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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之血肉长城-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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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靖仁也搞不清楚自个是为何失去知觉了的,反正是咬着咬着,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晕了过去。许靖仁其实是无比的幸运的。若不是他适时的昏了过去,即使不被咬死,那他的命运也将会和这场最原始野蛮的“淘汰赛”的少数几个“优胜者”一样,在完完全全陷入了颠狂状态后,撞墙自杀而死。
许靖仁想到想去,可有一点却一直想不明白。让他百思不其解的是,关门洞里拼得正凶时,外面那成百上千的日本人为什么不来帮把手,要知道那怕鬼子再进来十个人,那立刻就是一面倒了,说什么也成不了现在这种同归于尽的局面。
正当。许靖仁用这个疑惑在苦苦的抵挡着对身体极为虚弱的他来说地生命而言。威胁最大地睡意时,几句日语伴随着由远至近的脚步声,陆续传到了他耳朵里。眼见有“东洋肥肉”要自动送上门来的他吃力地睁开眼。手指颤颤危危的扣着了美式卡宾枪的扳机上。
只可惜,陡然大做的枪声,又把那几个眼看就要走到许靖仁的眼皮子底下的鬼子给“拉”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梦想破产的许靖仁,只好怀着患得患失地心情,继续等待下一个以命换命地机会。其实他的心里也未尝没有一丝侥幸,要是自家地部队攻上来得够快,自己也许还有生还地希望。
与此同时。昆仑关下。程家骥正在前沿阵地观战。
此刻地战场的态势在许多中国军官眼中可谓一片大好。在经过一天半地激战后,关口的两翼和外围的阵地都已经拿下。鬼子所还能控制的只剩下那么个小小的关楼和区区几百米的残破关墙。想要拿下日本人手上那点残山剩水。那还不是一鼓而定的事情啊!
在这些人想来,在这种大局已基本抵定的时刻。程家骥这个北上集群总指挥之所以亲临前敌,并表示要在稍后接过前线的指挥权,无非是想为自己多加一分邀功的资本罢了。有这种想法的军官,可不在少数,就连那位兼着集群参谋长的戴师长都是其中的一员。按说,以戴师长那种耿直刚强的性子,本是很难按捺得住,不把自己对程家骥的贪天功为已有之举的些许轻篾,给明明白白表示出来的。可他还是忍了下来,这其间固然有对一个标准军人对上级的惯性尊重在里面,可更多还是建立在程家骥那已获得其认可的军事指挥才能上。对于有才干的人,人们总是比较宽容的。
程家骥这会儿的却没心思去管自己在别人的心中的形象,是不是已大打折扣。目下那条横在昆仑关与界首高地之间的,由三百级台阶组成的“死亡之路”,正占据着程家骥的全部思绪。
无可否认,在某些事情上,“未来人”程家骥是长了“天眼”的。他清楚的记得在历史上的血战昆仑关的过程中,正是这条战前几乎被所有中国将领给忽视了的山间小径的“横空出世”,不但打破了五军在第一次拿下主阵地后,想要一鼓作气直捣黄龙的克尽全攻的梦想,还在很大程度上导致了昆仑关的得而复失,从而让日军二十一旅团又多存在一周以上。而昆仑关战役的作战时间也不过是半个月,这也就是说,论起单兵战力和与日军相差无几,兵力却是日军的十倍的五军,之所以会最终产生高达一万七千人的伤亡数字,起码三分之一是因为这条堪称“天堑”的“血带”在做怪。
强攻无疑是直接了当的法子,可也是最笨的法子。先不说这一级级的用将士的躯体堆上去,时间上允不允许,就是那注定要无比沉重的代价,已是遍体鳞伤的北上集群能不能付得起,在程家骥看来还是未定之天。
程家骥半点没有危言耸听。从高峰隘一路打来,到现在,算上此刻还顶上昆仑关两侧的在天亮就损失近半了的三六五团和二百团,参与此役的十七个团队,已先后有九个团打成了残废。而且,在剩下的八个基本满员的团队里,战力相对坚强的主力团仅还有四个,而其它的四个团有三个是在各师在改编时成立的人力运输团,说白了就是些以从战斗部队“分流”老弱病残为主组成的只有少数人还配备武器的扁担兵。这三个在北上之前才补足了枪支弹药的部队的战斗力,可想而知。而南宁警备区派来分“桃子”的在在此之前只打了几场小的仗一五五八团,那就更上不了台面了。
一般来说,在自忖强攻难以得手或是代价太大时,指挥官通常都会在退兵和智取中来个二选一。退兵程家骥是想都不敢,那就能想法子智取了。想是这样想,可真在界首这个前只一条路、后靠百丈涯的高地玩花样就谈何容易?
程家骥这边还在冥思苦想,那边文颂远就送来了全面占领昆仑关的捷报。
早已估计到山下为了保存其中手中最后一点兵力,不会再在已失去地利的昆仑关中央阵地死顶的程家骥闻讯后,迫不及待的带着一众高级军官火速向关上赶去。
第五十章 巍巍昆仑关(八)
人说少女情怀总是诗,那将军的情怀是什么?在这苍茫天地间,还有什么事能比踏着蜿蜒崎岖的雄关漫道登上被自己麾下的部队征服的名山重镇,更让一个将军心怀大畅、豪情万丈了!
可让人不免有些奇怪的是,当此胜券在握之际,程家骥等本该深深陶醉在宗教式的亢奋情绪当中的将校军官,从关下一路行来眉宇间就没半点喜气洋洋的样子,事实上恰恰与之相反,他们的脸上的气色是愈加的阴沉、脚下的步伐也是一步比一步沉重。
之所以会如此,实是再好理解不过了。一句话,这仗打的是太惨了,惨烈到了一种这些身经百战、手握重兵,对战场上的生生死死。早是司空见惯的将军们,都被震憾得心神大颤,几几乎不能自己。事实上,他们没有当场失态,已经算是自控力惊人了。
等到一众人等越过密密麻麻铺在关前沟下的无数具忠骨遗骸,穿过那堵已被鲜红耀眼的血液严严实实的沿着半人高的墙根“粉刷”了一道的残破关墙,在征尘未洗的文颂远的引领下登上这座闻名已久的天南第一关的关楼时,呈现在他们面前的场景,让这些一路走来,已是饱受刺激的将校军官们心中那费尽心力方才建起来的感情堤坝,在一瞬间土崩瓦解。
这是何等惊心动魄的催人肝胆的一幕啊!几百名交战双方的阵亡官兵的尸体,层层叠叠覆盖在关道上,一块块沾稠腥臭的碎肉块、一面面昔日在战场上八面威风的残缺不全的军旗、一支支断裂地枪支和几门被推翻在地地日制战防炮,交错夹杂的散落在这些生时不共戴天、死后却紧紧的相互依偎地士兵们的躯体之间。
眼眶早已湿润的程家骥定了神,率先走了上前去,几位师长在相互了一下眼色后。也亦步亦趋的跟上了他们的总指挥的脚步。
程家骥脚底下的动作。是那样地小心翼翼,活象生怕吵醒了这些正在熟睡地兄弟们一样。程家骥挨个定睛审视着倒在血泊中的弟兄们那一张张或平静安详、或怒形于色地脸庞,仿佛这样就能把这一切地一切都永远留在自己地记忆中一样。时不时。程家骥还会庄严肃穆的弯下腰去,轻手轻脚地自己那做工精细用料考究的将军服的袖子给某一个弟兄擦去脸上那斑斑血污。这时跟在程家骥后面的四位将军,也全身心的融入了现场的这种能使百练钢化为绕指柔的感人肺腑的悲壮氛围里。
于是乎,一个几不可思议的场面,便出现在了肃立在一侧的几十个中下级军官的面前。所有的人都在无声的流泪,没有去想将军们此时举止是不是合乎体统,也没有去提醒将军此际的时光是多么的宝贵。他们的心境在不知不觉中已被眼前这一幕给彻底感染同化了。
良久。心潮澎湃的将军们,才渐渐恢复了些许常态。可压在他们心上的大石。还是让几个人都没有半分想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文老二。部队的伤亡有多大。”。见这样下去不是个事的程家骥,一边向城楼下走去。一边抢先挑起了话头。
“洪胜哪里最惨,勉强能拿得起枪的只剩下了六七百人。二百团好些,把轻伤员都算上还能凑出近六成战力,可三营的两个连……。”文颂远说到这,语带哽咽的朝上面指了指。众人都是个顶个的精明,那能还不明白他的意思,想来三营的两个连都堆在关道上了!
感觉到刚刚回升了一点的气压,伴随着文颂远的回答又骤然下降的程家骥,直恨不得抽自己两下嘴巴子。程家骥本是想接着文颂远的话茬说点啥的,可又怕方寸已乱的自己,再说错个一句半句的,想要把气氛扭过来就更难了,便保持了沉默。
他这个身为主帅一三缄其口,其它人更没说话的欲望了。
“尸山血海的堆了三四天了,我们是固然是损兵折将,可鬼子那边也绝没讨不了好去。我估摸着,这会子山下奉文手上能动弹的兵,能有个两千三四百他就该偷笑了。总指挥,诸位,其实目下的战场态势对我方而言是越来越有利了。抛开日军丢了大半个昆仑山,仅剩界首高地这最后一处天险可凭不说。开战之初,我军的总兵力是五万四千人,在扫清的外围的诸次战斗和对关口主阵地前三轮攻击中,共减员一万三千一百人,跟据文师长刚才所说的情况,我推测第四轮攻击部队也就是损兵三千上下。这样加减下来,即使刨掉各师的非战斗人员,我北上集群至少还有三万以上的战兵。这就是说,敌我兵力对比已从先前的六比一,变成了现下的十四、五比一。虽然我们是没多少的炮弹了,可日本人的弹药消耗也大,且补充起来还没有我们方便。我以为,只要咬紧牙关拼下去,,不消两天,咱们必能克尽全功!”,只过了一小会,见事明快的戴师长便站出来为程家骥排忧解难了。也亏得他口才极好,逻辑推理能力又强,要知道想要在一时之间,把当前的情势中对中国军队有利的一面说得是头头是道、淋漓尽致,可不是随便那个当参谋长的都有这份千里挑一的急智的。
果然,戴师长的话间刚落,另几位师长非但脸色好了许多,原本充满着黯然与悲戚的眸子里,也重新燃起了每个军人所固有的对胜利的渴望。
程家骥心下其实清明透亮的很,戴师长的这番看似条理分明、严丝合缝的分析,真要驳起来可谓是漏洞百出,光是一个已在战斗中损失的士兵的普遍技战术水平和余下的部队的平均实际战斗力的对比,就足够将其推到在地。而几位师长之所以没有反唇相击,一来他们受地位所限,局限于一隅,不了解北上集群地整体战力已是何等地虚弱。二来。只怕。也是出于与此时的程家骥一样考量,当此将要给日本人最后一击之际,鼓舞军心士气都唯恐不及。那里还会去灭自家的威风,长他人志气。
“文老二,你去安排一下,补充团暂时分别并入二百团和三六五团。整编后,抓紧时间修整。告诉各级部队长,仗还远没打完,没准你们还是上地。”程家骥接着对其它师长说道:“你们几位最好也尽快把那些打残的部队整顿充实一下。要是天黑前。再找不着什么好法子的话,咱们说不得只有再和山下硬碰一回了。”
程家骥方待要再细说几句。浑身裹在血火烟尘的痕迹里的汉东升走到文颂远身边嘀咕了一句。就这一句。就让文颂远脸庞上浮现出了一丝久违了的喜色。
程家骥见状用眼神,扫了扫这正在窃窃私语的两人。
见老大垂询。文颂远忙答道:“程老大,刚才打扫战场地时候,在下面地关门洞里找到了伤得不算太重的二百团三营长许靖仁。”
听到那支最早突入关里来地小部队,还有人能活下来,程家骥也是大感宽慰。若不是百事缠身,程家骥还是很愿意去亲自慰问一下那位劫后余生地勇士地,可现下程家骥也就只能在口头上关怀一两句罢了。
接着,几位师长各自回部队去整军去了。而程家骥也和戴师长一道回了设在关下的集群总指。一回指挥部,程家骥便召集曾经以不速之客地身份拜访过戒备森严的界首高地的屠靖国等人,仔细询问起了的高地上的情况来。
当占惯了“做弊”的便宜的程家骥在想法设法、绞尽脑汁的看不能不能再投点机、取点巧时。在已被“可恶”的对手“逼迁”到了界首高地上的山下支队支队部里,该支队历史上最后一场军事会议也拉开了帏幕。
鉴于,日军那覆亡在即的艰难处境,会议的气氛的死气沉沉,也就是成了应有之意。
“中村君。你是幕僚长,你先说说。”无奈之下,急于打破僵局的山下中将也只好点将了。
被一下子推到了风口浪尖的中村正雄,一字一句的说道:“阁下,战局的发展对我支队极为不利。我们的炮弹已用尽,手雷也所剩无几,人均子弹还不到三十发。还有,受地形的限制,我们顺利接收得到的空投物资不到二成,而那八九成的物资都飘到其它地方去了,故而对我们的实质帮助不大。最严重的还是,目前我支队尚能用于作战的士兵,已不到一千七百人了!”实诚的中村的每说一句,包括平日对他欣赏有加的山下在内的一众日军军官头脸上那隐约可见的黑线就要多上几根,他们射向中村的目光也愈加的凌厉凶狠。尽管明知自己充当了注定会招人厌恶的“乌鸦”的角色。可在职责心的驱使下,中村还是硬着头皮,说出了那句在座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却谁不去点破的实话。“支队参谋部的模拟作业的表明,按最新推算出来的敌我综合军力对比,要是中国军队攻击强度不出现大幅度下降的话,我支队至多还能在连续战斗中坚持二十个小时左右。”
凭心而论,中村的预测能力,比戴师长都要强上几分。只可惜,在这世上象中村这样能坚强理智到在自己的末日来临时,还能正视现实的人,毕竟没有几个。
“中村君,你这是散布悲观情绪,是非国民言论。”
“中村少将,你不是让“支那人“吓破了胆了吧“请问,幕僚长大人,你所说这个综合军力,有没有把“无坚不摧”的“大和魂”算在内。”
“你还漏掉了我军强大的空中优势。”
面对同僚、部下们的指责,甚至是公然的污辱,中村自始自终都保持了一样近乎于麻木的平静,真要说起来中村此时此刻的坐姿表情,倒是跟佛家的看家本领的坐禅,颇有些相同近似之处。
中村的“软弱”,反而纵容了某些从不知适可而止为何物地人,事态很快发展到了。最激进地腾田好心好意的公然“提议”。已失去对帝国,对大东亚圣战的信心地中村最好是能剖腹以向“天皇”谢罪的地步。而让腾田这个始作俑者自己都大吃一惊的是,他一时冲动下所说的气话。竟然得到了将近四成的与会军官的随声咐合。由此,会议议题,居然摇身一变,成了该不该敦促中村这位支队参谋长自尽了。
看这群情激愤的情形,好象只要逼死了不合时宜地中村,中国军队就会一枪不放地退走似的。
放任众人做出这样离谱地事情,当然是不为老谋深算地山下所取地。在发了一通火。并不惜以军法论处相威胁后。山下总算是强行镇住了这些已被将要兵败生死的残酷事实。弄得竭斯底里、不可理喻地少壮派军官们。
会议虽说回到正轨上,可这并表示。就能议出个名堂来了。别看腾田他们这些人扣帽子整人、屠杀中国平民个个是一等一的个中好手。可一旦顾正正经经的研究起当前的军事来。他们除了反复强调精神力量的至关重要和炫耀那几架质地为木头蒙皮的飞机的威力无穷外,便再也说不出什么有意义的话来了。
最后。意识到如此耗下去,只会浪费自己的精力的山下奉文,只得悻悻然的宣布散会。
等那些时时刻刻唱着高调,实质上却早就选择了自我放弃、听天由命的“武士”们一离开充当“会议室”的帐篷后,山下中将就“偷偷”的让人把才回到“办公室”的中村给叫了回来。
“中村君!我总觉着,你有话没说出来,是吗?”山下中将的语气中所蕴含的那这股子温度高得足以溶化一个铁人真诚挚热,却也只是在中村的心底里荡起了一丝丝转瞬即逝的死水微澜。
“中村君!何以教我!”通过察言观色,对其心中猜想信心大增的山下奉文在投其所好的吊了一句汉语“书包”的同时,对身边其直属部下的中村正雄,纡尊降贵的行了一个九十度的大礼。
以山下对在与人交往时,书生气十足的中村的了解,自己这一招必杀技一出,是一定能如愿以偿的。
孰知。中村的反应,却无异是在“精神”上结结实实的打了山下一记耳光,在回敬了一个同等的礼节后,就转身大步向屋外行去。
当显是去意甚坚的中村正雄的一支脚已踏出门外时,不知为何,他又走了回来。
“中将阁下,办法倒是有一个,执行起来也没什么难度,就是……”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后,中村欲言又止的说道。
因失而复得而大喜过望的山下带着颤音追问道:“中村君,这里只有你我二人,请尽管直言。”
“中将阁下,我就不说,您也明白,经过连日血战,我支队的兵力已经衰弱到了充其量只能折算成半个联队的地步,而我们对手在战斗意志上甚至比我们还要顽强。换言之,在兵力与精神处于绝对劣势的我们,根本就没法完成大本营所赋与的阻击、迟滞预想中的从南边撤过来的中国军队主力的使命了。”
山下用疲惫的眼神,对中村的这句明显缺乏语言技巧的话投了赞成票。
“既已没了下山攻击的力气,那么就应当以保全剩下的兵力的为优先。”胸有成竹的中村把话头一顿,看了看若有所思的山下一眼,接着说道:“用飞机、用炸药,总之用一切手段炸断支撑由那条三百级石阶组成的上天梯的狭窄山梁,就能保这两千多将兵一个周全!”
中村这回是真的头也不回的径直走了,会议室只剩了犹如在梦中的山下。
炸了通上界首高地来唯一的道路后,界首高地就成了一个四方不靠、悬在半空中的绝地,山下的几万中国军队要想攻上来固然是难如登天,可高地上的人想要下去也非得有外力帮助不可。这倒没多大的关系。问题是大本营能不能接受这个现实!虽明知,大本营里的那些大将级的老古董们,论起思想僵化来比腾田他们几个只有过之而无不及,可保命心切的山下还是抱着姑切一试的心态,决定立刻就此事分别向东京大本营和二十一军军部发报请示。
第五十章 巍巍昆仑关(九)
随着时间的一分一秒的过去,高地下的响动也愈来愈大。中国军队这种不会让人产生半分诧异的“蠢蠢欲动”,却极大的刺激了已成了一只地地道道的惊弓之鸟的山下中将的情绪。深恐对方一旦抢先展开攻击,难免会影响到自己的保命大计的山下奉文急了,他在拉下脸皮接连向东京大本营和已移驻合浦县城的二十一军军部各自又追发了两封急电的之余,还十万火急的将一个工兵中队派到了支撑“天梯”的那道山梁的中段做准备工作。
日军这一掏坑挖洞之举,在青天白日下自是无所遁形。很快,对手的意图便明明的暴露在了程家骥等人的面前。
面对明显丧失了斗志的日本人的这一“奇思妙想”,程家骥默然了。
细一想,还真是,小鬼子要是一心横,真用这招与世隔绝,来求自保。就算他程家骥手上有三万雄兵,事情也会变得十分棘手。能打击到对方的途径少不说,成功的希望还都渺茫的很(如果不说没有的话)。说起来,炮火够是能够得着高地,可非但程家骥现下手上这几门“缺衣少食”的大炮,完不成这个任务。就是正儿八经的调到少两个弹药充足的重炮旅过来,也只可能给高地上的鬼子予重创,可要是想要单靠炮兵消灭高地上日军残兵,却也还是件没谱的事。
北面悬崖,倒能再打打主意,可他总不能指望一口气能“飞”千儿八百人到崖上去占个“登陆场”吧!在高地上控制不了一块可靠宽阔的“滩头”,日军要是一重兵反击,那就只能是上去多少死多少。
干脆不管不顾的,直接从南面冲上去?光是那些存在了千年万载的山石树木。就足以让大部队和重武器望洋兴叹。如此一来。就算上去几个小分队,那又跟从北面悬崖爬上去有什么区别。
程家骥想到最后竟然得的出了这么一个结论,只要山梁上的工兵一动手。本以是胜利在望地昆仑之役,就会让输打赢要地日本人给活生生扯入了一个死胡同。
真要到了那个时节,山下支队虽以不能威胁南宁,可依然能靠着空投和空中火力支援,在界首高地这个能以火力封锁南梧公路的要点上坚持下去。而己方苦战数日伤亡万余精兵,到头来却未能打通南梧公路,彻底解决隐患。在这场看似占了少许上风的战役中。以战略得失而论,其实已成了不折不扣地输家。
此刻。指挥部里。正为此而大伤脑筋的。可不止是程家骥一个人。包括戴师长在内的一大群参谋也在那冥思苦想了,不过看这些人那一筹莫展的样子。他们有没有想出什么良策好方,就不问可知了。
实在郁闷得受不了的程家骥在苦笑着向把额头上的肌肉都愁成了一个山状团肉的戴师长交待了几句后,便径直向屋外走去。他觉着自个要是不走走,都要让盘在心头地挥之不去地焦燥和闷热的气压给生生蒸熟了。
闷热地让人窒息地屋子里,固然是“地狱”,可外面却也不是天堂。
一出门,程家骥就被那迎面而来地滚滚热浪,给冲得身不由已的打了一个踉跄,若不是马三宝眼明手快地扶了一下,程家骥这位北上集群的最高指挥非得要在自己的指挥部门口平白无故的摔它个抑面朝天不可,那人可就丢大发了。
说是出来走几步放松一下心情,可以程家骥目下这心急如焚的心境,那里是说能得开就能放得开了。这不!走着走着,程家骥就顶着这足以把鸡蛋烤熟的烈日骄阳,走到文颂远的师部来了。
文颂远从来都不是那种舒舒服服的躲在安全地带,戴着雪白的手套,一边小口小口的泯着可口香醇的美酒,一边照着参谋们用沙盘推出来的种种作战进程预想,用电话、电报遥控前线战事的战术“精英”。恰恰与之相反,事实上,程家骥对他这个指挥风格强悍、从无异心的盟弟,最不满的就是其的指挥部常常设在日军的机枪有效射程之内。为了纠颂远身上的这个听不到清晰的枪声,就浑身不舒坦的恶习,程家骥没少发过火,还专门制定了一个几乎就是冲着文颂远一个人去的,各师、团指挥所与火线最近距离的硬性规定。
不过,可从实际情况上来看,程家骥无疑是白费心机了。
程家骥看到文颂远的时候,“童心未泯”的文大师座正玩得是不亦乐乎。玩什么?军人当然是玩枪!凭心而论,一向喜欢捣鼓这世上所有能杀得了人的玩意的文颂远的枪法相当不错,一杆普普通通的三八大盖在他的手里虽不敢说使得是出神入化,杀伤力却也是非同凡响。从战壕上已划下的士兵们习惯用于计算战果的那“正”字的头两笔,就能明了这样一个事实,趴在这里的这位少将级的狙击手的收获相当的不错。
找到这里来的程家骥见状,气得是七窍生烟、手指打颤。本来在这么个狠不得打个,屁高地上都能听清清楚楚的地方,安上一个师部,已经是够胆大包天的了,可文老二这不知死字是怎么写的浑球,居然还敢在师部门前“假公济私”的给他自已设上个“狩猎活动中心”,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于是乎,便出了以上这一出。文颂远正沿着战壕运动想再找一个位置适中的“点”时,竟不幸的在他自个的地盘惨遭从身后扑上来的“暴徒”的突然袭击,并随之被客串“暴徒”的屠三他们几个制服并拖到了那个指使他们的“最大的暴徒”面前
下一刻。充当新一百师部的那个四面透风的地堡里。
“程老大,我是看着这煮熟的鸭子要飞,心里憋屈的慌。这才到外面去散散心的。大不了,我保证今后决来出现这种事。丢他妈,要是能一把火把这个鸟山给它烧了,来他个一了百了,那多省心啊!。”自知这会漏子捅得不小的文颂远一面可怜巴巴的做检讨,一面死盯着程家骥脸,那怕那上面每一点细微的变化,他也不放过。
程家骥在还是楚原的时候,从小到大检讨做的多了,那里吃他一套。说来也是文老二的八字生得巧,山下奉文的命不好,正当程家骥想要狠狠的这家伙一顿时,文颂远发得那句牢骚救了他的架。
火!说真的,受后世关于昆仑关血战的记载影响太深,不知不觉间已把思维局限于常规战法的程家骥,先前还真就没想过这个。受能不费一枪一弹就能把龟缩在高地上的小鬼子全部烧成灰烬的诱惑,曾在这上头尝过的甜头的程家骥,开始认真的思考起火攻的可行性来。
对!在时下这种高温干燥的气候下,只有点上几百上千个火头,一个围着高地的周边往上火带就能出现。只有火带能顺利形成,压根就无需有风就能按火向上走的自然规律“爬”上山去。当然,要是能风借火势、火助风威,那就再好不过了。
可就是把火烧上去了,日本人只要挖上一道防火壕或是清出一块地方后,把火往回这么一烧,那一切不也是白搭?程家骥并不没有卡在这个问题上多久,在他看来只要能把横在山间的这道无异于是鬼子的护身符的重重树障给破去,至少部队在万不得已强行从南面攻山时,所遇到的困难要比现在少得多。再说,这会儿也没有别的办法好想,说不得是要试上一试的了。
“冬生,你说说这放火该怎么个放法!”在心中有些许定见后,希望能从秦冬生那里得到些启发的程家骥问道。
“军座,我在家时带着玩伴们在山上薰过野免!可那是小打小闹,这山这么大怕是不成。”有其师必有徒,钱绅教出来的人心地能慈悲得到那里去,更不用说秦冬生本身就是不是个安份守已的良民了。
虽说,一时之间,秦冬生既无法把想法设计得周全完美,也对其缺乏应有的信心。可这些,对早已蒙蒙胧胧的意识到什么的程家骥却已足可起到醍醐灌顶之效,一个比山下正想要去做的那些,还要“异想天开”的计划,在程家骥虽说不上多聪明睿智那个塞满比这个世代的所有的人都多得多的资讯的大脑里迅速的成形、细化、完善。
“轰、隆。”这一声音巨响所有能听到它的人传达了这样一个信息,自忖已到最后关头的日本人,终于耐不性子自动自觉的把他们自己关了“禁闭”。
正忙于整理细绪的程家骥闻声后,猛然从椅子上站了出来,用斩钉截铁的口气说道:““文老二,你立刻让人通知各师师长到你的师部来看会!”
“是!”已让程家骥先前所说关于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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