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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果-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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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看客这时候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对邱言生出些许畏惧,远远的看着。

便在这时,邱言从车里拿出笔墨,当场研磨,悬腕写就一篇,然后抬眼朝着周围之人扫视了一圈,直看的人人头皮发麻,不少人都迅速退去。

“各位,可有人愿意帮个忙?邱某自有厚报。”

看着众人反应,邱言忽然开口,并从怀里取出了一个银饼子。




第四十六章律法人情,阳谋顺势

“律设**,礼顺人情,法立于上,教弘于下。”

看着手上书信,文安国脸露差异之sè,随后继续看了下去,最后笑了起来。

“好个律法人情!这个叫邱言的书生,这张嘴真是厉害,一下子就给潘府扣了个违法无情的名头,说潘府不敬律法、逾礼横行。”

他伸手指着书信上的一句,对身旁幕僚道:“你看看这句。”

幕僚靠近,轻声读出:“yù虽不可尽,可以近尽也;yù虽不可去,求可节也。”

随后,幕僚倒吸了口气,道:“这邱言,把鞭挞谢山等人说成了教化凶人,令之守制,是帮谢山几人节制凶念yù望,那就不是伤人,而是堂堂正正的圣贤之道了!这谢山等人算是白白挨打了,刚才他们入城,不少人都沿途尾随,其中不乏士子秀才,很快就要人尽皆知,潘府事后若是报复,传入士林,恐怕……”

“是啊,”文安国点点头,“这下,潘府是没话说了,他们要是悄悄行事,事后本官还能通融通融,现在大张旗鼓的去抓人,人没抓到,却被不少人知道,落下口实,本官可就没法子了,难不成还要以官压人,欺压良善?法理难容啊!”

幕僚点头道:“大人英明,这事是潘府做事不周,潘志到底年少,不知人言可畏。属下也探听了一番,那刘家小户人家而已,无权无势,如何能与夜里的事扯上关系?”

“潘志还是要磨练一番,不过,那邱言倒是有点意思,也有魄力,制服了谢山等人,又拿出一个银饼子,让人捆着送来。重赏之下,快马加鞭,而且相互牵制,无法独吞,将事情闹到了知府衙门。”文安国说着,看了幕僚一眼,“银子的来历查清楚了么?”

幕僚点点头:“来自几个兵卒和地痞,似是被邱言抓住了把柄。”

文安国略感差异:“哦?如此说来,邱言不光有点心机,手段也不错,是个可造之材,听说他只是个童生?”

幕僚低声道:“上次道试的事您也知道,那李建昌收受贿赂,能过的都是塞了钱的,邱言家里一贫如洗,当然是过不了的。”

“一贫如洗好啊,”文安国又抿了口茶,“你刚才说他的父亲死于贼兵,如此一来,无牵无挂,又有些才学手段,今后不妨留意一下。”

幕僚点头称是。

文安国又低头看了一眼书信,叹道:“他的这手字也有点意思,虽不见形,却有股韵味,说不定能练出点名堂,这等人物,却连一个秀才的功名都没有,太说不过去了。”

“大人说的是。”幕僚也点了点头,由衷说道。

“行了,”文安国挥了挥手,“先把人给潘府送去吧,告诉潘志,这事不是本官不想帮,而是他办事不利索,想帮也没法帮,顺便提点一下,让他收敛点,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这远宁城是大瑞的城府,不是他潘家的,闹到上面,谁都没好果子吃。”

………………

咚!

“你说什么?”潘三少爷一拳砸在桌上,人从位子上站起来,“派去抓捕的人马,被人打了?还被送到了知府衙门?”

“回禀少爷,”郑岩抬袖擦汗,口中则道,“这事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是知府老爷派人将谢山等人送回来的,听府中教习说,他们这些人的功夫都被废了!”

“被废了?”潘三少爷眼睛一瞪,“不是说都是武林高手么,怎么抓几个小贼也能被废?对了,他们是去抓谁的?潘府抓人,什么人有胆子反抗?还废了功夫。”

“这……”郑岩微微sè变,但还是如实道,“是去追刘怀一家的,他们刚被府内辞退,难免有怀恨在心的可能,所以属下才命人去抓。”

“刘怀?刘越?”潘三少爷看了郑岩一眼,“亏你能想到他们,他们那么一家子,就算是给他们十个胆子,也没本事犯下这事!”

“属下知道,这不是要……要让上灵道满意么?总归要经得起推敲,刘家毕竟心有不甘……”

潘三少爷摇摇头道:“行了行了,这事既然交给你了,就是相信你的能力,你的心思,我不管,只要安心给本少办事就行。不过,刘家怎么有本事伤的了谢山。”

“多谢少爷信任,小人定当肝胆涂地,竭力相报,”郑岩先是表态,接着才道,“听谢山说,是刘家的那个表亲伤的他们,叫邱言。”

“邱言?那个满嘴要报官,结果却卷了细软逃跑的书生?这样的无胆之辈,能伤的了武林高手?谢山未免太不会找借口了!”潘三少爷冷笑起来,“不过既然伤了潘府的人,无论是谁,都不能放过,立刻追加人手,把刘家一行抓回来!”

郑岩听了,面露喜sè:“小人遵命……”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一声从门外传来。

“少爷!使不得啊!”

“嗯?”潘三少爷闻声看去,皱起眉头,“大总管,怎么是你?”

来的人约五十多岁,但jīng神矍铄,疾步走来不见喘息,正是府里的大总管,也姓潘,人称潘大总管,他到了屋里,直接就道:“少爷,刘家不能抓了,非但不能抓,还要惩戒谢山等人,至于那唆使之人,一样不能犯过。”

潘大总管说话的时候,瞥了面sè难看的郑岩一眼。

郑岩眼中正有怨毒之sè闪烁。

………………

“言儿,我不问你从哪学的功夫,但今天这事是不能善了了,谢师傅是潘府招揽的高手,他和手下被你打伤,潘府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青昌县郊外一条泥泞道路上,刘怀满面忧sè。

前面,邱言身上大包小包,听了这话,头也不回的道:“舅父,这你可就错了,要是默不作声的逆来顺受,潘府确实不会善罢甘休,但我将事情闹那么大,又出银子让人把谢山他们带去知府衙门了,潘府反而不敢拿我们如何了。”

“哪有这样的道理,知府老爷和潘老爷是世交,关系好得很,潘府的事情,他不添把火就算好的了,难道还能阻止?”在后面推着一架平板车的刘越摇摇头。

自谢山带人拦路,邱言等人就下了马车,那车夫不敢得罪潘府,不敢再载刘怀一家,邱言等人只得步行,但还有不省人事的潘蓉娘,所以就花钱从行人手上买了这辆平板车来。

“纵然官府和潘家有勾结,但都是暗处的勾当,放不上台面。”

邱言浑不在意。

“小事也就罢了,现在事情闹这么大,理在我们这边,潘府怎么着都要避过这个风头,家大业大,不似那地痞无赖,这等大族的根基可就在远宁,肯定是要爱惜羽毛名声,不然传出恶名,以后家中子弟的仕途都不安稳,会被人拿来说事。这是阳谋,他潘府势力再大,也要忍着。”

“话虽如此,但风头一过……”刘越摇摇头,觉得自己这位表弟最近虽然有了写变化,不再那样迂腐,但遇到事情难免思虑不周。

“风头一过?”邱言却是冷笑起来,“风头一过,潘府不来找我,我也要去找潘府算账,这些事情表哥就不用cāo心了,我心里有数。”

有些话,他却是没有说出来,憋在心里——

“既然得罪了潘府,就不用留手了,莫非还真等风头过了,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太麻烦了,凡事先下手为强!潘府有钱有势,但我现在有魂有神,两相比较,未必差多少,只是要注意分寸,不能招来上灵道的注意。不过,要等到了青昌再详细计划,眼下要先把舅父一家安顿好。”

想到这里,他突然向一旁看去,口中则道:“邱某刚才那番话,燕兄也听到了,那潘府暂时是不会动手的。”

在他的身边不远处,一名高大汉子背刀独行,离邱言等人不到十丈。

“哈哈,小兄弟,不要那么见外,某家是一番好意,此番入蜀求仙,本来就没什么头绪,耽误一两rì也无妨。”




第四十七章武道求仙

邱言等人下车的地方,本就接近青昌县城,走走停停,很快又在附近的村寨又雇了辆牛车,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总算在傍晚时赶到了青昌县。

城内城外,乞丐遍地,一个个神sè木然。

“南边的匪患影响不小,这些人八成都是从南边村子逃过来的。”见到这一幕,刘怀不由得感慨起来。

“看来官府是不准备管这些人了。”邱言感到眼前的这座县城,正散发出阵阵混乱意念,同时身上的因果之力猛地收紧,让他心中一凛,看着那一名名流民乞丐,浮现明悟。

入了城,邱言没有领着刘家人城北的家里,而是找了个客栈落脚。

待得事情忙完,天sè已暗,到了晚饭时间,邱言和刘家几人交代了一下:“舅父,忙了一天,就不要想那么多了,吃了晚饭就好生歇着吧,我陪着燕兄。”

刘怀点头道:“也好,燕大侠今天仗义执言,又挺身而出,你要好好谢谢人家。”

“这个自然。”辞别了刘怀一家,邱言便带着那燕姓大汉到了青昌有名的一家酒馆。

“你们蜀地的酒倒是别有风味。”张口灌了一大碗酒水,燕姓大汉擦了擦嘴。

邱言看着他,举杯相应,然后一仰头,一饮而尽。

燕姓大汉见状摇摇头,口中道:“不是我,邱兄弟,喝酒还是要用碗,用杯子怎么得劲儿?”

邱言笑道:“邱某不胜酒力,燕兄就不要强人所难了。”

他们二人萍水相逢,白天还互不相识,但现在坐在这里饮酒,也是有番缘故的。

潘府的谢山带人拦截,这燕姓大汉路见不平、挺身而出,比周围的看客要好上太多,之后却也算是不偏不倚,给邱言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随后,这燕姓大汉担心潘府事后报复,就一路随行,即便邱言言明了潘府爱惜羽毛,短期内不会再来滋事,大汉还是没有离,让邱言对大汉的古道热肠生出了一丝敬佩,有了结交之心。

正巧,燕姓大汉同样对邱言的身感兴趣,这一来二,二人互相通了xìng命,算是有了交情。

邱言这才知道,这燕姓大汉是燕赵人士,在当地武林有些名气,人称“大刀燕二”,本名燕永杰。

吃了几口饭菜,又喝了几口酒,邱言忽然道:“燕兄,你你来蜀地,是为了求仙?”

“不错,”燕永杰放下杯箸,“某家一路西来,辗转荆湘、秦陇,最后入蜀,就是为了求个仙缘。”

“仙缘?”邱言心中称奇,“不知燕兄所求仙缘,是个什么模样?”

燕永杰哈哈一笑,夹了口菜,吞咽下这才道:“不瞒老弟你,这仙缘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某家也不甚清楚,却也有番缘由。燕某自幼习武,十年前,功夫就已经练到了声出骨震的程度。”

邱言赞道:“哦?燕兄已经练到了声出骨震的程度?这是功夫练到骨子里了,震动骨膜就能生劲!我虽对武道不甚了解,也知道要练到这个程度并不容易。”

燕永杰略感差异:“看你的样子,是个书生,却身有武功,莫不是要学古人,习文练武,文武双全?”

邱言摇摇头:“我这怎么能叫练武,只是机缘巧合,强健了体魄罢了。”

燕永杰只当他不愿细,也不深究,继续刚才的话题:“功夫练得再好,还是一介凡人,我虽然声出骨震,总觉得在这上面还有境界,是以茶饭不思,冥思苦想,却终不可得。直到有一rì,yīn差阳错的救下了一名道士,不过几天后,道士还是没有挺过来,却留了本书,方才让我知晓天地之大,原来练功入骨只是基础!”

“不知那书上写了什么?”听到这里,邱言忍不住问道。

“其实也没甚打紧,只是一本游记,记录了大瑞各地,乃至塞外西域的种种见闻,里面也言及了武道,提到了一些不可思议的武道之举。”

着,他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牛皮小包,取开之后,露出一本皱皱巴巴的册子。

燕永杰小心翼翼的翻开书册的最后一页,然后一脸希冀的看着邱言:“小兄弟,你见识不凡,身也不错,想来不是平凡之人,不知可曾见过这样的景象?”

听了这话,邱言凝神向书上看,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副山水画。

山泉喷涌,卷曲交叉,云雾成幕,从天而降,在这山泉云雾之间,一座楼阁若隐若现,凌空悬浮。

“这是?”邱言眉头微微皱起,从画上捕捉到一丝熟悉之感。

来也怪,这书册皱皱巴巴的,明显是有不少年头了,可这幅画却平滑、光洁,没有半点破旧痕迹,甚至上面山水飘动,给人以栩栩如生之感,仿佛下一刻,泉水和云雾就要从画中涌出,弥漫身边。

“怎么?邱兄弟你认得这里?”

“不,并不认识,只是看这幅画殊为奇异,惊于画技jīng妙。”

燕永杰见邱言面sè微变,不由的脸露喜意,跟着又见邱言摇头否认,不由叹息一声,苦笑起来:“这幅画的妙处,不单单只有这些,不过最重要的还是画中所指的地方。”

他将书册合上,口中道:“这书虽是游记,但里面记述的事情超乎想象,细想之下,却又暗合天地道理,也指明了骨膜震颤之后,还有命修之路,可惜并无具体法门,却有些佐证,燕某方才带在身上,四处追寻,想一探画中所画之地的究竟,可惜一直没能找到。”

“此物这般贵重,燕兄还是收好的好,有道是jīng诚所至金石为开,天地神明有知,不会让你的心意、意志白白浪费。”见对方苦笑,邱言出言安慰。

“燕某也是这样想的!”听了这话,燕永杰哈哈一笑,脸上苦涩尽皆消散,“不别的,这几年跋山涉水,见了大好河山,已然不虚,就算最后找不到仙缘,也是值了。”

邱言见了,暗自点头。

“这人心胸豁达,倒是个可以结交之人。”

邱言能得知xìng命之道,是因有城隍之助,而普通人一生奔波,却罕有人能接触到命修真意,像眼前的燕永杰,能得知这些事情,已经算是有缘了,要是运气好点,就能踏上真修之路。

听了对方的那些言语,邱言大致猜出了寻常练武人的情况,应该多是局限在命修第一境的层次,无人指点,没有功法引领,又没什么机缘的话,终生都难以踏入命修第二境炼魄,也就无法凝练七魄,寿元有限,功夫练得再好,也就比寻常人多活十几年,最后还是一场空。

“不过,这燕永杰的功夫已经练到了声出骨震的程度,练通了全身筋骨,达到了震劲,为筑基境巅峰,稍加指点,感受到七魄变化,就有机会踏上真修命路,相逢就是有缘,我不妨成全于他,以此人心xìng,定会有所成就,不用蹉跎xìng命。”

想着想着,邱言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了燕永杰中的书册之上。

“这书最后一页的那幅图画古怪非常,那股熟悉的气息、意境,隐隐像是有民愿缠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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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惊闻!

尽管心中生疑,但邱言在这之后并未多问,二人饮酒吃菜,很快将一桌子饭菜扫荡一空。

“这几rì吃多了蜀地菜肴,每次都有不同感受。”燕永杰拍着肚子,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这个自然,”邱言笑道,“前朝就有人曾评价蜀地之菜‘尚滋味,好辛香’。”他前世虽然不是蜀人,但分身却是成长于此,继承了记忆,自是有所了解。

“听邱老弟的意思,对这庖厨之道还有了解?”一顿下来,二人关系拉进了不少。

邱言摇摇头,道:“纸上谈兵罢了,燕兄要是有空,不妨留城几rì,到处尝尝,青昌城虽小,可五脏俱全,不会让你失望。”

“这倒不必了,既然你们一家已经入城,我明rì就要动身去寻找仙缘了,青昌往南是大片的山川,早就听说有仙人居住,不能放过。”燕永杰笑了笑,又吃了几口,然后道,“今rì你是东道,等有机会,你出了蜀地,老哥若是没能找到仙缘,到时要请你尝一尝其他地方的美食,和这蜀菜相比,各有千秋。”

二人又说了两句,见夜sè已晚,便动身离开,只是在离开前,邱言叫店家将店里的面饼都打了包买下,燕永杰虽是疑惑,却未多问。

走在路上,邱言又向燕永杰讨教了些武学问题,对方一一回答。

这燕永杰虽然境界不高,只是筑基巅峰,但一生沉浸武学,对练法和打法有深刻的认识和了解,说出来的道理深入浅出,着实让邱言有不少收获。

二人走走说说,邱言忽然一拍脑袋:“是了,差点忘了,我家祖上传下来两张似武功秘籍的书页,言语晦涩,一直无人能懂,今天碰到燕兄也算缘分,不妨明rì过来一观,看能不能看出端倪。”

“还有这等事情?”燕永杰愣了一下,点点头,“好,你若信得过我,明rì燕某定当尽力。”

这书页之说,当然子虚乌有,是邱言为了助燕永杰一臂之力找出来的说辞。

二人又走了两步,旁边突然冲出三名衣衫褴褛的男女,皮包骨头,个个抬着双手,枯瘦的脸上满是渴求之sè:“两位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他们的声音轻如蚊呐,有气无力的。

燕永杰心生恻隐,就要探手入怀取些铜板,但却被邱言拦住。

“给钱用处不大。”阻了燕永杰,邱言却从油纸包里取出了一张面饼,撕成三块,分给三人。

三人见到面饼,立时眼中冒光,忙不迭的称谢,接过来就狼吞虎咽起来。

“这样可不行,”邱言摇摇头,“久饿后大口吞咽,不是好事,只是现在说了,他们也听不进去,只能先简单应付了。”

说话间,四周的街道上,一道道人影迅速聚集过来,却是不少灾民闻风而来。

燕永杰面sè微变,就要开口提醒邱言,却没想到邱言却是猛地一跺脚!

“轰隆”一声响,地面微颤,邱言脚下的铺路石被踏得粉碎,碎石飞溅。

见到这幕,正迅速靠近的一道道人影停滞下来,隐隐就要后退,连最开始的三人都是脸露惧sè,慢慢向后移步。

“要有秩序,”这时,邱言再次开口,同时解开了油纸包,露出一摞面饼,“这面食难咽,你等饿了几天,不能多吃,我将之分成几块,分给你们,一个一个来,不要混乱,不要争抢。”

饿了几天,面饼对人的诱惑是很大的,尽管还有疑虑,但在几个人试着上前,并各自领到一小块面饼后,其他人顿时心急起来,却又畏于邱言,所以依言上前,一个接一个,不见混乱,直让燕永杰在旁看的啧啧称奇。

他走南闯北,当然知道灾民难驯,稍有不慎,好事都要变成坏事,但眼下邱言一手面饼,一脚碎地,然后出口约法,竟真的让饥民守序不乱。

“光是这份本事,起码也能当个官,这邱言绝不是个简单的人物,rì后成就定不简单。”

不一会儿,一摞面饼就分食一空。

邱言拍了拍手,看着一名名捧着小块面饼的饥民,虽然身上的因果之力松动不少,但心里却越发沉重,尤其是看到几个瘦小的孩童身影后,更是皱起眉头。

“就算没有因果纠葛,也不能不管不顾。不过,现在面饼分完,我留下也没用,还是从长计议,一步一步来。”

这样想着,他招呼了一声,便和燕永杰径直离开。

两人身后,衣衫褴褛饥民用畏惧和感激的目光盯着邱言的背影,跟着人群中有落地声响,竟是几个年岁较大的老人直接跪下磕头了。

“没想到,邱老弟还有副菩萨心肠。”路上,燕永杰不免感慨。

邱言摇摇头道:“恰逢其会罢了,这样的小恩小惠,其实于事无补,想要救助灾民,远远不够。”

“邱老弟言之有理,”燕永杰听了,叹息一声,发出感慨:“这年头,处处都有乱象,你们这城里饥民已经不少,等两三rì后,驿卒到了,怕是又要乱上一乱。”

“恩?燕兄这话什么意思?”邱言听了,不由问道。

“这里地处边疆,消息不通也是难免的。我这次从关中入蜀,一路快马,比寻常驿卒要快,不过也就快个两三rì,明后两天,这皇上驾崩的消息估计就要送到了。”

“什么?皇上驾崩了?”邱言听了,不由一惊。

这可不是什么小消息,而是天大的消息,大瑞占据中土神州,奉天承运,是天地正统,大瑞的皇帝乃是天子,一身气运连接天上天下,皇帝驾崩就是龙穴移位,龙脉翻身,要是碰上乱世或者盛世,天象、异相甚至会层出不穷。

燕永杰点头道:“不错,不rì会有讣告发到各地官府,眼下关中也是隐现乱象,听说是太子即位,提拔了那个有名黑面相公,坊间都说小皇帝这是要变法了,国要乱了,人心惶惶。”

“黑面相公?变法?”

邱言皱起眉来,他的前身局限蜀地,一心读书,对天下大势的了解并不清楚,但这黑面相公还是知道的。

相公,在这个世界可不单单是丈夫的意思,还是尊称,一般有功名的读书人,也能被成为相公,但这个词放在朝堂上,就非同小可了,指的是宰相、丞相。

这位黑面相公姓王,本是文坛宗师,后来入朝拜相,独树一帜,因人生的黑,又铁面无私,连自家弟弟犯事都一样斥贬,久而久之就有了黑面相公这个名头。

不过,邱言皱眉,倒不是对黑面相公有什么不满,而是在思考这件事对自身的影响,他虽是一介书生,朝堂之事与他无关,但rì后要走科举,全了此身因果,就要对朝廷政策有一定的了解,这样科举之时才能趋利避害,有的放矢。

“皇帝死了其实没什么,大瑞政出两府,治理国家、把持朝政终究是两府,历来这科举议题都是风向标,彰显的正是两府主张,若是真要变法……”

告别了燕永杰后,邱言一路上沉思,又去客栈和刘怀等人打了声招呼,就朝城北而去,穿街走巷,很快来到了一间破旧小院前。

这间院子的院门歪斜,门锁落在地上,显是被人砸落了。

邱言见了,心头一动,抬手一推,那门便倒在一旁。

“居然遭贼了?这是哪家的贼,连这么破旧的院子都不放过……不好!书!”

突然,他悚然一惊,想到一件事来,拔腿就往院子里跑,径直冲进了一间偏房。

这间房的房锁也已被砸坏,抬手一推就开,见到里面的情景,邱言当即松了口气。;


第四十九章民为神主,先民后神

这是间破旧的屋子,空气里满是霉味。

屋里的布置很简单——

一张简谱的书桌、一把椅子,四周摆满了书架。

那书架看上去颇为粗糙,架子上摆着一本一本的书册。

“这屋子里有人进来过,但摆设没有半点变动。”

尽管屋内一片漆黑,但邱言的命修也算稍有成就,血肉紧绷,暗劲内生,六识比从前灵敏许多,接着门外的月光,进屋一看,自是发现了地上的几个脚印。

屋子里无论是桌上、书架上,还是这地上都有了一层灰尘,不过这地上的灰尘里,能见到几个明显脚印。

“看这脚印,应是最近几天印上的,许是听到了南边村寨的消息,以为邱家死绝,所以才会进来,这人在屋里转了一圈又出去了,这也难怪,家徒四壁,就算是耗子进来,也要含着泪出去,哪里有东西让人去偷?”

心里想着,邱言的目光又在屋内书架上扫过,叹了口气。

“好在这人没有大肆破坏,也没有动书的主意,不然想要找回来,还要花不少功夫,白白耽误时间。”

这间院子,就是邱言前身与父亲的家了,而这屋里书架上的书,除了少数几本是在书斋买的,其余的都是父子二人一笔一笔抄录下来的。

邱家贫穷,纵然是一般的书本都难买起,邱家父子为了求学,都是借书抄录,rì积月累,才有了这慢慢的几个书架。

不过,买纸买墨也是开销,为了这个事情,母亲过世后,邱言之父邱宗林把自家的几亩田地抵押出去,后来自是被人夺了,要不是邱宗林有个秀才身份,每月能去官府领取微薄的钱粮,邱家父子怕是早就饿死了。

即便如此,还是难免沦为笑柄,成了街坊邻居教育自家孩子时的反例。

前阵子邱言道试失利,被父亲带去南边村寨,想让他远离尘嚣,安心读书,便从书房里拿了不少书去。

“这间书房,就是邱家的jīng神寄托,不容有失!就算我已经渐渐和此身融合,依旧不能改变这点,若是今后科举有成,要诗书传家,这屋子里的书在意义上就非同一般,rì后要是有史官写邱言传,这间屋子就是一件要大书特书的事情。”

邱言占据此身,要完成三大因果,其中抱负的因果体现在科举上,就算不能出将拜相,但最少要有个举人功名,不然因果难全,而一旦有了举人身份,在县城里身份就不一般了,rì后地方志上也要单独列出一页,记述邱言生平。

到了那时候,邱家父子贫穷不忘抄书求学的事情,就不会被人看做笑话,而是近似于凿壁借光、悬梁刺股一般的事情了,说不定能流传千古。

学有所成和学无所成的区别之大,常人难以想象。

“这个世界,到底还是要看功名,看作为,看成绩啊。”

叹息了一声,邱言撸起袖子,清点书目。

邱家书房里的书不是胡乱拜访,而是分门别类,按着经史子集和杂学归类,邱言父子嗜书如命,又多为一笔一笔抄录出来的,所以屋里书册虽多,但每本都记得清清楚楚。

半个时辰之后,邱言清点完毕,点了点头,知道未少一本。

“还要抽个时间去左渠村,把放在那里的书带回来,而且此身的父亲也葬身村中,我现在暂脱险境,就不能放着不管了,人伦之道不是小事,要为此身全了孝道。”

这样想着,邱言从书房退了出来,重回院子。

这院子不大,杂草丛生,只有三间屋子,每间都破旧不堪,三扇房门本来都有上锁,现在都被砸开了。

“这贼还真是会挑人家。”邱言摇了摇头,苦笑一声,推开堂屋的门走了进去。

屋里满是灰尘,但他不以为意,盘膝坐下,闭目宁息,他这是要凝神练魂,想要有所成就,就要付出辛劳,不能有一rì懈怠。

房门大开,月光透shè到屋里,洒落在邱言身上,平静安宁,他的心渐渐沉浸玄妙之境。

这时,若有若无的民愿从外飘荡过来,朝着邱言汇聚过去。

“嗯?这是?”

邱言眉毛一挑,并没有睁眼,但心头却是浮现惊讶,感受到缠绕身上的一丝丝微薄民愿,里面充斥着感激、畏惧、期盼等情绪和愿望,并迅速向内渗透,迅速接近了沉浸体内的生魂。

“这是那些灾民、饥民的愿力!”

生魂敏感,接触到这些愿力之后,立刻就将来历分辨出来。

“难怪先贤有言,‘民为神主,先民后神’,我只是拿出了几块面饼,做了微不足道之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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