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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果-第2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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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我可是有些期待了。”浮图眼中寒芒一闪,按捺心中念头,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只是心里却有着打算。

………………

同一时间,在议事大厅中,节度使张凯永与邱言分别坐于上首,余下还有几人分坐两边。

邱言开口讲述,不时指着几人的桌子,与大厅中央。

在众人身边的桌上,都摆着几颗种子,而在大厅的中央,放着几座盆栽。不过,这些盆栽中栽种的,不时花草盆景,而是谷粟、菜类。

“这些作物,真如钦差所说,能在沼地那等贫瘠、恶劣之地生长?”看着手边的种子,张凯永又瞧了瞧盆中作物,脸色变化。

他没有想到,邱言所说的,解决沼人之祸的方法,既不是安抚,也不是镇压,竟然是几颗种子。

听得询问,邱言指着盆栽道:“这盆中泥土,都是用的沼地之壤,我亦让人将后院一角布置了些,近似于贫瘠环境,再加上武信城地处边疆,天时本与沼地相似,综合下来,这盆栽成长之地,其实相比沼地已然不差,另外……”

说着说着,邱言话锋一转:“这几座盆栽,还是考虑到方便诸位观看,才培养出来的,实际上,本官早就在城外一处,择了一小片田,买下之后用作实践,经过两年培育,多次筛选,已然可保无碍。”

邱言通过三身相合,能保种子效用无虞,可不好拿到台面上说,表面上还是有所准备的,这盆栽与城外田地就是用来说服别人的,不然突然拿出一些种子,何等突兀,也容易引来诟病。

“原来如此,邱学士的意思,是要解决沼人的口粮,让他们能够活下去,但怕只怕弄巧成拙啊,沼人限于人口,对我南疆威胁已然不小,若是再多几倍,到时难免会尾大不掉。”边上,一名将领开口。

这人对邱言而言也不陌生,名为齐鑫,本是城中将领之后,算是贵胄子弟。

当初邱言初至武信,也曾与他结交,只是那时齐鑫是居高临下的与邱言相交,现在邱言论身份、地位、影响力,早就超出了这位靠着余萌登位的将领,只是二人依着从前交情,在政治上变成同盟的,关系倒也不错。

有着类似背景的,还有坐在齐鑫身边的杨定远,这两人如今都是武信军的上层将领,靠着父辈的关系,在军中能量不小,在兵制改革中,给了邱言不小助力,当然,他们两人和背后的家族,也因此得利不少,那军屯中的肥缺,着实拿到了几个。

邱言听了齐鑫言语,就笑道:“不光要保持他们的口粮,还要让他们尽可能的繁衍,让他们的人口增加,改善生存和健康局面,要做到这一点,单凭沼人现在的劳力是不够的,还要运用工具,所以咱们官府还要给他们提供农具和耕牛。”

“这绝对不行!”

邱言的话还没有说完,张凯永就一下子打断,在座的人中,也只有他才有这个资格打断邱言。

“这是为虎作伥,沼人威胁不大,这是有着许多制约因素,其中关键之处,就在于他们没有铁制的兵刃,在那些沼人部族争霸的时候,执掌铁器的队伍,往往就是精锐,若是按着邱兄你的方法,供应给他们农具,这后果如何,可曾想过?”

打断之后,张凯永没有恶语相向,而是心平气和的劝阻,论年龄他比邱言还大,可口气上却全然不敢自居前辈。

邱言点点头道:“张帅言之有理,不过,邱某派去的线人,回给我的一个情报,却让我意识到,有的时候,一味堵塞,未必就能结局问题。”

“是什么情报?”张凯永沉着询问,其实他更关心邱言是什么时候派出的探子,巨大所知,邱言这两年来对沼地几乎都是放任态度。

“说是沼人也有熔炼铁器、将之重新打铸的法子,只是非常粗糙,耗损非常大。”邱言说着这些,注意着众人的面色,见所有人都不以为意,知道此事他们也都知晓,只是他们显然没有意识到其中的危险,若非邱言能以香火感悟,他也不会意识到这一点。

“这说明,在沼人中已诞生了锻造技术,并在不断的改进,据我所知,沼地其实有着铁矿,一旦发展到了一定程度,稍有外力促进,就可能使得整个沼地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这个世界,如此外力太多了,而且已有几股在发力促进沼地文明的飞速发展了。

但听得此言,大部分的将领,还是不以为意,想来觉得邱言是杞人忧天了。

邱言暗暗摇头,接着又指着种子道:“我培养出来的这些种子,最多只能成长两代,两代后,作物本身衍生出的种子,会失去繁衍之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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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五章平沼之策

“只能成长两代?”

余者闻言皆是一愣,细细思量,心底冒出寒气,只觉里面恐怖之极。

末了,还是张凯永按下心底异样,出言问道:“这是何故?”他从邱言之前的言语中,猜出这些作物的种子,应是邱言培育出来的,方有此一问。

在张凯永心里,惊讶于邱言涉猎之广,但更让他心悸的,是这种不过三代背后所代表的心机,使他对邱言生出了畏惧之感。

邱言从众人表情中,看出了他们心头所想,也不以为意,笑着道:“诸位不要误会,种子之所以会出现这种局面,关键原因,是本身不是自然形成,是嫁接、杂交,自然繁衍自是有所阻隔,加上沼地泥土和环境恶劣,土壤贫瘠,作物生长所需的营养并不富集,因而要在培育种子的过程中,借其他地方的土壤,将营养提前融入进去。”

在座之人无人知道,邱言这看似简单的话语,放到农家的话,会是何等的惊世骇俗。

张凯永若有所思,追问道:“就是说,单凭五沼之地的土壤,不足以支撑这些作物的成长?”

“可以这样简单理解,”邱言点点头,“这些作物,第一次种下去,可以丰收,用其衍生的种子种第二代,所得收获只有前次三成,甚至更少,若再用第二代所产种子,去种植第三代,几乎就难以成活了,只有少量能够长成,而且多数颗粒无收,都是经过验证的。”

听到这,杨定远忍不住问道:“真是因为沼地土壤不够肥沃,才使得这些种子的传承,超不过三代?”

听得此问,不少人一下回过神来。都暗道杨定远多嘴,谁管是不是真的,只要能够施行,他们自然知晓其中含义。

邱言则是笑而不语。

至于张凯永,反而开始担心,这次对话会不会被在场将领,不小心给透露出去,引起麻烦,但转念一想,若真如邱言所说。种子传承,不是人力可以更改,沼人也没有什么好埋怨的,他身为武信节度使,当然知道,沼地沼人要经历怎样的困境,真到了危急时刻,明知山有虎,也要向虎山行。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亦会抓得很紧。

想通了这些,却还有疑问,因为邱言开始时说的是农具。可是一转眼,转到了种子上面,里面显然是有着联系的。

想着想着,张凯永就忍不住问道:“学士。不知种子与那农具有何关联?”

“种子要用农具来耕种的,”邱言笑着回道,见对方面露愕然。接着继续道,“不过,从种子里面,诸位应能看出,种子分发出去后,收成一季,来年却还要我等继续供给,不用担心被他们脱出掌控,所以农具也是一样。”

“农具如何一样?”旁人被邱言的论调,说的越发疑惑。

邱言就道:“真要耕种,对铁器农具的需求十分巨大,单靠沼人现在的小作坊,根本满足不了需求,不妨由官府出面,去统一组织生产,统一分发农具,并且提供耕牛,这样可以保证他们每年的收成。”

齐鑫思索了一下,说出了心中担忧:“可是这样一来,就算有官府统一调度,每日点卯、收发农具,终究难免会有疏漏,沼人只要有心,每日偷窃一两件,日积月累,岂非不可掌控?”

邱言则道:“每日点卯,可知人口,收发农具,或许不能杜绝偷窃,但不该因噎废食,既然要平息沼地祸根,自然也要有承受风险的准备,不过,其实在具体施行时,只要掌控得法,风险就能被压到最低。”

说到这,他轻轻敲了桌子,压低声音:“沼人为何反叛?其实是为生存,那些部族首领能够拉起队伍,也是因为这一点。为了存活,铤而走险又算什么?从这个心思去想,沼人不惜偷窃农具,也要反叛,可若是换一个角度,如果沼人都能温饱,又有几人会为了首领的野心,去冲锋陷阵?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体验了耕种安稳,有几人愿意重回腥风血雨?”

听到这番见解,众人面面相觑,都觉得有些道理。

跟着,邱言不等众人消化,就继续道:“另外,我并不认为他们偷盗农具是坏事,实际上,若他们只能零星的偷盗一点兵器,才最为理想。”

“此话何解?”张凯永越发疑惑。

邱言看了他一眼,道:“放任沼人的锻造发展,配合充沛口粮,能让他们的锻造技术慢慢步入正轨,可若其族群只能依靠偷盗中原器具,或者依赖于中原供给,就能以中原的成品铁器,冲击他们孱弱的原始铸造业,轻易就将他们的冶铸技术扼杀掉!”

“原来是这样!”听得此言,众人再次倒吸一口凉气,看向邱言的目光中,充满了莫名敬畏,心下更是直打寒颤。

不过,还是张凯永说出疑问:“就算有中原供给、偷盗,毕竟还有诸多不便,沼人只要还有需求,就定会滋生私自冶铸的作坊,沼地情况复杂,难免防不胜防。”

邱言点了点头道:“仿冒是难免的,一门技术要发展,除了自己钻研之外,借鉴与仿制也是必不可少的,可以少走许多弯路,避免重复劳动,将对原理、结构的耗时减少,集中到工艺、配方和材料上,当年列国时期,灵武王胡服骑射,也是相似精神。这本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想要不受制于人,后发想要追上领先,走重复道路,往往经年累月,所以仿冒借鉴可以算是捷径。”

“既然如此,那……”张凯永听到这里,总算明白所谓官府组织是什么意思了,“也对,正像学士之前所言,总归要有风险,这些小作坊到底难以灭绝,但终究不能和官府组织的相比。”

邱言则道:“虽不能灭绝,却可挤压他们的生存空间,这就需要运用话语上的操控竟无论是北疆、还是沼地,都认同大瑞为人文荟萃之地,我等可以凭空制造些许道德门槛,比如将对技术和事物的仿冒与借鉴加以劣化,让沼人将之视为无德、无才、无能之举,久而久之,其内部会自动加以排斥,终成人人喊打,渐渐举步维艰,难有作为。”

“哦?让沼人自然而排斥?”张凯永忽然觉得思路通畅许多,最后拍案叫绝,“若用学士此法,或可永绝沼患。”

边上,邱言又道:“这些都只是术,是玩弄手段,若以行军而言,就是奇袭,当辅之以正军,才能真正平息。”

“正从何来?”张凯永这时有些虚心请教的意思了,他本以为邱言在剑南主抓兵改,对安抚沼人之事未必有什么头绪,但听了一席话,才知其人早就胸有成竹了。

邱言也不私藏:“当辅以王道教化,广招士子书生,配以农具、耕牛的分发,仓禀实而知荣辱,待得沼人从繁重中解脱出来,正是思维空虚时,尤其是年青一代沼人成长起来,那时作物栽种成熟,他们没经历过先辈的困苦、贫瘠,只见丰收与温饱,会将之视为理所当然的天地正理,只要稍加引导,就能让他们如同中原孩童一样,接受教化。”

“王道教化……”听得此言,张凯永才想起来,面前这个人,还有个身份,是一派学说的创始人,同时亦是人道宗师!

另一边,众人还在咀嚼邱言所言,就有兵卒入堂,禀报在座众人,说是沼人使者来了,正在外面等着。

张凯永闻言,转脸对邱言道:“沼人来的倒是时候,正好将学士的提议,告知他们。”

邱言同样点头:“不光要告知他们,还应交些种子给此人,让他带回去。”

一听此语,张凯永才意识到一个问题,遂道:“说来也是,想要说服沼人相信,也不容易,里面还有不少问题,当初田侍郎倒是试着与沼人亲善,依旧没有得到他们的信任。”

他和邱言说起田游青,语调自然,不见半点异样。

邱言回道:“无须担心,沼人既然派人来了,或许就是有心要和大瑞亲善。”

对于这话,张凯永自然无法苟同,却也在思索对方目的,

想着想着,他正要让那沼人进来,却被邱言摆手拦住,就听后者说:“在见沼人使者前,要先处理一下咱们内部的事,将那首鼠两端的内奸抓出来才是。”说话的同时,他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

“嗯?”被邱言看过之人,都是心头一跳,还在思索着话中含义,邱言已经叫出了两个名字——

“吴清将军、吴泉将军,两位请出来吧,也不必继续隐藏了。”

被邱言点名的两人先是一愣,接着露出疑惑神色,都抬手指了指自己,反问:“邱学士是在说我们兄弟?难道是我们俩是内奸?不是在说笑吧?”

说话间,二人微微起身,正要辩解,可不等他们有所动作,邱言就抬手虚抓!

轰!

澎湃劲力喷涌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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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张在十点左右。


第九百二十六章仗势直言,不惧刀兵

轰隆!

整个大厅,连同节度使府,都被澎湃劲力压迫的猛然震颤!

刚刚抵达府中的浮图和自己的心腹,正探查府中虚实,用略带羡慕的目光,盯着周围兵卒手中的兵刃,暗自盘算着。

突然,地面轻微震动,无形威压一闪即逝,却让这两名沼人心头巨震,他们生活在环境恶劣的五沼之地,人身本性更为灵敏,所以尽管只是一瞬,还是感受到了其中的大恐怖!

这一下,两人种种念头尽数消散,转而谨慎起来。

院中,议事大厅内,吴清、吴泉两兄弟被汹涌大力压倒在地,身子紧贴在地面上,甚至将密实的地板,都给挤压的显露出裂痕。

就在转眼一瞬,两人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连呼喊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邱言隔空拿下,现在才回过神来,心里迸发出恐惧之念,兀自抬头朝邱言喊道:“邱学士!你是朝廷钦差,节制西南军政,我等兄弟未曾有过不敬,何故要做出如此之事?”

邱言听了两人之言,收敛笑容,说道:“为何抓住你们二人,你们肯定比我清楚,之前邱某在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你们是在做什么?有什么动作?做什么打算,真当邱某不知?”

“我们……”吴家兄弟心中一颤,也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慌乱,立刻就奋起精神,反驳起来:“我等不知钦差何意,还请节度使大人能看在我二人以往的功劳。能施以援手,以免军中心寒!”

说着说着,他们干脆将求助的目标,放在了张凯永身上。

张凯永闻言,很是为难,邱言的突然出手,着实出乎他的意料,如果任凭邱言拿下这两名上层将领,他又不作为的话,传扬出去。确实不利于军心。现在军方与邱言虽然利益攸关,甚至不少兵家之人,视邱言为兵家宗师,但邱言终究没有军职。就算不上是这个群体的真正一员。就有亲疏有别的问题。

注意到张凯永的脸色。邱言知道他的顾虑,就道:“张帅不必担心,邱某既然出手。就不会无的放矢,他们二人在听邱某诉说时,有不少诡异动作和眼神,流露出来异样,但这些都是细节,做不得准,估计他们两人因此才有恃无恐,但只要有心做事,终究不能没有痕迹,大帅不妨派人去吴府后面的老槐树下,挖土一探,当有所得。”

“吴家后面的老槐树?”

张凯永看邱言脸色不似作伪,又见吴家兄弟一听此言,面色陡变,已经明白几分,接着就叹息一声,吩咐几人过去一探。

在这过程中,吴家兄弟知道在劫难逃,挣扎求饶,却无济于事。

“先把他们带下去吧,不要误了沼人使者的事。”跟着,张凯永摇了摇头,令人将吴家兄弟带走。

这边,吴家兄弟被带走没有多久,刘宏、杨晃等人就带着浮图等人步入议事大厅。

在禀报清楚前因后果后,刘宏等人正要退下,邱言却出声道:“既是你们接待的浮图王子,不妨继续留在这里,或许能有助益,正好这里也有空位,让人再添一张座椅就行了。”

邱言口中的空位,指的是吴家兄弟的位置,暗示意味非常浓厚。

能坐在这里议事的人本就不多,代表的是军中高层,刘宏等人虽是后起之秀,也受邱言信任,但崛起时日尚短,算是中层骨干,但想要坐到这里,依旧不够资格,可邱言现在的这一句话,立时就令局面有了变化。

在刚才短短时间里,邱言先是叙述了一番,靠着几颗种子论述,说了让众人胆战心惊的平沼之策,接着又果断拿下了吴家兄弟,点出二人问题。

心智、手段、修为,震撼在场众将,得以立威立势,此时暗示刘宏等人坐上吴家兄弟的位置,一时间竟无人出言反驳,连节度使张凯永都保持了沉默。

刘宏、杨晃、张琪也不愚钝,知道邱言隐含之意,心里跃跃欲试,但还是表现出了谨慎,待得注意到众人之态,这才安定,小心的坐了上去。

又有人取来一张椅子放下。

看到三人脸上那压抑不住的喜意,其余将领不由暗叹,知道这三人是跟对了人、押对了宝。

但也有齐鑫和杨定远知道,杨晃等人不是押对了宝,而是命好,在当年就接触到了邱言,邱言步入武信城时,城中那么多兵卒,就是杨晃、刘宏有幸引路,以此结缘,这个无心之缘,今日给几人带来了丰厚回报。

“可惜,我等虽也看出了邱言的不凡,但当时只觉得他是一才子,想要笼络,却未尽全力,若当时拼命结交,今日回报必然也十分惊人。”

齐鑫和杨定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遗憾之意。

不过,这也算是马后炮了,世人难以预知,能看出邱言才学已属不易,又怎可能看出他今日成就?换成任何人,也不可能为一个有些潜力的书生,不顾一切、甚至扭曲自家利益,全心全意的辅佐相助,就算重来一次,齐鑫和杨定远在不知晓如今情势之前,也不可能全力结交。

却说刘宏等人坐下,沼人浮图也有了座位,这人坐下之后,先说起了之前大兵压境的事情,但邱言根本不给他机会,单刀直入的问道:“王子这次过来,不知有何贵干?可是要与我大瑞亲善?”

听到他这么问,自张凯永以降,莫不感到怪异,觉得这样太过于直接,恐难如愿。

果然,浮图脸上显露出一点不耐,但他这次过来,乃是奉了神谕,要来和中原人讲和,总不能否认,所以就避而不答,只是说:“大瑞钦差,我知道你,你是有名之人,听说中原皇帝让你过来,本来就是要和我沼族接触,何以这几年以来,不见你有什么动静?”

这话有种质问语气,显得颇为不客气,好似在和族中属下交谈,尽显少族长的威势,可他身边的心腹却知,若不是刚才那震撼人心的气息一闪而过,自己这位少族长还会更不客气,如今已是收敛许多。

这也是谈判的一种技巧,浮图知道,大瑞官员受朝廷压力,为了交差,有的时候就会退让,以省去麻烦,自己表现出强硬姿态,不仅能占据气势上的优势,还能掌握主动,最终在原本的目的之上,再得些好处。

这也是他从前,和其他官员交流时总结出来的套路,那田游青就禁不住这般压迫,几次退让,现在见了邱言,又如法炮制。

但邱言闻之,只是摇摇头,从容道:“王子如果是来兴师问罪的,那就找错人了,邱某是朝廷之官,不是你沼人下属,称呼你一声王子,也是出于礼节,你若不是诚心亲善,便就请回,日后自要用刀剑说话!”

“学士!”

“钦差!”

“还请慎言!”

这话一说,张凯永、齐鑫等人面色一变,连刘宏、杨晃都是猛然屏住呼吸。

邱言的话说的太重、太直接,几乎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只要对方不愿意接下,立时就是破裂之局,到时就算不真的掀起刀兵,也要恢复明面上的敌对!

嘭!

果然,心高气傲的浮图,一听此言,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桌上,怒视邱言,喝道:“好好好!好大的口气!你难道不知道,历代的剑南观察使、节度使,见了我等也要客客气气?莫非真以为我们不敢攻来?”

“那不是客气恭敬,而是面对讹诈之人的缓兵之计,”邱言也是干脆起身:“送客!”

这下,将浮图气得忘了其他,凶性一起,就要出手,但身边心腹还算清明,这次派他过来,本就担心浮图意气用事,坏了神谕,招来灾祸,刚才在外又感受到了那恐怖威压,现在一见浮图模样,立时上前拉住,低语道:“少族长,切莫忘了神谕!也不要忘记,这院子里隐藏有高手!说不定,这个中原钦差,就是故意要激怒你!好名正言顺的伤人!”

“唔!”

这两个事情一说,浮图被怒意充斥的心中,登时恢复清明,怒意一窒,不甘心的被压了下去,恨恨的看了邱言一眼,咬牙切齿的问道:“我等此来,正是为了睦邻友好、与人亲善,却受到钦差如此待遇,难道中原人对朋友,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

“王子早点将来意说清楚,哪里会有这些波折,快快请坐,你我双方也好细细探讨,如何亲善友好。”

邱言立刻变脸,做出好客模样,那浮图经过这么一番敲打,气势全无,彻底落入下风,在谈判上几乎没了优势。

这就是邱言对其人底牌了如指掌,知道对方身负神明之令,而神明则是受了抿元之压,又顾忌自己在城外弄出的第四境巅峰气息,不得不小心行事。

神灵谨慎起来,不会理会信民的心思,吩咐下去的神谕,也容不得违抗,拿捏住了这些,凶残成性浮图,在邱言眼中毫无半点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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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七章事有先后之分,人心便就不同

另一边,在座的将领们,在看到气势汹汹的浮图,顷刻间就偃旗息鼓,甚至说出了服软的话,也是大跌眼镜。

他们知晓沼人习性,知道沼人就算是实力不济,也不会轻易松口,这也体现在了沼人部族和中原的交往上。

论战力,除了佛沼外,其他沼部算不上强大,和南疆边军交手,也是败多胜少,可有的时候即使战败了,他们也能得到好处,关键一个字,就是要会“闹”。

只要闹腾,边军就会有压力,治理边疆的官与将就要受到责问,因为朝廷所需的是四边安稳,为了这个目的,很多事都可以谈,可以让步。

而且,在制定政策的时候,往往要受到时事影响,放到这几年,由于北疆国战的原因,朝廷对于其他几边的政策,就越发“灵活”起来,身处边疆的部族,只要会闹,闹出花样,令朝廷中枢得知,朝廷方面立刻就会给边军种种压力,力求安稳。

在这种局面下,沼人也得了不少好处,自是食髓知味,并且屡试不爽。

这也是邱言刚才言语强硬,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拔刀相向的味道,其他将领就算知道邱言自身修为高超,不惧沼人王子,也要担心沼人部族再次寇边,一来一回,离沼人退兵的时间太短,他们传出的报捷奏折还没到皇帝面前,沼人复叛的消息就先传过去了。

真是那样,他们这群人的前程也就到头了。

只是,邱言已然将话说出,也就使得众人的心都沉了下去,可浮图突然的口气转化,又让他们看到了曙光,却忍不住疑惑起来,不知沼人何时这般通情达理、好说话了。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邱言与浮图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将他与众将商谈的一部分,告诉了对方,不过只是提及了种子,至于农具、耕牛等物,全然没有说出。

不过,其他将领没有越俎代庖的提出疑问,毕竟邱言身为钦差,和沼人具体要怎么交涉,都是由他来拿捏、定调的。

“可以在沼地种植的种子?”听得此言。浮图面色猛然变化,顺着邱言的手指,朝桌上的种子看去,跟着和身边心腹,都伸手抓了几颗,放在鼻前一嗅,面色不住变化。

沼人因生活在恶劣的丛林中,在天性上格外敏感,五感强于普通的中原人。所以这一嗅,就让他们在种子里探得了熟悉味道,知道是沼地之味,先就信了几分。

另一方面。他们也知道,邱言是不会拿此事信口开河的,所以他们想了想,又将目光集中到了大厅中心的几座盆栽上。

浮图的心腹上前两步。不顾其他的人目光,蹲下身子,伸出一根手指。在盆栽的泥土上沾了沾,又放在鼻边闻了闻,跟着微微点头,紧接着又盯着泥土中长出的作物,伸手撕下一点叶子,放在嘴里咀嚼,露出了一点激动之色,扭头冲浮图点了点。

浮图见之,深吸一口气,然后道:“有劳钦差了,这些种子若真的能在沼地成活,真的是一件大好事,也算是你们中原人干了点对我们有用的事。”

这番口气,令闻者心中不快,几名将领面色陡然变化,但知道轮不到自己说话,便都按捺不语。

这时,张凯永开口道:“种子来之不易,希望你们能够珍惜,我曾见钦差大臣每日在自家后院耕种,风雨无阻,为的就是培育几种作物,想来对这些种子是十分上心的,花费许多,寄托了心血,你们在种植之时,切不可忘。”

他是今日才知道种子的事,这句话并不属实,只是点出种子得来不易,让沼人知道进退,也是对浮图之前话语的反击。

“哦?”浮图眯起眼睛,看了邱言一眼,“这些种子,是钦差亲自培育的?”说话的时候,他的脸色和神态,都有了明显的变化,甚至在痛恨中生出一点敬意。

在沼人的部族中,能够辩种、分毒、熟悉采摘的人,有着很高的地位,因为食物匮乏,能够为部族得到食物的人,其本身能力就是身份价值,往往受人敬仰,就算是浮图这样的少族长,这种习惯也刻印在他的骨头里,不敢怠慢。

“种子从何而来,并不重要,关键是能不能改变沼人的生活条件。”邱言一语带过,并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浮图王子此来,体现出了贵族诚意,双方要亲善,单靠条约、盟约、口头约定,是远远不够的,有时候甚至一钱不值,对此你我心知肚明,若不解决沼人的困苦环境,能保一时,难安几世,这些种子,就是彻底改变两边对峙的关键所在。”

“这样么……”浮图闻言,沉思起来,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双方问题的焦点,都集中在了对种子的运用和耕种上,没有谈及多少两边的盟约,但看得出来,浮图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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