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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姑娘-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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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提拉莞尔,幽深的眼里却有担忧一闪而过。
阿提拉将阿真抱上高高的马背,微微一抖缰绳,两人一骑,慢慢地走在雪地上,两只训练有素的虎型藏獒跟在一侧,时而相互追逐,时而仰天长嚎。
冬日的阳光,落在一直延伸到遥远地平线的满原野的皑皑白雪上,让人觉得晶莹剔透而又苍茫广阔,腾格尔的使者,雄健的海东青偶尔在碧蓝高远的天上盘旋而过,发出嘹亮的鸣叫,和着藏獒的吼叫,让人心情激荡。
看着眼前绚丽夺目的北国风光,阿真深深吸一口清冽的空气,按捺不住地探出手来,一拉缰绳,清叱一声:“驾!”
乌驹疾驰,蹄声轻快,碗大的马蹄落在雪上,溅起洁白莹润的雪沫,宛若踏浪而过。
阿真痛快地笑出声来:“阿提拉,坐好哦!”
阿提拉有那么一瞬的错愕,那么一瞬的心惊,继而便也爽朗地笑起来,他反手握住阿真拉着缰绳的手,一夹马腹:“瞧我的,驾!”
骏马高高扬起前蹄,嘶鸣一声,纵身越过一道沟壑,漂亮而轻巧。
阿真吹声口哨,侧头看他:“阿提拉,你真棒!”
她笑得眉眼弯弯,豪不吝啬她的赞美。
阿提拉呼吸一窒,只觉自己被阳光下她那张绚烂之极的娇颜夺去所有的心神。
阳光落在她晶莹白皙的脸上,似乎闪着绚丽的光晕,两颊上些许地红晕宛若天成的胭脂,让她看起来美艳不可方物,而那双华美的眼眸,黑亮夺目,真真切切地倒映着他……
他的心情前所未有地激荡,搂住她腰肢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再叫我一声,我心爱的百灵鸟……”
阿真一愣,继而咯咯地笑:“百灵鸟?”
阿提拉看着她笑,慢慢低下头来:“我的阿真……小阿真……”
原本放松地倚在他怀里的阿真忽而有些紧张,她觉得自己应该回过头去,可他那深邃广阔如大海般的眼眸那样全心全意地看着她,蛊惑她,让她举棋不定。
阿提拉与她额靠着额,亲昵地以自己高挺的鼻子触碰着她的。
阿真有些晃神,她觉得自己中了他布下的魔法,即便看他慢慢吻上她的嘴角,完完全全地印上她的唇,她还是动弹不得,或者,是不想动。
阿真慢慢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动,有些不安,有些期待。
阿提拉松开了缰绳,托住她的后颈,流连在她粉唇间的舌长驱直入,原本温柔的吻变得热烈而激情。
识途的马儿不紧不慢地踱着步子,马上的阿真瘫软着身子,娇喘吁吁,柔嫩的脸颊红艳艳的,半启半掩的凤眸里染上了迷离的水色,直让阿提拉欲罢不能。
直到坐在帐篷里铺了厚厚毛毯的火炉旁,阿真的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
吻?!
这才是吻吗?
这么的……
噢!
阿真将头埋在膝盖里,有些懊恼。
她有些迷糊,他又不是没吻过她,为什么这次,这么地……让她……想不起来要抵抗呢?
难道吻着吻着就习惯了?!
阿真偷偷觑一眼正拿大脚丫逗着两只藏獒的阿提拉,看他脸上显得有些嚣张有些粗犷的笑容,她只觉脸上微微有些作烧。
“在想什么,我的小阿真?”
阿提拉挪挪身子靠近她,碰碰她的手:“冷吗?你的手有点凉哦。”
阿真微微笑笑:“没事。”
阿提拉仔仔细细看她:“有不舒服告诉我,小阿真,你太瘦弱了。”
阿真点点头。
阿提拉亲昵地捏捏她的脸,正要说什么,却见一个侍女匆匆进来,低低地说了几句。
阿提拉几不可见地皱皱眉,起身走了出去。
难道是紫桐他们找来了?
阿真暗暗思忖。
须臾,阿提拉沉着脸大步走进帐篷,看看坐在火边的阿真,左右踱了一会儿步,一把将她抱起:
“本来还想让你有个清静地好好休养,但你的护卫实在是,都折损了我几个好手了。小阿真,”他手上用力,“你说,这笔帐该怎么算?”
阿真搂住他的脖子保持平衡,闻言不屑道:“自己没本事,还怨别人。”
阿提拉一愣,继而哈哈大笑,小心地替她穿好厚实的毛外套:“小阿真,你可是第一个说我阿提拉没用的人!”
阿真从披风里探出头来,轻哼一声:“自大!”
阿提拉抱着她大步流星地走出帐篷,帐篷外一片无垠的雪地,周围有类似的小些的帐篷,偶有孩童跑出来玩雪,身边跟着汪汪乱叫的小狗。
“还下着雪。”阿真喃喃道,看着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wωw奇Qìsuu書còm网
阿提拉单手抱着她翻身上马,将她固定在她怀里,用自己厚实的披风将她密密围好,嘴角勾笑,道:“阿真真聪明。”
阿真沉默不语。
因为她身体的原因,阿提拉赶路从来都是用马车,这次居然用马,看来阿默他们很快就会到了。
只到时候大雪盖去了痕迹,又该如何?
阿提拉一手抱着她,一手俐落地拉起缰绳:“驾!”
骏马健步如飞,碗大的铁蹄落在厚厚的雪地上,溅起浪花般的雪花,氤氲成朦胧的雪雾。
距他一个马身后跟着数个带刀护卫,皆面无表情,神色冷峻,身手俐落。
阿真皱眉思索。
得想办法留下点线索呢。
如此剧烈的颠簸带给阿真的冲击是很大的,一小会儿还好,时间长了阿真就坚持不住了。
她只觉喉头一甜,一口血便不可控制地喷洒而出,落在雪地上,很是刺眼。
阿提拉看看前面已现的城郭,安抚地将掌抵上阿真的后背,送去一些真气:“阿真再忍忍,马上就到了。”
阿真见他没有停下的意思,虽然更加难受,嘴里不住溢出血来,心里却是微微松了口气。
第二十一章
马队嚣张地自街上呼啸而过,阿提拉却在偏僻处抱着阿真飞离马身,自屋顶檐角飞身而过,不消片刻便停至一独门院落门前。
阿真心里叹气,他竟如此谨慎。
看来苍梧他们确实给他带来不少损失。
阿真皱眉,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受伤。
门前早有管家仆人前来迎接,神情恭谨拘束。
阿提拉大步进了门,边走边问:“都准备好了?”
一着灰色皮毛衣袍的老者紧紧跟在阿提拉身边,闻言赶紧答道:“是的,王爷,只是衣物方面还需要点时间。”
阿提拉点点头,看看怀里的阿真:“她受不得寒,叫他们动作快点。还有,立刻叫李太医过来。”
老者连声称是。
阿提拉抱着阿真进入一暖阁小厅,里面早已烧了火盆,温暖如春,更有华贵龙涎香味漂浮在空气里。
进门往左,绕过两个并排放置的火盆,便是一道垂纱拱门,隐隐可见里面格子窗下有一张暖坑,铺着柔软衾被;
进门往右绕过雕花屏风,应该是个小书房,书架书案,临窗而设;
若是直走,迎面便是雕花圆桌,围绕配套的圆凳,皆铺着暖绵绵的包棉锦缎,再过去则是一张罗汉榻,两旁设花几,放了两盆兰花,散着幽幽的香。
阿提拉穿过左手垂纱拱门,将阿真放在暖坑上,早有侍女抱了厚厚的软被铺在她身下,又拿大靠枕给她靠了。
阿提拉接过侍女递来的温热湿巾,给她擦去嘴角的血渍,又拿了温水给她漱口,柔声问:“阿真,还难受吗?”
阿真看着眼前的男子:“你是北戈的王爷?”
她问。
阿提拉勾勾嘴角,眉目间露出一点飞扬跋扈来。
阿真微微敛眉,思忖一会儿,道:“六王爷?”虽是疑问句语气却十分肯定。
阿提拉正接过侍女奉上的发菜干贝汤细细吹着,闻言挑挑眉:“小阿真,我真是越来越好奇你的来历了。”
阿真微微一笑:“不过猜测罢了。”
阿提拉看她一眼,也不再说,只喂一匙发菜汤给她:“知道你喜欢喝清淡的热汤,我特别吩咐他们做的,尝尝?”
阿真看着眼前有些黑乎乎的汤,伸出舌尖小心地点了点,皱眉。
“不要干贝。”她道,一副被宠坏了的小孩模样。
阿提拉初见她如此可爱的神情,又见她粉嫩的小舌尖,腹下一热,忍不住想狠狠吻她。
但还是按捺下来,转头吩咐,神情却是阿真没见过的不怒自威:“重新做过。”
一旁侍女急忙应声。
“那先喝点热奶茶吧,嗯?”阿提拉转过头来道,面色已是一片温和。
阿真眨眨眼睛,点点头。
阿提拉见她小口小口喝着奶茶,有滋有味地样子,微微放下心来,问灰袍老者:“邢管家,李太医还没来吗?”
邢管家道:“马上就到了,王爷。”
又道:“王爷,您要不换身衣裳,万一受了风寒,老奴可是罪该万死了。”
阿真伸手摸摸阿提拉的袖子:“都湿了。”
想是落在身上的雪在温暖的屋子里融化了。
阿提拉轻嗯一声,立马有灵巧侍女取来室内常服,替他换上。
阿提拉长身而立,身材高大壮硕,偶尔一瞥,见到平坦的麦色小腹,线条优美的肌肉,配着他狂傲的神情,感觉很有爆发力。
阿真看得很垂涎,好健康,好性感……
阿提拉见她神情,不禁莞尔,挥退侍女,也不怕冷,敞着衣襟便上前抱住她:“小阿真喜欢?”
阿真理所当然地答:“喜欢。”
阿提拉哈哈大笑。
阿真继续喝她的奶茶。
李太医匆匆赶到,急急行礼:“王爷千岁。”
阿提拉摆摆手:“快过来看看!”
边说边搭了块丝巾在阿真的腕上。
阿真挑挑眉。
李太医放下药箱,上前诊治。
好一会儿才皱着眉小心翼翼道:“王爷,从脉象上来看,这位姑娘是五脏俱损之相,恐怕……恐怕……”他扑通跪倒请罪,“老夫无能……”
阿提拉闻言惊怒:“什么?!不是说只是受寒吗?”
李太医硬着头皮:“表面看来确实如此,只是……”
阿提拉怒声喝斥:“庸医!”
应该是在说路上替阿真诊治的各位大夫吧,毕竟李太医在北戈皇庭可是数一数二的太医。
阿真略略思索,一双凤目波光流转,插言道:“李太医好医术,不知师从何人?”
李太医擦擦汗,见阿提拉并不阻止,方道:“姑娘过奖,老夫曾得医圣子飨大师门下弟子卫茅师傅指点。”
阿真闻言浅笑:“卫茅啊,”又问,“不知李太医得师傅几成医术?”
阿提拉看着阿真,若有所思。
李太医虽然疑惑,但看阿提拉一副你快说的样子,只好如实道:“怕是不及一半。”
阿真微微皱眉,道:“这样,”停了会儿,又问,“不知李太医与卫茅师傅可有联系?”
阿提拉一甩衣袍,复又在阿真身边坐下,眼中似有精光闪过。
李太医摇摇头:“卫茅师傅已经退隐太白,再无联系。”
阿真闻言轻叹,心下遗憾,不再言语。
李太医忍不住好奇道:“姑娘,据老夫观测,姑娘这五脏俱损之相,怕是婴儿之时便得,不知何人医术如此超群,竟能护得你长成。”
阿真浅浅一笑:“当年年幼,我自己也是不知的。”
李太医又道:“据老夫推测,姑娘应该是一直用药吧?不知姑娘可有药方?”
阿真苦笑:“服药之事从不用我操心,且这药方颇长,我自是不记得的。”
李太医叹道:“可惜,可惜。”
阿提拉忽道:“你护卫身上可带着药?”
阿真疑惑点头:“自然。”
阿提拉沉默不语,只挥手让李太医退下。
阿真看看阿提拉,微微皱眉,心下盘算。
一时间,小暖阁里除了炭火偶尔发出哔剥声,再无其他声响,显得很是安静。
良久,阿提拉伸手摩挲阿真苍白消瘦的脸庞,道:“阿真,你可怨我?”
阿真愣了愣,心里有些奇怪的感觉,阿提拉,他……
阿提拉仔仔细细端详她:“你说我该不该送你回去?”
阿真心下一跳。
阿提拉绵绵密密抱住她:“我不会让你离开。”
阿真默。
心里却突而微微有些奇异的酸涩。
第二十二章
几日来的连绵大雪已经停了,园子里树木花草银装素裹,在阳光下很是妖娆。
精神头稍微好点的阿真披着厚实的貂绒大氅,抱着裹了精致锦绣的小银手炉,穿着绵软防水的鹿皮小软靴,慢悠悠地在后园散步。
身后跟着两个侍女,一左一右照应着她,防她不小心滑了。
阿真很有些纳闷。
按理说,阿默他们既然已经查到阿提拉,那这么些天过去,也该有些动作,怎么会这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而且这几天阿提拉也没出现,以往不是时不时就来一趟的吗?
她一边思索,一边沿路走上假山顶的亭子。
上面虽然风大了点,却是可以俯瞰整个院落。
两个侍女见她在此停了步,神色颇有些紧张。
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得阿真郁闷。
她好像不凶的吧?
她记得之前在小村落里时,服侍她的侍女也没有这么战战兢兢的啊。
终于有个侍女开口了:“姑……姑娘,格桑去拿火盆毯子来吧。”
另一个也附和:“是啊,要是姑娘有点不好,王爷回来了,又要责罚我们了。”
阿真挑挑眉,和颜悦色:“嗯,去吧,今日阳光好,我晒晒太阳。”【。。】
原来是怕阿提拉责罚。
不过,阿提拉有这么严厉吗?
两个侍女福了福身,离去了。
阿真看着她们的身影,心里有些难过。
想紫桐和灵儿了哟,不知道她们好不好。
忽听身后有一怒气冲冲的声音:“你是谁?谁允许你上来的?!”
阿真转身,原来是个娇艳的年轻姑娘,眉目立体,红唇性感,高高昂起的头,带着些娇蛮,梳着北戈姑娘常梳的满头细碎辫子,缠了以红色为主的五彩丝线,很是亮丽,穿一身红色的骑马装,披着珍贵的白狐裘,脚蹬着双镶宝石的软靴,正风风火火地冲上亭来。
阿真微微一笑:“我叫阿真,美丽的姑娘怎么称呼?”
那姑娘愣了愣,却还是‘哼’了一声,道:“你哪来的?竟敢用这副口气跟本郡主说话?!”
阿真挑挑眉,轻叹:“美丽的郡主,我是被六王爷掳来的。”
那姑娘娇叱:“胡说八道!腾格尔哥哥才不会这样!”
阿真微愣:“王爷不是叫阿提拉吗?”
她下意识地道。
姑娘闻言大怒:“大胆奴才,谁让你这样叫腾格尔哥哥的!”扬手便是一鞭。
阿真眨眨眼,好吧,她忽略了鞭子是可以抽人的。
于是躲闪不及的她狼狈地跌坐于地。
真疼!
她摸摸肩膀。
那姑娘已经在亭子里石凳上大刀金马地坐下,俯视着阿真,将她打量了一会儿:“你就是那个腾格尔哥哥带回来的狐狸精?”
阿真迷茫:“啊?”
那姑娘又怒了:“还装傻,腾格尔哥哥这次回来就再也没回过王府,更别说去看我了,定是你这狐狸精作乱!”
可能是越说越气,随手又是一鞭。
阿真狼狈地躲闪。
阿提拉啊,你死哪里去了?!
还有,亲爱的侍女们呐,快点出现吧。
那姑娘一鞭子落空,心里越发恼火,鞭子便接二连三地落下,结结实实打在阿真身上。
阿真头晕眼花,努力躲避,跌跌撞撞跑下假山,后面那娇艳的郡主紧追不舍,鞭子的势头越发凌厉。
她这是倒了什么霉了,阿真苦笑,莫名其妙挨一顿打。
又是一鞭扫来,她下意识地侧身,却是脚下一空,“哗啦”一声,跌入了水池。
冰冷的水带着碎冰,让阿真直觉得冷得透心。
触目所及,黑沉沉的一片,让她怎么也喘不上气,挣扎着想浮出水面,却只飘起几个水泡,她便直直地沉了下去。
然后就迷迷糊糊什么都不知道了。
阿真觉得自己一直迷迷糊糊地,好像在水里似的,浮浮沉沉,没有着力点,浑身上下还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很是纠结。
有时候意识稍微清醒一点,她会听到阿提拉的怒斥,瓷器被摔碎的声音,或者是求饶的声音。
但大多数时候都是陷在黑暗里。
纠结之余,也隐隐觉得舒服,感觉很轻松,什么都不用想,也不用忍受病痛。
然后,她听到灵儿一声声地唤她:“阿真阿真!”
她先是迷糊了一会儿,然后很是高兴,他们找到她了?
于是她就努力地想要醒过来。
“阿真阿真!”灵儿看到她睁开眼睛,又哭又笑的,然后变成大哭:“阿真,坏阿真,吓死灵儿了,呜呜……呜呜……”
阿真无力地睁着眼睛看她,鼻子发酸,有些心疼,但浑身上下居然连动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只好牵起嘴角,努力笑笑。
忽而凑过来一张咋一看很有些惊悚的大脸,胡子拉渣的,双眼通红:“阿真……”
原来是阿提拉。
灵儿一把推开他:“走开走开,坏蛋!”
阿提拉没防备,竟被她推得踉跄几步,很有些狼狈。
阿真却看到他嘴边露出放松的笑来,心下不由一动。
阿提拉……
灵儿虽然还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却小心地垫高阿真的头,端来小玉碗喂她。
阿真看着碗里碧绿的琼汁,疑惑地看她。
灵儿小心翼翼地喂了几勺给她,才吸吸鼻子,道:“阿真一直昏迷不醒,这坏蛋又打不过阿默他们,就偷袭把我抓来,幸好我们都有随身携带天池琼浆和凝香丸的习惯,不然阿真……阿真……呜呜……”
灵儿又哭起来。
原来阿提拉这几天是去偷袭阿默他们了。
她看看床边正仔细端详着她的阿提拉,好像受伤了?
她看见阿提拉胸口隐隐透出的血丝。
阿真努力想抬手擦擦灵儿的眼泪,想问问苍梧他们有没有受伤,可才醒了这么会儿,眼前就一阵阵发黑,只好放弃,任自己昏昏沉沉地再次睡过去。
再次清醒过来,耳边却是安静无比,感觉舒畅许多。
阿真睁开眼来,便一眼看见守在她床边的阿默和苍梧,两人一个靠着床柱,一个侧坐在床下踏几上,闭目养神,看起来都很有些憔悴。
“阿……默……”她很是惊喜,开口唤他,却发现那声音连自己都听不清楚。
苍梧却有感觉似地睁开眼来,先是不敢置信地一愣,然后墨色深邃的眼里闪过狂喜:“阿真!”
阿真朝他笑笑,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握在他手里。
眼眶便微微泛红。
阿默也随即睁开眼来,看她醒了,似乎是大大松了口气:“阿真……”
阿真亦对他笑笑,却又鼻子一酸,流下泪来。
怎么回事,居然变得爱哭了?!
苍梧抖着手替她抹眼泪,连声问:“怎么了?哪里痛?告诉我,哪里不舒服?”
阿真闻言只觉得心下发酸,眼泪却是不停了。
阿默叹口气,柔声劝慰:“阿真,没事了,我们都在的。”
苍梧却是身形一动就不见了。
阿真平静下来,疑惑地看阿默。
阿默垫高她的枕头,拿了床边小几上用热水温着的天池琼浆喂她,一边告诉她:“子飨长老也来了,苍梧是去叫他了吧。”
阿真更加疑惑了。
阿默继续喂她,告诉她:“灵儿被掳走后没几天,我们就找到你了,察看过你身体情况后,琼芳和琅轩大惊失色,”阿默顿了顿,一向坚定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赶紧派飞鹰送信,子飨长老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他放下小碗,拿帕子擦擦阿真的嘴角,摩挲着阿真毫无血色的脸庞,沉声道:“阿真,你这次,居然昏迷了一个多月,若是再不醒来,怕是子飨长老也……阿真……”
他的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
阿真艰难地移动手指,碰到阿默攥得紧紧的拳,朝他笑笑。
阿默强笑一下,反手握住她的手:“对,阿真醒来便好了……”
正说着,子飨长老匆匆而来,见她醒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手上却是忙不迭地号起脉来。
最后微微吁口气,瞪她一眼,道:“差不多了,暂时没什么危险。”
大家都松了口气。
阿真对着子飨长老傻笑下。
子飨双眉一竖:“笑,还有心情笑,喝了琼浆就快点睡觉!”
然后又开始啰嗦,“自己的身体自己不担心着,我太白宫人什么时候这么没用了?被打了都不知道躲的?!叫你随心随心偏总是顾忌那么多,早早地把太白宫牌亮出来,谁敢对你不敬了?也不用受这么多苦,折腾来折腾去,就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阿真含着笑,在子飨的唠叨声里放松地睡去。
感觉真好啊。
有子飨长老坐镇,阿真的身子慢慢地好起来,但经过上次的受冻和这次的落水,到底受寒严重,本就气血不足的阿真更加畏寒,手脚冰凉,总也暖不过来。
阿真自己倒是不在意,只时不时调皮地拿手去冻灵儿的脸。
一向平和的紫桐这次却是怒了,没办法找阿提拉的麻烦,就几下子就把那个刁蛮郡主绑了来,丢在地上。
又夺了她的鞭子,将灵儿拉了过来:“喏,咱们打她一顿,把她丢水里去!”
灵儿不等她说,就是一鞭子过去:“哼!叫你打我们阿真!”
灵儿的修为跟紫桐他们比起来自然是差上一大截的,这也是为什么阿提拉能将她掳来的缘故,但对付郡主却是绰绰有余的,丝毫不容得她躲闪。
可怜的郡主叫声凄惨。
可惜此刻阿真被阿默他们护着去找子飨长老去了,救不了她。
于是郡主就被丢进水里去了。
虽然马上就被王府的护卫救了上来,到底还是又惊又怕,大病了一场。
紫桐他们方才觉得解恨了。
阿真无意间听说了这件事后,托着下巴,眨巴着眼睛看他们。
紫桐他们摸不着头脑,颇有些胆战心惊的。
子飨长老哈哈笑着走进来:“怎么,阿真还想罚紫桐灵儿不成?”
阿真笑道:“怎么会,我只是想学子飨师父唠叨唠叨下罢了。”
子飨长老佯怒:“哟,阿真小丫头嫌子飨老了,啰嗦了。”
阿真嘿嘿笑道:“我嫌弃就嫌弃呗,只要子越师父不嫌弃就好啦。”
子飨老脸一红:“真是翅膀硬了,居然打趣起老夫来了。”
阿真呵呵地笑。
第二十三章
阿真他们虽然还住在六王爷阿提拉的小院里,周围却是由随子飨长老而来的太白大宫人守卫,不得允许,等闲之人断不可进。
阿提拉屡次被拒之门外,忍不住拍桌大怒:“这太白居然如此不给本王面子,实在可恨!”
眼角扫到阿真之前穿的一套真丝中衣,又微微平下气来,眼中却露出势在必得来,哼,太白宫小宫主又如何,本王看上眼的女人,岂能待在别人怀里?!
他想起阿真亲昵地窝在阿默怀里的样子,飞起一腿,结实的桌案便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有护卫匆匆而来,正是先前那位冷面护卫阿尔巴拉。
“王爷,太白宫人前来请辞。”
阿提拉又一脚踹倒太师椅,恨恨地一甩袖,大步向门外走去。
阿尔巴拉跟上。
还未到得小院,便远远见到门前排着车队,竟是准备出发了。
阿提拉心头火起,说什么请辞,不过是通报一声罢了。
他飞身下马,大步流星地走到正待上车的阿真面前:“小阿真,你这便是要走了?”
他压着声音,隐隐含着怒气。
阿真回过身来,浅浅一笑:“正是,北戈天气太寒,于我身子无益,实不可久待。”
瞧她云淡风轻,巧笑嫣兮的样子,阿提拉心里忽而一痛,忍不住伸手想要抱她,却被抱剑苍梧拦住。
阿提拉微微咬牙,顿了顿,从怀里取出一块火红玉佩,递给阿真,道:“拿着。”
阿真伸手接过,红玉入手,便觉一片温暖。
阿真细细看那红玉,太阳底下,竟隐隐有波光流转,似祥鸟吉凤。
“这是火凤?”阿真诧异道,细细摩挲,颇有些爱不释手。
阿提拉见她喜欢,便不自觉地柔和了神情:“小阿真喜欢?”
阿真点点头:“这火凤只在书中见过,早就想看看了。”
阿提拉扬眉:“阿真喜欢就好。”
阿真挑眉:“送我?”
阿提拉邪笑道:“是啊,虽然我不在你身边,却是可以给你暖暖手脚的。”
阿真怔了怔,却是想起他放肆的唇舌来,不禁微微脸红。
阿提拉见状,颇有些心喜,身形如电地倾身吻过她的嘴角,飞身离去,只余嚣张的大笑声。
阿真抚过嘴角,淡淡一笑,揣着火凤上了车。
阿默和苍梧相视一眼,各有思量。
马车里,子飨长老拿过火凤看了看,微一沉吟,写下一张方子,配了各色药材,和火凤一起,让紫桐缝了锦囊装好,挂在阿真心口,暖着心脉。
阿真给子飨长老泡茶,双手奉上:“阿真不孝,累子飨师父千里奔波。”
子飨接过茶盏,摆摆手,只道:“无妨,无妨。”
他惬意轻抿一口茶汤,夸赞:“阿真这泡茶的手艺倒是精益不少。”
阿真笑答:“谢师父夸奖。”
子飨道:“阿真接下来往哪儿去?”
阿真替自己斟了杯茶,道,“本想回太白过年的,这么病了一场,这年倒是在北戈过了,”她笑笑,“这一年下来,虽然没怎么仔细游玩,但想看的都已经看了,还是跟子飨师父一起回去吧。”
而且,回去了,苍梧他们就不用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可以回家看看了。
子飨闻言笑道:“阿真这一年也不过游了洞庭,赏了洒锦,逛了中秋,看了北戈大雪,虽然很有代表性,但这大好河山,自然风光,岂是短短一年就能看够,阿真年纪轻轻,倒是有些心老。”
阿真点点头:“的确有些懒得动弹,总觉得日出日落,虽然壮观,也就这样;也不想去看别人的生活,千变万化,不过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罢了。”
子飨微微皱眉:“阿真这心态,倒是消极了。”
阿真浅笑不语。
子飨长老看着茶盏轻烟袅袅,道:“阿真,你看着和气,对谁都好,我们却是知道你这性子,其实是最冷漠不过的,这么多年,能让你放在心上的,除了我们,就只有灵儿他们四个,”
他慈爱地看她:“阿真,你还小,涉世未深,我和你其他师父们虽然希望你不受伤害,但也不想你如此没有热情。”
阿真微微叹道:“阿真不孝,让师父们操心了。”
子飨长老摸摸她的发:“傻孩子,我们只希望你别委屈自己,你惹了麻烦,自有师父们来帮你的。”
阿真笑道:“师父们就不怕宠出个刁蛮女子来?”
子飨长老道:“若是阿真,刁蛮些也是好的。”
阿真无力。
心里却很是感动。
“阿真怎能承受如此的好……”她喃喃道。
子飨长老看了她良久,抿了口茶,叹道:“阿真如此生分,真是伤为师的心。”
阿真莞尔:“这有什么,叫子越师父来看看就好了。”
子飨长老吹胡子瞪眼,作势要打:“哪里学来的油嘴。”
阿真四处躲闪,嘿嘿地笑。
阿真一行人自曲渠顺流而下,入洞庭,与子飨长老在此分别。
阿真沿浔阳而上,入西华,子飨长老则领着宫人自汉水而下,入东海回震泽。
如今已是三月,轻风暖熏,春意枝头闹。
阿真坐在马车上,看原野上春花烂漫,游人嬉笑,淡淡地笑着,却是觉得漫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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