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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果-第2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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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的这个表情,两名吏员知道厉害,不敢分说,转身就走。

几息之后,就见两人各抱着一大叠的卷宗过来,连面庞都被卷宗书册遮住了,摇摇晃晃的走过来,将那一叠文书放到了邱言桌上,微微躬身,这才退去。

对其他吏员来说,他们虽不看好邱言在承旨司的实际权力,但也不敢如陈俱那样得罪对方,毕竟他们的后台不见得就能强过邱言——能在这里做事的,哪个没有一点关系后台?

看着面前的卷宗,邱言翻动几下,看到了不少大写数字,诸多归属、地点的范围,心里已然有数。

“这是要送往兵部,让他们核实之后,给前线拨去的粮饷和物资吧?”

“都承旨好见识,既然如此,我等也不必在打扰大人了,就先让大人办公吧。”张海微微一笑,露出计谋得逞的表情,又示意周围的人退去,让邱言自己在这里处理公务。

在他想来,就算是名声再高、学问再深,想搞清楚这些繁琐事务,处理掉本该交给兵部专员的公务,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有了他示意,其他人不管情愿、还是不情愿,都不得不表现出顺从,毕竟张海的后台,不是他们能够轻易违逆的,就算是和邱言比起来,在某种程度上而言,也犹有过之。

“没了人手,单凭你一个外行,如何能将这承旨司运转起来?现在正是国战当头,诸事繁杂,本就不可有一丝懈怠,如果这个时候,承旨司要是突然冒出什么变故,就连皇上也保你不住!”

“权力之道,本就要彼此妥协,我与祁进蝉争夺许久,眼看那王靖就要和祖父妥协,与我此位,却让你给夺取了,总归要有所得才是!不然我这几年熬在这里,不都白费了?”

“我这是用阳谋逼他退让,大儒、宗师受人尊崇,我也敬那邱言学识,但他该被供起来,而不该在身边与我争夺!”

带着这样的想法,张海不动声色的转身,要与其他人一同退出去。

“等等……”

这时,邱言的声音从台阶上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张海微微一笑,停下脚步,其他人也如他一般。

“已经要知难而退了?未免也太快了,不过,这邱言好大名声,自是有着见识的,能看出事情的轻重缓急,真是造化弄人啊,好好的做学问就是了,大不了出去领兵打仗,最后功成名就,何必要来官场蹚浑水呢?”

他的心里,泛起了这么一个心思。

在大瑞和前朝的历史上,不乏有文武双全的大儒,留下诸多传奇,或是荡平叛军,或是著书立说,都能传承后世,给人以启迪,可其人在世时,却未必真的无往不利,多数是官场失利,这才退而著书。

里面的缘由,就是名声大、学识高,未必就玩得转官场那一套,一个个圈子相互制约,不是单纯的人文底蕴就能抵消的。

不过,转过身之后,张海听得却不是意料中的回应。

“这些卷宗和书册,涉及到一线的物资调配,不乏几大主军的供给,其中还有几道战线布局,这样的东西,我们承旨司最多只是参谋,不该越俎代庖,应分去给兵部。”邱言翻看着手上书卷,从容说道。

陈俱闻之,露出意外表情,其他人也多少有着同样的表现,他们没有想到,邱言只是翻看几眼,就看出了其中门道。

对于邱言的学识,他们无人怀疑,这也是盛名之下的缘故,却没有料到这么许多东西,邱言也能轻易看透。

“实不相瞒,”那祁进蝉开口道,“军情紧急,人手捉襟见肘,兵部早就忙不开了,所以咱们司里也分担了些许。”

“分担的应该是规划和参谋,真正发号施令和校对的,还是兵部那边,这才是部司之间的权责分属之道,不可能因为一场战争就搞乱,不……”

邱言抬头,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被他看到的人,都感到身上一沉,有无形压力落在心头。

“之所以划分权责,正是为了遇事能各司其职,越是紧要关头,越不能乱,正因为各有所司,才能配合默契,这一点你们不可能不知道,如此看来,这是有心要拿这件事,来对抗我的权威。”

听到邱言居然直接将事情挑明,在场众人一时间还没回过神来,但紧跟着便纷纷色变。

“大人,还请慎言,我等……”

陈俱立刻就要辩驳,同时暗自摇头,觉得邱言的官场经验还是太少了,骤得权势,有些目中无人了,这个时候逞威风,或许能舒畅一时,但事情终归还要办,到时谁去给他办?难道要事必躬亲?

但邱言却不让他说完,就继续道:“我知道你们的心思,无非觉得,有些事情离了人手,就办不成,那也就罢了,这国朝大事,你们都敢拿来作为逼我妥协的棋子,因私废公,这样的人,我不可能放心去用。”

他的话一说完,众人面色越发难看。

张海不动声色,开口道:“大人既然要推脱责任,也就罢了,陈俱这就将东西都送去兵部吧,就说咱们承旨司办不成,办不了。”

这话一说,邱言便将投了过去,然后摇头失笑:“你大概以为,这世间除了权势之外,再无他物了,以为邱某贪恋这权位,所以才会敌视,不过,我把事情挑明,本就不想和你们纠缠来去,勾心斗角,省的耽搁世间。”

“哦?”张海、祁进蝉等人闻言,心底咯噔一声,从邱言的脸上,看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那种表情,他们未曾在官场中人的脸上看到过。

对面,邱言拍了拍卷宗,道:“既然送来我这里了,总要将事情理清楚,陈俱,取来笔墨。”

“嗯?”陈俱一愣,一时间竟是没有反应过来,但注意到邱言的目光,却是浑身一个哆嗦,不敢再顶撞了,领命退下。

待得笔墨送来,就见邱言沾墨点纸,运笔如飞,将那卷宗“呼呼”翻动起来,看的众人眼花缭乱。

那司衙大门上,气运蒲团也随之震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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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五章押错宝了!

“这邱言做什么?那些卷宗,若被他在上面乱写乱画,留下什么隐患,难免要有麻烦。”

张海、祁进蝉对视一眼,都闪过了这么一个念头,有心阻止,他们搬出卷宗,是为了让邱言难堪,逼他退让,并非就真的浑不在意。

这两个人,在邱言到来之前,勾心斗角,为了都承旨的位子,可谓撕破面皮,如今邱言一来,二人立刻和好如初,结成同盟,要将邱言架空。

归根结底,还是为了权势、利益,没有恒定之敌友。

不过,他们之所以敢这般行事,一方面是仗着后台,另一方面则是出于王靖授意。

变法之际,国战又起,本就是大变之局、大争之世,凡有门路的,没有不想着一争的,那王靖也不例外,所以想着要拉拢同盟,又要安插亲信。

其人属意张海,正是源于此处,想着一举两得,未料因皇帝的一点念头,给生生插进了一人。

要是换成其他时候、其他人,王靖就会以皇帝乱名为由,将那任命驳回,毕竟任命官职的事情,也不是皇帝能轻易决定的,要经过两府、吏部的认定,至于会不会因此恶了邱言,却不是能多想的了,世事难以两全、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可邱言挟大胜之势而归,本就有军事之能,入西府也算顺理成章,虽说有赏赐过甚的嫌疑,可赏赐的额度怎么把我,不是作为当人部门之一的政事堂长官能过问的。权力有制衡之道,相应的部门有建议权,但没有决定权。不然还要上官和皇帝做什么?再说了,也还有御史盯着。

不过,上不可改,却可下有所变,经过暗示和默认,张海、祁进蝉知道了王靖的心思,才会如此行事。既是为了自己,也为投上所好。

但他们还是有着分寸的,不会真为个人权斗。置国朝大事于不顾,心里也有一点底线,不是为了国,只为保身。得过且过、偷工减料是一种情形。真弄乱了布置,还是要有麻烦的。

现在见了邱言动作,生出一点担忧,立时就给各自心腹使了眼色。

陈俱和其他几名吏员心领神会,上前一步,正要开口,却是邱言提前抬头,看了几人一眼。眉头微皱:“这车马数目不对,左藏南北库出往北疆三军的第六批物资似有问题。司中可有账本,拿来与我过目!”

他这般沉声一说,陈俱等人只感心头一震,竟被震住,等反应过来,才知里面事关重大,冷汗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他真的看懂了!不对,就算是看懂了,也不可能短短时间里,就发现问题所在,那其中的进出事宜,都经过润笔,没有几年的出入库经验,如何能看得出来?就算是我去看,没有记录、单靠心中默念比对,决计是看不出来的!”想着想着,那陈俱更是心头惊惧。

原来,这卷宗之中,有着亏空。

这也是正常的事,官场行事,每任都要留下财务上的漏洞,下一任也会自觉将帐平掉,以此累积。

至于亏空的去处,自是多种多用,无须赘述。

却说那陈俱心惊之下,硬着头皮道:“这些事情,主要是兵部负责,咱们这边并无账册。”

邱言头也不抬的道:“之前说人手不足,工作落到了此司,如今却说账册还在兵部,真当邱某是好糊弄的?”

“大人,您怕是对那兵部的职权还有不清……”这时,祁进蝉看出了一点名堂,知道邱言找到了发难的突破口。

对于这一点,他同样惊讶,和张海不同,祁进蝉虽也有后台,但本身对这承旨司的事物,还是有些经验的,知道透过那文书卷宗,就看出亏空是何等困难,若邱言只是空口白话,他难免以为是讹诈,毕竟官场亏空古就有之,哪个衙门敢说没有一点问题?

只是,张口就是“左藏南北库出往北疆三军”,而看陈俱的模样,不似作伪,这一下就让他对邱言的看法有了很大改变。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祁进蝉便要用言语推脱一番,想来邱言固是学识过人、能力惊人,但对朝廷的架构未必清楚。

没想到这话才一出口,邱言就回:“我大瑞军务,职分三家,有枢密院、三衙、兵部,枢密院主掌决策,三衙则是安排财政、调动,兵部主管军务文书,那兵部的职方郎中掌地图及其进造事物、驾部郎中主管车马事物、库部郎中武器装备,这些东西,虽然分属兵部,但在枢密院不可能没有存档,你们要是不愿拿出来,那也就罢了……”

这么一番话说出来,竟是对朝廷架构如数家珍,比之刘海、祁进蝉还要条理分明,立刻就让两人大惊失色,暗呼不妙。

对面,邱言已经停下手上动作,扫视众人一眼,将卷宗一推,就道:“上面我做好了备注,送去兵部即可,里面的几处亏空,终究还有问题,但国战当头,不方便自乱阵脚,不妨先行打住,只是不要指望邱某会放过……”

听他这么说,众人先是松了口气,跟着才意识到话中的含义,陈俱等人先是一惊,上前一看,翻动卷宗,果在每条记录边上都看到了批示、备注,更有不少联动之处,透过注释,将几处地方的记录和在一起。

这样一看,只要识字、头脑清醒之人,就能清楚明白其中关窍,依文行动,省却诸多繁琐,但那亏空的地方,也是一目了然,纵无账册,不能对出具体数额,依旧难以遮盖!

“这……”

陈俱的手上,本就有一个大概的条文,默记在心,如今对比之下,在邱言的批注上几次翻看,竟是秋毫不差!有的地方犹有过之!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翻看半晌,其人早已汗透衣衫,其他几人也是一样。

他们既惊讶于邱言批注的准确性,又对邱言的专业性和效率,感到了震惊,乃至惊骇,但真正恐惧的,还是那亏空被揭发出来的下场!

这些文书拿过来,本就不怀好意,将四五天的分量,一次性抱了过来,想让邱言知难而退的,正因为如此,张海等人才不怕真的耽搁了朝廷大事,也未作太多修饰,为临时起意,本不认为邱言能看出什么。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需要七八名吏员,花上四五天时间,才可能处理玩的卷宗,在邱言手上不过说话的功夫,就已经处理出来了!

看陈俱等人的表情,就算是张海这样只会指使人、使唤人的官僚,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对邱言的看法,顷刻间发生了翻转,急将一名心腹吏员叫来,询问两句,面色陡变。

“将亏空都给标出来了?这是官场大忌!”听到关键之处,张海忍不住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随后就认为邱言官场经验不够,想掀起大案,如此一来,不光邱言要倒霉,同在一司的自己,也要被波及。

“亏空之举,古就有之,已成了俗例,但官场默认的事情,人人默许的规矩,未必就是对的。”这时,邱言起身走来,到了张海身边,说出这么一席话来。

“你……”咀嚼着话中之意,张海悚然一惊,嗅到一股腥风血雨的味道,却还是做出冷笑表情,“大人莫非想对抗官场潜规?我劝你不要这般,就算是宗师大儒,不过只有一生,这班行事,难免被群起攻之!不要自误!你已是京官,老老实实做官,自是一生安稳,但若闹得太过,皇上也护不得你,说不定要被发配地方。”

“不错,”祁进蝉也过来道,“威望强如马相,一样也有配边时,不得不收敛心性、著书立说,以此表明志向。”

“因此而入地方,也不是坏事,”邱言却只是笑笑,“京官如何,我多少已有体会,到了枢密院,也能有中枢官员的体悟,剩下所欠缺的,恰好就是为政地方这一步了。”

这话语气真挚,让张海与祁进蝉都是一愣,以为是邱言故作言语,可看那表情又不似伪装,他们当然不晓三身之事。

就在几人惊疑不定之时,邱言朝着司衙门外走去,到了门前,又转头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不是说去拜见上官么?”这话,是说给张海、祁进蝉听的。

二人一愣,不等回应过来,门外就有吏员过来,远远的见了邱言,就说是王靖回院,正要见他。

“正好,我也有话要与枢密使说,带路。”邱言点点头,顺势就道。

司衙门上,气运蒲团垂落几缕,落在他的身上,那头上灵台,越发清晰,隐有所感。

张海、祁进蝉却是一惊,那王靖何时回来的,连他们的眼线都没来回报,邱言是如何得知的?

如此一来,他们又想到了那个传言,说是邱言身有神通,这个传言在一些一二三品的朝廷大佬的心中,已经不算秘密,可具体到各个部委的官员中,还未得到多少证实,毕竟地位不同,消息渠道就有分别,想要证实传闻,花费的时间也就不同。

“难道是真的?”

带着这样的想法,两人快步跟上。

司衙大堂中,剩下陈俱等人。

陈俱看着邱言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眼处置得当的卷宗,心生不妙之感。

“这次可能是押错宝了!”


第八百一十六章事无巨细皆揽,裁撤去留由心

王靖正在那枢密院正堂里,里面不只他一人,还有诸多枢密机要,忙忙碌碌。许多军国大事,就是经过他们的手,装订成册,发布到全国各地的。

邱言走进里面,就见到人来人往,又看到最里面的两人。

王靖与耿赤,这两位枢密院的长官,正坐在一张桌子的两边,似在争论。

能看出来,耿赤的姿态放得很低,嘴唇扇动的幅度不大,给人以斯条慢理之感,而那王靖则是趾高气扬,言语间给人一种咄咄逼人的味道。

还没走到跟前,邱言就隐隐感到两名枢密使身上不同的气息。

那王靖、耿赤也注意到了邱言一行,停下话语,坐正身子,静待吏员将邱言引领过来。

“见过两位长官。”来到跟前,邱言拱手作礼。

“坐。”王靖也不含糊,指了指边上的几张椅子,如此吩咐。

邱言致了谢,与张海、祁进蝉走到边上,各自坐下。

在这个过程中,王靖与耿赤打量着邱言,感受着其人的风度、态度。

对于邱言,他们二人并不陌生,可以说,整个京城官场,都不会有人感到陌生,之前在草原上的事已算掀起风云,之后的皇帝封赏,更是将邱言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这两日看似平静,主要还是邱言与诸多大儒的一场论道,镇住了不少人的心思,可实际上早有暗流滚滚,如那御史台,已经有心要抓住邱言的痛脚,来维护整个朝廷体制正常。

身处风暴的中心,邱言想低调都难以做到,在王靖想来,在这种局面下,邱言就算想要表现如常。肯定也有困难,可真正见到了,才发现其人竟是神色安详。

反倒是跟在邱言身后的张海、祁进蝉二人面色有些不自然。

“这两人怎么回事?照张海的性子,定已给过邱言下马威了,怎的面色却不怎么好?”

心里想着,却没有表现在脸上,王靖露出温和笑容,对邱言道:“邱学士,你虽然名义上是我的下属,但本官不会真将你当做下属的。你我平辈论交,那知行之道,我也略有耳闻,很有启发,有空的话,还要向你请教。”

两天前的一场论战,消息已经流传出去,如王靖这般高层,不可能不知道。才有如此一说,表现出足够的尊重,没有拿出上官的架子。

有的时候便是这样,越是地位高的人。越显得平易近人,当然,前提是你没有真正威胁到他的地位,没有逼近底线。

不过。王靖的尊重是一方面,邱言却没有因此就打蛇棍上,而是说道:“若论学说印证。邱某自会应下枢密使的说法,可凡事讲究一个公私分明,在这枢密院中就只有上下级,不论人情。”

听了这句,耿赤暗暗点头,王靖也是露出赞赏的笑容,勉励了两句,又道:“学士刚来,有些东西恐怕不能尽快上手,本来是要让你慢慢熟悉,可眼下国战当头,很多事不能按部就班,依我看,不让将一些事情交给张海他们去操心。”

这话一说,边上的耿赤神色微变,目光扫过邱言身后的张海、祁进蝉二人,注意到两人在听到这话之后,脸上表露出一点惊喜,但旋即又被忧愁代替。

“哦?看来事情,并不会如枢密使所料的那样进行。”

念头刚落,便听王靖继续道:“这样对你也有好处,可以跟着他们两人学些东西,等熟悉之后在慢慢接手……”话里话外,都在抬高张海、祁进蝉的位格,而且有效的避过了能力、人望等因素,单纯以职位之能评价。

在王靖想来,邱言刚来,张海、祁进蝉也给他下马威了,让他知道了这承旨司的繁杂事物,现在提出这样的要求,算是顺理成章了。

没有想到的是,邱言却笑道:“正要与枢密使说这个事情。”

“哦?你要和我说什么?与张海、祁进蝉有关?”王靖心里很是疑惑,邱言的回应,超出了他的预料。

邱言点头道:“与他们有关,但主要还是关系到承旨司。”

“关系到承旨司?此话怎讲?”王靖说着,目光一转,朝张海投过去询问的目光,想要从其人脸上探得一点讯息。

但后者却是心中一急,以为是邱言想将亏空的事情,在这里直接说出来,那可就难以挽回了,要知道,此处乃枢密机要处理公务的地方,提出之后就是公务,就算王靖想要压下去,也不容易,很容易将事情闹大。

不过,等他开口的时候,却是心中一沉,有外来之力敢于,令念头顿时浑浊许多。

心念一乱,如何还能成言。

邱言则已经开口说着:“是在承旨司办事的那些个吏员,里颇有些偷奸耍滑之辈,越是在这国战之时,越不能姑息,否则因小失大,悔之晚矣,所以下官提议,将这些吏员,通通裁撤!”

此言一出,张海心念中的混沌立时消散,跟着就与祁进蝉一样,张大了嘴吧,做出了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而王靖也是瞳孔扩张,露出一丝惊容。

至于耿赤,更是深吸一口气,看向邱言的目光中,露出一点疑惑。

几人所在的这个位置,离其他的机要吏员不远,声音多多少少能传去一些,也是让不少人纷纷侧目。

过了几息,王靖重新平静,勉强笑道:“学士说笑了,你今天刚来,如何能知道手下吏员的事情,而且都裁撤了,又如何处理那司中事物?总不能都让你一个人来吧?”

“观人自然需要时间,但透过一些事情,也能看出一二,更不要说,从他们处理事情的手段上,一样能窥得其心,况且邱某所要的,不是他们的品质如何,而是看他们对待手中事情的重视程度,能力高、品行好,但做事不够端正,一样要有隐患。”邱言说起这些,倒有些慷慨陈词的味道。

“这……”王靖眉头皱起,再看张海,后者却已低下头去,这位枢密使立刻就知道,事情怕是有了出人意料的发展。

“烂泥糊不上墙!”心里叹息了一声,他还是道:“即便如此,承旨司的事,终究要有人负责……”

邱言摇摇头道:“枢密使不必担心,那些工作邱某自己就能完成,而且吏员机要并不难找,我刚才看卷宗时,里面就有升迁考核的概要,其中提到几人,能力不错,还在清闲部门,不妨调动过来,与邱某当个差。”

他身为都承旨,人事任命权还是有的,从前上任的都承旨,都会将手下慢慢调动过来,可问题是,那多数要在几个月、乃至半年的时间里缓缓进行,哪有邱言这样,一下子要将所有人都换掉的?

“不行!国战当头,受不得乱!”王靖摇摇头,正色道,“学士应该还未真正动手处理事务,那些卷宗看着简单,但着实耗费精力,不乏错综复杂之处,须得细细思索推敲,一个人如何做得来?”

“这一点,邱某说了也不算,不让就问问这两位承旨吧。”邱言也不反驳,指了指身后的张海、祁进蝉。

二人暗叫不妙,等王靖略带不满的视线落在身上,才硬着头皮道:“刚才,都承旨坐堂片刻,遍览卷宗,秉笔而书,各有所评。”

“各有所评?”王靖闻言愣住了,“怎么个评法?”他自是不会相信,邱言能将事情都办完了。

说邱言有才,王靖不会反对,说邱言能处理承旨司的公务,他也不怀疑,但说邱言立刻上手,片刻批阅,就有些离谱了。

而这个“各有所评”的说法,更是语焉不详,到底是有用之批评,还是乱评?

不过,面对质询,张海迟疑片刻,才道:“要让那司中老吏过来,才能说得清楚。”

“我怎的忘了,这张海,唉……若非他祖父的缘故,如何要与此人青睐?”王靖暗自摇头,让人把那陈俱召来了。

陈俱来到堂中,战战兢兢,不是被堂中阵势所惊,他本就在枢密院当差,岂能畏惧如此阵势,真正担忧的是,在路上听到的,邱言要将他们全部裁撤的消息。

若说从前,他或许还有倚仗,可在细细检查了邱言批注的卷宗之后,这一点信心已然不翼而飞。

而且,有了先前的一场无形交锋,也让陈俱意识到,这名新任都承旨,不是个容易掌控和糊弄的主,要说他有心要一口气裁撤承旨司的全部吏员,并非没有可能。

有着顾虑,在听了王靖的问后,陈俱也不敢玩弄什么把戏,老老实实的将自己检查的结果说了出去来——

“事无巨细,皆有涉猎,条理分明,各有侧重,言中关窍,并无错漏。”

简单的二十四个字,却将王靖和耿赤给惊住了,待得反复询问,又令人将那处理好的卷宗搬来,着其他吏员确认,才算是勉强信了陈俱的说法。

“半盏茶的时间,就将这么多的繁琐公务,给理了个清楚?那三分天下的龙凤俊杰,怕也就是这般能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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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七章计将出,南疆起

耿赤这个时候的一句称赞,让王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看了看邱言,有心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事到如今,王靖自是看出来了,指望张海、祁进蝉去架空邱言,已不实际,倒不是邱言的权谋手段多高,而是其人根本不理会那些手段,用最直接、也是最原始的方法,将二人立足的根基给动摇了。

你一个司衙,最终还是要做事的,碰上一个既有名望、又有能力,还有效率的上司,那下属的存在感就会十分薄弱,根本别想架空其人。

只是,若让邱言就这么将整个司衙的吏员给裁撤了,传出去了,他王靖的形象必然受损,也会留下一些隐患。

所以,思量片刻,这王靖还是决定将邱言的这个决定,给拖延一下。

不过,不等他开口,邱言就当先道:“枢密使的难处,邱某大概了解,既然如此,便希望能上官的一句承诺,这承旨司裁撤吏员的事,枢密使您能先准了,下官不会立刻施行,总该要有一个缓冲的时间,正像您刚才说的那样,要了解这些吏员,终究要花些时日。”

说着说着,邱言笑了起来:“先前他们不够用心,或许还有内情,但还是危机感不重,不知道国战的急切,想必从此时开始,他们会有新的认识。”说话间,邱言瞥了那陈俱一眼,后者立刻一个激灵,露出讨好的笑容。

对面,王靖见到这一幕,暗暗在心中叹了口气,心道:“说要裁撤的是你,说要缓的也是你,承旨司内吏员的裁撤、任迁,虽说要几个部门经手,但终究要看枢密都承旨的意思。这大棒在手,那些吏员难道还敢有异心?也罢,既然难以为继,不妨就卖他个人情吧,只是他这般行事,等国战风波过去,肯定要被秋后算账的,就不知到时他又该如何。”

想着想着就道:“学士已经有了打算,那这件事,本官不会插手。只要不误国朝兵事,其他的都由学士看着处置。”

王靖这话一说出来,张海和祁进蝉的脸色立时就变了,露出焦急之色,却又不敢开口插话。

“这样就好,”邱言起身拱手,“多谢枢密使的通融。”这是承了情的表现。

“些许小事,不足挂齿,眼下的重中之重还是国战。望学士你能够谨记这一点。”给了甜头,也无希望架空,又送了人情,王靖还是忍不住稍微敲打一下。不然上官的权威旁落,不利于以后开展工作。

此言一落,邱言立刻感到,澎湃官运落在身上。正是司衙门前的气运蒲团,代表着他彻底掌控了这个司衙。

这也难怪,上司已经默许。自己又掌握了属下的生死存留,自是去留随心,生杀予夺了。

其实,其他官府职位,也要一点一点的步入其中,展现能力、手段,最终彰显权威,正是博得应有官运。

只是,这个过程往往要持续一段时间,有些牵扯复杂的,还要抽丝剥茧,循序渐进,如邱言这般大刀阔斧,走马上任还不足半日,就拿到了司职的气运蒲团,实属罕见。

待得气运加身,那灵台三寸处,立刻就有汩汩清流流下,却不是浑浊的百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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