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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果-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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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长剑听了,疑惑出声,“这话什么意思?”

它正说着,注意到邱言正看向车厢一角,长剑一愣,感知顺势过去,立刻在那角落中捕捉到了一点意念波动。

竟是八个古篆!

古篆见已暴露,就飞了起来,在空中流转。

随后,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车厢中响起:“你这剑法,整日里夸赞命修,未免有些井底之蛙,难道不知道,性修才是堂堂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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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性命之争,家中熟人

“何方妖孽?”

长剑一见古篆,爆发出锋利气息,剑尖一挑,射出一道寒芒,刺了过去!

“才刚说一句,你就动手,太粗鲁!”

八字古篆中传出稚嫩之声,古篆凌空旋转,生出几朵火花,将剑芒包裹。

噗!

一声爆响,车厢里顿时狂风呼啸,热息和寒芒交缠、四散。

整辆马车震荡起来,车轴嘎吱作响,车身摇晃,连拉车的马儿都受了惊,希律律的叫着,混乱起来。

赶车的马夫也被吓了一跳,先扯动缰绳,费了不少的力气才将几匹马安抚下来,接着转身敲了敲身后隔板。

“邱公子,听说您之前曾与沼人动过手,想必文武全才,只是小的这车毕竟是车行的,也有些年头了,实在经不起折腾。”

他这话说完,邱言的声音就隔着板子传了出来:“张兄弟放心,刚才只是意外,下不为例。”

“那就好,那就好。”

尽管心有狐疑,但车夫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并不多问,得了答复,就继续催马行车。

车厢里,气氛凝重。

经过了刚才的碰撞,长剑与古篆正在对峙。

一个说:“只会动武?不愧是推崇命修,凡是只知道动拳头。”

另一个则连连冷笑,剑身上寒芒闪烁,有光影浮现,仿佛正酝酿着什么。

那八字古篆,正是从遗蜕之地出来的圣贤感悟,这次被本尊带来,借来人火之感,却没有跟着回去,而是停留在此,缠上了书生分身。

只是,它倒也小心。一直潜伏,刚刚才暴露,不过,这古篆显然没看出分身与本尊的联系,以为书生分身是个受神祇青睐之人。

突然,邱言的包裹扭动了一下,人参宝宝爬了出来,落在邱言腿上,舒展开来,一副准备看戏的模样。

邱言则眯着眼睛。视线在八字古篆与青铜长剑上来回巡视,最后开口道:“这里乃凡俗阳间,二位做事,还是多考虑一些,不要一时冲动,波及无辜!”

这番话说出,车厢里的气氛更加凝重。

长剑冷哼一声,八字古篆也有些不以为意。

邱言又道:“你们两位的来头不小,以我邱言的本事。拿你们没多少办法,只是世间有理,自有秩序,福祸无门。惟人自召。况且,你们无缘无故缠上邱某,总归是有缘由的。”

听了这话,八字古篆嘿嘿一笑。传出声来:“你这个问题倒也简单,我知道这把剑的心思。”

邱言挑了挑眉毛,顺势道:“哦?愿闻其详。”

八字古篆微微震颤。流露出得意的情绪波动,接着开口道:

“这家伙是剑法成精,先天强横,但限制颇多,若无机缘,终生不得寸进,它之所以跟着你,无非是看中了你的前途……”

“你还不知道吧,你的身上已聚集了不少民望,这些民望对你们读书人来说,好处不小,但对那剑法精怪却更有吸引力。”

“若能成你佩剑,伴随左右,沐浴民愿,循序渐进,这剑法精怪最终就能借此突破桎梏,更上一层,甚至有可能走上求道之路!”

见长剑并未反驳,邱言心里信了几分,却故作疑惑的道:“嗯?民望还有这等用处?”

见他怀疑,八字古篆略显不快:“你道这民愿是什么?民愿是人道之念,是大道的一种,这世间万物,想要超脱,想要永存,就要求道。”

“民愿是人道之念……”

咀嚼着这句话,邱言若有所思,跟着抬起头,看向八字古篆:“这么说来,你也是同样的打算?”

八字古篆摇晃了一下:“非也,我是看你与那抿元神有些交情,所以想让你帮个忙。”

“什么忙?”听到这里,邱言已经有了猜测。

果然,就听八字古篆道:“那抿元能响应你的召唤,显然与你关系匪浅,你可否和他说一说,分出一点火种法职与我,让我也做个神灵,如何?”

“这古篆还真是一心只想作神,但本尊的火种意义不小,如何能轻易分出?”

想到这里,邱言摇摇头,道:“我与那神只是有些因果,才能请他相助,但经过几次,这因果早就结了,日后瓜葛不多,况且我是读书的人,不语怪力乱神,你找错人了。”

“这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罢了。”八字古篆根本不信。

这时,长剑冷笑一声,铿锵着道:“你这古篆,果然学的性修的那一套,事事都想走捷径,却不知坚定自心、勇猛精进的意义。”

说着,它话锋一转,道:“邱言,它说的那番话,确实是我的打算,但除此之外,也有偏差,我本为剑法,若是无人使用,就没了意义,只能消散,现在席云入冥,终归要找人依附,所以挑中了你,你不必担心被人看出妖魔缠身,我与一般的妖魔精怪不同,并无妖气。”

邱言微微沉吟,并未回答。

长剑又道:“命修之道的本事,你见过不少,如那唐莱,本身不过炼魄,但功法一转,几乎连跨几个境界,差点直接成就实丹,所以战力非凡,远超同济,你若带着我,我不敢说进境神速,但循序渐进,总归能炼魄入丹,不输神祇。”

这话一出,邱言尚未回答,八字古篆就反驳出声:“莫讲大话,说的好像只有命修才能堪比神灵。”

心中一动,邱言试着说道:“命修之道能对抗神灵,我是亲眼见过的,据说修为入了铸丹境,一连四层,对应神灵的七品到四品,如那唐莱,玄功一转,又有法宝飞剑助阵,能与五品神激斗,不知性修如何比得?”

“如何比不得?”

八字古篆听了,竟生出怒气:“命修铸丹,对应性修归一。但单论精妙,远远不如!”

“三魂归一,化为神魂,一入归一,心火显形,能以肉身施展符咒、道术,纵然对上七品神祇,也不需畏惧,若是晚上,甚至可能战而胜之!”

“归一境第二层。以魄养魂,能百日出游,附念驱物,对上掌握了神力性质六品神,也未必会落下风!”

“归一境第三层,神魂如血,神识内生,就更了不得了,你道唐莱为何驾驭飞剑时还能亲自出手?真是因为命修?错了!是靠的性修。以神识驾驭法宝、飞剑,才能以一敌众!五品神的神力附他物,也不过就是这个层次!”

“至于归一境的最后一层,魂承七魄。阳火自生,以火炼物,堪比四品神!甚至修到高深处,比之四品神还要略胜半筹!”

“原来性修归一境。也能分出四个层次。”

听到这里,邱言的心中,渐渐理清了魂道修行的脉络。然后将归一境的四层,与凝魂境的三魂分别对比,渐有心得。

这时候,就听八字古篆继续道:“归一巅峰,七魄连接,阳气内生,神魂翻转,就能以魂为灵,得入灵光境,这灵光境和后面的显法境……”

说到这里,它突然回过神来,收住话语,嘿嘿一笑:“你若愿意去给抿元说项,不要说几个境界的介绍,就算是功法,我也能帮你拼凑出来。”

“不必了。”邱言摇摇头,心里流过几个名词——

“命修之道,开窍境、凝魂境、归一境、灵光境、显法境……”

“性修之道,筑基境、炼魄境、铸丹境、紫府境、玄元境……”

“性修之道果然与命修对应,而这性命之道更隐隐与神道抗衡。”

邱言的目光又从长剑与古篆身上扫过。

“这两个精怪来历不小,存在形式超出常人想象,不出动本尊,怕是拿不下来。若是带在身边,日后渐渐依赖,万一对方稍有背叛,下场堪虞,不过,作为顾问,还是不错的……”

另一边,那八字古篆又要开口,忽然马车一震,停了下来,就听车外传来车夫声音——

“邱公子,这有人要见你。”

“有人见我?”心中一动,邱言走出车厢,入目的是一身戎装、骑在马上的宋倩,她身边还跟着几个卫士。

“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宋大小姐。”邱言上前行礼。

宋倩看了邱言一眼,道:“这么急着离开武信,看来你此来,还真不是为了娶我,倒是有点可惜,你的才学着实不错。”

说到这里,她面色微变,又道:“是了,你我这次乃是偶遇,我此行是往母家报信,没想到中途碰上了你。”

“偶遇?”邱言朝周围看了看,入目的是一片荒山野岭,接着收回目光,拱手道,“既然如此,那邱某就祝宋小姐一路顺风了。”

宋倩深吸一口气,回礼道:“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而后,宋倩一行人便扬鞭而去。

看着几人远去的背影,邱言眯起眼睛,下意识的弹了弹手指。

“母家?那施间慧虽是妖王,但却转为人身,听她所说,这转世之身的家世颇为不凡,能知晓圣贤秘辛,施家……”

思索中,马车再次上路。

三天后,在长剑与古篆的争吵声中,邱言回到了青昌,直接去了刘怀家院子。

只是,敲过了门,门一打开,却是个略显熟悉的女子,那女子一见邱言,就欢呼一声,道:“少爷,你可算是回来了!”

邱言瞳孔一缩,立刻就认出来,此女赫然是那节度使祠堂中、**着躺在台上之人!

ps:感谢“小草的骄傲”的打赏!


第一百八十章殃及池鱼,怒火暗生

邱言在节度使府深处的祠堂里,与妖王施间慧交战,最终全了恩仇因果。

当时,那祠堂的台子上,躺着一名**女子,施间慧在灭亡前的最后一刻,破碎的妖丹,还试图朝着**女子飞去,不过中途就被拦下。

更早之时,邱言曾分出一缕神念,突入祠堂,在惊鸿一瞥间,看到了两个熟悉身影,其中之一,是妖王施间慧,而另一个,便是躺在台上的**女子。

祠堂一战,妖王殁,祠堂在唐莱与陈衍、横断大山神的交战中被水淹土掩,毁于一旦,台上的女子因此消失在废墟中。

但令邱言没想到的是,那日与祠堂一起消失的女子,如今却出现在面前,还称自己为少爷。

面对面,眼观眼,邱言终于认出来,为何会对这女子有熟悉之感了。

两年前,宋倩乘着八抬大轿,出现在邱言面前时,随行的除宋奴外,还有名丫鬟,穿着青衣、低头垂目,很难让人看清模样,但气息、气质被邱言记下,正是那祠堂台上之女,才会让他感到熟悉。

“你……”

邱言眯起眼睛,眼中吐露寒芒,正要询问,却被一阵脚步声打断。

“言儿,你回来了?”

跟着,刘怀的声音传了过来。

“舅父。”

听到此声,邱言只得停下话语,收拾心神上前行礼,接着看到了刘怀的身影,皱起眉头。

和从前相比,刘怀憔悴了许多,精神本来还算矍铄,如今却露出些许老态。

“总算是回家了,你考中秀才的消息,宋老爷早就差人带信儿过来了,听说还是案首。是第一,不错!不错!”

一见邱言,刘怀欢喜大笑,略显苍老的神态都因此隐没不少。

这一幕,看在邱言眼里,让他心头一暖,但心中旋即浮现些许怒意。

“我因道试离开青昌,试后直接去了武信城,前后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可舅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却显露出老态……”

心思一转,他猜出了缘由。

“宋奴……”

想到先前宋奴的嘴脸,邱言怒意渐炽,只是刘怀在旁,不得不强行按捺,不然以他的命修修为,流露出来,难免惊到老人。

“你表哥出去收租子了,过会儿就回来。他若知道你来了,肯定也要高兴。”

邱言生出疑惑:“收租子?咱家新买的几亩地,已经能收租了?”

当初来到青昌,邱言帮刘家添置宅子。还出钱买了些农田,作为刘家的收入来源,但那些田地荒芜许久,要重新开垦。两年未见起色。

“不是那几块地,”刘怀摇摇头,唏嘘起来。“前些日子,田里的农人闹事,我怕坏了你的名声,就把地给卖了。”

邱言闻言眯起眼睛:“闹事?这两年根本没收过租子,甚至您还不时拿钱补贴,他们为何要闹事?再说了,再闹事,也没必要卖地,换茬人就行了。”

邱言嘴上说着,心里却很清楚,若是佣农闹事,想卖地,那价钱定会被压得极低,损失极大。

“许是土地贫瘠,没有出产吧,”刘怀笑了笑,“舅父没读过书,但以前看戏,知道有功名的人家最怕这种事情,传出去,旁人不会分辨里面的是非曲直,只会说咱家借势压人,你刚考上秀才,舅父不能给你添乱、让你蒙污,几块地,卖就卖了,那卖地的钱,还放在家里,等会就取给你。”

邱言心头暖意更盛,可怒意同样汹涌,稍微一想,就知道这事背后定有推手,至于那人是谁,呼之欲出。

“难怪短短时间里,舅父就憔悴了许多,原来是操心过度,伤了心神,过两日要写个方子,补一补。”

理清了脉络,但在家中总不好发作,邱言只是问道:“既然地都卖了,表哥又去哪收租?”

刘怀笑着拍了拍邱言的肩膀:“你表哥这是替你去收租子的,你考中了秀才,官府给了几亩地。”

“官府给地?”

听了这法,邱言暗自摇头。

大瑞律确实有条款,说考中了生员,官府给予耕地,但这是当年初得天下时,为安抚天下读书人所采取的策略。

八十几年下来,三年一科举,不要说秀才,举人都积攒了不少,而大地主更是层出不穷,那地方上的豪族,兼并了大片土地,余下的都是贫瘠、难种的耕地。

这还是剑南道这样边疆之地的情形,据邱言所知,江南等富庶之地,土地兼并更是严重,早就没有余地分给秀才了,所以都折成了钱粮,按月发放,分地条款,名存实亡。

这些消息,有的是邱言在驿馆中与诸生交谈时所知,有的是当年从燕永杰口中得知。

念头划过心间,邱言便又问道:“这官府给的地,是谁送来的?”

“是宋家老爷亲自送来的,这人是个好人,你是不知道,自打半月前卖了地,你表哥的铺子也遇了麻烦,咱家几乎山穷水尽,没想到宋家老爷上下打点,将本该过几个月才发的地,提前拿了地契过来,不然的话……”

刘怀摇了摇头,没有说下去。

“这官府给秀才发地的条款,早就形同虚设,宋奴再怎么打点都没用,这地契绝不是官府给予!先前舅父一家被逼卖地,连表哥的铺子都遇到麻烦,显是他人刻意为之,宋奴与我有龃龉,这些事十有**就是他做的,令舅父殃及池鱼,事后却送地弥补,前倨后恭……”

想到这里,邱言暗自冷笑。

这时,又听刘怀道:“对了,这就让你舅母出去买点菜,给你接风……”

他这边话音落下,旁边就传来一个清脆声音——

“这种事交给小婢就行了,怎么能麻烦老大人和老主母。”

说话的,正是给邱言开门的女子。

先前因刘怀的憔悴之色,邱言顾不得其他,要先了解情况,现在掌握了大概情形,注意力又回到了女子身上。

没想到,这女子已与刘怀熟络,说了几句,就挎着菜篮离家,而邱言则被刘怀拉进屋里。

“你的这个丫鬟,人挺勤快,”刘怀笑了笑,不等邱言开口,就主动说道,“几日前,她突然登门,说是你在武信城收下的丫鬟,身世可怜。怎么?莫非有什么蹊跷?”

刘怀毕竟在潘府做过多年管事,现在年龄大了,但察言观色的本事还在,注意到邱言的表情,已经有了猜测,所以不等询问,就主动开口。

“自打你中秀才的消息传来,不少人想卖身投靠,我都没有答应,怕一时不查,坏了你的名声,但此女带着节度使千金的书信,又经县老爷过目,更说了许多你在武信城的事情,拿出了你的一卷书作为信物……”

听了这些话,邱言大致清楚了事情,渐渐有了思路。

“有劳舅父了,那些卖身投靠的,多游手好闲,依附过来,为的是逃税避役,确实不该收留,至于这碧盈,不需您老操心,我自有主张。”有了对策,他便出言安抚刘怀。

没过多久,那叫“碧盈”的女子买菜回来,主动进了厨房,下厨做饭。

又过了会儿,邱言的表哥刘越也收租回来,兄弟见面,自有一番寒暄,随后,家里的女眷摆开了桌椅,一家人围坐一团。

“上个月,你姨母和表妹被潘府的人接走了,那些人客客气气的,听说是因为你的名头,好像你之前写的几幅字,在远宁府传开了,受人追捧,潘府略有耳闻,后悔当初行径,想要补救。”席间,刘怀介绍了家里的变化,一副老怀大慰的模样。

但这话,却让邱言心头生疑。

“我写的字?我在道试中,书法略有所成,但并未在远宁府留下什么墨迹,要说有的话,就是当初凝魂时,被张振拿去的那些练字帖,听说都被他带去远宁城了。不知道,又牵扯了什么事情。”

如今,远宁府大半民户都请了灶神,被邱言本尊的法域笼罩,但书法文坛之事,一般人家接触不多,就算是大户人家,拜祭灶公的多是伙房厨子,真正的权贵巨贾,能有几个在意庖厨之道的?

圈子不同,眼界不同,所知就不同,如那道妖交战之事,若非陆井魂入冥土,邱言也难以得知。

所以,即便灶台遍布全城,法域收集信息的体系还是不够完善。

吃过了饭,拜别刘怀等人,邱言便起身归宅,他的身后,跟着一名女子。

等入了院子,天色已晚,邱言并不多说,径直来到书房。

离家几个月,书房却未落下多少灰尘,显是有人打扫。

看了一尘不染的书桌一眼,邱言的脑子里闪过了潘蓉娘的音容。

叹息一声,邱言落座,将包裹、长剑放下,目光一转,看向那女子“碧盈”。

“说吧,到底有何打算?”

碧盈听了,不慌不忙,低头垂首,一副恭敬模样,清秀的面容上不见半点波澜:“碧盈是真心要给公子做个婢女,以谢救命之恩。”

说着,她抬起头,水盈盈的双眼盯着邱言:“其中缘由,自会与公子解释清楚,但在这之前,还有件事要做。”话落,她拍了拍手掌。

嘎吱。

外面突然传出声响,而后书房的门被人推开,就见宋奴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他**着上身,双手反绑,背着根竹子,一走进来,就扑腾一声跪倒在地。


第一百八十一章负荆请罪?好!成全你!

书房里的气氛登时凝固起来。

宋奴跪伏在地,将头贴在地上,默不作声,而碧盈则站在一旁,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随着时间的推移,宋奴的心情越发沉重,身子居然颤抖起来,恐惧蔓延。

与几个月前相比,此时宋奴的心思已截然不同。

逼邱言前往武信城时,他被邱言以言语侮辱,记恨在心,事后听闻邱言在武信并不受人重视,宋家小姐更未召见过邱言,所以宋奴料定对方不会有什么前途,难以翻身。

有了这样的论断,宋奴再无担忧,为了泄愤,他动用势力,令刘家陷入困境,却未想到,形势突然变化,一次文会,邱言异军突起,名声传播。

宋奴在节度使府收买的眼线传来消息,说宋家小姐开始询问邱言之事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超出了宋奴的想象,他亦生出不祥之感,赶紧停下对刘家的迫害,转而补救,以官府的名义送去田地。

他知道,以邱言的才智,定能看破里面的猫腻,依旧不安,所以又准备了一座宅子,准备等邱言回来,双手奉上。

只是,还未等邱言归来,却先等到了宋家小姐的婢女,碧盈。

碧盈的身份、来历,在通山大王麾下的众妖中早有流传,而这次见面,碧盈居然带来了一个消息,几乎吓得宋奴魂飞魄散——

称雄剑南道南疆的通山妖王,已然殒命!

尽管难以置信,但碧盈言辞凿凿,而宋奴的眼线也传来了不利消息,令他心中越发沉重,自己的靠山已经不在,而邱言背后却有神祇撑腰,这让宋奴意识到形势严峻。但又放不下手上基业,所以便有了示弱、和解的打算。

书房中的气氛越发沉重,甚至让宋奴这位三魄老妖,生出窒息之感,坐在椅上的邱言,带给他沉重压力,那感觉,仿佛从前面对通山妖王一般。

意识到这点,宋奴越发惊慌,身子颤抖的越发厉害。

就在这时。邱言终于开口了:“宋老爷,你这身打扮,是何用意?”

听了这话,宋奴长松一口气,这才发觉浑身汗水淋漓,腿上的裤子已经湿透,这对一个炼化了三魄的老妖来说,足以表明其心头惊慌到了何种地步,竟然拿捏不住气血和毛孔了。

不过。宋奴顾不上身上冷汗,更不敢抬头,只是道:“邱公子在上,小妖有罪!有罪!”

他的话中充满了悔恨。话音隐隐颤抖,心里则在回忆先前组织好的语言,准备等邱言询问自己所犯何罪时,就将先前逼迫刘家的事情和盘托出。显得坦荡,从而表明诚意,接着送出宅子。拉近关系,最后则以“要打要杀、悉听尊便”为结尾。

没想到,邱言却是摇摇头,直接道:“既知有罪,又何必玩负荆请罪的桥段?这负荆请罪从诞生之日起,几乎没有一次真请到罪罚,反而博取了不少人的同情,成了为己脱罪、找台阶下的手段,不过,我相信你宋老爷此来,是真心请罪罚,邱某便成全了你!”

说到这里,邱言站起来,朝宋奴走了过去。

一步一步,踩在地上,发出的声响,竟让宋奴后背发麻,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他本来跪伏在地,但听了邱言之语,越听越不是味道,与碧盈先前分析的完全不同,心中惊恐和焦急越发浓郁,猛一抬头,正好见邱言一步迈出,身形如电,到了身前,抬手砸落!

呼!

那手之中劲风涌动,雄浑的气血和真气爆发开来,给宋奴一种狂风吹面之感!

“这邱言的修为,何时变得这般惊人了!?”

心头一跳,宋奴本能的就要反击,两臂膨胀,将捆身的绳子挣开,但感受到对方真气,顿时势弱,转而后退躲闪。

这时!前面人影一闪,碧盈出现在邱言与宋奴间,她两手一转,真气涌动,画着圆圈,在千钧一发之际,将邱言掌中的气血卸掉。

“宋老爷既有心认罪,何不听他说一说,得饶人处且饶人……”

只是,碧盈的话未说完,就见邱言眼中光芒一闪,蹦出一座书架。

轰!

书房震动,夜幕降临时特有的孤寂和微寒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阵阵书声,与浩荡正气!

碧盈一愣,视野微微模糊,身前的邱言竟然没了踪影。

“不好!我刚刚陷入了幻境!”

回过神来,碧盈游目四顾,将房间里的景象收入眼底。

身后,同样陷入了幻境的宋奴,已然在地上打起滚来,面容扭曲,口中说着求饶的话语。

而邱言依旧坐在椅子上,仿佛从未移动过。

碧盈瞳孔一缩:“好个邱公子,我终究小看你了,你是何时布下的幻境?连我都中招了。”

邱言回应道:“姑娘你气血雄厚,比邱某还要强盛许多,想让你陷入幻境着实不易,不过这里乃是书房,是邱某的根基之地,你方才急欲救助宋奴,这才让心灵露出一丝破绽。”

“哦?公子早料到我要救宋奴?”碧盈略感惊奇,接着笑道,“其实这妖魔死与不死,都无关紧要,但公子留着他,却可透过此人,掌管千万家财,以及遍布整个青昌的势力,所以不妨留他一命。”

她和邱言如老友般交谈,但话一说完,就听身后传来崩崩声响,循声看去,见宋奴竟是跪倒在地,不住的磕着头,眼神迷离,口中则说着古怪话语——

“求老爷开恩,求老爷可怜……”

与此同时,宋奴身上渐渐长出毛发,脸上口鼻逐渐隆起。

碧盈见状皱起眉来,低声道:“嗯?就算陷入幻境,但宋奴到底是炼化三魄的大妖,何以这般不堪?”

“体格的强健固然重要,但心灵的坚毅也不容忽视,他宋奴仗着背景深厚,在青昌县势力不小,家财万贯,才有底气为非作歹,可眼下在幻境中成了凡间老人,没了背景、修为、钱财和势力,身陷困境、家中出事,却是直接屈服,只求他人相助。”邱言淡淡回道。

碧盈想了想,心头闪过灵光:“莫非,你让他落到了与刘怀同样的境地?”

邱言略过此问,目光落到碧盈身上:“我记得你是宋倩侍女,后来被放在祠堂,如今看来,气血澎湃,应是施间慧为自己准备的庐舍,现在施间慧已死,你已然自由,何必要来蹚浑水?”

碧盈笑道:“公子不要误会,我是真心要来报恩,若非公子,碧盈早就被鹊巢鸠占了,实不相瞒……”

邱言摆摆手:“报恩是正道,但我与施间慧拼斗,不是为了救你,你与她的纠葛,我也不关心。你来青昌,不管是抱着何等心思,最好都收起来,我与这宋奴的恩怨,更无须你来插手!更不要妄想操控局势!”

这话说完,邱言起身而行,径直走过碧盈身旁,然后抬手一抓,将宋奴从地上提起,然后一抖手臂,传出崩崩声响,仿佛一杆大枪在弹动。

被他抓着的宋奴浑身抖动,全身上下传出噼啪声响。

“这宋奴为非作歹,更要殃及无辜,伤害邱某亲人,虽未出人命,但罪责难逃,他既然来请罪,我就成全了他,夺了他作恶的依凭!”

话音落下,邱言手掌泛红,气血与真气蜂拥而出,灌入宋奴体内,呼啸奔腾,将气血精气给逼迫出来。

汩汩汩!

气血化气,从毛孔中涌出,被邱言另一只手一抓、一引,汇聚过去,凝成一颗血丹。

失了气血净化,宋奴终究难以维持人形,身形扭曲、萎缩,衣衫滑落下去,最后竟变成一只土狗,被邱言拎着脖子。

“这宋家老爷从此无权无势,没了修为和钱财,就留下来看家护院,也不枉他负荆请罪一场。”

说完这句,邱言将土狗放下,一转身,看着碧盈。

碧盈的目光扫过那狗,笑容略显干涩,但旋即敛去:“邱公子看不上小婢,不接受报恩,可小婢却不能当做没有此事,日后定有回报,至于这宋奴……”

她摇摇头:“施间慧麾下妖魔众多,眼下众妖群龙无首,反而是个隐患,所以有心从这宋奴入手,进而慢慢约束群妖,既然公子不愿让小婢陪在身旁,那等日后事成,再来报恩!后会有期!”话落,她脚下一蹬,人如离弦之箭,化为一道虚影,消失在门外夜色中。

看着门外月光,邱言微微叹息:“此女修为不低,能被施间慧作为庐舍,更可见资质不凡,只是她这野心也不小,约束群妖?这分明是要以人驭妖,接替施间慧,做新一代的妖王!”

想着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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