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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果-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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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他来,不管考官还是考生,都收敛表情,而后各自动作,朝宫殿深处看出。
不消片刻,就见主考王甫在前,同考在后,三百多名考生,也是名次靠前的人位于前列,整理衣冠,静静等候。
来时的路上,有礼官反复交代过殿试流程,是以众人都知道,这是皇帝要来了。
很快,幽深的宫殿深处,脚步声响起,李坤走了出来,坐于宝座,又有几人鱼贯而来,立于陛前,都穿着官服,气势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物。
远远的,邱言在里面看到了一位熟人,此人瘦削、但精神矍铄,骨架很大,撑起衣衫,正是马阳马老相国。
一见马阳,其他几人的身份,邱言也有了底了,知道是其他几位宰执。
能认出宰执的人,非只邱言一人,诸多考生里,不少都是厚背景的人,书本昂贵,读书不易,这次科举有着诸多变数,又有新法掺入其中,有两党妥协,毕竟不同寻常,寻常家的考生,上榜的不足一半。
这些人认出宰执,意识到皇帝对殿试的重视,竟是让中枢大臣放下国政,过来观考!
这么一来,很多人的心气上来了,跃跃欲试,想要一展学识,给皇帝、宰执留下好印象。
不过,也有那知道一些内情的,看出了一点端倪,按照从前的规矩、以及皇帝的宠信程度,当是王甫陪同着天子同来,但现在的情形并非如此,隐含的道理颇为耐人寻味。
嗅觉敏感的考官,已经开始盘算了,就连考生里面,也有人在思索。
陛前,几名宰执也在观察着诸多考生的反应。
“慎之,果然与从前不同了,不再是吴下阿蒙。”看着邱言,马阳缓缓点头,并不因为邱言的那篇策论,就加以敌视。
“不过,这次田游青孤注一掷,不知慎之能否应对,若官家认定了他与道门有关,这殿试三甲就基本没有可能了,太过可惜……”
其他几名宰执表情各异,多少对邱言都会稍微留神,他们身具政事堂,把握朝政,消息灵通,多多少少的都听到了些传闻,对邱言的事情,都有所了解。
徐进看着邱言,暗自思量:“此人就是邱言?倒也一表人才,不似苒儿所说那般,只是不知他是否真的修有神通,不过,毕竟文染考卷,不知最后结果能否出人意料。”
张链则是一脸厌恶:“这邱言当真吃里扒外,我好心提携他,没想到他却也弄新法的那套,若非田游青自乱阵脚,这次科举,可是要让新党大获全胜了。”
不只宰执,坐于御榻上的李坤,亦将目光投注在邱言身上,感受着对方身上那股淡定气息,越发矛盾。
在李坤的要求下,有关邱言的情报,已经汇总了一部分过来,邱言从前行事虽未刻意张扬神通,但也没有刻意隐瞒,是以有不少迹象能够表明此事。
只是,这么一看,也让李坤看出邱言与道门牵扯不深,而且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寥寥数年就修为有成,由此可见天资,只是修士修行一定程度,会牵扯气运,除有大毅力之人,很少能倾向人道,一时间倒令李坤既是惜才,又不敢冒险,陷入矛盾。
“这次殿试,不能将他罢黜,但也不可拔高,乙方尾大不掉……”
正当殿内众人心思各异之时,礼官则是叫了声:“行礼!”
顿时,考官、考官齐齐拱手,假期胳膊,朝着皇帝的御榻弯腰鞠躬。
这一拜,拜的不是皇帝个人,在他身后,有着整个大瑞王朝的气运,有万民之念汇聚成龙。
所以,这一拜,拜的是此龙,是天下万民。
在弯腰之后,邱言神魂中的万民心火有了反应,融合着的兴京意志,更生出一点变化,几日以来断绝了联系的龙气,再次浮现,充盈心头,令他略有恍惚。
待得礼毕,诸生落座,有侍从拿来雪白纸张,一一放于桌上。
拿到纸,考生如正襟跪坐,这非是辱人,古人席地而坐,没有高下之分,都是一般座礼,这里体现的是皇帝礼贤下士的意思。
而后,陛前有太监扯起嗓子,将殿试的题目喊了出来——
“朕尝闻兵者国之大事,而今北疆有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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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五章言兵连气向北望
“胡人要大举进攻?”
耳中还回荡着那太监的尖细嗓音,但邱言的心里却已经开始分析起这道题目的背后韩含义了。
这时候,又有侍从给给张桌子发放考卷,上面写着的就是此次题目。
从口吻来看,出题自然便是皇帝李坤,洋洋洒洒的几百字,邱言通读一遍,从里面看出两个信息——
一个就是北疆有战事,另外一个,则是皇帝有心改革兵制!
这北疆战事,民间并没有多少流传,因为通讯手段等因素的制约,不要说边疆战事,就算是国内的政策变化,普通民众往往也不了解,又或后知后觉,他们最多对方圆几里略有所知,那诸多的信息都掌握在乡绅、宗族手中。
不过,在士林书生阶层之中,有关北疆战事的消息却有不少,而且版本众多,有说大胜的,也有说损兵折将的,又说追敌北上的,更有说割地求和的。
这些消息里面,不少都会影响国朝士气,所以官方并无表示,甚至隐隐禁止,只能在私下里流传。
如今,看着面前考卷,读着上面的文字,对北疆局面有所交代,算是肯定了消息,只是照着上面说法,双方各有胜负,只是大瑞毕竟农耕为主,是以稍微吃亏,很多荒芜、不适宜耕种的土地,都被丢弃了。
“这个消息,就算不公布给民间,只是公开给在场考生,等殿试之后。诸考生离去,消息很快就会流传出去,对于士气和民心都会有影响,甚至被有心人利用,如此看来……”
邱言目光下移,看着余下文字,若有所思。
“皇帝对军中改制的决心很大,这是要用公开北疆战事,制造舆论,以此造势。最终逼迫诸多利益团体做出妥协。等于是在刀尖上跳舞,倒是有些魄力。”
从眼前局势出发,邱言对李坤这位皇帝,倒是有了些了解。更隐隐感受到对方强国的决心。
正在这时。李坤的声音从前传来:“诸位都是人才。是我大瑞未来精英,这篇策问,乃是朕问策于诸位。”
这话并不是随便说的。而是发出信号,标志着殿试正式开始了。
“学生自当尽力而为!”
诸生回了一句,便都投入之中。
科举考试,一旦上榜,当场的考官便可称师,或是座师、或是房师。而这殿试,理论上的主考就是皇帝,是以进士又叫天子门生,自称学生,也是正当。
众人这一动笔,安静的大殿上,很快响起笔墨在纸张上划动的声音,在座三百多人,是真正的大瑞文道精华,出口成章者不知凡几,只是审题思索一会,不少人就下笔如神。
里面也有三两人的笔下,隐约有神韵味道,虽未真个成型,却也在身边形成一片气息,在感官上给人以不同寻常之意,引得几名考官瞩目、惊讶。
连李坤这位皇帝,在纠结邱言之事的时候,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忍不住问道:“那几人是谁?”
自有负责解答的考官过来:“回禀官家,那三人,一名为高靖,剑南道人,一个名叫叶运,来自岭南,还有一个是燕赵之人,名唤杨彦,乃是杨家后裔。”
“高靖?看他行笔,四平八稳,倒是个稳重之人。”
李坤说着,目光落到叶运身上,缓缓点头:“这个叶运也不寻常,动笔之时行云流水,有股随性洒脱之感,至于这杨彦,他是杨家的人?”
低语声中,李坤眼中一亮:“难怪那根笔被他拿在手里,就好像拿着一根长枪,手上一动,纸上刀光剑影,朕很是期待他能给朕交上来一份怎样的考卷。”
说着说着,李坤的目光便又落到邱言身上。
殿试开始后,考生要么通读文章,要么在草稿上总结卷上所言,以此整理思路,更有那胸有锦绣的,干脆下笔书就,可邱言却是将考卷往桌上一丢,闭上了眼睛,表情平静。
“那邱言这是在做什么?”
见到这一幕,李坤不由好奇起来,低声询问,可负责答疑的考官又如何能够知道,便要过去提醒邱言,被李坤叫住:“不要去打扰他,他也许是在心中思索,打着腹稿。”
这便是名声的好处了,邱言低调之时,很多人认为他名不副实,要将他当做那踏脚石,可现在经过会试,得了会元不说,更有异象相随,不要说在寻常人的心里,就算是皇帝、大臣,哪个又敢忽视?
即便他们知道邱言修有神通的事,也只会对他的目标有所怀疑,而不会去质疑其才学。
不光李坤,连马阳、张链、徐进,乃至始终关注着邱言的王甫,都关注着邱言的动作。
其他考生,不管表现的如何精彩,笔下文章如何顺畅,都不如邱言闭上眼睛这一个动作,更牵动人心。
“这个邱言,莫不是在想如何写出一篇文章,技惊四座,然后顺势得了状元?他还不知道,自己的秘密已经暴露,皇上一清二楚,那前三甲已经和他无缘了!”张链冷笑一声,眯起眼睛,眼缝中有寒芒透露出来。
这幅模样,被旁边的徐进看到了,后者暗自摇头:“张链几朝元老,深谙权力之道,如今却被党争给迷了眼睛,看人看事已经非黑即白了,这样的心思,难免给他张家树立敌人,埋下隐患,对于那些年轻又前途的人,不能总想着打压,打压得了一时,还能打压一世?”
这样想着,他又转头看向邱言,注意到后者脸上的平静表情,也在嘀咕。
“看邱言的样子,他这篇文章应该不会简单,只是毕竟真龙心疑,不是轻易能够打消的,就看他能否在北疆战局上提出不错见解了,那样或许能打消圣上心中疑虑。”
在这些宰执看来,兵制不是小事,指望考生提出切实可行的主意,并不实际,这不是小瞧他们,而是眼界所决定的,就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大象模样的瞎子,再怎么摸,也无法描述象形。
考生们没有坐到那个位置,能够掌握的消息十分有限,对整个天下尚且没有概念,又如何深入军制,言谈得失?
宰执们都很清楚,皇帝在考卷上拿出这个题目,不是为了得到考生的回应,而是用来表明态度,加以利用。
马阳对此同样了解,但另一方面,他亦十分在意邱言的应对:“乡试的时候,慎之也曾写出一篇兵策,里面并没有多少战法,更不涉及兵制,却是料敌于先,乃是谋全局之人,希望他能靠这次策问,再有佳文奉上,以此打消官家的犹疑,化解眼前的危难,不过,福祸相依,经过此事,多少能让他脱离党争漩涡,又是一喜了。”
这样想着,联想新旧党争,马阳目光微动,视线落到王甫身上,随后一愣。他竟是在后者脸上,看到了专注和期待之色。
王甫正盯着邱言身影,面色凝重。
人在官场,必备前提,便是要学会隐藏心中想法,喜怒不形于色,尤其是他们走到了如此地步、位极人臣之人,一言一行、一个颜色,都会被人揣摩、利用,更要时刻注意,似这般表露心中之情的情况,要么是刻意做出,要么就是情难自禁。
“莫非……”
想着想着,马阳视线重新回到邱言身上,只是这转头的功夫,再看过去,邱言已然睁开了眼睛,并拿起了手中的笔,笔尖落在纸上,轻飘飘的写了起来。
那一枚枚字不断成型,将其心中想法呈现在纸上,这些字骨血饱满,内含神韵,但奇怪的是,那神韵仿佛被什么力量抽取出去,每当一个字成型,神韵就迅速暗淡,只留下一个看似普通的文字。
如此一来,倒显得邱言行笔的时候,气态颇为平凡,更无半点气势,不要说和高靖、叶运、杨彦比,就连其他书生书写时,那种挥毫泼墨的舒畅之态,都未必能比得上。
他人观字的时候,写字人的神态、气势很重要,李坤、马阳等人,要么是见多识广、要么自身就是书法大家,当然注意到了邱言下笔后的奇异之处。
但他们并未因此轻视,反而越发好奇,因为邱言能文引异象,那篇染纸策问,也都被他们看过了,知道是字有神韵之人,现在却出现这等情况,绝对有着古怪。
想着想着,李坤起身站起,迈步向前,明显想要走过去看看,只是身份在那,要有矜持,是以没有直奔而去,而是状似随意的在考生中游走,仿佛巡考。
马阳等人倒是没有这方面的顾忌,但知道皇帝心思,不好争先,便都站在原地。
不过,没过多久,几人就察觉到一点无声变化,不知在何处发生了,细细探查,却又找不到缘由。
他们并不知道……
宫殿之外,高空之上,虚空中渐渐显露出一道道明黄之气,与城池意志缠绕,波动起来,绽放涟漪,但涟漪并不激烈,朝北方辐射出去!
万里河山,龙气贯穿,但凡有生灵所在之处,便有龙气踪迹,这涟漪传递,不消片刻就抵达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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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六章攻守易位,天时地利在敌
兵家杂记所成之世界中,战事连绵。
邱言的那支军队,如今已壮大许多,依托于城,占有根据地,可攻可守。
几天以来,邱家军更是接连击破几支军队,吸纳诸多俘虏,成了平原上数一数二的势力。
和外界不同,这里的兵将都被称为战兵,不需吃喝,只要征伐,但凡一胜,即便几日不食不饮,亦可保持精力充沛。
换句话来说,在这片平原之上,士气就是一切的源泉,获胜之后,士气旺盛,诸事皆顺,若是败落,则士气低沉,战力大失,不足一半,非要一日一夜方可恢复平常水准。
在这种情况下,能有个稳固的后方防守、修养,便显得尤为重要。
如今,注意到邱言这支军队,居然拥有一座城池后,在外征伐的其他军队心思渐变,竟而联合,并且发动了两次联合攻城!
在第一次攻城前,邱言的副将邱易,在得到消息后,带上一队兵马,想要以奇兵攻之,扰乱会盟局势,结果中了埋伏,损失近半兵马才逃回城中。
这次失利,令军中士气略有波动,短时间内无力再主动进攻,只能收缩兵力,守在城中应对攻城,好在城墙高大,这才挨过了一场劫难。
这是一场苦战。
………………
由于天子对邱言的关注,以及身处皇宫的关系,龙气已与邱言重新接触,中枢之地。借势而为,很多平日做不到的事,都可暂时达成。其中就包括了念传千里,心感边疆。
集英殿上,邱言收拢回忆,心感龙气,手上书写,但那兵家世界里的征伐情景却走马灯似的浮现,他看着考卷上的一句句话。两相比较,景象渐渐重合。
他方才闭目沉思,就是在回忆这些天以来。在那平原之上的诸多战事。
邱言从前读书,未系统学过兵法,对战术、战法、战阵没有多少概念。
乡试之时,之所以能够写下那么一篇兵策。一方面是靠着前身看过的兵法残句。另一方面则是靠着心魔身、神灵身的特性,及时的把握住情报、信息,等于完全掌握了战场局势,通观全局,才能处处料敌于先,以纸论兵。
但这次策问,皇帝将国家大事拿出来,问的就不止是一个局部的战役。而是北方漫长边境线上的战略了,这样一来。通过分析情报,来推演战局的做法,就有了局限性,在视野上也显得较低,能指导一城一地的得失,但对整个战局帮助不大。
当然了,以考生的平均水准来说,能提出这样的兵策,也可为佼佼者,只是邱言从蜀中而来,一路有诸多布局,留下很多种子在诸人心中,可里面并无多少北方之人,对北疆更是没有多少了解和布置,无从下手。
这种情形下,单纯的靠脑子去想,有臆想的嫌疑。
除此之外,在这次的考生里,并不是所有人对战局都无了解,有些家学渊源者,甚至在看了考题之后,暗自欢喜,深感运气,运笔如风。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脱颖而出,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过,对邱言来说,这次殿试的主要目标,并非是争取好名次,而是抱着被当场拿下、肉身不存的准备,借大瑞人道的中枢之地,一探龙气真谛、人道奥秘!
他在下笔之后,那文中之韵,便融入周围的城池意志里面,接着又借助皇宫地势之力,直冲向上,与盘踞在上的龙气结合,又靠着因果牵引,向北冲击过去。
龙气,为大瑞生灵之念聚合而成,在大瑞地界中无所不在,这一传播,瞬息千里,很快就抵达北疆之地。
靠着龙气联系,邱言隐约能感受到北疆景象,看到一座座烽火燃起,望气寻根,从烽火中看到刀兵之气,竟有北去决战之态!
“漫长边境,处处与北方草原接壤,而今传闻胡人南下,但最大的问题,却是不知敌人会从何方突入进来!”
感受着传递过来的信息,邱言对照着自己在兵家平原征伐时的经验,做出了判断。
“如此看来,胡人要大肆攻击的消息,很可能是对方刻意散播的,为的就是让大瑞兵将提前布防,可世上只有千日做贼,哪有人能千日防贼,守备的久了,兵疲将乏,士气也就泄了!”
邱言想起了邱易得知敌军将要联合,便带兵主动突袭,反而中了埋伏的事情。
“有消息散布,就有可能就有陷阱,与其在边境上长久守备,考题说,有将领想要主动出击,寻求胡人兵力主力,从而决战!”
这些想法,被他一笔一划的写在纸上,字中神韵,都被城池意志吸纳,由于里面涉及兵家,是以兴京意志波动之间,渐渐将城周兵营里的气息牵引过来,与邱言意识结合,构建出人道变化,传递到龙气之中,并在其中积蓄一股大势!
龙气之中,兵锋景象越发清晰,反馈到邱言的身上,又顺着他的思路,凝结在笔尖上,写在纸上,转而变成神韵。
他的字,本来骨血饱满,但而今慢慢展露出杀伐气息,一横一竖,好像兵将舞动剑刃,寒光四溢!
只是,寒意神韵甫一出现,又被兴京意志吸纳,冲霄而起,融入龙气,加深龙气中刀兵人道之景,引得兴京周围、北疆之处的兵家之气加速融合进来。
周而复始。
随着循环的继续,邱言神魂中的万民心火慢慢蜕变,那火边缘寒芒乍现,赫然呈现一队队的兵卒,执刀剑长矛,守卫一方,安定心火!
其人心中,有关兵家的想法、思维越发清晰,回忆兵家世界中的经历,推演北疆战事的进程,越来越得心应手,脑海中的念头接连成型,手上不停,笔下策问行云流水!
“我若是胡人统帅,散布了要南下的消息,定要做好两手准备,其一,便是认准机会,突击守备薄弱之处,入中原大肆劫掠,赶在合围前返回草原,其二,则是等待大瑞兵马北上,然后借助天时地利人和,与之决战!”
念成字成,邱言的卷面之上,一份胡人统帅的战略已然成型,接着笔锋一转,又回到大瑞一方,指出大瑞边将如果北上寻求决战,可能遇到的问题,着重写了几路同上,先锋与后援间的联系,若敌军事先做好准备,扼守险要,阻止北方几大重镇之兵汇合,大军分隔包围,就会使得几路大军陷入待援不至、战不能胜、突围不能出的绝境!
“不止如此,而今正是三月上下,草原还留有冰川之风,部分地方气温极低,棉服不能御寒,中原兵将抵达后,被冻的手足冰凉,不要说战,持枪拉弓都不能圆满,战力消减三成。”
写到这里,邱言稍稍停笔,那满纸的神韵飘飞出去,经城池意志,直抵龙气,龙气之内,已然凝聚出一片兵家景象,但被包裹气内,并不能出。
就在这个间隙,有个声音在邱言身边响起——
“气温乃是天时,险要是为地利,那诸多控弦胡兵则是人和,照你这么说,岂非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敌手,我大瑞必败无疑?”
邱言循声看去,入目的正是皇帝李坤。
邱言并不惊讶,只是作势欲起,却被李坤拦住,就听后者道:“朕是巡视,看了你的考卷,忍不住询问,你不必回答,省的影响了答卷。”
邱言点点头,不卑不亢,继续下笔,李坤就立于边上,凝神去看,眼中满是矛盾之色。
不过,他立于邱言边上的一幕,落到了考官、考生的眼中,又有另外一番含义,不少人都暗自羡慕,也有人卯足了劲,也要争夺一番。
这些事情,李坤并不在意,只是看着邱言下笔,眉头越皱越紧。
邱言之后所言,不再是对战局的推测,而是转而盘点得失!
纸上明言,大瑞北军并非必败,也不是战力无法与胡军抗衡,但却不能轻易更改战略,北疆漫长,虽然难以防御,但大瑞不似胡人游牧,阵线背后就是农田沃土、勤劳百姓,所以不能轻易转守为攻。
卷上,对如今的边疆军略也有分析,指出是依托军镇分区防御。
这种防守之法,当敌人集中兵力攻击一镇时,其他各镇能以兵相救;当敌分兵齐攻各镇时,则各镇可各自为战,以疲惫消耗和迟滞敌军为目标,使之丧失进攻能力,再适时反攻,一举败敌。
邱言以“堂堂正兵,可以克奇”八字形容,令李坤心神为之一振。
只是跟着,邱言又写到,若敌军攻势不明,贸然调兵,北上攻敌,则是自废武功,将军镇要塞之兵置于野外,在兵力暴露的同时,还要以短击长——须知,胡兵擅野战。
另外,还有致命一点,被几个节度使分别统领的军镇,一旦调兵汇聚,如何协同也是个问题,若是不能配合得当,十成战力先就损失近半!
……
看着得失、预测,李坤额上竟是流下汗水,他猛地想起,这些天来收到的诸多战报里,不时就有人提议汇聚兵力,主动北上!
现在一看邱言所书,李坤浑身骤然一冷!
“观纸上所言,这个邱言若非在宫中布了眼线,就必然是天生统兵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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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七章皇与相有歧,财与器释力
李坤虽贵为皇帝,但有些事情也未尝试过,只是每日阅读奏折战报,又有诸多大臣、将军教授,多少也知道一些兵法,让他去指挥或许不成,可只要被人点醒,就能看出背后奥秘。
邱言所写之事,正是如此,令李坤意识到北上击敌的风险,只是他身为天子,难免感到憋屈,这股心情立时映射道龙气之上。
龙盘皇城,龙首垂于皇宫。
而今,那龙首中龙气变幻,有刀兵之影呈现,俨然蓄势成型,仿佛要引领龙气变动,向下冲击,只是兵家之道还有局限,可以令龙气变化,却不足以为之分出支流,其中还欠缺一些东西。
龙气丝丝缕缕的垂下,融入兴京意志,顺势与邱言的意志接触,在他的心中构建一片沙场,与兵将之念联动。
感悟这等变化,论了北疆兵略后,邱言并不停笔,继续写道——
为今之事,兵锋不可轻起,盖因财与器不足之故。
这话一写出来,立时让李坤心中一动,眉头皱起,想到了与王甫讨论兵制时,对方的论调。
王甫变法,人都说君臣一心,实际上两人也有分歧,在李坤看来,大瑞与北方胡人几次交锋,都在下风,这是积弱所致,是以在他的心中,当务之急是强军。
这也是他所在地位决定的,身为皇帝,代表整个大瑞,但从继位之始,边疆常有战事。国内亦有叛乱,除了西南边患外,其他几处连绵几年,损兵折将,没能平息,有时还要妥协,要么诏安安抚、要么将一些土地割让出去。
这些土地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是大瑞用不上的地方、不利耕种,可在皇帝眼中,却有耻辱之感。心中悲愤。这才迫切想要变法,要等强军之后,洗刷耻辱,恢复前朝旧土。重现天朝万国来朝的局面。
与之相比。王甫的看法则又不相同。这位新法的掌舵人认为,“国之大政在农兵,以农事为急。不可在兵事之后”。
进而发展处一个观点,即财政是一切的基础,国朝的财政局面如果能够改变,那兵将问题自然能够有所改观。
在他看来,大瑞的主要问题,不在积弱,而是积贫,后者是因,前者是果。
王甫曾言“前代兴王知不废农事,乃能并天下”,是以他施行新法的步骤,是先着重发展社会生产力,改善经济,增加社会财富,等国家富足了,军事自然强盛。
这个过程,无疑是个漫长过程,和李坤迫切改变积弱局面的目的并不统一,只是当今之世,有志变法,又足以坐镇中枢,不惧其他重臣攻讦之人,唯有王甫。
李坤没有选择,便顺着王甫性子,一步一步变法,但毕竟要施加影响,所以在市易法等新法尚未正式施行时,就开始考虑兵制改革了,也催着王甫尽快施行,与其他新法并列。
只是皇帝的这种想法,难免要受到抵制,无论新党旧党,都知兵家不可轻动,不然就是天下大乱的局面,所以,没有多少人应和,更无人递来切实可行的方案。
若非新党新晋几人,想借兵制革新之机,将手伸进军队,李坤的这个想法根本别想拿出来,更不要说被放到殿试上,成为考题了。
皇帝看似尊贵,一言能定人生死,但归根结底,这个地位的权力,来自于治下众人,一旦满朝官僚联合起来,便是皇帝也要被架空。
皇帝接触的是官,而真正治理天下的则是官与吏。
臣对皇帝,不管当面时表现的多么恭敬,一旦涉及到利益,少不了一番争论,有的时候,也有朝臣当着皇帝的面争论之局。
这种局面下,李坤在殿试中抛出这个题目,一方面是要从朝中反对势力中找到一个突破口,另一方面,则是借势为之,聚集民愿民望,积蓄大势。
当然,在这里面,李坤也有一点期待,希望能在考生中发现一二见地。
在看到邱言对北疆战事的预测、分析时,李坤只是惊异,而当对方言及兵制,写出来的话,明显与王甫相近,才真正让李坤上心起来。
皇帝的面色变化,逃不出旁人的关注,几位宰执给足了礼仪,便也走来,到李坤身后,都将目光投注过去,待看清纸上所言,表情各异。
“这邱言竟反对北疆出兵,主动决战?这个决策,似乎枢密院那边也是这个意思。”张链一愣,视线不动声色的在马阳和王甫脸上扫过,猜测是不是二人事先指点,但注意到两人的惊容,又是一愣。
徐进本就曾督导一方战事,对兵家之事所知不少,看了邱言所言,细细一想,觉得有理,不由暗暗惊奇。
跟着,几人看到邱言的那句“财与器”,更是脸色皆变,尤其是王甫,心弦一动,将心神集中起来去看。
接下来,邱言毫不顾忌的谈到了新法,称若单纯为增强军力,那新法发展下去,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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