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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果-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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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有慑人之势。”

他先是恭维了沼人一番,却不落大瑞之格,接着话锋一转:“我等读书,也须步步拾阶,只要心头有志,未尝没有登朝拜相的机会,到时又是另外一番气象了。”

这话暗指读书人不是害怕沼人,而是松高苏等人见识不凡,气势凌驾其上,等日后读书人当了官,有了自己的气势,就会不同了,可谓不卑不亢。

这话一出,诸儒生气势回潮,感觉找回了场子,腰杆挺直了一些。

“不错,正是地位不同,气势不同,壮士能领一军,我们现在比不过,不过日后金榜题名,就是另外一副光景了,正是气势和运势有了变化。”

“不错,拾阶而上,十年苦读,现在成了秀才,位格已经有了变化,与农人、布衣相比,更胜一筹的。”

“罗兄,你也真是会比,布衣农人整日里蝇营狗苟,你拿咱们和农夫比,有辱斯文,太不恰当了。”

“我等日日苦读,是为了能让亲眷族人能脱离贫苦,不再做贫苦农活。”

“说得好!志向远大!不过,你我日后为官,良田成顷,还是要善待佣农,让他们安心劳作。”

他们这是拿出农夫来作对比、佐证,借此抬高自身,找回场面,儒生中虽不乏贫贱之家读出来的秀才,可听了这话,有的出声附和,有的默然不语,没人出言反驳。

松高苏也不愿输阵,笑道:“你们中原的农夫,确实没用,只要一个冲锋,就作鸟兽散,逃不及的被抓后,也只是求饶,骨头太软。”

“山野村夫,不知圣贤教化,算不得数,国朝大势,还看我辈。”方子延淡淡回应,一时间,双方你来我往,唇枪舌剑。

就在这时。

啪!

就听一声轻响,清脆无比,传播开来,竟压下了几人话语。

众人循声看去,见到邱言从位子上站起,那轻响正是他放笔时发出。

在众人的注视中,邱言径直来到宋倩跟前,开口说道:“邱某有一事想要请教宋姑娘。”

宋倩被他的这个举动惊了一下,但还是点头道:“公子请说。”

若是在今日之前,邱言这么来到她的跟前,说有事要问,便是宋倩不说什么,其他人也要说邱言不知轻重进退,可现在经历了猜谜、写字,邱言的地位、威望已经有所不同,便是突兀走来,也不显得唐突。

邱言直接就问:“两年之前,令堂曾派人去南疆的村寨抓捕有功名的读书人,这事姑娘是否知晓?那些读书人后来怎么了?”

“抓捕?这话怎么讲的?那些人都是被母亲的人请过来的,”宋倩听了这话,脸色有些难看,不过还是耐着性子说着,“他们来了武信城之后,城中都是以礼相待,只不过后来多不服水土,又被母亲派人送走了。”

碍于周围人多,有些话不能明说,但听了这番回答,邱言心中有了大概,便点点头,朝着宋倩和齐鑫等人拱拱手:“邱某今日还有他事,就先行告辞了。”

这话说完,他居然转身就走。

“站住!”

坐在一处的葛洛兰忽然出声,这位沼人王子知道自己为何来此,就算没有和好之心,可若让邱言就这么走了,未免太扫自己的颜面了。

但邱言理也不理,依旧前行。

葛洛兰的眼神越发阴冷,他转头看了松高苏一眼,后者一惊,尽管心有余悸,还是硬着头皮叫起来:“我家王子让你站住,没有听见?难道不知道,惹急了我们,便是打杀了你,皇帝和节度使也要赦免罪行,安抚我等?”

邱言终于停下脚步,转头笑道:“赦者小人之幸,君子之不幸。你等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时刻将朝廷赦免挂在嘴上,可怜、可悲。”言罢,他摇了摇头,转身前行,出了大门。

直气的葛洛兰将牙咬得的咯吱作响,却又强行按捺。

邱言一去,整个花厅陷入寂静,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道:“不知好歹!”

这一声让众人回神,顿时议论纷纷,这时,有说话声从楼上传来,原来是宋渊和赵秉承接到通知,走了下来。

方子延见到这一幕,联想方才葛洛兰的表现,登时明了。

“原来如此,估计是节度使或赵先生想做个和事佬,才将沼人王子请来,结果邱言居然不告而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一念至此,方子延露出了一抹笑容。

想到这点的,并非只有方子延一人,那齐鑫也想通了关键,不禁摇了摇头。

“邱言这步算是走岔了,这做和事佬的风格,与大将军不符,应该是赵先生的主意,”想着想着,他转头看向身旁桌案,“看在这手字的面上,应该不会太过苛责,嗯?这纸上的诗?”

他这一看,才发现最上面的纸上,写着一首五言诗——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低声将诗念了出来,齐鑫顿时从里面捕捉到那种悲悯农夫、隐约指责的味道,心头生疑。

“这诗好像不是今晚在此的书生所作……”想起刚才的事情,齐鑫心中灵光一闪,有了猜测,“莫非是邱言之作?这诗的意境直白、干脆,倒是符合他的作风,连我都能一眼看懂,却又有着深意,至少刚才叫嚣的儒生,看到后要颜面扫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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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一举逆转,洗污聚望

“邱言走了?”

果然,听到消息后,宋渊与赵秉承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到底怎么回事?莫非又闹出了什么事端不成?”宋渊说着,目光落葛洛兰身上。

“回禀大都护,”葛洛兰顺势道,“小侄此来,有着和好之心的,只是身份不同,总不能主动找邱言说话,哪想到他突然就走了。”

他身为沼人的部落王子,自持身份,不愿意屈尊降贵主动示好,这点宋渊能理解,也欣赏葛洛兰的应对得体。

这时,赵秉承问道:“那邱言老夫见过,是个有分寸的人,不可能无缘无故中途离去,一定事出有因,来个人,把今天的事情都说与老夫听听。”

注意到赵秉承话中隐含的、对邱言的欣赏和维护之意,诸儒生都是心头一凛,顾言之若有所思,而方子延则是上前一步,就要开口。

只是,他的话还未出口,就被人抢了先。

“回禀赵先生,这事我略知一二。”

说话的是齐鑫。

“你是齐将军的儿子,”赵秉承循声看去,点了点头,“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老夫。”

“是。”齐鑫点点头,便恭恭敬敬的将之前的事情说了出来。

方子延见状,只得作罢,只是听着听着,他发现了一点端倪:“怎么这齐鑫像是有心维护邱言,看似叙述,其实却处处在给邱言说好话!”

齐鑫说的很平实,将邱言进来之后的事情一一说出,先说邱言在一盏茶的时间里,连破六十道灯谜,引得人人自惭,然后又说道其人为他人记录诗词,写出来的字,已经有了神韵。

开始的时候。听到邱言一人连破六十题,赵秉承只是显得惊奇,但等到齐鑫说邱言的书法了得、笔下生韵,赵秉承忍不住出声打断:“你说他的字有了神韵?你可知这是何等评价?”

齐鑫从容道:“回先生,晚辈几年前随父亲去过京城,见过吴乾先生一面,远观过老先生的墨宝。”

“你见过吴乾?”赵秉承听到这里,稍微吃惊。

顾言之也走上前来,道:“邱言之字,确实惊艳。已经登堂入室,远超我等。”

“哦?连你都这么说。”赵秉承是知道顾言之的书法的,师从严武,写得一手好字,却没想到连他都自承不如。

宋渊在旁提醒道:“赵先生,让人把邱生的笔迹拿来看上一眼,不就知道了。”

“不错,老夫这是糊涂了。”赵秉承的话音落下,杨定远就已捧着一沓纸走到边上。双手捧上。

赵秉承接过来一看,眼睛中顿时闪过精芒。

“好字!好字!”

一连夸了几声,让方子延和葛洛兰的脸色都有了变化,前者懊恼。后者惊疑。

听着赵秉承的夸赞,宋渊也凑过去看了一眼,眼神微微一滞,同样色变。

他宋渊起于贫寒。对书法之道没什么研究,但于武功命修却有成就,看字的时候。能捕捉到其中精神。

“这一个个字里,真的有股神韵,大气滂沱!连我这种不懂字的,看后也受到了感染!”

“这字绝非马阳所传,方正大气,观字如观心,能写出这样的人……嗯?这首诗?”赵秉承本来还在夸字,突然注意到那首五言诗,眯起眼睛。

“这诗朴实无华,意境清晰,显是有感而发,只是今天这样的文会,吟诗作对,如何能与田间老农产生联系,何故会出现这么一首诗?”

想到这里,他看向齐鑫。

齐鑫问弦知意,就把葛洛兰来了之后发生的事情,以及诸多儒生的说法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赵秉承点点头,对宋渊道,“这事不能怪邱言,听他白天说的那番话,显然不是个浮华的人,他能来文会,是给老夫面子,听到侮辱农人的话,义愤填膺,愤而离去,也是情理之中。”

宋渊也点点头,将脸上的不满收敛起来:“先生说的是。”

他与赵秉承,一个领兵镇守一方、屯田安民,一个年过半百、见多识广,不似眼前这群不识民间疾苦的小姐少爷,更不是纸上谈兵的书生,当然知道看似卑微的农夫,对于一个国家的重要,所以一知道事情的原委,对邱言的不满,反而转化为欣赏。

这番情绪变化,体现在二人的脸上,让方子延捕捉到了,不由得皱起眉头。

“怎么回事?节度使和赵老先生刚才还有愠色,只是看了眼字,就都消了气?就算邱言的字已登堂入室,也不至于让两位大人物放下怒意吧,那顾言之的老师严武,一手字闻名天下,士大夫提到他,还不是要给个玩物丧志的评价。”

方子延的疑问,很快得到了解答,就见赵秉承将手上的一张递给了他。

“你看一看。”

方子延低头一看,发现是首五言诗,以为是赵秉承要考较自己,细细看去,然后摇摇头道:“这诗并无出彩之处,第一句连用了三个仄声,不过和一般的诗词相比,还算可取。”

赵秉承摇摇头,露出失望之色:“老夫让你看的,不是这首诗的技法,而是其中蕴含的精神,写诗若只为堆砌辞藻,那就笔墨倒置了!”

“这……”听到这话,方子延再看手上诗,察觉到里面的含义,感觉顿时有了变化。

一诗四句,浅显易懂。

“学生错了。”方子延赶忙低头,做出羞愧状,之前那些话虽不是他所说,却因他而起。

几个儒生挤了过来,看到这诗,顿时脸上火辣辣的,谈论农人的那几人面红耳赤,觉得这诗就是为了羞辱自己等人,有心辩驳,却不敢顶撞赵秉承。

有人猜是邱言的诗作,便道:“这邱言说自己不会诗词。却又留了这么一手。”

“你们现在只能看出这诗的浅意,十几年后才有可能悟通。”赵秉承说着,看了葛洛兰等人一眼,想到齐鑫刚才说的话,暗自摇头,“果如邱言所说,不事生产,只知劫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便能安抚一时,终归还要复叛。”

说完这些,他似乎有些精神不振,留了两句,便拿着邱言的那首诗离开了。

宋渊摇摇头,给女儿交代了一句,也离了文曲楼。

随着二人离去,文会气氛低沉起来,连宋倩都有些魂不守舍。不知在想什么,有一句没一句的答着。

而一名名官宦小姐们,则追着儒生,问着有关邱言的事情。弄得儒生们尴尬不已,不过,却没人再拿昏厥之事来说了。

他们今日,先被邱言以灯谜压下风头。又被那手字镇了心神,最后还被一首诗,给弄得羞愧难当。还有什么脸面去说邱言?

本被赵秉承看重的方子延,都被训斥了一番,一脸阴霾。

“四句不合格律的诗,意思浅白,却说要用十几年才能悟通,这赵秉承八成是老糊涂了!今日邱言横杀出来,将我当成了踏脚石,他不过无名小卒,而我是名满剑南的才子,这口气如何能忍?”

另一边,那些个武将子弟,则在争夺邱言留下的一沓纸,不是为了纸上诗词,而是为了墨宝,越是武将出身,越喜欢要用诗书装点门庭。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齐鑫叹息了一声。

杨定远不解的问道:“大哥,你这是怎么了?居然为邱言说话。”

看了这个兄弟一眼,齐鑫低声道:“邱言不简单呐,眼下的这些事情,估计都在他的掌握和算计中,可谓一举逆转劣势,不光洗掉了污名,还建立了威信、人脉,而且这诗一传出去,更要聚拢民望,很快就要在武信城、剑南道声名鹊起了,你我兄弟不妨与他结交。”

“他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秀才。”杨定远虽也知邱言不凡,却还放不下架子。

“秀才?”齐鑫笑了笑,“他们文人升迁,与咱们不同,说不定今天身居陋室,明日就高居庙堂。”

………………

邱言自出了文曲楼,就一路而行,没有半分留恋。

“这文会,不过一群想当然的男女聚在一起,互相吹捧罢了,这次借此将名声扭转过来,今后若无必要,这样的聚会是不用参加了,浪费精力和时间。”

他一边走着,一边想着。

“虽说若与宋倩交好,更有机会探到通山大王的虚实,只是我来武信城,并无迎娶节度使千金的打算,没必要虚与委蛇、做那玩弄感情的勾当,嗯?”

他正想着,忽然心中一动。

“城里来了几名灶神信民。”

感应的同时,他已回到驿站,进门后碰上几名儒生。

这些儒生还是指指点点,语带嘲笑。

“不知明日再见,这几人又是怎样的表情。”邱言只是看了一眼,就不再理会,径直入了自己房间,点了灯,看到了书桌上蠕动的人参宝宝。

他在刘家老宅收拾行李时,也将人参宝宝带了过来,这些天读书写字,人参宝宝都伴随一旁,只是在昏迷的三天里,这人参宝宝不知何故,越发活跃,到处蠕动、攀爬。

邱言正要收拾桌子,突然面色一变。

“咦?其中一名信民入了节度使府,这真是意外之喜!”

他眼中精芒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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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香火承神念

节度使府,伙房。

“老李,你还真请神来了。”

一大早,伙房里的厨子、帮工和学徒,就看到厨子李富明带着几个人,抬着一座神像缓缓走进来,放到了一块准备好的空地上。

“老李,这就是你昨儿提到的灶公?”

立刻就有人围了上来。

李富明笑道:“正是灶公老爷,你们不是问,我这回了趟老家,怎么就厨艺大进了么?就是因为灶公老爷。”

这李富明说着,取来香烛点上,然后抽出燃香分给其他人。

“我们远宁城啊,现在每家菜馆、酒楼,都要拜灶公老爷,便是不少百姓家,都请了灶公,每天上香、供神,有灶老爷保佑,不说旁的,这做出来的菜,那味道是没的说。”

“还是李哥大方。”其他厨子听了,顿时喜笑颜开。

自从两天前,李富明从老家回来,回到府中,便展现出惊人厨艺,不见他比从前多了技巧,可做出来的菜,味道却远胜从前,连节度使吃了,都出口夸赞。

旁人询问,李富明倒也干脆,便将灶公一事说了,他这是知道瞒不了多久,所以提前透露出来,做个人情。

一群人便依次上香,寄托念头,香火隐隐被神像的鼻孔吸入。

突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做什么呢?今天的食材到了,还不赶紧去清点?李富明,今天你做监工。”接着,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也是厨子打扮。

伙房里的人听了,都依令而行。

发话这人,是头号大厨,厨艺高超,只是这次李富明归来。却对他造成了威胁。

待到大部分人都出去了,伙房只剩几个小工,中年男子左右看了几眼,接着也点了柱香,到灶公像前,虔诚祭拜,念念有词。

“灶公老爷在上,小的自幼苦学厨艺,却不知有您这尊大神,日后定加倍补偿。只求灶老爷怜悯小人,保佑小人……”

一番说辞,香火念头飘起,居然比其他人、甚至李富明的都要浓郁、精粹!

顿时,温暖气息降临身上,让他心头的惶恐、不安,渐渐消散,心底生出被人关注着的感受。

待其他人回来,这中年人才收拾了心神。恢复威严,吆喝起来,指挥着几人劳作,自己也开始掌勺。

“咦?”

这一握住铲勺。顿时就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得心应手,令他不由大喜,心中连呼“灶公保佑”。

只是。这屋里却没有人注意到,在那座灶公神像上,正有念头和感知延伸出来。

“没想到祭祀一传开。还能产生群体效应和攀比效果,这个人是后拜的我,但念头却是所有人里面最虔诚的,这样看来,单纯以神力、念头反馈信民虽说有效,但若能引入竞争机制,说不定更有效果,日后不妨研究研究。”

这自灶公神像上延伸出来的念头,当然是属于邱言的,源自神灵本尊的神池,透过法域联系,从神像中探出。

像前的燃香顿时有烟雾卷过来,和神祇的念头、感知结合在一起,远远看去,这念头与感知,只是薄薄一层烟气,缓缓飘荡,从伙房中延伸出去。

飘飘荡荡,烟雾扩散,越发稀薄,但里面的念头与感知并未消减,渐渐将节度使府的一角笼罩起来。

在这片范围中,仆从川流,护院来回,丫鬟处处,一派繁荣、繁华景象,邱言能感到一种富贵逼人的意境。

随着烟雾的扩散,感知到的地方越来越多,一座座阁楼、独院不断显现,每一个角落都清晰感应。

若有人言语,就仿佛在邱言耳边低语一般,被他捕捉到,传回神灵本尊,在神池中被千百香火心念解析,从中发现有用的信息。

突然,邱言的感知中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一座院子里,宋倩正在打拳,她的动作很慢,但拳出有风,脚动劲随,身上热气腾腾,雄浑的气血不断升腾,连包裹念头的烟雾都被逼退、驱散了不少。

“先前见她的时候,只是感觉行走轻盈、无声,却捕捉不到气息、气血,我就已经有了猜测,现在看来,此女的命道修为着实不凡,单论气血的雄厚程度,几乎与书生分身不相仲伯。”

就在邱言思索之际,宋倩忽然蹙起眉头,好似察觉到了什么。

“奇怪,刚才一瞬,我有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但细细探查,却又一无所获。”低声说着,她收拢拳脚,从边上丫鬟端着的盆里取了湿润毛巾,擦拭面庞。

“去准备热水,我要沐浴。”吩咐了一句,宋倩走入房中,坐下来,似乎想什么入了神,邱言便顺势收回注意力。

携着念头与感知的烟雾,已经蔓延了小半个节度使府,邱言也借此发现了几个妖气浓郁的人物。

“这个府中好多大妖,单论气势,与狼妖、羊妖不相上下,至少都是炼化了三魄的程度,应该是通山妖王的手下,只是那宋渊怎么看都不像能被蒙蔽的人,居然允许妖精住在府上,里面有几个妖魔,还是亲卫装扮,嗯?”

邱言正要探查几名大妖的虚实,这些妖魔中的一两个也有了反应,似乎察觉到了窥视,就在这时,一片烟雾突然蔓延到一个诡异的地方。

这是座祠堂,建于节度使府深处,被棵棵古木围绕,层层枝叶将之遮盖,散发出阴森、幽暗的气息。

当灶神烟雾蔓延到祠堂外时,立刻刺激到了笼罩祠堂的淡淡神力。

“什么人!”

尖叫从祠堂中传出,下一个,整个祠堂表面光影扭曲,竟是覆满了神力,这些神力沸腾起来,朝着那片涌动过去。

“原来是躲在这里。”

感受到蜂拥而来的神力,要将灶神烟雾击碎,邱言没有选择退去,而是收拢烟雾和念头,拧成一股,往前一冲!

噗!

轻响声中,那烟雾竟冲破了神力封锁,入了祠堂。

恍惚间,邱言看到了祠堂内的两道身影,而后感知断裂。

………………

“刚才模模糊糊间,见到了两个熟悉身影,其中的一道满身妖气,气血混乱,夹杂着斑驳神力,应该就是通山大王,而另外一道气血浓郁,是人不是妖,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心里想着,邱言吃了口菜。

“邱兄,你真的打算离开?”桌对面,罗家云开口问着。

他们二人,正坐在驿馆对面的酒馆中吃着午饭。

自文会结束,已过去两天,会上的事情,已在城中传开,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最明显的变化,就是驿馆中儒生,现在再见到邱言,再也不敢随意指点,而是低下头、匆匆而行。

连平日里有些交情的儒生,与邱言说话时,都表现得有些不自在,只有罗家云还是神色如常,无论是前阵子流言满天,还是声名鹊起,他待邱言的态度都没有半点变化。

听到邱言提起几日之后可能要离去,罗家云感觉有些可惜,连连劝说。

“你那首诗,已经流传出来了,不少农户和兵卒听了后,都交口称赞;赵先生对你很是欣赏,昨天特地过来与你论道,你现在名声正盛,若是留下,最后说不定能抱得美人归。”

邱言那日留下的一首诗,这些天也已经传播开来,诗意直白,就算是目不识丁的人,听别人念了几次,也能大致明白里面含义,知道是为穷苦农夫说话的诗,顿时就对诗词作者有了亲切感。

寻常的诗词,都是高高在上,何曾有过这般咏农的语句,便是那些个兵勇、兵卒,多是穷苦人家出身,都记住了这四句诗,也有共鸣。

一时间,倒是汇聚了不少的民望民愿,出乎了邱言意料,他那日留下《悯农》一诗,其实也是听了诸多言语,心中并不认同,这才做出的随性之举。

“那首诗只是我听旁人吟下,记在心里,那天晚上有感而发,写了下来,”邱言放下筷子,“而我来这里的目的,本就不是抱得美人,倒是罗兄你,准备何时离去?”

“家贫无书,机会难得,能在驿馆浏览群书,我估计要呆在到秋闱临近……”

罗家云正说着,外面陡然传来一阵杂乱声响,就见以松高苏为首的几名沼人招摇过市,径直到了驿馆门前,喊着邱言的名字。

“这……”看到这般情景,罗家云停下话头,脸露忧色,转头看邱言,有关邱言与沼人王子的恩怨,他也有所耳闻,知道不是轻易能够解开的。

“罗兄不必担心,我自有计较。”邱言摆摆手,他知道罗家云的担忧,但却恍若未觉的把最后几口饭吞咽下去,然后站起身来,朝几名沼人走了过去。

“总算是来了,这葛洛兰也算能忍,等了两日才动手。不过,他的人既然找来了,正好能在那道士动手前,将所有准备都布置齐全。”

想着想着,他人已经走到了松高苏身后,出声招呼,反而将高他三头的松高苏给吓了一跳,急急后退。

“你要做什么?”他一脸戒备。

邱言笑道:“你来找我,怎么反倒问我想要做什么?”

“对!对!”松高苏镇定下来,“你不要嚣张,是我家王子想要见你,你若拒绝……”

邱言根本不待对方说完,便道:“那便带路吧。”


第一百五十五章岂能放虎归山?

葛洛兰住的地方,离节度使府不远,是座占地不小的庭院。

大门两侧,站着两名体格高大的守卫,都是沼人打扮,这两人倒也有模有样,板着脸,瞪着眼,看到过往行人,都恶狠狠的盯着,一副守备严密的模样。

不过,这一幕落到邱言眼里,却能看出一丝刻意模仿的痕迹。

“这两个守卫,是在模仿节度使府的家丁,只是凶则凶矣,气势还是大有不如,修为也比不上。”

“请进吧,咱家王子正在里面恭候大驾。”

到了门前,松高苏反而停下脚步,示意邱言进去。

邱言也不啰嗦,抬脚就走,大步流星,两名守卫还想用眼神震慑邱言一下,却是半点都没有影响到他。

一迈过门槛,前方景物忽然变幻,看似一条园林通道,但邱言能从中察觉到扭曲意境和流动的灵气。

“有趣,看这架势,这沼人王子还布下了奇门遁甲,这已经近似于道术了,难怪那松高苏不跟着进来。”

咒术,是沟通灵气、释放情绪意念,而道术则可以调动五行之势,借天地之力,在一定程度上抵御气血阳刚,所以能存在于重兵云集的武信城中。

往院子里走了几步,邱言便感到有清风吹拂过来,缠绕在身,若不仔细感应,很容易忽略。

“这些灵气显然曾被人祭炼过,里面蕴含着一股蛊惑人心的气味,若被缠绕全身,便会将人的感知蒙蔽,结合此处的奇门遁甲,立刻就要陷入幻境、难以自拔,看来沼人王子身边也有高人,一出手。就想要将我拿下,不过我这次过来,本就没想过真能一笑泯恩仇!”

就在他念头落下的同时,周围景象猛地一变,狂风呼啸,飞沙走石,好好一处园林,转眼就四分五裂,雾气笼罩,有股神秘、诡异的味道。

邱言不慌不忙。手一抬,飞出一枚神通符篆。

那符篆传递出隐匿、敛息的意境,随后就听邱言浑身上下传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血肉震颤、筋骨齐鸣、气血滚荡,他张嘴一吐,喷出一道气束。

气束泛红,炸裂开来,爆发出气浪和浓郁气血,将汇聚过来的灵气一下子冲击开来。幻境顿时显现出一片空隙,将邱言周围的灵气和缠绕身上的气息都给震得粉碎。

他瞅准时机,脚下一蹬!

轰隆!

整个地面都隐约震荡了一下,就见邱言人如离弦之箭一般。沿着缝隙一路前行,径直冲向了前方房屋。

只是缝隙短暂,眼看着就要重新涌动过来,就见邱言抬手一甩。一枚墨色符篆飞了出来,融入地面,化为阴影。迅速延伸。

邱言的人静如落入水中一般,迅速沉入了阴影之中。

这时候,被阵图牵引的灵气,才重新闭合。

………………

屋中。

葛洛兰坐在椅上,低声说着:“这个邱言,屡次冒犯于我,若在族内,早该削去四肢喂野兽了,可现在咱们在中原人的地盘上,不得不忍,但也不能便宜了他,今日将他擒下,练成傀儡魂奴,那宋渊未必能够发现,方能出了我这口心头之气。”

在他身前,站着一名穿着黑袍、佝偻着背的干瘪老者,这老者听了这话,便回道:“王子放心,老奴的飞沙阵,得自老祖神授,只要铺展开来,别说那邱言只是个书生,就算是魂道有成也是无用,在这武信城中,气血处处,魂道修士根本不敢出窍。”

葛洛兰点点头,道:“这样就好,只是那邱言先前也展露了一手,显是在命道上也有一定造诣,这个还要小心。”

干瘪老者摇摇头:“命道修行?只要没有炼化灵慧魄、没有练出拳意,只能挣扎一时,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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