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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果-第3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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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应一深深看了顾引一眼,然后点头道:“也好,先说到这,接下来诸位便各自把握吧,务求一击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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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十九章朝中毒

三日之后,早朝时分。

文武百官有如往常一样,走在金銮殿前的广场上,相互问候,彼此交谈,说些有时事有关、或者自家之事。

只是这气氛上却显得凝重许多,到底都是官场之人,消息灵通,也善于去捕捉和看风向,在这次朝会开始之前,就已经注意到局势变化了。

如今的大瑞,表面看起来开疆拓土,万国来朝,可谓风光一时,时人已经有“中兴”之说,算是给李坤有了定性,但实际上,在这繁华表面之下,却暗潮汹涌,几大势力集团相互倾轧,彼此之间的敌意浓郁到路人可闻。

只是,随着皇帝病重,连几次朝会都是开到一半就匆匆结束,让与会之人都意识到皇帝大限将至,各自动起心思,使得整个朝堂的势力消长有了变化。

最直接的一点,就是原本被压制的旧党、守旧一派,又有了复兴的迹象,再加上那新党在最近时间里,也时常被皇帝敲打,势力的扩张也有了停滞,乃至萎缩的征兆。

而孟青宾等中间派别,在这种时候想要独善其身已然困难,开始被两方共同打压,只是这种打压不是要树敌,而是逼迫他尽快站队。

眼看着,诸方都将目光集中过来,就等着一件事的发生,然后风云变化了。

但在这股风暴中,却有一个中流砥柱一般的人物横在中间,无论是新党还是旧党,都绕不开他,此人正是邱言。

相对于新党,邱言与旧党之间的矛盾,也逐渐激化,这主要是旧党之前想要将他收服的缘故,而新党对邱言的主张同样有着抵触。同时,因为新党新学正在流传,正好与那知行之道的发展冲突,从这个层面来看,新党同样不是邱言的盟友。

“听说今日,许相等人或许会发难。”

“能否发难尚在其次,倒是皇上的身子才是关键,我听说三天前,皇上又一次昏厥了。”

“因为皇上的龙体,这早朝最近许久不开。就算是开也是匆匆结束,也不知今日召开,是否会有特别用意。”

“这事咱们最好还是先静观其变,待局势明朗了,在决定如何行事。”

“正是此理,听说新党那边,也隐隐要有动作,不知会拿出什么决议出来……”

……

这一声声的议论,昭示着这次朝会的不同寻常。但意识到这一点的百官,却都尽量压着心中念头,如同往常一样入殿。

金銮殿上的景致依旧,但气氛却与从前大有不同。当初北伐得胜、白莲平定的时候,朝堂上下,无论是主和主战都是意气风发,与有荣焉。

可现在。却是人人谨守话语,不多说一句。

与正常的流程不同,百官就位之后。过了好久,才有皇帝出来,步履缓慢,走到龙椅跟前,还要旁人搀扶,才能就坐。

百官对此倒也不感到意外,这皇帝病重垂危的消息,根本不是秘密,最初的时候,李坤为了保持朝政稳定,还有心隐瞒,强忍着冰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端坐于龙椅之上。

只是当时他那惨白的面色,还是让群臣暗自嘀咕,之后过了不久,再一次朝会上,李坤当众昏迷,自己病重的消息终究暴露出来,还是纸包不住火。

随后的早朝,也就变得不再固定,时断时续,但随着皇帝病情恶化,原本在台面下的一些事情,也逐渐浮到台面上,积蓄压力,宛如暴风雨前的短暂平静。

费了些功夫,李坤坐定龙椅,抬眼一看,也注意到金銮殿上的诡异气氛,但却未表示什么,只是问道:“朕因病症,有些日子没有坐朝,但国朝政事却不见混乱,全赖祝卿家之功。”

群臣闻言,连呼不敢居功,推说是李坤鸿运齐天,惠泽天下,又让他保重龙体,早日康健。

李坤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知道都是客套之言,随后又问道:“众卿家可有事要奏?”

以他如今的身体状态,不宜久坐一处,这些群臣也都知晓,便不拖泥带水,就有几名大臣出列,说了些大致的局面,又有武将出班,将平定天罡地煞叛乱的事情说了说。

“你天罡地煞的贼首,有意接受招安,只是还有些许条件。”

这也是军中刚刚得到的消息,按理说要交给兵部的,但如今大军在外,兵家消息自然有所流通,也算不得越权。

“如此说来,那天罡地煞群贼愿意接受招安?”李坤听了也感意外,“这是好事,如今四边皆平,正是安稳之时,当让百姓承太平,结果这几路反贼却逆天而行,趁机举起反旗,扰乱了社稷安危,但若是原因接受朝廷招安,这灾祸也就立刻平定。”

李坤说了几句,精神反倒显得不错,兴许是这个消息不错的关系。

以李坤的高度和眼界,自然知道,突进的大瑞可以说是今非昔比,虽然变法之事还未完结,也激起了党争的苗头,不利于后世,但就眼下来说,这变法的红利正在不断涌现,又有邱言的兵制改革,军队的战斗力提升许多。

这四边之战接连获胜,对整个国家的精神都是一种振奋和洗涤,可以说是真正的中兴之世,在这种局面下,还要举起反旗,其实就是害怕日后没有机会了,但大瑞大势已成,那天罡地煞之类的贼军便有螳臂挡车之相,被平定只是早晚的事,但能在自己生前就将之解决,还是不错的选择的,能让他的功绩在增加几分——

越是到了这种时候,人对于其他方面的需求不断的消减,可对身后名的追求,却越发强烈许多。

不过,这种强烈的念头,并未影响到李坤的判断和观察力,他注意到那禀报消息的武将,在神态上有些不对,便明白了几分,遂追问道:“可是那些贼人还有什么要求?”

“皇上圣明,”那武将赞了一句,跟着才道,“贼人前些日子攻城略地,但新军一到,立时节节败退,随后就撕掉伪装,将那沿途百姓当做挡箭牌,如今已经不知多少百姓沦入他们手中,被用来要挟,是以新军的三位将军也有顾忌,放缓了攻势。”

“拿百姓要挟?”李坤眼中闪过一点寒芒,然后点头道,“这么说来,贼人也知大势已去,这是挟着朕的子民,要来要挟,他们有什么条件?”

武将便继续道:“那贼人的要求,是希望能免去过往罪责,然后朝廷要派出一名有分量的大臣过去,与他们交涉,否则不足以取信于人,另外那大臣的人选,他们也有要求,说是让……”

不过,他的话尚未说完,就被皇帝打断了。

“这些贼人居然敢有这么多要求!”李坤露出一丝怒色,“莫非他们以为朕会对他们予取予求?莫非不知我大瑞如今国势?难道朝廷会如那贼寇一样出尔反尔?”

如今的李坤,虽然人是重兵,甚至命不久矣,但坐于龙椅之上这么些年,养气蓄势,现在更有诸多功绩支撑位格,这般动怒,整个大殿都感到一股雷霆阵势——

这其中也有那王朝气运、皇城龙气的作用。

“陛下……”这个时候,身处百官前列的许应一突然出列,“臣听说那新军在齐鲁杀戮过重,几乎不收俘虏,才逼得贼人草木皆兵,难免疑神疑鬼,再说那天罡地煞贼名头虽响,但终究是居于山林草莽,能见过多少世面,有所担忧在所难免。”

其人话音落下,又有蔡阙出列道:“皇上,如今天下各处太平,盛世之相隐现,唯独这齐鲁与河北之地还有零星贼寇,殃及了其地百姓,也有损圣上之名,若能迅速平定,而不造太多杀孽,则可成就美名。”

蔡阙的话,扣住了一个“名”字,自然是抓住了皇帝如今的心思。

李坤固然气势日盛,但眼下所求的无非一个圣明君王的身后名,听了这话,心里的怒气虽未停歇,但却能继续听下去了。

“贼人说了要让什么大臣过去么?若真能免去一场兵灾,倒也算是一桩美谈。”话虽如此,但李坤的脸上却不见多少喜色。

那武将始终注意着李坤的目光,见皇帝再次看来,立时继续道:“贼人提出的大臣人选,正是定国侯。”

“邱卿?”

李坤闻言一愣。

这满朝文武不少人也露出意外之色,跟着就朝着邱言所在之处看去。

“正是如此,”武将将名字吐出来,也不去看邱言,只是低着头继续道,“那贼人说是敬佩定国侯的文章与战功,信得过定国侯,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不放心,遂有此议!”

此言一出,这殿中的不少文武官员都是心里一动,暗道厉害。

“好家伙,这招真是毒辣!这是要将邱言架在火上烤啊,而且偏偏还挑了这么一个时候……”这样想着,这百官的视线在邱言与那出列的许应一、蔡阙身上来回扫视,猜测着里面的深意。

倒是当事人邱言,倒是一语不发的立于原处,好似事不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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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章此相欲一箭多雕

“许应一他们这次,是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啊。”

同样立于朝臣前端的孟青宾、岑帛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些事情,知道对方所想与自己相同。

“之前,这许应一等人几次示意下面,上折子要将破坏邱言的兵改,但因为国中不宁,不得不动用军队,再加上北疆新平,诸多部族未完全臣服,时有反复,无形中给邱言套上了一个护身符,让他的兵制革新不至于因流言蜚语而毁……”

这样想着,孟青宾的视线在邱言身上扫过,若有所思。

“邱言所建的新军,本就调动了随他征战南北的不少兵卒作为军中骨干,有着实战经验,而今在平息齐鲁与河北道的叛乱中,先后几场大仗,早就打出了名声,又如何能让许应一他们的计谋得逞,而这些战功,也使得邱言在朝堂上立足更稳。”

同样的念头,也萦绕在岑帛的心头。

他这位新党领袖,权势比不上王甫,但作为新党中位格最高之人,论眼界还是高过其他人,自然也明白如今这个“请邱言招安”的招数,背后隐藏着何等歹毒之意。

“本来,这场叛乱,对邱言而言乃是好事,能让他不断收割名声与功绩,同时巩固地位,将自身在朝中的立足点不断夯牢。但成也兵事,这败也有可能是兵事所引起的……”

这样想着,这岑帛的目光,又落在了那立于陛前的许应一身上。

许应一的脸上古井无波,一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模样,但在他的心里,对于自己的这一手安排,还是十分得意的。

“这邱言将兵家作为倚仗,他最强的地方。实际上,也是他的弱点,一旦这个地方被利用起来,邱言根本没有逃脱此事的可能!就算你真的只是一心求做那圣贤,可被泼了这般脏水,又如何能够自清?”

想着想着,他便微微抬头,拿眼去看皇帝注意到李坤眉头紧皱,似乎有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顿时。他心下暗喜,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

今天的局面,并非自然形成的,而那天罡地煞贼也不会真的甘心投降,之所以会发生这些,其中的根源,乃是许应一等人的势力,和那天罡地煞贼做了一次交易,交易的核心。正是邱言。

这并非难以理解的事情,因为从某种层面上来首,双方的共同敌人就是邱言,只不过一个是政敌。另外一个则是死敌——

政敌不必多说,是许应一等人与邱言之争,其实质还是利益之争,但令许应一等人疑惑的是。邱言此人可以说得上是毫无所求,又或者说,是一个纯粹的践行者。居然丝毫都不为自己打算,真的像是那中古列国时期的圣贤一般严格要求自己。

即便有写杀戮,也是针对的外族、强人,正符合邱言当初的儒将之名,当然,这个名字现在鲜有人叫了,因为邱言的影响力和位格,早就超出了“将”的层次。

可这偏偏是让许应一等人最感难以置信的地方,要知道,他们的家族大多传承悠久,就算是那王朝变迁、交替,皇家有所兴衰,可这样的世家都能安然不动,无论是何人坐天下,事后都要安抚他们。

因为,世家掌握了这天下的诸多资源、人口、经济,他们的念头事关王朝稳定,这就像邱言执掌新军,战无不胜,所以朝臣的弹劾奏章无论说得多么天花乱坠,都难以奏效一样,是基于现实的考量,不会因一两皇帝的意志而改变。

但随着王朝中一场场革新、改制和新政,却冲击着世家的根基,这才是他们愤而反击的原因。

不过,从另一个侧面来看,有着悠久传承的世家,其家中典籍就算比之皇家,也不逞多让,甚至犹有过之。

是以,这许应一等人也知道,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圣贤,其中不少也并非全无私心,能像邱言这样行事的,就算是在列国时代,也难免让人惊叹,从而流传后世。

这样的人,以个人而言,许应一其实很是佩服,但他本人也不过只是世家利益在朝中的一个符号,面对威胁到整个利益阶层的事情,不可能凭着自身喜好行事。

可邱言行事,时常滴水不漏,若非如此,这许应一等人又何必要费尽心机的,往邱言早年时候的事迹搜寻?

早年之时,邱言的行径中,难免会有一些遗漏,但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古时都有那勇除三害,洗心革面之人,更何况是如今。

所以,这些劣迹真拿出来,也不会对邱言如今的名声造成多大影响,甚至还有可能成就佳话,成为改错而成圣贤的例子。

所以这些可以作为落井下石时的材料,现在拿出来并无效用,至于这如何将邱言推下井,正是他许应一等人现在正在做的事情——

联合天罡地煞贼!

此举颇为危险,身为朝廷重臣,与那叛贼联系,一旦被曝光,下台都是轻的。

不过,许应一等权势通天,背后又有世家撑腰,只要透露出一点意思,立刻就有人去处理得当,双方约定之后,目标直指邱言,一方要势,一方要胜。

如今,看着李坤略有所思的表情,许应一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部分。

“经此一事,皇上必然要有缩量,这邱言之名,连叛贼都知道了,都相信他,威望该大到什么程度?皇上若真的觉得自己命不久矣,这所思所想的必然多是身后之事,就算对邱言有所倚重、时时护佑,也不可能拿王朝安危、皇室名望来冒险。”

为人臣者,除了要有能力,也要会揣摩上意,能走上这金銮殿,并且立于前排的大臣中,几乎都对皇帝的心思多有研究,而眼下的许应一,正是要利用起皇帝的心思和眼界——

诚然,有着皇城司的存在,令皇帝对外界知之甚详,又有那多个衙门汇总过来的消息,让他能全面的了解江山,在心中构建天下之景,而非单纯从大臣口中去得知外界。

但能看到山川河流,了解风土人情,甚至知晓城镇变迁、军镇消长,但民心何在,却无法从只言片语中轻易得知,而这一点一旦被人点出,就会留下足够的想象空间。

有的时候,这种想象空间,比真情实况,来的更为致命,因为实情只能掩盖,而这心中所想,却能同过言语去扭曲。

许应一真是要用反贼之语,来将邱言的位格拔高,将之捧杀!

不过,他同样也知道,单纯一句话,对于心志坚定的皇帝而言,尚不足以真正撼动邱言的在对方心中的地位,所以这一计并非只此一个杀招,而是连环计,步步杀机!

里面的含义,其实并不深奥,孟青宾、岑帛连同不少大臣稍一思索,就能悟透其中杀机——

“这邱言过去招安,就算是招成了,这些逆贼日后的所为,也与邱言休戚相关,等于是邱言为他们做了担保,若是再起反复,第一个要追究的就是邱言的责任,到时候他别的也不勇干了,整天都要与那些反贼纠缠,更别说在官场上更进一步了。”

官场上做的事情,都是资历,反之,有些时候的功劳,也要牵扯众多,尤其是这招降反贼之举,无论是提出招安,还是施行招安之人,都负有连带责任,日后贼人反复,便要被牵连有罪,即便皇帝有心包庇,至少也要有个戴罪立功的过程。

这样一来一去,就要牵扯邱言大量精力,而更妙的是,此乃阳谋,就算邱言心里清楚,但只要皇帝出言,邱言就算知道是坑,也要往里面跳,因为不跳的话,他的名声立刻就会被污,给许应一等人攻讦的借口——

不愿意让战事和平解决,到时再将黎民百姓的性命和此相连,建立逻辑关系,然后传遍天下,就可以借题发挥,说天下不宁乃是因为邱言的关系。

莫要小看此举,一个人就算再精明,当他被放到一个集体中,所有人的意志共同作用,整个集体体现出来的绝对不是精明,而是本能,构成乌合之众之念,对这些信息会本能的相信,然后人云亦云。

这样的结果,并不会影响到许应一,因为这招安的事情不是他提出来,他只是在里面添油加醋、推波助澜,事后贼人反复,也与他无关。

甚至于,考虑到皇帝对邱言名声的顾忌,必然会让他走上这么一趟,因为这样等于是给邱言套上了一个紧箍。

退一步而言,若是招安不成,那也是邱言无能,哪怕有皇帝给他开脱,但履历上的污点却是洗刷不掉的。

“不仅如此,一旦要去招安,就要离开朝廷,可依如今皇上的身子,说不定什么时候既要龙驭归天,到时你根本不在朝中,如何再来坏我等的事?而且,这招安本身就有风险……”

这样想着,许应一微微转头,朝邱言看去,想要看看后者的表情,但入目的却是两道冷冽目光,让他悚然一惊。

第一千一百零一章金銮殿上言,搅动天下运

目光自然是邱言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邱言的视线就落在了许应一的身上,被这么一看,许应一的心里居然显露些许慌乱,仿佛自己的心思尽数都被看穿了一样。

但他到底是做了几年宰执,很快就平息了异样,又将目光收回去,只是心中难免嘀咕起来:“这邱言从前修行了些许时日,纵然废了自己的修为,想来还是有些邪门手段的,还是要小心一点才行,况且此人对我诸多世家乃是巨大威胁,又无法招揽过来,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这样想着,他渐渐又有了底气。

“况且,按照那天罡地煞贼的意思,他们所谓的接受招安还是权宜之计,从那使者的话中就能听出来,其人将目前的不利局势,都归结到了邱言身上,若是从前的邱言,或许过去招降,就算有危险也能凭借武勇逃脱出来,但现在他修为不存,岂非任人拿捏?不对,听说此人还有几名手下,修为不低,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这样想着,许应一的注意力,又转而开始思量,要如何将邱言的几个帮手调开,来减少变数。

这种事情,从来都是多算胜过少算,越是算计他人的事情,越要思索周密,省的出了纰漏。

但正在这时,龙椅上的皇帝发话了:“邱卿,你看此事要如何处置?”

皇帝在金銮殿的早朝上,向臣子询问建议,可见信任之举,只是这话中却没有多少征询的意思,其实就是给邱言一个台阶,让他答应下来。

对于皇帝的心思,邱言心中明白,并没有多大不满。毕竟是将死之人,很多事情的考量,不会依照自己的性子来,而是要考虑到自己死后的影响。

只是,邱言同样不会将这些事情的主导权轻易交出去,更何况,许应一等人的这次朝会突袭,在旁人看来很是突然,但对邱言而言却算不得秘密,因为无论是许应一的利益集团。还是那远在齐鲁的反军,对他而言都没有半点秘密可言。

心中思索了一下,邱言已经想好了要如何应对此次的事情。

“皇帝命不久矣,他原本压着我,并非是有什么仇怨,而是想要将提拔我的恩情,交给太子而已,除此之外,这些年来。皇帝对我算是信任有加,更是给予了诸多便利,若是论权势,我丝毫也不下于宰辅。只是欠缺一个形式罢了,这人道讲究一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既然皇帝以国士待我,那日后我名正言顺的掌权。当然要还他一个盛世太平,既然如此,那这些跳来跳去的宵小。也就没有价值了。”

这些念头在心里急速闪过,邱言再看许应一等人,不由就生出一点厌恶。

“这为官之道,免不了尔虞我诈,这些年我留着这几人,也算是体会的差不多了,今后他们,还有他们背后的世家,也该消停了,是时候敲打了。”

一念至此,邱言上前一步,拱手对皇帝道:“陛下,这反军愿意接受招安,省得两军交战后徒增杀孽,本就是好事,这些人虽然反了,但他们寨中的不少人是被花言巧语迷惑的百姓,战端一开,死伤的不是反贼头目,而是百姓,如今贼人愿意接受招安,也算是积德。”

“邱卿所言甚是。”李坤一听这话,知道邱言已经同意,放下了心里担忧,“那便让……”不过这话说到一半,李坤注意到邱言的表情,知道他还有话没有说完,就主动停下话头,又问,“邱卿可是已经有了主意了?”

邱言顺势就道:“这兵者国之大事,动辄粮草千万,车乘几千,更不要说期间所耗军费、器械,每时每刻都在耗费银两!所以,有些事情贼军拖得起,而我官兵却拖不起?”

“邱卿你的意思,是怀疑那反军答应招安,其中有诈,是要拖延时间?”李坤问着这话,视线却在许应一的身上扫过。

对于这朝中派系间的斗争,从他的角度来看,可以说是心知肚明,但这平衡各方,才能显出皇帝的价值,自然是不会说破的。

说白了,这皇帝本身就是游戏规则的表现,要靠着参与到这朝堂游戏中的各方势力,彼此牵制,才能从中取得主动权。

面对皇帝的反问,邱言也不避讳,便就说道:“这事涉及到兵事,不能不小心行事,臣听说这前朝中旬,就曾有一驿卒造反,糜烂半个天下,但起初其兵不过一万,粮不足三天,只在这关中一代巡弋,被官兵围剿之后,便说是要接受招安,得了一小官……”

听他说到这里,朝中的不少大臣都露出恍然之色,此事乃是记在正史上的,他们也都知道,更明白其中缘由。

“原来如此,这简单的一句话,就算是破局了。”孟青宾起先还有些担忧,但听得此处,又记起邱言平日里算无遗策的事情,又放下心来。

如今,他这个中立派的旗帜人物,与邱言关系越发亲密,一半出于私交,另外一半,则是由于邱言的一些举措、主张,有利于他们这些新兴世家在商业上的扩张。

朝堂上的诸多事情,归根结底还要看各个派系的利益所在。

另一边,邱言继续道:“那贼首安居许久,虽然为官,但哪里比得上原来为一军之主,再加上被人管束,难以习惯,遂未过多久就再次扯起反旗,如此反复,但有不敌之时,便主动归降,当时主理西北兵务的大臣,之所以反复中计,原因便在于朝中粮草不多,而前朝又四方用兵,边境不宁,不能将优先的兵力,一直耗在西北一隅。”

听到这里,李坤算是听出一点苗头了:“邱卿是担心这天罡地煞贼,也会因不复习惯,再举反旗?又或者干脆就是要拖延时间?而前朝之所以轻易接受那反军归顺,是因兵力有限,国力疲惫,而如今我大瑞兵多将广,正是得胜之师,气势如虹,这个时候确实不宜与贼兵妥协,但许卿所言也有道理,这贼人万一是真心要归顺,岂不是可惜?”

皇帝话中似乎有患得患失的味道,但邱言则知道,这是李坤担心自己日后功高盖主,所以想要用这件事情,来给自己的名声加一道枷锁,实际上,邱言之前的话中,已经暗示了许多,点题的就是这个被招安之后会有不适——

即便是真心归顺,可那贼人匪徒,为反贼之时,百无禁忌,任何事情都能自己做主,可一旦被招安,既要被朝廷的戒律压着,受人管制,加上从前的出身,难免受到排挤和歧视。

若是在王朝草创的时候,那还就罢了,归顺之后也能做个开国功臣,可如今大瑞朝廷上下架构完善,各种价值观早就稳定了,天生就与这些归顺的贼人八字不合。

不管李坤是不是听出了这些意思,但他显然是决定让邱言走上一遭了。

只是,算计如愿的许应一,眼下那脸色却有些不好,因为邱言的一席话,将形势扭转,其人话中并不赞成招安,等于事先打了保险,即便之后事发,也有说辞。

当然,只要安排得当,许应一等人还是能将这点优势破掉,让邱言负上责任,真正让他担心的,是皇帝之前的一句“许卿所言也有道理”,这话一说,立刻就让他切实参与到了招安里面,落在了提议的位置上,今后贼人反复,他也脱不了干系。

“也不知皇上这是无心之语,还是有意为之。”心中这样想着,许应一其实已经有了答案,知道皇帝八成还是要搞平衡,用制衡之法,要在自己死后,给邱言和自己都套上紧箍。

这些,邱言更是明白,实际上,他虽然将修为剥离了,但这些年来养气之下,蕴养官气,品味因果与气运,对气运变化格外敏感,每一次上朝都能察觉到殿中气运消长。

而这金銮殿中各个大臣的气运,又牵动诸多衙门、涉及江山社稷,更联系亿万黎民,对邱言的人道体验,是一种洗礼和锤炼。

就在刚才,事关己身,这种感受更加强烈,在许应一与皇帝的几句话中,这殿中气运的变化,可以说是翻天覆地,影响深远。

在这种变迁中,邱言决定再加一把火,于是从怀中取出了两份折子,上前说道:“关于这招安齐鲁贼人的事情,臣有本要奏。”言落,将其中一本奏折递了过去。

这满殿文武见了这一幕,先是一愣,跟着尽数哗然。

其中最为惊讶的,就要数许应一、蔡阙等人了,这两位宰执都顾不上形象,各自瞪大了眼睛,一脸见鬼了的表情。

原因无他……

“怎么邱言事先已经准备好招安用的折子了?难道他早就料到了如今的局面?”

一念至此,许应一与蔡阙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担忧,随即心里生出不妙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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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零二章两份奏章

“这……”

看着身边人递上来的折子,就算是李坤也感到极其意外,但旋即想起邱言在北疆决战之前,就准备好的安置诸部疏,这心中翻滚的念头便又平息下去。

只是难免越发生出顾忌来了——那许应一并非今日才开始引导皇帝的心思,只是这反军的一席话,化做引子,将李坤心里的担忧彻底引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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