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道果-第18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退!”
一声令下,诸邪辟易!
星光陡然波动,被秩序之力挤压着,便要被彻底的排斥出去!
随后,那光中传出惊疑,在被排斥的瞬间,生出种种变化,笼罩邱言感知,令他的心神在瞬息间陷入到咫尺天涯、刹那芳华之境,使其人的时间、时空,和周围隔绝来开,好似自成一界!
这一下,将弹指刹那无限延长!
“你这状元郎,这般忘恩负义,若非本神引导,你如何能得状元,我垂青于你,你却反抗于我,断绝香火之念,此乃自绝前程之举,如果知道厉害、心有愧疚,当速速谢罪,诚心奉我,并在家中立我神像、敬我如常,日日夜夜默念我名,方可弥补今日罪行!”
这段意念,从星光中传递过来,入了邱言之心,却让邱言暗暗冷笑。
“好个神祇,想捡便宜不说,竟还妄图以神力、香火心念,惑乱状元之心,状元登位,或许有运势因素,但归根结底还在自身,若自身不能定下心来,耐住寒窗、苦读经年,又跋山涉水远来京师,沉着应试,如何能得偿所愿?可到了此神的口中,却成了他的功劳,抹杀了考生自身的努力!”
这般想着,邱言表面上不动声色,只是问道:“你是何人?何故能说此话?”
他的话,这么一说出来,声音融入周遭星光。
而今,隔绝之态已成,邱言血肉身的意识、感官,被星光剥离出来,在他的感官中,除了自身,身后游街的进士,身边牵马的男子,周围欢呼雀跃的人群,都好像静止了一般。
但细细去看,还是能发现众人动静,只是那动作竟放慢了无数倍,奇缓无比!
不过,邱言心里清楚,并非是周围人变慢了,而是他自身血肉、意识,在那神力星光的作用下,变快了!
身具神灵身、心魔身,类似的状况,他亦能做到,当然能第一时间发现。
这句问话一说出来,只有星光吸纳,周围之人根本难以察觉。
跟着,那星光之中,又是一句话随之响起——
“我是何人?这话问的好笑,你且想一想,在你心中,本就有着答案。”话落,便有几道星光曲折蜿蜒,在邱言眼前变化形态,其光明暗不定,照在邱言的脸上、映入眼中,透过双眼,在心底构建出一片记忆。
“哦?这倒是种不错手法,以星光透过双眼,生生凝聚记忆,眼乃心之窗,此法巧妙,比之单纯用神力、香火渗透要精妙许多!也不知是何等品级,只是这般行事,未免与法职本意相悖,未必真是那天权文曲……”
邱言的神灵身,也能运用香火心念和神力,在无声无息中,给人凭空制作记忆,但这种方法容易被其他因素影响,便如眼下阶段,邱言自身气运阻碍星光渗透,其实就是种防御,可若借光芒透眼而入,一般情况下,却防不胜防。
只是,邱言既然注意到了,自也能阻止,但他有心试探,是以顺势而为。
那星光在心里构建种种景象,赫然在邱言前身小时记忆增添了诸多细节,给人一种被人刻意照料、垂青、引导的错觉!
“记忆为人过去的记录,一旦篡改,能在不知不觉中,令一人的志向、意念发生改变,不过碰上意志坚定的人,也可能弄巧成拙,但此神只改细节,这是潜移默化的法子!”
心里想着,邱言目光一转,扫过周围,借着与星光相连的机会,他能看到平时难见的景象,就见四周欢呼的百姓头上,一缕缕香火汇聚过来,有的浓厚,有的稀薄,那诸多进士的头上,更是气运成柱似树,却也分叉被牵引过来,杂糅文思才气,融入星光,逆流而去,传到虚空深处!
“此神花言巧语,妄图张冠李戴,魅惑我心,想要空手套白狼,又借他人之心、万民向往,窃取香火文思,此等大盗,比那晏王都要恶劣百倍!”
此念一起,邱言眼中精芒凝聚!
记忆深处,亦产生连锁变化——
寂静夜晚,幼童随父蒙学,母亲在旁织布,父严母慈,二人目光都倾注在幼童身上,爱意与期待加持幼童之身。
此时,有星光透门过窗,要笼罩在幼童身上,但那总角童子却是猛的抬头,眼中清明。
就听“啪”的一声,星光破碎!
ps:感谢“墨让”、“玩下下拉”、“月林o_o梦醒”的打赏!
感谢“达耐一世”投出的月票!
第五百七十七章心定根不动,人聚相来贺
景象一变——
母亲下葬,父亲默然,少年立于坟前,心中茫然,随后慢慢坚定决心,正在这时,仿佛有个声音在他的耳边鼓励,慢慢侵入心中。
但紧跟着,少年神色一变,眼中流露出坚毅之色,那声音竟是难以入耳!
……
县试之后,童试不顺,少年人越发低沉,霉运接踵而来,隐隐约约间,仿佛有个难以抵抗的力量,在操控着一切,只是要让少年意识到这点,并俯首称臣。
但关键时刻,少年的心中却越发坚定!
……
读书不畅,问题难解,接连落榜,搬入村寨之地,想要静心,但妖邪临门,满村上下被屠戮一空,这背后仿佛有神祇怒火。
但面对这一切,那青年却没有就此低沉,反而越发奋进!
……
一次又一次的记忆,在变化的最后关头,总会被一股强烈的意志给破坏、反击!
“为什么会这样?此人就算是修士,可毕竟文思在身,记忆被星光所扰,何故不受控制?能不断抵抗于我?”
以星光透目而过,试着改变记忆,将自身的存在,生生加入邱言过往之中,但在接连失败之后,那星光中意志终于有些急躁了。
他这一急,再也难以维持玄妙之境,刹那咫尺的隔绝之态有了空隙,在一连串的破碎声中,兵家秩序威压过来,仿佛军阵兵马抽刀拿剑。挥砍之下,将这片隔绝彻底破碎!
轰!
五感轰鸣之中,星光中的意志惊异到了极点,随后便消失不见!
邱言骑马,笼罩在身的星光骤然消散,四周声音恢复过来,那些人的动作,也如常摆动,不再是缓慢的近乎凝固。
从众人身上升起逆流而去的文思气运转而中断,在各自头顶徘徊。
不过。因星光而被引爆的情绪。还在人群中流传,余下的路途中,欢呼声经久不息,甚至引发连锁。层层传递。内如皇宫。连城外都能隐隐听到。
………………
宫中,李坤前面站着一名老迈官员,此人须发皆白。胡须直垂胸前,虽然穿着官袍,但身子很瘦,令宽袍飘荡,给人一种道骨仙风之感!
此人名为曹寻道,乃是大瑞钦天监的监正。
钦天监,主司观察天象,但这并非是只是为了故弄玄虚,预测吉凶。
须知王朝以农为本,而务农需循天时,是以钦天监的一大职责,就是“观象授时”,通过观察天象来确定时节、创立历法,是人道经验的体验,能用以提高生产,意味着组织。
不过,李坤这次将这监正宣来,却不是要过问农时历法的,而是要询问有关白日现星、笼罩邱言一事——
皇城内外,遍布暗探,都是皇帝耳目,更何况科举大事,朝廷也派了重兵把守,岂会漏掉丝毫?
那曹寻道老态龙钟,但双目中却没有一丝老态,闻言便从容回道:“回禀皇上,臣在星光乍现之时就心有所感,观而望之,能见光自北斗生,为柄与勺相接之处,当是天权而来。”这声音更是中气十足。
“天权?岂不就是文曲?”李坤眼中闪过一点惊色,随后却又安定下来,松了口气,“如此说来,朕这状元点的是一点都不差。”话中透露出一点庆幸之意。
曹寻道低头不语,眼皮扇动间,眼底闪过一点深意,不过并未多说什么。
………………
“今日放榜,难怪这般热闹,不知这次科举,会是何人登顶?哪家学派为先?”
兴京城外,甄知佐听着城中隐约传来的呼喊声,感叹了一句,跟着看了眼身后车队。
陈井从一辆马车上下来,先朝城门看了一眼,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后才道:“师兄,不必考虑许多,先去我陈家安歇,我父知道你们过来,定会扫榻相迎。”
甄知佐摇摇头道:“不妥,此次过来,是寻先生向那沙门请教的,当去其山门才是,就不必叨扰贵府了。”
陈井笑道:“这样可不成,父亲要怪罪我了,说起来,今日放榜,我等何不入内一观,不然未免会有遗憾,说不定会有些意外的事情发生,师兄莫忘,邱兄可也参加了这次会试,咱们前些日子陷入妖缘,与世隔绝,正该去打听一番……”
“哦?邱言么……”甄知佐闻言沉思了一下,正要开口,那车队里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便见九渊书院的安锦冲了出来,到了甄知佐跟前,直接道:“甄兄,我师弟的症状越发不妙,还是快去寺院吧,信上不是说,那些大师能治病救人么?再拖下去,恐有不测。”
甄知佐点点头,转头对陈井道:“实在是没有选择了,席兄在士林中立了大功,若非有他,咱们东都一行都要全军覆没,此次西来,本意也是想替他诊治,自然不能拖延,直接去寺院吧。”
他话中的席兄,指的是九渊书院的席慕远,乃是大儒周东义的高徒,曾与邱言生过龃龉,两次吐血。
陈井叹了口气,露出遗憾之色:“只能如此了,可惜如此盛事,竟无缘得见。”
几息之后,车马掉头,朝着城北方向驶去,行了几步,却有几人急急赶来,引得甄知佐掀帘张望。
那迎面而来的人中,有人见了甄知佐,愣了一下,停下来拱手为礼。
“张兄?你这般急切,是要去哪?”甄知佐也认出了来人,知道是太虚先生的弟子,名唤张承,学问高深,名声亦不让人,关中闻名。
那张承闻之,回道:“奉师命,给新科状元邱言送去贺礼!”说完,又行了一礼,“游街即将结束,在下先行一步,有空再与甄兄谈道。”
话落,此人便带着身后两名仆从模样的男子疾行而去,只留下一脸惊意的甄知佐。
“新科状元、邱言?邱言拿了状元?”
他先是呆滞,随后惊醒过来,意识到张承话中的惊人之处。
“太虚先生让他送去贺礼?这是怎么回事?那位先生乃太虚大儒,以气立身,就算邱言拿了状元,也不能和他相比,怎么会遣人去送贺礼?理该是邱言去拜访他才对!”
想着想着,冷汗从甄知佐的头上流了下来,他回忆起在剑南道,初见到邱言时的情景。
“当时,祁九联与邱言同在,应该有着交情,难道不是太虚先生道贺,而是祁九联?只是,祁九联怎可能使唤得了张承?”
带着种种疑惑,车队前行,甄知佐知道,席慕远因邱言两次吐血昏厥,是以并未将这件事公布出去,他却不知,这一念之差,竟会弄巧成拙。
………………
另一边,游街完毕,队伍散去,邱言也在经过一番流程后,下马回返。
“那道星光看似玄奇,更有神力相随,不过在连接的瞬间,却可以感到一点聚敛、灭绝的味道,吞噬四周文思,自身反而不见文采,好像一团黑洞,与书上描述的那尊神祇截然不同,不知是记载错漏,还是根本就改了性子,甚至换了人……”
走着走着,邱言回忆之前景象,身旁随行的周贯则是兴致勃勃,不住询问沐浴星光的感受,脸上露出向往之色。
见到他的模样,邱言心中一动。
“凡人对超凡的向往,是怎么都难以灭绝的。”
刚才游街的最后时刻,邱言下马,终于有民众冲破阻碍,靠近过来,身手触摸其身,竟是升起一点凝聚到了极点的民望,宛如对神祇的香火寄托!更有人去身手摸马,同样生出香火寄托。
不过,邱言已斩断了与星光的联系,连带着思绪中都灭绝了神思景象,香火寄托难以传天,便都停滞在他的身上,被神魂中人文火种吸纳,又反馈出去。
靠着这点联系,邱言得以感受到了民众回去后,对自家孩子的训斥和教诲,那种望子成龙的念头格外清晰,与前世并无二致。
品味着情感,人文火种越发澎湃,积蓄力量,此火若在现在回归神灵身,定能带去非凡感悟。
只是,感受在心,其身还是在凡俗红尘,回返的路上,邱言走到哪里,都会被人簇拥,阿谀奉承不绝于耳,那一道道人念汇聚过来,充斥在心,足以令常人不辨东西!
“难怪人言得意忘形,其实就是心智膨胀所至,拿捏不住自我了。”对于这一点,邱言并没有刻意排斥,同样将诸多情绪摄入人文火种里面。
那火种不住的变化,火焰越发激荡,核心处缓缓构建出一点光芒!
等回到客栈,远远的就能看到东家候于门前,一见邱言,迎了上去,说着恭贺的话,就要将邱言带去新备的房间,原本那满是碎片的屋子,根本不做过问。
不过,不等邱言迈步上楼,客栈门外就响起一个声音——
“邱公子可在?在下张承,奉我师太虚先生之命,送来贺礼,以贺公子登科榜首!”
“太虚先生?”邱言闻言心疑。
“太虚先生!”客栈内外的众人,却是惊骇。
紧跟着,不等他们回过神来,又有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
“状元公可在?小人陈府管事陈壁,奉命来贺!”
ps:感谢“天天杰杰2006”投出的月票!
第五百七十八章礼到白衣来
“陈府?莫非是那陈伯正……”
听到陈府之名,人群中立刻有几声低语,亦有惊呼,显是知道来历的。
“先是太虚先生,现在连陈府都派人过来庆贺,这位今科状元,到底是何来历?”
对于一般民众而言,考中进士就是光宗耀祖之举了,而得了状元,那更是文曲转世一般高高在上的人物,能走到这一步,已经死而无憾了,得到什么样的赞誉都不足为奇。
可眼下聚集在客栈中的人里,有些考生、读书人,对朝廷的事情多少了解一些,因而看法就有不同。
状元虽然难得,邱言更是三元及第,乡试、会试还是殿试都拿了第一,这样的人物,就算放到整个科举历史上,也不过寥寥数人,足以受后人顶礼膜拜。
可是,状元之名,毕竟只是代表着官场起点,说白了就是潜力。
而那太虚先生是什么人?
其人名声、名望,可不局限在官场,在学术领域,也堪称一代宗师,更不要说,太虚先生所创的太虚书院,已有统和关中的趋势,他那以气观世的主张,更逐渐在民间流传,指导他人行事、思索,甚至有人以此为凭,走出许多精彩道路,难以一一描述。
这样的人,不要说一科状元,就算是当朝宰辅,亦可不加理睬,要知六年前的那位状元,正是太虚先生的弟子!
这样的人物、长者,却遣人过来。给邱言送来贺礼,就好比是邱言前世,哪一位名满天下的宗师,突然给哪年的高考第一送礼一样,当然让人惊骇,进而疑惑。
等张承走进客栈,又引得一阵窃窃私语,只是这次,众人议论的却是张承。
张承乃太虚先生的弟子,本身在兴京就有名声。曾论败过德学的两位后起之秀。年少时更写了几篇文章,被先帝称赞,还在文馆挑战白昭元,虽败犹荣。
白昭元更因此深受启发。闭关月余。
更有传闻。说张承乃凝聚了文心之人。足以开启学派分支,是太虚之学未来的继承人选。
太虚遣人,张承相贺。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可邱言却为表现出意外之色,从容应对。
跟着,代表陈府而来的陈壁也走了进来,只是寻常的管事打扮,虽气态不俗,但远不能和张承相比。
只是,这人背后的陈府却非同小可。
邱言这些天来,也已有所了解,知陈家为前朝望族,祖上与大瑞太祖相交,蒙赐免死金牌,在民间名望极大,门庭内外,往来无白丁。
如此家族,派人来给新科状元庆贺,当然惹人疑惑。
一个状元,论权势、钱财,如何能与这等望族相提并论?
这等局面,换成其他人,人们就难免怀疑,邱言能拿状元,是不是利用人脉,施了手段?可面对邱言,他们断然不会有这样的心思,原因很简单,放榜异象,游街星光,等于老天圈定,谁敢质疑?
皇帝号称天子,乃是老天之子,又有哪个能大过天?
“几位,里面请……”邱言请二人入了客栈,那东家倒也识趣,二话不说,就吩咐小二区备好桌椅,看这架势,连生意都不打算做了,但脸上却喜气洋洋,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不必这般客气,张某这次过来,只是奉命。”张承摇了摇头,嘴上的话客气,但也透露出一点狐疑。
显然,对于自己老师的决定,张承也感疑惑,这邱言的名字,他自是听过,由于祁九联的关系,所知比常人还要多出不少。
正因为了解,才更为疑惑,由衷不明,老师要给这么一个新科状元贺喜,不过师命所在,不容拒绝。
邱言点了点头,将对方的贺礼接了过来。
这贺礼,乃是一卷字轴,略显寒酸,但官场有诸多潜规,邱言新晋状元,时间不足一天,若是收了太过贵重之物,反而会成隐患,他神灵身具有万民之念,这些凡间规则,当然一看就透。
另一边,在接过字轴的瞬间,邱言双手微微一颤,心中多了点蒙蒙雾气,不由留心,但没有当场打开。
“礼已送到,在下就告辞了。”张承说着,就要离开。
邱言却开口道:“劳烦张兄带话给太虚先生,就说邱某不日就会奉上回礼。”
“回礼?”张承脸露愕然,眼底闪过一点不快,觉得邱言有些不知进退了,太虚先生是什么人物?送礼回礼,真把自己当成能与大儒平起平坐的人了?
张承是太虚的弟子,岂不是说他在邱言面前,还要矮上一截?
不过,到底养气多年,定力在身,张承只是拱手回礼,并未回话,便自离开,步履颇急,似乎半点都不想多呆。
他走之后,周围人也在低声议论,不少人对于邱言的应对也有微词,不过状元身份,异象加身,风头正劲,自能将微词驱散。
那张承的不快,邱言心里清楚,没有多做解释,有些事情,时候到了,自然水到渠成。
边上,陈府管事上前道:“邱公子,小人也是奉命过来,当不得您的礼遇。”接着,递上一张请帖,“我家老爷让我过来道喜,并送来这份请帖,望您有空,能来陈府一趟。”
“请帖、陈府。”邱言点点头,接了过来,心中闪过几道身影,那记忆画面最后定格在庞府别院晚宴时,不请自来的陈家老祖身上。
见邱言接了请帖,那管事也顺势告辞,带人离开。
看着远去背影,邱言并未移动脚步,眯起眼睛,将请帖和字轴递给胡起,然后眯起眼睛,城池意志辐射开来,心里转念:“太虚书院送来字轴,陈府只是过来相邀,无论两方所求为何,至少没存着暗害之意,不过接下来要来的人,可就不好说了。”
念头落下,那门外的人群里,又有声音传来——
“邱公子可在?我奉田游青田大人之名,过来道喜!”声音落下,人群中响起催促之声,让沿途之人避让。
就见五人挤出,为首那人身材瘦削,留着一撇胡子,余下四人,身高体壮,两两一组,分别抬着一个箱子。
那箱子个头不小,一走一晃,显得异常沉重,不知里面装着什么。
待五人入了客栈,那小胡子男子来到邱言跟前。
咚!咚!
两声沉闷声响中,两个箱子被放到了地上,震得地板震颤、灰尘扬起。
行礼了后,那小胡子男子道:“在下田七,奉我家老爷之命,来给状元公贺喜,些许薄礼,不成敬意。”说着说着,他手一挥,那搬运箱子的男子,弯腰把盖子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没有想象中的金银珠宝,却是一幅幅字轴,字轴下面,能看到一本本书册封面。
“哦?”邱言眉毛一挑,笑着问道,“有劳田大人好意,只是无功不受禄,邱某与田大人可是连见都没见过,不好收下。”
“状元公,”田七笑了笑,“这只是一点心意,我家老爷与潘向大人是好友,蒙他指点,知道状元公喜好字画,才将家中收藏拿出部分赠予。”
话说到这,他又压低声音:“实不相瞒,我家老爷受人蒙蔽,与状元公有点误会,如今明白了前因后果,遣我过来,想要与您约个时间,当面交谈。”
“误会?”邱言眯起眼睛,微微点头,这表情动作,看得那田七露出喜色,但后面的一句话,又让他面色陡变——
“将东西拿回去吧。”
“你……”微微愣神,田七下意识的露出森寒语气,然后生生克制,继续低语道:“状元公,这是我家老爷的一片心意,官场上多个朋友,总好过多个敌人,花花轿子人抬人……”
秩序牵引,因果自明,邱言摇头,干脆打断道:“邱某当官,不是来和你们勾心斗角的,若被凡俗拖累,岂不消化?你回去告诉田游青,不必用这等手法来稳我,以我现在的地位,根本威胁不到他,他若是在我身上耗费太多心力,反而会忽略真正的对手,这人做事,最好集中精力,先解决主要矛盾,当然了,前提是能理清所知。”
这么一番话,田七听得似懂非懂,但话中含义还是让他暗暗吃惊。
“怎么这个邱言,好像已经知道大人做了什么似的,难道真像大人预料的那样,马阳已然把事情告诉他了?”
这次贺喜,乃是田游青临时起意,但简单的行为里面,也蕴含很多目的,田七隐约也能看出,连赞妙棋,但如今被邱言直接拒绝,仿佛一拳打在空处,怎么使劲都不对。
看着邱言明亮的双眸,田七心里有气,有心提醒,可话未出口,就被门口的几声低呼掩盖了——
“怎么连他都来了?”
“他也是来给贺喜的?”
“八成要有好戏看了……”
……
议论此起彼伏,那身着白衣的白昭元从人群中走出,踏入客栈,无视田七等人,径直来到邱言跟前,眼中闪烁奇异光泽。
“你我又见面了,说实话,白某着实没有想到,会被你先一步悟通!”
ps:感谢“买菜排队”、“碎叶风冷”投出的月票!
感谢“月林o_o梦醒”、“玩下下拉”、“远方的楼”的打赏!
第五百七十九章邱白对
见了此人,便是田七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那口中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白昭元!
兴京最有名的才子,在整个大瑞,也隐隐有独占鳌头的趋势,被誉为年青一代第一人,用几年时间,铸就了旁人难以企及的名声,但凡是在兴京停驻过的人,就没有不知道的。
那过往之时,不知多少人杰从各处而来,到了兴京,多半会试着去挑战白昭元,谈玄论道,以期能借此一步登天,名动天下!
那每日挑战之人,如过江之卿,数不胜数,而白昭元竟是一一接下,借此收集天下主张!
须知,邱言当初低调行事,尚且被人看成是软柿子,尽管背后有人挑动他人情绪,可那种一步踏下去、便能更上一层楼的诱惑,使得不少人,或明或暗的与邱言攀比、争斗,再者多数书生好名,但凡有可乘之机,都难免有侥幸心理,想要在他人身上赚取名声。
但这种程度,和白昭元当初的经历一比,就远远不够看了。
盖因敢于挑战白昭元的人,无不是在各道各府,名声响亮的人物,其中不乏几道解元,甚至有些登榜进士,为证明才学,也忍不住挑战过,可最后的结果,却都是一般无二——
落败!
当然,更多的人,则是连挑战他的勇气都没有,兴致勃勃而来,见了白昭元之后,又黯然回返。
说起来。白昭元年少成名,但当时不过一聪慧儿童,尚且看不出什么,但几年前凝聚了文心之后,却仿佛开启了宿慧,接连写下几篇文章,篇篇文动圣贤泥塑,传为佳话,跟着与大儒坐而论道,这才真的哄传天下。为人所知。
说言中。说他会参加今科会试。
从那时候起,今科状元之位,就被很多人看成是白昭元的囊中之物,却没有想到。白昭元从士林归来后。竟没有选择会试。反是闭关不出,里面的缘由,令人很多人好奇。
在会试到殿试的这段时间里。白昭元在兴京销声匿迹,那文枝桢声名鹊起的时候,偶尔有人拿白昭元与文枝桢比,却依旧没有引出白昭元。
当然,文枝桢也一直没有提起去挑战白昭元,反而处处文会,宛如蓄势,可惜终究没能成势。
今日金榜放下、状元登位的时候,白昭元出现此处,这才让在场众人回想起来,这状元之位,本来也许还有变化,看到二人对视,更是隐隐有了预感。
更不要说,白昭元说出来的话,颇为引人遐思。
“听这语气,两人似乎早就相识了……”
距离最近的周贯,其目光在白昭元和邱言间来回巡视,听出一点端倪。
对白昭元,他亦早有耳闻,今日真正见到,隔着几步,就能感到对方身上浓郁文思所成气场,不由暗惊,自忖若是正面相对,还未开口,气势先就要跌落。
“邱兄与此人对视,竟不露半点弱势,当真不凡,说来也是,那可是状元公!”
实际上,在白昭元走来之时,他所过之处,沿途的人即便议论,也会下意识的压低声音,心底更会生出说不上来的感觉,自发避让。
至于本来立于邱言跟前的田七,早已退到边缘,看了看对峙的两人,又瞅了瞅拿来的箱子,进退维谷。
气氛,慢慢凝重,无形压力降临众人之身。
这时,白昭元忽而开口:“我于文馆探究,刚有头绪,便感受到明黄翻腾,体会到民愿围城,知道是你所为,如今一观,才知道你果然踏足了那个境界,但还是借道,不是自身根本,莫非是想一心取巧?”
邱言听了,沉吟了一下,回道:“寻龙四步,如前人所铸阶梯,拾阶而上,方能登高望远,眼观乾坤,方知自己之路。”
白昭元听了,微微沉思,接着抬手在身前虚点,又道:“龙气之上,有秩序源头,为一切的开端与终结,世间秩序,不为人所重视,要等离开了秩序,往往才会意识到其重要,我引马冲击,正是为让不为人注意的秩序,显化出来。”
伴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二人之间生出一点思绪,散发出请教、探究之意,旁人难查。
说话间,白昭元的眼中闪过一点精芒,脸上却不见半点变化,沉着如故,这副神态落入邱言眼中,让他心中一动,反问了一句:“那又何故放弃科举?科举为人道重途,不必行险,就能见龙。”
此话一出,那点思绪凌空停滞,踌躇不前。
两人的对话,对旁人来说,颇有些一头雾水的味道,可在邱言与白昭元心里却是通透如镜,白昭元亦知道邱言所指的,是那上元灯会的夜里,他驾驭意马,冲击龙气的事情。而白昭元所言,则是说邱言念合秩序了。
那日阅卷,大殿中龙气化雾,部分人知是异象,但除了少数几人,他人并不知晓此异象牵动了秩序,如那张承,若知邱言念合秩序,断然不会那般行事,也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