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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窕淑女-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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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秦穆戎当时告诉她莫急,原来已经有一部分到了他手中,叶云水悬着的一口气略松了下来,心中诧异:“王爷不知?”
“他自然知道。”秦穆戎的嘴角挂了一丝冷笑。
叶云水心中明净,有胡总管在内宅,他如何能不知王妃的嫁妆被动了?看来庄亲王爷在这一点上很糊涂啊!不过周大总管与米氏的人还私下接触过,不知这是为何?
叶云水把这暂且压在心底,她更急于知道袁家的事,“可瞧着大舅父和三舅父的意思,那些个物件也是不少……而且三舅夫人力促此事,甚至不惜与王爷当面撕破脸皮,婢妾总觉得有些不妥当。”
“袁家乃是世家大族,在上一辈乃是最鼎盛时期,一门三将帅,乃是历朝历代都未出现过的殊荣。”秦穆戎说此话时神色怅然,一双大手不停的摆弄着叶云水胖的跟胡萝卜一样的手指头,“虽是一门三将帅,可袁家的立足的根本在于每一代都与皇室联姻,以此博取圣上相对的信任,我母妃是袁家唯一的嫡女,被太后选中嫁入王府,成为大月国唯一的亲王妃。”
叶云水将头枕在他的胸膛,听着他在诉说过往,可每次提起庄亲王妃,她都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快上一拍……王妃是他心中最痛。
“王妃过世之后,外祖父急病攻心,几年前也去世了,袁家如今已然出现衰败之象,所以他们急需再送人与皇室联姻。”秦穆戎叹了口气,“他们选中了七皇子洪郡王,洪郡王的母妃贤妃出身一般,但为人亲善,深得太后和圣上喜爱,而且是四妃中最不喜争权夺势的,袁家选了洪郡王正是看中这一点。”
“大舅父的意思是想托你走太后的路子?”叶云水没想到袁家是这种状况,“这事儿直接求了王爷,不比从爷这里说合要强?”
“圣上当初许了母妃与王府,就是要夺袁家的军权,这二十几年,袁家的军权有一半到了王爷手上。”秦穆戎看了一眼叶云水,叶云水心中也是了然,功高盖主,如何不被忌惮?
袁家恐怕已经感觉到明启帝急于掌控西北的军权,虽然一半军权在庄亲王爷手中,可另一半仍旧被袁家掌握,如若袁家成功与皇室联姻,无论从情从理,庄亲王爷的势力扩张就要受到遏制,自是阻挠袁家与洪郡王联姻一派,所以袁家意图助秦穆戎一臂之力,想从太后这方下手也只能举着王妃的旗号,走扶持秦穆戎的路子。
袁家助秦穆戎得世子位、夺财权,往后的利益纠葛许是还有很多,而袁家求的是稳定……可袁家的稳定却触及到庄亲王爷的利益,这恐怕是个数不清的罗圈债了!
袁家如今也是驴倒架子不倒,属于硬撑了!
叶云水想了明白,开口问道:“如若可得军权,圣上应不会反对这门联姻的亲事。”庄亲王爷的利益受到遏制,但终归都到了明启帝手中,明启帝应该愿意联姻啊!
“联姻的是皇子,洪郡王……”秦穆戎那一句“皇子”让叶云水心里一阵!她确实是糊涂了!
虽然袁家想与洪郡王联姻,可洪郡王如今是只靠恩宠的郡王,如若联姻成功,那不是洪郡王掌了军权,就是袁家打着洪郡王的名义继续掌军权,而这两者都不是明启帝想要的,他只想把这些都攥了自己手中!
“那爷是如何打算的?”叶云水心中一紧,目光看向秦穆戎。
“袁家不可与洪郡王联姻。”秦穆戎说此话时脸上多了几分厉色,“袁家如今这般做貌似对我有好处,可实际上他们与皇室联姻才会脱离我的掌控。”
叶云水心里一震,怪不得秦穆戎说不急,只因他根本没把王妃那点儿财物看在眼里,整个袁家才是他的目的!
如今袁家与庄亲王爷利益对冲,指望着秦穆戎能与太后搭上话,可如若秦穆戎搭了这个桥,袁家一旦得逞过了河,拆不拆这桥对秦穆戎都没甚好处。
她看向他的目光,西北,那个他十岁便冲杀搏命之地他怎会轻易拱手让人?那幽深的眸子中闪耀的是不羁的狂妄和野心!
袁家此次失策了,因为他们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秦穆戎的目光不仅仅在这一府一院,他的目光在整个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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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祭!
承了庄亲王爷的爵位,掌控袁家的军权……西北,就是秦穆戎的退路!
“爷……”想明白这其中关节,叶云水心中忽有不安,说话的声音带着轻颤,秦穆戎今日与她如此详细的剖析朝堂态势,对她所言甚多,这对她是好事还是恶事?
秦穆戎拍了拍她的头,“事情没那般简单。”
叶云水轻叹苦笑,她的确有些想当然,看透他的野心,她本有些松懈的心又提了起来……“不知联姻选的是哪位小姐?”叶云水不免问道,这次带来的乃是隔辈的小姐,最大的是大表嫂家的嫡长女,今年也才十岁。
秦穆戎摇头,“那位没有来,是二舅母家最小的表妹,姿色说是最好,容貌很似我母妃。”
“三舅夫人的娘家帮不上忙?”叶云水不甘心的问,三舅夫人的父亲乃是前任武领侍卫内大臣,那可是朝中重臣。
秦穆戎不耻冷笑,“那是个老顽固。”
这话的意思是说那位军中元老是赞同明启帝收军权的吧?这种一心忠于皇命的臣子最是难缠的,君要臣死,立即献上人头的愚忠之人叶云水最是不耻,而她一个现代人的灵魂对忠于皇命更没概念。
看来袁家也是不得已才找上秦穆戎这亲外甥的……想起这一日从见了两位舅夫人、再到两位舅父的言行,叶云水觉得情分二字就似是那天空中的云彩,稍有点儿微风就能吹散……一切都是表象。
“世子爷如今有什么打算?”叶云水想通其中周折,自是要问一问秦穆戎的意思,她也好从旁配合行事。
“只有为袁家另选夫婿,要靠得住,还要身份够得上,这个人选不好找。”秦穆戎叹了口气,“这个事先不急,先拖上一拖,也不是一时半晌能成的。”
叶云水的心底忽然涌起一股很强烈的不安,她的手不自觉的摸上了她隆起的肚子……二日一早,胡丵总管送来了两册嫁妆清单,一份是大舅父手中的,一份是王府中的,其中所列出的有差错的物件多达二百多件,多数是珠宝首饰、金银头面,古玩玉赏之类,不过比大舅父手中清单多出的大多是布匹绸缎,数量还不少,应是王妃在世时,太后和皇后的赏赐。
叶云水接过清单半句话闲话都没说,只是让花儿为胡丵总管上了茶,问了几句舅夫人那边的安排便端茶送客了。
胡丵总管似是一直在等着叶云水问起清单的事,见她半句未提脸上多了几分诧异之色,临走时一直踌躇不前,似是有话要说,叶云水没给他这机会,径自搭了花儿的手回了寝房之中。
听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又有何用?东西差了两百多件,任凭他胡丵总管满身是嘴也说不清,叶云水不想与胡丵总管有过多交集,秦穆戎已经交待下来不要纠结此事,她也懒得出那个头。
下晌,叶云水午睡刚醒,就听见院子里的丫鬟们传话道是四夫人来了。
叶云水知夏氏一定是来问王妃嫁妆的事。
夏氏进了门,遣了丫鬟们都出去,张口便是言道:“小嫂,你看到那两份清单了?”
叶云水点头,“看了,大概差了两百多件东西。”
夏氏绞着帕子,愤愤的道:“太可恶了,居然差了这么多!多出来的都是些不值钱的棉布缎子,只有一匹云绫,这不是笑话吗?谁不知王妃在世时那是多么得太后的心思?隔三岔五的赏赐下来就剩了这么一点儿!”
叶云水但笑不语,夏氏则是言道:“四爷遣了我来问个主意。”
“这会儿先撂下此事,免得被那些无风还起浪的捉住话柄,五日后王妃大祭,这时候起争执对世子爷和四爷都不好。”叶云水知夏氏这是打着秦慕瑾的旗号来问的,因为该说的,昨儿秦穆戎和秦慕瑾应该已经定好,显然秦慕瑾并没有告诉夏氏,王妃那些个铺子、庄子已经到了秦穆戎的手中。
夏氏脸上有些不甘,可她是个胆小的,叶云水唬了两句也不敢造次,“这是世子爷的意思?”
叶云水点了点头,“爷早上走时是这般留的话。”
秦穆戎这般吩咐,夏氏也不敢违逆,“那就依了世子爷和小嫂,等王妃大祭之后再说。”
叶云水一句半句的敲打着夏氏,对那两位舅夫人保持些距离,夏氏虽是点头应着,可显得心不在焉,叶云水知她惦记着那点儿物件,秦慕瑾已然没有爵位,如若在银钱上再不宽松,日子的确不好过。
可叶云水此时不能点破,有些事还是让秦慕瑾想通透了,自个儿与夏氏说才好。
秦穆戎和秦慕瑾得了那两份清单后都没有什么反应,三舅夫人还特意到叶云水这儿来询问过一次,叶云水直接推了秦穆戎身上,声称她身子不爽利,世子爷没用她操心。
三舅夫人讪讪离去,自那第二日开始,袁家的两位舅父和两位舅夫人这几日早出晚归,两位舅父除了得明启帝召见一次之外,其余的时间都在应各府的邀请前去做客,而两位舅夫人也是奔波忙碌与各府之中,脚不停歇的。
花儿回着三舅夫人今儿归来后的脸色,“……听说是回了娘家受了气,在院子里好一通骂人。”
叶云水心中淡笑,看来她们是在另寻途径,显然三舅夫人被撅了回来,“也不用太过仔细盯着,好像咱们防着人家似的。”
花儿点头,“不过三舅夫人这两日常往四夫人那里去,奴婢倒是有些担心。”
“……四夫人如若过来就说我睡下了不见。”三舅夫人也不过就是撺掇她要回嫁妆银子,然后想让夏氏到自个儿这儿来吹风,就夏氏那耳朵根子软的,定是动心了!
叶云水斟酌半晌,决定晾上一晾夏氏,即便是敲打她,也应是秦慕瑾的事了……八月初八,王妃大祭当日,天还没亮叶云水已经起身,最后一次练习点长明火烛,那手腕粗大的蜡烛不眠不休的点上三日,对叶云水来说也是一个考验。秦穆戎让人准备了靠枕和厚厚的羊皮褥子带去祭堂,晚间没人的功夫,叶云水也可卧了那儿眯上一会儿。
秦穆戎看着一身世子侧妃正服的她依旧认真的练习,不免嘱咐道:“困了就靠在一旁睡,你如今怀着身子,没人会挑你的理。”
叶云水点头,“爷不陪着婢妾吗?”
“我和老四白日要接待宾客,晚上也会守祭堂的。”秦穆戎拍拍她的头,“三日可不是短的,你自己可小心着些。”
二人用过了早饭,门口来接的小轿已经到了!
祭堂设在王府之中,不过因是大祭,王府上下全换上了素色白装,宗室族长、明启帝的皇叔睿王爷被请来主持大祭仪式,王府门前车水马龙,前来拜祭的人络绎不绝,两尊偌大的青铜香炉摆了那祭堂门口,供宾客烧香祭拜,出门处有一池酒,供宾客洗手掸身,算是礼毕完成。
最先拜祭的乃是直系嫡亲,庄亲王爷身后是秦穆戎、秦慕瑾,然后是秦慕云和秦慕方等一群庶子,随后才是王侧妃、冯侧妃和一众女眷。大舅父等外家亲属都站在后面,一眼望去,只见黑压压一片,这场面叶云水也是第一次见。
叶云水本应站于女眷之中,可因她负责了点长明火烛的差事,已经站于祭台旁,手握香烛将其点燃,并且必须要保持长明火烛三日不灭,否则视为不吉。
睿王爷手持祭词,缓缓道来,庄亲王爷及所有子嗣亲属要跪着听完,这祭词长达半个时辰才念完,其中已有体力不支的昏了过去,被小厮和丫鬟们连忙抬头。
叶云水心中庆幸,幸好她得了点长明火烛的差事,时不时的可以起身看一看灯罩下的火烛,否则那般跪上半个时辰,她就废了!
祭词念完,则是在静安寺请来的法事念经,一共七七四十九日,另外一旁则是宾客来祭,秦穆戎和秦慕瑾二人要在一旁拜谢,祭堂对外开三日,三日后长明火烛移至佛堂之内,由专门的丫鬟负责照看,叶云水才算是完了差事。
这三日,叶云水都要住了这祭堂之内,好在秦穆戎兄弟二人也在,否则单她一个还有些心中不安。
这一整日的祭拜完毕,叶云水也累的靠在祭堂的亭柱上不想动弹,好在秦穆戎提前吩咐带了厚实的羊皮褥子,虽是八月初八的季节,但这青石砖铺地的祭堂内比外面要冷上些许,花儿给叶云水递了披风盖上,叶云水有些昏昏欲睡,只得吩咐花儿道:“帮我盯着点儿,火烛快燃完的时候叫我起来。”
花儿点头应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祭台。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叶云水迷蒙之间感觉到有人进来,听那声音应该是秦慕瑾和秦慕瑾送客归来,她想要睁开眼睛说上两句,可却不知怎的,就是睁不开眼,想要说话也张不开口,任凭她听着秦穆戎在她耳边呼唤着云水……
第二百六十七章 毒!
这是怎么了?
叶云水心中一惊,我这是怎么了?
她的意识清醒,可是她却口不能言、眼不能睁,胸口闷的难受……她可以听到秦穆戎在她耳边的呼喊,可以听到花儿焦急的喊着主子,可是她就是没法做出回应!
秦穆戎吩咐人拿来凉水,给叶云水擦了脸,灌了几口。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叶云水才感觉自己缓了过来。
睁开眼,她看到秦穆戎焦急的神色,秦慕瑾在一旁悉心问道:“二哥,要不要请太医?”
“先别惊动旁人。”叶云水弱声的道,她不会无缘无故就出现这种状况!
秦穆戎见她能开言说话,心里才算松了口气,连忙问道:“你感觉怎么样?”秦穆戎摸着他的额头和通红的小脸,有些发热发烫……叶云水长舒一口气,“爷,带婢妾到通风的地方去……”
“去把祭堂的窗子都打开!”秦穆戎抱起叶云水往窗口处走去,花儿连忙跑去开窗。
见了风,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叶云水才逐渐呼吸平稳,脸上的红热也慢慢消去。
秦穆戎扶着她,“怎么弄的?是太累了?”
叶云水见屋中只有秦慕瑾和花儿,侍卫们站于远处……祭台附近有两个婆子正在打扫着,那长明火烛的橙色烛光依旧跳动,偶尔滑落几滴蜡油,凝固在祭台桌案之上。
“那烛台的灯罩呢?”叶云水发现那烛台上的灯罩不见了。
花儿回头看去,目光一怔,满脸悔意的言道:“刚刚叶主子睡熟了,有个嬷嬷说是奉命来送长明火烛,奴婢就让她留下了,正巧世子爷进门发现叶主子昏睡不醒,奴婢心急就没再盯着祭台……也没见那婆子出去,都是奴婢疏忽了!”
“与你何干!”叶云水见花儿满脸的骇色,吩咐她道:“去把那长明火烛拿来给我看一下,就是刚刚那嬷嬷送来的那些,别吵嚷惊动了旁人。”
秦穆戎给侍卫打个手势,屋内那两个打扫的婆子被带了下去,“……事情查明再放她二人出来也无妨。”
叶云水点头,她昏睡的蹊跷,唯独来过一个外人就是那嬷嬷,而且还是送长明火烛的,居然有人拿火烛做手脚?
花儿取来火烛,叶云水仔细的端详一番,她的手依旧酸软无力,便让花儿把那火烛掰开,花儿也顾不得这是不是那长明火烛了,泄气一般的把火烛掰成几段,里面流出了几滴液体,闻了闻,叶云水又感到一股恶心,“是芸香。”
“那不是**吗?”秦慕瑾在一旁满脸震惊的问道。
“芸香能使人浑身酸软无力,而且是需要加热才能产生毒性,掺杂在火烛之中最是狠辣,中毒深的……可能会痴傻了过去,成个活死人。”叶云水惊叹一声,“还好世子爷和四爷来得及时,不然……”
不然她恐怕会一尸两命了!居然敢利用为王妃大祭的长明火烛来下药,这些人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狠辣透顶!
而且所有人都知叶云水乃是太后亲自指名为王妃大祭点长明火烛的人选,只有她是最接近那长明火烛的人,那么下药的人必定是奔着她而来!
秦穆戎的脸色瞬间黑沉,目光中露出凛冽之意,居然有人在祭堂对叶云水下手,而且就当着他的面,利用的是王妃的长明火烛,这实在是勾起了秦穆戎心底的怒火!
“奴婢怎么没事?”花儿有些纳闷,她一直陪着叶云水点蜡、歇息,几乎寸步不离的。
叶云水言道:“孕妇对药物的抵抗力比普通人要低,所以必定是我先倒下。”看着秦穆戎那暗沉的脸色,叶云水担忧的唤了一声,“世子爷……婢妾没有大碍的!”
“叶主子,那长明火烛快燃完了,替换的里面恐是都有问题,怎么办?”花儿扫向祭台,正看着那长明火烛只剩下半指高了!
叶云水看着秦穆戎,秦穆戎叫来秦忠,悄声吩咐两句,秦忠快步而去。
“二哥,这事儿可不能这么算了!居然在母妃大祭的祭品上动手脚,这实在是太恶毒了!”秦慕瑾气急败坏的嚷着,这会儿屋子里都是秦穆戎的贴身侍卫,他自是没什么忌讳的。
秦穆戎沉了沉,“得想办法把那嬷嬷揪出来……”
“只有花儿和门口的侍卫见过那嬷嬷。”叶云水咬着牙根儿说着,她恨不得马上抓出那嬷嬷亲死!
花儿摇头,“奴婢之前在府中从未见过那位嬷嬷,不是个相熟的,但是她拿了‘易安堂’的对牌,还是能查得到!”花儿拿了一旁的对牌,上面的确刻了三个字:易安堂。
“去请王爷和王侧妃来,只请他们二人,不要惊动旁人!”秦穆戎的拳头攥得紧紧,那“咯咯”的关节声甚是清脆,“刚才那嬷嬷送来火烛时,是谁在门口轮值?”秦穆戎的目光看向他的侍卫。
其中两名出列道:“回世子爷的话,是卑职二人轮值。”
“仔细描述下送来火烛的嬷嬷外形、穿着、容貌、声音,但凡是能想起的都说出来。”秦穆戎发了话,那两名侍卫则把那位嬷嬷的音容笑貌都说了一遍,其中一名侍卫说完后才言道:“……卑职在府中未见过这位嬷嬷,因她拿了‘易安堂’的对牌,卑职仔细的查验过后才允她进的祭堂。”
叶云水听完,只觉得这对牌很有问题!
不大一会儿,门口有了响动,是庄亲王爷到了!
见到叶云水在秦穆戎的怀里躺着,庄亲王爷眉头微皱,秦慕瑾把掰开的长明火烛送了庄亲王爷跟前,“父亲,您自个儿瞧吧,主意都打到母妃的长明火烛上了,小嫂险些中毒一尸两命!”接着,秦慕瑾拿了“易安堂”的对牌过来,“送长明火烛的人拿的是‘易安堂’的对牌。”
庄亲王爷瞧了证物,又看了一眼叶云水,神情更是不悦,“都说莫用叶侧妃来点长明火烛,一个怀了身子的孕妇就应在院子中待产,到底还是生出事端!”
叶云水气的胸口发闷,又不是她争抢要点这火烛的?如今出了事端反倒成了她的错?
“依照王爷此言,下药的不是罪人,反倒是中毒的碍了眼?婢妾就该一尸两命死了才是?”叶云水此时也顾不得面前的是庄亲王爷,这欲害死她和腹中孩子的人她是绝不会放过的!
“你这是在质问本王?”庄亲王爷冷目怒视,叶云水没有半丝退缩,“婢妾不敢质问王爷,只望王爷能公证处置,还婢妾一个公道,就算不为婢妾和婢妾肚子里的孩子,出于对已逝的王妃的尊重,您就能容忍一个奴婢在长明火烛上动手脚?偌大个王府侍卫重重,却在这祭堂之上出了事,岂不都是睁眼瞎了!”
“哼!”庄亲王爷冷哼一声,转身与侍卫言道:“去催一催,王侧妃为何还未到?”
侍卫应命而去,不大一会儿门口多了些许响动,不但王侧妃来了,连大舅夫人、三舅夫人一同都来了!
庄亲王爷紧皱眉头,却见王侧妃满脸无奈之色,“两位舅夫人正在‘易安堂’做客,听说了此事便立即赶来了,耽搁了时间王爷莫怪,路上只听侍卫简言几句,不知具体所为何事?叶侧妃可是无碍了?”
大舅夫人和三舅夫人冷眼看了庄亲王爷一眼,越过他往秦穆戎和叶云水那方而去,看到叶云水只是人有些虚弱外并无大碍,两位舅夫人的心也算是落了地。
秦慕瑾上前把事情经过又详述了一遍,后到的几位脸色无疑都沉了几分!
三舅夫人冷眼瞧着王侧妃道:“好歹拿了你‘易安堂’的对牌,是不是你指使的另外再说,先把人揪出来才是!”
王侧妃脸色不愉,“三舅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您是怀疑我指使人在王妃的长明火烛中动手脚害叶侧妃?如若真是我的话,我还没有那么笨,会让人拿‘易安堂’的对牌,让人轻而易举的就找到我的头上!”
“是不是你再说!谁知你是不是欲擒故纵,”三舅夫人冷言,“王爷,您如今还不下令在府中拿人,小心一会儿跑了贼!”
庄亲王爷还未下令,就见冯侧妃匆匆赶到,“刚去‘易安堂’寻姐姐请示事才听说这边叶侧妃病了,不知如今已是无碍了?用不用请太医过来?”
“王妃大祭第一日便出了如此恶事,明日、后日还有两日,门口还有那么多位高僧为王妃念经祈福,如若这时请太医、又吩咐侍卫搜府,恐怕会引起旁人的诟病!”王侧妃在一旁语重心长的与庄亲王爷进言,叶云水愤恨不已,这个老妖婆居然在这个时候说些冠冕堂皇的话!
叶云水看向秦穆戎,似是在问他的意思,是查?还是不查?
秦穆戎看着叶云水目光中的怒意,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就在这么一会儿功夫,秦忠前来回话,“世子爷,卑职刚带人搜过府中,那位送香烛的嬷嬷在院子的假山处找到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招
秦忠回禀完,庄亲王爷猛的看向秦穆戎。
叶云水心中惊诧,她本以为秦穆戎吩咐秦忠是取长明火烛,却不料是命秦忠直接抓人。
秦穆戎派了秦忠去抓人,然后还请了庄亲王爷和王侧妃来……是他知道庄亲王爷会犹豫是否这个时候在府中大动干戈?
还是怕耽搁时间那罪人跑了?
不过无论怎样,秦穆戎这般做让叶云水略感欣慰。
“王爷……”王侧妃出声提醒,庄亲王爷冷言吩咐,“既是已经抓到了,那就带进来吧!”
门外的侍卫拖了那嬷嬷进来,那嬷嬷已是被吓的惊慌失措,扑在地上直哆嗦。
叶云水看向花儿,“是她吗?”
花儿上前指认,“没错,就是她!”另外两名在门口见过这嬷嬷的侍卫也上前相认,均指无错。
三舅夫人冷着脸子言道:“王侧妃,这回你还有什么话说?”
“这婆子不是易安堂的人!”王侧妃立马否认,随即吩咐人道:“这等刁奴,居然假冒‘易安堂’的嬷嬷送了带毒的火烛,还不拖下去杖毙!”
“等等!”叶云水出言阻止,让屋内的气氛骤然尴尬,叶云水上前一步言道:“我与她无怨无仇,她为何要害我?难道侧母妃问都不问一句就要杖毙?”
“杀人灭口呗!”三舅夫人在一旁附和着,让王侧妃的脸色深沉一分,“这事绝非是我指使!”
“谁指使你送了火烛来的?”秦穆戎直接行至那嬷嬷跟前,深沉着声音问道,任谁都听得出,他在压制着怒意。
那嬷嬷听了秦穆戎的问话,哆哆嗦嗦的回答:“回世子爷,老奴本……本是看园子的,是……是今儿‘易安堂’的一位嬷嬷送火烛,穿了园子到祭堂的时候忽然着急解手,就遣了老奴来送火烛,还摘了‘易安堂’的对牌给老奴,老奴绝对不知道那火烛有问题啊!世子爷明鉴啊!老奴真是冤枉的啊,王爷明鉴啊!”
这嬷嬷话语一出,又把问题扔回到“易安堂”,王侧妃的脸色深沉,吩咐身边的婆子:“去‘易安堂’查上一查,分派给谁掌管火烛之事,又是谁丢了对牌?如若见了人则直接带到祭堂来!”
那婆子应命而去,秦穆戎吩咐侍卫跟随,让庄亲王爷的脸色都多了一份尴尬,秦穆戎随意的解释两句:“……并非是不信侧母妃,府中如今还住着客人,如若寻到的是尸体吓坏了女眷,传出去也不好听!”
秦穆戎这般说显然是对王侧妃的不信任,怕她派去的婆子杀人灭口!
“另外再请胡丵总管来一趟,这嬷嬷到底是不是园子里做事的,也得有个对证。”秦穆戎这般吩咐着,庄亲王爷满脸黑沉,显然他对秦穆戎的这般做法很有不满。
王侧妃一脸懊恼,只得同意秦穆戎的侍卫跟着,而叶云水则坐在一旁不言语,如若按照正常推理来看,此事的确不似王侧妃的手笔,她是断不会把把柄直接摆在明面上,让人追查到她的头上……如若是别人嫁祸给她,那又会是谁?冯侧妃?叶云水瞄了她一眼,她此时正一脸忧虑的目光在王侧妃和庄亲王爷二者之间徘徊。
除了冯侧妃,还有谁能做出这等事来?
韦氏、丁氏自不用想,这二人则是全听王侧妃和冯侧妃的吩咐行事,除此之外还有夏氏,叶云水更愿意信她没这份脑子……难道是大舅夫人和三舅夫人?
袁家正斟酌着要与皇室联姻,与其秦穆戎破坏袁家与洪郡王联姻,莫不如自个儿收了房中,可即便袁家有这心思,也要对付的是正妃刘皎月,她不过是个侧妃而已!
这般做太过铤而走险,而且袁家中意的联姻对象是洪郡王……暂且可以排除两位舅夫人的嫌疑。
那么会是谁呢?
叶云水心中将所有人挨个过了个遍,可每个人都有嫌疑,只能等抓到那婆子归来才能揪出幕后之人了!
过了许久,派去的婆子和侍卫都未归来,叶云水的心沉了一分,看样子这事儿并不顺利,也许……那人已经被灭口了!
叶云水心里的话还没落地,就听门口有侍卫回报:“回各位主子的话,‘易安堂’失踪一位嬷嬷,卑职奉命随之在府中寻找,后在‘易安堂’后的井边发现她,本是昏了过去,卑职带人救治后已经醒来!”
“带进来!”庄亲王爷沉声喝道,那位嬷嬷一进门便扑了王侧妃的脚下,“侧妃娘娘饶命啊,老奴一时情急便去解手,又怕耽搁了祭堂的差事,就摘了对牌请别人帮老奴送了去,谁知她居然在火烛里动手脚,实在是冤枉了老奴啊,老奴还险些被人推到井里!如若不是撞了井沿上昏了过去,恐怕这会儿已经没命了……”
那嬷嬷哭天抢地的道冤枉,叶云水冷笑一声,“这位嬷嬷真是好算计啊,谁都不求,偏偏求了一个已经有准备要替换祭堂火烛的嬷嬷帮您送东西,怎么挑人挑的就那么准呢?”
“梁嬷嬷,我念你在‘易安堂’一直都闷声做事,是个妥当的才把掌管王妃大祭所用的火烛差事交给了你,你就是这么办的?”王侧妃冷言冷语,“无论是不是你,你都逃脱不了罪责!来人,先赏她二十个板子之后再拖来问话!”
“侧妃娘娘饶命啊……”
“王侧妃不是要打死这个,就是要赏那个板子……你家王爷还在这儿呢,你就发号施令了?”三舅夫人阴阳怪气的用话挤兑着,“出身差就是不懂规矩。”
三舅夫人算是把庄亲王爷和王侧妃一块给挤兑了,二人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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