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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果-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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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房里却是有着四人,中央站着的那个,正是先前的探子,其他三人都坐着,说话的是一名番人,裸着半边肩膀,脖上戴着一串佛珠,头发短而硬,根根直竖,模样苍老,但身上气息澎湃。
番僧旁边,则站着一名精装男子,也露出半边肩膀,但神色倨傲,额头上围着丝巾,额间挂着一颗指甲大小的绿宝石。
“竟是番人!其中一人,似乎还是个僧人,如今这大瑞、至少剑南道,还不见佛道,莫非……”
一见两人打扮,邱言就认出了对方来历。
最后一人,却是标准的沼人打扮,衣衫多彩,挂着不少细小饰物,此人听了番僧言语,便笑道:“大国师既已料到此事,还望能助我家膘信大王,达成夙愿。”
听了这话,邱言的心里一下子亮堂起来。
“好家伙!那膘信真是不得了,一变拉拢其他沼人部落,组成联军,背地里还联合了番人!甚至于都指挥使潘向都有接触!这等手笔,所图绝对不小!而且,照此说法,那潘二少爷怕是反要被人算计!”
邱言还在想着,那就见那正要说话的番僧突然一动,口中一吼,爆发出宏大声响——
“什么人偷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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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佛从两路来
这一声,宛如虎啸龙吟!
沼人探子一下子跳了起来,捂住双耳,面容扭曲。
不过,这大国师的声音,被刻意约束,虽然震耳,但总体朝着一个方向冲击,那探子修为不足,身躯孱弱,才会被波及。
“嗯?我这道黑雾稀薄至极,几乎没散发出太多波动,没想到还是被此人发现了!不过,心魔本就不适合凌空探查,而是要找到心灵空隙,依附其上。”
念头转着,心魔烟雾扭曲了一下,接着声浪到来,轰击过后,黑雾点滴不剩。
“嗯?”那番一声破灭心魔烟雾,却轻咦一声,“这般轻易?竟无半点反击?”
这时,一个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
“国师,怎么回事?”
说话的,是那名额上悬着宝石的男子。
“回禀二王子,”番僧转过身来,“老衲察觉道一股意念萦绕在侧,有人分出意念或神识在旁偷窥,却格外孱弱。”
被称为二王子的男子奇道:“哦?以圣佛舍利隔绝了周围,竟还有人能将意念传递进来,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国师可曾发现什么端倪?”
“什么人不好说,”番僧不动声色的道,“不过这里不能呆了,要尽快转移。”
“大国师此言极是。”那衣衫多彩的沼人站了起来,“城北还有一处据点,可以转移到那里,我先去安排。”
“有劳了。”番僧点了点头。
话落,沼人与探子当先离去。
等两人走了,那二王子却道:“国师,膘信野心不小,说要臣服,但最后可能复叛。”
“这事老衲心里有数,”番僧面色如常。“这次联合沼人,本就不指望他们真能归降赞普,而是要借此机会,传播我佛光辉,进而以此为踏板,侵蚀中原,待到大瑞崇佛,赞普自能兵不血刃的执掌天下!”
“这话不假,”二王子听了,眼中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精芒。“不过,本王听说中土有人前往佛国取经,如今归来,已在关中开庙立佛了。”
“哼!”番僧冷哼一声,“不过是群投机之徒,未得佛法奥义。”
“原来如此,如此一来,本王就放心了。”二王子微微一笑,不再言语。心里则转着种种念头。
而后,两人也迈步离开。
………………
“番人想要传教?这可不是小事,一直以来,扼守西部。抵抗番人的军镇,就是永平军,那永平军的节度使,似与潘向有接触。要借出精兵,如此一来,就有被番人趁虚而入的危险。”
外面。藏匿一处的邱言,只感到局势错综复杂。
“不过,我若是去提醒潘向,反而要被他怀疑,倒不如将这些事情告知文安国,让他来决策,调整部署。”
打定了主意,又屏息静呆了一会,邱言这才离去,他先回了刘家老宅,整理了一番,接着又去了张府,拿了包裹。
其间,张老爷热情招待,开了酒席,诸多老爷一同向邱言谢恩,酒足饭饱,又有人提出要赠送银两,都被邱言推掉。
待得热闹过后,在张振的陪同下,邱言乘着张家的轿子,送去刘家老宅。
轿子华贵,引得刘家的街坊邻居,纷纷出来打探。
在看到邱言从轿中出来的时候,这群人顿时恍然大悟。
“是邱生!”
“听行商的人说,这邱生乃是剑南才子,与那方子延、顾言之齐名!”
“我前日在酒馆,还听到有说书人在说他的事,都说此人的一手字,写的极好!堪称剑南道一绝!”
“不止,前阵子潘府不是将刘怀的妹子、侄女接回来么,听说本来还想接老刘的,但老刘脾气倔,没有答应。”
“连潘府都要给那邱生面子啊。”
“咦?陪在邱言身边的那人有些眼熟!我想起来了!那是张家老爷的长子!”
……
低语议论此起彼伏。
早在道试放榜时,邱言之名就已传遍了刘家周围,这些日子以来,武信城的事情也流传过来,正因为牵扯到方子延、顾言之这样的老牌才子,才更容易引起旁人兴趣。
一来二去,邱言名声日响,却越发让刘家的街坊心惊,想到当初刘家落难之时,自己等人非但没有伸出援手,还有人冷嘲热讽,就差落井下石了。
现在,刘家眼看着时来运转,看样子还要发达起来,所以这些人都有些后怕。
那些个心思活络的,正盘算着要不要过去和邱言套个近乎,但不等他们定下想法,邱言就已经拜别张振,步入宅子,关上了院门。
………………
“咦?邱言,你的性修似有些精进。”
回到房间,放下包裹,八字古篆从中流转出来,放开感知,笼罩邱言,体会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气息圆润,好像是将魂儿精粹了一遍。”它有些不确定的说着。
另一边,长剑飞起,摇晃了一下,发出铿锵之声:“错了!邱言这是命修有了进境,浑身的血肉隐隐紧绷,分明是练了某种打熬血肉的法门。”
说着,他靠近了一些,自顾自的道:“不错,不错,这样打熬下去,能将功夫练入筋骨皮肉、骨血脏腑,先前你多走捷径,根基不稳,好似空中楼阁,看似强大,但遇上了真正的高手,就要相形见绌。”
这话一说,立刻激起了古篆的不满:“你懂什么?性修才是根本,命修只是辅助,命修走捷径并没有错,因为最后配合魂道,结成阴灵,根基不稳也不用怕,反正只是皮囊。”
很快,字与剑又吵成一团。
邱言在旁饶有兴致的听着,还从包裹里取出纸笔,研磨摊纸,将两者对话中的一些内容记了下来。
他这么一写,纸上顿时气血升腾,一枚枚筋骨皮肉饱满的文字呈现出来,隐隐跳动,仿佛活过来了一样,引起了古篆与长剑的注意。
接着,包裹又是一阵抖动,就见人参宝宝爬了出来,蠕动到邱言手旁,抽搐两下,仿佛在嗅着什么,流露出心满意足的情绪波动。
那古篆一一转,也落到邱言手边,萦绕在笔杆之上,出声问道:“邱言,你这字是从哪学来的?”他稚嫩的声音略有颤抖。
长剑直落下来,发出感知波动,将邱言整个人笼罩在里面,感受着对方身上震颤的血肉,铿锵分明的声音流露出些许讶异:“好一套震颤血肉的功法!这套功法,能调动微小劲力,贯穿身躯,激荡血肉,只要持之以恒,很快就能将中枢魄引出,炼化!你是从何处学来的?”
两个问题,看似不同,但问的却是同一件事。
邱言的这套笔法,脱胎自从前练字的手法,但真正成型,却是在那孙刑名家中,彻底展露出来,则是在张府正堂。
邱言与张振一路疾奔,到了城中却转而拜访孙家,古篆与长剑未被邱言带在身边,而是被张家仆从带去后院。张府激战时,两者虽有感应,但并未出面,因而错过了时机,眼下见到邱言笔下气血生,不由惊讶。
对此,邱言也没打算隐瞒,便道:“这套笔法并非旁人所授,是我自己总结出来的,因为还未完善,所以尚无名字。”
“你自己总结的?那就是自创?”古篆与长剑听到此话,都惊了一下。
而后古篆又问道:“你说这字还未完善?可是已有想法?”
邱言点点头道:“筋骨皮肉为字之表,是字的形态、体魄,但字中的神韵,还只是情感的流露,算不得魂儿,自然有改进之处,就算是字形,也还有提升空间,人间百态,体会了人道变化,才能让字不断充实,以字表心,凝练魂魄。”
听了这话,古篆久久不语,最后说了一句:“老头子要是认识了你,说不定会引为知己。”
邱言抓住时机问道:“不知你口中的老头子,是哪位贤人?”
古篆立刻条件反射般的道:“若想知道,须出千金!并与那抿元说项,分出一点人文之火。”
邱言摇摇头,只得作罢,很快收拾了笔墨,洗漱之后,吹灯而眠。
过了一夜,第二日一早,邱言不慌不忙的出门,路上,他清楚的察觉到,又有人小心的跟踪在后。
但这次,邱言并未打算甩开他们,而是徐徐而行,在一家酒馆吃了早点,又在集市上转了转,淘了两本旧书,最后才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孙家独院。
开门的还是那位李嬷嬷,但和先前相比,这位嬷嬷热情了许多,招呼邱言进去,又泡了茶,夸了邱言两句,这才急急而去,想来是事情还未做完。
“邱兄稍等,家父还在知府衙门,要等一会才能回来。”招待邱言的还是孙伟,热情周到,隐隐有讨好之意。
没过多久,孙刑名回了院子,知道邱言来了,立刻就找了过来。
“贤侄来的正好,刚才在知府衙门,诸位大人还提到了你,此次乡试的主考官齐大人更是对你赞许有加。”
听了此话,邱言意外道:“主考官齐大人?莫非是那位治水行家,齐正源?”
“正是此人,”孙刑名收敛笑容,“离乡试没有几天了,朝廷总算是定下了剑南道的主考官,不过,你要有些准备,他现在夸你,未必就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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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文名不入兵家
“哦?此话怎讲?”邱言听了,却是心头一动。
大瑞朝乡试,考官一般而在五六月份就会定下,秋闱前的两三个月,是诸多考生的一次突击时期。
考生们往往要去了解考官经历,再找来考官的文章研读,揣摩对方喜好,这样进了考场才能有的放矢,不然文章做得再好,不合考官心意也是无用。
但这次秋闱,剑南道的考官迟迟未决,最早有传言说是齐正源,后又反复,邱言本来还觉得奇怪,但现在新党干将潘向空降下来,做了都指挥使,他心里却有了底,知道涉及到利益交换。
果然,孙刑名随后说道:“这齐正源虽是以治水闻名于世,但师承中也有史家的部分,曾在马阳门下学过一阵子。”
“齐正源是马老相国的弟子?”听到这,邱言顿时明了孙刑名话中之意。
孙刑名点点头,道:“不错,这次潘向过来积累功绩,有心以平定沼人为突破口,整治剑南道官场,进而为变法的施行打好基础,但反对的一方也没闲着,挣来了一个考官的名额。”说完,深深的看了邱言一眼。
“齐大人夸你,说明你的举人是板上订钉了,但解元就不要想了,他齐正源若点了你做解元,怕是又要激起一片风言风语,闹出风波。”
邱言沉默了一下,最后笑道:“朝廷这是要党争了不成?科举取士事关社稷,都要拿来争权夺利,连任免考官都差点误了时日,长此以往,怕是外敌还未动作,自己就给折腾的元气大伤了。”
“慎言!”孙刑名面色大变,起身将门窗关好,语重心长的道。“我知你有不甘,学有所成,哪个不想扬名,但有些话不能传出,很多事情看透了,却不能说透,不然这官是做不安稳的。”
“晚辈受教。”
邱言低头,做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但感知中却察觉道道因果锁链,将身躯困住。心头不禁感叹起来:“好个抱负因果!这是要让我冒官场之大不韪啊,不过我这分身,本就为了体验人间百态,又何必与他人同流合污,平白污了神念。”
一念至此,身上那一道道因果锁链顿时翻滚,隐隐沸腾。
邱言收敛心神,然后道:“科举之事,确实非晚辈能够置喙。入了考场,只能奋力一搏,其他的都归于天运,不过晚辈此来。是有事要说与您听。”
“嗯?什么事?”见邱言这么快就恢复过来,孙刑名不由暗自点头,听到对方所言,这才想起今日是对方主动上门。
“此事说来也有些巧合。晚辈先前从张老爷口中得知了戍卒被调之事,生出忧虑……”
接下来,他就将沼人入侵和番人趁虚而入的事情。用猜测的口吻,说了出来。
说是猜测,其实邱言已得了实际情报,更在里面打入了几个“内奸”,对两方动向了如指掌,配合些许说辞,倒也似模似样,有种指点西南大势的味道——
虽说打算将事情告知文安国,但邱言自然不会自己上门,一来乡试在即,于理于法,这个时候都不应去拜访知府,二来,邱言虽是秀才,但与一府知府相比,依旧低微,人微则言轻,说得再有理,别人也不会轻易相信。
更何况,邱言所说之事,涉及关防,就算知府对他另眼相看,一样不会轻易下达命令。
但孙刑名就不同了,他是知府的幕僚,刑名师爷,平日里就是智囊与心腹,由他传达,最是理想。
只是,邱言的一番话说完,孙刑名固然皱起眉头,夸赞了两句,但随后却道:“国之大事,在祀与戎,你能考虑到沼人习性、动向,说明心思活络,看的比常人要远,但毕竟不是身在其位,想事情还是过于简单、片面。”
说着,他将沼人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然后道:“沼人一盘散沙,部族间连年征战,彼此仇恨,很难真正联合,即便趁火打劫,也只是小股人马,周围的军镇只要分出部分人马,就足以平定。”
说到这里,孙刑名又转而说起番人的情况:“永平军和番人连绵激战,彼此防备,不会真的疏忽,而且番人自从分裂后,先后立了几个赞普,而今主力都在北边,与大瑞争夺河西和陇右,又怎会分心他顾?”
他似乎怕打击了邱言的心劲,说完这这些之后,又笑道:“不过,你的担心确实也有可取之处,我会找个时间禀报知府。”
话是这么说,但孙刑名显然没有重视此事。
“到底还是人微言轻啊,我在对方眼中,只是个有些见识的书生,而这孙刑名当了十几年的师爷,对西南局势了如指掌,岂能因我一两句话就转变认识?我若不知道沼人与番人的计划,单凭对方这番分析,不仅对西南局势能有深刻了解,还能打消原本的担忧,可惜,事实往往与常理相左,人家就是打你个想象不到、措手不及。”
暗自摇头,邱言却知多说无益,他毕竟不能将神通之道透露出来,不能提供切切实实的证据,在孙刑名看来,就是一面之词。
最后,邱言只能找个机会,以生魂影响孙刑名,加深印象,确保对方会向知府禀报,接着又写了一幅字,随后就告辞离开。
“可惜,我的名声只局限于书法之道,若在军事上也有建树,再说出这些话来,就算对方对沼人再熟悉,也要掂量掂量,郑重对待。世事让人无奈,也是人道特点,明明掌握先机,却碍于种种,难以施展。”
走在路上,邱言还是遗憾,他现在名声渐起,每时每刻都能收集到寄托过来的念头,一部分分润给本尊,充实人道火种,令一部分则被截留下来,壮大书生分身的民望威严。
只是,这名声都是文名,多与书法有关,在旁人眼中是个新近崛起的书法大家,他如果对书法之道发表一下议论、看法,自然会引起旁人重视,可跨出这个界,别人就未必买账了。
“不过,边疆争斗毕竟是人道争端,心魔分身还好,是负面情绪的集合,隐隐还有罪孽气息,不需惧怕,但神灵本尊就不宜搀和其中,要是牵扯太多因果,从而被拉扯了神道晋升,难免渐渐沉沦,这事还是要靠着书生分身的行动,也算是对抱负因果的回应。”
随着对神道的研究日深,邱言对因果之力的认识也越发全面,知道神灵与生灵分属两个层面,不好过多插手。就算是一般的修士,插手凡俗事物,也容易沾染因果和罪孽,更不要说是神灵了。
“只是,单靠书生与心魔,对付一两个敌人还好,但涉及到势力的变迁,就需要借助外势,不然一个人再能杀,又能怎样?还能将沼人全部屠戮了不成?若是如此,不说别的,单是牵扯的罪孽,就要让生魂沉沦,心头烦乱,终生无法凝聚出神魂!”
这样想着,邱言回到了刘家老宅,盘算起来。
随后的一个多月,风平浪静,但邱言却知道,沼人与番人的部署即将完成,其间,他也曾生魂托梦给知府,但碍于龙庭气运和官气,只能稍微点醒,让文安国略有重视,但知府毕竟不能染指兵权,只要潘向不点头,终究难以改变局面。
那潘向有着自己的打算,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又怎么可能被文安国的几句话说服?
另一方面,潘府顶着圣人门徒的头衔,先前有因果纠葛,邱言还能以神通干涉,但眼下潘志疯癫,潘向则身有官职、军职,被龙庭气运笼罩,自身也有官气,诸邪辟易,想要做些手脚,太过困难。
时间缓缓流逝,离沼人起兵的日期越来越近了,邱言很清楚,对方在等待什么。
这一天,他放下手头书册,整理了一下思路。
“终究还是势单力孤,一个秀才能动用的力量到底有限,这些日子来,我用了不少方法,始终未能如愿,眼下还有几日,就是乡试之期了,若不在这段时间里令潘向转变主意,就来不及了。”
打定了主意,邱言收拾了一下,重新出门,沿途的街坊见到他,都恭敬问候,邱言也一一回礼。
很快,潘府大门出现在眼前。
敲了门,来了仆从,邱言便被引入正堂,坐在椅子上等待。
“我家二少爷最近军务繁忙,怠慢了。”侍候在旁的仆从不住的表示歉意。
“无妨,”邱言则回道,“其实我这次来,除了先说好的那幅字外,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能到贵府的藏书馆借读一番。”
“这……”那仆从迟疑了一下,“公子少待,我去请示一下。”话落人去。
没过多久,这仆从重新回来。
“邱公子,我家二少爷说了,乡试在即,公子想要借阅书籍,自是没有问题。”
“那便多谢了。”
道了谢,邱言随着仆人前往藏书馆。一进书馆大门,他的魂中就隐隐跳动,地魂的子部书架跃跃欲试,与书馆深处相互呼应。
“既然单凭生魂难以抗衡龙庭气运和官气,那不妨就以潘府的传承为引,从内部攻破!”
同一时间,藏书馆最里面的墙壁微微一颤。
这栋墙上绘着壁画,为一学堂,圣贤高坐,传道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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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一家之言,万世成法!
漫步在潘家藏书馆中,看着上面的标签,邱言不时抽出一两本古本。
在他身后,那名仆从亦步亦趋的跟着,不过此人并不知道,邱言看似漫无目的的游荡,但却绕着书馆转了一圈,每走一步,脚下就留下点点神力,形成无形痕迹。
走着走着,就到了藏书馆的深处,看着最里面那面墙上的壁画,邱言魂中的子部书架颤动、跳动,源自《劝学》篇的残简爆发出道道气息,散落出去,透过墙壁,与墙后暗格里的竹简呼应。
邱言的气息顿时有了变化,引得身后仆从心中一动。
他刚想仔细打量,但这时候邱言却开口问道:“这墙上的壁画,有什么典故不成?看这手笔,非同一般啊。”
这壁画的特殊,邱言早就领教过了,他当初在暗格中吸纳圣贤气息时,曾触发了壁画上的禁制,令壁画上的人物缓缓动作。
不过,除却这点,单论作画的笔法来说,这幅壁画也堪称佳作,给人以栩栩如生之感,流露出肃穆意境。
听到这一问,那仆从顿时就道:“这画是大彦朝时,一位书画大家的作品,记述的孙圣入蜀讲学的景象,我潘家号称圣人门徒,祖上就曾听过孙圣讲学。”他说这话的时候,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显是以身为潘家之奴为荣的。
点点头,邱言称赞了两句,就不再多说,从书柜中抽出两本书籍,找了张椅子坐下,而那仆从则是侍候一旁,片刻不离。
“潘家果然看重这座藏书馆,这仆从名为侍候,其实就是监视。”
他也不说破,只是安心看书。
潘府的藏书价值极大。这个时代,印刷术还没有普及,而且只有雕版之法,一次印刷耗费颇大,不是富贵人家根本消耗不起,从而制约了知识的传播,令孤本更有价值,从而使得世家大族人才辈出,在一定程度上形成了对科举的垄断。
当然,这不是绝对的。科举制的诞生,本就是统治者为了与世家抗衡,扩大统治基础的手段,发展到现在,催生了许多新生世家,冲淡了勋贵之层,在世家内部制造分歧和冲突。
对此,邱言虽有想法,但现在只是个秀才。还轮不到他插手。
看了一会儿,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对身旁仆从道:“先前都指挥使曾托我写一幅字,眼下正是时机。不妨就在这里书就。”
那仆从一听,脸露喜意:“甚好,公子少待,我这就去取笔墨纸砚。”这番话他说的很快。散发出喜意。
邱言的书法造诣,这些天来已经传遍远宁府,隐隐有波及整个剑南道的趋势。但真正流传于世的大成的书作不多,这仆从也只是知道衙门和张府藏有两幅。
物以稀为贵。
现在,这位新晋的书法大家,要在家中挥毫泼墨,留下字作,这仆从如何能不欢喜?而且此事办成,他在二少爷面前多说两句,很有可能将之变成自身功绩,好处不少,当然尽心。
未过多久,笔墨都已备齐,邱言摊开纸,正要写,忽然停笔,对仆从道:“将窗帘拉上,阳光刺眼。”
“是,这就去办。”
待到准备就绪,邱言沉吟了一下,似在酝酿,接着落笔,写下第一句——
君子曰:学不可以已。
这是《劝学》篇的第一句,几个字一落在纸张,顿时气血升腾,略显阴暗的书房中,浮现出热息,令空气中的水分凝结、蒸发,升腾出一团蒸汽。
立在一旁的仆从连大气都不敢喘,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惊骇。
“难怪这邱言声名鹊起,他写字的时候,气势果然非同一般,竟还有异象出现!”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这点点水汽,却是邱言刻意为之,借之施展了流光术的障眼法,使得自身动作不被发现。
跟着,邱言念头一动,生魂自头顶而出。
藏书馆的窗帘都被拉上,光线灰暗,邱言又凝了天魂,生魂对阳光的抗性提升了不少,拉上窗帘,又在室内,出窍后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接着天魂雾气扩散开来,弥漫一方,令邱言能把握到肉身的部分运势,若是发生危险,能及时做出反应,然后那地魂一转,子部书架飞了出来。
震!
藏书馆深处的那面墙壁突然震动了一下,引得整个建筑都微微晃动,但被生魂与障眼法蒙蔽了的仆从,却没能发现。
壁画中,那些个听讲之人猛地转头,朝生魂看了过来,这等景象若是让常人看见,定会感到毛骨悚然,有种白日见鬼的感觉。
而后,转过头来的画中人,又都纷纷站起,迈开步子,有要从墙上走下来的趋势!
整幅壁画,登时爆发出惊人的气息波动,宏达、浩荡,有要从藏书馆中渗透出去的趋势!
“这幅壁画果然不简单,很可能也是一宝!不过这宝贝是潘家的,是有主之物。”
这样想着,邱言的生魂里念头激荡,魂中黑洞神念辐射,书馆各处的一个个神力痕迹炸裂开来,化为帷幕,形成神力屏障。
这些痕迹,正是方才邱言游荡书馆时所留。
屏障一立,壁画的气息就被锁在里面,但这股气息庞大,层层叠加,转眼充斥屏障,有种要将之涨开的趋势!
“时间不等人,时间长了,单凭神力屏障,是难以约束住这股气息的。”
一念至此,子部书架直飞出去,那篇劝学的残简顺势而出,散发出一股安抚、平息的气息,同时,邱言笔下的字,亦气血澎湃,参杂着劝学、奋进的意境,升腾起来,冲击壁画。
双管齐下,竟让那些要从壁画中走出的几人停滞下来。
得了残简也有段时间了,更有从八字古篆那听来的一鳞半爪,邱言对性修的了解越发深入,与上次前来时截然不同,能施展的手段也逐渐增多。
安抚了听讲之人,生魂从几人身旁急掠而过,感受着他们身上的气息,邱言暗自心惊。
“这几道画中身影,气势十足,每个都不比那唐莱差,莫非都修为不凡?”
他正想着,前面忽然涌来一股泰山压顶的沉重意境!
这股重压邱言并不陌生,当初他凝练《劝学》残简的时候,就曾经接触过,知道是圣贤手记的气息,当下也不啰嗦,生魂一凝,往前一冲,与壁画上高冠博带的老人撞在一起。
随后,“噗”地一声,生魂过画,融入暗格。
迎面,圣贤文章所化的连绵篆字蜂拥而来,浩瀚不绝,爆发出沉重压力,连那劝学残简都受到影响,有溃散趋势。
就在此时,子部书架中,又飞出一卷竹简——
亚圣文章。
轰!
邱言的生魂,感知轰鸣!
两种圣贤气息碰撞到一起,爆发出一连串的火花!
这是思维的火花!
瞬间,充斥各处的重压,被亚圣文章牵引过去,两圣的思想碰撞、交锋,融合、借鉴、对抗和反驳,爆发出阵阵波动,波及周围。
邱言的生魂被这波动笼罩,心神恍惚,隐约间看见两道身影坐而论道,各自说着天地至理,一句话,一个字,一出口,就被铭刻在历史长河上,起先只是一家之言,但被后世之人宣扬开来,被帝王将相推崇,被官宦胥吏推行,被黎民百姓知晓,慢慢深入人心,融入民意。
而后,历史流转,王朝兴灭,而民意不灭。
帝王将相覆灭,世家大族迁徙,官宦胥吏更替,但那些源自上古、中古的话语却流传下来,历经千世万世,随民意一同成长、壮大,渐渐遍布天地,甚至隐隐穿过壁障,传播到更远的地方。
天地之间的正统秩序,便是神灵也难以撼动!
而作为这一切的源头,圣贤手记虽是凡纸、凡竹所制,却是天地秩序的源头,能调动秩序之力,拥有莫大威能。
这一点,在两股圣贤之力碰撞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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