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道果-第22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邱言完成兵家典籍,其人虽无战场战绩,但在理论这一块,定是有着造诣的,加上斩杀左贤王的决断,及时通知肖岚,使得官兵攻破左贤王部的运筹,都使得他建立了一定威望。

至少在定昌军中,年轻将领对邱言是十分尊敬的。

所以,对于邱言说出的话、提的建议,也就格外上心,把此事牢牢记住,日后独自领军,果然都认真施行。

很快,在杨众等人的指引下,邱言等人到了顶帐篷外面,隔着老远,就能闻到帐子里的血腥和恶臭。

“就是这里。”

杨众话音刚落,就有人掀开帐帘走出,正是邱言曾见过一面的随军郎中。

郎中一下子看到这么多人在外,惊了一下,待看清杨众和邱言的面容,又赶紧行礼。

“情况怎么样了?”杨众摆摆手,然后问道。

郎中摇摇头:“很是不妙,因为撞击,脏腑移位、破裂,身上的伤口也很严重,加上失血过多,已然油尽灯枯,能撑到现在,全凭一口气吊着,一旦泄气,也就去了。”

“有劳先生了。”杨众点点头,正要说话,却发现郎中欲言又止,便又问道,“先生可还有话没有说完?”

郎中踌躇了一下,还是如实道:“里面伤员不少,不少人受不得乱,我知将军带人过来,是进去慰问,可若一下子进这么多人,怕会适得其反。”

“这样么?”杨众微微皱眉,扫了身边众人一眼。

施公摇头道:“杨家小子,不要感到难办,都是兵家之人,有什么不能说的,老头子就不进去了,那人不是说想见邱言么,就让他一个人进去就是了,正好也让他看看这伤兵的情形,毕竟不同于冷冰冰的纸上字。”

就这样,几句话后,邱言被郎中引入了营帐。

这一走踏进去,血腥与恶臭越发浓郁,弥漫在空气中,引人作呕,但邱言的心里却没有半点嫌弃,反而越发肃穆。

帐子两边,躺着一名名兵卒,身上裹着绷带、纱布,但看得出来,处理的颇为粗糙,那布上都被鲜血侵染,不时有人翻转哀嚎。

一个一个的伤兵身上,也有气血飘散,却是衰败之相,而且这每一人的身上,都隐隐有一点因果,与邱言相连,不过并不紧密,以邱言如今的手段,很轻易就能抖掉。

但他并没有这样做。

“状元公请这边走。”前面,郎中引路,来到最里面的角落,一人无声无息的蜷曲在干草和被褥中,身上血迹斑斑,两条腿齐膝而断。

从其人身上,邱言捕捉到了与自身同源的血气痕迹。

这人正是曾经被邱言渡过真气的兵卒老凯,气血过后,还有残留,却已稀薄。

要见邱言的,正是此人。

ps:感谢“传说神器”、“跨下死了人”、“oceanpop”、“霜秋的枫叶”、“熊猫number1”、“面子椒”、“贾阿达”投出的月票!

感谢“书友140801133020531”、“玩下下拉”、“‘ooo‘”的打赏!


第七百章赠书【第二更】

老凯只是一个称呼,其人姓凯名末,邱言初闻其名,得自迈山侯之子肖健口中。

当时,肖健提到这个名字,显得有些轻蔑、鄙夷,邱言问起缘由,肖健只说“无他,一老兵也”。

其他兵卒就没有这么客气了,如同竹筒倒豆子,说出了一箩筐来,这个说他“畏敌如虎”,那个言他“鬼祟似鼠”,更是异口同声的说其“贪生怕死”,说是行伍冲击皆死,老凯独活。

这种事情,固是老兵都能做得出来,懂的在战场上如何保命,可做得过了、肆无忌惮,难免要引起旁人厌恶,而战场上的厌恶之情,那是要命的。

这老凯所面临的,无疑就是这么一种情况。

为求活命,不惜牺牲袍泽,时间长了,哪个还给他好脸?这老凯平日在兵营中,也时常受到欺侮,动辄被人拳打脚踢,身上多有创伤。

邱言见他的那次,就是老凯被痛殴一阵,伤了身子,在营帐中孤单蜷曲。

而这次,再见对方,其人还是身受重伤,比上次还要严重的多。

上次,邱言因心有所感,气运与其有所关联,所以直接出手,渡真气而壮其气血,助其疗伤,当真立竿见影,可这次,老凯的伤势更为严重,不只肢体伤残,脏腑也移位、破裂,一条命丢了大半。

邱言走到跟前,目光一扫,注意到其胸口处,正有团阳气凝聚,内有三魂穿梭,但魂影微弱、虚弱。

这就是老凯的最后一口气了,一旦散了,也就一命呜呼,再加上肢体伤残,七魄暗淡。这魂与阳气一散,就只能入冥,再难返阳。

刚才邱言走入营帐时,沿途也有许多伤员,他余光一扫,也大致看到了众人的阳气起伏,虽都是气血衰败,但浑然不似老凯这样,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吊着。

除此之外,还能看到老凯的身上。处处伤口,都是被刀剑所砍,鲜血不绝、血肉模糊,显然是经过一番激战,单从伤口的密集程度,就能想到当时是何等的惨烈。

想着想着,邱言又开口问道:“此处兵营虽是新建,但选址上佳,营内五脏俱全。内里布置堪称井然有序,明显早有规划,想必贵军早就料到会有敌军袭营,早有准备。何故还会有这许多伤兵?”

这不是邱言想当然,觉得提前得到消息,就能减少伤亡,而是从营寨的布局来看。分明是有心算无心,就等着敌军到来,定然是先远后进。对方又是骑兵,那锐气一被磨去,自然退去。

说白了,此处兵营,为的是守城,而不是歼敌,只要拖延时日,等肖岚回师,那情势立转,里应外合之下,那来袭的兵马反而要饮恨此地。

在这种情形下,发生遭遇战、白刃战的几率不大,就算有伤员,也不该这般惨烈。

有这等念头,再加上气运牵扯,自是让邱言发现了异样的地方。

这问法还算委婉,话中也用上了一点神通,虽被气血压制,但影响郎中一人足矣。

那郎中只感到心神恍惚了一下,不自觉就把那实情说了出来——

“贼兵袭营,军中确实早有防备,但为防走漏消息,火长以下难以得知,便无人告知老凯,等到其时,众人得令,刻意瞒了老凯。待得贼兵冲来,老凯所在队列负责阻碍、引诱,未料敌军也有高人,不退反进,直指中军,老凯所属遭了重创,他本人身中数箭,自忖必死,竟豁出去了与人交手,救了几人。”

听着听着,邱言摇了摇头,明白了其中关窍,叹息一声:“军中倾轧,却拿人命消耗。”

郎中浑身一抖,回过神来,回想刚才所说,立刻冒出冷汗,诺诺几声,又道:“老凯昏迷之前,曾多次提及,说想要在死前见您一面……”

这时候,边上突然传来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这……这是状元公吧。”

说话的人也是名伤病,离老凯不远,躺在地上,右边胳膊满是纱布,染满了泛黑血迹。

以邱言的记性,清楚的记得其人面孔,知道先前来到兵营,此人也曾在场,正是嘲笑老凯的其中一人。

眼下,这人面色苍白,说话的话,也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状元公……还请你救救老凯,若不是替我当了那一刀,他也不会伤到如此地步。”这人开口,竟为老凯求救,他记得当日邱言渡转真气的情形,知道邱言的本事,才有这么一说。

这一说话,将边上几人惊醒,见到邱言,纷纷替老凯求情,释放出颇为复杂的情绪变化,被邱言捕捉,也纳入了心底,沉淀起来。

“生死之间,变幻万千。”

摇摇头,邱言蹲下身子,抬手按在老凯胸口,小心的渡过去一点真气与气血,不疾不徐、更不敢灌注太多。

老凯现在的身子太过虚弱,好像风中残烛,整个人的性命都绷紧到了极限,稍微大一点的风浪都会让烛火熄灭,稍微一个疏忽,都能让心弦崩断。

就算以邱言之能,想治愈老凯,也要花费一点功夫,不是一天两天就能一蹴而就的,要配合其人修养、以药材辅之,方有希望。

这还要对方有求生之念才行,按照这个伤势,老凯根本活不到现在,之所以能支撑过来,靠的就是心头的一口气、心底的一道念,这个念一散,大罗神仙也救他不过来。

“唔……”

一声呻|吟,老凯身承真气,血肉渐渐温暖,再一次睁开了眼睛,只是面容呆滞,那瞳孔涣散,已失焦点,过了好一会才重新凝聚。

在他看清楚邱言的面庞后,眼中骤然绽放出光芒,苍白、干瘪的面颊,居然也重新红润起来,隐隐还有血肉充盈的迹象。

邱言见状,却暗道不妙,知道是回光返照的表现。是将有限的生机完全榨取出来,透支最后一点生机,绝不可取。

人力有时而穷,性命本身就有极限,过度透支,离大限就会越来越近。

“状……”他张开嘴,艰难的吐字,声音嘶哑,但呼吸间就恢复了许多,“状元公。终于又见到你了。”

邱言摇了摇头道:“不要多说,摒心静气,感悟体内气流,先将生机稳固下来,固本培元。”

“不……不用这般麻烦,俺大限已到,这也是命,终于到了安歇之时,能与从前的弟兄们重逢了。只是……”

说话间,他抬起满是纱布的右手,不顾郎中阻拦,探入怀中。将一个被鲜血浸透了的布包拿了出来。

这布包方方正正,因为时常触摸,早就脏污不堪,更是沾染血迹。恶臭难闻。

但老凯捧着布包,脸上的表情却是肃穆至极,眼中也闪烁着一点光泽。整个人的情绪、念头,竟然渐渐蜕变。

按照定规,这兵卒的随身物件,就算是在重伤的时候,旁人也不能随便拿去,只是为了万一阵亡,还能用来辨识,又或者将东西送还家眷。

所以,这布包旁人并不知晓,若是老凯就此故去,也会拿去给他的家人,如果没有家人,也还有另外一番处理之法。

“俺老凯不懂得什么大道理,但这辈子也干了些事情,俺家本来在河北道的北边,可惜糟了胡灾,一家老小只有俺与二哥活了下来。”

说话的时候,老凯说话的时候,将那布包递给邱言,邱言丝毫不在意脏污,接了下来。

“因被胡人破了家,就想着要报仇,这才从军,结识了不少弟兄,算一算年份,也快十年了……”

说话的时候,他的神色越发亢奋,可眼睛里却慢慢涌上一点迷雾,随后,他目光一转,视线落在那布包中。

“十年的时间,只剩下我一人了,可这报仇的念头没有变,眼看着是活不成了,我们这些老弟兄一辈子的希望,就交给您了。”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渐渐变小——

“朝廷和胡人打仗,总是抓不住他们,俺只盼这书上的东西能有用,俺与二哥都读过一点书,这东西勉强写出来、画出来……就算被人说是胆小、废物,俺也认了,只求东西能有用。”

说到最后,他的一双眼睛里,满是渴求之色,紧盯着邱言,那手不知什么时候,紧紧地握住了邱言用以渡起的手腕。

邱言打开布包,从里面拿出一本脏兮兮的册子,翻开之后,瞳孔骤然一缩,身上的气运剧烈的波动起来!

随后,他低头看向老凯,点点头,笑道:“有大用,平定北疆,就在此书!”

“有用!有用!”老凯听了,嘴角扯动,声音却有些模糊不清,那眼睛里涌出泪水,“那就好,有用就好,俺也累了,状元公切不可再救俺,之让俺好好歇一歇吧,其实俺最受不得气、也不喜被骂……”

话未说完,他的手一松,那眼睛却没有合上。

邱言伸出手,替他合眼,随后长叹一声。

“果然是一老兵。”

说话间,一阵寒风吹来,将他手中的册子吹动几页,书页翻动间,呈现出来的是一个个丑陋的字迹,以及略显走形的线条,依稀有山川、河流、草原的影子。

轰!

邱言的魂中,第三本典籍的雏形,猛地跳了出来!

ps:  感谢“天天杰杰2006”投出的月票!

感谢“笨唷”、“qbzsqhj”、“古森龙岩”的打赏!

一下子又打赏许多,今天是三更,精力有限,只能明日爆发回报了!

今天的第三更,可能会比较晚。


第七百零一章十年书得北疆舆【三更毕】

这本典籍,是“制”与“事”之外的第三本,整体模糊,如今跳出,没有显露形态,只在邱言头顶旋转,周围的兵卒、郎中,感到心头一跳,莫名生出一股压力,但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发现。

倒是帐外回行的施公一行,都有所感,转头朝那顶帐篷一看,表情各异。

末了,这位太祖将领摇摇头道:“算了,不必多言,先离开吧,留在这里也是无用。”

这话一说,纵然杨众等人有心入帐一观,也不好提出,只能随行离开。

帐子里面,邱言立于老凯身前,神情肃穆的盯着手上书册。

册子上写着字、绘着图,字歪歪扭扭的,在读书人眼中,可以说是根本拿不出手,而那图更是线条混乱,只能看出一点大概。

这字与图单独拿出来的话,都很难让人看明白,不过二者放在一起,彼此参照,就另当别论了。

离得近的郎中与几名伤兵,目光一转,一样能看到册子上的内容,却是看不明白,只觉得是一团墨迹混合成的乱麻。

不过,这团乱麻在邱言的眼中,却在节节攀升、分解、重组,一页一页无风自动,一点点墨迹在视野中升腾起来,线条穿插、纠缠、转折、起伏、升降,勾勒出山川河流、草原沙漠。

在山河草沙景象的边缘处,更浮现出一段段文字,字写的难看、扭曲,还有错别,但与景象结合一起后,却绽放出别样光彩!

“这书上绘的画,乃是北疆边际的地理分布,写的字,则是讲解与注释。”

随着时间的推移,整本书册的书页都被翻过一遍。其中内容刻印在邱言心里,在他心中构建出了一片山川河流的大地。

这片大地,以大瑞北疆为中心线,向南北方向辐射。

向南描绘了大瑞北方一段,详略得当,记述清晰,有的地方还写出了风土人情,想来记述之人,应该是向当地百姓询问了。

除此之外,更是大致的记述了这沿线的村镇。在这十年的时间里,经历过的劫掠次数、损失程度、死伤数目。

毫无疑问,这些损失多数是由于胡人南下寇边入侵,还有少数源于大瑞官府的逃兵散勇,败军之兵、心气丧失、心志混乱,有时是猛于仇敌的。

“要统计出这么一份数据,可不简单,需要很大的耐心和极长的时间,从笔迹上来看。并非出自一人之手,老凯说他与二哥都读过一点书,应该就是缘由所在,另外。他提到的弟兄,应该也有所贡献。”

看似简单的数据,里面大有玄机,可透过这些数据。逆推出这十几年来,胡部的入侵规律。

把这个规律掌握在手中,很有意义。甚至能从中推测出更为深入的东西。

另一方面,从大瑞北疆这条中轴线向北,其地理之景同样也被记在书册里面,但和南边相比,就有些疏漏之处,有的地方字迹和线条潦草、混乱,显是在急切、紧急的情况下,在很短的时间里,迅速画下、写下来的,错漏之字很多,体现出了书写人的慌乱心理。

但除去这些瑕疵,书上内容可谓丰富,从草地、密林、山丘到密林、沙漠、湖泊,应有尽有,甚至于还标注了些草原部族所在。

不过,这些部族边上多有注释,注明存在的时间和去向,其中多数都因战乱、或气候原因迁徙离开,只有少部分强势部族,占据肥沃的牧场和土地,才能定居下来。

值得一提的是,除了迁徙和定居的部落之外,那书中还提到了几个部落,记载了大概的迁徙路线,这点信息可谓弥足珍贵,不提其中的军事价值,单是用来研究草原部族的变迁、消长,都算是重要文献,对史家来说价值千金!

“要记述北疆南边的大瑞地理,虽说艰苦,但算不上艰险,可北疆北边的地理,就不是那么容易记录的了,普通百姓根本没有机会、也没有胆量前往,老凯等人须得随军行进,才有可能,但伏兵、袭击随时可能出现,本就朝不保夕,便是百战老兵,一样要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想在这种环境中,去观察和记录地理特征,再加以注释,该需要怎样坚韧的神经与坚定的意志?”

想到这些,邱言的目光再次投向了已经闭上眼睛的老凯,但这次,他对于老凯的看法,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之前,他虽然出手救助,其实还是看在因果气运的牵扯上,想要一探究竟,这才落下棋子,对老凯本人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看法,既不高看,也不鄙夷。

但如今看到了这本书册,联想到其人话语,前后的事情在心里一转,经过也就清晰许多。

“肖健和兵卒,都说这老凯畏敌如虎,在战场上贪生怕死,既然如此,他又何必每战必上?早早做个逃兵,岂不更能保命?如果真是苟且偷生之人,那是宁可逃遁,被朝廷缉捕,甚至投靠异族,也不会愿意拿刀拿剑去面对面和人厮杀……”

想着想着,邱言仿佛看到了,在这十年间,老凯在刀光剑影中,一边忍受性命威胁,一边还要承受袍泽的误解、辱骂和殴打,这期间,亲缘、亲友、战友接连殒命,最终只剩孤零零的一人,精神与**承受着双重的折磨。

可这些遭遇,并没有让初衷扭曲,最终这一切,都化作了一句——

有用就好。

“有的人居承平、享富贵,地位不凡、一呼百应,但遇到一点风波就怨天尤人,甚至迁怒整个族群,其心其志,不如一兵!人道之异,果然万千。”

老凯体内的三魂,慢慢浸入大地,前往冥土阴阳路,邱言的心情也生出了敬意与沉重。

蓦地,那阴阳路显,伸出几道枷锁!

枷锁血红,一个个张牙舞爪的人影从中探出,拉扯着老凯的三魂。

“一族兴,一族衰,转折之人反而要承担罪孽?”

邱言眼中精芒一闪,阴阳路中突生一点神光,将老凯三魂包裹,凝成一道,跟着沉入阴阳路中,消失在泥土深处。

“老凯尚且是这等待遇,他之前提到的兄弟与战友,估计境遇也差不多,我能暂时护佑老凯,但其他人就爱莫能助了,治标更要治本,不妨找一突破口,唔,图阆部么……”

想着想着,邱言心中浮起一片山河,赫然是边疆南北,为册上所记内容,被具象出来,山川河流中有文字流转,霍霍生辉,为注释与注解。

这景象浮现,与那悬浮头顶的典籍雏形重叠,典籍扩张,转眼覆盖山河景象,跟着便将其融入其中,收缩之后,重新收缩为书册大小。

不过,封面上一个模糊的字却慢慢成形,最终稳定下来——

赫然是一个“舆”字!

此为武经总要的第三部分,舆部!

书册震颤,书页变幻,缝隙之间,仿佛有一座座山峰被封在里面,又好像有河流湖泊要流淌出来,都被死死压住、夹住,不让其扩展、显露。

邱言念头一动,震颤不休的舆部重回天灵,沉入魂中,融入人文火种的投影。

那火种中,悬浮着完整的“制”部与只差临门一脚的“事”部,两部典籍相对旋转,有股平衡之相,而今这超出雏形、隐现框架的“舆”部一归来,立时就加入了两者之中,打破平衡,然后重建,形成三足鼎立之势。

很快,在三部典籍的气息交缠中,三书中心,一本模糊至极、似雾聚合而成的书册也缓缓成型,似虚似实,似有似无。

邱言这时候,已将注意力从魂中移开,又盯着老凯看了一会,梳理前因后果,最终思路停在了“图阆部”这三个字上。

“图阆少主折损我手,本是此次出塞的布局之一,却牵动诸多,因果牵扯,一生奔波,不及一人一时之想。”

实际上,就算邱言不杀那布义齿,图阆部又或其他部族,一样会来袭击兵营,这点在左贤王部败亡的一刻就已注定,中原与草原对峙方为根源。

“但终究有我的推动,不能轻易揭过。”

心火一动,侵染血色。

“一将功成万骨枯,为了成事,不知多少人指点江山,以人为棋,但人非死物,总归不同,那白昭元之语果然一一应验,如今看来,说不得还要做过一场,但在这之前……”

想着想着,邱言抬手伸出一根手指,在那脏污的册子上一点,手下生光,笔画一动,写下了“北疆志”三字。

顿了顿,他又在封面一角,写下“凯未”两字,沉吟片刻,加了个“等”。

《北疆志》,这本在日后史家中影响颇大的典籍,就此定名。

“你赠我书,我定还你人情,且在九幽等待……”

做完这些,邱言长舒一口气,心念再转,筋骨震颤,澎湃气血从毛孔中蔓延出来,顺着近在咫尺的道道因果,逆流而去,灌注在场伤兵身躯。

那伤者虚弱、衰败之相尽去,伤口急速愈合,虽无断肢再生,但断裂处鲜血顿止,筋骨重组。

“这是……”本在辗转哀嚎的伤兵纷纷瞪大了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ps:感谢“rler1107”、“二十月”的打赏!

明日继续爆发!


第七百零二章凯旋讯入京,龙患初露迹【第一更】

“报——”

杨众帐外,响起了一个声音,拉着长长的尾音,就有一名兵卒冲了进来。

“什么事?”杨众在帐中,正与一众将领,向施公请教战法。

施公的名号,在兵家里并不是秘密,资格很老、地位也高,但为人行事却不倨傲,有后辈请教,会毫无保留的指点。

这些在兵家中都有先例流传的,凡兵家后进有机会见到施公,没有不抓住机会请教的,杨众等人当然不会放过。

不过,因为心中还有挂碍,难免显得有些难以沉得住气。

如今,报信的兵卒一进来,立时将他们的注意力引了过去,此人被杨众吩咐,在那伤兵营外,等待邱言的兵卒。

转头看了其人一眼,杨众又朝着帐外看了看,皱眉问道:“怎么只有你回来了?邱修撰呢?”

兵卒赶紧就道:“报统领,邱修撰方才治愈了满营伤兵后,就径直出来,直接离开兵营,属下虽与他说了统领吩咐的话,却还是没能拦住。”

“治愈了满营伤兵?然后走了?去了哪里?”杨众略感诧异,从位子上起身。

兵卒就答:“说是要完善边疆地理,同时去完一段因果。”

“边疆地理?因果?”杨众疑惑中朝施公看去。

后者没有露出意外神色,反而说道:“治愈之法,应是以自身气血充斥伤者体魄,刚刚有股气血波动掠过,虽然一闪即逝,却逃不出老头子的感知,不过,这是治标之法,能暂时稳固伤势、巩固生机,终究没有根除隐患。药还是要吃的、还要静养一阵子方可。”

不过,这些杨众虽也关心,但他还是更为在意邱言的去向。

“施公,还请明示,邱修撰是要去什么地方?”想着想着,杨众干脆直接出言请教。

“邱言的去向?”施公站起身来,“他去哪里,老头子管不了,不过,慈不掌兵、义不掌财。有些事情,总是要经历的。”这话说完,其人身子一变,化作元婴之态。

“行了,草原的事,让那几位供奉和庞家丫头告诉你吧,老头子是时候回去了,不然我那肉身,怕都要生虱子了。”

话落。元婴一冲,化作一道虹光冲出帐子,疾飞天空,转眼消失天际。居然是不告而别了。

待得元婴去得远,营中气血才侵袭过来,要镇压神通超凡,可哪里还能摸得到边?

“怎么回事?怎么说走就走了?”杨众身边。有将领看着飘荡着的帐帘,忍不住把心里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这话说的不只是施公,还指邱言。

众人同入了兵营。也是杨众等人引路,带邱言去了伤兵营,见了老凯,结果邱言突然就走,固然让人感到突兀,但更多的,还是烦恼即将接踵而来的麻烦。

“这下可不是闹着玩的。”杨众边上,一谋士打扮的男子上前,在杨众耳边低语,“先前状元公抵达,将军带他去伤兵营,属下就把那消息写了两份,分往京营大元帅处和兵部传信了。”

“嗯?这么快?”杨众闻言也是惊讶。

谋士略显羞惭:“属下急于将此信报过去,朝廷多次询问邱修撰的消息,显然很是着紧,属下便想着赶在其他军镇前传信,一等侯爷回师,再送状元入京,便可一下定局。”

这话说得很明白了,其实就是要和其他军镇争功,不光是军功,这找到邱言,俨然也是大功一件,这也是由于朝廷表现的太过露骨所致。

李坤在得知道门异动后,更加着紧的想要找到邱言,甚至有些不在意三水通使的结果了,这就像是自己的一件宝物被旁人盯上了一样,当然是坐不住了。

何况,没过多久,又有消息说,百家残留也有异动,联想到邱言书就典籍的事情,这两者之间的联系,那是昭然若揭了,李坤如何还坐得住?

不光是李坤,就连王甫、马阳,也有些沉不住了,因为邱言的人道典籍,而生出心思。

在他们看来,虽说邱言书就的是兵家典籍,可依旧是人道大典,有重要意义,涉及到新旧两党的争夺焦点。

人道典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诞生的,能配上这个称呼,须得是秩序承认,有百家响应,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普通文人,是没有资格去贬低和否认典籍的,因为上天会直接给予承认。

所以,典籍中的内容,往往有着难以动摇的正统性,而这个正统性,正是新旧两党所需要的,他们可以透过解释典籍中的语句,证明自己的主张是正确的,进而去攻讦对方,从而达到政|治目的。

这一点,有瑞以来,并不鲜见,在王甫开启变法后,更是比比皆是,不过,他们所选的典籍多数还是古人、先人的著作,那四书五经里的语句,都被用不同的方法解释,来达成目的,从而符合自身的说法,时人称之为“六经我注,我注六经”。

用六经的话语,来给自己的主张注解,为的就是占据正统。

和古人的典籍比起来,今人典籍因为还未传播开来,其实更易着手,日后典籍深入人心,自己的主张,当然也就根深蒂固了。

但这个人选,同样难以抉择,当世书就典籍的,最为著名的人物,当属陈氏兄弟,这两人论辈分和地位,丝毫也不弱于王甫、马阳,尽管新旧两党都试图拉拢两陈,并适当的扶持理宗,但幅度却不敢太大,原因就在于两陈也有自己的主张,一个操作不当,就会尾大不掉,把一个新的对手喂养壮大。

更何况,两陈弟子众多,遍及朝野,本就是一个不小潜在势力,随时可能趁势而起,新旧两党又岂能放心,所以邱言成就典籍的消息,就像一抹甘霖,让他们有了新的选择。

和两陈比起来,邱言无论是年龄、资历还是弟子门人势力,都居于劣势,即便王甫与马阳视之如后辈,但在利益集团的促使下,还是难免要起利用之心。

如此一来,朝廷上的三大势力——

皇帝、变法派和保守派都急于找回邱言,迎回那部典籍原本,表现出来的,自然也就是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