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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果-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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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甄知佐突然插话进来,看了林觉一眼,淡淡道:“师弟。别中了陈井之计,他定不下心,百无聊赖,这才挑拨你与他论道。”
“师兄不必担心,我心中有数。”林觉听了,再次闭上眼睛。
“无趣,无趣,师兄何必说破,唉。”陈井见状。叹息一声,露出惋惜之色,然后装作不在意的问道,“对了。还没说那邱言是怎么入得你法眼的呢。”
甄知佐看了他一眼,说道:“到了地方,你与他相谈,自能得知。何必我来赘述?若耐不住旅途,不妨静心看书,你这般好动。再聪慧,也难免被人诟病。”
陈井笑道:“连老师都说‘动静无端,阴阳无始’,日月运行、寒暑往来、刚柔变化,这都是有动有静,这便是天理,人欲之中一样有理,何必强求?”
甄知佐摇摇头,不再理会陈井,低头看书。
他这次再往远宁,就是要以小礼去迎邱言入门,小礼虽有个小字,但并非拿不出手,也要好大阵仗,却要在书院举行,而迎门人的事,还是要交给书院门生,要大小陈先生的门人弟子亲自迎接。
只是,因贺书长的缘故,留在书院中的几名学子都被征召出去了,一番挑选,甄知佐找来了身边的两人。
那林觉为大陈先生的弟子,只是太过古板,不苟言笑,所以人所不喜,迎接贺书长的事情当然轮不上他,最后被甄知佐抓来。
至于陈井,和甄知佐一样,都是小陈小生的弟子,但行事跳脱,无所定性,不为先生所喜,隐隐被他人孤立,所以才能被甄知佐拉来。
挑这两个人来,甄知佐也是有所考量的,迎新入门的学子,并非只是仪式,路上还要交谈,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些机敏之人和学识渊博的弟子出面,展现书院优势。
林觉虽然古板,但知识渊博,陈井虽然跳脱,但心思活络,聪慧异常,也算拿得出手。
随后的路上,陈井一样难以定下心来,不时做出动作,但其他两人却仿佛没有看到、感觉到一样。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车子突然抖了一下,随后停了下来,接着就听车夫的声音隔着车板传了进来:“三位公子,前面发生了点事情,可能要迟些才能过去。”
“发生了何事?”陈井立刻跳了起来,不待对方答话,就跑了出去,入目的是座城墙,城门前的停着几辆马车,围着不少人,最中央的地方,是名身有官威的男子在和一名老者在说话。
人群三三两两的散在门前路上,阻住了路,当然不好前行。
陈井抬头一看,目光落在城门上方,看到了“远宁”两字。
“不是到了么?怎么城门前突然这么多人?挡着路了。”微微抱怨了一句,陈井的脸上却无不满,反而流露出兴奋之色。
这时,身后的马车里传出来一个声音——
“嗯?那老者是泉佑书院的赵秉承!”这话里面蕴含着一丝意外和迫切之意。
“没想到蜀学这般上心,竟是赵秉承亲自出马。”嘴里说着,甄知佐从车中走出。
“那人就是蜀学赵秉承?”陈井一脸好奇的打量着人群中的老者,远远的察觉到一股文思之气,心中稍定,随后想到一事,“此人莫非是来邀请邱言入泉佑书院的?”
说完这句,他嘿嘿一笑:“妙极,那张华章因邱言是寒门士子,不放在心上,推三堵四,不派人手,而泉佑书院连门中老儒都亲自出马迎接,高下立判,这邱言能引得赵老相迎,估计是真有才学,只是名气不如那贺书长罢了。”
突然,又有一个声音从车中传出——
“那赵秉承还没能如愿。”
“何以见得?”陈井转头后视,皱起眉头,那林觉并未走出马车,怎么做出的判断?
可林觉并不答话。
甄知佐也不多问,只是道:“无论如何,还要入城一看,另外,那赵秉承虽与我等传承不同,学派间也有纷争,但达者为先,理该过去见礼。”话落,他领着陈井和林觉走了过去。
赵秉承见到三人,面色连变,彼此说了两句,就相互告辞。
“果然不错,赵秉承刚才面色有变,愁眉不展,确实没能如愿以偿……”陈井说着,略显怪异的看了林觉一眼。
随后,他摇摇头,测猜道:“我明白了,邱言既已收到了理宗的门帖,当然不会再去没落了的泉佑书院,所以尽管被那赵秉承亲自上门,依旧没有答应,毕竟我理宗如今闻名天下,执儒家牛耳……”
陈井自信满满的说着,但这股自信,在到了刘宅,看到刘越递过来的那封书信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出门游学?”
甄知佐错愕的看着手上的书信,皱起眉头。
听到此话,跟在后面不言不语的林觉眼中一动,闪过一点光芒,但旋即隐没不见,没过多久,张钰、刘框两个人得到消息,急匆匆的跑来。
二人一到,先夸赞了理宗一番,言及自己几天来钻研大小陈先生的著作,略有所得,直到甄知佐制止,才略显不安的道:“甄公子,这事不怪我们,这些天来,我二人都陪在邱言身旁,只是他回家扫墓,不方便跟去,谁曾想这一回来,又蹦出个杏坛门人,告诫我二人,就更……”
甄知佐突然打断两人,脸露惊色:“等等,你说什么?杏坛门人?”
不只是他面露惊讶,就连陈井和林觉,同样面露异色。
“不错,有个叫姬正的杏坛门人前来,说是要邀邱言参加什么杏坛论道,还告诫我们,劝我们回去治学……”
他们的话还是没能说完,这次打断的是陈井,就听他低声惊呼:“杏坛论道?好家伙,这邱言是什么人?什么背景?竟有人邀他杏坛论道?这要是论道之时,能畅游士林,确实没必要入咱们理宗了。”
“你是不是听错了?”甄知佐皱眉,沉声问道。
张宇、刘框面色剧变,连连摆手,口中连珠炮一样的说道:“不会,不会,我等为了确认,好和公子您汇报,特意记下。”
“难道是真的?”甄知佐的眉头越皱越紧,“杏坛论道,没有圣贤堂,没有圣贤纸,怎么论?到底是要入一书院的,只是不知那邱言去了哪家,难道是一路向东,直达齐鲁?不可能,他来年还要会试……”
张钰趁势说道:“邱言去哪家书院,我等并不清楚,但他要去什么地方,却大概知晓,为帮公子办事,我特地买通了张府的一名管事,得知邱言要去东都。”
“东都?”甄知佐闻言一愣。
此时,林觉突然开口:“要招揽邱言,不妨让这二人再去张府打探,不过,杏坛论道非同小可,邱言便有才学,若无相应文章,徒增笑尔。我看过他的文章和生平,文心不显,阅历不丰,对民间之事似无太多了解,怕是难动圣贤。”
“也好,再去打探。”甄知佐点点头。
陈井却是笑了起来:“这邱言还真是动静无端,让泉佑书院和咱们都扑了个空,他这番作为里,不知隐藏着什么理。”
………………
与此同时,北上的邱言到了座小镇,镇上正有风波,镇口围了不少人,当中有名老妇,正坐地痛哭。
“公子,镇上不靖,还是绕道而行吧。”胡起和戴国行走江湖多年,见状劝道,没想到邱言却摇摇头,下马上前。
“此行正为增加见识,岂能绕道?”
邱言嘴里说着,心里却想着另外一事——
“这座镇子内,好旺盛的火行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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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细微之处,可以惊神!
“你这不孝子!不承祖业也就罢了,连火正的牌位都给打翻了,断为两截,这可如何是好啊!这让咱家今后可怎么打铁!”
老妇坐在地上,哭嚎着,不时拿手拍地。
在她身前不远处,跪着一名青年,面色苍白,神色憔悴,一副酒色过渡的模样,低头不语。
“这是怎么回事?”人群中,邱言找了处地方站着,询问起来。
旁边人看了他一眼,见到其穿着的儒服,手执长剑,立刻肃然起敬,小声说道:“先生是路过游学的把?不知道咱们这星台镇的事情,也算正常,这是老刘家的孤儿寡母……”
旁边几人似是摄于邱言的装扮,便将事情都说了出来。
原来,这个镇子名唤星台镇,传言是巴蜀古国的星台所在,是用于观察商星,制定历法的地点,不过几千年过去了,古国遗迹早就不见,留下来的,只有星台这个名字和对火正的祭祀。
商星,又称荧惑,传说是火神所化,因而这个村子的人都尚火。
如今的村子,是远近驰名的铁匠之乡,镇上有多间铁匠铺,都是祖上传下来的。
这正在哭诉的妇人家,就是其中之一,那名跪在她面前的,名叫刘信,是匠铺这一代的传人。只是此人不学无之人,整日里游手好闲,还染上了赌博恶习,一年前其父过世,这刘信没有继承祖业,反而将家中积蓄肆意挥霍,致使店铺关门。
没过多久,积蓄用尽,他竟打算变卖家中物件,用来还债,被其母阻止,二人争执不下。无意间,失手将家中的火正牌位给打翻了,那牌位落在地上,断成两截。
这一下,可是将这对母子给吓得不轻。
听到这里,邱言心中一动,直接问道:“不知这火正牌位有何特殊之处?”
“先生是读书人,自然不知道火正牌位的作用,咱星台镇,祖祖辈辈都靠着火正过活。有的打铁,有的制陶,但里面也有诀窍,便是那火正……”
被邱言问及之人正要细说,旁边突有人拉了他的衣角一下,让其回过神来,赶忙改口道:“总之,火正在上,保佑我等。那些供奉的牌位都是祖上传下来的,一旦断裂,就有可能触怒神灵!”
“原来如此,多谢告知。”邱言听对方言语。就知道有所隐瞒,也不去追问,但是心中已经有所猜测,甚至想到一个令他心生迫切的想法。只是暂时按捺。
这时候,那坐地老妇越哭越伤心,最后喊着要去告官。治刘信一个不孝。
听的那胡起和戴国不由咋舌,低声问道:“这母亲还能告儿子?”
这话被邱言听去,他知道胡起和戴国心有疑惑,便解释道:“大瑞律法有言,父母可管教自家后裔,却不能伤其性命,不过,若子女有过,父母依法是可以代为受过的,同样,子孙不孝,父母也可告官,审问得实,杖脊于市、髡发居役的例子也是有的,甚至严重了,可依例杀之!”
“乖乖!”
邱言的这番话,固然让胡起和戴国心头震惊,感叹律法之威,就是周围的人也都倒吸了一口气,那跪地的刘信更是听了个分明,立刻面色大变,跪地而行,拉住老母的手,哭诉起来,连连哀求,口呼改过。
老妇兀自哭喊:“孽子,现在知道怕了,你将火正牌位打断的时候?可想过有今日?如今祖上传来的牌位毁了,日后炉中火难以升腾高温,怎么炼铁炒钢?”
“恩?”听到这里,邱言面色一变,转头对身旁之人问道:“怎么?你们给炉火加温,莫非不用风裘么?”
“什么风裘?”那被问之人满脸疑惑,“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
他却不知道,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对邱言造成了多大的震撼,对他的心神亦产生剧烈冲击!
稍微收摄心情,邱言眼眸转动,仔细的打量对方面庞,同时放出感知,意识到对方并没有作伪的迹象,登时了然。
“你们炼铁加热,不用风裘,用的是什么?”
那人听到这一句,面色陡变,斥道:“你这人好没规矩,这是我等吃饭的法门,岂能随意告知?”话落,转身就走到一边,不再理会邱言。
但面对斥责,邱言却已无心去听了,他抬眼朝镇子周围看了几眼,视线落到那条贯穿镇子的小河上。
河上空无一物。
“没有鼓风囊?也没有水排……”
风裘就是鼓风囊。
邱言前世曾看过一篇文章,就是与此有关。
本来,他被困在山神庙中八十年孤寂,记忆已经有些模糊,只是如今香火渐盛,收摄香火心念之后,记忆力越发惊人,前世的零散记忆又都渐渐显出,回忆起来越发清晰。
那篇文章是介绍古代冶铁行业的,但主要描述的,却不是铁,而是高炉、燃料和鼓风器。
古代冶铁炼钢,一样需要加温,单纯的高炉中的火焰,其温度毕竟有限,须要用鼓风器来鼓风加温,这鼓风囊就是鼓风器的一种,也算最原始、古老的一种,照理说,这些匠人之家都是祖上传下来的,就算不读书,也应该会有印象,可那人却表示从未听过。
“不对,我在家读礼记的时候,记得上面有这么一句,‘良冶之子,必学为裘’,意思就是说,好的冶铸匠人必然要学会制作风裘,古时社会分工不明确,没有太多的手工业者,所以冶铸之人,要自己去制作鼓风器,因而才有这么一句,怎么到了现在,反而都不记得了?”
想到这里,邱言眯起眼睛,眼底精芒闪烁,心情竟然有些激荡。
“从那老妇的话里,可以推断得出,这个世界的铁匠,想要为炉加热,靠的乃是……”
“神道……人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果然要行万里路才能知晓,在那远宁府中,我未进过铁匠铺,也未曾留意过,没想到在这细节上,会有如此大的不同!我之前的思维,被前世的常识禁锢住了!”
霎时间,无数念头在他心头闪过,渐渐梳理成几条。
想到这里,邱言目光一转,视线落在那妇人的身上,一个想法泛上心头。
于是,他迈开步子,身上劲力流转,似一条游鱼般在人群中穿梭向前,沿途之人只要被他一碰,就会自然而然的滑到一旁。
胡起和戴国对视一眼,心有不解,却也跟了上去,但他们刚在人群中行进了一半,邱言就已经走到了那老妇的跟前。
“这位大娘,你所虑者,不过炉温不够,难以成铁炒钢,在下却有一法,兴许能帮到你,若是有心,不妨让我一试。”
“你是……”那老妇抬头一看,看清了邱言的模样和穿着,面色微变。
刚才邱言在人群中说着大瑞律法,她也听到了,本来有心要状告儿子,但知道有可能会被打杀,断了老刘家的香火,便熄了心思,只是想到儿子不孝、愧对祖先,又难耐悲伤,情急之下,泄露了镇上的不传之秘。
人群里,也有做铁匠营生的人,听到这话后,纷纷色变,有几个正想上前,但看到胡起和戴国走到了邱言边上,又纷纷停住脚步。
这么两个膀大腰圆的大汉往那一杵,立刻熄了很多人的心思。
“这位先生怕是误会了……”那老妇这时收摄了心情,摇头道,“我只嫌我儿不愿继承祖业,并无他意。”
“大娘不必多说,我知道你的顾虑,但你要想清楚,既然求神才能有转,眼下又无计可施,何不一试,我也不求你家的秘诀,只给你做一样东西,行与不行,你都没有损失。”
话落,他转头看向老妇身边的刘信,笑道:“这位刘兄弟,我看你眉宇间充满悔意,应该是已经知晓厉害了,但覆水难收,若是无人相助,你家的铺子固然是难以回天,怕是一个不小心还要吃上官司,最好三思。”
那刘信先前听到大瑞律法,已经失了方寸,而且看到老母模样,心里也有悔意,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现在听了邱言的话,却是有些意动,想到对方是读书人,应该不会无的放矢,遂不顾人群中几人的眼色,出声求救。
邱言点点头:“好!当断能断,你若能戒赌,当可有番作为。”说完这句,他转身朝外走去,胡起和戴国见状赶紧跟上,周围人群亦分开一条路,让三人离开。
走了远了之后,戴国却忍不住道:“公子,何必要凑这热闹?那群人分明不怀好意。”
邱言便道:“我之所以出手,并非只为了这些人,还有其他目的,况且能出手相助,也算一桩善事,碰不到也就罢了,既然碰到了,没理由见死不救。对了,你去林中弄些木料,胡起,你去镇上问问,谁家有裘皮……”
他将心中想法描述了一下,自然没有必要和两人客气,否则反而是见外。
胡起二人虽然心中不明,但还是领命而去。
邱言则闭上眼睛,静立不语,回忆起前世看过的那篇文章,并动用神灵本尊的香火心念,在心中冥想,组合、排列,渐渐的,鼓风器的轮廓在他的脑海中建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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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开炉,炼铁!
在人类的历史上,任何发明都是无数人智慧的结晶,即便发明者只是灵光一闪,但为了这点灵光,前后不知耗费了多少人的心血,经过漫长演变,长年累月的经验积累。
鼓风器的发明,在地球历史上,乃是冶金之道的一次飞跃,前前后后也颇多波折,而对鼓风器的改进,几乎横跨了几千年的时间。
不过,现在的邱言,知道了原理和功用,所缺的只是具体设计,相对来能省去不少功夫,换了旁人还要花费不少的人力、物力,但神灵本尊的诸多香火心念,本就等于千百万人一同思索,自然迅速。
没等胡起和戴国回来,几种不同的鼓风器设计,就已在邱言的脑中成型了。
随后,过了好一会儿,胡起与戴国方才回来。
胡起手上拿着几张裘皮,戴国则扛着的几根短木,断截处并不齐整,隐约还能看到手印,显是被他行打断后带过来的。
看了木材一眼,估算了数量,邱言点头道:“这木材的数量不够做成水排,但等会要视情况而定,那刘信家的铺子可能不在水边。”而后,他领着两人返回镇子。
镇子上的骚乱已经平息,那老妇年龄不小,哭闹了好一阵子,差不多累了,被人扶回去了,倒是刘信还留在原地,左顾右盼,表情焦急。
刘信旁边,还站着几名大汉,身高体壮,乍一看比不上胡起和戴国,但在普通人里,也算是壮硕了。
见邱言三人走来,刘信面露喜意,迎了上来,其他几名大汉紧随其后,其中一人还在不停的低声说着话。
这话虽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在邱言和胡起两人耳中,还是清晰无比,被捕捉的一清二楚——
“刘信,你要想清楚,这人说不定是个骗子。”
“若透露了咱们的秘诀,很可能把饭碗给砸了!”
“那人去了你家铺子,一定要小心,供品不能让他们看到。”
而那刘信一边走,一边也在低声抱怨:“李叔、冯叔,先前那人收债的时候。我登门求助,你们不帮,火正牌位断裂时,我向你们求助,依旧推三堵四,小侄我是被逼上绝路了,就算这人是个骗子,也要试一试!”
……
这几个人的对话中,充满了对邱言的不信任。引得胡起和戴国心中不满,有心要上前理论,却被邱言拦住。
紧跟着,邱言朝刘信走了过去。二人说了两句,那刘信就领着邱言朝镇子里走去,胡起和戴国赶紧跟了上来。
至于那几个大汉,同样紧缀在后。一脸警惕的看着邱言三人,引得胡起和戴国心里老大不快,他们虽避难到边疆躲藏。但依旧有着高手的傲气,若非邱言阻止,早就要发作了。
一群人行行走走,先沿着镇内的小河,而后离了河边,深入一处巷子。
邱言一路观察,见离了河边,微微皱眉,知道要改变计划了。
很快,几人来到了一家铺子外,那铺子与一座院子连着,门边写着“刘家铁匠铺”的名号,一目了然。
门前,先前的老妇正和一名老汉正在门前交谈,见刘信带几人过来,她立刻就上前阻拦,但随后刘信走了过去说了几句,老妇面露迟疑。
这时,旁边的老汉走了上来,朝邱言拱手道:“这位先生,小老儿这里有礼了。”
“老人家安好。”邱言回了一礼,就等对方分说。
“先生客气,小老儿余庆,为星台乡正,听说先生有心助刘家母子,因而来做个见证,冒犯之处,还请先生海涵。”
邱言笑道:“哪里,邱某冒昧登门,难免突兀,乡正行事妥帖,过来也是理所应当的。”说着,他打量着面前的老人。
此人看上去年龄不小,须发皆白,但面色红润,身穿绸缎,明显是士绅之流。
这大瑞的地方行政划分,为道、府、县,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军,都是朝廷委任官员、军职的,但在此之下,则依照编户齐民之法,分乡、里、社、村之,维持社会运行。
不过这种划分,并非基于行政机构,朝廷也不派吏员,乡正、里正都是住户义门相互推举,一般而言是由一等、二等户担任,也就是乡村地主。
大瑞的村镇多由宗族构成,相对稳定和封闭,所以官府是积极扶持的,但毕竟缺少直接掌控,难免会有弊端,便比如这村镇大小不一,有的过于臃肿,为数众多,那德高望重之人一句扇动,就可能生出隐患。
邱言之前,就曾从文安国那听说过,朝廷正酝酿一个“保甲法”,说是要用行政手段,对家户数目进行划分,分化过大的宗族,增加基层稳定,减少维持治安所需的费用。
当然,这些事情,离他还很远,所以只是在脑子里迅速转过,就隐没不见。
稍事寒暄后,他随着刘信走进了铺子。
“先生,不知您打算如何处理?”刘信忐忑不安的问着,他的心中其实没底,只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刚才他已然注意到了胡起和戴国拿着的事物,见两人没有跟着进来,不免有些心急。
邱言摆摆手道:“不用着急,圣人说过,‘先行,其言而后从之’,遇到事情不能乱,要先观察,知晓具体的变化,才能对症下药。”一句话说完,他踱步在铺子里打量起来。
那乡正余庆听到这,神色微动,抬手拦住了要跟上去的几名汉子。
这几人也是镇上铁匠,与刘信之父交情不浅,这次邱言出面,他们难免担心,害怕泄露一些东西。
邱言刻意用圣贤之话对答,要的便是这种效果,即便是在民间,圣贤之语一样有不小用处,是道德和行为的准绳,能摄住一些心思,流出时间让他探查一番。
这间铺子分成内外两个部分,外间陈列铁器物件,后面还有间内屋,才是打铁所在,屋里有两座炉子,一个坩埚炉位于中央,一座高炉立在墙边。
游目四顾,邱言的目光最后落到了墙角的一座神龛上。
这座神龛却是空的,前面用来摆放供品的神案上也不见一物。
这番观察,花去了不少时间,圣贤之语纵能安抚人心,但毕竟不能消弭偏见和敌意,就听外屋传来几个大汉的议论——
“这看了半天,到底行不行?”
“若是没法子,就尽快退去。”
“不错,隔行如隔山,不要以为读了几本书,就什么都会了。”
……
这些人并未刻意压低声音,明显是说给邱言听的。
连刘信这时也已经动摇,有心提醒,却不知怎么开口。
“好了,大概有想法了。”这时候,邱言突然出声,不等刘信反应,就让胡起和戴国两人走了进来,然后出言吩咐起来。
两人频频点头,然后依令而行,将手上的木材放在地上,用双掌打磨,看的边上的刘信和几名铁匠眼皮子直跳,这才知道厉害。
“本以为这两人只是那书生的随从、家奴,没想到还有这般身手。”
“幸好刚才没说什么太过出格的话,不然惹怒这两个,怕是要糟。”
就在几人暗自庆幸之际,胡起与戴国在邱言的指点下,已经打磨出了几件事物,而邱言则从刘信家中借来针线,缝制裘皮,那一双手上下翩飞,快疾无比。
三人都是功入炼魄的命修高手,对劲力、肢体的掌控细致入微,些许木工和针线活自然是手到擒来,看那熟练地程度,似是许久一般。
没过多久,几件东西都已经制作出来,再接着,几人更是高起低落,在房间里忙乎起来。
旁人见状,摄于武力,没敢多说,但脸上表情却有些不以为然,显然并不不看好,此时,铺外亦聚集了不少好事者,探头内视。
不一会,简易的鼓风器就被搭建了起来——
四根吊杆挂在屋梁上,用以拉持和固定皮囊;皮囊上有根横木,中间固定在囊上,两头伸展,固定在左右墙垣上,囊后有风门、拉杆,囊前有一洞。
这般模样,让观者摸不着头脑,不知其效用,就连动手制作的胡起和戴国,也是一头雾水。
但邱言并未作解释,而是向刘信讨来了一根铜管。
拿着这根管子,邱言扭动了几下,接着来到屋中央的坩埚炉旁。
这炉子并未点火,邱言弯下腰,放开感知,瞬间将炉台的结构摸了个清楚,随后抬起手,将手中的铜管往前一送,在诸多的惊呼中,插进了炉座底部!
“先生这是做什么?”
这下,连刘信都忍不住过来惊叫一声,隐含责备之意。
邱言摆摆手,并不答话,抬手在插口处抹了几下,手指火热,捏动炉台,封住了铜管与泥土间的缝隙。然后他扯动铜管,手上涌劲,生生将铜管掰弯,将另一头连在皮囊前端的那个洞上。
鼓风囊就此和坩埚炉连在了一起。
做完这些,邱言看了刘信一眼,出声道:“开炉,炼铁!”
与此同时,他宁神戒备,感知缓缓放开,一双眼睛眯了起来,心中更是转着念头——
“天庭与神道的奥秘能否逐步揭开,就要看这次的试探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此意冲天起
“什么?开炉炼铁?”那刘信一脸惊愕,看了看邱言,又瞧了瞧坩埚炉,脸上泛起怒意,“刚才那一管子破了炉壁,已将炉子毁了,如何能开?”
刘信虽然好吃懒做,但自家炼铁的本事还是学到了一些的,更何况邱言言辞凿凿的说能帮他,结果却直接将炉子破开,前后反差,自然让他心有不满。
这时,那老妇也进了里间,抱怨起来:“你这弄得这皮囊、吊杆,是要做什么?将好好的铺子弄成这般模样!”
就连那几名被胡起、戴国镇住的汉子,也是面色不虞,有心开口,神色内蕴含着一丝怒气。
“哦?”邱言从这些人身上,感到了一股杂乱意念,蕴含火意,顿时心中亮堂,“无名火起?怒火?原来如此,火正,火正,也就是火神,这火确实不只有凡火,只是不知道眼下局面,是法域本能的反抗,还是神祇已经关注这里了。”
在他转念的时候,丝丝怒火念头似燎原火般,在几人心头流转,连胡起和戴国也不例外,不过,这两个命修高手的怒火所针对的,却是屋中的其他人!
“我等好心帮忙,他们居然不识好歹!”
“换做往日,没有公子约束,这些人已经……”
怒火,在诸人心头燃起,连那位乡正,都面露恶色,怒视邱言,心生厌恶。
“好个神道干涉,以法催火,怒火焚心!不过正合我意!”
邱言眯起眼睛,突然放下手中之物,两手一甩,顿时衣袖猎猎,无形碎片自手中飞出,落入乡正、老妇、刘信和其他铁匠心中。扎下根来。
随后,邱言手指跳动,捏了一个印诀,这个印乃上灵道的三种根本术之一——
不动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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