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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果-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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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告辞。”孟滑禽不再多说,带着田准离去。
昏暗地穴恢复平静,任人都不会想到,在这种地方,会有人孤身一人,盘坐经年,一动不动。
………………
东都,客栈。
邱言将意识重新收拢,过了好久,他睁开眼睛,抬起右手,眼眸深处激射出一丁点光亮,直飞出来,落在指尖。
这一点光亮里蕴含着一点精神。
“这点精神,与圣贤精神相似,代表了一种主张和大道,里面蕴含着引领人道的趋势,却不能调动周围秩序……”
感受着这点精神,邱言眯起眼睛,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这一点精神,就是在田准心中幻境里,被显法精神剥离、收拢的一点敌对精神,邱言收拢意识时,被顺势收了回来。
书生分身对于这点精神的分析力有不逮,所以只是略微感悟,就将之透过魂中洞传了出去。
做完这些,邱言从床上站起,整理了一下衣衫,至此,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
第二天一早,有名千书斋的家丁过来,言说自家之人无礼,妄送战书,特来致歉,说将此事一笔勾销。
邱言听了,只是一笑,就将事情揭过,似乎是早有预料。
事后,胡起忍不住询问出来,邱言倒是没有瞒他,有条不紊的说道——
“给我写战书的人,和你说话时提到过杏坛论道,语气不小,看他的行事,应该是个想要一鸣惊人的人,这样的人,看到了我的字,起了攀比的念头并不意外,不过,事后只要打听一下,知道我邱言在东都并无名气,自然就会作罢或者延后。”
胡起却是越发不解:“只是因为公子你的名声不显,就不来了?可是当时,我看他的样子很是兴奋。”
邱言笑了笑答道:“他看到我的字,以为不是无名之辈,想要挑战的想法,是发自真心,但以我现在的名声,他便是赢了,也不会有太大反响。此人的心气很高,为了小事提前暴露,他让人过来推掉约战,其实也有另外一层意思。”
“什么意思?”
“就是将比试留在杏坛论道上进行。”邱言说着,从桌上拿起一本书。
胡起微微迟疑,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公子,这杏坛论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您真要参加?”
“自然是要参加的,不过,怎么参加,还要斟酌一下。”邱言说着,翻开手上书本,看了起来。
胡起见了,心中明悟,便自行告退。
随后,邱言在房间里轻声诵读起来,等早饭过后,又有人上门。
过来拜访的是两个人,其中一人,是邱言的熟人。
“邱兄,叨扰了。”看着一脸笑容的陈井,邱言暗自猜测对方来意,同时回礼,接着目光一转,落在陈井身后。
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人,也是儒生打扮,看衣衫样式,还是个举子,面容清秀,身上隐隐有着一股贵气。
“这位是……”
“我正要给你介绍,”陈井微微一笑,顺势答道,“这位刘展鹏,如今已经是我的同门了,他是前几天才过的入门试。”
“见过邱兄。”等陈井介绍完,刘展鹏就上来见礼,邱言自然行礼,在对方身上捕捉到一丝熟悉气息,顿时心中了然。
果然,就听陈井道:“说起来,展鹏和邱兄你还有些渊源,他是刘观察使的长子,今年考中了举人,得了举荐信,来书院拜师的。”
“果然如此。”
邱言暗道一声,就过去和刘展鹏攀谈起来。
陈井口中的刘观察使,指的是剑南道的观察使刘静,邱言能被理宗书院注意,还是靠着刘静的举荐。
实际上,在参加乡试前,邱言就曾听人说过,观察使的儿子也是今年应考,这位官宦子弟还曾游学到剑南,在观察使的府邸中用功许久。
在这大瑞为官,除了一些特殊情况,一般都要异地上任,也就是不能回自己的家乡做官,尤其是文官,为的是就是防止人脉牵扯,尾大不掉,除非有皇命,如那潘家二少潘向,之前曾回家乡任指挥使,算是特殊情况。
刘静在剑南为官,但他祖籍荆襄,作为他的儿子,刘展鹏虽然游学到剑南,但还是要回籍贯所在参加科举,所以邱言并未见过对方。
不过,有着刘静这么一层关系,两人显得亲切不少,几句话后就熟悉起来。
看邱言与刘展鹏熟络了不少,陈井也不再啰嗦,把来意给说了出来:“我听说,邱兄和马府生了点嫌隙?”
“哦?”听到这话,邱言心中一动,“这事传得这么快?不过只是一点小矛盾,怎么会让陈兄你得知?”
“不是事情传得快,而是有人在推波助澜,”陈井笑了起来,“我这次过来,是受人所托,邱兄你大概还不知道吧,马家的老七,如今也在理宗求学,就是他托我过来的。”
说到这里,他转头朝门外吩咐一声:“把人带进来吧。”
话落,门外传出一声叫喊——
“放开我!”
随后,就见一青衣仆从,扭着一名小厮走了进来。
“此人是?”邱言眯起眼睛。
“这人是马宛的长随,”陈井指着那小厮,“昨晚他来到书院,求见马老七,却打着马府的名义搬弄是非,让马老七斥责了几句,然后交给了我。”
第三百零四章背影
“还有这等事?”
邱言看着陈井的面庞,从对方的表情里捕捉到一点端倪,然后转头看向小厮。
被邱言这么一看,小厮下意识的缩了脖子,低头说道:“小的,小的,真是被冤枉的,小的根本就不认识邱言公子,更不要说搬弄是非了。”
听到此话,陈井笑了起来:“这人从被抓住后,就一直这么说,但罪证确凿,连马老七都出面作证,又岂容他狡辩?”
说到这里,陈井看向邱言:“邱兄今日,肯定要去马府走上一趟,马老七也知道此事,他不方便直接过来,才让我先将此人送来,让邱兄发落。”
邱言点点头,又看了小厮一眼,然后道:“有劳陈兄,还请陈兄转告马七公子,邱某记下此事,多谢援手。”
听了陈井的叙述,他大概摸到了那位马家老七的心思,知道对方是在释放善意,只是碍于事端,不好亲自过来,要等邱言去马家拜访之后,才好与邱言结交。
不过,邱言同样疑惑,这人虽然搬弄是非,可毕竟是马府之人,那马老七为何不自行惩戒,等邱言上府拜访的时候,再将事情说明?
“莫非是用此举,来试探我的态度?”
这时候,陈井拍了下额头,道:“你看,我都糊涂了,那马老七,单名一个‘守’字,表字惠政。”他又看向刘展鹏,笑道,“至于展鹏兄,却是古道热肠,知道这些事情后,主动过来帮忙。”
“多谢展鹏贤弟。”邱言顺势致谢,他亦看出,这刘展鹏为人低调。这次过来,应该是有事要说,先过来露个面,和邱言接触上。
刘展鹏微微一笑:“哪里,哪里,家父最近来信,时常提起邱兄你,多有称赞,让我多和你亲近,也好近朱者赤。”
“行了。你们就不要再客气了,邱兄等会还有事要做,我们就不耽搁时间了,”陈井一边说,一边往门外走去,然后吩咐仆从将那小厮放开,“这人有一点力气,想来不会被邱兄看在眼里,也就不用班门弄斧了。等日后有机会,还要向邱兄你讨教一番,毕竟再过一个多月,事情也就来了。到时你我说不定要联手共进。”
听到最后一句,邱言心中一动,眯起眼睛,看着陈井的背影。拱手笑道:“既然陈兄有心,邱某自当奉陪。”
陈井摆了摆手,走过客栈拐角。颇有些洒脱之意。
刘展鹏也拱手道:“邱兄,那我也先告辞了,等过个几日,邱兄有暇,再来拜访。”
邱言回礼道:“几日后,当由邱某做东,请刘兄饮酒。”
告别两人,邱言收敛笑容,心里回忆着陈井离去时所说的话。
“一个多月后?一个多月后,杏坛论道,那些书院会派人参加,只是听甄知佐先前所说,这陈井在理宗并不被重视,未必能够参加,那他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邱言正想着,旁边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他循声看去,入目的是那名小厮略带畏惧的表情,此人被陈井的仆从松开,见邱言似乎出神,就试着逃离,没想到刚到门口,却被门外的戴国拦住了去路。
戴国凶神恶煞的面容,立刻镇住了这名小厮。
“我家公子可没让你走!老实点!”戴国的一句话,吓得小厮连退几步,回到屋子中央。
“这……”他额头上冷汗淋漓,脸上露出哀求之色,“小的真没做过这些事啊,最近几天,小人都呆在府里,昨晚不知怎么的瞌睡过去,再睁开眼时,就已经到了理宗书院。”
说着说着,他跪在地上,朝着邱言连连磕头:“公子明鉴,小人是马家的家生子,从来都是本本分分的,不要说陷害公子,就算是公子的面,这也是第一次见到!”
他说话的语速很急,而且声音发颤,明显是急于澄清自己。
“不要急,慢慢说,我来问,你来答。”邱言眯起眼睛,看着面前小厮,低声说着,“你说你是马家的家生子,据我所知,家生子到了你这个年纪,一般都会出任书童、长随……”
“是,小人名叫马岭,现在是五少爷的书童……”
听着邱言的话语,小厮心神恍惚,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不由自主的就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那心中记忆渐渐展开,散发出情绪波动,被邱言捕捉,其人生平呈现出来,邱言仔细查看,念头展开,好像在翻阅一本书籍,不时皱眉。
从那些记忆画面来看,此人确实是名普通的家生子,只是稍微识字,但却见识浅薄,而且胆小怕事,在做了马宛的书童后,有时狐假虎威,颇有些小人得志的味道。
了解到这些之后,邱言泛起疑惑。
“这样一个人,在地位不如他的下人和丫鬟面前,可能会趾高气扬,却不至于会得罪一个举人,去搬弄是非。”
邱言有着举人功名,在这马岭的眼中,那就是老爷之流的人物,平时碰上,巴结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去嚼舌头。
更何况,了解了此人的行事风格和见识后,邱言更不信对方能有那个口才和心思,挑拨、使坏。
“不过,陈井既然将此人送来,断不会无的放矢,这里面肯定隐藏着什么。”
邱言想着,心念转动,不断翻阅小厮马岭的记忆,很快就翻到了五天前的记忆,但随后,记忆和情绪波动混乱起来,仿佛变成了一团乱麻,不再清晰。
“哦?问题出在这里!”
注意到记忆的变化,邱言立刻来了精神,心念转动,感知笼罩过去,细细探查,但得到的结果却无法令人满意——
这小厮的记忆,从五天前开始,就变得恍惚不定,仿佛梦中景象一样,很多记忆错乱无序,像是被人凭空塞进去的。
“有人在他的记忆里动了手脚!莫非马家老七是因为这事才把人送来?这见了人,确实比单凭听别人叙述,要来的直接,也更容易澄清马家的嫌疑……”
想着想着,邱言心火一颤,魂中洞分出一点香火心念,侵入马岭心中,直入记忆。
这点香火心念一入记忆,就像劈波斩浪的快船一般,在混乱的记忆里开辟出一道缝隙,渗入其中。
下一刻,有关邱言的记忆从中浮现出来,几乎面面俱到,主要集中在邱言接触马阳的那段时间。
“哦?这幕后黑手的准备还真是充分!他这是用附身之法,侵入了小厮心中,然后留下记忆,随时翻阅,这样挑拨是非的时候,才能有的放矢!只是不知此人是谁?费了这么大的心劲来陷害我,我何时招惹了这么一个人物?莫非是想让我和马府交恶?”
那个幕后黑手显然很谨慎,除了和邱言有关的信息外,其他的很多内容,都在离开马岭躯壳时强行抹除,这才造成了对方的记忆混乱,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这种混乱,甚至会影响到马岭的思绪,让他渐渐痴呆!
“真是心狠手辣!这马岭昨晚前往理宗书院,被当场抓住,那附在其身的人走得急,根本不会考虑此举会令此人一生痛苦,生不如死。”
这样想着,邱言念头一转,香火心念微微一荡,将马岭魂中混乱的思绪微微梳理。
“此人毕竟是殃及池鱼,真正的凶手是那背后之人,我帮他梳理也是举手之劳,不过,即便如此,依旧还会留下后遗症,不过,这就是个人的缘法了。”
梳理完毕,就在邱言要将香火心念抽离出来的时候,马岭的魂儿突然一荡,显化出一道模糊的背影,流露出深刻印象。
“嗯?”注意到这个背影,邱言心底浮现出熟悉之感,只是没等想清楚,背影就一闪而没。
“这算是意外收获了,那附身之人残留的一点信息,在梳理记忆的时候显露出来,但也只是一鳞半爪。”
感知和念头回归后,邱言收回思绪,久久不语,最后摇了摇头。
“无论是何人想要算计我,我却不该因此而乱了方寸,改变自己的计划,还是要一步一步的来,那人既然心怀恶意,一计不成,还会再行出手,只要留心留意,到时候顺藤摸瓜,自然能找到线索。”
一念至此,他便将这些事情抛之脑后,接着扬声对门外的戴国吩咐道:“你们收拾一下,和我去街上买些礼物,然后再带上此人,去马府拜访。”
“马府?公子说的是马老相国府上?要带我们一起去?”胡起和戴国闻声进门,脸上露出激动的表情,马阳的名声,他们也是有所耳闻的。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戴国兴奋异常,而胡起却看着摊在椅子上的小厮,有些不解的问道:“我等都走了,这人要是跑了怎么办?”
“不必担心,”邱言回道:“再说,此人只是恰逢其会,我已搞清楚了一些,他留下来也没多大用处。”
听邱言这么说,胡起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两人随后行动起来,没过多久,邱言在街上转了一圈,略备薄礼,为文房用具。
以马府的地位,贵重的东西对方不会收,以此避嫌,而其他东西华而不实,不如这文房用具来的实用,同时也能表明邱言的态度。
“昨日我托韩卓去马府诉说事情经过,不知马府如今是什么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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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马家宴,春秋来
邱言在城里稍微打听一下,就能得知马府的地址,也是位于内城,离韩府不远,但占地不如韩府。
在离马府不远的地方,邱言先令胡起带着小厮马岭,绕道后门,将人送了进去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亲自来到马府正门,递上名帖后,被一个熟人给迎了进去——
迎接者名为马临,是马阳的族孙,曾往青昌县,为得是收拾马阳的藏书,因而和邱言有过一面之缘,当时二人还交谈了几句,算是有些交情。
“邱兄,你可算来了。”
“马兄,好久不见了。”邱言拱手为礼。
“说来也巧,我前几日刚从北边回来,”马临笑着回礼,“今天是三爷听说你来,知道我与你有旧,这才特地让我出来迎接,他人在正堂,正在等你,且随我来。”
马临这话看似平常,却透露出不少信息,既点出了马府主事之人,又表达了一丝善意,算是定下今日会面的基调。
“有劳了。”
在马临的叙旧中,邱言步入府中。
比起韩府来,马府要简朴不少,不过毕竟是官宦世家,府内布置一样超远寻常人家,沿途也有不少仆从。
走了几步,穿过开间,就到了正屋,马临对邱言告了声罪,然后整理衣衫,上前拱手道:“启禀三叔,邱兄人已经来了。”
下一刻,屋里传出一个平和的声音:“就请贤侄进来吧。”
马临点点头,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邱兄,请。”
邱言点点头,抬脚迈过门槛。
他这次上门拜访,以马阳的晚辈自居,这样一来,当然不能让长辈出来迎接。因而要主动前来。
正堂的布置和一般的书香人家近似,厅堂宽敞,两边列着两排椅子,有人坐在其上,最里面挂着一幅画,画上山河楼阁,有一股仙气。
屋里的人不多,一名三四十岁的男子端坐上首,此人面色略显苍白,身子骨看上去有些单薄。浑身上下弥漫着一股书卷气息。
只是一眼,邱言就大致猜出了其人身份,应该就是马家三爷。
刚才在路上,马临已大致介绍了这位三爷的身份,其人名为马彬,是马阳三子,年近四十。
另外,在前来马府的路上,邱言也听说了一些事情。知道这马三,自幼身体不好,常年在家修养,所以没有像自己的大哥和二哥那样走上官场。
如今。马阳和两个儿子都在官场,常年难以归家,这三子就成了家中的话事人。
“远宁邱言,见过马三爷。”邱言行礼。将手中礼物递给旁边仆从,眼眸微动,用眼角余光观察屋里情景。
在马三爷的旁边。还坐着几名男子,多为青年,还有两个少年,这些人看向邱言的目光里,多含有好奇之意。
很快,邱言在其中看到了一位熟人——
此人正是马宛,他看向邱言的目光里,不可避免的带有一丝敌意,但亦有些许顾忌。
不过,邱言的目光只在马宛的身上停留一下,注意到对方色厉内荏的本质,就不再关注,眼眸微动,注意到马宛旁边的一名男子。
这人看上去年纪不大,似乎比邱言还要年轻几分,正含笑看着邱言,身上散发出一股天理浑然的气息,人虽坐在那里,却好像和四周环境融为一体,给人一种自然之感。
“此人应该就是马守了,身上有理宗道理的气息……”
注意到对方气质,邱言心有所感,正好这时候,坐在首位的马彬开口说道:“邱贤侄来了就好,先坐,来到这里,就和自己家一样,不要拘束。”
这位马家三爷和颜悦色,声音中透露着一股亲切味道,他没打算让邱言站着,拿架子、立威,直接就指了指身边的一个空位。
这个位置,离马彬很近,但中间还隔着三个位子,都坐着人,看年纪都是三十岁左右。
马彬笑道:“你的事情,家父都说过了,他对你评价很高,也很关心你,你既然来了马家,那就是我的子侄,所以,我也不搞什么虚的,这位子是按着年纪坐的,别想太多,也不要叫我什么三爷,直接喊一声三叔就行了。”
“既然三叔都这么说了,那晚辈恭敬不如从命。”对方都这么说了,邱言也不啰嗦,走过去坐下,称呼上也有了变化。
马彬点点头,继续道:“你是第一次来,备些东西也对,但以后就不必这么麻烦了,想来的时候,随时可以过来,马府和你的关系,毕竟与其他家不同。”这句话似乎意有所指。
紧接着,他目光一转,看向一处:“自覆,给慎之道个歉,这么大的人了,还学小儿斗气,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这话落下,就见马宛有些不情愿的站起,走到邱言跟前,拱手致歉:“邱兄,先前是我受小人蒙蔽,对你有所错怪,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马兄客气了。”邱言起身回礼。
两人说完,马彬又道:“事情的经过,我都听韩卓兄说了,虽说有马岭的缘故,但归根结底是我管教不严,不能将责任退给长随……”
随后,他将在座的诸人一一介绍。
屋子里坐着的,都是马家子弟,有主家血脉,也有旁支庶出,不过看几人见的气氛,颇有些兄友弟恭的味道。
不出邱言所料的是,那位让他留神在意、流露天理浑然气质的青年,果然是陈井口中提过的马守。
这个步骤,本该放在马宛认错前,但却放到现在才进行,也足以看出,马府解除邱言心中芥蒂,还是看的很重的。
这本就是尊重邱言的表现。
说了些话,马彬脸上浮现疲惫之色,诸多马家子弟见状,便都纷纷出声,劝马彬回去休息,注意身体。
听了劝,马彬对邱言歉意一笑:“我这身子不太好,就不在这里扫兴了,你们聚在一起,多多的熟悉。”话落,对左手边的一人道:“器轩,等会代我设宴,让慎之在家里吃饭。”
“三叔放心,这事我知道了。”那名马家子弟赶紧回应,这人是马家长孙,名叫马宇,器轩是他的字。
随后,马彬也不坚持,在一名仆从的搀扶下,缓缓起身,离了大堂。
看着其人远去的背影,邱言心里闪过一道念头。
“不知这马三爷的身子是怎么回事,我用眼观气,看不出其人有体虚之感,只是从面色上能判断出骨骼和气血不佳。”
邱言还在想着,旁边就有人招呼,请他移步后院。
后院一间待客用的大厅里,酒席已经布置好了,满满当当一桌,热腾腾的,一行人来了,直接落座。
此时,没了马家三爷压阵,这一桌子的马家子弟在情绪上九有了些许变化,不再压抑内心,如此一来,他们对待邱言的态度,就都表露出来——
虽然表面上都客客气气的,可细细感受之下,还是能从言语和细微处感受出端倪,其中有些是真心结交,有些则是例行公事,同样,马宛和身旁的一人,对邱言的敌意,也瞒不过他。
“看来,和马宛的事,到底还是留下问题,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抹平的,不过,也不用担心,等明年会试结束,有了更高的功名,这些琐事自然迎刃而解。”
邱言能来马府,是给马阳面子,他这一身,只为体验人道,对功名利禄并无太多追求,无欲则刚,当然不用顾忌太多。
心里这样想着,邱言并未表现出来,而是神色如常的饮酒,那马守坐在他的旁边,频频敬酒,接着又与邱言谈经论理,显得很是投缘。
“邱兄,那日天理论道,我并不在此,事后听人叙述,才知此事,一直引为憾事,邱兄你对天理人欲的看法,给我很大的启发……”
酒过三巡,门外突然走进来一人。
这人来的突兀,未经仆从通报,贸然闯入,显得失礼,可诸多马家子弟在见到来人之后,却是放下杯箸,一个个从位上起身,虽未行礼,但眼中都流露出尊敬之色。
马守在起身时,拉了邱言的衣袖,后者顿时明了其意。
“这人是谁?竟让马家子弟有这般反应?”邱言顺势起身,朝来人看去,心中满是疑惑,隐隐感到与自身有所牵连。
来人身材高大,看上去约莫四十岁左右,穿着蓝色直裰,浑身流露锋利气息,好像一柄出鞘利剑。
“郑先生。”作为长孙的马宇走出来,出声询问。
那郑先生点点头,目光一扫,那视线锐利如剑,停在邱言身上:“这位就是邱公子吧?我这次来,是要请他前往春秋书院的,书老要见他。”
“什么?书老要见邱言?”
听了这话,诸人脸上多少都有异色。
邱言皱起眉头,对方能认出他,这并不奇怪,看刚才的反应,这郑先生明显和马家关系匪浅,认得诸多马家子弟,一一排除,也能猜出自己身份,只是对方口中的春秋书院,却让他感到疑惑。
“春秋书院在东都颇有名气,存在时间不短,听说连马老相国年轻时,都曾在里面求学,可为何会来找我?我与此书院从未有过接触。”
正在邱言疑惑之际,那郑先生走了过来,口中则道:“邱公子此来东都,应是为了杏坛论道,书老请你过去,正与此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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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提前入士林?
春秋书院。
这座书院历史悠久,相传前朝还未建立的时候,这座书院就已经存在了,当年也曾大儒云集。
和理宗书院一样,也是位于城郊,占据了好大一块土地。
不过,和新兴书院不同的是,这春秋书院的周围,并没有太多的学术氛围,反而聚集了好些民众,这些人住在砖瓦房里面,在此繁衍生息,书院外围,更有连绵良田,田间地头,有农夫耕作。
乍一看,还以为是一处庄园。
走到春秋书院的围子边上,邱言的注意力集中到了那一名名农民身上,不时遥望农田——
之前在马府的时候,那位郑先生不告而入,见了邱言后,告之春秋书院有请。
得知此事,邱言没有继续留席,而是在郑先生的带领和马守的陪同下,出了东都,来到了此处。
走在旁边的马守一到此处,就开始介绍起来:“这里的地都是书院所有,租给这些人耕种,每年只需上缴四成收成,余下的都留给他们自己,春秋书院历史悠久,是太史公的传承,太祖定鼎天下时,为招揽贤达,给予了许多赏赐,书院周围的土地,就是那时候赐下来的。”
他这位理宗书院的门生,对春秋书院却格外熟悉,而且话里话外给邱言的感觉,反而像是春秋书院的门生。
“原来是这样。”邱言点点头道。
农民辛苦一年,最后却要交出四成收成,近乎一半,如果是在邱言前世,几乎不可想象,但在这个世界,土地都是地主的,在其中劳作的都是佃户。在他们的观念里,自己在别人的地头帮别人种地,别人拿走大头那是天经地义,给自己留下来的,就是劳作的酬薪,要是留得多,就被看成赏赐。
其实,所谓佃户,家中可能也有薄田,不过一来是田地少。二来又可能比较分散,不适宜劳作,这第三,则是家里人口众多,靠着一点薄田养活不了,才不得不出来给地主家种地,以此贴补家用,艰难度日。
听了邱言的话,马守笑道:“这也是春秋书院蒙太祖厚待。不受赋税,不用纳粮,才能给佃农这些优待。”
邱言闻言,还是无声的点头。
上缴四成都被说成优待。这并不令他惊奇,要知道,在剑南道,有很多绅士和大地主家。最少也要收上七成八成,只给佃农留下两三成的口粮。
这一方面是因为这个世界的人,没有按劳分配的概念。另一方面,则是收上去的粮租里面,有一部分要作为赋税,上缴给朝廷,为了分摊和弥补这部分损失,赋税的部分,自然会被转嫁到种地的农民身上。
而且,邱言这一路北来,也曾见过卸磨杀驴的,那可是一丁点都不留下,逼得佃农家破人亡,反正对握有土地的人来说,怎么都不愁没人耕种,就算逼死今年的佃农,来年还是有人抢着来做。
“这个时代,确实有许多东西值得去做,不过,我现在只是一名举子,只能体验人道,而且神道方面也没彻底稳定下来,暂时还不能下手……”
在邱言思索之时,那郑先生带着两人走进了书院围子。
一进其中,邱言这才察觉到盘踞其中的文思之气,和理宗书院不同,这春秋书院的文思,显得更加内敛、厚重。
沿途,分布着一间间如农家屋舍般的房屋,邱言从里面捕捉到了一点历史气息。
有的屋子里正传出朗朗书声,也有的屋门前,有三两学子席地而坐,或读书,或交谈,甚至还有人在屋前整理了一下片菜园,正在洒水施肥。
“和理宗书院比起来,这里的气氛要轻松许多,多了一丝从容。”
邱言开始在心里比较起两座书院的异同。
旁边,马守还在说着,介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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