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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果-第2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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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链的话里话外,都在劝慰李坤,俨然是倾向于主和的。

只是,他的话音一落,就有个略显微弱、颤颤巍巍的声音传来:“此言差矣,所谓行百里者半九十,胡人,虎狼之性也,你不伤他,他都要过来咬你,如今我等深入草原,闹得那柔罗人迁徙部族,他们岂能善罢甘休?若不能一战将其打死、打残、打服,必有后患。”

这个说话的人,赫然是病恹恹的闫东亭,他说完之后,剧烈的喘息了几声,立刻就有小黄门上前,给他抚背。

只是,他的话令邱言感到有些意外,没料到这样一位久病宰执,居然是个坚定的主战派——从话中就能听出来,这闫东亭不光是想要打,还想要一口气将那柔罗人打得难以再起!

有了两位宰执发言,其他的几位也都生出种种想法,各自开口。

邱言坐在一旁,津津有味的看着、听着。

这些宰执所言的事情,都是高屋建瓴,而且不是空谈,讨论一旦有了结果,立刻就会影响到整个中原的广袤土地,甚至连那四夷之地、关外几处,一样要受到影响。

一言而动天下人道,这种景象,若是邱言能坐到那样的位置,自是能够时常感悟,可眼下,能看到这样局面的机会不多,更何况是国战之时,言语能决兴衰,倍加珍贵。

是以那言语都化作邱言魂中的一缕感悟,沉淀到心火之中,沉淀起来,完善人文神道。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宰执彼此间的政|治倾向越发清晰,讨论也就慢慢转变成了争执,都要透过对于战局的看法和指挥,来达成自身目的,掌握主动。

说到底,战争终究还是政治的延伸,战争要处理的,往往还是政治问题。

不过,说了半天,倒是皇帝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和邱言不同,几位宰执的争论,他日日都要听,内容也大同小异,反倒是邱言最近几天送上来的情报,更让他感兴趣。

一念至此,李坤轻咳一声,止住了几位宰执的争执,又对邱言道:“邱卿,你还是说一说自己的想法吧,既然提出来要决战,想来也是有所准备的。”李坤对邱言也算是熟悉了,知道邱言一般不会无的放矢。

之前的话题,都是由邱言而起,但说着说着,几位宰执就成了主角,话中之言也已经是离题万里,但这种事情在几位宰执的谈话中,再正常不过的了,都是大权在握,喜欢掌握主动,任何事情到了他们的口中,表达出来的含义,都会增加许多,自是会慢慢离题。

好在还有个皇帝,能将话题给拉回来。

李坤这么一问邱言,其他宰执的注意力,便也集中过来。

邱言算了一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就道:“这件事,还和几名俘虏有关,原因在于他们今日传来的一些记录。”

“哦?又有关键情报?”李坤一听,就明白了含义,旋即想到邱言所言之事,那心里一跳,忍不住就问道,“莫非这消息,透露出了柔罗人的本部人马,在什么地方?”

听到皇帝此言,诸位宰执也是心念一动,将注意力都集中了过来。

邱言摇摇头道:“柔罗人的动向,不会轻易透露给下属部族,就算那几个敌酋知晓,也是过去的地点了,过了这么久,又有朝廷大军逼迫,柔罗人肯定已经转移了驻地。”

“既然这样,又如何决战?”张链皱起眉头,越发不悦,“你虽有写兵法在胸,但到底不明大势,须知……”

邱言转头看了他一眼,道:“我虽不知柔罗人在什么地方,却知道他们在几天之后,会出现在哪里……”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张老相国,我敬你是长辈、老人,又是国朝宰执,才以礼相待,若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邱某,那邱某也只能记在心中了,你总归不能永远得势!还望张老相国,能以国事为重,世家之事次之,切不可本末倒置!”

这话一说,御书房中的气氛一下就凝固许多,连李坤都颇为愕然,没想到邱言会说出如此话语。

那张链先是一愣,跟着面色就阴沉下来。

“慎之,怎能这般言语?”这时,马阳出言指责起来,实际上却是要将事情平息。

“邱卿性子太过刚强,张老不必放在心上。”李坤这时也回过神来,赶紧就和稀泥,“邱卿还是赶紧将事情说清楚吧,为何你能知晓那几日后的柔罗动向?”

邱言也不去看张链,他在这种场合,说出这样的话,定是得罪人的,免不了被人事后算账,可他如今的想法,却是想尽快往地方一行,体验这个部分,所以只怕得罪的人不狠,并不担心被人记恨。

将种种杂念抛开,邱言又道:“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若能知晓敌军的目的,自然能以利诱之,哪怕眼下不知道其人所在,但只要在其必往之处设埋,即便是守株待兔,亦能如愿。”

李坤这时候终于明白过来,露出一丝喜意:“哦?如此说来,邱卿已经知道了地方的战略所求?”

“不错,那柔罗人所求,就是将我大瑞官兵,与他的下属部族,一同歼灭,灭绝全军!”

此言一出,余者尽数色变。

但不等他们出声,邱言继续道:“臣在来之前,吩咐了几人准备了些东西,现在应该也送入宫中了,还请陛下准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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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五章沙盘演武,引杖封狼!

“等一等,你说那柔罗人想要将朕的兵将,连同他们的那些附属部族,一同歼灭?这是怎么回事?”李坤这时还没有理清思路,忍不住就要问道。

“不错,你的这个推论,从何而来?也是从几个俘虏的言行中猜测出来的?”那耿赤这时出声问道。

这位武将出身的宰执,在宰执争论的时候,显得很是低调,只是偶尔开口,并不会和别人争论什么,但也能从话语间看出,其人乃是主战一派。

听了耿赤的话,李坤终于回过神来,便也追问起来:“真是那几名俘虏所言?”

“柔罗人的目的,如果真是要歼灭官军和附属部族,就威胁到了那附属部族的胡酋,又怎么可能告知他们?”这时,王甫眉头一皱,说出一点猜测,然后将视线落在邱言身上。

徐进也点点头道:“正是如此,草原大漠,部族人力乃是一个部族最大的财富,就算是附属种族,也不会轻易将之出卖,不然没了部族人力作为靠山,其酋首亦是没了倚仗,如何再有权势和价值?”

这话已经说得很明显了,便是柔罗人有心将大瑞官军和附属部族一同设计,施展毒计,也是不会告知那几名胡酋的。

相对的,邱言的消息渠道,无疑正是这几名胡酋,除此之外,就算他有其他的渠道,也不会轻易暴露在皇帝面前的,这一点其他人都很清楚。

如此一来,问题就来了,既然几名俘虏并不知晓,又如何会在无意中透露出来?

这点,李坤也已经想清楚了,朝邱言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邱言也不意外,摇摇头道:“靠几名俘虏的话语。自是难以判断出这个结论,毕竟他们的眼光也是局限一隅,只能了解自己知道的事,不知整个战局,否则也不会沦为阶下囚了。”

“哦?慎之,你的意思,是要结合这几名俘虏的话语,放到整个战场上去?”马阳沉思了一下,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邱言闻言,点头道:“不错。今日那些个俘虏的言语,细看之下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从中分析出来的,无疑就是柔罗人吩咐他们几个部族,按照既定的路线,朝着草原的一处地方过去,只是……”

“只是什么?”李坤忍不住就追问起来。

邱言则道:“口说无凭,还请陛下能将我让人准备的东西,送进此处。”

“准了!”李坤看了魏公公一眼。轻轻点头。

魏公公随即就吩咐下去,几息之后,就见一名小黄门急急忙忙的进来,到了魏公公跟前。附耳低语之后,魏公公便就皱起眉头,接着来到皇帝跟前,也是低语一句。

“嗯?竟有这么大?无妨。既然是邱卿让送来的,就断然不会有什么问题,便都抬进来吧。”李坤只是一愣。就做出了决定,相比于从前,如今的他,也有了一点果决气度。

这个命令传出去,没过多久,就见四名侍卫抬着一个巨大的矩形木盆走了进来,那盆中摆着沙土,也有绿色,有沙堆起伏,更有几个城池一样的木头雕刻分布在其中。

“这是什么?”

见到此物,几名宰执都露出疑惑之色,细细打量。看不出什么玄机,只有耿赤在见了起伏的沙堆、一小片绿色、还有几座城池木雕后,神色微变,有些惊疑不定。

待得几名侍卫将沙盆放在地上,那盆轻轻一震,盆中沙土微微跳动,其他人这才惊觉,盆中的土色并非单纯沙土,而是一整块烧制的陶具,可以做出连绵之形,其上覆盖一层沙土、绿草。

“邱卿,此是何物?”李坤也皱起眉头,有些摸不着头脑,刚才那小黄门传来的消息,就是因为看到这个不知有何用处的庞大器物,心生担忧,这才进来汇报。

“启禀陛下,臣将此物称为沙盘,自入职司衙之后,就去工部寻了一二匠人,传其烧制之法,两日前才将之制作出来。”邱言也没心思隐瞒,更不打算花多少时间介绍,听了皇帝的询问之后,径直走到了沙盘边上,伸手指着盆中一道连绵沙丘道,“陛下请看,此物便是大界山……”

然后他手指移动,指着“山南”的一座城池木雕道:“这里是关内京城,而这里……”他又朝着反方向指了指,“便是那关外道大草原了。”

“嗯?此物竟是舆图!”看到这里,不要说李坤,就连马阳等人也明白过来,露出惊异之色,“竟将舆图做成了这等实物,也算精巧。”

“不只是精巧,”耿赤这时肯定了心中猜测,他刚才见到盘中景象,就觉得眼熟,和从前看过的一张地图近似,但更加精细、直观,“有了此物,可谓妙用无穷,于军中而言,更是大有裨益,臣恳请陛下,能令那军中工匠,也能一观,日后仿作。”

耿赤到底是带兵将领出身,只是一眼,就看出了沙盘背后的军事价值。

“这些且放到日后再言,眼下还是要让邱卿将事情讲清楚……”李坤经过邱言的几下指点,明白了沙盘的用途,那视线落到了沙盘上的几杆小旗子上了,看出来,这其实就代表着军队。

“是,”邱言点点头道,“相信几名俘虏这次的言语,陛下和诸位宰执已经过目了……”邱言每次分析完了情报之后,都会有专门人的,从承旨司将之传递入宫。

众人尽数点头,邱言就继续道:“从这次的信息里,能看出来,那三大部族的迁徙,虽是受到了朝廷大军的威胁,但并非临时起意,而是有着明确的目标的,而他们分散而行的缘由,也有要将朝廷大军分开的意思……”

说话的同时,邱言还顺势蹲下身子,伸出手,在那沙盘上滑动,留下三道痕迹。

如此一来,这景象也就格外直观,就算是对兵事不是很了解、很擅长的政事堂宰执,也是一目了然的看懂了路途。

其实,往日军情传递过来,他们这些宰执虽然也曾过目,可也要幕僚和智囊在旁补充解释,才能有个清晰认识,这个并非是宰执无能,而是术业专攻的缘故,很多时候,他们只是作为舵手掌舵,具体的事情,还要交给专门之人去负责,否则难免出问题。

但如今,随着邱言在沙盘上的推演,不需要幕僚解析,几人就能清楚的看个分明,也算是另类收获。

而邱言说着画着,那三道痕迹,很快就在一个地方汇聚起来,乃是一座光秃秃的山头,前后不见草木,四方都是沙土。

“嗯?他们要在这里何兵?”李坤皱眉问道,“此处乃是何处?”

邱言看了李坤一眼,然后吐出了一个名字:“此山在那草原,有不少名称,而在中原,则被一些人称为封狼山!”

封狼山!

这个名字一出,整个御书房的气氛登时又有变化,更是沉重了几分。

过了一会,李坤才问道:“可是当年封狼侯与匈卑决战之地?有碑文立于其上?”

“是否那决战之地,委实难料,毕竟那位勇冠三军的少年侯爷,乃是大炎朝的人物,距今太过久远,”邱言摇了摇头,“不过,此山的形状,臣倒也知晓,其形有如一个狼头,狼首有一碑文,至于碑上写了些什么,就不清楚了。”

“难道真是当初破灭那匈卑大单于之地?可柔罗人为何要将朝廷大军引往那里?其中莫非有什么玄机?”耿赤说着,沉吟起来,在场之中,他的兵法修为为最,听到这样的消息,当然要有推测。

而那张链这时收敛了阴沉表情,却是冷冷的看了邱言一眼,道:“既然邱学士你连那山形都能描述,有如何不知碑文所写?若能说出,不就省的我等妄自揣测了?”

“言之有理,邱卿可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听了这话,李坤也不由怀疑起来。

君主疑臣,绝不是好兆头。

微微叹息一声,邱言起身拱手道:“回禀陛下,不是臣要隐瞒,而是其中缘由,有些事情不方便在此处言及。”

“原来真有隐情,”马阳适时出声道,“无论是因为什么缘由,有陛下在此,难道还能什么人敢怀疑你的用心不成?便都讲出来吧。”这话看似逼迫邱言,其实是警告张链,同时也是为了帮邱言驱除皇帝心中的怀疑。

朝着马阳微微一笑,邱言点头道:“既然如此,那邱某便明言吧,只是此时和那大炎的苏公还有一单关系,诸位请看……”言落,那手中骤然闪现光芒!

与此同时,在皇宫之外,邱言的府邸后院,属于他的房间里突然传出一点震动,跟着一道光华破窗而出!

嗖!

这光芒瞬息千里,转眼就径直朝着皇宫冲去!

这一幕,落在这城中各个有心人的眼中、感知中,都是悚然一惊。

“什么人?竟然对皇宫动手!”

“真是不知死活,皇宫禁地,就算是第五境、第六境的大能,也要退避三舍……”

“到底是什么手法?”

就在这一声声惊讶、嘲笑、疑惑中,那道光辉,竟是毫无阻碍的入了深宫!


第八百二十六章且将草原印帝心

“此光何所凭?”

城中,包括飞虎道长在内,诸多修士眼见那光芒直飞入宫,都露惊讶和意外之色,旋即又变成了疑惑。

在他们的记忆中,几乎没未见过有修士攻击皇宫,倒是各自门派的典籍里,记载有不少类似的事情,但典籍上同样也记录着那些攻击是被如何化解的——

凡有攻击皇宫的行为,无论是运用神通、功法、真气、灵气、法宝,亦或是修士、神灵本身冲击过去,只要是荡漾起了超凡神通之能,就会被皇宫龙气察觉,进而在皇宫表面形成一层屏障。

当初,那东都的皇宫,在遭遇攻击时,是这样,形成了护罩,超凡力量难以深入其中,但运用一点手段,倒也可以渗入一丝。

只是,眼下令城中修士惊讶的,还是那光芒明显不是寻常之物,冲击皇宫之后,皇宫竟是未见屏障架起!

如此一来,自是令那诸多修士生出种种念想。

先不说他们的想法,却说那宫中,见了一道光芒破空而来,有不少大内高手舒展拳脚,做好了应对准备,可紧接着,他们也被屏障未生的局面给惊了一下,而光芒一扫而过,更是不给他们阻挡的机会。

另一方面,这皇宫里面,还有不少近似于供奉的高手、守卫,不过,在注意到光芒之后,这些人将感知延伸过去,心里就有数了,并未有更进一步的举动。

嗖!

光芒疾驰,所过之处气流滚滚,荡漾开来,也是气势不凡!

那光一闪,到了御书房外!

这下,御书房内外的守卫、侍卫,连同那当差的小黄门。都是如临大敌、神情凝重。

倒是屋里的魏公公,神色如常,眯起眼睛,看着宫室外的那道光辉,除此之外,皇帝李坤似乎也有所感,并不露出惊色。

几名宰执却是神色各异,念头翻滚,联想到邱言之前言语,便就意识到。这些个变化,都是源自邱言之手。

此光来到,并不入内,当空一转,落在地上,却是根石制节杖。

节杖细长,按理说,不依靠着墙壁或者其他事物,必要倒在地上。可此刻却直挺挺的立着,杖底荡漾起阵阵七彩波纹,缓缓扩散,散发出来的气息。竟与皇宫相容。

“这是什么?”

屋中,几位宰执从意外感中恢复归来,到底是见多识广,掌权多年。什么风浪没有见过,就算是修士在面前施展神通,也不会乱心。虽意外于皇宫内发生这等事情,可心思一转,就知道皇宫屏障不见动静,里面必有缘由,所以也不惊慌。

另外,也有人想要加以利用,就听那张链沉声道:“邱学士,此杖可是与你有关?这里是皇宫禁地,真龙居所,岂能这般孟浪?若是一个意外,将陛下给惊到了,你要如何承担?这根杖子,是……”

说着说着,他忽的停下话语,脸上露出一点尴尬之色,却是想起了这根石头节杖的来历。

关邱言出使三水之时,在草原上经历的诸多事情,虽然有很多地方不够清晰,但在他抵达三水部族之后所发生的事情,却都有详细记载。

其中缘故倒也简单,之前邱言离开使节团,独自在草原上行动,并无他人记载,而入了三水,那使节团的随行史官,自是将所见所闻都记录下来,而在邱言抵达之后,其人无疑就成了主角。

无论是以武力威慑三水部,还是随后在那北海岸边发生的事情,都有记载,这根源自苏公的节杖,当然也入了记录之中,传到朝廷,为皇帝和几位宰执所知。

不过,这种近似于神通超凡的事情,历来史家多用春秋笔法,一笔带过,因而着墨不多,连带着也就让观者心中的记忆,不够深刻。

如张链这般老臣,本来年龄就不小了,每日要处理的公事不在少数,更不要说其人背后的利益集团,更是诸事繁杂,事事烦心,脑子里各种食物层出不穷,些许健忘已经算好的了,又怎么可能牢记所有事情?

若非最近的活字印刷术,和那承旨司吏员被大量裁撤,使得张链对邱言越发关注,隐隐视为阻碍,怕是他还不会去刻意记忆邱言之事。

现在说到了一半,突然回忆起来,就难免有些下不来台,就将目光投向其他人,希望有人能过来打个圆场。

但他等来的不是其他人的声音,反倒是邱言开口说道:“张老相国也是几朝老臣,名冠天下,当知所谓天人交感,道德学问修养到了一定的程度,都会有所感应,这根节杖乃是大炎朝时,出使塞外的苏公所持,千百年来,受世间学子所敬仰,此杖离人近些,只要其人学识足够,就会心有所感,如今近在眼前,相国你还没有察觉,其中的原因颇为耐人寻味。”

此言一出,张链略有好转的脸色,立刻重新阴沉下去,看向邱言的目光里,已然有了几丝杀意!

所谓天人交感,不是说超凡之能,当年罢黜百家的时候,一篇策问就曾提及,这是对读书人心境的一种描述,多出现在凝结了文心之人的身上,表示将书读透了、读通了,有了自己的道,观天地万物也就有了不同感官,那天地与其人间,以文思为桥,亦能有所高变化——

其实,正是秩序之力在进行反馈。

就算没有凝聚文心,只要对某篇文章、甚至某一段语句,有了深刻的了解,一样能生出类似的情形,这并非是念合秩序,而是简单的调动一丝。

邱言名声未成之时,也曾有过类似的举动。

只是,这些透过秩序反馈,而成的天人感应,终究有着极限,受周围景象的影响,而在这皇宫中,龙气深重、民愿浓厚,就算是大儒,在没有沐浴更衣、沉心静气的时候,也很难在此轻易感应天地。

所以,邱言眼下指责张链,暗指他不学无术,自然也是有意为之,大儒都未必能够感应得到,他张链又如何能够?岂不见王甫、马阳,之前也是惊疑不定么?

不过,如此一来,邱言算是大大得罪了张链,可对方既然一而再的挑衅,邱言就算退避三舍,也不会有丝毫作用,因为两人之间的矛盾,或许有一点私人感官的缘故,但更多的却是利益之争——

张链的身后,站着的是世家大族!

既然如此,邱言又有什么好顾忌的,除非他愿意认输妥协,否则两者间的矛盾,是很难弥合的。

“不过,在这御书房中,在皇帝和其他宰执面前撕破了脸皮,这张链今后,反不能运用太多手段来对付我了,因为他一动手,就会留人口实,让人觉得他气量狭窄,更让皇帝生出念想,因而他能够动用的手段也就不多了,但终究要有一个时间……”

邱言心里的想法,被李坤呼唤打断。

这位人皇至尊,在邱言与张链相讥的时候,保持着沉默,非是在酝酿权术,而是被屋外的那根节杖吸引了心神,更生出一丝感应——在皇宫里面,其他人的心灵都受到抑制,但他身为真龙皇帝,却不会一样,故而与那节杖生出一点联系。

“原来是苏公节杖,邱卿,你能得到此杖,足以证明心性。”李坤的话,给此事定性了,那张链就算心有不甘,也难以继续追究。

跟着,就听李坤继续道:“既是先贤遗物,便就请进来吧。”

话音落下,就有两名侍卫走过去,要将节杖抬起,只是这两名孔武有力的汉子,奋力一抓,却没能将之抬起,反复用力,依旧没有动静。

到了最后,甚至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死死咬牙,脸上、手上青筋显露,依旧难以动弹节杖分毫!

眼看无法抬起,两名侍卫面面相觑,只能转身请罪。

“这是怎么回事?”李坤也不过怪罪,朝邱言投过去了询问目光。

邱言顺势就道:“节杖为出使之物,自是不得入门,这是谨守君臣之礼。”

“原来如此,”李坤听着,也明白过来,“不愧是苏公之物,可谓通灵,既然如此,朕便成全此心,过门观之,不过,邱卿何故将此物请来?”他倒是没有奇怪邱言能隔空招物,显是已经知道了些事情。

“臣之前说,知晓封狼山的模样,却不明石碑上面所书,原因难以说清,是以想请陛下和诸位相国亲身感受一下,”邱言指了指那门外节杖,“臣在塞外,凝结典籍,第二次有节杖之助,凝结《武经总要》的舆部,心神牵扯,方能有所发现。”

“哦?还有这等事情?那不妨展现出来,”他见张链又要开口,猜到缘故,就道,“皇宫之中,有龙气护佑,就算是心有歹意,神通爆发开来,席卷了朕,也不会有什么异变,这一点,诸位爱卿大可放心。”

有了此话,其他人不好再说,邱言则凌空一指,那节杖石质尽去,七彩涟漪扩张,转眼将御书房内几人包裹。

瞬息之间,草原广袤之景,在心头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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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七章地崩岩涌地脉移,只言片语山河易

连绵草原,苍茫大地,苍穹如盖,大漠无边,透过节杖,在瞬息之间,让皇帝和宰执们体验了一番大漠风情。

这种感受可谓难得,如皇帝李坤,自小生长在深宫,偶尔几次微服,也只是在这兴京城中,毕竟白龙鱼服,太过凶险。

即便如此,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还有太后安排的人手负责守卫,沿途但凡有一点危险,都会替他提前排除。

等皇帝抵达时,所见的东西,已不是真相,而是经过修饰的景象,可惜皇帝不知,其下知亦不报。

出宫观城尚且如此,又如何能有机会入那大漠?

从前,也不乏有人献上稀罕事物,蕴含神通之能,让人眼观千里,又或看到异域景象,只是这些个事物,一入京畿,先就失了些许奇异,再入兴京,余下神韵也所剩不多,等入宫先帝,被龙气一压,十分神奇只剩一二,如何能让皇帝有所体验?

所以,邱言借着节杖引领君臣之心,感悟塞外风光,却是令皇帝感到大为惊奇、玄妙。

不光是皇帝,就算几位宰执,除有限一二人外,其他人也是心神为之向往,他们中或许有人也曾去塞外,但自位高权重,这样的日子就一去不复返了,只能在回忆中品味。

如今,却是借着节杖,体验了一番,当然也有感触。

“这节杖展现的,或是当初苏公出使时,遇见的沿途之景象,因千百年来学子的向往之念,方才凝结成型,能在人心里面展现。”那耿赤便忍不住感慨了一声。

这般说法,倒也没有错误,万千学子的向往之念,在历史长河中沉淀。本就源自心灵,作为寄托主体,苏公石像和节杖,沉淀许多念头,这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超凡之能,而是由于世界本质的缘故,将向往之念给凝固起来了,此时被激发出来,也是作用于心,近似于感悟和错觉。

这种局面。在邱言前世不会出现,因为两方世界的本质并不相同,里面有着偏差。

正因如此,其他稀罕事物,难以在皇帝面前展露神通,而这根节杖却可不受镇压,直入宫中,就是因为节杖里凝结着的士子之念和使者之忠,乃是王朝的基石。皇帝龙气如何会阻止和反对?更不要说镇压了。

不过,当初苏使出塞,一路向北,终被囚禁北海之滨。其实没有见过多少塞北风光,记忆里最深刻的,还是北海冰雪,但邱言在凝结《武经总要》的舆部时。将舆部景象灌注了一部分进入节杖,此时呈现出来的,乃是更为广阔的草原之景。

说起来。舆部也有类似功效,只是要牵引秩序之力,造成不小动静,未必就会被皇宫放行,相较而言,倒是这节杖出乎于帝,最是合适。

“原来草原是这般景象,草原风霜这般凌冽,从前见画听言,虽有所了解,但从未亲身体验过,这次……”

李坤正在感慨,但说出来的话却突然一顿,脸上露出一点意外和惊讶的表情!

不只是李坤,那诸位宰执此刻也是同样表情,似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

原来,是流转在他们心中的景象,来到了邱言所描述的那座山上。

那山远远看去,有种变幻不定的感觉,时而近、时而远,大体能看出一个狼头轮廓,除此之外,更能看到一块石碑,在山上山下变幻不定,散发出镇压气息。

只是,石碑上的字终究是难以触及,更不要说看个分明了。

这下,皇帝与几位宰执,算是明白了,邱言为何能说出封狼山的名字,却说不清石碑上的字了。

只是,这还不算结束,就在众人明了之时,那山头周围、方圆十里的地面轰然破碎,有岩浆喷涌而出,在将整整一片土地破碎后,山头便就消失,但李坤等人的心念依旧紧随其后,察觉到这山头在地脉中流转,瞬息之间,横跨慢长距离,出现在草原另外一处地方!

“这是……”

皇帝和宰执一惊,心中景象消散,回过神来,后背流下冷汗,再想邱言之前所言,心里的念头立刻就分明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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