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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姑娘-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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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真忍不住微微皱眉,紫桐她……
第四十三章
紫桐这一去,却临到晚上也没回来,阿真有些担忧。
谢书安在内院正堂里设了席面,备了酒,算是给阿真洗尘。
阿真笑着谢过,并为紫桐的缺席聊表歉意。
谢书安没有多问什么,只让她安心住着,又指了家仆里一个稳重的嬷嬷并一个伶俐的丫环专门帮阿真看顾孩子。
阿真照样谢过。
菜色很丰盛细致,梅子酒也清淡可口,很合阿真的胃口,廊下更有养在家里的伶人吹拉弹唱,曲声悠游。
不得不说,谢书安安排得确实很周到。
即使阿真自生产以来一直胃口不好,也不禁多吃了点胭脂米饭。
但在谢书安眼里,却只看她寥寥几筷便停了箸,只舀了点清汤陪着,便皱眉询问:“可是不合胃口?”
他还记得她对吃食挑剔得紧,但也对她吃着喜欢吃的食物时那小猫样满足的神情印象深刻。
阿真正细听着廊下伶人细细吟唱,闻言一愣,才浅笑摇头:“哪里,只阿真身体不好,真吃不下了。”
谢书安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便不再多言,只让屋里侍立的丫环晚间煮点燕窝粥作宵夜,又亲手替阿真舀了小半碗火腿鲜笋汤,道:“即吃不下饭,便多喝点汤吧。”
阿真笑吟吟接过:“安老板费心。”
谢书安略微无奈地摇摇头,陪她客气:“哪里。”
两人吃完饭,漱了口,各自捧了杯茶说话。
谢书安道:“近了年底,我怕是有些忙,倒不常能陪四姑娘逛逛天锦城了。”
阿真端了茶盏慢慢喝了一口,才道:“安老板客气了,这样已经很好。”
谢书安看她一眼,叮嘱道:“紫桐姑娘也不知何时回转,你若是想出门逛逛,便跟管家说一声,让他给你派几个家人,也好让我放心些。”
阿真闻言心里一暖,便不推辞,只道:“让安老板费心了。”
谢书安忽而又道:“只若是再想去天香楼,却是不能的。”
阿真忍不住笑了:“阿真带着两个孩子,又怎会再去胡闹?”
谢书安夸张地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道:“如此,我便放心了。”
阿真笑看他一眼:“还真让安老板担心了。”
谢书安哈哈一笑,再道:“你若是想听曲儿,家里便有的。”
阿真点点头:“晓得。”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阿真记挂着孩子,便起身告辞。
谢书安点点头:“早些休息。”
谢书安起身举步送阿真到客院门口,便不再多走,反身离开自去忙不提。
阿真进了正房,转进东屋,见两个孩子仍然睡着,便走到外间让管家拨到客院里服侍的丫环去寻了几本闲书来,坐到暖阁熏笼上,慢慢翻着。
谢书安新指过来的稳重嬷嬷荣娘和那个规矩的丫环春纤已经将自己的铺盖物件收拾好了,和在客院正房服侍的几个丫环一样,安置在西边耳房里,这会儿便过来见礼。
阿真想着即和她们还要处近两个月的时间,便转出东屋,让派在客院服侍的四个丫环玉坠儿,彩穗儿,香杏儿,翠鹂儿一并上前,每人给了四个做工精细的金锞子,淡笑道:“有劳了,出门在外,我也没带什么好东西,这点小玩意儿你们拿着玩吧。”
荣娘站在最前,春纤落她半步,两人先蹲身谢过,站在两人身后的四个丫环跟着谢过:“谢夫人赏。”
阿真闻言倒是微微一愣,夫人?
然后便有些怅然若失,摆摆手让她们忙去,自己转回东屋。
夫人么?
她抚着熟睡孩儿的小嫩脸,心里微微泛起些夹杂了其它莫名情绪的酸涩。
夫人了呢……
却没有穿过大红绣衣,没有喜庆的婚礼……
阿真失笑地摇摇头,不再去想。
这会儿,两个睡饱了的宝宝醒过来,因怕孩子怕生,便没让荣娘和春纤抱,只让她们端来早备下的娃娃们的吃食,拿出两个娃娃惯用的碗盏银勺,哄着娃娃们自己吃,并瞅着空喂上一些,让俩娃娃吃饱。
荣娘在一边帮衬着,看两个娃娃吃得有模有样的,称赞道:“可真是能干,都会自己吃饭了!一样大么?”
做父母的都喜欢听人说自己孩子好,阿真也不例外,笑着点头:“嗯,双生子,已经十六个月了,是该自己吃饭了。”
春纤看阿骐吃好了饭下了椅子在地上走,也不要人扶,便也笑着过来搭话:“小少爷可真厉害,走得可稳当了!”
阿真喂着阿琪,回过头看地上的小人儿满地乱走,也笑:“你可别夸他,越夸越来劲了。”
春纤抿嘴笑着。
荣娘推她一把:“瞧你,还不快顾着些,可别摔了。”
春纤吐吐舌,忙亦步亦趋地过去跟着。
阿真摆摆手:“不妨事,小子走路稳当呢,已经会下楼梯了。”
待闹哄哄地吃饱了饭,玩了一会儿,阿真便帮两个娃娃学习刷牙洗脸,再帮两个小小子都泡完澡,自己也洗漱完,才抱着两个孩子坐上熏笼。
阿真从随身包袱里取出几本薄薄的大页书,问:“宝宝们,看看,想看哪本?”
妹妹阿琪先扑上来,指指一本封面上画了可爱小白兔的书,嚷嚷:“这,这!”
阿真便把那本书递给她:“阿琪要看小白兔大灰狼啊!”
阿琪重重地唔了声,扯着书页翻开:“兔,小!”
阿真笑笑,又问哥哥阿骐:“阿骐想看哪本呢?”
阿骐挺着腰坐着,煞有其事地道:“不!不!”
阿真一愣:“阿骐不想看书吗?”
阿骐神秘兮兮地把手指放在嘴边“嘘!”了声。
阿真忍着笑凑过去,也跟他“嘘”了声。
阿骐顿觉满意。
妹妹阿琪也丢了书,好奇地凑过来“嘘!嘘!”了好几下。
阿真笑倒。
荣娘和春纤收拾好屋子,笑着陪了一会儿,见没什么吩咐,便退出屋去。
外间抱夏里也早点了火盆,暖洋洋的,玉坠儿等四个丫环已脱了外面大衣裳,正坐在左右两边木榻上说话,偶尔笑闹几声。
荣娘自不必说,是府里老人了,春纤也是一等的大丫环,更是谢书安院里的四个大丫环之一,而玉坠儿几个虽然也是大丫环,论起来却只是二等的,因此见荣娘和春纤出来,便齐齐起身问好。
待两人坐了,才复坐下,不过并不拘束,一边各自做着手里的活计,或绣着帕子,或打着络子,一边仍然继续着之前的话题。
彩穗儿手巧,刚缝了个小荷包,便将之前得赏的四个精巧金锞子从旧荷包里拿出来,装进新荷包里,道:“虽然咱们家也是富贵,却也没见这么赏人的,若换成银子,怕有十来两呢,抵了几个月的月例钱了!”
春纤却道:“可不止呢,单这份工艺,便不是常见的。”
“哦?我瞧着也就比寻常的精巧些罢了!”翠鹂儿脆生生地奇道。
荣娘刚好坐在翠鹂儿旁边,闻言便点点她的额,笑骂道:“就精巧些罢了,小蹄子,你能见过多少好东西?这四个金锞子,若出去换了银子,五十两是肯定的。”
玉坠儿吃惊地捂嘴:“这么多?这么几个小金锞子,我掂掂拢共也三四两罢了。”
荣娘见几个丫环俱睁着眼看她,便很觉出些成就感来,慢吞吞地抿了口茶,方道:“一两一个,的确就四两,若是寻常四两金子也不值什么,只这几个锞子却不同。”
她从自己衣袋里拿出一颗金锞子,在翠鹂儿耳边轻轻摇了摇,那金锞子里竟发出金玉之声,华丽清脆。
灯下众人俱是惊奇,纷纷将自己的小金锞子取出轻摇,听那好听的细碎丁零声。
荣娘示意众人将金锞子举高,漏过烛光,可以透过金锞子上楼空的纹理见到内里有温润的光芒闪烁,却原来是一粒粒的小金珠子(珍珠的一种)。
她得意洋洋地道:“在这样小的金锞子上镂这样精致的镂纹,又再在内里填了小金珠,却不是比寻常精致些而已,不说金珠如何难得,单这份工艺钱便比这四两金子值钱。”
香杏儿若有所思:“这么说,这夫人可是尊贵了,即便像咱们这样的人家,也不会费这许多事去弄这样精致的东西。”
众人俱点头。
翠鹂儿凑近荣娘,八卦兮兮道:“荣娘,你说,这夫人会是什么来头?”
荣娘摇摇头:“不好说,往年也并没有来往,只听说是随老爷一起在西华上的船。”
春纤也道:“春燕(谢书安院里四个大丫环之一)倒是问过管家一句,管家只让我们小心伺候,不可怠慢,一切用度比照老爷。”
玉坠儿点点头:“是了,晚间的时候,管家还特地过来吩咐了,夫人及她身边的那位姑娘想要什么便给什么,只回他一声便好。”
香杏儿微微蹙起一双弯弯柳眉,道:“可实在奇怪啊,既然这夫人身份这么尊贵,又怎么临过年了,还住在别家?”
几个丫环都点头:“是呢!”“很不合规矩哦!”“是不是有什么事?”
春纤却瞄一眼香杏儿,道:“你管那些做什么,只尽心伺候便是。”
香杏儿虽不敢接话,却微微一哼,撇过头去。
其它几个丫环见状便也停了声。
荣娘笑道:“春纤说得极是,也晚了,散了吧。”
又问:“值夜的都安排好了吗?”
四个丫环里资历稍微老道些的玉坠儿点点头:“安排了,今晚是香杏儿。”
春纤一愣:“怎么只一个?房里的呢?”
玉坠儿道:“原便是香杏儿在屋里值夜的,但夫人不喜人近身,便让睡到外面来了,我让外面的扫洒丫环陪着她。”
荣娘点点头:“这样也妥当。”
于是各自回屋,抱夏里左右墙下两张榻上只剩香杏儿和两个扫洒丫环分别叫四儿五儿的。
四儿见香杏儿脸色不太好,便有些怯懦有些讨好道:“姐姐,四儿去给你打水?”
香杏儿闻言,颇有姿态地“唔”了声,又指指五儿:“你去给我泡壶茶来。”
五儿比四儿伶俐些,只见她笑道:“姐姐说哪里话,还要喝茶熬夜,你便放心睡下,有四儿五儿给你当耳朵使呢!”
香杏儿笑道:“这小蹄子,倒会说话,罢了,先给我拿洗脸水来吧。”
五儿拉一把四儿,笑嘻嘻地下去端水不提。
第四十四章
谢书安忙完日间的事物,看看时辰也差不多了,便过去客院里,给阿真道声晚安。
窗下暖阁熏笼里,阿真正和阿琪一起捧着书,依图指认。
“对,这是红色,红,色。”“真棒,小白兔,这是小白兔!”
哥哥阿骐则在一边,抓着特制的彩竹管铅笔,特认真地在纸上创作他的大作,当然,除了他自己,哦,或许还加一个妹妹阿琪,基本上没人看得懂他到底在画些什么,毕竟他的画作总是十分具有抽象意识。
在明亮温暖的灯光下,看到这样一幅温馨的画卷,谢书安忍不住停下脚步,只站在帘子外看着,并不进去。
阿骐完成他的大作,一抬头,见到十分喜欢逗他,以看他郁闷为乐的谢书安,立刻向发现小偷一样大声嚷嚷:“坏!叔叔!蛋!”
谢书安额头啪地爆开一个井字:这小鬼!
阿真忍不住笑。
阿琪虽然不知道妈妈在笑什么,却也傻乎乎地跟着笑,然后一转头看见谢书安,便礼貌地打招呼:“叔,灰,狼,叔!”
其实她只是想说叔叔的,但刚刚重温了一遍大灰狼的故事,对大灰狼的印象有点深刻,便脱口而出了。
谢书安抽了抽嘴角。
阿真笑倒,眉眼弯弯。
谢书安看她一眼,走过来,一把抱起小阿骐:“小子,来,瞧瞧还记得你的小鼻子在哪里吗?”
这是常玩的鼻子眼睛指认游戏,小阿骐对鼻子很不敏感,总是记不住自己小鼻子的具体位置在哪里。
于是阿骐涨红了小脸使劲挣扎:“不!不!”
也不知是认不出来恼羞成怒呢,还是不想和谢书安玩这个游戏。
只小肉胳膊小肉腿扑腾得厉害,就像惨遭调戏的小娘子。
谢书安哼一声,抱牢他:“瞧瞧,都不记得了吗?果然是妹妹厉害,对不对,小阿琪宝宝?”他在熏笼上坐下来,侧头问妹妹阿琪,“小宝贝,知道小鼻子在哪里吗?”
小阿琪得意洋洋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这,这!”
谢书安满意地空出一只手揉揉她的头:“真乖!”
小阿琪咧着她漏风的小嘴巴嘻嘻地笑了。
而哥哥阿骐挣扎了半天挣扎不开,立马扯开嗓子嚎:“哇哇!妈妈!坏,叔叔!”
他已经被逗出经验来了,一看苗头不对便开哭,这样他便会立马回到妈妈怀里,不会再被恶劣地逗弄。
“这小子,倒学乖了!”谢书安没想到阿骐这么快便开哭,有些讪讪地道。
坐在一边看戏看了许久的阿真接过小阿骐,边哄着边忍着笑斜了眼谢书安:“还没玩够呢!一看见便要逗他。”
谢书安看她婉约细致的眉下一双清润的眼睛波光流转,带着些笑意清亮亮地斜过来,顿时便觉得尾椎骨都散出些酥麻,不自在地动了动,掩饰地轻咳一声,转个话题:“紫桐还没回来吗?”
闻言,阿真嘴边挂着的笑意不自觉地隐了些去,眼里有些担忧:“嗯,不过她也没说今天会回来,可能走得远了。”
谢书安见她担心便劝:“是,好在她有武艺傍身,也不用担心什么。”
阿真笑笑点头。
谢书安又陪两个孩子玩了会儿,跟阿真聊了几句,便起身了,道:“天晚了,你好好休息。”
阿真并不起身,只点点头:“嗯,不送了。”
又教两个娃娃说话:“宝贝们,说叔叔再见。”
奶声奶气的两声:“再见!”
同时伴着四只挥舞的小胳膊。
谢书安笑呵呵地也朝两个宝宝挥挥手,才掀了帘子出去。
谢书安出了东屋,转过正堂,来到廊下,对自他来了客院便跟在身后的香杏儿道:“今晚你值夜?好好顾着。”
香杏儿温顺地点点头:“晓得了,老爷。”
谢书安看她低着头,因已脱了外衣,只穿着宽松的中衣,露出一截线条优美的柔嫩颈子,在灯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心里便微微一动,想起阿真齐整的竖领子上两只嵌了珍珠的花扣间微微露出的一线如玉般剔透的肌肤,又想起她那细致婉约的眉,清亮亮的眼神,忍不住有些出神。
香杏儿半低着头,感觉谢书安一直看着她,心里便有些隐秘的喜意和忐忑,老爷他……
她带着些羞意,踌躇着低低出声:“老爷……”
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带着一丝不自觉的柔和媚。
谢书安听到声音回过神来,倒没注意她的异常,只摆摆手,示意她自去,便大步离开了。
香杏儿有些失落的站在原地看他离开,咬了咬唇,下次,下次一定……
阿真喜静不喜动,加上外面天也挺冷的,便窝在房里和娃娃们玩,也懒得出屋去,只偶尔天气晴好的时候,带着孩子去后花园里转转。
谢书安怕她住不习惯,闷着,又看她除了和孩子说话,总是挺安静没什么活气的样子,这天刚好有空就陪她出去逛逛,沾沾热闹气。
阿真看他这么有心也实在不好拒绝,便带着孩子去了,却一会儿担心这,一会儿担心那的。
这南歆因为水汽足,冬天是湿冷湿冷的,挺难受,阿真便怕孩子们冻着,时刻注意保暖;年底了,准备买年货回乡的人也多了,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量挺大,阿真就又怕遇到拐子,怕孩子被偷了,提心吊胆的;此外,她还担心在路上走久了,街上的吃食又不干净,娃娃们饿着了……
于是到最后,谢书安只能带她去自家的茶馆白竹居,要了间二楼的临窗包厢,烧了暖暖的火盆,上了精致的吃食,即冻不着也饿不着,还能看看窗外热热闹闹的大街,不用担心孩子被偷走……咳……
阿真颇不好意思地对谢书安笑笑。
谢书安回以无奈的笑。
成了家的女人啊,真麻烦。
他看着阿真有一口没一口地喂两个娃娃吃苹果细酥,由衷地感叹。
阿真喂好了孩子,让他们自己在包厢里铺了厚软织锦红毛毯的雕花三围屏木榻上玩,让荣娘和春纤仔细顾着,才放心地走到窗下,与谢书安隔了一张小方茶几坐下,放松地往后靠在椅背上。
谢书安看她一眼,重新给她倒了杯热茶,换下之前已经冷掉的茶盏。
阿真对他笑笑,捧起手边热茶,惬意地喝了一口,满足地吁口气,随口玩笑:“哎,差不多都快老了,怎么还不找个伴?”
谢书安一愣,然后失笑:“老了?谁老了?”
阿真扬起眉,看他一眼,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嗯,不服老啊,挺好的。”
谢书安无语。
他挑了颗榛子丢进嘴里,嚼完了再喝口茶,才道:“以前太忙了,没什么心思,现在呢,已过了而立之年,又有点晚了。”
阿真听他说得惆怅,也不好再打击他,只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一遍,假装诧异道:“安老板潇洒不羁,风华正茂,正是时候呀!”
潇洒不羁风华正茂的谢书安安老板一脸沧桑:“也有媒人来说合过,但现在的小姑娘啊,唉!”
阿真挑挑眉,男人,不都喜欢年轻漂亮的吗?
谢书安看她一眼,继续沧桑:“找个知冷知热的知心人儿怎么这么难呢?唉,像我这样,果然只能享受孤独啊。”
“噗——!”阿真很捧场地喷了。
他果然是在装沧桑。
谢书安忍着笑,佯装受伤,递过帕子:“哎,哎,不至于吧?!”
阿真接过帕子,擦了,才觉出不妥,暗咳了一声,想着也不好再递回去,便一脸淡然地将帕子收在袖袋里:“就你?还享受孤独?”
谢书安瞧见她的动作,勾了勾嘴角,刚要说什么,便听那边传过来接二连三此起彼伏的“噗”“噗”声。
两人诧异地转过头去,却见榻上两个娃娃正学着阿真的样子“噗”“噗”地喷个不停。
荣娘和春纤正抿着唇笑。
谢书安感叹:“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阿真早已笑得肚子疼,喔唷,太逗了,这两个可爱的小家伙!
这样一笑,倒把之前的一点若有若无的小尴尬小暧昧吹散了,谢书安暗暗遗憾。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遗憾什么。
笑闹了一阵,看时辰也差不多了,大家便上了车回去。
行到一半,马车却忽然停了下来,阿真正疑惑,骑马走在一边的谢书安便已过来敲车窗。
阿真撩起车帘,探出脸来问:“怎么了?”
谢书安已下了马,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扶着车窗:“等会儿,好像是有朝廷的车架过来,正让百姓回避。”
阿真哦了声,探头打量四周,只见这会儿功夫,街道两边已多了两列差人,佩刀执枪,拦着路两边的百姓,清出一条宽敞的道来。
阿真坐在马车上,比众人的视线要高一些,极目看去,可见到街道那头隐约有仪仗过来,锣鼓礼乐声也隐约传来。
“知道是什么人吗?”阿真有些好奇地问站在车边的谢书安。
谢书安刚已经打发身边小厮去问了,知道一二,便点头道:“说是西华的使者,九月时来我南歆,这会儿是要回国了。”
“西华使者?”阿真心一跳,想了想,才又放松下来,“那应该是打战的事了,”她微微皱眉,“这么看来,明年开春就要开打了。”
谢书安闻言诧异地看她一眼,沉吟了一会儿,也不由点头:“是了,准备了近一年,调兵遣将,储备物资,也差不多了。”
阿真又有些好奇:“不知西华与你们南歆达成什么协议,以免去后顾之忧?”
谢书安思索一会儿,道:“这倒是应该打听下,当今天子仁厚,既然不参战,也不可能白白从西华手里拿一块土地,那便只能是在经济这一块了。”
阿真笑道:“看来,安老板又会有新发展了。”
谢书安也笑:“某俗人一个,自然是无利不起早。”
正说着,远处的仪仗已经慢慢行近,周围的百姓都静下声来,阿真和谢书安也停嘴不语,等仪仗慢慢过去。
仪仗后面,被精干护卫围在中心的,除了一干送行的南歆官员,最醒目的便是当头一位骑着鲜亮红马的西华官员。
哦,说他官员其实也不对,因为他并没有穿正式官服,只是穿了件寻常的玉色文人袍,坐在高头大马上,更显得他唇红齿白,和着书生们一贯的文弱,有种病态的美感。
阿真轻咦了声,发现他一手拉着缰绳,另一手却执了把扇,一柄洒金笺扇面乌木雕错银丝扇骨的华丽扇子,在这样寒冷的冬天。
一行人交错而过时,那书生恰恰转过头来,只见他略显苍白的脸上,一双眼珠乌沉沉的,那因过于红润而显出一分艳色的唇间勾着笑,却宛若开出月下清莲,居然是淡雅怡人。
阿真忍不住轻啊了一声:“文三公子?!”
她下意识地放下车帘,微微皱眉,没被看到吧?
随即失笑,这有什么好躲的,看到了又如何?难道皇甫渊还会来抓她不曾?
虽这样想,手上却没有动,听着一行人过去了,才稍稍掀开窗帘。
谢书安看她一眼,有些奇怪地问:“怎么了?认识?”
阿真摇摇头,笑笑:“数面之缘。”
她注目着一行人远去,心里微微有些惆怅,唉……
又等了一会儿,差人们列队离开,街道重新流通,阿真一行人自回转不提。
第四十五章
待阿真回了客院,便见到紫桐正坐在椅上等她。
阿真见她虽坐在屋里,外面的大衣裳却仍然穿着,便试探道:“还要出去?”
紫桐点点头。
阿真想了想,让荣娘和春纤先顾着孩子,自己坐到紫桐身边:“什么时候回来?”
紫桐半低下头,讷讷道:“我也不知道。”
阿真正张嘴要说什么,眼尖却扫到紫桐的白皙柔嫩的后颈上多了两朵,小红斑?!
阿真一怔,随即像想到什么似地大惊失色。
紫桐发现阿真陡然乱了呼吸,以为她担心,便抬起头来:“阿真……”
然后发现她脸色不对,疑惑问:“怎么了?”
阿真闭了闭眼,摇摇头:“没事,没事!”
她忍不住盯着紫桐看,心里万般思绪翻腾。
紫桐被她盯得不自在:“怎么?”
阿真稳了稳心神,伸手握住紫桐的手:“紫桐,嗯,你的事,我也不多问,我只想知道,有危险吗?”
紫桐看着她,神情犹有些犹疑,不过还是认真答话:“没有。”
阿真哦了声,拍拍她的手:“那就好,那就好。”
紫桐没有多想,只道:“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不过,你动身前我一定会回来的。”
阿真点点头:“嗯,好。”
紫桐叮嘱道:“注意身体,别累着了。”
阿真又点点头:“晓得的。”
紫桐看看天色:“那我先走了?”
阿真顿了顿,再次点点头:“自己小心。”
紫桐应了,起身。
阿真忍了忍,还是唤了她一声:“紫桐。”
“嗯?”紫桐回过身。
“你还是年轻女孩,别梳那样的发式了。”
紫桐呆了呆,低低地嗯了声。
“去吧,路上小心。”
阿真摆摆手,不再看她,只多嘴了句:“照顾好自己,别像我一样。”
紫桐又呆了呆,别像她一样,怎样?别生病?别受伤?
忽而她俏脸一白,回头看一眼阿真,却见她只低头看着热气袅袅的茶水,并没有注意她,顿了顿,回头快步离去。
厚实的挡风帘子被掀开,从外面扫进一阵冷风,阿真瑟缩了下,忍不住叹气,紫桐,你可别犯傻……
有了上次逛街的经验,加上越来越忙,谢书安便也不再强求让阿真多多走动,却很周到地给她备了些趣味性强的杂书,吩咐厨房多提供水果,多变着花样做些吃食点心,还让家里的伶人班子每天弹弹唱唱……
阿真无语,这也太周到了。
即使自觉厚脸皮的她,也开始有些过意不去。
刚好日子已进了腊月,没几天便是腊八,阿真想着,她别的不会,腊八粥却是会煮的,以前给师父们煮的时候,大家也都说好吃,算是拿得出手,那就煮碗腊八粥给他,聊表谢意吧。
于是腊七这天,她便让人去寻煮粥要用的果仁配料白米等,为煮粥作好准备。
她煮的腊八粥是按太白宫惯例来的,相对比较讲究,单干果配料就有二十来种,大些的有比如红枣、莲子、核桃、栗子、杏仁、松仁、桂圆、榛子、葡萄干、白果、菱角、青丝、玫瑰、红豆、花生等,小粒的则有比如芝麻瓜子仁儿等。
客院里玉坠儿四个丫环奔走半天,才将材料收集齐了,整整齐齐地拿粉彩绘花鸟纹小捧盒装了,排在红木长方托盘里,捧去给阿真看。
阿真一一看过,见东西都对头,便去了客院小厨房,看着厨娘带着几个灵巧的小丫环忙碌,比如洗米、泡果、拨皮、去核、精拣等。
她自己则拿了厨房专用的雕花小刀,将要煮进粥里的果子一一雕出花样来。
这还是小时候阿默想出的法子,阿真看着手里渐渐成形的小兔子,有些怀念地微笑。
那时候,从来都对雕刻感兴趣的阿默,见腊八粥里有果泥捏的动物人物,觉得挺好玩,便拿了果子自己雕了只小兔子进去,灵儿他们见了,也纷纷有样学样,各种花样纷纷出炉,从此,太白的腊八粥里便多了这一道工序。记得大家还专门用几种果子合起来做成一头小狮子,名为果狮,用来纪念这一大‘盛事’。
那时候,苍梧总喜欢趁她不注意,将他碗里的小狮子藏进她碗里,结果到最后,她总是能翻出三个小狮子来,因为帮她盛粥的阿默早已经将他碗里的小狮子放进她碗里了……
阿真失笑地摇摇头,记得她曾一度以为他们两个不喜欢吃才塞给她的,还觉得委屈。
阿真一边想着往日的喜乐,一边细致地做着手里的活,拿过剔去枣核烤干的脆枣作为狮身,切半个核桃仁作为狮头,整个的桃仁则作为狮脚,又拿甜杏仁作狮子尾巴,然后舀了糖汁将各个部件粘在一起,很快,一头活灵活现的小狮子便已经做好。
时间,可过得真快啊。
阿真看了一会儿手里的小狮子,将它码进碟子里,暗暗地感叹。
待该做的准备工作做好,一个下午的时间便过去了,阿真由几个丫环服侍着吃了晚饭,喂饱了两个孩子,陪着孩子们玩闹了一会儿,才和孩子们一起去泡了澡,解了乏,换了干净的衣服,坐到暖阁熏笼里开始每日的读书说故事环节。
荣娘和春纤照样退出屋去,参与到抱夏里几个丫环的唠嗑里,日常的零碎杂事说来说去,便又说到最近的话题人物阿真身上。
“啧啧,夫人对吃食可真是讲究。”之前负责捣枣泥的彩穗儿揉着手腕,有些抱怨地说。
“你才知道啊,”香杏儿嗤笑一声,“不说别的,单就为小少爷小小姐准备的吃食点心,哪日不是折腾得厨房人仰马翻?”
“是呢,”翠鹂儿附和道,“大厨房里的管事婆子刘婶子昨天还跟我抱怨呢,”她故意清清嗓子,学刘婶子说话,“水果水果,大冬天的去哪儿找那么多水果!”
翠鹂儿原本脆生生的声音硬学着刘婶子有些粗哑的嗓音,搞笑效果十足,逗得大家都笑,一时间屋里笑声不断。
玉坠儿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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