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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果-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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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众人抬头一看,入目的是座悬空城池,隐约能看到屋舍连绵,起先还很模糊,但随着那股意志的凝聚,这城池之景也越发清晰。

轰隆!

终于,在彻底成型之后,座城池落了下来,将下方的邱言覆盖,激荡起层层尘土。

这城池边缘落下的地方,不远不近,在诸多残兵的几丈开外,跌落挤压的气流吹拂过来,震撼人心!

树林陡然间消失了近三分之一,碎石泥沙被砸的飞起几丈,远远看去,仿佛一层帷幕!

地面震动,周围兵将不少站立不稳,这股震动远远地传出去,爆发出的轰鸣声,在平原上来回回响。

轰!

巨大的城门缓缓打开,脚步声从里面传出,就见邱言缓缓走出,来到邱易面前,笑道:“这座城池,便作我军根基,你们现在就进去熟悉一下,今明两日依城而守!”

………………

当邱言将意识从那道外魔中收回来的时候,还清楚的记得邱易与诸多兵卒惊讶的神态,那种表情与阳间之人并无区别。

“书中世界到底有何玄机?里面的那些人物,莫非不是虚幻,而是有着自己的意识?只是,他们的魂魄构成又是怎样?可惜,我虽用神识接触过盒中书本,但并未真的翻看,不然说不定能看出一点端倪。”

盛放兵家杂记的盒子,已被陈家老祖取走,邱言别想夺得,只是书中世界没有因此断绝,竟可靠着外魔联系,将意识投入其中。

“陈家老祖高深莫测,理应发现了在场之人心中的心魔,何故没有出手?”

短时间内当然找不到答案,邱言便不再耽误时间,心念一转,整理起这次晚宴的收获。

表面看来,晚宴中途终止,他应该毫无收获,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先不说窥伺在侧的两名修士出手,被镇压在书中世界,除去了一点威胁,单是他在书中世界内得到的那支“军队”,就堪称意义非凡。

“古来就有儒将的说法,如今大瑞朝以文统武,文官统军与人交战的事屡见不鲜,只是那带军之官,多束只是熟读兵法、纸上谈兵,是以临敌时,难免有想当然的举动,就如我这次一般,这其实是知与行脱节的结果。”

回忆出入书中世界的情景,邱言检讨得失。

“透过这道外魔,能将意识投影到那方世界,可以提前尝试领军之感,而对手也与我的情况类似,这就给了我熟悉兵家沙场的机会,再配合着阅读一些兵家典籍,在这期间,应该会有不小的收获!”

想到这里,邱言却又皱起眉头。

“只是,那布局之人,是如何料到会有众多人物同入书中世界,展开争夺?镇压两名高手,作为诱饵,无疑是偶然因素,换句话说,若书中隐藏之力量爆发时,只有一人在场,又会面对什么?”他陡然意识到,书中世界恐怕另有玄虚,眼下的军斗,可能只是前奏!

“不过,无论那背后人的目的为何,只要控制住自身贪欲,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就能保证不坠陷阱,真到危急时刻,可以抹杀这道外魔,断绝联系,无需留恋。”

心中定计,邱言反而平静下来,随后身子一晃,凌空悬浮。

周遭顿生清风,向他汇聚,穿透皮肉,汇聚魂中,化为充满古朴气息的意念,汇聚到萎靡的心猿上!

自那一夜被龙气抓碎,心猿便陷入虚脱,而今被这一缕缕意念缠绕,背上渐渐凝聚出一座城池景象!

“这次最大的收获,还是借助陈家老祖之法,与诸多考生因果联动,让我一举破开瓶颈,与兴京意志融合在一起!完成了第二步,有了冲击第三步的机会,可以开始试着接触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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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四章梦耶?

兴京意志,在这一刻与邱言融合为一,在他的体内体外穿梭。

意志的融合,是在安阳别院中完成的,在那之后,邱言整个人就陷入到了一种奇特的状态之中,看似与从前一般,能走能动,但感知中却又变化,周围的一切,都生出奇异变化。

城池各处,都有自己的耳目,城中居民的一举一动,都能感应得到,瞬息间就汇聚过来。

这对于一般人而言,并不容易承受,兴京庞大,人口比之东都也不逞多让,一个人的经历不算什么,但几万人、十万人、几十万人,在同一时间内的所作所为,汇聚过来,就是庞大的信息洪流。

接收到这么巨大的信息量,常人的意识根本承受不住,即便不当场崩溃,那诸多信息里的内容,也会侵染魂中,影响性情,进而使人疯癫狂躁。

不过,邱言却没有这样的问题,他本是凝聚出了神魂的修士,又有神灵身处理信民念头的经验,信息涌来之后,在短短时间内,就尽数理顺,随后梳理、归类。

“若是寻常儒者,即便能悟透兴京意志,也不可能一下子适应下来,要慢慢梳理,一点一点的感悟,开始的时候接收不了多少信息,随着时间的推移,才有可能不断扩大感知和感悟。”

在梳理的间隙,邱言生出一些想法。

与兴京意志融合一起,最大的好处便是能时时感悟城中人道。又或是探寻城池的历史源头,但对于一般的修士而言,了解百姓生活和历史。可谓毫无意义,他们即便能运转神魂、感知去接触城池意志,也不会为之。

真正有可能这么做的,多是研究和追求人道的儒者、学者,但这样的人,没有修行过的话,身躯孱弱。就算学问高深,可肉身不会因此强壮,能够承受的信息有限。所以要循序渐进,这个过程因人而异,相当于在扩张脑域容量,往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

儒者寿命本就短暂。很有可能因此虚度光阴。

“这也是兴京人口众多。信息过于庞大,如果普通的小县城、或者村镇也存在城池意志,那么读书人就可以一步一步,按部就班的领悟和感受,不需要浪费寿元……”

想着想着,邱言的心思落到了陈家老祖曾说过的话上。

“那陈家老祖提到过人道最为昌盛的部洲,不知道在哪里,是不是每一座城池。都有自身的意念。”

念头落下,邱言浑身一震。那兴京的意念被他梳理完毕。

“这意念虽然融合,但还有地方无法探查,只能感受普通百姓、商贾,内城中诸多官宦住处却模糊不清,城外的几座军营也看不清楚,至于那皇城里面,就更是难以探查了,不过,这也难怪,兴京意念,相当于以兴京为根基的简单龙气,百姓为肉,百官为筋,兵将为骨,皇室为根,自然难以探寻。”

这个念头落下,邱言慢慢排出杂念,全身心的感受城池意志,并以此为踏板,令意识步步高升,朝着夜空走去。

在高空之上,巨大的龙身若隐若现……

………………

“嗯?”同一时间,庞倩茹从床上惊醒,回忆前尘,这才想起,今日晚宴已经落幕,自己则是回到了家中。

“不过,总觉得,我好像忘记了什么……”

她皱起眉头,努力的去回忆,但收效甚微。

到了最后,庞倩茹无奈的叹了口气,感到眼皮沉重,便重新躺下,闭上眼睛,没过多久,就熟睡过去。

便在这时,一道潜藏在她心灵之中的阴影,缓缓扩大,那阴影之中,竟是一片平原,平原山脚,聚集着一批身穿兵甲的兵卒!

下一刻,一身戎装的庞倩茹凭空浮现,她先是惊讶,但没过多久就适应下来,看着手下兵将,欣然一笑。

“这真是一场美梦。”

不远处,同样有着一支千多人的军队,为首的是一名身穿儒服、惊慌失措的书生,不过书生的面容模糊不清,看不出来历。

对面,庞倩茹拔剑出鞘,往前一指!

“杀!”

领兵征伐,是庞倩茹的美梦,却又是一些人的噩梦。

在这一刻,从安阳别院内“离开”的众人,各自陷入了梦乡,有的脸露惊奇,有的辗转反侧……

如此几日,庞倩茹都做着同样一梦,从开始的疑惑,到现在的兴奋,已让她渐渐难以自持,在发现白日无法入梦后,每日天色一黑就早早安歇,大为反常,却没有人敢出言询问。

这一日,当庞倩茹回到了那片平原,和几日前相比,军队扩张了足足一倍!

看着那一名名兵卒,庞倩茹满意的笑了。

“我乃将门出身,这个梦境,简直是为我量身定做的!”

“我自幼鸿运齐天,没想到在梦里也是无往不利!”

“我之名声已不再限于江南,在兴京也有了根基,等榜一放,入朝为官,早晚会有带兵之日,这梦,莫非就是预兆此事?”

……

在这一刻,陷于此处的诸人,各自感叹,随后带领着兵将出征!

另一边,一身战甲的邱言正立于城头,看着下方包围此城的兵马,暗暗摇了摇头。

“曾入书中世界的人,竟都不记得前因后果了,只当此处是梦境,不过他们的相貌,而今却都分辨不出,这些日子来,几支军队相互厮杀,终于有人将主意打到此城之上了。”

这座城池,是邱言与兴京意志相合后,以城池意念观想形成,以兴京为原型,其实并无兴京那般巨大,最多只有七分之一的大小,但在这片平原上,却依旧极为显眼。

轰隆!

城下,诸多兵马动手。

嗖!嗖!嗖!

城墙上,属于邱言的兵卒张弓搭箭,顿时箭矢如雨。

激战爆发。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邱言眯起眼睛:“弓兵的特性我还未完全掌握,观想出来的弓箭,也有诸多弊端,明日还要去搜集一点兵书才行,不过这器械制造之法就没那么容易找到了。”

杀机肆意,在城下蔓延,那攻城的军队连绵于城外,仿佛一头等待蜕变的巨蟒!

“这沙场争锋,是王朝建立的基石,几日拼杀,让我对龙气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再过不久,应该就能达到第三步了,而那飞豹道长已经突破了三座宫殿,不知还能拖延多久,只是他仿佛在刻意压制力量,似乎也有盘算……”

飞豹的盘算,邱言并不清楚,但这一拖延,却是长的出乎意料。

这一等,就等了近二十天,时间已到二月二十几日,而那位飞豹道长,也才攻破了第十座宫殿,但距离登顶灶山,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

不过,在这之前,邱言也迎来了一个重要的日子——

“邱兄,你说我若是这次名落孙山,是不是就会锐气尽失,今后屡试不第?”

客栈中,周贯坐卧不宁。

此时天才蒙蒙亮,但诸考生却都早早起来,客栈的小二则是备好了早餐,显是早有准备。

今日,是会试放榜的日子。

周贯如今所住客栈,已不是藏书客栈,而是兴京城外,一座村镇中的小客栈,布置简陋,离城门也有段距离,但胜在价格便宜。

藏书客栈在兴京城中,算是便宜的,可依旧花费不小,住在里面是为了方便会试,省的再走远路,影响了心情和状态,可会试之后,已经不需要考虑这些,是以众人也就各自退房,去了城外落脚。

邱言自也随他们过来,但胡起和戴国,以及两名老道却是没有跟过来。

眼下,如周贯这般定不下心来的人,并不在少数,这客栈的大堂中就有不少,其中一些还进进出出,脸色煞白。

这还是客栈偏僻,若是在城中,很多考生还有仆从、丫鬟,那架势更大,显得更加混乱。

“行了,周兄,不必担忧,以你的才学,想来还是有机会上榜的,我劝你呐,不如想一想等会看榜的时候,如何能不失态,省的被哪家富商给缠上了。”边上,曹汉奇出言打趣,不过他的脸色也有些僵硬,显是在用言语排解心头紧张。

“放榜与富商何干?”罗家云深吸一气,随后问道。

却是海明回道:“这我知道,听说京城富商,最喜榜下捉婿,但凡有人中了进士,立刻就有几家争夺,那陪嫁之物,更是一家多过一家……”

“还有这事?”周贯似乎也来了精神,凑上前去,接着碰了碰邱言,“邱兄,你乃解元,进士十拿九稳,到时候不妨挑一家姑娘……”

类似的谈话,如今遍布全城。

整座兴京,都陷入到一片紧张的气氛之中。

但在这慌乱的时刻,却也有着处处暗流。

………………

内城,田府。

田游青而今乃是天子眼前红人,几次提议,都得称赞,俨然有了新党第二号人物的气象,门前日日车水马龙。

不过,这个时间,还不会有人拜访。

府内后院,田游青早早就起来了,但不是等待放榜,而是对着屋中两人问道:“事情,都准备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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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五章三百进士谁为首?

“启禀大人,事情都已安排妥当了,只要那邱言上榜,消息立刻就会传开,若是他不上榜,就不需要费什么心思了。”

另外两人,模样各异,其中一人年纪不小,胡须头发黑白相间,闻言回应。

田游青微微点头,又道:“我若要让此事办成铁案,可有难度?”

那半白男子眉头一皱,额间形成了一个“川”字,便道:“怕是有些难度,抡才大典毕竟是国之大事,暗害一两考生自是无妨,若是要将事情办成铁案,就要殃及其他人了……”

只是,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旁边之人打断,就听此人嘿嘿一笑,接着说道:“余老,您这两年的胆子,可是越发的小了。”

这人穿着虽然不错,锦衣绸缎,却显得不够端庄,人站在那里,腿斜肩歪,像是拉不直的歪脖子树一样,给人一种流里流气的感觉。

这样的人,气质不佳,平日别说是成为田府的座上客,就算是门都未必能进的来,但眼下这田游青见了,不止没有恼怒,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问道:“赖三,你有什么想法?说一说,让本官听听。”

那赖三听了,堆起讨好的笑容,鞠躬弯腰,赶紧就道:“大人,小的听说,那考生里面,有些人已经投靠了大人,大人何不在其中挑选一二剑南道的考生,让他们‘目睹’邱言在考场上的隐蔽之举?又或是无意间瞧见哪位考官,与那邱生说过话……”

“你的意思是?”田游青眼中一亮。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赖三识趣,赶紧就道:“我听说邱生是马相……马阳的弟子,那肯定是旧党之人啊,他会试的时候,难道不会和旧党的考官有所联系?这说出去,合情合理啊,只要先公布了他马阳弟子的身份,然后再……”

“此事万万不可!”那余老突然出声,上前一步,朝着田游青抱拳道:“大人。构陷一考生。那只是小错,若是泄露,后果未必会有多大,找些人就能摆脱罪责。可如果牵扯到了朝廷命官。那就不好处置了。万一引得旧党反攻,那情况……”

“余老,你怎么就会说泄气话了?”赖三摇摇头。“只要计划得当,那就万无一失,怎么可能暴露?这次,田大人、潘大人双方合力,又有你我相助,无论黑白官商,那都是一马平川,我也不瞒你,这二十天来,咱的弟兄早就在城中散布了信息,听说余老,你们商会那边也是一般,城中早就暗潮涌动,都说有人舞弊,只是不知那人名号……”

说到这里,他嘿嘿一笑,看向田游青,低语道:“大人如此英明,当能明白,那考生们自命不凡,一旦名落孙山,定会觉得内有隐情,这时候一公布舞弊之人的名字,那人立刻就会成众矢之的,为众人发泄之所需。”

最后,他眯起眼睛,露出一个阴森表情:“如今,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此事就按你所说的去做吧。”田游青看了两人一眼,淡淡吩咐,那余老虽然还有话想说,被田游青一看,却闭上了嘴,随着那赖三一同离去。

但过了一会儿,这余老又被人领着回来,他一进门,就道:“大人,您不该如此草率啊!赖三此人不可轻信,他这般毫无顾忌的行事,太过于想当然了,朝廷岂会被他这样小伎俩所蒙蔽?”

田游青笑道:“余方,我知你心,不必多言,本官自有计较,那赖三是城中泼皮,颇有势力,能借力那是最为理想,就算出了事,也可推脱到潘向身上,眼下他既然要做出头鸟,我自然不会阻止,只是事后该断的时候,也不会犹豫。”

余老闻之,略一沉思,顿时冷汗淋淋,不敢多说。

“行了,”田游青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你现在就往商会去吧,这邱言不过一小卒,这次设计他,不是为了扳倒他一个小小的举人,那就太看得起他了,真正的目的,是要以他为突破口,打击那群食古不化之徒,等他们阵脚一乱,你正好发难,趁机掌控京城商会,从而掌握主动,然后配合我施行新法。”

“大人神机妙算!小老儿佩服!”余老赶紧恭维,“想必这次之后,大人当能坐稳新党中坚之位!”

田游青微微一笑,不以物喜,只是挥挥手让余老离去。

………………

贡院。

院外人山人海,一个个考生、仆从、丫鬟翘首以盼。

按理说,榜单是要送去礼部的,由礼部组织人手张贴,可终究要从贡院里传出的,很多急不可耐之人便聚集于此,想提前获知。

他们中的一些人,甚至从昨日就来了,彻夜等待!

除此之外,还有诸多富商、管事、家丁聚集于此,一个个的眼神,像是盯着猎物的饿狼,在考生身上巡视。

这些人的目的简单,就是为自家讨个进士做姑爷,若能得三甲那自然更为理想,只是僧多肉少,这一科的进士不过寥寥三百多人,是以竞争激烈,不能有片刻放松。

顿时,贡院四周,连空气都夹带上了一丝紧张气氛。

那贡院之内,气氛同样凝重。

经过二十多日的批改,几千份考卷都被考官一一看过,比对挑选,罢黜绝大部分,只留下三百零七张。

这三百多份考卷,代表着今科进士的人数,但在这之前,还有件事情要决定,便是排定名次。

说是排定,其实名次已经排的差不多了,真正难以决定的,是最前面的几名。

会试的上榜之人,被称贡士,要等到几日之后的殿试,才能真正分出三甲。

殿试划分三甲,第一甲赐进士及第;第二甲赐进士出身,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这便是科举的最后一步,是考生生涯的终结。

眼下还未到那个地步,不过即便如此,上榜的三百多人,也已定了进士身份,自是引人抢夺,不然等到殿试结束,就未必还有剩余了。

捉婿不分名次,但这第一名依旧万众瞩目,被称为会元。

不过,如今在贡院中,诸考官正就会元人选争论不休,甚至好几位旧党出身的同考官,顾不上给主考王甫面子,生生要将一份考卷给压下去——

“这份考卷虽然不同凡响,但言利言的太过,有违圣人教诲!”

“不错,会试为天下标榜,若取此卷,很可能令天下风气为之变化,后果难料。”

“建议将之定为次名,既可不亏此生之才,又不乱天下之气!”

奇怪的是,他们虽想打压,却不敢说考卷不好,只敢拿大局说话,可见心虚。

这几名旧党考官说完,屋中众人便都目光一转,落到王甫身上。

屋里人数不少,除了考官,连弥封官、誊录官等也都来此,郑泉也在其列,他看着被众人着重讨论的那张考卷,心下惊疑。

这张考卷,被几名新党背景的考官推为第一,要作为会元,却被旧党考官抵制,只是奇怪的是,在两党考官中较有分量的胡用、罗中杰,却沉默不语,被人看作伺机等待,但郑泉却知道,这两人并不是在等待,而是不好开口。

名次未定,糊名还未真的拆开,大部分的考官,并不知考生姓名,但这一张却是例外,也许诸多考官并不知道其人姓名,可郑泉却心知肚明。

“这考卷,不就是邱言所作的那份么?只是,邱言明明是旧党宰执的弟子,却被旧党考官抵制,反而被新党考官抬举,太过怪异,不知道,王相心中是怎么想的?”

想着想着,郑泉的目光在胡用、罗中杰脸上扫过,最后又落在王甫身上。

从争论开始,这三人就没有怎么发表过意见,这不由令郑泉暗自猜测起来。

“他们兴许都知道了这张考卷,是谁人所做,因而才犹豫不定。”

不过,郑泉的猜测却是错的,虽然在看过考卷之后,王甫等三人就有各自猜测,但对于写下考卷之人的身份,并无准确情报,还不能确认身份,盖因三人都未研读过邱言过往文章。

如那胡用,竟然猜测是文枝桢所作,只因文枝桢心思活络,而罗中杰却是几次派出,心生不安,他们两人在这些天中,思索打压之法,却由于王甫护持,一直都没能成功,发展到现在,居然让这份试卷有了成为头名的机会!

至于王甫,则在做天人交战。

刚才,旧党考官所言所说,除据理力争外,要将倾向新法的考卷压下,更在提醒他一些心照不宣之事——

这次科举,旧党已大为让步,不只考了新法内容,主考还是他王甫亲自担任,这种时候,再点一新法之卷为头名,就犯忌讳。

“虽然文染考卷,却无异象,未生大势,难以让旧党服气,若是点了会元,只怕……”

这时,门外有人说道:“王相,时辰不早,再不定名次,就要误了放榜了!”这是负责护送名单之人到了。

王甫叹息一声,终于有了决定。

“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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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愿诸位考生高考能考出好成绩,名冠龙虎榜!


第五百四十六章剑南道,邱言

“诸位,不必继续争论,这张考卷……”

王甫目光一转,落到那张考卷上,考卷里面的内容,他十分清楚,这些日子以来,他曾多次浏览,每次都有新奇感受,心中的知己之感越发浓烈。

这次会试,考生水平参差不齐,很多考生对新法一知半解,写出来的话与新法南辕北辙,令王甫深深感到任重道远,甚至有的考生愤世嫉俗,对新法完全没有了解,知道自己科举无望,便愤而怒骂,将新法贬低的一文不值。

若这些人真的言之有物,指出新法的弊端也就罢了,偏偏很多人连新法内容都不甚了解,只是按自己心中的“新法”去评判、批判,看着这些考卷,王甫气不打一处来,每次看到,事后都要看一看邱言的那张考卷,用来平息怒气。

邱言的这份考卷,论对新法的了解,对大瑞民间弊端的考量,这次会试之中,无人能出其右!

这样的考卷,才是王甫真正想要的,不只痛陈时弊,还有自身思考,尝试提出解决办法,另外,那经义、墨义的部分也工整清晰,显示出考生深厚的基础功。

但事到如今,这张王甫最为属意的考卷,却要面对被人生生压下去的局面,而他却要考虑两党平衡、有进有退,眼下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只是,要把这么一篇文章压下去,难免惹得他心头不快,而且。这卷里的策论更是文染纸张,这样的人物在古代出现,立刻就要引起重视。

这也是旧党考官不敢过分的原因,即使打压,也给了个第二名,不然按照他们的想法,这种对新法了解深刻的策论,必须要压到无人的角落,甚至罢黜了才能罢休。

不过,归根结底。是因为文染考卷。却没有异象出现,不然有异象撑腰,满城皆知,给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瞒天过海。

听到王甫出言。正在争论的考官纷纷停下话语。将目光集中过去,这盖棺定论,终究要由王甫来做出决定。

不过。无论新党、还是旧党的人,此时都是心中抵定,认为大局在握,旧党觉得王甫会有所让步,不然就做的太过了。

而新党本来知道这次在名次上要有妥协,有些不舒服,结果却出来一篇文染考卷的策论,内容主张倾向于新党,这给了他们底气,觉得有望打破阻碍!

感受着众人目光,王甫深吸一口气,他在朝堂上、皇帝前都能侃侃而谈,更何况是面对一众考官。

“科举本意是为国取士,只要有才之人被选出来了,那便足够,至于名次如何,反倒在其次……”

听到这里,旧党考官心头大定,露出笑容,而新党考官则是面色凝重,神色微变。

另一边,王甫话语继续:“只是,我等考官行事,要对得起江山社稷,也要对得起天地良心,所取之人,不光是一科之贤才,还关系往后朝政,退一步来说,也事关后人评论,我等受皇命在此,当谨记公正,不因私废公!”

说着,他的目光落到了那份考卷上面。

他的这番话、这个动作,令房中气氛逆转,在场众人如何还听不出来,这些话只是前奏!

实际上,最开始批卷的时候,碍于规则,考官们见过了那份考卷,但里面的内容并没有多少人看到,可终究瞒不了二十多天。

所以,众考官虽不知这份考卷出自何人之手,但至少清楚这份考卷曾掀起风波——在批卷的时候,考官们并不是拿着原卷,而是誊写后的卷子。

果然,就听王甫接着道:“这份考卷,当点为头名!”

这下,胡用和罗中杰也免不了色变,知道内情的郑泉更是惊讶莫名。

众多旧党考官更是瞪大了眼睛,他们不信王甫会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一次科举,好处全被一边占了,新旧两党很可能撕破脸皮,到时就算皇帝要平衡派系、异论相搅,也要理亏!

紧接着,有人拍桌而起,却是名旧党考官:“王相,莫要欺人太甚!”他这话可谓犯上不恭,只是王甫并未追究,淡淡的挥了挥手。

王甫知道,自己做出了这个决定,就必须要有心理准备,面对可能到来的反击,可为了显示出对那名考生的重视,他还是决定坚定想法。

若是事事妥协,这法也不用变了,这样的想法,他早就有了,如今不过一个契机,新党渐渐站稳,也是时候试探对方的底线了。

是以,王甫不顾重压,斩钉截铁的道:“去取原卷,开封填名!”

“这……”诸考官面面相觑,弥封官则是转身离开,而今名次已经定下,就要准备名单,好传于礼部,放榜天下。

但还有许多旧党考官不愿认输,先是拿眼去看胡用,发现后者并无出面的意思,终于有人忍不住指责起王甫:“王相让我等秉持公正,自己却是私心作祟,才做出这等选择!”

“嗯?此话怎讲!”王甫眼睛一眯,有无形威压散发出来,这并不是神通,而是养气养望而成的气场。

那说话的考官年龄不大,看上去只有二十几岁,不过能成考官,至少也是进士,而且多为学士,这男子便是翰林院学士,名为“邹康”。

面对王甫质询,邹康不见半点退缩,挺着脖子,铿锵道:“这张考卷,纵然所写不凡,可太过偏颇,我大瑞立国近百年,历代天子励精图治,可到了这考生口中,天下间竟是漏洞百出,江山仿佛即将倾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历代君臣,越是治理,天下越乱?”

他直视王甫双眼,冷冷说道:“古时民风质朴,万世秩序更易展现,所以先贤所言,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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