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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果-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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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言开始在心里比较起两座书院的异同。
旁边,马守还在说着,介绍着春秋书院利用周围土地,试验井田制的事情,这春秋书院传闻是太史公的传承,自然偏重史家,崇尚上古的三代之治,推崇井田,既然有自己的土地,当然会以此试验。
“看来,这春秋书院虽然现在的名声不如理宗,但心也不小,如今试验井田,肯定是想日后推行天下。”
邱言正想着,就听马守话锋一转,谈到了朝廷即将出台的新法——
“耕者有其田才是正道,井田为本,可保永固,可惜很多人看不透这点,如今,朝廷即将布行常平法,以常平仓、广惠仓的钱谷作本,贷放给农人,到期则以银钱偿还,再征以利息,这岂不是本末倒置,与民争利了。”
马守一边说,还一边摇头:“那位黑面相公太过想当然了,他以为制定法规,世事就能如愿,却不知施行时多有掣肘,而且挪用常平光广惠仓,不为急务……”
随后,这马守数落了不少新法的不是,看似抱怨,但落在邱言耳中,他却若有所思。
“马守这是在试探我呢,看来他的政治主张已经很明确了。”
尽管清楚对方目的,但邱言却没有发表太多意见,以对新法不甚了解为由,避而不谈。
马守倒也没有怀疑,这些政策性的东西,普通的学子虽然关注,却不会了解太多,这个时代可没有多少信息手段,能让寻常学子全方位的了解自己的国家。
两人还在说着,走在前面的郑先生却突然停下步子,随后他转过身来,视线落在邱言身上:“已经到了,邱公子,你自己进去即可。”
“哦?这里是……”
听了这话,邱言停下口中话语,目光一转,视线越过郑先生,落在其人身后。
这是一座阁楼,外表略显破旧,但在邱言的感知中,却能从中捕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意境。
马守看了一眼阁楼,然后说道:“这是春秋书阁,是书院的藏书馆,里面收藏的书籍种类繁多,更有不少孤本和古籍文献。”
“春秋书阁……”邱言打量着书阁,接着点点头,给郑先生、马守行了一礼,就走上前去。
这座书阁前,有三层石阶,邱言抬脚踩在上面,脚底一落,就察觉到一股厚重、威严的气息。
他立刻意识到,这是自己的感知自发捕捉到的气息,心中一凛,迈开步子,一口气走了上去。
刚到门前,紧闭的大门倏地打开,一个苍老之声从中传出——
“进来吧。”
邱言也不客气,抬脚迈过门槛。
呼!
在他走入里面的瞬间,身后的房门无风自动,自行关闭。
书阁中一片寂静,四周门窗紧闭,所以光线灰暗,不过以邱言的视力,还是能看清里面的情景的。
入目的,是一座连着一座的高大书架,书架上每一排都摆满了书册。
空气中,有一种古旧的味道。
沙沙沙……
轻响从内里传出,邱言分辨出是翻动书页的声音,他循声走了过去。
这声音是从书阁深处传出来的,越往里面走,光线越暗,古旧的气息味道也越发浓郁,走着走着,邱言的心里竟生出些许错觉,觉得自己似乎在远离生气,步入了幽冥。
终于,他在藏书深处看到了一道身影。
这是个老人,须发皆白,衣着简单,打着补丁,他身前有张书桌,桌上摊着一本书,此人正趴在书上,头颅微动,似乎在趴着阅读。
看着这般诡异景象,邱言没有言语,只是静静看着,但渐渐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悦。
他已猜出面前这人就是郑先生口中的书老了,不过正因为如此,才心有不满。
对方突然邀请,自己连饭都没吃完,就直接过来了,结果现在却被晾在这,那可不是一句前辈高人就能遮掩的,他邱言一不是春秋书院的门生,二不是马家仆从,没理由强行忍耐。
不过,正当心中的不满越发激增时,邱言却猛然间惊醒。
“不对!这股怒气来的毫无来由,就算我对此人不满,也不至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心中一动,邱言的感知扩散开来,却没有发现什么异状。
“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了,耳朵也不好使了,莫怪,莫怪。”
这时,趴在桌上的老人突然抬起头,露出满是皱纹的面孔,以及一双浑浊老眼。
这双眼睛昏暗、无神,但邱言在看到的时候,却是感到一股浩大意境笼罩过来,下一刻,他仿佛在对方眼中看到历史长河的变动。
不过,这感觉一闪而过,接着就听老人开口笑道:“果是你,我就说这东都虽大,但能成就文心的一共就那么几个人,但都需磨练,怎么理宗突然就蹦出来一个,原来真是外来之人。”
“嗯?”听到这话,邱言倏地眯起眼睛,外松内紧。
“年轻人,不要着急,”那老人咧嘴笑道,嘴里的牙齿早就掉光了,“你刚凝聚心火,这个时候杂念最多,稍有不慎就会性情变化,要一点一点的灼烧才行,不然积蓄下来,就会招来心魔。”
“心魔?”听到对方提到心火,邱言反而定下心来,“不知老人家让我过来,有何见教?”
老人听了这话,依旧笑着:“老朽让你过来,是想问一句,你想不想提前入士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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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状态非常之差,诸事不顺,思绪很乱,晚上的一张尽量赶出,但不敢保证,实在不行只能休整了。
第三百零七章魂不过三
“提前入士林?”
邱言眼神微动,他当然能听出来,这个“士林”,指的当然不是现实的士林清流,而是杏坛论道、魂入士林!
老人还是笑着道:“不错,提前进入士林。这杏坛论道、魂入士林么,整个大瑞,甚至连境外的书院都要参与,到时那么多人一同进去,就像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其中困难,老朽不说,你应该也能猜得出来。”
“老先生应该就是书老吧,”邱言接过话头,直接问道,“老先生能看出邱某心火,想来也不是平凡之辈,但这提前进入士林之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老人也就是书老,听了此语,却只是看着邱言,未直接答话。
顿时,邱言感到身上一凉,有种被人窥伺的感觉,心中一动,心火跳动,分出意念包裹自身,然后开口道:“还请老先生将事情说清楚,如若不然,邱某自当告辞。”
书老收回目光,这才道:“这事在书院中不算机密,所谓杏坛论道,其实是姬家借着祖宗余萌,开辟出一条稳定通道罢了,算不得什么大事,想要入士林,并非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哦?晚辈洗耳恭听。”听到老人有了详细述说的意思,邱言也不客气,在言语争取主动。
“你这小辈,有些意思,”书老又是咧嘴一笑,继续道,“你可曾听说,古时有人突然开窍,学识大进,又或突然迷失心智,成为书痴?”
他突然提出这个看似无关的问题,邱言一想,顿时明了,试探着问道:“老先生的意思,莫非是说。曾有人在无意间魂入士林?”
书老笑着道:“你这说法半对半错,有些人是入了士林,有些么,只是前世宿慧觉醒了罢了。”
“前世宿慧?”邱言眯起眼睛,“宿慧如何能瞒过孟婆?”
所谓宿慧,从字面上看,就是睡着了的智慧,但智慧和学识很难凭空而生,所以这个睡着的宿慧,其实是指的上一世的记忆。复苏过来。
想到这,邱言心里闪过郑云身影,那郑云是他好友之子,也算是他的弟子,生而知之,有点宿慧的味道,但还需要打稳基础,这次游学,邱言并未将之带在身边。
另一方面。邱言的神灵身曾在冥土见过忘川河与黄泉路,知道前世记忆,会在投胎前,汇聚在孟婆的碗里。被散入河中,点滴不存,想要留下来并不容易。
“你一个读书人,不只有性修神魂。对孟婆都有所了解,”那书老脸上露出些许诧异,“不过。这些事与此无关,老朽说这些,是想告诉你,要入士林,并非只有一种法子,甚至没有圣贤纸和圣贤堂,依旧有可能进入其中,不过这种可能微乎其微,几千年来也是寥寥。”
“既然如此,老先生为何提起此事?”邱言当然不会认为,自己能赶上这种几率,更不觉得面前老人有这个本事,直接将自己送入士林,况且,对方的目的,他也还没把握住。
“这士林和杏坛论道其实是两回事,只不过姬家刻意混淆,弄得好像是一回事一样。”书老说着,缓缓起身,“并非只有杏坛论道才能入士林,只要能文动圣贤,震撼泥塑,一样可以为之。”
听到这番话,邱言回忆起姬筝所说话语,最后问道:“即便如此,想来也不容易,老先生为何认为邱某之文,能震撼泥塑?”
“因为你的文心。自辟一道,这样的文心,定然可以震动圣贤泥塑,”说着说着,他颤颤巍巍的绕过书桌,边走边道:“老朽也不绕圈子了,你未入书院,定有自己考量,老朽可允你不需拜入春秋书院,就通过春秋圣贤堂,前往士林。”
“邱某多谢先生美意,但还请说明真意。”邱言知道重头戏来了,他面前的这位书老,明显在春秋书院有不凡身份,不可能无缘无故说出这些话,这背后肯定是有原因的。
果然,就听那书老道:“老朽若说别无所求,只想帮助于你,连老朽自己都不会信的,想来你心里也不会踏实,那就直说了吧,老朽助你前往士林,希望你在其中,能帮我从里面取一样东西出来。”
“取一样东西?”邱言越发疑惑,“不瞒老先生,我虽未入过士林,甚至连了解都有限,但也知道魂入其中,难以驭物,即便能驭,也不见得能带出来,更何况,春秋书院人才济济,这次论道定有不少人能前往,何必让我这个外人出面?”
他这话有两层含义,除了字面含义外,还有一层撇清干系的意思,也是在委婉拒绝。
那书老听了,摇头一笑:“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老朽想让你去的地方,只有文辟一道之人才能步入,而且你去了那里,好处无穷,回来之后,区区会试,更是不在话下。”
“哦?这文辟一道的大概意思,邱某能够理解,”邱言却皱起眉来,“不过,春秋书院传承连绵,也有这样的人物,为何不让他们出手?”说这话的时候,邱言的心里闪过了马阳的身影。
书老闻之,摇头道:“不要以为士林是个任人予取予求的地方,里面也有凶险,魂入其中,就要沾染气息,进入的次数一多,就有可能再也无法出来,所以一个人能入里面的次数是有限的,不能超出自身魂儿的极限,一般来说,每个人有不到三次机会!”
他抬头看了邱言一眼:“能文心辟道的人,又有几个会不入士林,神游一番?我春秋书院虽有这样的人物,可那人却无法再入士林了。”
“多谢老先生赐教。”邱言由衷说道,这老人的话中,透露出的信息可不少,让邱言对士林有了大致印象,甚至比起那姬筝的介绍,更为有用。
“这些事情不算隐秘,以你的文心,只要加入一家书院,立刻就能得知,”书老摆摆手,“如何?可有决定?”
邱言摇头道:“仓促之间,无法决定,还需细细斟酌。”
“这也对,”书老点点头,抬起枯瘦的手掌,“不过,老朽观你气运,或盛或衰,变幻不定,但却有跃龙门之势,可见这士林是必定去的,既然如此,那老朽先厚颜求助。”
话说完,此老手中突然闪过一道黄光,就见一张洁白纸张出现在手中,纸面洁白,充满了任性,但只有巴掌大小。
“这是……”见了这纸,邱言瞳孔一缩,从里面捕捉到一股纯粹、空白的精神波动,“圣贤纸?”
在他动念的同时,书老从身上摸出了一个锦囊,将手中的纸放了进去。
兹啦。
一拉绳子,锦囊被紧紧箍住,接着此老抬手递了过去。
“老先生,您这是?”
看着面前锦囊,邱言并未伸手去接,那姬筝以报恩为理赠送的圣贤纸,邱言尚且未收,此时自然也不会贸然接下。
书老见状笑道:“不要误会,老朽这可不是赠你圣贤纸,而是有求于你,你拿着这个锦囊,日后若是进入士林,恰逢其会的碰到,锦囊自会显露,让你明白其中真意。”
见邱言还不接,书老又道:“不要担心老朽使诈,圣贤纸非比寻常,你可入春秋书院的圣贤堂验证真伪,圣贤泥塑前,诸邪辟易,可见端倪。更何况,你和阳儿有旧,听说还有师生之谊,他当年也曾随老朽学史,算起来,你我也不是外人,老朽如何会害你?”
这“阳儿”一名,让邱言愣了一下,随后回过神来,心头一跳,知道对方指的是马阳。
“马老相国年岁不小,但在此老口中,却好像子侄,不知此人年岁几何?”
对方已经说到了这一步,也挑明和马阳的关系,于情于理,邱言都不好继续拒绝了,所以他只好接过锦囊。
“如此,老朽就安心了,待你想入士林时,可直入春秋书院的圣贤堂,以文心为墨,写下开辟之道,所需圣贤纸,书院自会奉上。”
做完这些,邱言见话说得差不多了,就顺势告辞,那书老也没拦他。
离开书阁,郑先生已不见了踪影,只有马守等在外面,邱言也没有真去圣贤堂验证,与马守说了两句,二人便离了书院。
回到城中,马守就出言告辞,路上,他却是没有询问一句。
“后会有期。”
拜别马守,邱言朝客栈走去,心里却回忆着刚才经历,除了书老所说之事外,还有之前心中那股莫名情绪。
“我这血肉身,虽没有心魔身操控、扭转情绪的本事,不过以文章炼心,内心通明,何故会留下杂念?看来这心火并不简单,还要抽个时间,好生探查一次才行。”
想着想着,他回到客栈,胡起和戴国立刻迎了出来——邱言离开马府后,他们二人就先行回来了。
说了几句,邱言回到房间门前,刚要开门,却突然顿住,接着眯起眼睛,眼缝闪过一道精芒。
随后,他用力一推,打开房门。
屋里,站着一人。
“陈兄,何故不告而入?这和小陈先生的教导,有些不符吧?”邱言走进房里,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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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千万书生念成林
“邱兄,这不告而入确实不对,不过有些事,总要隐蔽一些才行。”
屋里那人说着,抬手一挥,手上劲风涌动,将邱言身后的房门关上。
这一手展现出来,邱言的眼眸就微微一动,看出了里面的巧妙用劲,这看似简单的一个动作,以拳劲压迫空气,爆发出气流,将门关上,却要绕过门前的邱言,而且劲力不多不少,不损木门分毫,就需要很高的掌控力。
“这陈井的命修修为,最少也是炼化了中枢魄的程度!”炼化了中枢魄,中枢不动,心念协调全身,对全身的劲力就能掌控入微。
大致瞧出了对方虚实,邱言看着屋中人,眯起了眼睛。
出现在他面前的,正是理宗书院的陈井。
陈井这个人身有武功,这一点邱言早就看出来了,人要是有了武功,打熬血肉筋骨,精气神自然会有所不同,就连做动作、走路的时候,也能显露出端倪,不刻意伪装,只要稍有眼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不过,邱言面前的这个陈井,却显得有些不同,此人身有武功,但行走间却又贴合理宗道理,有种天理浑然的味道,这样一来,旁人就难以察觉,若非他迎接邱言北上时,曾同乘一车,也不会那么容易被发现。
门已经关了,陈井走了过来,拱手作礼,嘴上说着致歉的话:“还请邱兄不要放在心上。”
邱言回礼一句,也不多说,只是问道:“陈兄早上送来了那搬弄是非之人,好意尚在,我自不好追究,不过,来此的目的,还是要说明白吧?”
“这是当然。”陈井点点头。露出平和的笑容,“其实,陈某这次过来,和春秋书院找邱兄的目的是一样的。”
“哦?陈兄也知道春秋书院找了邱某?”邱言嘴上说着,弹了弹手指,心里对陈井突然出现的原因有了猜测,知道与杏坛论道有关。
“邱兄,你在我理宗书院凝聚文心,随后又拒绝了老师,这可不是小事。从那时候,陈某就料定那春秋书院会找你,”陈井脸上露出坦然之色,“以你和马老相国的关系,春秋书院没有放过的道理,我知道马老七的打算后,就料到春秋书院的人很快会找上你,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听了这话,邱言沉吟了一下。然后问道:“陈兄这次过来,理宗应该并不知道吧。”
“邱兄果然聪明,”陈井点点头,“我这次来。不是代表理宗书院,而是代表了我们陈家,想要和邱兄做个交易。”
“愿闻其详。”邱言也没有绕弯子,同样没有拒绝。如果是刚到东都的时候,他可能在见到陈井的时候,就出声送客。可经过了姬筝、书老的事情,邱言对那杏坛论道的想法,已经有了些许改变,知道陈井此来,也是与此有关,听一听,总能增加了解,然后再做决定。
说话的同时,邱言做了个“请”的手势,指着一张椅子,请陈井落座。
陈井也没客气,甩动衣摆,坐了下去,接着更不啰嗦,直入主题:“我想,春秋书院应该已经和邱兄提过了吧?魂入士林,并非一定要杏坛论道,也未必要等到论道之期。”
邱言也找了张椅子坐下,点了点头道:“不错,这些事情邱某已经知晓,不知陈兄还有什么要教我?”说话的时候,他却是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陈井笑道:“看邱兄的样子,恐怕不只是知道了,还已经有所了解了,其实在下过来,为得也是这个事,杏坛论道虽说不是进入士林的唯一方法,但却算是较为安全的一种,须知士林多变,即便是进去了,有所收获,可最后出不来,也是白搭。”
“嗯?邱某已经知道了魂入士林之法,这如何回来,倒是未曾听闻,陈兄若是有心,不妨说来听听。”听到这话,邱言意识到对方所说的,是有关士林的重要情报,立刻来了精神,身子微微前倾。
看到邱言的表现,陈井的心微微放了下来,其实他这次过来,所图不小,但最主要的,还是要说动邱言。
邱言的本事,陈井曾亲眼见过,不只是他在天理论道后凝聚文心,还有这一路上的所作所为,留下的事迹、物件,都让陈井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在不知不觉中,他对邱言就有了很高的评价,认识到这个人的重要性,如今更意识到对方蕴含的价值,准备良久,才找上门来。
压下种种思绪,陈井随后则道:“不瞒邱兄,这士林如何,陈某了解的并不多,毕竟我未曾进去一游,不过家中长辈曾有幸进入,在里面的经历,也都记录下来,作为典籍,不过,在下在陈家是晚辈,能看的东西不是很多。”
陈井做出了一副交底交心的模样,邱言当然不会不识趣,立刻在言语上予以配合。
随后陈井就道:“士林乃一片奇异之地,里面非虚非实,听说是千百年来,读书人的念头汇聚而成,蕴含大势,才被叫做‘士林’,因为虚实不定,肉身难以进入其中,只能由魂儿去。”
“原来如此,邱某对这士林早有所猜测,但听了陈兄的这些话,才有茅塞顿开之感。”邱言这话并不是客套。
陈井摇摇头道:“邱兄先不要忙着夸我,下面才是重点,士林之中,并不是空旷一处,也不是书山文海,而是变化莫测,我看过的几个典籍记载,或者语焉不详,或者描述不清,还有前后矛盾的,所以这些就不给邱兄你说了,省的弄巧成拙,反而乱了你的思路。”
说着说着,他又笑了起来:“不过,有一点却是清楚的,就是那士林进去不易,出来也难,如杏坛论道这般开辟通道,让诸生往来的行为,可谓稀罕。正常来说,只有那些身有大气运的,即便误入其中,气运因果牵扯之下,能在无意中归来,可若靠着自身开辟文道而入,那要回来就不容易了吗,想来这些,那春秋书院定然没有给邱兄点明吧?”
“此话怎讲?”听到这里,邱言算是明白了,这位理宗门徒找上门来,其打算很有可能与姬筝相同。
至于对方话里的小心思,他并没有在意,也不去关注,春秋书院的书老找自己过去,是让自己去士林帮他取一件东西,这东西拿到手,肯定要返回现世,对方没有说明回来的方法,是因为邱言没有真个答应,但这些事情,没必要让陈井知道。
陈井听了问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邱言一眼,问了另外一个问题:“邱兄可知白昭元此人?”
“曾有耳闻,”邱言也不追问,点头道,“听说是大瑞才子。”
陈井点头同意:“不错,白昭元此人确是大瑞才子,我与此人有些交情,对他的一些事情知之甚详。”
这话一说,邱言倒是心下微动,对陈井的家世有些猜测,更想到对方先前所说的话——他不是为了理宗而来,而是为了自己的家族。
在邱言思索的时候,就听陈井说道:“白昭元此人的才华,真实不虚,早在几年前,他年不及弱冠,就有了自己的文心,而且文辟一道,震惊兴京,更令许多大儒为之惊叹。”
邱言并不知道陈井何故提起此人,然后大加赞赏,但他知道陈井不会无的放矢,所以耐心倾听,并不提问,没过多久,邱言就听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前不久,我接到家中传书,言说白昭元以一篇文章,震撼圣贤泥塑,已经提前进入士林了!”
“提前入林?”
邱言眯起眼睛,随后问道:“你说白昭元不经杏坛论道,就靠着文心,魂入士林?”话说到一半,邱言自己又摇了摇头,“也对,既然文辟一心,若你和春秋书院的说法不错,那这白昭元早就有了魂入士林的能力,只不过直到如今才动手而已。”
“不愧是邱兄,这么快就想通了里面的关键,”陈井赞了一句,“但邱兄可知道,为何白昭元几年前就文辟一道,却偏偏选在如今的这个时候动手?”
邱言毫不犹豫的就道:“看来是因为杏坛论道了。”
“不错,”陈井眼里闪过一道赞赏之色,“魂入士林虽不需要杏坛论道,但想安全而回,却可以借助于此,那白昭元天纵之才,但为人谨慎,他虽有把握靠着自己回来,但还要加上一道保险。”
说到这里,陈井抬头看了邱言一眼,郑重道:“其实,在见到邱兄前,我一直觉得年轻一辈,论学识文章,当以白昭元为首,但现在才知道,还是有能与其争锋的人物的。”
他见邱言张口欲言,便摆了摆手:“邱兄先别忙着谦虚,陈某这次来,不是为了夸你,而是为了交易,我知道邱兄来东都,也有参加杏坛论道的意思,不过,却没有相应的圣贤堂选择,不过,陈某却知道一处地方,有无主的圣贤堂!”
“嗯?”邱言倏地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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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泉佑往事,林中起始
春秋书院,书阁。
整个书阁灰暗如故,一排排高大书架,将仅存的一点光亮遮掩下去,能透射到藏书阁深处的光线微乎其微。
不过,此刻的书阁深处,却有光线传递出来。
这光线的源头,却是两个人。
“书老,您真的决定让邱言相助?还给了他一道锦囊?”
曾给邱言引过路的郑先生,此刻正站在书桌前低声说着话。
桌子后面,坐着老态龙钟的书老。
此时,这位老人并未埋头看书,而是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他浑身上下不断释放出淡淡光芒,光成黄色。
听了郑先生的话,书老点点头:“与其孤注一掷,倒不如让邱生相助,此人和阳儿有旧,而且凝聚出来的文心,也不是歪门邪道的东西,是堂堂正正的正道,这样的人才能让人放心,不然的话,就算老朽亲往,也未必不被影响,灰飞烟灭。”
郑先生皱眉道:“话虽如此,但他却未必会答应,所以还是要做好其他准备。”
“不错,有备无患是没错的,你安排的事情,也不必停下,”书老还是点头,浑浊老眼中闪过点点光彩,“不过,那邱生毕竟文成一心,有自己的气运,应该可以取得那件事物,这本就是一件看气运、学识、心智的事情,人多未必就有作用。”
说到这里,老人抬头笑道:“而且,邱言出手相助,对书院也有好处,他若是借助我春秋书院的圣贤堂得入士林,自辟文道的见识,肯定会留下一篇佳作,可以丰富春秋殿堂的精神。稳固传承根基!”
他见郑先生还是皱眉,便继续道:“莫小看这一点一滴的积累,就算书院根基牢固,但这都是前人功劳,而今那些门生,自身未必能有建树,长此以往,必有衰落,不过历史长河贯穿万年,没有永恒不变的东西。书院为河中小舟,肯定也有兴有衰,但作为掌舵人,却要未雨绸缪,给后人留下可以犯错、改正的空间,不至于一个浪头过来,就此覆灭。”
“这件事,学生还是明白的,”郑先生点了点头。“当年泉佑书院人才鼎盛,执掌儒家牛耳,兼容并包,可谓一时无两。可惜太过托大,一次论道之后,菁英尽失,小一辈的门生又没有出色人物。直接就衰落下来,直到如今,依旧青黄不接。”
书老点点头:“正是此理。但泉佑书院那时的院主伍熙也算有远见,结交了林正阳,如此一来,即便他折损在士林,但有林正阳一言震慑,还让泉佑书院得以保存,尽管元气大伤,但到底没有垮台。”
听到“林正阳”这个名字,眼皮子跳了下,眼底浮现一抹惊惧之色,赶紧转了话题,话锋一转道:“还有一件事,最近又有几人过来游说,让书院中的学子外出,给人做幕僚,参与大争之世,这事您还不愿给出指点么?”
书老也不说破,只是道:“指点?旁人的指点,怎比得上自身的经历?想要见素抱朴,终究要走出书册,然后再回来,那时候,他们才能知晓书中天地之广大。”
说着,他挥了挥手,那郑先生明了此意,便告辞离去。
等其人离开,整个书阁中恢复了寂静,只有淡淡的黄光在深处闪烁,书老低头看着面前书本。
突然!
他的手臂上爆发出一团刺眼金芒,而后整个身躯的光芒都迅速暗淡。
书老随之叹了口气。
“看来,邱言是不打算以春秋为门了,可惜,可惜……”
………………
就在书老叹息的时候,陈井在与邱言交谈一番之后,也起身告辞。
“既然如此,那陈某这就回去准备,邱兄你倒是不用急着给出答复,毕竟口说无凭,耳听为虚,只有眼见方能为实。”
他走的时候,不是走的正门,而是越窗而出,飞檐走壁而去,明显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曾来拜访。
“不过,这也有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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