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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果-第2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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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说着,他看了熟睡的杨涉一眼,笑道:“对杨涉而言,这一切都是他真实的渴求、希望,又有什么可唏嘘的?邱先生还没有看透这些,也罢,既然来了,我二人不妨就论道一番,听说皇上给了先生国子监博士的头衔,这个头衔好啊,我在这里布局多年,都没能得到,这番机缘,还要落在邱先生的身上。”
“哦?听你的口气,是想要让我步这杨涉的后尘,也为你之傀儡?”邱言神色不变,静静的看着那韩变,嘴上说着惊讶之言,但脸上却没有半点惊讶表情。
“怎能说是傀儡?先生若受了我这套学说,你我二人就是同僚、同门,共同追求那人间正道,怎么能被说成是傀儡呢?”韩变露出一点意外之色,仿佛真的被邱言的话,给惊住了一样。
邱言却不再多说,摇了摇头,迈开步子,脚底落下,整个楼阁似乎都摇晃了一下,只是这周围的书架却秋毫未动,受到影响的,似乎只有人的感知。
韩变面色微变,旋即摇了摇头:“知行之道,当真玄妙,以知可以致行,以行又能扭曲感知,就算不放在学说上,放在那神通,也是难得的法门,难怪中原道门对先生的两部典籍那般重视,这些天来几次觊觎,被接连击退,依旧锲而不舍,甚至还有流传出传言,说先生的典籍之中,隐藏着绝世神功!”
他在说话时候,眼睛紧盯着邱言,仿佛想要从邱言的脸上,找到什么。
但邱言依旧还是迈步,一步一步踩落,令两人感知持续摇晃、震荡,好像地震了一样,偏生整个楼却安然无恙,弥漫各处的压抑感,则是被震荡的破碎开来,像玻璃一样散落,但尚未落地,就被一股无形文思带动着,朝着韩变冲击过去!
嗖!嗖!嗖!
那一道道压抑碎片,就像是锋利的刀刃一样,呼啸而去,看那势头,似是要在韩变的身上,穿几个窟窿。
不过,毕竟只是压抑之感,源头又是源自韩变的法家之念,沉重、凝重,有种压抑常人心性的味道,被邱言的文思带动,疾飞回去,但尚未碰到韩变衣衫,就被一股黑色文思挡住,无声无息的消散。
“邱先生是铁了心要与我为敌了?那也罢了,韩某却也不惧,实不相瞒,我在这翰林院坐镇多年,博览群书,也不是全无所获!”话落,那韩变背后,立时绽放出百家光晕!赫然是那三道百家光晕!
“韩某的这一部《峻统术御》,从未真正面世,今日不妨就与先生的两部典籍,分个高下,你我两种学说,都是脱胎于前人之念,其实也是被他人的思想侵染了自心,生出追求,现在比对印证,分出了高低之分,一方便以另一方为养分,茁壮成长,然后流传天下吧!”
这话说完,韩变的头上飞出一册虚幻书册,迅速凝实,封面显露出《峻统术御》四字,与那三道百家光晕相合,急速扩展。
光晕之中,景象变幻,显露出国子监内一群群学子的身影,慢慢在这屋中扩展,就要将邱言给包裹在里面。
这时,就听那韩变继续说道:“邱先生,你神通了得、身后也有背景,若想要镇压了韩某,那也简单,只是不知你是否敢与我一辩所思?韩某虽在这天下间声名不显,但自信这部典籍,汇聚了法家的一点精髓,不输于人,你若能胜,尽数与你!”
说话间,那光晕扩散的时候,天地间隐隐有几道秩序跳动不休!
“哦?”邱言心有所感,那感知恍惚一下,隐约间看到了星空深处的混沌雷霆,立时知道,这韩变其人,竟然也是念合几道秩序!
“你说这话,先用那话来挤兑我,又用这书来诱|惑我,想让我与你论道,这也未尝不可,”邱言笑了笑,话锋一转,“只是这事不可能由你说的算!更不可能被你主导!既然邱某在此,如何论道,轮不到你来布置!”
韩变面色终于有了较大变化,但不等他有所反应,邱言身后倏地升腾起三道清晰的光晕,更伴有第四道模糊光影,挟着澎湃之势,就朝韩变压了过去。
韩变的三道光晕,立时就被压制,其中的国子监景象摇晃起来,仿佛随时可能破灭!与此同时,那被压下来的光晕深处,更是迸射出汩汩文思,只是文思中,又有一点多变,有一种凭着无形之力,也能约束和操控心灵的味道!
感受着落在身上的重压,韩变眼睛微微眯起来,眼缝深处闪烁一点寒芒,然后道:“也好,不妨就从此时开始论道……”话落,四周书柜中传出一连串的“噗噗”声响,就有一道道气运汇聚过来,令国子监的景象猛然膨胀,像从虚幻中走出来一样,落在四周,整个书阁的景象骤然改变!
下一刻,韩变与邱言二人就像是来到了国子监,宽衣大袍,五柳长须,成了两名直讲,身处一间宽敞课堂中,其中摆着排排桌椅,更有一名名气态不凡的学子坐在椅上。
这些学子身上都有气运缠绕——
能入国子监,本就是气运过人的表现,气养人,自会体现在精气神上面,哪怕只是虚幻。
不过,这些学子的神情上却露出一点不同寻常的味道,有焦急,有紧张,有愤恨,那一双双眼睛,紧盯着韩变。
这时,韩变上前一步,振臂高呼:“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尔等都是国之良才,正该挺身而出,为天下人做表率,诛奸佞、清君侧!何惜此身!”
这话混合这一点法家的心术涟漪,扩散开来,落入学子心中,立时让他们群情汹涌,纷纷起身高呼:“诛奸佞、清君侧!将奸臣邱言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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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九章莫说重其人,不过煽其心
奸臣邱言!
听到这个称呼,邱言的眼神不见半点变化,他知道眼下乃是韩变利用光晕、典籍,观想出来的景象。
但这幻象里面的国子监学子,却未必就是假的。
目光一转,将那一张张面孔收入眼中,邱言很快就在其中找到了几个熟悉身影,周贯、罗家云、曹汉奇等人赫然在列,除此之外,连那文枝桢也在其中,还有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冯召亦在其列。
这些人本来各有际遇。
周贯会试上榜,如今在朝廷任职;罗家云落榜,回乡苦读,准备再考;那文枝桢自不必多说,成了舞弊案子的替死鬼,在京城关了一阵子后,革除功名,永不录用,今生是科举无望了,更不要说名声尽毁,就算是为学,也未必能有成就。
而那冯召,而今邱言不了解其去向,但不难推算出其人的大概处境。
没有一人曾入国子监。
这些个人去向各异,气运也有高有低的,彼此间交集不多,但境遇并非全是气运决定,只是受到一定的影响。
眼下,他们的面庞都出现此处,并非全无原因,盖因几人也有相似之处。
“这些人,都是气运显化出来的一道投影,他们被这韩变收集了气运,藏于竹签,封存在此,而今却被调动出来。”
看着那一个个学子义愤填膺的模样,邱言能从他们的头上,看到一点原本气运的痕迹,眼下这些学子的气运都被韩变掌控,利用起来,用来抵挡邱言的百家光晕和学说之法。
这种局面下,两人间的论道,其实已经展开了。
韩变隐藏颇深。之前将杨涉迷了心智,变作傀儡,显露于外,自己则是低调行事,如同寻常大臣一样,做出和蔼之态,与人为善,任谁都难以察觉。
但实际上,无论是对藏书客栈的布局,还是灯会时对藏书掌柜吩咐。以及诸多事件,布局法家阵势,都是出自其人之手,那杨涉却被灌注了思想和记忆,以为是自己所为,因而才会让邱言唏嘘不已。
如今,见杨涉被邱言拆穿,韩变这才出面,表面平静从容。但心里着实是如临大敌的,这行阴谋之事的人,在暗处操控局势、推波助澜的时候,固然显得运筹帷幄。但借势之举,本就表明了本身的实力不足。
邱言从前也曾借势,但若是本身能力充足,又何必要费什么工夫?都如在剑南道那样。荡平山岳使、平定个山头,岂不简单?
所以,这韩变出面。实属无奈之举,只是心有丘壑,不是凡夫俗子,所以没有表现出来,他言语间与邱言从容相谈,表明态度,阐述立场,做出无惧邱言神通的模样,用言语挤兑邱言,让邱言与他论道,这就是要尽可能的消除邱言优势,让双方回到同一起点,争夺胜果。
可惜,邱言却识破了他的用意,不为所动,直接祭出光晕、学说,要以势压人。
说起这点,其实就能看出二人的不同来,邱言一路行来,虽然学说还未正式传播,只在北疆和部分书生心中埋了种子,但他科举夺魁、草原无双,两部典籍之名传遍天下,引得大儒云集,与他在学说战场上一分高低。
单是这些事,早就积蓄出了一股势头,更不要说,那皇帝李坤,隐隐要向他托孤,封官予印,气运相随。
这些汇聚在一起,邱言本身的人望、气运,都不是韩变所能够比拟的,哪怕对方比他早步入官场多年,更是多年布局,也没有料到,邱言会在下朝之后、刚刚与诸多大儒论道完毕,丝毫不停的就直奔翰林院而来,拆穿杨涉深浅,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令韩变不得不出面应对。
这种局面下,邱言要强横镇压,韩变还真的没有选择,只得将珍藏的一点书生气运激发出来,运用于此,其中多数都与邱言有着联系,指望用这般因果和人情,约束邱言。
这些个气运投影而成之人,虽说不是本人,但若受到打压、镇压,一样会影响到本体,在韩变想来,邱言难免会投鼠忌器,但依旧不敢大意,思索着邱言可能的应对之法。
但他没有想到,自己在激发了学子心中血气之后,邱言还是无动于衷,就算听着学子们喊出了“奸臣邱言”的口号,也只是淡淡的看着。
不过,既然已经开始鼓动学子的情绪了,自然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韩变瞥了邱言一眼,就继续以国子监直讲的身份,数落着那位高居庙堂的宰执邱言的“罪状”。
这一说,赫然与新法有关,从韩变与学子们的口中能够听出,在这片学术幻境中,邱言继承了王甫的地位,成了新法的新掌门,以一己之力,推行众多新法。
随着新法的施行,国库日渐充盈,而在学子们的眼中,却是罪恶滔天,认为新法不光违反了祖宗定制,更使得人人逐利失义,都城的商贾亦受到打压,那诸多世家也被威胁。时间一长,就呈现出道德沦丧、世风日下的变化,深受士林诟病。
而几日之前,邱言更是放出风声,说是要推行一部“农田水利法”,被视为是官方要直接插手农人土地的标志,与民争利!
“以胥吏沾染农权,农人看似有一点所得,其实不过表象,那邱言为了让新法顺利施行,释放出一点的花头,只为打消淳朴百姓的戒心,一旦放任下去,必然积重难返,等他露出真面目,奴役天下农人之时,便没有人能与之对抗了!”
韩变慷慨陈词,说出来的话,让在场的学子感到深深的忧虑,仿佛放任邱言变法,最终必然会导致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当务之急,须得严峻立法,而非处处敛财,从来闻有吏虽乱而有独善之民,不闻有民乱而有独善吏!”说了这么一句后,学子们终于被彻底激发,那书也不读了,更未想过去了解什么,即便对这天下土地的变迁,没有一点认识,不知道土地集中之后,真正受到打压的是何人,就已然是怒气勃发!
韩变暗暗点头,他需要的就是众人之怒。
“既然如此,你们就去为民请命去吧。”这时,邱言忽的开口,其人话语就像一个突破口一样,让积蓄在学子们心中的怒火有了宣泄的方向。
说到底,这些学子虽是虚幻,但并非韩变凭空观想出来的,乃是现世书生的气运投影,这念头、想法,大致为本体循着气运联系,性子、情绪多少会受到本体的影响,有着书生意气。
哒哒哒!
激愤中,学子们不约而同的起身,朝国子监外走去,脚步声顿时乱成一团,这国子监内有直讲出来阻止,却有哪里还拦得住?
这处只是一片光晕构成的学术幻境,除了这座国子监之外,外面就是一片虚无,可随着诸多学子推开门,迎面出现的却是熙熙攘攘的人流,这些人都在做着普通的营生,维持生计,平凡的度过每一天。
菏泽赫然是幻境扩张,诸多细节被完善出来,无论人还是物,都一如真实。
当那路上行人,看到一群涨红了脸,口中喊着“为民请命”的口号,一窝蜂涌出来,将自己的摊位、货物踩踏的四分五裂的时候,立时目瞪口呆,接着露出了悲戚之色,想要与这些最喜欢讲道理的学子理论。
可陷入了自身情绪的学子,哪里还会停下?
随着学子远去,乱哄哄的国子监重新安静下来。
韩变将目光从门外收回,看了一眼邱言,问道:“先生这是要顺势而为?想解救这些气运?让那气运本体脱出我的掌握?”
“我便不说,你也会说,而且会激发出他们更多的激愤,”邱言则道,“韩学士所学乃是法家,动用心术也就罢了,又何必煽动学子之心?”
“我只是鼓动他们自身的意志,”韩变也不追问,笑了起来,“正因为我看重他们,相信他们的能力,才会鼓动他们,将他们的一丝气运握在手中。”
“你是将他们当成工具,而不是当成活生生的人,这不是重视,而是轻视。”邱言眯起眼睛,“若真重视他们,必会尊重他们作为人的人格,关注他们未来的发展,而非牺牲他们的未来,只为将气运聚集起来,实现自己理想!”
韩变却道:“怎能说是我的理想呢?这也是他们的理想,他们心中有着这样的苗头,才会被我点燃。”
“真的如此么?”邱言摇摇头,“自身道路没有确定的时候,最易受到他人之道的侵染和干扰,将他人告诉自己的东西,当成真实不虚的道理,为之不顾一切,等经历的多了,回过头来去看,才知成了他人棋子、工具,连气运也被牵扯过去一份,成就他人的道路。”
“世上的典籍何其多,学子读书破万卷,自能知其意,怎能说是没有经历?”韩变也摇了摇头,“你这是看轻了学子之心,他们从书上得来的知识,道听而得的心得,未必就不如亲身经历的事情。”
仿佛是为了印证一般,门外的通天鼓骤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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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章窥得一点神通根,世事片刻不由人
光晕所化的学术幻境,乍看之下,与神通幻境相似,但所谓文道学术,本身就排斥神道、学术,这幻境当然不是真实的呈现在现实世界中的,也不是扭曲了常识和秩序,而仅仅存在于意识层面。
正因为是意识所化,随着两人对细节的思索和完善,这片世界就具有了无限延伸的可能,这国子监的外面,不光是街道、行人熙熙攘攘显形,随着学子们之前的前行,沿途街坊都被慢慢构筑出来。
在这片世界里,一切都是虚幻的、是意识、是一个念头所化,唯独国子监的学子们,是由真实之人的一点气运投影而成。
他们在这种虚幻中,被好好的保护起来,看到的、听到的,都是他人念头刻意呈现出来的事物,连整个世界的背景、历史、进程,都化作虚幻记忆,根植在心中。
正因如此,韩变的一席话,才会激发出他们的激愤,就算是信口雌黄,只要经过意识世界的渲染,这群“学子”就会深信不疑,当成是自己所求的理想,他们那纯洁的赤子之心,亦会让他们心底的一点引领天下苍生的使命感爆发出来,使之不顾一切。
眼下,皇城中央的通天鼓骤然响起,这鼓非同一般,是登闻鼓的一种,但直达天听,一旦敲响,皇帝就要过问。
平常时刻,这通天之鼓,受到层层防护,在这意识世界中也不例外,被韩变动念之间,观想出种种阻碍,让学子们过关斩将,生出一种千辛万苦、冲破阻碍的感受,激发出他们心底的一点“世人皆醉而我独醒”的念头。
这种念头,归根结底,源自优越感。学子读书为学,自认高人一等,大瑞这般的王朝制度,也在时时刻刻强调着这一点,潜移默化间,就给他们建立了这种概念。
以某一念潜移默化这并非是大瑞所独有,任何一个组织、一个团体、一个政权,只要能传承、不断绝,必会建立起一种观念,不断强调自身的优势。所谓正名,然后正统,这一点,古今中外概莫能外。
若有人,宣扬天下间只有自己是正统,凡不按其规则运行的,都是违反人性的,那么,就算最愚笨的人也能明白。这其实就是在灌输概念于他人。
“擅挑之人,在实力足够时,会配合以刀剑而彰显武功,如果实力不足以运用刀兵。就会躲藏在暗处,将他人作为棋子,推波助澜,在窃取气运的同时。削减敌方的气运,以此来达成目的。”邱言看着韩变,将这一话说出来。
外面。鼓声渐响,还能听到一声声学子的悲鸣之声。
鼓声一震,引得龙气翻滚,整个城池之停顿,国子监内的诸多直讲、官员,国子监之外的行走之人,都是心头惶惶。
整个城市停滞下来!
“这里只是虚幻之景,但学子、士子的赤子之心却一般无二,这种纯粹的心思最是难得,乃天地间较为宝贵的一种心念,引之向道,则可全道。”
听着外面传来的声音,邱言低语道:“但若是被人侵染,只知舒展自身之念,全然不问现实,最终塑造出来的,只会是个为满足自身成就之念,不顾他人的存在,这样的人,满口仁义道德、为国为民,但真正想满足的,还是心中的一点成就感、一颗使命心,至于现实变成什么样子,百姓人道是否倒退,已不在他们的考量之中。”
“呵呵,”韩变轻笑一声,“先生这话,敢说给那些激愤中的学子听么?在他们看来,你这是被现实琐碎消磨了心志的妥协之语,说不定会说你有那奴仆之心。”
邱言眉头微皱:“形而上在心,人力有时而穷,若认定心念够高,就能扭曲现实,完成不可思议之举,才是真正欺骗自己,历史上不乏例子,但正因为世上正有种种缺陷,我等为学才有意义。”
“知行相合,不断完善,方能济世,如果真有一种制|度、理念、学说,能完美的解决世间的所有问题,岂不是接近神通之道了?又要我等为学之人何用?”
“这种心理,归根结底,是在逃避,是在推脱责任,是种懒惰无耻的心理!是指望他人改变,来适应自己的信念,这和将心念寄托于神灵的信民,并无多少区别,所不同的,不过是没有具体的寄托对象而已,嗯?”
说着说着,邱言心中一跳,心有所感。
“神通,亦在于用心念、法术扭曲现实,莫非里面有什么联系?”顿时,一个隐隐约约的念头、灵光,在他的心中生出,渐渐勾勒出雏形,仿佛要凝成实体。
但对面的韩变如无所觉,还是摇头笑道:“你说的这些,经历过的人才能懂,那不懂之人,无论你怎么去说,都会不为所动,因而才应该提前就定下诸多规则条例,令世人尊崇,便能使那无知之人,亦可循着正路而行!”
邱言的思绪也被唤了回来,他看了一眼对方,沉声道:“你如今要做的,与这立下律令的念头并不相符。”
“欲成其事先败事!”
韩变说着,话锋一转:“先生不去阻止那些气运化身吗?以你的见识,应能看得出来,韩某为了对抗先生的百家光晕,解放了那些气运,任由他们发展下去,难免会消耗过甚,他们在这意识世界中,敢于不顾一切的去敲响通天鼓,在现实世界中也不会有半分迟疑的,其念过于坚挺,说不定会令龙气分辨不出真实、虚幻,反倒垂青,平白消耗他们的气运!”
“哦,你以为我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做,在放任他们?”邱言反问一句,说的韩变一愣,后者微微感应,才发现了问题所在。
却是那国子监之外的虚幻世界有了变化,那时间流速陡然加快,城中景象急速变化,顷刻间就沧海桑田!甚至于,不只是局限在一座城池,整个大瑞天下,都隐隐被观想出来。
这片观想出来的天下,龙气暗淡,诉说着一段历史,却是即将由盛转衰,但靠着王甫和邱言推出的新政、新法,有了中兴的征兆,却也因侵染了诸多世家和商贾的利益,折损了他们的气运,使得这些人慢慢聚集在一起,阴谋着推翻变法。
学子们敲响登闻鼓的举动,无疑就是个契机,使得这中原各地,积蓄的反对之力爆发开来,以那学子为矛,逼迫“奸臣邱言”下台。
如此一来,朝廷让步,威严尽丧,皇帝心志沮丧,之前变法所积蓄的一切,尽数付之东流,种种新政催生出来的利益,被官僚、世家和商贾鲸吞干净,在新法中得利的百姓,因此而越发艰难,最终跌入悲惨境地。
他们之前也才曾附和,以为那世家、商贾反对朝廷,是为他们请命,但那世家、商贾并非个人,就宛如大儒之于学派一样,单独的个人只是表象、标签,其本质乃是集体意志,如何会为了其他群体,去火中取栗?
自然只是如韩变一般的利用。
如此一来,这场救亡图存、扭转国运的中兴变法,终成世家和官僚的饕餮大餐,他们击败了政敌,借势上位,稳固了地位,大权在握,再无掣肘,转过身,就敲碎了百姓的最后一根骨头,抽出骨髓,满足私欲,一如从前所为。
若有良知,何必等到变天之时显露?既然平时便不为善,成事之后,又怎可能怜惜布衣?
就这样,充盈的国库重又干涸,带来连锁反应,稍有强盛姿态的军队,因而涣散,军中山头林立,战力衰减不说,内斗频频,军备废弛。
终在一次战役,败于草原部族。
那草原部族再也无阻挡,长驱直入,在中原肆虐,起先只劫掠,但没过多久,就起反客为主之念,盘踞下来,将中原变作马场,将百姓化作奴仆。
中土沉沦……
莫说外族本就存着恶念,就算没有恶念,见到九州破碎、山河无主,更无兵马能够制约自身,也必然会起他年。
轰!
一声爆响,中原观想之景破碎,只剩诸多气运化身在其中,眼神中透露出无所适从之意。
他们亦经历了一番,但除了开始时,他们作为主角,敲响了通天鼓,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却彻底沦为看客,无论是世家狂欢,还是军方衰败,亦或草原入侵,他们都无能为力。
即便想要再次上演那敲鼓惊天之举,可威严丧尽的朝廷,不要说给予反应,就连约束地方都做不到了。
世家、军方、乃至外族,有哪个会在意手无缚鸡之力的学子?
将自身未来作为筹码,只有真正关心其人的,才会有所顾忌,换成他人,怎会怜惜?
朝廷式微,学子们的存在便就无足轻重,乱世之时,哪有书生立足之地?
至此,诸多气运化身的念头,越发混乱了,再难肯定原本选择,陷入迷茫。
“好个顺水推舟!”
韩变眼中精芒一闪,随后摇摇头:“只是,这不过是你的一家之言,毫无根据,中原地大物博、人文荟萃,根本不可能被草原民族征服,更不要说做那亡国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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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一章一死岂如愿,余生皆缠罪【第一更】
“世事无绝对,或许在你的心中,中原幅员辽阔、黎民亿万,有文采风流、底蕴深厚,外族根本吞不下、也定不住,所以肆意妄为,不担心神器沉沦,但若是人人都有你这种心态,岂非就成了民心所向?外族入住中原,也就不足为奇了!”
邱言看着韩变,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来,顿时,意识世界的迷茫虚空内,有一道闪电划过,要落在那一道道气运化身上。
“荒谬!这算什么民心所向?”韩变面色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失了从容,颇有些急促的反驳着,而一道道气运化身的周围,立刻泛起黑色文思,化作雾气,笼罩其上,抵御雷霆轰击。
邱言摇摇头,只是道:“民心之重,在于引领大势,世家也好、学子也罢,乃至那官僚胥吏,或商贾贩夫,可在一定程度上,将民心蒙蔽,使得民心表露于外的地方产生扭曲,更无耻的地方在于,很多源自世家的怨气,也被巧立名目、移花接木的冠在了朝廷的头上,而那世家也摇身一变,仿佛不再注重自身的利益了,转而为黎民布衣呼喊……”
说着说着,他的语气转而沉重:“如此这般,便像蓄水一样,终令民心彻底扭曲,岂非就是民心所向?你刚才对气运化身说过,变法小利,不过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日后展露真面目的时候,悔之晚矣,放在此处,世家、商贾,为了自身利益,宣扬外族之妙,一样也是临时小利,等到山河破碎,外族露出本性时,悔之晚矣!”
话语间。被挡住的雷霆散落开来,随着邱言之话的递进、转折,聚散不定,从四面八方,向黑色雾气之内渗透!
韩变眉头紧皱,还是说道:“还是你的一家之言!中原历史上,不乏外族在大一统时、在南北对峙时、在四分五裂时入关劫掠,但无一例外的都要退去,可见外族凶蛮,以武力而压中原。终究只能一时,而不能一世,更不要说,他们的兵刃车马,远远不及中原,战阵兵法更是落后许久……”
说的同时,那文思所化黑气雾气翻腾起来,藕断丝连,纵被细微、琐碎的雷光侵袭。依旧韧性十足,不将遮蔽下的气运化身显露出来,
“世事境迁,世间的一切都会变化。中古以车乘为尊,而后步卒胜之,步卒不善奇袭,而骑兵击之。而今兵马也已发展到了一个瓶颈,下一步就将产生蜕变,哪边人抓住。哪一边称霸!或许大瑞历史上,没有外族入主的事情发生过,但这浩瀚星空,无尽部洲里面,也许早就有类似的事情上演过多次了。”
邱言这些个话说完,身后三道光晕急速扩展,有种种兵甲器械虚影浮现,凌空一飞,就入了一点点琐碎雷霆电蛇里面,顿时,电蛇气势猛然攀升,雄壮如军,一下将黑色雾气击破,连那残存的一点都不放过,绞杀、追击、破灭!
“唔!”韩变闷哼一声,面色煞白。
而对面的邱言却是抬手一抓,将黑雾散去后、显露出来的诸多气运化身吸摄过来,变成一丝丝淡紫色的氤氲雾气。
“气运在身,为各自前程,纵然不能决定成就,也不该被旁人利用,这便去吧。”邱言说着,抬手一挥!
喀嚓!喀嚓!喀嚓!
四周意识幻境寸寸碎裂,那一道道紫色氤氲穿破幻境,疾飞出去!
韩变看着这一切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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