年轻,那真是怎么听怎么违和,可张彪愣是满脸做聆听状,颇有恭听教诲的意思。
把张彪教训了一阵子,看张彪的表情脸色眼神,乖官心中冷笑,这厮越是恭敬,他就愈发不相信,这大明天下有这么好脾气的人么?绝对没有,这年月连读书人都讲究以直报怨有仇必报,一个东厂出来的家伙可能因为被自己一顿教训改邪归正?别逗了。
“来来,起来说话。”乖官亲自把这厮拽了起来,按他在旁边坐下,“张千户,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其实,你我并无仇怨,对不对,只不过对于朝政有各自不同的理解,你张千户拿了银子回去,那也是用在东厂,说白了还是为朝廷办事……”他说了一堆废话,突然话锋一转,“不如,你让张鲸张公公把婚推掉,再请御马监李进李公公亲自开口,把他女儿嫁给我,咱们不就是成了自己人了么!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哈哈!”
他这话极为无耻,绕着弯子张嘴要张彪的未婚妻,国人有一句俗话叫做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说出这番话,乖官心中冷笑,我看你再装,有本事你继续装下去,我就服气了。
张彪眼瞳一缩,几根血丝几乎肉眼可见便在眼白上扩散开来,可见他心中怒火憋到了何种程度,这也不怪他涵养不够,只要是个男人绝对没法接受乖官这番话的折辱的,除非真的混到刘邦那个地步,别人杀他老爹煮成肉羹,他还大喊要分一杯肉羹尝尝。
赤霞老爷就在旁边坐着,不紧不慢地喝着茶,其实心中也对自家少爷这句话感到啼笑皆非,不过,这时候张彪若是一怒动手,赤霞老爷只需一跃便能到张彪身边,若有那南直隶双璧程冲斗石敬岩在场,瞧见赤霞老爷一腿微直一腿微曲的坐姿便会心中有数,在他周遭两丈绝难逃得出,只看这坐姿,便是大高手。
紧紧捏了捏拳头,张彪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又松开了手,脸上笑了起来,“大都督可真会开玩笑。”
乖官这时候很想说,你妹,谁跟你开玩笑。若能逼得他克制不住而拔刀动手,那自己杀了他也就没心理负担了,朝廷那边也好说话,像是路娄维那般的事情,乖官可不想再有了,斩草要除根,既然这厮打坏主意,最好的法子就是让他没机会去打坏主意。
可惜,一来张彪克制住了情绪,二来,外头又有人通报,说有几位南京礼部的大人求见大都督。
“大都督贵人事忙,下官就先告辞了。”张彪随即带着十数个番子离开,走到院子门口,瞧见几个穿深靛蓝官袍的文官在一位穿着绯色官袍的男子带领下从外头进来,正好和他们面对面相撞,那几个文官诧异了下,不过,文官从来都和东厂是对立且不对盘的,当下几人扭头装没瞧见张彪等人。
离开了苏松巡抚官署,走了两条街,张彪这才怒气突然爆发,“郑国蕃,我迟早要你好看。”
“千户大人,如今这郑国舅装傻,咱们又拿不到他的银子,接下来怎么办啊?”有下面的番子就请示,张彪恶狠狠瞪了那番子一眼,把那番子吓得顿时不敢说话,这才大踏步往前走去,回到东厂在苏州的办事衙门,他刚进门坐下,就把旁边桌子上头的茶盏连同灯台一起扫到了地上,顿时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
“千户大人何必生气呢!”从偏厢走出来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身上穿着东厂的服侍,腰间系着绣春刀,赫然正是刺杀了国舅的路娄维,外头人想必万万没料到,这个冒充东厂的刺客在行刺以后,居然又跑回了东厂。
“混账,若不是你出主意说要试探那郑国蕃,本千户何至于受他的折辱。”张彪满脸的戾色,他对自己被郑国舅扇了脸面的事情恨之入骨,而路娄维像是拿定了他的心思一般出现在他面前,两人可谓一拍即合。
“千户大人,您这一次去,不是已经试探出了那郑国蕃要对您赶尽杀绝了么!这不就已经达到了试探的目的。”路娄维粗豪的脸上满是精明,他本是粗鲁汉子,可他所深爱的芳公主死后,硬生生把这粗鲁的汉子逼成了精明歹毒的阴人。
听路娄维这一说,张彪顿时一愣,随即就恶狠狠道:“那又如何,他……德妃娘娘如今正得万岁爷眷爱……”语气分明就有些【wWw。WRsHu。cOm】后悔,当初自家似乎的确太张狂了些。
“德妃娘娘得万岁眷爱,可不代表国舅就得眷爱。”路娄维缓缓道:“若说情份,自然还是千户大人您的叔父张鲸张督公在万岁爷跟前的情份更重些,只要张督公一天还在位,德妃娘娘也拿您没主意,再说了,当初慈圣皇太后的亲父倒卖军服以次充好,最后不也被剥夺了全部的实权么!这事儿,最终还是看千户大人有没有决心和那郑国蕃斗下去。”
张彪咬牙切齿,“此仇不共戴天。”
路娄维顿时就单膝跪倒在张彪跟前,“愿为千户大人效犬马之劳。”张彪低头看他,缓缓点了点头,对这个人,他还是放心的,不说别的,只说他敢于刺杀那郑国蕃,若不是不共戴天之仇,绝不会如此,叔父张鲸说过,想拉拢一个人,要么,共富贵,要么,共患难,如今自己和他一般,对郑国蕃恨之入骨,这岂不就是共患难么,这等人,在那郑国蕃没倒台之前,怎么用怎么放心。
“起来罢!”张彪弯腰去扶起路三当家,“你来说说,如今,又该如何应对啊!”
“端看千户大人想急还是想缓了!”路娄维眼神中似有精芒一闪。
张彪皱眉,“急如何?缓又如何?”
“若要急,千户大人可勾连宁远伯爷李成梁,宁远伯爷多年坐镇辽东,如今新上任的蓟辽参将单赤霞是郑家管家出身,以前又是戚继光帐下,想必宁远伯爷也很担忧自己的位置罢!到时候,只需放开边关,引女直和鞑子一路精兵围困蓟辽,以卑职对那郑国蕃的了解,他定然会不顾一切前去救援的,战场之上箭矢无眼,死个把国舅,想必朝廷也无话可说。若要缓,千户大人就立即回京,先去给武清侯爷请罪,再设谋和武清侯家的小姐把亲事结了,倒时候千户对夫人百依百顺,让夫人时常进宫在皇太后跟前说些郑家的小话儿,所谓铁杵磨成针,再大的情份,也架不住来自皇太后天长日久的厌恶和念叨,到时候万岁爷也难做,再寻机会缓缓图之……”
张彪听了,忍不住就道:“这缓,未免也太缓了,十年?还是二十年?”路娄维低首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再过二十年,那郑国舅也不过三十来岁正当壮年,这二十年,卑职等得起。”
“你等得起,本千户可等不起。”张彪哪儿肯二十年缓缓图之,“而且你说的急,怕也不是一年半载可行的,难道就没有更快速的法子了?”
路娄维听了这话,忍不住低头撇了撇嘴角,这位千户大人,还真是扶不起的阿斗,若不是你叔父是东厂督公,就凭你,三十年也未必能动人家一根毫毛。
不过,这话他可不能说,当下沉吟了片刻,就道:“他郑国舅不是都督佥事么,朝廷委任这职务,本就是让他监督南边诸路土司的,只是,惯例都是坐镇南京,这倒不太好办,莫不如,千户大人给几位阁老使点银子,让内阁再使把劲儿,把他赶到南边去,到时候天高皇帝远,咱们再……”说着,就比了一个割喉的姿势,这是要旧调重弹,继续刺杀对方了。
张彪显然对这个更感兴趣,当下点头,“这还差不多,嗯!南边诸路土司对我们东厂还是很敬畏的,就让这些土司们出手,即便事露了,咱们也可以甩个干净首尾。”
“千户大人明见。”路娄维拱手道。
张彪顿时嘿嘿笑了两声,随即又想到方才郑国蕃张嘴要他的未婚妻,脸上肌肉顿时抽搐了几下,咬牙切齿道:“郑国蕃,这世上,有我没你,有你没我……”
而这时候,乖官正在接见南京礼部官员,这些礼部官儿前来,只为一件事情,讨人。
南京礼部右侍郎薄珈薄思开义正词严对郑国舅道:“郑都督,这诸位行首们,都是我礼部教坊司名下,如今你把诸位行首们勾在身边,却是置朝廷律法于何处啊?还望郑都督明鉴,把诸位行首们放回,下官这差事也就算是办成了。”其余几位礼部官儿纷纷附和,那意思就是,郑国舅,你如今银子也捞够了,名妓们该还给我们了罢!
乖官端起茶盏了轻啜了一口,慢条斯理道:“若我不放呢?”
“郑国舅。”薄珈勃然大怒,“朝廷是有律法的,莫要以为你是国舅便可以视朝廷律法为无物,本官奉劝你一句,休要自误。”
听了他这句话,乖官觉得有些耳熟,想了会子,才想起来,这话似乎自己也说过,当下嘿嘿笑了两声,也不理睬他,转首对单赤霞道:“单叔,赏他们每人二百两银子,让他们走人罢!”
这话一说,把礼部右侍郎薄珈和几个礼部官儿羞得脸色涨紫。
大明官场有打秋风的习俗,乖官这个态度,分明就是把他们当成上门打秋风的,每人赏个二百两银子,你们赶紧滚蛋。
这比指着他们鼻子痛骂还要折辱人,那薄珈浑身发颤,端起官指儿指着乖官,手指却是抖抖索索颤个不停,嘴皮子也抖得话都说不利索,“你……你你……有辱……斯文……有辱……”
“嫌少啊!”乖官一笑,“每人五百两好了。”
薄珈顿时觉得一口气在胸口一滞,眼前当即一黑,差一点一头栽倒在地。
但凡在礼部为官的,大多是些有清名的,这些人好的就是一个面子,要的就是一张脸面,如今乖官送银子,那真是比扇他们耳光还厉害,如何不气得慌。
“这位薄大人。”乖官看着他,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你知道什么叫占着茅坑不拉屎么?你们礼部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每年花朝廷大笔的银子,却不能为朝廷带来一分一厘的收入,本都督带着诸位行首们,两次演出就是几百万两银子的进账,这银子很快就要解送入京,你若觉得我污了你的脸面,欢迎你弹劾我,你也可以让你的同僚们一起联本弹劾我,不过,诸位行首,本都督是绝对不会还给你们礼部的,若你们礼部识趣儿,乖乖送上诸位行首的文契,我给你们脸面,说不准还送你们礼部几十万两银子,若你们不识趣,我这几百万银子进了京,想必内阁会派出更懂得配合本都督赚银子的礼部官儿来的……”
天大地大,银子最大,乖官这话并不狂妄,只要有点理智的阁老,肯定会在这上头对乖官妥协的,是南京礼部的面子重要,还是整个朝廷的财政重要,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儿么!
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乖官就不客气道:“送客。”
第264章 六宝儿的逆袭
乖官这番话可谓打脸打得噼里啪啦,把礼部官员两颊都抽肿了,右侍郎薄珈颤着嘴皮子道:“无耻之尤……无耻之尤……”乖官听了这话,脸色一沉翻脸道:“本都督无耻?战你娘亲,你们不就是想嫖妓不给银子么?嫖妓不给银子还有理了?给本督滚,若不然打断你们的狗腿。”旁边菅谷梨沙顺势就抽出了雁翎刀,这是问莉雅借来使的,她俏声就大喊:“世宗皇帝陛下御赐宝刀在此……”
几个礼部官员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有一个脑子活络的,一把抱住薄珈薄大人,拖住就跑,几个人把袖子一裹脑袋,当真是抱头鼠窜而去,乖官在后头还大喊,“识相的就把文契送来,若不然本都督迟早砸了你们礼部衙门……”
作为教坊司官记,礼部诸位大人是名妓们的顶头上司,本就是嫖妓不给钱的,眼瞧着国舅爷拿诸位行首大赚特赚,银子如流水一般,礼部衙门眼红加垂涎,不过终究顾忌面子,后来有人私下挑唆,这才有了今儿这一出戏,可乖官又怎么会吃他们那一套。
瞧见那些礼部官员跑光了,单赤霞起身就有些担忧道:“乖官,我知道你做事不管不顾,是要给当今一副孤臣直臣的印象,可得罪人太多,终究不好。”
“单叔,放心好了。”乖官笑了起来,“这些礼部官员,你让他们吟风弄月倒是一把好手,让他们忧国忧民,他们没那个心情也没那个本事,这等人,怕是整天都想着叫上几个花魁行首,又不需给银子,连最起码的账目上头的GDP都拉动不了,说尸位素餐都是客气的……”
赤霞老爷满头雾水,“什么鸡低屁?”乖官当即笑了,挠了挠头,略一犹豫,就说:“单叔,这个是番文国民生产总值的意思,由消费、私人投资买卖、朝廷支出和海外贸易组成,譬如说,一个名妓打茶围是二十两银子,有一个士子来寻访名妓,打了个茶围,这二十两银子,大多数变成了朝廷的脂粉赋税,还有大茶壶的工钱,名妓又用这个钱出去购买衣衫布匹,又带动了丝织行业……总之,这就像是老虎吃鸡,鸡吃虫子,虫子啃木棒,木棒又可以打老虎,成了一个循环,《吕氏春秋》说'流水不腐,户枢不蠹',所以说,嫖妓对大明国强盛也是有贡献的,可这些礼部官员就可恶了,嫖妓不给钱,甚至连账目都不走,你要走一次账目,虽然不给钱,好歹在纸面上也算是给朝廷做贡献了,凭空给朝廷添了二十两银子的GDP,可这些人连账目都不做,那真是,趴在朝廷身上吸血的大蛀虫,对国家一丝益处都没有的,还不抵妓院的大茶壶……”
赤霞老爷听得是目瞪口呆,末了就叹口气,“这些话,我是不懂的,若是在宁波的陈少爷或者在南京的董少爷,他们肯定能明白。”
“单叔,我办事你放心就好了。”乖官笑着说道:“倒是单叔你马上要去蓟镇当参将,乖官怕是很长时间便瞧不着单叔了,对了,单叔去蓟镇上任,带大头么去?”
一说到单思南,赤霞老爷有些咬牙切齿,“这臭小子,整天没个人影子,唉!都是老爷把他宠坏了,这次我要带他在身边,好好管教管教……”
乖官略一沉吟,“单叔,你去蓟镇我是有心理准备的,你看,是不是调拨一批九州岛的兵在您身边?一则,到了蓟镇势单力薄,二来,这些九州岛的人如今虽说也算是咱大明的人了,可以前毕竟是倭人,还要单叔施展手段来打磨……”
单赤霞摸着下巴上那根根入肉的虬髯,沉吟道:“要想如臂使指,一年足矣,当初我在戚少保帐下也不是白待的,这么着,我先带两万人过去,等一年后,再转拨回九州换一拨人,三五年下来,九州当无大碍,只是,这个你要跟那位九州都统使事先说好,不然未免伤了情份。”
“单叔有把握就好,至于这个情份……”他说到这儿,脸上有些尴尬,挠了挠头看看身边的菅谷梨沙,就快走了几步,把单赤霞拉到一边,低声道:“单叔,我如今才十四岁,即便我想赶紧跟誾千代生个继承人放到九州岛去安那些人的心,一时半会儿也没辙啊!”
单赤霞听了这话,脸上未免也有些尴尬,不过,少爷肯把这话对他说,他自然要为少爷分忧,“少爷,按说,你今年十四岁,也够格成婚了,虽然小姐在宫里头一直没消息,也不知道小姐到底如何想,但跟那位誾千代公主赶紧生下继承人,这倒是重中之重,不管怎么说,如今九州都统司也建起来了,不出意外的话,这就是与国同体的,能世世代代绵延下去,实在是要抓紧的。至于小姐的心思,我仔细揣摩了下,似乎小姐的意思是拿少爷你的亲事吊着那些朝廷大佬的胃口……”
乖官闻言张大了嘴巴,有些不可置信,可他仔细一想,自家那位德妃娘娘姐姐,历史上那么能折腾,最后还能得善终,这手段肯定是有的,拿自己的亲事来钓鱼,怕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自己怎么也算金龟婿罢!不管是谁想得到德妃姐姐的支持,最好的法子怕就是嫁闺女给自己的,这联姻的手段么,老祖宗用,后世也一直在用。
看他有些想明白的表情,单赤霞就道:“唉!乖官啊!你如今也算到了能绵延子息的年龄了,这一时半会儿结婚不结婚倒不关键,关键你得赶紧多生几个儿子出来……”
乖官一张脸纠结啊!可身居高位,这觉悟他必须有,别的不讲,若他跟誾千代姐姐没子息诞生,那日后这九州都统司的基业给谁呢?要知道大明的土司都是世袭的,而如今九州更是他郑家基业的重中之重,别的不说,没海外势力,他凭什么赚银子,难道就指着写话本给名妓们专门搞巡回演出么!这个大航海的时代,终究还是要靠海外贸易。
“好罢好罢!”乖官大声嚷嚷,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干什么呢!单赤霞瞧他那表情,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叹了口气。
到了晚间,乖官练了会子剑,把碧海潮生剑法使得是花团锦簇,六宝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等他使完,便把小手拍得噼里啪啦响,掌心都拍红了,“喂!没想到你剑法这么好,似乎比我那便宜老师程冲斗还厉害几分。”
“你跟程冲斗学过?”乖官听了有些兴趣,接过菅谷梨沙递过来的汗巾一边擦汗一边走到六宝儿跟前,“南直隶双璧的程冲斗?”
六宝儿撅起嘴巴,“我很像是说谎的样子么?”说着,抬起手臂对着旁边一棵树,手掌往上翘起,摆出一个很奇怪的手势,在乖官看来,这未免有些像是蜘蛛侠要弹射蛛丝时候的样子。
'哧'一声机刮低响,一道肉眼可见的细线便突然从六宝儿掌下射出,夺一声钉在了旁边树干上头,六宝儿这才转过头来,俏脸上有些得意,“怎么样?”
卧槽,这不是俏药叉木婉清的毒袖箭么!乖官张口结舌。
宝儿的老师程冲斗出自徽商家庭,自幼癖武,不经父母同意就跑去少林寺学武,当时少林寺僧跟俞大猷参加剿倭,在实战中磨练了棍法,可说又恢复了少林寺往日荣光,程冲斗就做了少林俗家弟子,在寺中学艺十数年,史载他擅长棍法,枪法,刀法和暗器,尤善三尺八寸单刀,这个所谓单刀,其实就是隋唐时候的双手执刀的刀法,可称之为斩马刀,扶桑叫野太刀,立花家的剑法其实就是野太刀一路的。
这位程冲斗还改造弩箭,使之可以从肩背和手臂处发射,后世武侠小说所谓'紧背花装弩''袖箭''梅花袖箭'几乎全是从他这一脉流传下去的,在这之前,历史上并无系统的弩袖箭功夫,所以说此人是当之无愧的一代宗师,的确不为过。
不过历史上他的名气比石敬岩可差远了,从他的族谱中有族人留下只言片语说他的刀法'其技若烈风迅雷',考虑到他的刀法是双手斩马刀,那简直可想而知了,肯定就是大喝一声兜头一刀劈下去,这,未免不符合当时文人的审美,后来石敬岩的一帮文官弟子们在笔记中也说,程宗猷刀技威则威矣,却不免失之粗糙。而石敬岩,连钱谦益可都是为他做过传的。
可想而知,这两人就好像是戚继光和俞大猷,戚继光不单会打仗,还会做人,一生功成名就,而俞大猷只会打仗,却不会做人,一生起起伏伏,这俞龙戚虎一时名将,俨然就是两个待遇。
天朝武术逐渐失传,文人其实要负很大的责任,文人越是把武术吹嘘得天上有地下无,真正的古传杀人技越是没活路,就像是乖官使一路碧海潮生剑法,还不是图她好看,若真说效果,哪儿有程冲斗那双手斩马刀更实用更实战更易流传,可人性偏生如此,把宝贝当石头一般丢掉,却把不值钱的玻璃珠子当价值连城的宝贝。
把那箭矢从树上使劲儿拔了下来,乖官走到宝儿跟前问她伸手,“拿出来我瞧瞧。”
宝儿撇嘴,有些不乐意,磨磨蹭蹭从小臂手肘下解下一截约莫婴儿臂粗细的管子,乖官劈手抢过,低头仔细看去,上头有蝴蝶翅的拨齿,竖起来往里头凑眼瞧去,却被宝儿一把抢过,“你疯啦!若把眼睛射瞎了,你那些女人还不得用火铳把我射成筛子。”说着,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从他手上拿过箭矢,扣下蝴蝶翅的拨齿,就把箭矢往里头压去。
乖官一瞧之下,明白了,这玩意儿不靠弹簧,如今的炼铁技术也还炼不出弹簧来,这东西靠的是那蝴蝶翅的拨齿,似乎是两根铁片千锤百炼出来,弹性极佳,一压便弯曲在管内,使劲儿一拨后,顿时伸直,就把箭矢给弹射出去了,这就有点像是后世农村孩子用芦苇管做的玩具袖箭差不多,甚至原理也是差不多。
他再一次劈手抢过来,拿在手上,简直爱不释手,这玩意儿真好,巴掌长短,明人衣饰宽大,往肘下一绑,的确是利器,突然射出一箭,那真是要人命的。
“好东西啊!真是好东西。”乖官忍不住赞。
说它简单罢!可这是五百年前啊!大明朝啊!有这东西,当真是极其逆天,他忍不住就瞪着黎宝儿,这东西是射不死人,力道差了些,可若射在要害,那肯定也要死人的,若上头涂点毒药什么的,譬如乌头,那随便射到什么地方,虽不立刻致命,凶险度却丝毫不减,这个黎宝儿,分明就是木婉清第二啊!
六宝儿被他上下一阵儿瞧,瞧得浑身毛毛的,忍不住娇嗔,“喂!你干嘛这样看我,快还我,这可是我老师送给我的,普天下也没几个。”
乖官顺手就把这袖箭往自己袖中一揣,“这东西太危险,你小女孩子家家的,玩这个作甚,我没收了,还有……”他转首瞪着宝儿,拿出转移视线大法,大声道:“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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