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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果-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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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中杰听了,诧异道:“不下于文枝桢?文枝桢的名声,是在一个个文会、诗会上挣得的,可你口中的邱言,我可没有听过名字,只知是马老相国的弟子,他该不会是靠着马老相国,才有的这般名气吧?”
那回应之人摇了摇头,并未继续回答,邱言来到兴京之后,就一直低调,见过他的人不多,旁人如何知道其人真实才华如何?就算有马阳的面子,也不好说太多,毕竟言多必失。
见驳倒对方,罗中杰也没有继续逼问,呵呵一笑,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淡定从容,他说出这些话,不是为了得罪同僚,而是表明态度,同时也是投石问路。
“看来,这个邱言与马阳确实有着联系,但联系并不密切,这次会试,对旧党要有所妥协,照几位大人的意思,会元可以给旧党,让他们博个名声,但进士的大部分人选,必须要拉到我等阵营。”
正当他思索的时候,忽然心有所感,似乎什么事情发生了。
不止他一人,厢房中的其他同考官,也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神态在这瞬间都有变化!
同一时间,在假山上观气的无垢道人和麻衣道尊,同时一愣,随后动容,目光陡然集中到了邱言的那根气柱上。
轰隆!
就见那已被压制的气柱,突然膨胀,随后炸裂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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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章气合百业,三贤染纸
气柱一炸,光影四散,代表着邱言运势的气运散落开来!
“嗯?他这是在做什么?自行将自身气运给炸了!这是要自绝么?”
这番变故,纵是那无垢道人都感突然,忍不住说了一句。
“这倒未必,你要知道,我等观气,能知人前路,但这个前路并不是气运决定的,恰恰相反,前路是其人自己决定的,气运在大多数时候,只是表象。”
这些从贡院中升起的气运之柱,代表的不只是一人之气运,还有结合科技、考场,展露出来的未来官场之路。
官场自古就有青云直上之说,这里的青云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在描述气运,但气运并不是什么资源,难以捉摸,并无定式,无法轻易掌控,本质上还是取决于人与环境。
环境变化,以考生身份还无法轻易改变,所以对于一般人而言,其气运的变化,主要体现在人生路的一个个选择上。
在考场上,除了有一定答案的经义、墨义之外,杂文与策问两项,每写一个字,其实就是在做出一次选择,字字成句,句成文章,以文载道,呈于考官面前,顺其意则扶摇直上,拂其意则名落孙山,科举之难正在于此。
先前邱言气势如虹,是因为他综合种种因素,结成一篇文章,与眼下局势十分贴合,才能有那等表现,只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邱言因身怀神通之法,魂魄渐渐圆润,自成一处,隐隐隔绝于外。
而人道之意,在于与众生合,两者隐约背道而驰,是以受到排斥。表现出来,就是透过一些意外因素,去干扰邱言的前程,其表象就是气运之柱被削。
换句话来说,正因为邱言自身与外界的种种原因,决定了前路如何,才会表现出相应的气运,这气运更多的时候是“果”,而非“因”。
正因为此,干涉他人气运并不容易。等于是逆转因果,表面看起来只是干涉气运,但实际上却要涉及诸多细节,才能从虚无缥缈的“气”,变成实实在在的遭遇、事件。
这里面涉及的手法堪称复杂,往往只有两方境界相差极大,才能施展出来,所以,那本气运之书才会珍贵。
就在两名老人交谈的时候。那道散落开来的气柱,彻底辐射开来,眼看着就要被淡淡龙气牵引着,融入沃土。
但就在此时。整个城池突然微微震动了一下!
“嗯?”发辫老人、无垢道人同时心头一震,察觉到了周围的变化。
紧接着,发辫老人露出了笑容:“好个置之于死地而后生!身在贡院,神通不可动。是以不能运转神念与外相连,但他却利用自身气运,去联系外界……”
话落。就见散落开来的气运迅速蜕变,凝聚在里面的一道道意念流露,竟是主动融入龙气之中!
这意念之中,包含着的,是邱言读书为学以来,潜心所得的一点心得感悟,毫无保留的散发,融入龙气!
龙气看似盘踞天空,实际上源头却在于地上的万民万物,与地面有着密切联系,邱言的那些心得感悟融入其中,顺势潜入沃土,那感悟里的一些片段飞了出来,赫然是前几日与城池意志接触的时候,感悟到的历史气息,除此之外,还有步行时见到的坊间、市间的民间百态!
小贩、招牌、店铺、酒馆、客栈、一百二十行、二百二十行……
这一显露,立时与城池本身产生共鸣,那城池意志微微震动,历史气息和城中百态与之相合,和邱言的心得融合在一起。
………………
“气运说白了,还是与我相连,哪怕破碎散落,也只是变幻一个形态而已,却能为我拉来外援!”
考场之内,邱言的面色略显苍白,额头上浮现了一层冷汗,这在他的修为境界来说,着实难以想象。
毫无疑问,他如今的模样,是因为自行震碎气运之柱造成的,那般强烈的变化,反馈自身,要承受巨大的负担,更何况他还在忍受着贡院的排斥,并且受到浩大意志的镇压。
身躯承受巨大的负担,而心神更要保持平静,才能继续答卷,可谓内外煎熬。
“如今的真正问题,是被贡院所排斥,身在贡院之中,受到这等待遇,就算文章再好,也难免要出意外,不过,这贡院并非孤立,其院坐落于城中……”
这个念头在邱言心头划过,随后他掀开了最后一张试卷。
策论。
“利!”
默念着这个字,邱言竟是闭上了眼睛,将埋藏在心底的三道残破精神调动出来!
这是三道与交易有关的残破精神,乃是当初在士林中,与那张秦碰面,双方在争夺农家精神的时候,以圣贤精神论战,对方所祭出的三道残破圣贤精神!
“人弃我取,人取我予!”
“夫物之不齐,物之情也,比而同之,乱天下也!”
“易者,以一易一,人曰无得亦无丧也。以一易两,人曰无丧而有得也。以两易一,人曰无得而有丧也。”
三道残破精神,都与交易、贸易有关,分别出自三名圣贤,为商圣、亚圣、孙圣!
由于残破不全,所以邱言难以将之融入自身的思想体系中,但这些日子以来,偶尔探究,其中所蕴含的道理、原理,却近乎烂熟于心,如今调动起来,倒也如臂使指。
不过,邱言并未打算激发三道精神中的力量,反而将之凝聚,融入笔中,随着墨汁一同写在那考卷之上!
闪烁!
一列字写出来,竟是霍霍生辉,就算只是残破,但圣贤精神的光辉也难以掩盖,那纸张甚至有些不堪重负,行将解体!
但邱言抓住时机,以自身的话语,去承载圣贤精神所表达的意境,在维持原本含义的前提下,又阐述着自身的一点看法。
如此一来,好像将浓烈的精神稀释,使得纸张得以不崩。
这篇文章,并非孤立、凭空所想,也不是从圣贤书、书本上总结出的抽象概念,而是从他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中提炼,包括了在剑南道时生活的片段,亦含有北上时的种种见闻,也有在东都时的遭遇,最后又把对兴京的了解也添于纸上!
文章渐成,引动了遍布周围的无形秩序。
人道秩序!
与此同时,融入龙气、沃土之中的心得亦受到影响,在城池意念和民间百态中,抓住了一道脉络!
轰!
就听一声轰响,天空上闪过一道刺眼光芒!
“闪电?又是闪电!”邱言念头一跳,“与吕良交战之时,我借诸大儒之力,引人道秩序入冥,那人道秩序表现出来的形态,就是漩涡与闪电,不知其中有何缘故。”
这个想法在心中一闪而过,随后便被层层涌出的文章吞没,邱言顺势行笔,一枚枚骨血饱满的字在纸上成型,文章逐渐清晰,一点意念不断沉淀,三种残破精神渐渐从心头剥离,与纸张相合。
随着邱言的想法付诸于笔,那三种残缺精神失去了原本形态,开始彻底的融入文章,渗透纸张。
那张纸竟生出一点变化,表面越发光华,韧性越来越佳,但心神沉浸的邱言,并未注意到这些。
脚下的地面,有一道道浑厚气息不断传递上来,从双脚的涌泉穴涌入体内,顺着双腿向上喷涌,最后落入思绪之中。
那气息之中蕴含着的,是一道道变幻莫测的城中百态之景象,被邱言从中提取出需要的部分,化为语句,落在考卷上面。
慢慢的,考卷上,一篇与“利”有关的文章迅速成型。
所不同的是,这篇文章,不再单纯依靠邱言记忆中的典籍、圣贤语描述,而是将自身言行、所见所闻构建出来,最后又用圣贤精神点缀。
………………
“人道闪电?”
假山之上,无垢道人从天上收回目光,随后将目光投向贡院,脸露惊讶之色。
前方,那道水幕上,正浮现惊人画面,看似平静的贡院,竟被一浪浪黄色浪潮冲击,那浪潮之中汇聚种种景象,夹杂城池历史,更有一层稀薄的气运与浪潮同行。
“邱言竟然把握住了这座城池的脉络,与城池气运相合,反过去压迫贡院,只是他来到城中这才多久,就能把握住脉络!”道人忍不住低语。
发辫老人却是面露微笑:“有何好惊讶的,若不能洞察世事阴阳,终究只是书生,邱言身在贡院,而那贡院的意志则依附于城池,贡院意志压迫其人,而城池意志却与之共鸣,除此之外,还有人道秩序相合,隐隐还受龙气眷顾,这种种因素加在一起,已足以抵消贡院对神通的压制了,而这一切都是他靠着自身之力达成,尤为难得。”
说着说着,他脸上的欣赏之色越发浓厚:“若此人能够身死,然后受民愿封神,可谓天生助力,只是还要看他能不能看透人道、看破神通。”
“不要高兴的这么早。”无垢道人这时平息了心头惊讶,摇摇头道,“兴京毕竟是国都之地,被他这般借力,必要引起那些人的注意,恐怕那位贤王,此时已经盯上邱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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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笔二十一章一石千浪余波长
他的话刚落,四方就传来阵阵声响——
“你们既然认识这个邱言,就和本王说一说他的来历,有了修为,却来参加科举,所为何来?”
这声音飘渺变化,仿佛是在空旷的山谷中出声,处处回音。
“嗯?”无垢道人面色一变,身上血肉一颤,寒毛乍起,脚下一蹬。
山巅狭小,他这一跃,立时悬空,换成平常人就要跌落下去,但无垢道人并非凡俗之人,身上一荡,凌空悬浮,接着一个转身,朝身后看去。
在他身后,正有团黄色雾气聚集,凝聚人形,最后显露色彩,化为一中年男子。
此人面容普通,蓄着胡子,身穿保和冠服,上有方龙补,衣带青表绿里绿缘,脚蹬皂绿履,贵气袭人!
无垢道人眯起眼睛,笑了起来:“好嘛,堂堂大瑞守护,何时成了在暗窥伺之人?”
那中年人看了他一眼,淡淡回道:“此乃皇宫,大瑞重地,你等出现在这里才是怪异,怎么反倒恶人先告状了?”
“贤王何时到的?”发辫老人这个时候出言问了一句。
被称为“贤王”的中年人朝其人投过去锐利目光,沉声道:“麻衣道尊,本王已告诉过你,不要入城……”
发辫老人不等说完,就打断道:“我的神躯还在城外,来的不过一缕神念,你若觉得这样也冲撞了皇室,小老儿现在就可以退去。”
听了此言,贤王先是沉默,细长的双眼看着那片水雾,过了好一会,才又道:“既然是一缕神念,便算你未至,但亦不能久留。会试之后就散去吧。”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不过,关于这个邱言,希望你二人能把知道的事情说一说。”
“哦?这可是奇了,你居然不驱赶我等?”无垢道人嘿嘿一笑,“贤王何时转性了?”
那贤王又瞥了他一眼,冷声道:“无垢道长能说出这番话,当是知道擅闯大内的罪名,如今是抡才大典期间,乃是国朝大事。不好动手,但本王既然来了,自是不会让你们继续呆在这里。”
话落,他抬袖一挥,四周风起,民愿呼啸而来,随其一动,急速扩散,转眼笼罩周围。跟着光影变化,景观如走马观花一般,待得气流散去、风声停歇,周遭已然变了模样。不再是假山山巅,而是成了一座古朴、简洁的厅堂。
那大堂深处的墙上,挂着一幅字,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民”字。横竖工整,中正厚重,透露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隐约能见袅袅青烟缠绕!
“这里是……”无垢道人也不奇怪,打量起周围,一个迈开,来到一张椅子边上,将脸凑过去,用力一嗅,“好香!好香!当真是香木为椅……”接着又抬脚用力的踩在地上,那地砖荡漾波纹,黝黑的表面泛起光泽,“黑石为砖!这里应该是贤王府吧。”
与之相比,发辫老人却未说话,只是其人周围的冰雾模糊许多,似要消散,只是其中的那道神念并未消失,是以还能维持。
他也不去附和无垢道人,而是看着贤王,最后道:“王爷想知道邱言的事,莫非怀疑他是道门派来的人?”
贤王摇摇头道:“此人的功法与道门并不相同,心头对人道的感悟更作不得假,他敢破碎气运,牵引兴京人道,就说明心中存着民念,这是道门教不出来的,只能自己领悟。”
发辫老人略显惊奇:“哦?听贤王的口气,对邱言似有了解。”
“本王曾经见过他一次,”那贤王点点头,“那次相遇非在阳间,没有血**魄的阻隔,能清楚的感受其人意念,方知其人非是绝情断人、只求飞升之辈。”
“既然如此,贤王何必问我等,我对邱言的了解,未必就比你多。”发辫老人摇了摇头,“说起来,我注意到此人,还是因为其他原因,经过这次会试,才让我意识到其人非凡。”
在两人说话的时候,那无垢道人却是一个翻身,坐在椅上,用力的摇晃了两下,嘀咕起来:“这个邱言当真有趣,能得这许多人注意,连王朝走狗都对他另眼相看,日后还要再去接触接触才行。”
他这边还在想着,那贤王又道:“不过,这次会试,邱言掀动了兴京人道,必然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等金榜题名之后,他免不了还要头疼一阵子。”
“到时候是谁头疼,可还不一定。”发辫老人说了这一句,水雾消散,人影全无。
………………
陈府。
家主陈伯正匆匆忙忙的朝府邸深处而去,很快到了间布置简单的屋中,朝盘坐在蒲团上的老人行礼。
“老祖宗,唤我过来,不知有何事?”陈伯正低头垂首,恭敬询问。
老人用低沉的声音道:“派人等待放榜,会试名次公布出来之后,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听了这话,陈伯正愣了一下,不明自家老祖为何对会试感起兴趣来了,随即想起了新旧两党的争斗,不由嘀咕,却不敢多问,就要退下。
“等等,”那老人又出声道,“我陈家子孙中,和这次考生有交情的,都派出去接触,询问所写文章,切不可错过!此事非同小可,不可等闲视之,你可明白?”
这话语气没有多少变化,却让陈伯正骤然生出重压在身的感觉,额头汗水滚滚而下,忙不迭的点头,接着就退出房间,出去安排了。
其人一去,房中陷入寂静。
“修了神通,却能调动人道秩序,有些古怪,他能调动兴京意志,拿个进士绝对没有问题,老夫因当年一步走错,困于此境漫长岁月,任何一点机会都不能放过……”
………………
与此同时,城中,一道道目光正从天上收回,随后朝贡院投注过去。在那城外,亦有不少人注意到了贡院变化。
会元之期,本就是万众瞩目之时,发生这样的变化,又岂能瞒过有心人?
太虚书院中,祁九联立于屋舍之外,不敢有丝毫异动,但突然心有所感,回首看去,入目的正是兴京城内城池意念起伏的一幕。
“这是……”他吞了口口水,瞪大了眼睛。
就在这时,苍老的声音从屋中传出:“九联,你可知自己的过错了?”
听到这个声音,祁九联顾不上城中异象,赶忙收回目光,随后低头道:“孙儿知错了。”
“错在何处?”
祁九联对此问早就有了腹稿,不假思索的道:“错在不该自作主张,累他人招上麻烦。”
里面的声音又道:“知道就好,那你又是否知道,我为何要让你昨日过来?”
“孙儿知道,”祁九联老老实实的点头,“因为会试开始,我应当过去,将事情给那文枝桢说清楚,免得他缠上邱言。”这位少年书圣,此时却是半点傲气也无。
“不错,须知这样的事情,一个不好,就要得罪两方,”屋里的声音继续道,“不过,那些话既然已经说了,便收不回来了,却未尝不是一次机会,你可以过去寻那邱言,与他诚心相交,将前因后果讲清楚,未必不能将坏事变成好事,也算是留个人脉。”
“是,孙儿记住了,嗯?”祁九联先是下意识的应下,随后意识到祖父话中含义,眼皮子一跳,露出惊讶之色,“爷爷,您的意思是……邱言能拿个不错的名次?”
哗啦!
话音落下,那屋子的门突然被人拉开,一名老人缓缓走出,嘴中说着:“怎么?莫非你对他并不看好?我听说,那日在上元文会上,你可是言之凿凿,对邱言充满了信心,认为他能胜过文枝桢,这次会试,白昭元没有参加,文枝桢在里面堪称顶尖,邱言能胜过他,就算是拿个会元,又有何难?”
祁九联讪讪一笑,上前搀扶,同时道:“我对邱言的学识自是有着信心的,可这会试科举,学识只是一个方面,那文枝桢在徐家小姐的帮衬下,处处造势,给人一种徐家女婿的感觉,就算是考场的同考官,那也要给他几分面子,夸两句的,断不会偏向邱言。”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老人的神态。
“再说,邱言虽然有名声、有学识,也和马老相国有着联系,但马老相国为人古板,即便有人给邱言方便,相国也不会领情,却有可能因此恶了主考的王相国,在这种情况下,那些同考官不打压、贬低邱言,已算好事,最大的可能,是刻意无视他,用其他人的名声,将他的风头压下。”
一番话说完,祁九联深吸了一口气,这些想法,他从文会之后就在思索,倒也算条理分明。
“你能考虑到人情世故,说明眼界开阔了,”老人听了淡淡一笑,“不过,世事无常,有些事你看的不够深,不说邱言本身才学如何,单是他与马阳的关系,就可能得到意外好处,你也不必多说,现在就动身过去吧。”
“嗯?”祁九联面露错愕,不知祖父为何这般看好邱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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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二章文成纸变
“旁人不看好邱言,我现在过去,等于是雪中送炭,更易给他留下好印象?”
离开书院之后,祁九联乘马车直奔城中,路上,他还在回忆着祖父的几句吩咐,心中念头翻滚,有些惊疑不定。
想来想去,最后都会化作一句话——
“为什么祖父会这么看好邱言?”
对于这点,他百思不得其解,但在穿过城池大门的瞬间,感受到城池意念的缓缓变化之后,祁九联却是悚然一惊。
“是了,我刚才在书院中,就看到城池意念起伏,莫非是源自贡院?是因邱言之故?爷爷学究天人,能遥感得失,所以才会说出那番话?”
想着想着,他却又摇了摇头。
“城池意志不似人之意识,乃是一种聚合体,想要调动并不容易,纵然会试可为契机,但若无人道秩序相助,断无可能,邱言就算有着名气,但毕竟年岁不大,怕是做不到这点,再加上他来到兴京的时间不长,对这座城池的了解,肯定和其他考生一样,都是浮于表面,只看到辉煌与强盛,但看不到更深的一些东西。”
但下一刻,他却又皱起眉来:“不过,爷爷的见识不是我能够想象的,他这般看好邱言,定有什么我想不通的原因。”
想到这里,他又感到心里憋了一口气:“只是,若邱言胜过了文枝桢,我要如何与之相处?难道真要矮他一头?”
带着这样的想法,马车到了离贡院不愿的街巷,被巡防的兵卒给拦下来了。
会试之时,警戒从来都不松懈,来往之人都会受到盘查,好在祁九联在京城有些名声,身上也带着太虚书院的信物。
“我去贡院,是去等候朋友。”将事情说清楚后。兵卒终于放行,但还是叮嘱了一句:“祁少爷,现在过去太早了,一般要到午时才有考生交卷,而且大部分人会一直等到傍晚,细细探查无误,才会交卷。”
“多谢提醒,不碍事。”祁九联虽然为人倨傲,却不会时时刻刻展现出来,和兵卒说话的时候。倒也和颜悦色。
话说完,步行向前,前面的路,就不能乘车了。
这一下马车,脚踏实地的行走,地下隐隐游动的城池意识,便清晰不少,越靠近贡院,越是能感受到一股淡淡的威压。
“贡院乃人文寄托之地。平日里就隐含威压,能让人肃穆,而今科举进行之中,更是牵扯大瑞朝日后的政局。有这等威压倒也不奇怪,不过,我总觉得周围多了点什么,难道……”
这个念头还在心里转动。下一刻,祁九联忽然感到四周一空,心境清明。那淡淡的威压竟是迅速退去!
与此同时,那本来在地下隐约跳动的城池意志,亦随之而去,转眼不见了踪影,再也感受不到了。
这种感受,本来就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感悟,若非祁九联时常跟在祖父身边耳濡目染,又习得一手好字,神韵在心,换成另外一个毫无修为的书生,那是半点都不会察觉到的。
“怎么回事?”祁九联心中疑惑,不等他想清楚,前面就来了一名护卫。
“祁少爷,我家小姐请您过去。”
祁九联认出是庞家护院,据说修为高深,知道是庞倩茹派来的,点了点头,跟了过去。
在送考等候的人群中穿梭,祁九联注意到,那护院的脸上残留着一丝心有余悸的神态,心中一动,但不等发问,就已到了茶肆,入目的是四张娇嫩面容,其中三张满脸凝重。
看到庞倩茹、宋倩和姬筝的表情,祁九联心中一抖,思绪贯通,目光落到了贡院紧闭的大门上。
“难道刚才的城池意念波动,真和贡院里的考生有关?只是为何散去?”
想着想着,他的心中一个恍惚,隐约看到整座贡院,被黄色的洪水覆盖,在那洪水之中,有道漩涡贯穿上下,破水而出,直指苍穹!
………………
考场中,邱言搁笔一旁,长吐一口气,接着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
在他的额上,有不少汗迹,这对命修第三境的武者来说非常罕见,武者掌控血肉,拿捏毛孔,早就能将汗水封堵住,蒸腾为劲。
如今,邱言之所以显露疲态,却是邱言在书写时全神贯注,甚至顾不上去拿捏血肉了,全副心神都用来梳理思绪、感悟城池意念、调动圣贤精神,最后融合在考卷之上。
“对抗贡院所代表的人文之道,着实不是件轻松的事情,就算有外力相助,依旧损耗了大量心力,又不好调动香火心念补充。”
香火心念分属神道,贡院却是人道重地,邱言本就因身有神通被贡院排斥,若再把神道香火牵扯过来,最后会演变成什么模样着实难料,是以他损耗的心力、心神,都得不到补充。
想着想着,邱言的目光落到考卷上面,准备通读一遍,只是这一看,却是脸露诧异。
“咦?这张考卷……”
他低语一声,伸出两根手指,夹住那张考卷,轻轻一撮,眉头皱了起来。
“这纸上的纸质竟然有了变化,这种感觉,有些类似于……”
邱言沉吟了一下,生出种种猜测,但眼下其身状况并不好,这贡院镇压超凡,本就是沉重负担,他顶着负担行文答卷,更碎了自身气运之柱,虽然借助此举绕开了神通,接触到了龙气和城池意志,完善自身策问,但到底受到了反噬波及,留下了隐患,已近极限。
“当务之急,是尽快回去诵读精心,修养几日才行,不然定会留下隐患,不过,这破碎气柱,倒也让我接触到了一点气运的隐秘,回去借气运之书和参宝,参悟一番。”
这样想着,他又看了一眼那张纸质略有变化的考卷。
“这张策问考卷,性质变化,与周围格格不入,但未尝不是转机,倒是不用太过担忧。”
想着想着,他将其他几张试卷都拿了过来,通读检查,查漏寻讳,确定无误后,手指弹动,将考卷甩动一下,把上面散乱的文思和精神参杂弹掉,跟着起身收拾东西,同时将巡查差役招了过来。
“邱公子,您有何事?”差役出人意料的和善,过来之后,把架子摆的很低,满脸赔笑。
邱言自不会拿架子,拱手道:“有劳这位兵哥,我这卷子都写好了。”
“嗯?”差役愣了一下,而后面露迟疑,“您是要交卷?”
“不错,”邱言点点头,他已经将东西收拾好了,顺势便将试卷递了过去。
但那差役并未第一时间接下,而是又劝了两句,让邱言先不要急着交卷,不妨再检查检查。
邱言需要回去修养,那考卷中更已凝结了心力,能做的都做了,自是没有必要继续留下。
差役无奈,让邱言再等一会:“公子稍待,我等收取考卷的时候,不能单独一人。”
这也是定规,算是制约手段,差役说了之后,叫来一人,竟是那叫做王和的号军,后者倒也识趣,见了邱言也未多说。
邱言这一走,引起旁人注意。
“这人是谁,这么早就交卷了?”
沿途号房里,不少考生都看了过来,先前贡院门前与文枝桢对视的一幕,让邱言在考生中有了名气,众人认出是他,面色各异。
“此人交卷这么早,不是心中无物,就是胸有成竹,不过,他毕竟有些名声,也有事迹传来,应该还是后者。”
相似的念头,在诸考生心中升起,形成压力,催促鞭策。
“听说此人与文枝桢约在会试一较高低,文枝桢半月名传,而邱言默默无声,而今到了会试,却开始有所表现了,莫非是要趁势而起?”
世间的事情,都有两面。
若是邱言泯然众人,低调到底,文枝桢在兴京出尽风头的事就会成为佳话,成全他风流才子的名声。
但如果邱言会试崛起,反而压过文枝桢,最后就会留下“文书生流连杯盏,邱进士定心夜读”的故事,警示后人,不可得意忘形,慎独为本。
这些都是后话,诸考生的当务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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