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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要休妃311-424-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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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苓心头一震,低声道:“原来如此。”
她说着猛地抬头,“告诉我,你还是爱我的,你爱翘楚也爱我,爱我更多一些,你对翘楚只是……负疚。”
天色在一刹暗下来,入夜了。上官惊鸿眸光仿佛也在这夜色里变暗,平缓却深沉的像个洞。看不出,猜不透沈清苓突然间竟打了个冷战,果然,他的声音像刀子一样而来。
“我爱她敬你。苓,从今而后,我不会再像以前那般逼你爱我。”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沈清苓只觉耳边“嗡”的一声响,脑里一瞬空白,低喃道:“你仍为今天的事情怪我。”
“我没有。今天的事,我虽没有预料到,但你那样是人之常情。若我能过这一关,我会给你最好的生活;若不能,我会设法送你离开。”
上官惊鸿的话却继续残酷的缓缓道来,沈清苓又疼又怒,死死抑住心思,听到他说最好的生活,却蓦然一怔,颤声反问道:“什么叫最好的生活?”
他还是要娶她为妃是吗?
“荣华富贵。”
“你会娶我对不对?”
“不。”
一阵晕眩袭来,沈清苓几乎跌摔到地上,手肘却教一支有力的手臂紧紧抓住。
不,这个时候她反更不能乱,他对她还是有感情的。她知道。
她深深吸了口气,靠到他怀中,“惊鸿,你已经变了心。但不管你怎么样,我都不会变。你知道的,我和你一起,要的不是荣华富贵。我要嫁你为妻,若你不允,我活着也没有意思。”
……
*****
上官惊鸿果然吩咐厨房做了葫芦。翘楚看着桌上几道葫芦菜,哭笑不得。
她瞥了眼窗外,天早已黑了。
等了他半个时辰去了,也不见回来吃饭,她将他腹诽了几把,自己吃了起来。
看去很美味的东西,嚼起来竟如同嚼蜡。
也许是早膳的味道太热闹太好。
她扒了几口,便没了胃口。开门出了去。
却见景清不知什么时候过了来,在门口与众婢愣愣站着。看她出来,又惊又喜,招呼道:“翘主子。”
翘楚看他这样,有丝失笑,道:“你怎么过来了。”
“我过来传话的。”
“过来传话你不敲门不进来?”翘楚也愣了。
景清立刻委屈起来,“爷嘱咐下来,说看到你出来才让说的。”
翘楚越发奇怪,“不出来不说?他先告诉我他让你传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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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3
走在书房的路上,翘楚本已为景平的话忧心,上官惊骢也真正卷入了这场夺嫡之争……上官惊鸿又不知什么葫芦卖什么药,和沈清苓之间又怎么了。
他让景清传的话居然是:若她要找他,到地牢去。
……
啷当一声,铁门推开,一片氤氲水汽扑面而来。
踞翘楚一怔,只见竹屋前,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桌两椅。桌上竟是一桌的菜,炉子上还烫了壶酒。
上官惊鸿铁面摘了搁在桌上,本支着肘子神色慵懒却又眉头紧凝不知在想着什么——这是种有趣的表情,他似乎很悠闲,又似乎在沉竭,她不由自主担忧,他这样,只能说明情况确实不好。
听到声响,他嘴角顿时弥出丝笑意,大步走过来,一把将她拦腰抱起,踱回桌边。
黔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这个样子她本来一肚气恼不安都不好发作了。但想想他着实好气,说好晚膳不回,让她自己一个在房里对他和清苓的事胡思乱想,他却在这里好菜好饭。
上官惊鸿看她不出声,抿了口酒便去哺她,她推打着他连连闪避,却无果,被他灌酒不说,还又啃又咬的在唇舌上捣弄许久。
她嗔然,“你从前不是最讨厌做这些事,如今……”
她到底不如他厚颜,说了半句便说不下去。上官惊鸿却不然,笑吟吟道:“如今如何?你说说看。”
她别过头去。
上官惊鸿往碗里夹了些东西,递到她嘴边,低声道:“我在这里等,等着看你什么时候过来。”
翘楚闻言一愣,他忽而又笑的得意,“你等不到我,果然巴巴出去,知道我在这里,巴巴过来了。”
“翘楚,翘楚,你在吃醋。”
翘楚没料到他竟然来这么一出,又好气又好笑,板起脸不去理他。
上官惊鸿也有丝慌了,他看人犀利,惟独对她却不好琢磨,遂赶忙去哄她。
翘楚看他皱着眉头,一脸严肃的说些古怪的软话,归结起来就是什么提高四大美人的福利待遇,什么买个牧场送给她,气也没办法再生下去了,笑骂道:“八爷,你这人虽然恶劣,但总算没有虐待我的丫头,还有,你虽然钱多,但我不思乡。”
上官惊鸿也囧了,但随之明白她总归是没有生气了,又颇为自得起来,替她布菜。
翘楚也一边吃,一边往他碗里夹些青菜瓜脯。
两人没再说什么,安静吃饭。上官惊鸿高高兴兴的很快就吃了几碗饭。
饭后,翘楚迟疑着想问沈清苓的事,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至于上官惊骢的事,她明白不宜多问,
她心里煞是为难,他们两个,无论是谁,她都不希望有损伤。
他将她搀起,拥着她往花林走去,两人沉默着走了片刻,他突然扣住她的腰,让她倚到他身上,轻声道:“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翘楚心头一震,他话里的意思,她是明白的,点了点头。
“我必须要安置好她,但只此而已。”
他薄眯的眼眸透出一股坚毅,翘楚微微笑着应了他一声。
他伸手将她紧紧抱住,略有些埋怨的低喃道:“你怎么都不吵不闹,你这女人到底有没有心。”
翘楚有些失笑,随之更多的却是惶然。
她虽不喜沈清苓,或许该说是思微,但对她却有种负疚的心理。
若论先来后到,毕竟是清苓先到;若说婚姻嫁娶,是他亲选的她。
谁对谁错,她真的无法判断。但如今,她虽得到了,却会不安。
可爱情,却不能是三个人的事。
突然又想,她得到了又怎么样,时下局势坏,她的身体也一样。
她明白自己的情况,看似无异,但一旦发作起来——
到那一天,他以后岂不寂寞。
想起这顿饭他的小可恶其实半带傻气,她脸上笑着,惶惶的去紧紧回抱他。
……
一来二去的,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他抱回竹屋,不知道怎么的就拱到了床。上,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他粗粗喘息着半褪了衣衫,不知道怎么的她也扒下了他的外袍……直到他身下的火热硕大的坚硬惊醒了两人。
他眸里嵌着暗哑的情。欲,却从她身上弹起,替她拢好衣衫,盖上薄被,咬牙道:“再等上个把月就可以……”
她羞红着脸点头,无论如何绝说不出让他去找其他女人的话,再说,郎霖苓此时也不在府里,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回来,果是在郎相的相劝下,回了郎府小住。
他将自己的衣袍也理好,抚着她的发,低声道:“今晚在这里陪我。”
她一怔,却听得他道:“我约了五哥和宗璞他们过来。”
她心中欣喜,他已振作起来开始重新谋划,她问他有什么想法,他却让她别操心。
她心里一咯噔,想到些什么,却只笑着承了。
两人说着话,翘楚身子不好,而今带着孩子,较之常人更容易倦乏,意识很快模糊了去。
上官惊鸿眼里深深划过一丝恸然,拿起她的手,悄然注了些内息进去。
她离开的这些天,他翻览了大量的大内医书,其中有本民间古籍提到以温绵的内息刺。激心脉、让心脉变得更强壮的方法,则更能与病发时的剧烈痛苦抗衡而延缓死亡。
这和他设想的方案大致相同,哪怕要消耗他大量内力。只是,这终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可现下时势困涩,他没有办法走开,否则上官惊灏一掌大权——他死了,她和小怪物又该怎么办。
他眸光倏变,抿过一抹暴戾。
“惊鸿哥哥。”
一声清脆忽而传来。
他扭头看去,门外众人都到了。宁王、宗璞、佩兰和冬凝,老铁等人也下了来。出声是冬凝。
上官惊鸿眉头一皱,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冬凝开心的看了翘楚一眼,吐吐舌,上官惊鸿伸手替翘楚又掖了掖被子,方走过去,又压低声音道:“小幺,你和五嫂在这里陪她。”
冬凝和佩兰立即爽快应了。
和翘楚一段时间没见,都很是挂念。
“五嫂儿,翘姐姐好瘦,看着让人怪难受的。”冬凝的低低叹了口气,伸手想去碰碰翘楚,佩兰立刻急道:“你莫把你翘姐姐吵醒了,回来看你惊鸿哥哥骂你不骂你。”
“佩姐,没关系的。”
突然的一声,将两人都吓了跳,翘楚却已经坐了起来。
原来,她虽疲困,但心里有事,到底没有睡熟,方才众人过来的时候,她便已经清醒过来。
佩兰和冬凝又惊又喜,三人亲热的说了会儿话,翘楚问起冬凝的情况,冬凝摊摊手,笑道,幸好有三年守孝之期挡着。
却是冬凝母。亲过后年余,她便拿这个回了皇帝,无论宗璞和樊如素,两相没有答应。
但不可避免的是终是因上官惊鸿而要和宗璞见面,宗璞每次看她,她都有想逃的冲动。
翘楚摸了摸她的发,安慰了几句,冬凝只说没事,翘楚想了想,终是问了出来,“他和五爷他们在商量清苓的事,对吧。”
冬凝和佩兰闻言,都微微一惊,翘楚苦笑,这天下来,怎么两件事都给她猜中了。
*****
都说活着就有希望,不管现在怎么样,只要还在他身边,她就有希望。
翘楚,你只管等着,谁笑到最后才笑的最好。
沈清苓一擦眼角,眸光一利,便从这件事做起,上官惊鸿会明白谁才是他该爱的。
将信笺叠好封印,递给旁边的阿绣,“去,将这送到太子府去。”
阿绣一震,“太子府?”
*****
林深处。
“谁,出来。”
随着老铁的低喝的声音,众人警戒的向侧方阴暗的花树看去。
景平却分明看到上官惊鸿微微拧了眉。
“说,怎么不继续说下去?”
淡淡的女音响起,翘楚领着冬凝和佩兰缓缓从林木里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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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4
翌日午间,太子府迎来了两件事。
一是皇九子夏王的婚事,婚日早已定下,今日按例圣旨逐府相告。就在五天以后。
二是睿王和睿王妃的神秘来访。
这是翘眉没有想到的。
是以在大厅与上官惊鸿和翘楚会晤的时候,上官惊灏眸含浅笑打量着两人的时候,她却有些茫然。
上官惊鸿很宠爱翘楚,翘楚过的很好。这从二人之间的动作神色可以看出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她自小便是骄傲的,配她的人当是最好才对。可回想起到朝歌以来的点点滴滴,一次次短暂的见面交汇,她对他的异样感觉,特别是在围场悬崖回来之后,那种不知为何却偏偏极为强。烈的感觉——
无论他在崛起还是如今的最终落魄。
来原来,早已经注定。
当年的质子原来是他。
她总希望,自己的良人是天底下站得最高的人。
而今,她虽对他有意,但他的处境堪虑。
尤其是在上官惊灏掌掴她之后,她明白权力有多重要,上官惊灏天之骄子,嬉笑怒骂,因为他有权力在手。
但她却仍禁不住对他心动,亦更厌恨翘楚。
茛而听上官惊灏的语气,上官惊鸿并不知道当年蟁楼的人是谁。
在上官惊鸿心中,她是特别的。
几次交集,他都温柔以待。
何况,在北地和他相伴数月的人是她,不是翘楚。
但这时,她又该怎么做才好。
她已婚嫁,他政途黯淡。
她正凌乱无比的想着,此时,招呼打过,只听得上官惊灏在旁抿茶笑问,“八弟是个不知八弟和……翘妃大驾降临,有何指教?”
上官惊鸿亦是淡淡一笑,仿佛上次的深仇已无大恨,道:“翘楚挂念太子妃,臣弟便带她过来探看一番。她姊妹虽同嫁到一处,但平日见面总归不多。”
“嗯,应该的。”上官惊灏嘴角一挑,眸光缓缓落到翘楚身上。
翘楚到底不如上官惊鸿多年以来的隐忍功夫,尤其上官惊灏和这太子府给过她最恐惧的回忆,若非有非来不可的理由,她绝对不会过来。她当下立即便避开了上官惊灏的目光,对翘眉道:“姐姐,爷和太子爷说的事儿也不是我们女人家懂的,你我出去走走说几句体。己话如何?”
翘眉看上官惊灏半带邪佞的目光始终降放在翘楚脸上,心中冷笑,又想无事不登三宝殿,就不知道这事儿是落在上官惊灏还是她头上,遂道:“如此甚好。”
翘楚一笑,随之看了上官惊鸿一眼,上官惊鸿颔首轻笑,“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二哥这太子府守卫森严,你倒害怕什么,你绝不能在这里出什么事。”
他说着淡淡看向上官惊灏,“臣弟说的对吧,二哥?”
王莽下朝随上官惊灏过来,在旁陪坐着,这时听上官惊鸿言语暗藏讽锐,心里一怒,便要反驳他,这个男人现在已是落水之狗,便是他也不必畏之。
哪知,曹昭南立刻横来一瞥,他一凛,看上官惊灏始终嘴角含笑,遂没有吱声。
是,且看谁笑到最后。
*****
当翘楚说出来意的时候,翘眉还是吃了一惊。
睿王睿王妃一行,原来意在她!
她冷冷一笑,凤汁染得红艳的指盖儿直指翘楚脸门,“小贱。人,凭你就想和我讨价还价?我不管你有什么拿来作什么用,我绝不会问母亲拿绝颜丹交予你,莫忘了你身子里还淌着我种的毒。”
翘楚也不恼怒,浅浅笑道:“姐姐,莫忘了翘楚夫君是什么人,你的毒,他早替我解了,倒是你,你身。体里被方镜暗算的毒是个大麻烦。”
翘眉猝然一颤,随即失声道:“方镜是睿王的人?”
翘楚自是不会答这个问题,只续笑道:“我家爷算着姐姐的毒也是时候该发作了,才携翘楚上门拜会,目的是想替姐姐解毒。但这世上凡事总讲个等价交换,睿王他想要的是绝颜丹,你需要的是解毒。这里有封信,是睿王托我交予姐姐的。生命诚可贵,翘楚也不扰了,你好生考虑清楚。”
……
再回到大厅,各人都说了什么,翘眉心神恍惚,都听不清记不住,勉强堆叠着精神送了客,随即匆匆回到自己房间。上官惊灏待她冷淡,也没有管她唤她用膳什么的。
她只觉得浑身冰冷,仿佛那毒已经涌上心腑,扣扼着她的咽喉,让她透不过气来。
她随之又伤心起来,她这般对上官惊鸿,他却如此相待?
末了,她一咬牙,抽出信来,这信里的内容却更是让她大吃一惊。
当然,此时她并不知道,她接着所做的种种,为夏王大婚那天满堂宾客前突发的大事埋下了所有意想不到的伏笔。
*****
是夜,三更时分。
翘眉也没有升点烛火,她这个独立的院落此时正好为她提供了方便。门外守夜的奴。仆丫鬟早已让她借故遣退。
她走到窗边,将一直饲养着的黑鸟从笼里拿出来,在它脚上仔细缚好信笺,然后开窗放了出去。
……
黑鸟在窗前微一盘旋,很快在黑暗里。
它在即将飞出太子府的时候,被一只袖箭射落。
当然,翘眉没有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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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阅读。筒子们,抱歉,更晚了些。天香阁的情节以来,有很多筒子们看去似乎晦涩没有来龙去脉的事情,在这几天大部分都会交待出来。咱们明天见。
345
母。亲:女儿急需绝颜丹。眉知此药珍贵,母。亲已无存在身,须问姨。娘取之,然姨。娘身处北地偏远部落,来回耗时,惟求母。亲毋必于七八天内设法将之送至睿王府,不可或缓。
那是在北地也业已失传的古语,早不为民众所用。
但并不妨碍一些人看得懂。
男人眸光如鹰,就着旁边另一名男人所擎火折子,将信读罢,重新封印用信筒装了,缚回鸟脚上。
鸟儿教袖箭打晕,此时悠悠醒转过来。
来男人抓起黑鸟,猛一扬袖,信鸟再次没入黑暗中。
三更时分的漆黑里,一切来去宛若花落无声。
……
第二天近午时分,翘眉方醒来。她心神不定的坐在铜镜之前,贴身丫鬟在旁边侍候着。
今天,院落里突然多了很多护卫。
“嘎吱”一下,忽而门被用力推开。翘眉吓了一跳,她手上正拿着一支花簪子,簪子一下从手里摔跌落地。
茛她到底是太子妃,谁如此大胆敢擅自闯入,不问便知这进来的是上官惊灏。
上官惊灏淡淡看着她,眼尾酿着丝许笑意。
翘眉最是害怕这个男人这种宛似无害的笑容。
她颤抖着咬牙见了礼,有些心疼俯身捡起簪子,看上面磨了道口子,对婢女道:“这是大妃送我的嫁妆,你且拿出去看看能不能修一修。”
婢女立刻应了,告退出去。
上官惊灏微微眯眸,眼缝间透出丝危险和玩味,“孤听去怎么觉得眉儿是嫌弃孤府上的珠宝不够好,倒巴巴惦念那旧物去啊,嗯?”
翘眉自是不会愚蠢到与他抗衡,只笑着上前,说殿下净爱顽笑。
上官惊灏一笑,忽而将她抱起,往床。榻走去。
翘楚,终有一天,会是你……
*****
翘楚当然不知道上官惊灏此时心里的想法,只是在看似百无聊赖的居家生活中享受着午后的阳光。
用过午膳,四大和美人陪她在花园里散步,这是上官惊鸿临出门前特意吩咐下来的。这样对她的身子又好处。
今天,上官惊鸿没有和她一起吃饭。他外出了,去接郎霖铃回府。
她心事沉重,既为郎霖铃,更为数天之后的夏王大婚。
郎霖铃到底是上官惊鸿的妻子,哪怕她相信他会妥善处理好,但再怎么妥当,终是伤人。同是女人,她不想伤害到郎霖铃,哪怕是和她已成水火的沈清苓。
复想起昨夜定下的计划。
不知为什么,心深处总有股莫名的不安,总觉得届时有些什么无法预料的事情会发生。
突然,脚步声从后面而来。
转身一看,却是上官惊鸿携郎霖铃回来。
她向郎霖铃见礼,郎霖铃神色淡漠,却还是颔首做了回应。
上官惊鸿正待带郎霖铃回房,郎霖铃翩然一笑,止住他,“爷,不必了,臣妾自己回屋便好。方才你说晚膳为我洗风接尘,亦是不必了。”
郎霖铃明白,自己心里仍然爱着这个男人,却亦已有些看不起他了。
结识之初,他意气风发,说和郎家不过是做交易,并不倚仗郎家,他果然做到了,可后来他亲手将自己的一切毁去。也许,他压根便是个不能成大事的男人。现在还不是得巴结郎家?!
她说罢,诀然离去。
她希望他追过来求她,却又知道若他果真这么做,她只会更看不起他。
一时,这个当日在选妃赛上最受皇帝赏识的女子竟也五味杂陈,只剩一腹冷笑。
郎霖铃眼里对上官惊鸿的不屑和讽刺,翘楚看的清清楚楚。
若非上官惊鸿将她紧紧抓住,她已奔上前去,拦下郎霖铃。
可拦下郎霖铃又能怎样?她心里一疼,将上官惊鸿拉回自己屋里,绞帕子替他擦脸擦手。
上官惊鸿一直沉默着,她去晾帕子的时候,却突然被他从背后紧紧抱住。
*****
太子府。
瞥了眼床上玉。体横陈、疲倦入睡的女人,上官惊灏眼内划过丝意味深长的笑,开门出屋,走回书房。
书房内,王莽已到。
他吩咐王莽磨墨,很快写好一封信。
王莽只见信上写着:吾欲与汝一见,惟念汝现下诸多不便,五日后,你我会晤夏王府何如?
上官惊灏随之将一名小厮召进来,吩咐了几句,那小厮立刻手脚麻利的将信揣好,颔首离去。
王莽明白决定。性的时刻即将到来,心里涌起丝压抑不住的颤奋,“绝颜丹要七八天才到,殿下是准备在夏王府动手吧。”
上官惊灏眸光深凝,良久,方道:“不,错了。这是上官惊鸿的套中套。”
王莽心头一震。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一人推门而进。上官惊灏淡淡看向来人,神色越发的谨慎,“可已办妥?”
曹昭南笑道:“上官惊鸿明白,来府到访,殿下必疑。教太子妃用那黑鸟作幌子。与殿下猜测的一样,今天看似毫无破绽出去的人才是关键。我们的神偷手在途中窃下那婢子拿出府去修的花簪,那簪子内里中空,果有乾坤。我们看信后已将之装回簪里放回那丫头身上。凤清大妃手上根本还有绝颜丹,按路程算来,这书函从簪子店过去睿王府,再由睿王府发往北地,北地将绝颜丹秘密送到睿王府,前后不过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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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6
日子似乎平淡得像水,但转眼间又已过了三天。
明天便是夏王大婚,到时少不得又是一场热闹。若非碍于身份,她绝不想去,睿王府现在便如丧家犬。
郎霖铃支肘在桌上,冷冷淡淡的想着。
来“小姐,要传午膳了吗?”
婢女扇儿在背后询问。
扇儿是从郎府带回来的新婢,假香儿的事,她后来听景平过来解释了,她自是真香儿已经死了。
茛香儿的事总能让她想到很多。譬如上官惊鸿确实聪明,譬如上官惊鸿太傻,为一个女人放弃多年来苦心经营。
“不用。”她淡淡答了一句,突然又想,若那个女人是她,她还会不会那么想。
此时,心中的不屑里竟带了嫉妒。
门突然被轻轻推开,她心里竟也突然生了丝喜悦。
来人手擎托盘,一身青袍,果然是上官惊鸿。
这些天,他每天都亲自送膳和药汤过来,药汤说是给她调理身。体。
是的,她现在的精神确实不好。
但除此,他却一直没有说其他什么。
她还想她求他不成,若他主动求她,若他……她也许会回去求她爷爷。不管行还是不行。她看着他幽深却平静的眼眸,心里竟越发的千回百转起来,似乎是累积了多天的情感的喷薄。
他放下托盘,转身便要离去。
郎霖铃忍不住开口道:“爷在这里一起用个膳吧。”
上官惊鸿略略一想,开门对在门外等候的景清说,告诉翘主子我在这边吃,让她不必等我。
他和郎霖铃一起用膳,上官惊鸿随意拈了个话题,说的是些书中志闻,郎霖铃是个博学之人,对这些既有兴趣又知晓甚多,两人一时谈欢。
上官惊鸿走的时候,郎霖铃竟差点想开口让他留下来。
……
离开郎霖铃的房间,上官惊鸿去了书房。
应当说是去的书房旁厢的房间。
那本是另一间他放置书籍的房间,如今是翘楚的新房。
他将翘楚的窝挪了过来,和他的书房毗邻。
门外站了几名婢女,门却开着。
婢女施行,他没有理会,径直走进房里,却见两名婢女在打扫,饭桌上丰盛菜肴几乎未动,地上有些呕吐之物。
他心里一沉,沉声问道:“翘主子呢。”
婢女怯怯答,说在前院里。
他听罢,吩咐二人仔细打扫干净,尔后方领着门口众婢往前院而去。
……
是在亭畔的石塑桌椅找到她的。她背后不远处是个湖,湖上小桥亭台,四处花木错落,阳光暖逸,四大没有在旁陪着,不知被她遣到哪里去了,她自己坐在石凳上,小口小口的安静吃着东西。
他远远站着,看她吃了几口便住了手,低头静静看着自己的肚腹。
上官惊鸿看着鼻子一涩,十指弯屈成起来,紧紧握了很久,将几乎涌翻到咽喉的情绪压下了,才大步走过去。
翘楚看上官惊鸿突然出现,微微一怔站了起来,却见他一言不发的盯着桌上的白粥,眸色阴鸷,忙解释道:“你吩咐厨房做的那些,我有吃,就是——”
“你不舒服为何不让丫头过来找我?你那丫头呢?”
上官惊鸿打断她,唇角紧抿,语气已经是非常不悦,接近低吼。
“我想自己呆一呆,便让她们回去吃饭了。你是大夫,又不是不知道,我害喜症状较常人重,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让景清来报,你在郎妃那边自是有事的,我怎么能……”
虽知他有事,但他到底是在郎霖铃那里,此刻他模样凶狠语气怪责,翘楚心里亦不由得生了丝酸涩,说了几句,便再也说不下去。
上官惊鸿看她眼底却一抹郁卒,嘴上却笑笑说着,心里顿疼,对于郎霖铃,他有他的想法和原则,但绝不可和她相提并论,他伸手将她抱起,坐下,冷冷看向前面众婢,“到铁叔那里领罚去,每人十板,扣今月俸银。”
众婢一听,一个个脸色发白,扑通跪下,为首婢女颤声问道:“爷,奴婢们做错了什么?”
上官惊鸿冷笑道:“主子不适,你们却知情不报,不该罚吗?”
翘楚看他发恶,本已吃惊,这时看上官惊鸿眸光愈沉,一拉他衣袖,急道:“我又没让她们报,她们自是不报,你这是做什么?”
他行事严酷,她想对他发火,对他满心疼惜,发作不起来,求他,她也正在一股淡薄却分明的伤涩之中,一时嘴巴微张,仍是说不出话来。
上官惊鸿却突然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下,复看向众婢,微微沉声道:“这次看在翘妃份上,姑且饶之。若有下次,你们当知怎么做,有些事不必主子训说,懂了吗?”
众婢又惊又喜,谢过翘楚,按上官惊鸿吩示,退到较远的花坳旁边,远远侍着。
翘楚看了上官惊鸿一眼,想从他腿上起来,却被他紧紧攀搂着腰肢,只是不允。
带着缕缕温热,他的声音带着警告沉沉灌入她耳里,“以后再有不适,若我不在你身边,不管大事小事,都必须教人第一时间通知我。办不到,我不管谁在你身边,一律严责。”
翘楚心里难受,却到底为他的话而感幸福,可惜现在对她来说,越幸福,越如履薄冰。
她这样执拗想将这个也许并不健全的孩子生下来,可是即便他不充口不提,她越来越害怕,即使她肯努力,她还是不能将它生下来。
而且,现在她贪心了,这个孩子以外,她还想活长久一些。她舍不得离开他。
唇边微有些濡湿,却是他舀了一勺粥小心翼翼的凑到她嘴边。
她怔怔看着他,吞咽了口,眼泪却差点落了下来。
上官惊鸿看她眼圈通红,心中立刻乱了,将碗放下,眉目一挑,道:“不是说不罚了吗,怎么还这个模样?”
他说着略略一想,状似狐疑道:“还是说其实你想我罚她们?”
可怜一众婢女扑通一声又全部跪下,齐齐哀求的看向翘楚。
翘楚哪里还敢悲秋悯冬,正想顺毛,方明匆匆奔来,脸色凝重,道:“爷,翘主子,宫里有旨意过来。”
翘楚有些担忧的看了上官惊鸿一眼,上官惊鸿没说什么,只将她抱起,往大厅而去。
到了厅中,郎霖铃、沈清苓和睿王府一干主要人等都已跪在地上,等候接旨。
连着郎霖铃在内,众人无疑是紧张的,为这突如其来的圣旨。
为什么这时会有圣旨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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