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抗日之血肉长城-第10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五六个参谋趴在摊在地板上的巨幅的地图上。不停的用红蓝铅笔用标识着最新的战场态势。看他们那专心致志小心翼翼的样子。好象标错一个箭头,仗就打输似的。
程家骥和钱绅一南一北的抱着手站着地图的两端。以遥遥相对之势分别从两头皱着眉头端详着地图,两人那一脸严霜密布,很容易让联想起武林高手上在对决前互拼气势的场面。
这场景怪是怪了些,可只要你看到地图上那从博白县城一路向海边延伸过去的密密麻麻交缠成一团一大堆红蓝标识,你就能立时恍然,为什么新二十军的前进指挥里的气氛会如此的紧张了。一句话,这仗都打成一团乱麻了。
“冬生,再发电报给还联系得上各师、团部,让他们尽量收拢部队就地给我撑着!”程家骥不是不知道,拖下去对已方不利,可这都已经搅在一块了,想撤也得撤下来才是。说实话,一场本来划得有条有理的分路截击,搞成目下这种十个手指全部按上的混战,确是程家骥所始料未及的。下完要求各部死撑的命令后,程家骥一边继续抱手而立这个帅得掉渣的姿势,一边在心里权衡着是把自己仅有特务营、警卫营立刻投进去孤注一掷的争取在天亮之前击溃当面的日军了,还是再看看再说。前者是积极的,后者加消极了些,却能在最后时刻用这两个营的精兵为已呈崩溃之势的大部队断后托盘。
“军座,我建议再投入一支部队直插东平。”钱绅的口中的这东平镇,正好位于两军胶着地带的中心线上。
“三宝,你去集合队伍,老子亲自带队。”钱绅的表态,坚定了本来就比较倾向于把命运掌握在自己程家骥的倾力一搏的决心。
“军座,出击是要出击的,可这特务营、警卫营这两颗最后的筹码,还不是押上去的时候”钱绅这句话把程家骥给说糊涂了,现在那还有兵吗,莫说是正规部队了,就是那些虽不大顶用却也聊胜于无的民团、保安队先前不是都一点点的添进到战场上去去骚扰日军了吗?总不能拿向那这些参谋副官、机关杂兵上阵吧!真要用上他们,程家骥倒不是舍不得,关键是就凭这些人的战斗力执行这个踹日本人心窝子的重任,能靠谱吗!
“兵是有,就看军座敢不敢使了。”就算是与妻女团圆后阴气有所下降,可每当钱绅露出他那难得一见的笑容时,这期间所包含种种负面意味,是任何都不会愿意去揣摸的。多发几百字,并解禁一章,向大家道歉
第四十九章 狂潮东来(四)
东平镇。钱绅之所以会把这个只有不足四百户人家的小镇子,选做重点打击目标,完全是考虑到其优越地理位置,根本没想过这里竟然会是日方指挥中枢所在之地。原因很简单,日本人此举虽因看上去确有能激励士气、稳定军心、缩短指挥反应时间等等好处,而似乎显得顺理成章。可在现实的战争中,把指挥系统暴露在对手的刀峰之下,却是不折不扣的兵家大忌。莫说是战争以全面转入对峙阶段的今天。就是中日全面开战之初,日本人气势汹汹的横扫神洲大地时,也很少有日军指挥官敢如此肆无忌惮的摆出一副讨打的架势的来的。
凭心而论,这回在西进日军中负责率部为全军断后的盐田支队的支队长盐田定七少将,在日军中算得上是位小有名气的稳健派将领,用兵向以踏实、浑厚见长。造成眼下这种日军指挥位置突前的局面的“罪魁祸首”,其实还得怪新二十军分路截击的各部,那猛下山似的战术动作太快太猛,根本就没给盐田少将留出调整部署的时间。
在经过半夜乱战后,统辖一个旅团的日军和两个伪满军整编旅的盐田支队的兵力的使用也已快到极限了。此时,急得在自己的指挥室背着手来回转悠个不停的盐田定七手上的机动兵力仅剩下最后一个大队,无论是从部队兵员数量,还是实际战斗力上来说,都比程家骥手上那两个精锐营要略为单薄了一些。
从电报室方向走来的旅团参谋长坂本圆大佐还没有走进门口,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盐田顾不上是否会失态了,他一把把坂本拉了进来,劈头就问道:“坂本君,牛岛司令官的援军什么时候能到。”。
“盐田君。十一、十二师团主力刚刚对浦白县城合围……。”坂田圆被自已的旅团长那火烫热切地目光看得有些心里发虚。言语间也就不自主地有些吞吞吐吐起来。不过,他的话虽然没有说完,可其中所蕴含的意味。盐田定七却已一目了然。
意识到援军是一时半会来不了,怀着满心失望盐田只得把自己变成了一只埋头看地图地鸵鸟。
坂本大佐倒是很能理解自己的这位同乡学长此刻内心里那难言的苦涩。唉这一切都是因为又遇上了那个打不起、拖不烂的“支那魂”啊!
要是提起盐田旅团的正式番号台湾第一混成旅团,的确是默默无闻的紧,但说起这支部队地另一个通称波田支队来,那可就是大名鼎鼎了。毫不夸张地说,这个波田支队自三八年初被调到中国战场作战以来,在几次大的战役中这支堪称侵华急先锋地日军支队都有过上乘地表现。象武汉战役中。其力克九江之举,就为日军最终获胜础定了坚实地基础。如上次在中原规一的指挥下强渡。逼得程家骥在损兵折将之余。只得退守“钢铁大桥”地桥头堡等等这些都是这支以日本移兵为主,再杂以已“归化”日本国的少数台湾人所组成的日军劲旅所创造的丰功伟绩。。。。若非有“血统不纯”这个先天弱点。这个战功显赫的旅团,早就应该被东京大本营列为独当方面的主战部队使用了,怎么会也不会象现这样,今天配属给这个、明天配属给那个的,总是在干一些吃力不讨好的活。
若是算上在徐州时的“匆匆一晤”,再加上在围绕着钦州城归属,中日双方所进行了好几次的角逐中的“相见欢”,台湾第一混成旅团在这场战争中第四次与新二十军及其前身部队对阵沙场、以命相博了,这两家可谓是地地道道的“老相识”、“好朋友”。
不过这一回与以往可是大不相同了,既不是台儿庄会战进入尾声时晴蜓点水,也不是最近这半年来的浅尝既止,而是实实在在全面交锋。交锋之始,原本对于新二十军的战斗力自认为心中有数的台湾混成旅团的各级军官们就感到有些不大对劲了,一个多月不见,新二十军的武器装备水平竟然拔高了足足一个档次,毫不夸张的说,日军在步兵火力上的对比,已从前先的相对劣势,跌到了全方位劣势的不利地位。(事实上,日军日趋严密的的海上封锁和部份进口军械的交货时间因种种原因被供货方一拖再拖,司徒公答应的物资到目前止仅令到位了不到三分之一,且还多是些步兵武器,否则战局就铁定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了。)特别是那些在欧洲大陆都是才才运用在战争的中的喷火长龙(火焰喷射器),给这支才才在台湾完成了兵员补充的日军,带来了巨大的伤亡和无法言喻的心理恐惧。
最让被中国军队狠狠揍过几回,而务实起来的盐田支队高层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的,还是在以精锐自居的第十一、十二师团中里弥漫着的那种在盐田、坂本看来已近乎于狂妄的大敌轻视,在受到那些以关东军精英自诩的少壮军官们把持下的西进兵团司令部里,某些参谋竟然还在以一个半大队为在野战中击败中国军队的一个师的基本换算数值为基础,在拟定作战计划。
正是因为,或多或少受了那些盲目乐观派的影响,正急于要按时完成大迂回任务的牛岛中将,压根就不相信中国军队仅仅投入两个师就有正面击败拥兵万余的盐田支队的可能,不顾盐田的连连告急,只是一意的要求盐田支队要奋发苦战,独立完成为大军断后的光荣使命。
当坂本在为他的长官和自己鸣不平时,程家骥也正在经历一段使终生难以忘怀的心路历程。
投身军旅为国效命于疆场已有两年多了,又一直自觉不自觉的身处于这滔滔乱世洪流的核心当中,程家骥也曾有幸见识过“天颜”、也曾参与运筹谋划过动辄关系到十几万将士和悠悠国运的大规模军事行动、也曾亲自领兵率将在战场上杀个尸山血海痛快淋漓、也曾怀着隐痛、悲戚靠着一众部属的拼死力死方才能得以仓皇逃离险境,在经过这种种“磨励”后,程家骥坚信,除了跃马长嘶进东京外。他那颗被血火人心烤得日渐冰凉冷酷地心。。。是很难再被什么别地事打动了;更不用说会怆然泪下了。可当程家骥在钱绅等人的陪同护卫下,走进博白县城那一条名不见经传的穷街陋巷后他地脸色就一直难看至极,到在巷尾看见了那支奉他的命令集结起来待命的“部队”时。眼前这一幕幕让程家骥再也控制不往自己,他只一个感觉,欲哭却无泪。
这是一条什么样的巷子啊!绕是程家骥在进巷子前以多钱绅口中得知住在这条军街里这些“在乡军人”,都是一些流落异地或是回乡后无田无地生计不着落的赤贫阶级,平时也就是打点散工挣扎着度日后,已有几分心理准备。可巷子里的惨景深深的震憾了他。不知是什么姻缘,尽管已是凌晨时分。这里仍然到处是衣不遮体沿街乞讨地豆点大地小屁孩。有些小孩的身边还站着他(她)们那倚街卖笑地母亲、姐姐。在这些个故做放荡地女人中,能有一双充斥着对这个世界地厌恶与憎恨眼睛。那还好的了。程家骥在她们地眼看到的更多的是对命运听之任之的麻木。只有当随着程家骥进入这条巷子的卫士们分发给孩子和她们食物时,她们眼中、脸上方才会闪过一丝包含了太多的酸楚的羞涩与感激。
那又是一支什么样“部队”啊!从整队肃立在巷子底部的这六七百名就军人而言年龄已是偏大的。一看即知是过着穷困僚倒的中年男人身上那破破烂烂五花八门的旧军服中,对早先军阀混战时的国内军制并不是太了解的的程家骥借助火光一眼就能从其中分辨出湘军、旧桂军(陆荣廷时期)、滇军、北伐军等几种较为醒目的制式军服,其它那些生僻些的军服更有五六种之多。换言之,这简直是一支中国的联合省军。“敬礼!”随着一声中气十足的带有浓重的广西口音的口令声,几百名经历过金戈铁马的烽火岁月的曾经的军人们整齐划一的向程家骥行了一个举手礼。
单从单个姿势上来说,这一排军礼标准而雄壮,可是从这三排横列的整体上看,就无疑是惨不忍睹了,造成这种效果的原因不仅是因为众人行的军礼制式有英式、法式、日式等好几种,在敬礼时手的形态的极不统一,更是因为在队列中还有十来个人是用左手敬的礼,而他们右臂那空空的袖管,已为此做了无声的解释。不过,这些因客观条件所产生的小小不协调,显然并没有减弱从这些站得笔直的“老兵”身上散发出的那虎虎生气,反倒给这支在松明火把照耀下的特殊的队列平添一种浓烈得都快要实质化的悲壮。
看着这一张张因饱经世事沧桑而已略有些苍老的脸膛,再联想到巷口那些显然是他们的家眷的女人孩子,程家骥犹豫了。
当钱绅适才说那句敢不敢用时,程家骥不仅没有太在意,甚至还有些不以为然,开玩笑,仗都打到这个节骨眼上了,他都舍得拿平日如珠如宝的参谋军官去当大头兵使了,这世上还有什么兵是他程家骥不敢用的!
可这会儿,程家骥是彻头彻尾的服了钱绅这只成精的老狐狸了,搞了半天,到头来,人家是早就拿死自个的脉,连预防针都打在前头了,让你明知是又进了陷阱,却也无话可说。
程家骥在这边默默无语的想着心事,下面的可能等不及了。”程军座,原广西模范第一师少校营长赵得生向你报告。”这个高亢有力的声音,无疑是属于刚才喊口令的那个喊口令的中年壮汉的。程家骥的曾外祖父也曾是那位平生笃信佛教、最爱拜观音,身为曾尽得两广的大军阀,却热衷于修公路、建铁路、造桥梁的陆老帅的兵,托他人家的福的,对这个广西模范每一师,程家骥倒是从小被曾外祖带来地父亲那里。有过些许了解。起码知道那不仅是一支由在护国讨袁、护法战争中屡建战功地若干劲旅组建而成的旧桂军中最能战敢战之师。且还号称当时西南诸军中第一劲旅。
“怎么从队伍上下来的?”程家骥不是不知道此时此地绝不是拉家常地时候,可他实在想来起该说些什么好,搜肠刮肚了半天方才问出了这么一句。
“民国十三年。少帅(陆荣廷的养子陆裕光。)让那几个没“人味”的“反骨仔“给逼到湖南去时,我受伤掉了队。”先前程家骥还有些纳闷。凭这个赵得生的身板、气势,又是北伐前的旧桂军的王牌师的营长,就是靠着旧日那些已在桂军中发迹地部下同僚接济,也混不到这个地方来啊。这一听他说话,程家骥算是明白这其中地原委了。赵得生口中所说的“没人味地反骨仔”至少应该有三个,这三个人有两位先后当过程家骥地上司。也都是他熟得不能再地熟的老熟人。战区司令长官和行营主任,另一位现如今正在浙江舒舒服服地当着省主席了。当年群雄逐鹿时的恩恩怨怨、我与尔诈。到底是谁负了谁。姑且不论。单凭赵得生这副不合事宜的硬脾气。在早是主任他们哥几个的铁桶江山的广西,那个人敢用他。就有那个旧日同僚敢跟他沾上半点边。
程家骥一直坚信忠义诚信是中国人的传统美德,也是中华民族之所以能屹立千年不倒的奥秘所在。即使是在某个“叫兽”们声嘶力竭的高叫着要扫除封建“糟粕”、“解放”人性,并在事实极力鼓吹年轻一代为了实现自我价值,去斯骗、去背叛的时代,象程家骥(楚原)那样坚持认为忠诚总比出卖要好得多的中国人还是比皆是的。
像这样一个苦苦守着自己的原则的“不识时务的蠢人”,你让程家骥怎么不去欣赏他。
“这些兄弟们都在这条巷子里过活?”程家骥和颜悦色的问道。
“有一半左右是,另外一半才从是县城附近的乡村被紧急召集来的。”在面对绝对上位者的垂询时,前少校赵得生所用的语调一直是不卑不亢的,这份不多见的从容不迫,让已对其很几分好感的程家骥暗自把对对方的评价又提高一个等级。
“任务明确了!兄弟们还有那些额外的要求,现在就可以当着我的面提!”心中不忍归心中不忍。程家骥心里比谁都清楚目下这种僵持不下的战局,只能是暂时现象,很快就会有一方因顶不下去而全面崩溃。急如星火的军情,已把程家骥和部队都逼到了悬崖边上。说白了吧,这支用现大洋买来的敢死队,他是用也得用,不用也得用。
“赏钱已经够优厚的了,再没有提别的额外要求的道理。其实若不是兄弟们家里确实是没有隔夜粮,为国而战、为民族而死是爷们的本份,那还好意思去跟国家谈钱。”程家骥听得出来,赵得生这是守着他和他的兄弟们最后一点尊严。
“再想想!”被逼着把这些好歹也算是拖家带口的“老兵”们的性命拿来做取得胜利的砝码,已经够让程家骥汗然无地的了,他此刻只希望对方能多提些要求。
“真没有了,长官!不过……”见赵得生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程家骥急不可迫的追问道:“什么都可以提。”
“军座,我们能穿上军服去打仗吗?”这个要求在赵得生看来已是很过份了。别看那只是一身衣服,当过十年兵的他深知这其中的意味,有这身衣服他们这些人就是正规的军人,否则就只不过是程家骥个人雇佣的私兵、杀手而已。生怕因这其间还牵扯到其它诸职军阶、怃恤等问题会使得程家骥拒绝,他忙又接着道:“我们不要抚恤金,也不佩军衔,穿新兵的光板军服就成。”
程家骥彻底无语了。赵得生这句话的意思在程家骥听来就是赵得生和他的兄弟们不怕去死,要求的只是能以一个保家卫国的中国军人的身份堂堂正正的去死。
“啪。”
程家骥脚后有力一撞,敬出一个标准的军礼,这个军礼,是有生以来少数几个最诚挚的军礼之一。
“赵得生!”程家骥一脸正容的点起了名来。
尽管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但早年在军旅中养成的习惯让赵得生下意识的扯着嗓子应了声“有!”。
“我以新编第二十军军长的名义,正式任命你为我军军部中校参谋并临时兼任新编第六营营长,新六营的各级军官全部由你自行选任。赵参谋,我现在命令你率领你的新六营跑步去县政府去领枪支、军服。听清楚了吗!”程家骥觉着自己没有任何理由,不给这些将要走上九死一生的战场的“老兵”,所有军人本该享受到的待遇。
“是!全体都有了,向右转,跑步走。”赵得生明白程家骥的意思后,怀着欣喜若狂,感激涕零的带着那些与他同样大喜过望的“老兵”们立即向县政府开拔而去。
当这群衣衫褴缕的战士义无反顾的身影转出巷子时,一直保持着立正姿势的程家骥的脸上挂着的那串泪珠,也正好“打”在了红土地上。
第四十九章 狂潮东来(五)
晨四时许,东平镇外的一块洼地里。
这里的地理位置相当不错,要是在白天都无需用望远镜,光趴在洼地边缘向外缭望,就能够把周围的的山山水水、草土村庄看他个一目了然。只不过,在现下这黑漆漆的光景里,这附近显然没有什么风光可以让人欣赏的,唯一能堪堪吸引住人的眼球的,大概也就只有南边几里地外的那星星点点的子弹、炮弹出膛时发出的闪烁不定的火舌了。
“得生哥,到时候了,动手吧!”一个公鸭嗓子打断了正一边用望远镜远眺,一边琢摸着冲进镇子后,该用自己记忆中的那种队型突击才好的赵得生的思绪。
“等!”只用了一个字,赵得生就打发了当年跟着他一起负伤离队的老部下阳财发。从博白县城出发前,程家骥把攻击时间交给了带队赵得生来决定。深感长官的信任的赵得生,经过精心思量后把攻击时间选在了太阳初生之时。当这支早早进入潜伏位置队伍,在满是蚊虫的洼趴了半个多小时后,许多这些年散漫惯了兄弟都有些撑不住了了,纷纷嚷着要提前出击。可赵得生坚持着要等到激战了一夜的日本人最疲倦的时刻,方才可发起强袭。
“赵参谋!”连续被打扰,憋着一股心劲睁大着眼睛在艰难的观察着地形的赵得生有点不耐烦了,可这个人偏偏又是他得罪不起得的。在这支队伍里,会把几个小时前才换上一身崭新的中校军服的赵得生,称为赵参谋的只有两个人,军部随着一部小功率电报一起派下来的充任联络官地副官处上尉副官方华和中尉收发员秦玉容,而此刻在赵得生背后响起地那个声音是男声,那就只能是那个长得白白胖胖。看着斯斯文文的方大副官了。
“方副官。有何贵干。”说真的。在军街里呆了那么多年,赵得生都快忘记官腔该是个什么打法了。
“赵参谋,这离黎明还有好一会。你看是不是先跟镇子南边地洪团长他们联系一下。”方华的想法也憋了许久了,可是出发的时候程家骥明确的宣布赵得生对这支队伍有绝对的指挥权,其它人一律不得干扰赵得生的决心,他就一直没敢多嘴。可这会儿,眼见就要打响了,却由于赵得生一直不下达与三六五团联系沟通的命令,导致那支与新六营地近在咫尺地友军。不但无法掌握自己这些人的方位。甚至就连有个新六营存在都还一无所知。为了避免出击后。会出现两支部队无法相互策应地不利情况,方华这才靠过来提醒赵得生地一声。
“方副官。我相信。到时我们这边枪一响。洪团长会知道应该怎么做地。”赵得生一直坚持着不与三六五团联系,是有他自己的理由地。这道理虽不合符军事教材上的条条框框,却是赵得生从十年的战场生涯中得出的至理。那就是当两支友军预备要相互配合作战时,不管他们如何伪装、佯动,都会露出些细微的蛛丝马角,虽然面前的鬼子指挥官未必就有发现这些个细微的破绽的能力,可自忖他和他那些已多年不摸枪杆的兄弟们充量只有一击之力的赵得生,不愿、也不敢去冒那怕是小到能忽略不计的风险。
“方副官你还是下去吧,这里风大!”面对赵得生客气而直白的逐客令,方华心下倒没有多少不悦,这一路的急行军走下来,赵得生表现出来的组织能力和战场环境的熟悉程度及只有百战余生之辈才有的精准的判断力,根本就不象一个十几年没闻过硝烟的人,由此可以遥想这位当年旧桂军的精锐之师的营长,在血火中该是何等的光采照人,就凭这一点,他方华一百个服气。之所以过来言语一声,也是职责所在,人家当部队长的听也罢、不听也罢,那是人家事情,自个一个副官没什么可抱怨的。
在焦急的等待中,地平线下终于出现了那一抹晕红,破晓了。
没有激动人心临战的动员,也没有教条式的高声叫喊,在赵得生的带领下,以那些跟他一样在那条博白城中最有名的贫民区军街里生活了许多年的兄弟们为前导,六七百人趁着太阳还没有普照大地,弯着腰一个接一个分成十几路,手脚并用的爬出了洼地。其实,洼地离目标东平镇足有一千多米的距离,现在光线又还昏暗的很,这些兄弟们大可不必这么早就按战时姿态的行进的,可这几百人还是一丝不苟的去做了。看到这一个个因年纪偏大,而难免会在行动间显得有些笨拙的兄弟们那渐渐远去的身影,以一介书生投笔从戎的方华,不由得热血沸腾,直恨不得丢下电台加入到马上就要血染沙场的他们的行列当中去。正想得出神间,方华觉着自己的手上一阵冰凉,回头一看,才发现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那位一向以高不可攀、冷若冰霜著称的女兵大队大队长文夫人的堂妹秦三小姐秦玉容,已哭得跟个泪人似的了,现在正在拿着他的军衣袖口当手帕使了。
与此同时。设在东平镇上的盐田支队司令部的全体人员,非但没有丝毫意味到死亡的危胁已步步逼近,与之相反,此时的支队司令部里洋溢着强烈的乐观情绪,有几个沉不住的年轻参谋在拂晓来临时,甚至都情不自禁的搂在一起唱了会日本哩歌。是啊!苦战了一夜,最危险的黑夜就要撑过去了,再等上不到一个小时,天色就要大亮了,那时日军的空中优势就能得到充分的发挥,如此一来,目下这种让人提心吊胆的僵持局面,想来也很快就会以已方全面胜利而告终了吧!
“坂本君,你也去休息一下吧!”熬了一个通宵的盐田定七对同样是满脸倦意、眼中布满血丝的板本圆说道。
“我头脑还兴奋着了,这会是想睡也睡不着。学长,还是你打个盹,过会再来替我就是了。”坂本大佐的这声情真意切的学长。似乎把盐田带回了二十年前这两个不同年级的美浓地农家子弟。一起在士官军校里并肩与欺负他们地城里学生在校外打架时的那火一般的青春岁
“算了,反正都睡不着,那就都熬着吧!”了解坂本那执拗地个性的盐田知再劝也无用。便顺势“退却”了。
当坂本再待要说什么的时候,一阵稀稀拉拉夹杂着手榴弹爆炸声的枪声传起了屋子里。
在处于战团中央的东平镇,能听到枪声半点都不稀奇,要知道在镇南几里外的一道山梁上,就有大约一个团的中国军队正与日军激战了。可这回枪声却大不寻常,坂本、盐田都是从小队长起一步步打上来地,那里会听不出这响枪地方是镇子地西镇口。两位久经战阵反应极快的职业军官地脸。在一瞬时,不约而同地变得苍白如纸。深知用兵无侥幸地他们。当然不会把这阵动静轻率的判断为中国军队地小股骚扰。要是不是对的小股部队的误打误撞,而是有预谋的重兵强袭。那对于正处于各自为战状态的盐田支队而言可就是致命的一刀了。
镇口的战斗打的惨烈而不激烈,赵得生他们这些从出了博白县城的大门起,就没有想过要活着回去的平均年龄超过四十岁的“老兵”们,自知自己的体力、战技都已是大不如前了,按正正经经的打法那只能是白白送死,故而他们一上来用的就尽是些同归于尽招式,老兵油子吗,打了那么多年,凡是能活下来的,谁又没有一招半式的绝活!更不说,此刻他们手上的步兵武器的火力远远要比日军要强得多了,一时时,才成立几个小时的新六营在场面上占尽了上风。
加之,在这大半年里,战争的情势在逐步好转,部队的武器也在日渐改善,广西境内的中国军队已经不需要依赖于敢死队出击这最后一招在力挽狂澜了。更不用说这种营级规模超大敢死队,在南方日本根本就没有遇上过,不免会有些措手不及。且守卫镇口的日军仅有一个小队,那区区几十号人那里架得住六七百死士的冲击。事实上,日本人手上抢还没放上几下子,就被敲得差多了。就连那唯一地挺来得及扫射的歪把子也只有机会射出一梭子子弹,就被一个投弹奇远奇准的“老兵”用手榴弹来了个一锅端。
“杀进去。”思之再三,既怕自己所掌握的那些实施起来步骤较为繁杂的战法已过时,又怕这些“门派各异”的兄弟们一时习惯不了,配合不上来,最后一刻,决定采用赵得生或许是最不保险,同时也是最拥有冲击力的突击方式,把所有的兄弟分成两路纵队化指成拳在镇子里横冲直撞、搅他个地覆天翻。
日军在镇子里和紧着镇子边虽驻有一个步兵大队和一个有两百多人的精锐警卫中队的兵力,可其防范、集结的重点一直都是南边。先前盐田这样布署兵力也是攻守兼固的意思。可这会儿,赵得生的部那迅猛异常的突击,却使盐田这一番得意布置成了缚负日军自已的枷锁,还没等南边的日军主力回防,中国军队其中的一路便冲到了盐田支队支队部的前门跟前。
“撤退!”面对已扔进指挥部的手雷和那山呼海般的喊杀声,盐田和坂本这一对理智型的指挥官,明智的选择了暂时避敌锋芒。在一个加强小队警卫部队和支队部的年轻参谋们的拼死掩护下,盐田等高级军官和支队部的大部队机关人员从指挥部的后门仓皇逃逸。盐田他们是逃了,可留下阻击的这些鬼子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在双方刚进行火力接触时,冲锋队形过于密集的新六营就很吃了些亏了。占了些便宜后,战力强悍、装备精良的日军警卫部队已在为对手不过尔尔而欢欣鼓舞,可下一刻,日本人就笑不出了。他们的敌人简直已经不是在战斗,而是在像某种信奉死亡即归途的宗教的虔诚教徒那样,争先恐后的拥抱死亡。生来就有些神经质的狂热的日本人被这氛围所感染,也拼起了老命来。这样双方都抱着必死信念的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