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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看斜阳Ⅱ-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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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觉非有些意外,立刻问他:“你打算怎么过去?有人护送吗?有人照顾吗?”

  “自然是坐马车。”淡悠然见他如此关切,心里很感动。“严骥要照顾生意,走不开,曾舜会带几个伙计跟着,还有两个丫鬟伺候,足够了。”

  宁觉非沉吟片刻,便道:“要不这样吧,我们明日出发,也是去明都,你跟我们一起走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淡悠然很意外:“你们也要走?”

  “是啊。”宁觉非笑着点头。“我们人多,你若不嫌吵的话,就结伴而行吧。”

  淡悠然想了一下,便不再推辞:“既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明日几时出发?”

  “现下没定。”宁觉非温和的道:“我去跟他们商议一下,等决定下来,便立刻通知你。”

  淡悠然看着他,轻轻的说:“好。”





第23章
  一早,北蓟使团便启程北上。

  除了他们自己的护卫队外,前面有宁觉非来的千名轻骑,后面是丹古派出的三千守城精兵。

  丹古与独孤偃都已经知道使团在大漠中遇袭的事情,为防止再出现意外,便派出了最精锐的三个千人队,护送他们去名都。

  宁觉非、澹台子庭

  荆无双和独孤偃骑在马上,后面跟着两辆宽敞的马车,云深和淡悠然分别躺在其中。再后面是使团全体成员和随身侍从,也都骑在马上,然后是驮着东西的骆驼队。

  将近五千人的队伍浩浩荡荡,人马虽多,速度却不慢,行程更是有条有理。有一小队前锋探路,并预先在前面的城镇定好驿馆,如果赶不上有人聚居的地方,便找好扎营的地方,布置警戒。

  像他们这种阵势,如果还要袭击,非得来个万人以上才有把握,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就这样,一路风平浪静,六天后,他们便顺利到达名都。

  独孤及早已收到独孤偃和丹古的报告,对他们的数次遇袭十分清楚,这时便派礼宾官出城远迎,将使团安排到皇家馆驿,请他们先歇息一下,晚上在宫中宴请他们。

  到了都城,独孤偃便不在肆意妄为,懂规矩多了。他与北蓟使团的文臣武将们客套了几句,又与宁觉非和云深约好再见面的日子,便进宫去见皇上。

  宁觉非不属于使团成员,自然不随他们行动。本着先人后己的原则,他先把淡悠然送到淡府,再和云深回自己的临时府邸。

  淡府在皇宫与城门的中轴线上,占地很广,里面到处都是参天大树,似锦繁花,一个小湖碧水荡漾,各种禽鸟盘旋飞翔,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

  西武是畜牧大国,拥有广阔牧场,数十座山林,牛羊无数的大富之家也有不少,但似淡府这样的府第在名都却是独一份,就连独孤及赠给宁觉非的昔日王府都比不上。

  曾舜带路,宁觉非和两辆马车一起来到淡府门前。

  门里门外守着四个下人,一见曾舜便喜出望外,一边快步迎过来一边问:“是三少爷回来了吗?”

  “是啊,还不快报与大少爷。”曾舜挥手示意。“快去,就说烈火将军宁大元帅也来了。”

  “哦哦,好好。”立刻有人飞奔进府,其他人便过来拉马车,服侍淡悠然下车。

  车辕离地面有段距离,淡悠然内腑受创不轻,挪动艰难,虽然从车厢里移了出来,却下不了车。

  曾舜立刻指挥着那些人:“快,去拿软榻来,抬少爷进去。”

  一群人正在忙乱,府门中大步走出一个人来。他身体高大,龙行虎步,气势逼人。

  那群淡府吓人纷纷垂首,恭敬地道:“大少爷。”

  那人走到淡悠然面前,皱了皱眉,轻声说:“怎么弄成这样?”便伸手将他从车上抱下来,转身就要进府。

  “大哥。”淡悠然叫住他,笑着看向宁觉非。“觉非,这是我大哥淡凛然。大哥,他便是大名鼎鼎的烈火将军宁觉非。”

  淡凛然看了他一眼,客气地笑了笑:“宁将军,久仰,久仰。听说这次遇袭,是将军救了三弟的性命,我淡府上下铭感五内,定当倾力以报。”

  “大公子严重了。”宁觉非礼貌地摆了摆手。“悠然受此重创,也是因为掩护我和朋友的缘故,应该是我感想他。”

  淡悠然温和地道:“觉非,我们是朋友,就别说客气话了,进去坐坐吧。”

  宁觉非笑着摇头:“不了,我既已到家,便好好养伤吧。我不日即往临淄,若他日有暇,悠然也来临淄走走吧。”

  “哦,那样也好。”淡悠然果然恬淡,见他不肯进去,便不再强求。“若有缘,以后再见。”

  “好。”宁觉非对眼前的兄弟俩拱了拱手。“告辞。”

  淡凛然手中抱着人,便微微躬身带礼:“宁将军走好。”

  宁觉非便拨转马头,带着另一辆马车离去。

  从头到尾,云深都没露面。

  淡凛然看向怀中的人,关切地问:“难受吗?伤口还疼吗?”

  “好多了。”淡悠然微微一笑。“大夫说伤了筋骨,以后左胳膊不能提重物。”

  “哦,本来就用不着你提什么重物。”淡凛然轻描淡写地说着,抱着他大步走近府门,对旁边的人吩咐道。“立刻请克勒来给三少呀治伤。”

  一片忙碌后,淡府里又恢复了平静。

  诸事既毕,宁觉非便带着云深和澹台经纬回到自己在名都暂居的府邸。

  江从鸾在他们进城时已得到消息,早就等在大门口,一见他的身影出现,便欣喜地迎了出来,叫道:“觉非,你回来啦。”

  “是啊。”宁觉非愉快地下马,关切地问他。“你还好吗?”

  “好。你不在,府里也没什么事。”江从鸾看了看他身后的马车,轻声道。“车里就是云大人吧?”

  “是。”宁觉非对这马车后面招了招手。“其其格,那日松,过来。”

  那姐弟俩和其他随从一样,已经下马,侯在一旁,听到他的招呼,便赶紧上前来。

  宁觉非对江从鸾说:“这两孩子原本在右昌王府里为奴,我买下了,已经给了他们自由。他们不愿离开,我想就留下来做点事吧。你安排一下,按规矩办就行。那日松还小,也别太拘着他。”

  “行,我知道了。”江从鸾一听他们的出身,心里不免有些打鼓。他打量了一下那姐弟俩,便笑着点头。“你们先歇歇吧,我一会儿来安排。”

  其其格垂头称是,便拉着弟弟的手退到一边。那日松也不似前几日那些活泼,神情举止见拘谨多了。

  宁觉非撩开车帘,将云深扶下车来,搀着他慢慢走近府中。

  澹台经纬背着革囊,提着鹰刀,一副小厮的模样,动作利落地从车上跳下,跟在他们身后。

  江从鸾吩咐下人忙前忙后,侍候宁觉非和云深沐浴更衣,接着便用膳。

  刚吃到一半,独孤及和独孤偃竟然一起闯了来,毫不客气地在餐桌边坐下。

  独孤及以前常常如此,府里的下人都习以为常,不等江从鸾吩咐,便有内府管事送上整套餐具。

  江从鸾给两人盛了饭,放到他们面前。二人便大快朵颐,一点也不客气。

  云深微笑着,略与两人寒暄两句,便不再多说。

  澹台经纬站在一边,看着西武的皇帝,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他知道独孤及是赫赫有名的勇将,曾经率一万轻骑便连续攻破南楚数城,如果不是宁觉非愤而出手,将其逐出剑门关,只怕他真会势如破竹,马踏临淄。如今南楚已灭,能与北蓟抗衡的,也就只有西武了。没想到,这位一国之君却半点架子也没有,居然会闯到别人家里,坐下就吃。细思起来,自己的父皇就没这么有趣。

  宁觉非十分喜欢独孤及和独孤偃的豪爽性子,却因承诺了云深不肯饮酒。三人便以茶代酒,相谈甚欢。他们并未谈及国事,只是相约赛马。

  独孤偃本就对宁觉非的马很是神往,此刻听独孤及说起,竟是他最宝贝的千里良驹赤龙的儿子,立刻一拍桌子:“我就说嘛,当初一见兄弟的马,便觉得眼熟,只是有数年没见赤龙,一时不敢认。哎,兄弟,那咱们就说好了,明日便去赛一赛,让我也过过瘾。”

  宁觉非看了云深一眼,似是征求他的意见。云深含着笑,不引人注意地微微点头。宁觉非便道:“行。明儿一早,我在城门外等大哥来。”

  “我也去。”独孤及笑道。“老二,我们也有好几年没赛过马了。”

  “是啊,一起去,一起去。”独孤偃大为兴奋。“我这次骑来的是追风,咱们好好赛赛。”

  独孤及高兴地大笑:“好。”

  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独孤及晚上要宴请北蓟使团,独孤偃是西武除太子外身份最为尊贵的王,自然要去作陪。两人便不再多呆,跟宁觉非约好明日赛马的时辰,便一起走了。

  从头到尾,独孤及对江从鸾都保持着适当的亲切,却没有逾距的言行举止。独孤偃临走时却狠狠地看了江从鸾几眼,神情见满是欲求而不得的遗憾。

  送走他们,宁觉非便安排云深和澹台经纬歇息,然后单独找到江从鸾,温和地说:“从鸾,我打算回临淄。你考虑一下,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江从鸾想也不想便道:“要。我跟你去。”

  “好。”宁觉非抬手握住他的肩,郑重地保证。“从鸾,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定不让你受委屈。”

  江从鸾在临淄的名声自然不好,一个小倌馆的鸨头,能有什么地位,还不是任人践踏。若是知道了他少年时曾经是红牌小倌,更不知会有什么难听的话说出来。不过,他根本就不在乎。宁觉非待他好,尊重他,即使不爱他,他也愿意跟着,无论天涯海角,不管有什么样的遭遇,他都无怨无悔。

  听着宁觉非的话,江从鸾心里一热,微笑着说:“觉非,你不比为我担心,我什么苦都吃过,什么都明白。比起从前,现在的日子好了千倍万倍,我很满足。至于别的,我根本就不在意,也就算不得委屈。”

  宁觉非看着他俊秀的脸,远离了声色场所,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他的气质变得干净、恬淡,反而更显得漂亮。只是,除了宁觉非外,他在这个世上竟没有真正的朋友,未来的路还很长,他肯定很寂寞。想着,他柔声说:“从鸾,你也不要太封闭自己,如果将来遇到合你心意的人,不妨考虑一下。”

  江从鸾微微一怔,随即苦笑:“觉非,世上没人如你这般。在他们眼里,我是个低贱的人,肮脏,卑微,甚至不是人,不过是个物件。我不想再过那种仰人鼻息,低声下气的日子。我原意跟在你身边照顾你,知道你赶我走。”

  “怎么会?我永远都不会你们做。”宁觉非知道他说的都是事实,自己也曾经尝尽那些滋味。如果不是自己有着非凡的意志,早就被折磨死了。他一直都能理解江从鸾的心情,这个看上去风流佻达的人,其实内心非常自卑,也没什么奢望,就希望能像个人一样,过平平常常的日子,便心满意足。想着,他怜惜地拍抚着江从鸾的肩,笑道。“从鸾,英雄不问出处,你就别老想着从前。将来日子还长,你慢慢留意着。如果有两情相悦的人,我便替你们操办,让你风风光光地过去。他要敢欺负你,我来收拾他。”

  江从鸾听到最后,不由得笑了,却没答应什么。

  两人接着又商议了一下需要带走的东西,江从鸾便去收拾,宁觉非回了卧房。

  云深还没睡,靠在床头看书,见他进来,并没问他别的,只关心地叮嘱:“明日赛马,你带上鹰刀和那几个下属,有备无患。”

  宁觉非微笑着点头:“好。”





第24章
  清晨,宁觉非便等在南城门外,独孤及和独孤偃也随后到达。

  宁觉非提议改变行程,不再像以前那样去西面的神山,改而向东,五十里外有条大河,河边有棵独一无二的千年古树,便以此为终点,先到者胜。

  独孤兄弟俩自然没有异议。

  独孤及指了一个卫士发令,三人便策马冲出,在草原上向东飞奔。

  他们的马太过神骏,后面的随从勉强跟到一半,便渐渐落下。

  宁觉非跟过去一样,穿着一身玄色衣衫,却不似以往那般随意,更不是西武的样式,而在北蓟服饰的基础上加入了南楚的一些东西,领口、袖口、襟口都用银色丝线绣着精美的鹰纹,织锦暗纹的衣摆在疾风中飞扬,看上去飘逸又华美。

  这是云深带过来的,前几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没想起来,今天才拿出来让他穿上。宁觉非已打定主意回归北蓟,自然不会推却他的心意,便接过来换上,在云深深喜悦的目光中出了门。

  独孤及注意到了他的服饰的变化,却没有提起。他穿着宅基地褐色滚龙袍,头戴短羽帽,气势十足。

  独孤偃跟以前一样,衣饰华丽贵重,琳琅满目,一看便知非富即贵。

  三人如箭离弦,飞速向前射去。独孤及在中间,落后右边的宁觉非半个马身,在他的左边的独孤偃又落后他一个马头。差距很少,三人都一个劲催马向前。

  烈火、赤龙、追风都是万中选一的千里驹,不待主人用力,他们便已经激起了好胜心,俱都四蹄翻飞,向前疾驰。

  今日没有阳光,乌云密面,低低地压下来,便万里草原更有更显苍茫,不明有大片大片的羊群在他们身边出现,不一会儿就被他们甩在身后,一些牧民啪啪的甩着长鞭,兴奋地吆喝着,还有人竟然也想加入,纵马追了一阵,却越掉越远,最后战俘得停下来。

  三个人你追我赶,在途中都分别领先过。当他们看到那颗亭亭如盖的古树时,更是双腿猛夹马腹,口中连声低叱,催促自己的爱马加速。

  冲过树身的一瞬间,三匹马并驾齐驱,竟是不分先后。

  宁觉非最机灵,一过树干便轻拨马头,带着烈火贴着河岸划了个半圆,这才放慢速度,停了下来。

  独孤及绕得圈最比较大,直冲过河滩,在浅水里奔了一段距离,才重新上岸。

  独孤偃只顾前冲,没想其他,直等到马都冲进水里了,他才反应过了,连忙用力勒住。

  黑色的追风唏溜溜一声长嘶,人立而起。独孤偃马术精良,紧贴马背,并未被甩下来。

  独孤及转头看着他,不由得哈哈大笑:“老二,你不会水,可得小心点。要是掉进河里,你的追风肯定能游上来,你就难说了。”

  独孤偃安抚住自己的马,转身上岸,得意洋洋的说:“我拖着追风的尾巴,一定能上来。”

  他这话说得有趣,独孤及笑得打跌,宁觉非也妨忍不住笑出声来。

  正在这时,忽然听到空气中传来“嗖嗖”的声音,几支羽箭破空而来,直射他们三人。

  他们都是久经战阵的骁将,临危不乱,同时拔出腰间的刀,斩向射到面前的箭。

  刚拨打了两下,后面便是箭如飞蝗,劈头盖脸地向他们射过来。

  独孤偃在水里,转动有些不便,左肩中了一箭,接着又有一箭射进他的左肋,他闷哼一声,手中刀却不停,飞快地拨开那些箭矢。

  独孤及和宁觉非双双纵马向前,直奔水中舞刀护着他。

  独孤偃大声道:“皇上,你先上去,以树干做掩蔽,觉非,人护着皇上,我不要紧。”

  宁觉非不由分说地道:“你跟皇上先走,我掩护。”

  独孤及却道:“老二,你先走,我和觉非随后便来。我们马快,他们追不上。”

  说话间,三人的马已跃上河滩,向古树奔走。

  独孤及这才腾出手来,右手挥刀,左手从鞍旁抓过一个小小的牛角,举到唇边吹了起来。

  低沉的“呜呜”声顿时响彻草原。

  可这么一来,他的防范出现了很大空隙,几支箭便穿过刀圈,直奔他的面门、胸膛。

  宁觉非眼疾手快,飞身扑过去,抱住独孤及便滚下马鞍,在满是沙子的河滩上打了几个滚,避开了必杀之箭。

  只听赤龙一声长嘶,宁觉非和独孤及都猛地转头看去。

  箭雨射向两匹火红的马,赤龙飞身跃过,挡在烈火身前,几支箭立刻扎进它的身体。它坚持着,终于前腿一屈,慢慢倒在了地上。

  独孤及心痛得眼睛都红了,一把推开宁觉非,挥刀冲过去,将陆续射来的箭一一挡开。

  宁觉非也跟着跑过去,扬刀疾斩。他的鹰刀锋利无比,箭矢一碰便即斩断,纷纷落于地上。

  这时,大地震颤,似有千军万马从四面八方冲来。

  很快,地平线上就出现了一只铁骑,他们从东西两面而来,呈环形向前包抄,万马奔腾,速度极快,扬起漫天尘沙,滚滚而来。

  偷袭者再也藏不住了,有二十余人分别从河对岸的沙丘后跳起来,翻上马背便逃。他们都穿着西武牧民的服饰,想来是以放羊为掩护,伺机伏击。

  来的都是独孤及的亲卫,那是他最精锐的部队,犹如铁壁合围,向那些刺客追去。

  这时,他们原来的随从也赶到了,纷纷下马奔来,护在他们身前。

  独孤偃再也支撑不住了,躺倒在地上,他的护卫立刻冲过去救护。

  独孤及蹲在爱马身旁,一边柔声安慰,一边检查他综的伤势。

  烈火围着赤龙打转,不进用马头拱一拱地上的父亲,伸出舌头舔一舔它的伤口。

  独孤及检查之后,已经知道赤龙没救了。几支箭深深扎进马的腹部,伤及内腑,无法救治。他既难过又愤怒,霍地站起身来,用西武话朗声叫道:“给我抓活的,我要将他们千刀万剐,为赤龙报仇。”

  那二十几个刺客被大军包围,却凛然不惧,手中刀剑挥舞,死战不降。那些西武士卒听到皇帝下旨说要活的,自然不出杀招,就只是围住他们,打算累得他们筋疲力尽,再出手擒住。

  那些人眼看不能幸免,便互相看了看,彼此点了点头,忽然一起放声大叫:“宁觉非,你这个狗叛徒,卖国贼,南楚的热血儿女千千万万,定会取你狗命。”说完,他们便同时自刎,随即重重地跌落马下。

  这几句字正腔圆,正是地道的南楚官话。

  宁觉非如遭雷击,僵立在那儿,半晌没有吭声。

  独孤及转身吩咐身边的卫队长“你去看看,那些刺客里还有没有活的?如果有,立刻带回去救治,我要审出他的同党。”

  “是。”那个身形魁梧的汉子翻身上马,疾驶而去。

  独孤及回身拍了拍宁觉非的肩,沉声道:“觉非,把烈火带走。”

  宁觉非这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去。

  赤龙躺在地上,正在抽搐,柔顺的大眼睛里流下眼泪。烈火一直用头去蹭它,嘴里呜咽着,眼中也在落下泪来。

  宁觉非上前去,拉住缰绳,交烈火强行带到树后,伸臂搂住它的脖子,不断安慰着它。

  独孤及捡起扔在地上的佩刀,停到奄奄一息的爱马身旁,抬左手轻轻抚摸着它的头,喃喃道:“宝贝儿,宝贝儿,对不起,你好好去吧,我会把你葬在我的的陵寝旁,还会替你刻石成像,让你永远陪伴着我。”

  赤龙无国地微微抬头,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心。

  独孤及右手用力,将刀尖送进赤龙的胸口,准确地直达心脏。

  赤龙微一抽搐,便静止下来,大大的眼睛渐渐失去光泽。

  独孤及默默地看着它。

  周围的人都没有吭声,也都看着地上的宝马。

  良久,独孤及才站起身来,吩咐道:“去找两辆车来,一辆送右昌王,另一辆送赤龙。”

  “是。”有两个护卫便骑上马,往来路驰去。

  独孤及过去查看独孤偃的伤势。虽然严重,却并无性命之忧,护卫已经取出箭矢,上了金创药,将伤口包扎好。他跟独孤偃说了两句话,让他躺着别动,很快就带他回城。独孤偃脸色发白,却满不在乎地笑道:“我没事,又不是他们那起子文弱书生,中了两箭就趴下来,用不了几天,照样生龙活虎,上马杀敌。”

  独孤及刚刚失去爱马,心情沉痛,闻言勉强笑了笑:“是啊,咱们独孤家的人,都是打不垮的好汉子。”

  说着,他正要起身去看看宁觉非,他的卫队长策马奔了回来,禀报道:“皇上,刺客还有一人活着,是个半大孩子,自刎时动作慢了一步,被我们的人把刀击飞,擒住了。”

  “好。”独孤及阴沉着脸。“带回去,审。”

  宁觉非立刻走出来,对他们说:“我想见见那人。”

  独孤及对卫队长点了点头,那人立刻就道“是”,便拨马回去。很快,便有几匹马飞驰而来。

  一个大约十六、七岁的少年浑身是血,被牛皮绳反绑着双手,横放在马背上。驰到近前,抓着他的那个西武骑兵将它一把提起,扔到地上。

  那少年闷哼一声,紧紧咬住了唇,愤恨地盯着他们。

  宁觉非走过去,将他扶起来坐着,轻声道:“你是南楚人?”

  那少年虎头虎脑,一双乌黑的眼睛瞪着他,忽然啐了一口,恨道:“你别碰我,婊子。”

  独孤及大怒,扬手便是一鞭,照着那少年的头便抽了过去。

  宁觉非伸手抓住鞭梢,平静地站起身来,对独孤及说:“大哥,带他回去,先给他治疗吧,别太为难他。”

  独孤及皱着眉,略带责备地道:“兄弟,你就是心慈手软,所以才会让人欺上头来。如今,他们不但在西武刺杀你,还袭击我,这刺王杀驾的大罪是要灭九族的。我西武也有律法,不可能放过他。如果他愿意交代他的同党,我可以饶他不死……”

  他的话还没说完,那少年便冷哼一声:“别做梦了。”

  独孤及走到他面前,微微俯身,阴狠的道:“南人羸弱,我还真没见过几个硬骨头,小子,你就好好表现给我看看。”

  那少年怒瞪双眼,与他对视,倔强的道:“我会的。就是死,我也不会告诉你们一个字。”

  “哪有那么容易便死?”独孤及冷笑。“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方法让人生不如死,不信我们走着瞧。”

  那少年挺直了身子,凛然不惧。

  宁觉非在一旁说,大哥:“我们回去吧,偃大哥的伤得赶紧诊治。”

  “好。”独孤及便不再与这少年斗嘴,转身上了独孤偃的追风。

  宁觉非走回树后,翻身上马,向城里奔去。





第25章
  黑云越压越低,忽然一道认电划破阴 ;接着一个震耳欲聋的霹雳响起。

  宁觉非闷着头号驰出数丈,便被协声惊醒。他倏地勒住马,对身旁跟着的下属说:“你们去,把那些刺客的尸身收敛了。”

  那些下属很不情愿,但对他的命令却不会违抗,只得应着“是,拨马回去。

  独孤及很不以为然:“这些乱臣贼子,就该扔在荒野喂狼。”

  宁觉非叹了口气:“人都死了,就入土为安吧。”

  独孤及想着自己的爱马,不由得气恼地哼了一声,却不便驳他的面子,便转移了话题。他皱着眉,思索着说:“明明我们临时改变了路线,这些刺客怎么会等在这里?”

  宁觉非也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改变赛马路线是他昨晚就想好的,却没跟任何人提过,不存在泄密的问题。很快,他便明白过来:“只有一个可能,他们在明都城的四周都有人埋伏,无论我们走哪个方向,他们都会袭击。”

  “不错”独孤及恍然大悟,立刻传令。“封锁明都周围方圆五十里地,检查每个人的身份,外乡人必须有路引或通关文碟,拿不出的全部抓起来,逐一甄别。”

  跟在他身边的人接令,分几个方向飞马而去。

  宁觉非这才与独孤及策马回城。将到城门时,他忽然说:“大哥,那个被擒的孩子,先给他治伤吧,暂且别用型。我找云深来,一起跟他谈谈。”

  “行。”独孤及很爽快,“就依你。”

  宁觉非感到很抱歉:“大哥,对不住,他们要刺杀的是我,却让你和偃大哥跟着受了连累。”

  “兄弟这是哪里话?”独孤及责备地道。“咱们是金兰之交,自是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那不是生份了吗?”

  “是,那我就不说了。”宁觉非轻轻叹了口气。“看来,在乌拉珠丹大人府上发动袭击的人,目标也是我。”

  “那不一定。”独孤及摇头号。“这次的刺客用的是南楚的弩,确实是南楚人。上次的刺客用的可以强弓大箭,南楚只有穿去箭赵伦有这本事,别人都不会使这个,大部分都用弩。由此可见,这两拨人不一定是一起的,目标也不见得一样。另外,我听说北蓟使团在大漠袭,为首的人有双绿色的眼睛,是吗?”

  “是。”宁觉非点头。“他们蒙着面,只能看到眼睛。那人的眼睛犹如猫眼绿的宝石,让人印象深刻。”

  “嗯,昨晚的宴席上,澹台王爷向我提起此事。他们说,那些人的眼睛不但有绿色,还有蓝色,褐色,灰色,当然也有不少是黑色。”

  “哦?”宁深非有些毫异,不免想起了前世的西方世界。“这里哪些种族有这样得眼睛?”

  “习武北蓟都有,不过都住在极北、极西之地,不大过来,只有少数行商会两边来往。”独孤及想了一下,又说。“我们的西面有个很大的国家,叫极西,那里的人眼镜盒头发都是不同的颜色,很奇特。我对他们不熟。老二比较熟悉,百余年前西武建国曾与西极有过数十次大战,都是势均力敌,双方便派出使臣协商,两国以云岭,沱河,格沁大漠为界,互不侵犯。不过两边一直都很警惕,不敢稍有松懈。为防范西极,我高祖毅皇帝便将右昌王封在西镜,为西武守往边界。此后,历代右昌王都长期驻扎在西边,保我西武安宁。”

  宁觉非这才大致明白了西武周边的情形。他沉吟道:“大哥,那依你之见,夜袭丹府的人会不会是西极派来的,想刺杀偃大哥。”

  “有可能。”独孤及双眉紧皱。忽然叹了口气。“兄弟,此处北蓟、南楚于我西武三足鼎立,我国尚可无忧,如今,北蓟吞并南楚,国力增加几倍,不可小视。西极一向虎狼心性,曾屡兴东侵之念,出兵袭扰,都被右昌王击退。这才不敢轻举妄动。现在,我国夹在西极和北蓟两大国之间,为兄实在是有些如履薄冰啊。”

  宁觉非立刻安慰他:“大哥,北蓟要和原来南楚的百姓融为一体,尚需时间,更得耗费无穷精力。依小弟愚见,北蓟和西武至少在百年内应该会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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