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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果-第4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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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异变,因果不存、气运离身,便是刘石身上的官气,都飘忽而去,原本加持在身上的龙气,同样隐没,这些气一去,本就留下空挡,此时尽数都被这黑气充斥,在身边萦绕,构建出一团团的诡异意境!

最终,其人重新落于地上,气息如常,只是那身上的气运不再,反而变成了一股漆黑之气。

当然,凡俗之人同样看不见这股气息,一如肉眼看气运,不见分明。

………………

“因果消散,气运脱离,这是说整个部洲上的生灵,都成了无根浮萍?不对,不光是无根浮萍,甚至还成了一个个相互独立的个体,彼此之间的联系,都近乎断绝了,若是延续的时间长了,人间之情,无论好恶。都将消散。”

一座走廊上,已然衰老的周东义闭目养神,感受着这种种变化,发出了感慨,而后他睁开眼睛,朝边上看去一眼,问道:“这些,莫非都在你的算计之中?你在五年前抽身而去,难道就是为了避免与这般情况相对?定国侯。”

周东义身边的地板上,放着茶具。而茶具的另外一边,坐着的正是邱言的人道身。

闻得此言,邱言微微摇头道:“我当年执掌权柄,聚集天下人念,是为了抵抗帝君之下的超凡之人,这种人对部洲升华本身有着所求,所以会对部洲上的生灵,造成最直接的威胁,我若不出手。怕是现在东华上存活着的生灵,也没有多少了,早就陷入混乱。”

说着,他不慌不忙的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这才继续道:“至于如今,那帝君出手,便是途经人道。目标也不在破灭生灵,只不过是寻一阶梯,去往更高的地方。反倒不用担心他们破坏东华,但升格之时,本身会因部洲生灵之念,生出诸多变数,这是这大地上的生灵,本就该经历的事。”

说到这里,邱言的声音转低:“升格之后,纵然寿元不增,所得好处也数不胜数,这么巨大的好处,如果不经历什么,贸然得到,对天下苍生不是好事,没有经历过发展,直接接受赠予,一时不见混乱,但根基不稳,迟早生变,况且这般变化,我就算插手,也改变不了什么了,那帝君之能,非凡俗人念能够干涉、扭转。”

“你对帝君倒是熟悉……”周东义颇有深意的说了一句,跟着面露疲惫之色,仿佛精神不济。

邱言就道:“先生此来,碰上这样的事,不如多待几日,好生修养。”

“不用了,”周东义摇摇头,“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哪里有这么多讲究,老夫这次过来,不过就是为了再看那学生一眼,现在见他无恙,比之从前更见用功,也就放心了,过些时日也能瞑目。”

说着说着,周东义的视线一转,目光落在远处。

这走廊一边通透,能见到外边的景色,此时东华整个层面上,因果与气运急速变化,但在凡俗层面,还是一切如故,这书院中的景象,也没有变化——

邱言此刻所在,正是知行书院,远处能见几名明显不同于中原的学生,在相互问答,里面就有那皮肤颇黑的原姆悉。

周东义的目光,正是落在原姆悉的身上,昏黄老眼的深处,隐现几丝慈祥之色。

“话说回来,慎之你的知行之道固然精妙,又有文网为助,传播迅速,但终究还有缺陷,从你书院中学生的聚散来看,还有那明显的族群、派系之别,日后难免还有波澜。”

“缺陷的不是学说,”邱言微微一笑,“学说正是要补全此道,但人心千百年来终究不脱其源,这族群、派系之分,又岂能真的灭绝?况且世事无绝对,这些也未必就是坏事。”

周东义一愣,跟着点点头:“你的这一套,老夫始终不能认同,可惜现在精力不济,已经难以辩论,更不要说是著书立说了,但我那学生、再传弟子,却得了老夫真传,日后必定能与你辩个分明,这样来看,你这邱学,着实促进了我九渊一脉,或许就是那所谓好处吧。”

邱言笑而不语。

很快,疲惫的周东义便告辞离开,他此来目的,实际上是为了看一看原姆悉,但到了最后,都没有真的去与原姆悉说一句话。

待周东义离开后,邱言看看天色,见滚滚星辰白日显现,也不以为意。

不光是邱言,这东华大地上,现在也没有几个对白日满天星感到意外的了,自从星云降临,围困部洲,这已是自然之景,抬头可见,那晚上的时候,西北方的天际,更是能见一片血色星辰,初时骇人,而今却也让人习惯了。

只是,邱言这一眼,却从天上的星辰中看到了变化,以及一个个正在缓慢接近的恐怖意志!

“帝君的意志不断靠近,对部洲是会生出影响的,但此时的因果变化,却不是因为帝君,莫非是那些混沌气流所致?看来,要等劫煞身到来,才能探查清楚了,此时我这几身,尚不足以勘破这混沌气流的奥秘,只是时间不多,其他帝君都已动身,不知他们的目的到底在哪里,若血狱大帝之前被我说服,或许能多得些信息……”

一边想着,邱言一边吩咐下去,很快就有人领着原姆悉过来了。

这人一到,邱言也不啰嗦,直接问道:“你在这里学习五年,进境迅速,可有什么感悟?”

“回禀先生,”原姆悉一听邱言单独要见自己,还有些激动,但到底读书几年,又练字静心,学了一手邱体,气血浓厚平稳,很快就平复下来,“学的越多,越觉得自己的渺小,和许多同窗比起来,我仍差的很远。”

“你这是谦虚之语,”邱言摇摇头,直言道,“你本身天资聪慧,基础固然薄弱,但勤能补拙,何况你并不愚钝,一路东来,经历众多,论眼界、见识,其实比书院中大部分人要强,却又能潜心为学,耐得住寂寞,意志坚定,你之前的几次辩论,我都听说了,很是不错,见解看似普通,但都是老成持重之言,切合实际,比夸夸其谈之辈强得多。”

“当不得先生如此赞誉……”听邱言对自己的评价这般高,原姆悉诚惶诚恐。

邱言摆摆手:“不要妄自菲薄,我现在说的是你的优点,但你也有缺陷和不足,对很多精妙的地方无法把握,这优劣人皆有之,不是什么开不了口的事,不该忌讳。”

“是。”原姆悉一听就觉得有理,便点头应下。

邱言并不纠缠于此,继续道:“你现在的情况,与寻常的学生不同,况且我知行之道本就有心知身行的习惯,与你同入的几人,如今也都各自去践行了,你因需要再打基础,耽误了一年,现在也到时候了,不知可有什么想法?”

原姆悉并不迟疑,直接道:“学生想将所学传于家乡,只是唯恐所学不精,却又误人子弟。”

“这个不怕,”邱言点头赞赏道,“我知道你时常去观大典,牢记在心,自己默写了一套,应该就是为了归去时做准备,这很好,不过你默写的终究还有疏忽的地方,我却有一套手书的,便赠与你,以壮行色!”

“先生手书的《大典》?这……这是何等珍贵!”原姆悉被这突来的惊喜冲击,恍恍惚惚。

要知道,那聚宝阁中的《大典》乃是源自百家,书写的人各有不同,但邱言乃是主编,自是了解深刻,又他复写的一套《大典》,其价值可想而知!

不过,原姆悉也不矫情,直接谢过。

“既然要走,总不能让你像来时那般艰苦,我自会派人相送,与你同来的,若愿归去,也可同去。”

“谢过先生。”原姆悉连连致谢,知道邱言话中所指的,乃是黑毛猴子他们,那猴子自从来到,也无心读书,又不能远去,便也住下,但时而打闹斗殴,乃是书院一大祸害,就算邱言不说,原姆悉也不会将他们留下。

就这样,三日之后,准备妥当的原姆悉便依依不舍的离开书院,踏上归途。

而在其人离去的时候,天上气运,又是澎湃壮大!

邱言观之,便有计较。

“气运虽与人脱节,但并未真的失去联系!”

另一边,东华远方,一片星空中,黑煞凝结,正好就在诸多星云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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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七十九章位列帝君,各主一方!

“又有一位来了,不过却不是那冥河之主,这气息很是陌生,但又有熟悉味道……”

黑煞的变化,旁人无法察觉,但那一团团星云深处的帝君意志,却丝毫也不受到影响,在这一刻尽数凝结出来,其中有一片星云,内里光影扭曲,星辰跳动,远远一看,宛如火焰,正在传出这般意念。

这意念仿佛隐藏着一团爆裂火焰,便是单纯的意念话语,都给人随时可能爆发,席卷**八荒的味道。

跟着,那一团充斥着生机与衰亡气息的星云中,也传出意念——

“推算之后,方才得知,乃是那星空宇宙、时空洪荒中的劫数,居然真的衍生出自己的意志了,如此看来,血狱道友的图谋却是落空了。”

这意念平和中又有一丝玄妙,只是声音就让人心生平静,周遭星云本有丝丝缕缕的心魔鬼影飘荡,这个时候意念之声抵达,鬼影便就消散。

此言落下,那血色星辰、血河之间传出一声冷哼,跟着血狱大帝的意念传递过来:“青帝,不要这般假惺惺,本帝知道你早就有心要对付我,盖因当年你转世重修,本帝也曾想要炼化了你那转世身,这本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你也不用在这里讽刺。”

生机与衰亡星云中,便又回道:“血狱道友误会了,这星空之中本有定数,非靠蛮力便可扭转,或许一时能够得逞,但若是因此有了错误之念,以为事事皆可改变,那便是坠入魔障了,魔界之主能够壮大,实际上与我等帝君之念,越发偏离混沌本意。也有关系。”

“这些话,还是留待以后再说吧,眼下先要搞清楚,这劫数凝结之帝君的意思,若是还有冲突,那之后还是难免乱战。”又有一团星云里面传出意念,那星云看似平常,里面的星星点点似乎与寻常星辰没有多大分别,可一旦仔细去看,就能在星云中看到朦朦胧胧的明黄色气息。赫然是龙气显化而成,内里似乎还有轮回之景,但并不强烈。

真正值得注意的是,在这一颗颗星辰上,有着明显的气运缠绕,这代表着,诸多星云中的大部分星辰上,都有生灵存在!

“你们与其在意如何分配,不如想一想怎么面对因果蛛吧!祂明显已经注意到这里了。甚至开始拔出因果联系,就是为了凝聚力量,全力对付你们,到时候莫说借路通天。就算是安然离开,都未必能够!”一个沙哑、低沉,却有隐隐多变的意念声音,从那漆黑黑洞中传出。

倒也让诸多星云意志微微认同。

几道意志交谈的时候。那一团团星云并未停止运动,依旧在不断的靠近东华,但目标却又变化。似乎不是冲着那部洲本身,而是朝着那一道道混沌气流!

随着东华上异变继续,气运、因果渐渐变化,仿佛滴入水中的油一样,漂浮在水面上面,与东华本身形成了泾渭分明的两个层次。

嗖嗖嗖!

正在这时,黑煞已然从虚空中聚集过来,不光是那正在透露出来的黑煞,还有无数劫数概念,从星空各处聚集过来,尤其是东华之上,也有那诸多概念蜂拥而出,仿佛无穷无尽!

便在这诸多概念的聚合中,黑煞急速扩张,那势头有一种要破开星空的架势,连时空都因此扭曲,但这扭曲却影响不到一团团星云,更无法波及正在产生异变的东华部洲。

这些变化说来复杂,但实际上不过片刻,黑煞便好似原本卷起来的地毯一般,铺展开来,占据了好大一片星空,虽比不上任何一团星云,但也是相差无几了。

而后,一道意念之声,就从那黑煞深处传递出来——

“各位,有礼了。”

这自然是邱言意念的体现,却显得大方得体。

“劫主,果然是困不住你,但你却比本帝预料的要提前太多脱困了,而且看样子,似乎并没有付出多少代价。”首先迎来的,却是血河、血色星辰中的意念,自是那血狱大帝传递过来的,话语中所蕴含的敌意,半点也不隐藏。

“劫主远来,新晋帝君,对现在的局面还不了解,这东华升格之事,对我等而言乃是机遇,能寻得一条通往混沌的道路,去明见真实……”那散发着朦朦胧胧明黄色气息的星云中,传出一点意念,“不过,阁下还是先巩固自身的意境才好,贸然插足,唯恐弄巧成拙。”

邱言的意念顺势一感,那无数的劫难概念,又从明黄色的星云中飞出,层层叠叠的变化,构建出一幅幅画面,大部分居然是人道奋进之景,衍生出一条条龙脉、地脉,但最终都归于王者统领,更是将王者当做神灵一样膜拜。

见到这般景象,邱言的心里已然有数:“这位应是天庭五帝之一的黄帝,可称之为龙脉之主。”

那星云中的意念就道:“到底是先天帝君,好过我等位格进阶,只要有劫数的地方,就无法瞒住劫主,朕的来历也无法隐瞒。”

“陛下言重了,”邱言却也明白其中分别,就道,“我探查出来的劫数,乃是星云之中的生灵,牵扯的景象,也只是这些生灵之景,并不能直接探查陛下虚实,这来历之说,不过是推测出来的,但话说回来,我这般劫数凝结而成,同样瞒不住各位。”

这话说的明白,能看出黄帝身份,不是因为看穿了黄帝本身,而是从皇帝麾下的生灵里面,捕捉到了诸多痕迹和端倪,然后从里面推测的。

这和邱言之前探查青帝也有类似的地方,都是需要一个引子,至于帝君本身的奥秘,并不能看穿。

这时,那宛如火焰一样跳动的星云中,传出一个声音:“劫主,我若是你,便不会来!”声音冷硬,话语更是干脆,有诸多变化,没有一刻静止。

“这该是五帝之一的赤帝了,狂暴多变、无穷衍生,可称之为万衍火主。”同样是感知延伸,如法炮制,很快就让邱言断定了星云之内意志的来历。

“你这劫主,还是不要趟这浑水,”沙哑之声传来,气息随之而至,“本座这次过来,也不过只想在这东华中占据一点位置,都没有想过要涉足混沌,你我这般存在,乃天生而成,本有更进一步的资质,比后天而生的帝君,不知强过多少,却也有着隐患,你若有心,我可教你。”

这个气息飘渺而多变,充斥着一股莫测阴冷之意,但反而是邱言最为熟悉的气息,因为那心魔身的本质,与之相差不多。

“这位应该便是魔界之主了,他话中何意?因果蛛的名头,我已知晓,牵扯星空宇宙万方之中的因果丝线,就像是蜘蛛织网一般,布下层层叠叠的联系,盘根纠错,可以说是一玄妙之物,只是这与我这劫煞神,他这新魔界成精的,又有什么关系?”

短短一句话,给邱言带来了诸多疑问,他莫名的想起,自己正式掌控劫煞身后,血狱大帝曾经说过一句。

“莫非,这劫煞身的位格,还有我没有了解的地方?”

这并非不可能,毕竟现在还有诸多来自星空各处的信息,没有被邱言完全理解、消化,无法遍观全局,贯通前后,在判断上自然要有漏洞。

“不过,那因果蛛或是升格阻碍,但比起未见身影的因果蛛,魔界之主似乎更为危险,我本来以为,帝君眼光长远,对部洲升格已无需求,都是为了更高目标,可现在看来,还是有将那目光对准东华的,若是帝君动手,可就不是正常的劫数了,那就超出了东华应有之劫,无法抵挡……”

邱言为劫主,劫煞身感悟星空劫难,慢慢也理解了许多奥秘,其中就包括了劫数之分,那淬炼之劫,是让人更进一步,又有考验之劫,用来筛选和洗刷,也有毁灭之劫,根本没有活路。

“东华升格,乃是部洲生灵的盛世,所面对的劫数,该是考验之劫,经过考验的生灵,能够在升格后的部洲中得到更多,升华蜕变,可若是帝君插手,以足以君临星空的力量,去对付一个还未成型的大千世界,可以说那世界中的一切,都无法抵挡,只能被予取予求,这就不是筛选,而是单方面的蹂躏,就变成了毁灭之劫!”

这边,邱言思索、盘算,权衡利弊,渐渐有了决定。

呼……

便在此时,那不远处的东华部洲周围,混沌气流猛然震动,而后急速旋转,宛如狂风,那混沌四散,转眼之间,居然以部洲为中心,形成了一团狂风!

那混沌气流、气环,都融入里面,狂风暴涨,在部洲四周形成一片混沌平面,朝着周围扩张!辐射!

与此同时,随着混沌的急速变化,那部洲上的投影气运也翻腾起来,一道道气运衍生出丝丝缕缕的混沌,与外界气旋相合,摩擦空间,空间破碎,生出一道道裂缝!

“终于来了!”诸多帝君的意志都集中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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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八十章合道之说,道果前后

轰隆!

那裂缝之中,好似有惊雷暴雨,猛烈传出,声振寰宇!

顷刻间,滚滚混沌有如浪花一样,从裂缝中震荡出来,余波四散,将空间、时间冲击得、震荡得,生出阵阵涟漪。

这涟漪辐射上下前后、四面八方,不光是东华部洲震荡起来,便是诸多承载着帝君意志的星云,也是微微晃动。

那星云中的一颗颗星辰,更是震荡不休,其上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无数浩劫降临,被邱言感知。

随后,那便见赤帝、黄帝一前一后,凝结星辰光辉,意志附着其上,转眼划破星空,各自直指一道裂缝,分别没入其中!

那裂缝之中本来还有混沌呼啸、四散,宛如雨点落地,水花四溅,但在这两道帝君光辉的冲击下,那混沌浪潮竟是倒卷回去,没入裂缝!

下一刻,裂缝震荡,一道一道相互交错,时而消弭,时而再现,与东华部洲本土隐隐有着联系,和那气运投影生出共鸣!

不过,在赤帝与黄帝之后,其他帝君并未有动作,仿佛还在观望,但那意志也都各自锁定了一道裂缝,似乎随时可能入内。

“这些缝隙,通往混沌?那混沌到底是何模样?”

见到众多帝君意志的反应,邱言心头一动,猜测起来。

混沌之名,他占据了劫煞本源后,就自心底生出,本能就有向往之念,但邱言人道走了一遍,神道体验多年,又有心魔在侧,自是分得清楚,这种向往,并不是自己的真正念头。而是源自劫煞本源的残留。

不过,那劫煞位格超凡,其残留的渴望,自然也非同小可。

此时,正好就有一个声音从边上传来——

“星空宇宙,不过只是我等的认知,是外界种种在我等意识中的具象化投影,而那混沌则是真实本源,传说中乃是一切的开端、起源,那里没有颜色、没有轮廓、没有时间、没有空间。甚至听说都没有意志,能突破认知,看到真谛!”

这声音是从那生死枯荣的星云中传出,看似平和话语,但语调、音调、腔调里面,都隐隐蕴含韵律,抑扬顿挫间有一种其他波纹,赫然就是神通。

邱言感知一扫,居然也从那波纹中捕捉到了许多变化之意。心中生出了感知、感念,知道说话的人乃是青帝。

这位青帝,位列天庭五帝之一,但邱言早就有所预料。知道其人未必真是神灵,如今一见,果然应验。

“这位青帝,应该是道门大帝!乃是修士顶点。神仙之流,但这般身份位格,却又位列天庭。这样看来,那天庭也非如我所想一般,只是神道顶峰。”

这样想着,邱言却又请教起来:“多谢青帝陛下解惑,只是不知那混沌之说,是否为真?真能突破认知,那么就能破灭千万变化,由万物而归原始,破除人念影响,照见真正乾坤了。”

“劫主道友好见识,”那青帝意念赞了一句,“贫道本以为道友新晋成念,归于帝君之道,对这些并不能真正看穿,如今想来,却是贫道小瞧了道友。”

他的话语,显得很是坦荡,明见其心。

“到了这个位格、境界,已经没有必要隐藏自己的本性,去算计他人了,这样也没有意义,所以表现出来的,便是真正的性情。”听着青帝话语,邱言联想刚才几位帝君之言,又记起那白帝、破灭之主,乃至他们与林正阳的短暂交手,这心头生出一点明悟,顷刻间对于帝君层面的意义、境界,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那诸多传递过来的信息,在这一瞬间,更是连绵变化,好大一部分都被他吸收、消化,与星空宇宙各处的劫数有了更深的联系,仿佛身体、感知、灵觉、毛发的延伸。

“一言而生万变,这是顿悟之景,也是我刚刚得了劫煞之身,发展潜力巨大,上升空间广阔,所以是进步最快的时候,因而才有这般表现,但这同样也是自我认知的扩张,那劫煞本源,原本基于本能,浑然天成,一举一动看似懵懂而无序,实际上却遵循天地法理,若久久观之,甚至能得玄妙,可如今有了我这意志,就好似生出了自我,开始自己认知世界,看似进步快速,但实际上却渐渐远离道法自然……”

这般感悟,也是邱言心头明悟,源自帝君位格。

“但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事物只要发展,就会渐失原本形态,甚至有了这劫煞身,其他几身顺势感悟,先天在眼界和心境上,就要高过那天君、星君,日后步入帝君并不困难,但要达成帝君位格,单纯靠着自身感悟,还有不够,还需要一些契机的。”

正因为自己踏足了这个境界,他对帝君的层面,认识越来越深,知道这个位格的不同凡响,不仅仅体现在力量和境界上,更在于与天地星空的联系上。

“明晰天心,脱出因果,开天辟地,衍化乾坤,不沾因果,甚至只要有心,这每一位帝君都足以衍生出截然不同的文明形式,大概可以理解为,神道、仙道、佛道、魔道、鬼道等等,这也是近似于道果的存在,但本身并不是道果,因为需要用功法、修士去传承,比之人道圣贤的学说,似乎稍有不如,但两者颇为相似,只是当初墨圣与我言及的时候,隐隐就将学说等同于道果,这是怎么回事?”

“传说,在帝君之上,还有一个境界。”这时,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伴随而来的,乃是一道刺目的寒芒,这寒芒广阔无边,观之宛如星河直落,内里金铁气息纵横,仿佛星空之中的兵锋都聚集于此!

“白帝!”一见寒芒,邱言就知其身份,并不意外。

白帝之言,并未停止,“帝君之上,可称之为至尊,那个境界,不可测度,若说帝君只是明见天心,星空无法约束,历史不能束缚,那至尊便是无所不在,无所不包,其所表现出来的,正是道果之能!”

“道果之能?”邱言心思电转,回忆着心头与道果有关的信息,处理自己的记忆之外,更有源自星空各地劫数中的一点道果印记,渐生明悟。

另一边,就有一个声音传出:“道果之说,可谓玄奇,但到底是掌握道果,能够进阶至尊,还是进阶至尊后,才能星空种道,传果宇宙,一直没有定论,哪怕我等帝君,能成他人所不能成,各领概念,似乎无所不能,却依旧算不上是道果,至于那人道圣贤,他们的学说近似于道果,于人心中显化,但其本身却也不是帝君,只是与帝君相似,所以也做不得数。”

声音落下,便见三道身影从星空深处一步一步走来,那身形巨大到了极点,每走一步,都让星空震荡,让群星摇晃,好像整个星空都随着那一步一步,在崩塌、在重组,在达成某种平衡。

便是已然有些膨胀的东华部洲,其土地、海洋,连同外界正在扩张的混沌气旋,加起来也不及这三个巨人的小指指甲大小!

“这三人……”承载邱言意志的黑煞,这时也是变化几下,将那意念辐射出去,探查三道身影。

这种意念探查,不同于释放感知、灵觉,而是直接联系劫煞——

那三道身影所过之处,对于周围来说,就是劫难,正合邱言之理,能清楚探查。

下一刻,清晰的画面呈现在心头——

那三个巨人,近乎**,但那皮肤表面能看到一个个奇异纹路,仿佛古老文字,透露深奥气息,显得高深莫测,其头后,更是各有转轮,仿佛诸天万界,皆在其中轮转。

同时,那左边之人,浑身呈现黑气,所过之处星空破碎,尽为毁灭,右边之人则大放光明,竟是将毁灭之地重新创造,但与原本的气息、意境截然不同。

这一灭一生两种力量,本该对立,却因中间那人身上的柔和气息,被相互抵消,调和融合,化作阴阳之相。

“这是至高天分化的三身,三大帝君!创造之主、平衡之主、破灭之主了!其中,那破灭之主的气息,我还有着印象!之前那话,就是这三人所言,不过传闻中,那至高天也是冲击更高境界,难道就是所谓至尊?”

那浑身光芒闪烁的创造之主,一边走来,一边开口道:“我等本尊,冲击至高,但最终发现诡异,本该以身合道,从此执掌破坏、再生与平衡,此为道果显化,遍及万象,但最终时刻却止步不前,停在门槛之上,从此陷入沉睡,但在沉睡前,善念、恶念与执念,凝结出三具化身,便是我等。”

“合道?”邱言品味着这个词,若有所思。

身显阴阳相的平衡之主点头道:“不错,以身合道,道即是身,而道果则随处可见,如此方称得上是真正的道果,至于那学说也好,修行之路也罢,终究还有制约,算不得真正道果。”

而身上黑光炸裂,不断破坏星辰的破灭之主却冷笑道:“劫主若是不明,也无需多问,盖因那结果马上就会出现!”

“合道的结果,马上就会出现?”邱言闻言,念头一跳!

下一刻,无数因果丝线从虚空深处激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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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八十一章因、果

“因果线?”

那一道道因果丝线,与从前相比截然不同,一道一道、一根一根,仿佛是生出了灵智、诞生了意识,不再是单纯用来构建彼此间联系的事物!

邱言一见,便收拢黑煞,但因因果线来得太快,那黑煞所占空间又太过广大,因而最边缘的地方,终究被几道因果线给缠绕上了,顿时那边缘炸裂,一团团黑煞竟是被生生拉扯过去!

随后,那黑煞中蕴含着的劫数概念,居然直接被因果丝线缠绕,那因果线起初只是几根,跟着从劫数中寻得了诸多联系,竟是急速的增长、增多、增加,转眼的功夫,就从几根延伸出来几百根、几千根、上万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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