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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之血肉长城-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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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三十日,玉林新二十军军部内程家骥专用的那间“上书房”内。
这样没日没夜的熬下去是怎么得了。一定得找一个智力超过九十,政治在八十以上、忠诚度一百的家伙来当替工才成。这种乾纲独断、日理万机的日子,听着是风光无比,过着就全然不是那么回事了。要是一个人,忙得连和老婆亲热的力气都没了,还活着个什么劲啊!对了,老钱家的那个小魔星玩心重是重,年龄小是小,可还是很有潜质的哟!现在就试着培养一下,两三年后。说不定就能当半个老钱用!这已是程家骥今天第三次在心底里嚷嚷着要找人代劳了。这次更是过分,把主意都打到一个十岁的女孩身上来了,他也不怕妇女协会告他个虐待女童。
也难程家骥会心狠到想让钱绅一家三口都替他白打工的份上。自早上七点从玉如怀里趴出来后,他就一直批啊批啊,足足批了四个小时地公文,手酸眼花自是不在话,最可怕地是脑子里还尽“开仗”。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各种各样的数字、官司情由、人际关系地折磨下,程家骥的精神状度已快和高呼我是太阳的尼采有得一拼了。
烦归烦,劳骚太甚防肠断的这个道理。曾立志要当新时代的好青年的程家骥还是知道的。正当这位这早已认命地“玉林王”待要凝聚心神继续与桌上那一叠一尺高地文书做艰苦斗争时,一阵徐徐清风吹拂到了正侧对着房门的程家骥身上。
侧着身子程家骥根本不用眼睛看。就能猜得出这个没半分礼貌意识地混球是谁。能无需任何通报。就大摇大摆地走到他这间书房门口地人本就不多。连门都不敲就敢推门而进的人更是屈指可数了。要是小钱倩地话一定会一面山呼“大干爹”,一面跑着跳着向自己怀里“轰炸”过来。既然现在人肉炸弹没落下来。“疑凶”就铁定是那小妮子的二干爹了。。。
“文老二,你的部队换装的事都办妥吗了?这可是件大事,要是出了一丁点差子。你想不要想能再靠着嘻皮笑脸、扮小狗那套从我这里打混过去。我非得把你上次在醉花楼的那档子风流韵事,向秦大队长好好通报通报不可。”程家骥说的这个换装可是新二十军近日来的一大举措。
此事说来话长,自打成军之日起,程家骥所指挥的这支从大王庄的硝烟中一路走来的民族武力,就一直在用着“万国牌”的武器。稍稍对军队补给的复杂艰巨性有一点认识的人都知道,同一支军队里装备着五六个国家的武器,对后勤部门意味着多大的压力。后勤供给的不尽如人意,反过来也不可避免的影响到一线部队的战斗力。故而部队装备的杂乱无章,向来困扰着以程家骥为首的这个团体的顽疾之
先前总是在战时状态不说,还没钱、没根基,也就能闭着眼睛,打到那算那了。这会儿,地盘小是小点,可总算是有了一块了。加之托钱绅寻回来的鲨鱼老婆的福,钱也凑手。再加上,由师扩军后,摊子一下子就大了好几倍,后勤的压力自是也跟着斤斗似的往上番,眼见是再也混不下去了,程家骥和钱绅这对吝啬鬼,这才咬着牙开始对新二十军的部队以师、团为单位进行全面武器调整。新一百师是新二十军的绝对主力,这装备自是头一份。在预案中,除了保留原有的自动火器外,这个师其它的轻重武器都将换成日军的制式装备。至于另外那两个师可就没那么好的条件了,也只能按团为单位搞搞局部调整了。
醉花楼!一天到晚就晓得拿醉花楼那档子烂事来要胁我。难道那次五个县长联名请吃花酒,你就没去?那花容月貌的姐儿,你敢说你没搂得不亦乐乎!面对这个“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横蛮老大的极度无耻,文颂远也就只敢在肚子里腹诽几句罢了。话说回来,谁叫他自己好死不死的,巴巴的上赶着去娶了一个武术超群、生性“豪爽”,还玩得一手好飞刀的绿林盟主家的大小姐了。任是那个英雄豪杰娶这么一头标准“河东狮”,还是活得委屈些得的好。
“换装的事情都差不多了,出不什么漏子。我来,是为了战斗演练的课目的问题。”文颂远一提到战术的课目,原本还一脸的随情适意的程家骥立时面色一正。“我们师的几位团长都反映下面对演练分兵突围和敌前撤退、突围后按点集结这些课目时老是打不起情神。大伙儿都认为咱们是常胜军,专门花功夫练这些常打败仗的老兵油子才感兴趣的钻狗洞的招,太伤部队的士气了。”程家骥听到了,已是心中一片通明,几个打胜仗打晕了头的营连长自不量力喝几声常胜不败,没什么大不了地。怕就怕文颂远他们这些直接掌握部队地师、团长们也真把新二十军当成“东方不败”了。程家骥越想越是害怕。他正是考虑到胜仗多得未尝一败。也可算是新二十军当前在心理上的一大缺陷,方才安排了这些战败后,能尽量保存实力的课目给全军着重演练。现在看来。自己想得还是太过于简单了。看如果不能在思想促使军官加深认识及加强督促执行地力度,光靠规定个课目,想让自己手下这支已经是沾染了一身骄气的部队练好这些”丢人现眼“的保命法门,不过是缘木求鱼。
“文老二,你的意思我明白。眼下,这新二十军里,象你们新一百师的那几个团长一样想法的军官士兵怕是海了去了。要是一个一个解释。我就说话说死了,也也说不过来。这样!你去通知一下全军所有正团以上军官。下午四点到军部会议室集合。我给你们好好一起唠唠!不过你要注意在通知的时候。不要先把会议地议题点破!”程家骥说番话时地态度不可谓不和蔼、语气也是拉家常的语气。可以文颂远对这位近年来性情大变地老大地新性格地了解。只要不是炮火连天十万火急的战场上,愈是重要地事情。自己这位盟兄在交待时就会越是显得轻描淡写、无足轻重。
其实,文颂远原本并没有把这事太当一回事,只是被众人在耳朵边唠叨得有些烦了、厌了,这才来向程家骥陈情。可凡程老大重视的事情,自个决不能掉以轻心,这个信念在文颂远心中的份理到底有多重,恐怕文颂远自己都无法去下个定论。出于一种十几年来的贯性文颂远想都没想就概然接口道:““行!我这就派车去分头接人,保证下午四点前把那些家伙一个个全拎到老大面前来。”
下午四时,新二十军军部小会议室。趁着正主儿程家骥还没到的这当头,有些日子没这么“大团圆”过的这一屋子的新二十军的中高级军官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正说得势闹。别看这会场上按人以类聚的潜规则,自然而然的分成了好些堆人人,可你只要仔细一听,这些人谈的话题几乎清一色的都与时下钦州正在进行的这场上规模、上档次的战事有关。
“楚山老弟,你的军事眼光准,你说说这钦州城能不能一口气拿得下来。什么时候行营会让咱们军上去啊!这回军部让来开会,会不会是要部队要开拔了。”小半年都没有真刀真枪的打过仗了,说起来还算是新二十军师级军官里最老成的邢玉生都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秉钧大哥,日本人再不济,凭海里游的,天上飞的,守个城还是能守得住的。我估摸着行营主任这回能扫清个外围就不错了。咱们军怕是没这个口福了!”新二十军三个师长中资历最浅的马思远笑嘻嘻的住自己的老上司头上浇冷水。
邢玉生正待再探探在他看来要比自己消息灵通得多的马思远的口风时,程家骥到了。
没有人提醒,所有的军官刷的一声,就从自己的座上站了起来,那一个个的身形就如同青松般笔直挺拔,对称整齐极了,也威风极了。
程家骥见状一面挥手示意让大家坐下,一面暗皱眉头,从什么时候起,这些在战场上一块儿血头里滚,火里趴的兄弟们,变得对自己这么疏远把了。程家骥这番油然而生的感慨,其实只能算是人性固贪的大原则下产生的一个奢望罢了。每一个如程家骥这般威福自用,行事处处以一已之意主宰众人的升降沉浮的上位者,在私心里往往都会渴望别人能对自己如昔那般亲而近之。
程家骥等众人坐定后,即挥手把让早已备下的中日两国的地图抬了上来。
“这一年来,我部大大小小的胜仗打了不少,心气是越打越高了。从中日之间总的态势上来,小鬼子也是在一步步的走下坡路。中日两国这场国运之战,是越打越对中国有利了。照这个打法,不出两三年鬼子就得乖乖的打包回国。我这样说你们不反对吧!”程家骥说到这,侧着身子扫了坐在两厢的这几十个欠经沙场的部下们一眼,从绝大多数人眼中、脸上程家骥如自己预想的那般看到理所当然、兴奋及略有些含蓄地洋洋得意。他暗叹一口气后,话峰猛地一转:“你们想的也不能算是全错。现下的战局也地确可以用得上形热大好这个四字。可中日两国之间基本实力的差距到底有多大。你们当中有几个能说得上来?日本有五千万人口。只是我中华的八分之一,可人家的钢产量是我们的一百多倍。”下面大多是些不治典章的纠纠武夫,程家骥以钢产量这个区分国力强弱的重要指标做类比。引不起他们地共鸣。“闲置在东北大地上地日军关东军有多少兵力?至少五十万金!日本人在“七七”事变之前,就有四百万全训兵员可以出随时动用。而在我国领土上的日军是多少,不到一百七十万。也就是说,仗打了快三年了,我们是全民抗战、焦土抗战,三丁抽一,人家了。其训练有素地预备役才用了一半左右。更不用说,征兵年限一般来说从十八岁至四十五岁地国民总动员了。要是那样。日本人可以有七八百万大军可用。你们当中肯定有人想。我们地人更多。对!我们中国人是四万万五千万不假。可我们能独立武装起一千万、两千万部队吗?接下来,说财政。有钱才有饭吃、有钱才有枪械、弹药、药品,这个理没人会想不通吧!打了三年了,我们是国穷民困,赤字也就是政府欠外国金、欠老百姓的钱,是一年几个番地往上打。鬼子呢,人家供着上百万军队在国外大打特打,政府的收支还能做到基本平衡,甚至是靠着在中华大地上掠夺财富,有越打有底气的架势。就是眼下两广战场上这种我军五六十万大军压着十万鬼子打的一面倒局面,日本人只要愿意,从关东军里抽五六个师团过来马上就倒过来,那就是人家追着咱们砍了。从富金山退下来后,被鬼子前堵后追的,那一路上兄弟们流得血还不够多!打个不怕丢老祖宗们的脸的比方,中日之战到目前为止,我们是赤膊上阵把老底都填上了,杀得是浑身是血,可日本人却只是投入了半拉身子和一只手,头上脸上还远比咱干净的多,甚至还有心情在脸上挂着假笑收买那些死后注定会进不了祖坟的狗汉奸。这个是什么差距?当然咱们也有优势,光是地大物博一条就够日本人喝一壶的。五千年的巍巍中华经得起二十年、三十年的战火纷飞,长江、黄河、万里长城给了我们这个苦难忍耐力。日本人虽处于有史以来国力最强的时刻,可它一个小小的岛国,绝对没咱经得住拖。只要拖下去,咱们这些人只要不死在战场上,这辈子就绝对会有打马扬鞭进东京的那天。”说得口都干了,趁喝水之机,程家骥再偷瞄了众人一眼。哟!这回效果不错,都在若有所思了。大的形势观,扭过来了,该说说具体的了。“接着说说,咱们军自已个的家底。成军也有小半年了,各个师、团的兵员好歹按编制是补齐了。可这一半以上的人,都没见过真章的部队,能不能打硬仗,战斗力有多高,你们打过的仗也不少了,自已心里得有个实底。别成天介拿着旧黄历吹那个天下第一军的泡泡。身上本就没二两肉了,偏杠着天大的一块金字招牌,也不怕闪了腰。我今天把话挑明,从现在起,所有人都给放下常胜不败的架子,别得我还能不那么较真,那个师、团要是逃命、保命都不会,你们这些当师、团长的就给我从位置下来,在军部老老实实做几个月冷板凳再说。”程家骥今天从头到尾都是平心静气不紧不慢的在说,可下面这些以杀人为业的师、团长竟是个个鼻头冒汗、手心发凉。这倒不是因为程家骥多么有王霸之气。只是一来他说得无不在理上。二来,这支毕竟部队是他程家骥从血雨拉拔出来的,上上下下服他的气。而在座的这些威风凛凛的少将、上校们,又有那个不是程家骥从下级军官里一步步提到现如今这一千喊千人回的位置来的。这时中国人传统观念还在,军队就是最讲上下、知遇的一个团体。即使是象马思远、邢玉生这样统兵逾万的一师之长,平时兴许还能跟程家骥相互开开玩笑,程家骥这一动真格的,那个不是颤颤惊惊的。
“今天就到这,有异议的可以单独找我谈,散了吧!”程家骥话音刚落,文颂远就仗着身手比别人俐落一溜烟的“飞”出门去了,早被弥漫在会场的沉重气氛憋得受不了的一众青年将校,见有文老二这个打不死的带头,那里还按捺得住,立时打抢似的一哄而散了。
几秒钟后,偌大的一个会议室里就剩下犹在发愣的程家骥和一直默不作声当一个好听众的钱绅两个人了。
“我他妈的是老虎!”程家骥也知道,自己吼声除了能发泄一下被众人孤立的怨气外,什么也改变不了。人在高处想不寒,可能吗!
第四十七章 双雄初会(二)
五月三十一日,上午十时许,日军第二十一军代理司令中原规一不顾已方唯一的容身之所钦州城,正因遭到来自三个方向的二十万中国军队猛烈攻击而摇摇欲坠的铁的事实。悍然亲率三个联队的兵力经位于钦州东南郊的黄屋、大屋一线,绕过了正打得如火如荼的沙埠镇,迂回攻击钦州东大门黎合口镇。黎合口镇因其地理位置的重要,素为兵家必争之地。这里原是由拥兵三万有余的第三十六军全军驻守,又有多月来反复加固的工事可凭,称其固若金汤并不过分。可此一时、彼一时,现下非但三十六军的两个主力师和军部直属队早已全员投入到了攻坚沙埠镇的战斗当中,就连唯一留守黎合口的一个后调师,也被抽调出了精锐,前往久攻不下的沙埠镇战场助战。换句话说,这座往日重兵环卫让日军不敢正视的钦州东大门,已空虚到只剩下一个花架子的地方。
这一场绝对不平等的战斗。一方是万余装备精良附有大量的战车并有强大的空中掩护的日军,一方是武器简陋且从来没上过战场的三千新兵。实力悬殊到这种程度,就算是换了那位小诸葛来守黎合口,他能做的恐怕也有全军而退这一途。
事实比预想中还要糟。在双方的步兵直接接触前,大部分中方新兵在对手用战车、重炮、飞机构成的火力网的第一轮火力的打击下,就陷入了心理崩溃状态,向四下里溃散而去。
午时未到,黎合口就在没有经过大的战斗的情况下陷落了。
下午一时,新二十军军部作战室。
“干得漂亮,这活干得真他妈的叫干净利索!那个新上任的日军司令叫什么去了。对了!叫中原规一。这小子是个狠角色。整整四天。任你沙埠镇打得是惊天动地,任你二十万军全面攻击,人家就是捏着手上这一万多人不放出。这人说不准还真是忍术世家出来地种。日本人这次出击地时机、路线无一不又稳又狠。只一锤下去就把三十六军的主力给包上了。维礼兄、文老二我有一种预感。这个角儿今后是少不了要和咱们打交道的,对上这主儿,咱们还是颤颤兢兢些好。”自打觉着自个有了些身份后,程家骥就常以儒将自勉,平日里地言谈举止也都尽可能文质彬彬的。可只要一兴奋起来,以被血火里浸进他灵魂中的丘八本色,就是想不露出来都难。这个毛病程家骥自己也心知肚明。有时他就纳闷。短短两年时间,自己一个受了几十年正统教育的新时代的四有新人。怎么就从骨子里退化成了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的标准兵痞了。难道是二十世纪未期的准产业化教育制度出了问题不成!
“程老大。你这话我就有点不大爱听了。中原这小鬼子这招抄后路是挺毒地不假。可风险也是大大地,还指还定不最后是个啥结果了。他区区三个联队想要在配合沙埠镇的守军夹击三十六军地同时。又挡住不少于一个军地援军地全力攻击,他有这个力量吗。要是三十六军和援兵两下里配合得好,完全可以反过来把这万把人给包了饺子。”从军两年来,大仗小仗加起来也有个百八十仗了,这点儿见识文颂远还是有的。
人家既然敢轻兵出击,就没有考虑过兵力不足以两面作战这个问题?钦州城里都些死人不成!心里虽把文颂远驳得个体无完肤。可心系百里之外地程家骥这会儿却没那个心思、也没那时间跟固执起来一根筋的文颂远抬杠。
“军座,无须日后,眼下就有个千载良机!”钱绅只略微瞄了一眼一个参谋送过来的一份命令,便顺手把这份由集总转发过来的行营下达的作战命令递到了程家骥手上。
“调我部的的快速纵队去配合三十一军夺回黎合口的军事行动。”程家骥算是明白钱绅怂恿自己亲自上阵去的用意何在了。在这个时代,摩托化纵队无疑是神兵利器,却也是让眼红心热的“怀壁”之物。要是没有个强有力的人物去前线看着点,只怕只一两个主攻打下来,新二十军就要跟自己苦心经营起来的这只吞金兽说拜拜了。
“给我接集总司令部。是培民兄吗?对!我是程浩然。行营的命令我刚收到,你那里不是有个汽车排嘛?对!借我用用,多上去些人保险些。我就是怕他们在攻击失利时,把我那些宝贝坦克给扔在那了。”联系好运输工具后,程家骥放下电话,故意避开文颂远那挚热得发烫的眼神扭头对钱绅说道:“维礼兄,等集团派的车一到,我就带着警卫营跟刘以诚他们,去好好会会中原规一这位只有三十一岁的军司令官。.”
“程老大,那边的场面海了去了,你只一个警卫营去,再加上快速纵队的两个步兵营,才不到一个团,夹在几万大军中自保都难。还是让我带着二百团给你保驾。”被程家骥有意晾在一边的文颂远这回是真急了。他一面嘴上说,手底下还没闲着,把正待要回办公室交待一下军务、政务和程家骥的去路都给堵了个结结实实,看样子今天程家骥不答应他,是走不出这间作战室了。
本就没打算拉下文颂远这员悍将的程家骥又好又好笑的数落道:“文老二,你就是这样对我这个老大的,合着我跟你十几二十年交情还没有才打了两年交道的鬼子深?行了!我算认识你了。你带着你的宝贝二百团等着坐回头车吧。”
稍早一些时候,犹自笼罩在谈谈的硝烟中的黎合口镇外。
“代理司令官阁下,请您再考虑一下我的建议,为以防成一,还是留一个联队占据黎合口这个要冲,阻击中国军队的援军为好。”说话的这个挂着少将军阶的又黑又瘦的形象和日本人骄傲“猴子太阁”有点雪同地中年人,正是时下代行二十一军地参谋长职权的军副参谋长松木容一。在深受传统战术思想的影响。一味追求稳健踏实地指挥风格松木少将看来。代理司令官将要实施的为场疯狂的军事冒险,无异于把二十一军最后这点机动兵力,拿去进行一场胜率不超过三成的豪赌。
“青木君。请你去督促各联队执行吧!我是代理司令官,此举的一切后果由我向东京大本营负责!”早有通盘计利的中原规一自不是松木能在三言两语就可以说得动的。
于是乎,在“一意孤行”地中原规一少将地严令下,日军这三个联队马不停蹄的杀向了刚刚得知黎合口失守,尚未来得及收拢部队变阵待敌地三十六军主力。主要兵力深陷于五十六联队地阵地上地三十六军,在得知日军从身后掩杀守来后,立即一个多团总预备队在黎合口与沙埠镇之间紧急设防。企图阻击日军。凭心而论。阻击部队打得不可谓不亡命,却奈何兵微将寡。那里挡得住孤注一掷的上万日军脚步。只得且战且退。相形之下。早有预谋地日军彼此间则配合得相当的默契,从后面杀来的是一路高歌猛进。苦守沙埠镇四天的五十六联队也在全力反击。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场上的态势对首尾不相顾的三十六军愈加的不利。正当三十六军的阵地芨芨可危时,从钦州城内适时杀出来的一支的看上去足有两个联队的强大日军,成了压垮本已是超负荷苦撑的三十六军的最后一根“稻草”。
意识到再撑下去自己的部队就极有可能在三面受敌的情况下全面崩溃、甚至被日军分而歼之。三十六军的军长再是心有不甘,也只得在在仰天长叹后,虎目含悲的下达全军不惜一切代价与当面日军脱离接触,从东北方撤出战斗的命令。在又付出了数以千计的伤亡后,还得多亏日军追杀得并不是很认真,三十六军主力方才得以退过了翻车岭,进入了安全地带。
中国军队在陷入危境时选择了突围,而不是就地死战,这让从钦州城出来后,脑海里就紧紧的绷着一根弦的中原规一少将大大的松了一口。只有中原规一一个人心里清楚这场反击战的目的,既不是占领黎合口,改善钦州东面敌我态势,也不是想包围吃掉三十六军的这个两个主力师。前者是因为以二十一军目前兵力状况,拿下黎合口,也是注定要守不住的;后者则是根本没有打歼灭战的时间,若硬是要逆势而为,中国军队援军一旦来个如法炮制,也从背后掩杀过来,肚皮撑破了还是小事,真把这万把人都折在当场。没了预备队,下面仗,压根就没有再打去的必要了。
说白了吧,这场气势汹汹的大迂回,声势浩大的围歼战,不过只是一场并不算很高明的骗术罢了,就连那从城里冲出来五六千日军都是由二十一军各部的机关勤杂兵和钦州港、各日本商社的日籍员工再附上一些从战舰上抽上岸来的水兵拼凑而成的,当然在出击前这五六千人都换上了统一的陆军军服。也就是说,从钦州城里刺出来这把看似犀利的匕首的真实威力,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大。
这一切的一切,不过只是为了逼三十六军快速败退,给正在围攻二十万中国人一个,第二十一军仍然的歼灭成军规模的中国军队的能力的假象而已。在中原规一想来,这个假想一旦营造成功,即便不能迫使中方停止对钦州的攻击,最起码也能让中国军队的在攻击时变得小心翼翼些,决不至于还敢象现在这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猛攻不至。在中原的预想中,只要争取到了时间,第二十一军把钦州守到援军到达时的把握便又大了许多。
抱着这个初衷,大获全胜后,中原规一并没有挥军追击已快要失去控制的三十六军,也没有再回头再去争黎合口,而是在重新安排了沙埠镇的守军直接回军钦州。而这个时候,奉命夺回黎合口的三十一军才刚到这个已空无一人的镇子边上,程家骥所率的配署部队更是还差着好几十里地了,自是无法、也无力阻止出击日军的回缩。
下午四时许,当程家骥水急火赶到已被三十一军以零伤亡的代价成功收复的黎合口时,中原规一和参与这次出击的旅团长、联队长们早回到军司令部里开香滨庆祝去了。
尽管赞美敌人从来不是一件会让人感到愉悦的事情,我们还是不得不承认中原规一在把握对手的心理上这一点,还是很有他自己的一套的。
三十六军惨遭日军重创,三个小时内伤亡、溃散近九千人的消息在正忙着围攻钦州的二十万中国军队中传开后,不但影响了各个部队的基层官兵的士气,更为严重的,大部分高级指挥官们的积极性也受到沉重的打击。这些个军、师长们,那个不是个顶个的人精。钦州城内的鬼子是居于完全劣势不假。可事实也证明了,日本人的还能咬人。在这胜利在望之时,如三十六军军长那样般,在沙埠镇拼死拼活的打了四天,到头来不仅没有拿下阵地,还被小鬼子一个迂回包抄彻底打残的部队不说,眼看着自己肯定要背上个处分,那就太不上算了。就连私心杂念较小的部队主官们的作战指挥,也变得略有些瞻前顾后了起来。
如此一来,中方原本此起彼伏,大有无休无止的攻击势也就自然而然没了先前所拥有的那种行云流水般的流畅了。
正当中原规一为自己的企图得逞而暗暗窃喜时,被他这次攻势凌厉的反击所“吸引”了的一位中方的大人物亲自赶到了又重新被大军重重环卫起来的黎合
第四十七章 双雄初会(三)
行营主任对设在黎合口镇外三十一军军部搞“突然袭击”时,程家骥和文颂远、刘以诚正在这里与三十一军一众军官讨论是立即恢复对沙埠镇的攻势,以继续在东线保持对日军的强大压力,还是先整修被日军损毁的黎合口的防御体系,以求后方稳固,然后再徐徐图之这个问题。显而易见,这两种意见是各有长短,谈不上孰优孰劣。而两个军的军官们之间,也没分什么彼此,只是各人陈述各人的观点罢了。
“除三十一军一三五师固守黎合口外,其余各部务必于晚九点前做好一切战前准备。我已调第六十四军一五六师来加强这里的攻击兵力,一五六师晚八时可到。”这位一级上将一锤子敲下去,一众将校也就都没了再争论的必要,都各自回去准备去了。
“浩然!你留一下。”与这位秉性有些深沉刚愎的“两广王”愈是打交道,就愈是就憷对方几分的程家骥,正待随大流一块自动消失,人家却单单把他这半个“外人”给叫住了。
“你对日军搞的这次迂回反击怎么看?”行营主任这半年来连战连胜、名震中外,无疑是正处于人生中最“春风得意马蹄轻”的阶段。这位长官虽是在不耻下问,可从其自信到有些咄咄逼人的语气和他先前所下达的命令中猜度。程家骥能肯定,对方问自己的不过是个设问句,答案早在问话的人心中了。
“主任,从效果上看,自从三十六军出事以来这几个小时里,我参战各军的攻击势头明显放缓,这也许正是中原规一宁愿冒日军二十一军的战术预备队回不了城的风险。也干这一票的原因。站在一个军人角度。中原这个家伙有胆色、能沉得气,在大胜之际,也还能拿捏得住进退地分寸。光凭这一役就能证明,日军二十一军这个新任代理司令官,虽未必能比老谋深算安藤吉利全面,可至少在用兵上,是有其独到之处地。。。”程家骥说得虽有些吞吞吐吐,大有言犹未尽的意味在期间。可行营主任是何等老辣的人物,论起打哑谜来。目前地程家骥恐怕连当他徒弟的资格都欠奉。程家骥的话还没有说到一半。道行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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