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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不为后-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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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下急忙跪倒:“臣罪该万死。”

“此事与你无管,全都是胡正肯之过也。”朱元璋对于这次的事情显然有些有动了肝火,不过面色一变,对胡惟庸说到:“胡爱卿,朕方才在朝上不说,已然尽了全力。”

“臣督教无方,但求一死,望皇上…望皇上好好保重龙体,胡惟庸这辈子无法在服饰皇上了。”说完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朱元璋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唉,你也逼朕,这皇帝做起来还真是难啊。”

胡惟庸只是不语。

“这徐达乃应天军统帅,应天军军纪严明,兵强马壮,朕虽喜爱,却也一直视之如猛虎一般。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应天军声势浩大,如果造反,这天下势必又将大乱。而这楚流烟不但是应天军的军师,又是我大明的王爷,满朝文武无不拜服。更兼有刘伯温之辈相助,满朝无武重压之下,朕很难两顾周全。徐达因其妹之死迁怒于朕,如果朕在此事上稍有误差,则其必生叛我之心,屈指算来,我能仰仗的就只有你与常遇春了。可惜这常遇春一直都拿徐达做榜样,视楚流烟仿佛亲人一般,虽然对我忠心不二,只怕也帮不上忙。”

听到朱元璋如此说,胡惟庸知道朱元璋是要自己亲自去解决这桩事情。朱元璋喜欢胡惟庸,因为满朝文武只有胡惟庸能讨得自己欢心,他可不想胡惟庸被此事牵连进来。

“皇上忧虑微臣已知,皇上且请放心,胡惟庸愿请命亲查此事,给皇上一个交待。”

“好,你下去吧。”朱元璋此时觉得头也有些疼,便让胡惟庸自己去做吧。

胡惟庸知道朱元璋对胡正肯贪污肯定愤恨,他没想到胡正肯比自己还狠,又贪掉一半之后还要克扣,在家中坐立不安。

“老爷,胡公子有书信来。”胡府管家拿着胡正肯的求救信来找胡惟庸,胡惟庸也不看书信,直接扔在地上:“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老爷,胡少爷毕竟是你亲侄子啊,您就这样撒手不管了?”管家问到。

“管?我拿什么去管?这徐达和楚流烟就好象老虎一般,是要吃人的。莫说他胡正肯,这事若是处理的不好,只怕你家老爷我这颗人头都要难保,我哪还有顾得他人。”说完又忽然想到了什么,把书信拣起,看了半天。

另一边,朱元璋密旨到了,让徐达和楚流烟彻查此事。

徐达两人接到命令,很快就找回了笑笑与开心,和司徒空一起开始抽调帐薄开始对帐。

这数字是不会撒谎的,很快通过对帐薄的调查,徐达和楚流烟发现了许多帐目明显不对。要么做假帐,要么干脆直接虚报,或者有的地方根本不发。其中拨到江浙的银钱是八十万两,但是下面的帐上实收只有三十万两,而且还有十万两依旧欠着。

江浙地区的八十万两银钱在如此重灾之下却实少了,而且真正到帐的只有二十万两,怪不得这粥场连稀粥都要派不出了。

本来有一千万两,到了地头只有二十万两,还不算官官克扣的,这个数字让徐达和楚流烟愤怒异常。

朱元璋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得知自己拨的一千万两银钱到了江浙只用了二十万两,当即大怒,满朝震惊。

很快楚流烟派笑笑和开心调查的闽南地区也有了消息。那边实际拨下钱银是七十万两,而这边出去的钱是一百十十万两。

仔细的算了一下,加在一起花掉的数额是二十加七十,总计九十万两开销,还不到总帐的十分之一。

那么楚流烟就给他总结了下,实际开销是九十万两,但是帐薄记载加一起却是二百五十万两,也就是说两地总有第一百六十万两在交接的时候流失。

几番审问胡正肯,皆不肯答,最后胡正肯被用大刑,终于说出了这第一百六十万两藏在府衙花园。

楚流烟派笑笑去挖,果真挖到大量银两,分文不少,第一百六十万两。

但是楚流烟依旧犯愁,因为朱元璋总共发银一千万两。

而此时,朝中百官正盯着胡惟庸,只见胡惟庸对着朱元璋请下折子,爆出冷料:“皇上,臣自知有罪,管教无方,致使侄儿犯下滔天大罪。臣自知难辞其咎,拖着带罪之身,连夜搜查了胡正肯老宅,发现了银两五百万两,实是震惊,故而报与皇上,不求皇上开恩,只求心里好受。”

朱元璋面部肌肉抽了两下,这就好象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自己亲封的救灾放粮官拿着自己的一千万两灾款未出京城,便扣下一半,怎能不怒。朱元璋大怒,一拍龙椅:“大胆!好个胡正肯,竟然如此骄横妄为,眼里还有王法么!?传我口喻,宣胡正肯斩立决!胡惟庸一起治罪,打入天牢,终生不得出!”

“皇上!不可啊!”胡惟庸直接扑倒在地,朱元璋冷哼一声:“胡惟庸你之将死,还有何话,速速说来,朕就听你一言,看你还能说些什么。”

胡惟庸心里一哼:好你个昏君,果真伴君如伴虎,说杀就杀。

不过他面上却并非如此,而是泪流满面,声带哽咽:“皇上,罪臣蒙皇上不弃,因小得微功连生大统,不想犯下不赦之罪,以不望苟活。但是皇上,这胡正肯斩不得啊!”

“哦?为何斩不得?”朱元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因为胡惟庸的话仿佛又一记耳光一样抽的他更加没了面子。

“皇上,眼下五百万银失而复得,加之楚王爷与魏国公重得纹银第一百六十万两,花去的九十万两,总有七百五十万两之巨。但是皇上,您还记得银钱总数否?”

胡惟庸的话一出,顿时周围小声议论起来,刘伯温首先站了出来,点头说到:“皇上,胡大人所言极是,这银钱尚未全部查到,如果胡正肯一死,则再无线索,想得此钱财,只怕大海捞针,难比登天。”

“皇上,胡正肯贪污银两,只有他一人知晓,微臣也觉得不能斩他,待他日银两俱还,再斩不迟。”

“臣等还请皇上三思。”所有人都统一说到。

“恩。”朱元璋点了点头:“如此说来,这胡正肯还不能斩了。那么先把胡惟庸拉下去,朕不想见他。”

“皇上且慢!”只见一人纵然出列,朱元璋温怒:“你要与胡惟庸求情否?但有求情者,与之同罪!诛连九族!”

王松哈哈大笑:“多谢皇上!”

这下不仅朱元璋呆了,满朝文武也全都呆了。

王松官职不大,在礼部司职,却能言善辩,乃是当朝有名的舌辩之士。

朱元璋知其文识,只是冷哼:“哼!大难当头,你是自取其祸,若无能让满朝信服之词,我必诸你九族!”

王松哈哈大笑:“皇上欲流芳百世否?”

“自然。”朱元璋没好气道。

“那皇上要杀胡惟庸否?”

朱元璋白了他一眼:“废话!此人犯下滔天大罪,朕若不杀,如何堵住悠悠众口,又何以服众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王松只笑不语,朱元璋咬着牙道:“王松,我知你才识,但我乃皇帝,汝不过一小吏,朕欲杀你就如探囊取物一般,你还敢在次张狂!来人,给我拿下此人,斩其首悬于东门,以警世人!”

两名侍卫过来拉着王松便走,王松依旧狂笑:“哈哈哈哈,我皇之名将遗臭千年矣。”

刘伯温这时候跳了出来大喝道:“且慢!”

侍卫遂止,朱元璋大怒:“怎么?今日莫非连伯温都欲与朕为敌乎?”

刘伯温摇了摇头:“皇上,王松有话,不妨让他讲完,若无道理,再杀不迟。”

“是啊,再杀不迟。”满朝附和。

“好,王松,我给你个机会,有话便讲,若再有卖弄之色,必斩汝于当场!”

朱元璋此言一出,两名侍卫抽刀出鞘贴在王松颈项,王松尤不知惧,道:“皇上乃仁德之君,文成武德,万人景仰,实天下之所望也。然皇上竟然如此昏庸,黑白不分,滥杀肱骨大臣,让满朝官员皆胆寒于心,日后必不敢直言忠茧,则我大明衰败可以预见,我王松虽死,亦无奈矣。”

朱元璋听的眼皮之跳,挥手示意两侍卫收刀退下。

王松看了看,揉了揉自己颈项之处,接口道:“皇上日理万机,不明真相则以。然我满朝文武百官皆食君禄,自当思图报国。眼下见国之栋梁胡大人蒙受不白之冤,松实在难以独善其身,如胡大人死,松愿同往。”

朱元璋问:“这胡惟庸乃是大明罪人,又怎变成栋梁了?就算其往有过功绩,但是律法在前,又岂能免之死罪?”

王松哈哈大笑:“皇上,依臣之见,胡惟庸胡大人不光无罪,还有大功。”

“此话怎讲?”

王松摇头晃耳,又接着说到:“胡大人守纪严明,执法如山。为了帮皇上追回赃款,不惜与亲友反目成仇,此乃大义灭亲之举,此乃其一。胡大人廉洁奉公,于五百万银面前无所动容,若是胡大人携银潜逃,皇上能否抓住此人?此其二也。胡大人知己必亡,却义无返顾,为报国恩,不畏生死,乃大义,此其三也。再言,胡大人为侄求情,冲撞皇上,却是为了我大明基业。想我大明初建,立足未稳,边疆小国虽有朝拜进贡,更多的却以次充之,或者找理由减免或者自演好戏,洗劫自家贡品。最过者竟然不来朝贡,着实过分。我大明财力不继,又兼天下大旱,恐失民心,多处免赋穷税,以至国库空虚,每年税收不过百来万。胡大人虽死尤记得我大明之根基,为皇上追回二百多万两银子,此是何等大义,苍天可鉴,此其四也。皇上若就此杀了此人,日后恐遭人耻笑。即便现不笑,你能堵住时间衰败,子孙后代之评价?皇上为此污点若不能青史留名,那岂不太可惜了?依臣之见,胡大人非但不能杀,还应升其官职,委以重任。皇上慧眼识珠,明大义,可比武王亲善姜子牙,刘备三请诸葛亮。要如何,皇上还请三思啊。”

王松一番话,顿时让满朝文武都懵住了。

朱元璋听的有些迷煳,但是觉得好象又都有道理。特别是最后两句,把他比做武王和刘备,他动容了。

“刘爱卿,你看如何?”朱元璋这时候觉得还是问一下刘伯温比较好。

刘伯温虽然与胡惟庸向来不和,但是觉得胡惟庸在处理侄子这件事上却也有功,于是点了点头:“胡大人确实有功,而且胡正肯之过并非胡惟庸之意,皇上还请自己定夺。”

于是乎,胡惟庸依靠结识的王松救了自己一命,官职不变。

听到这个消息,楚流烟和徐达不由在心里大骂朱元璋煳涂,但是却毫无办法。

而另一边,胡正肯却得到了胡惟庸的老管家来见,由于胡惟庸也被朱元璋授予协助调查,老管家能够随便去看胡正肯。

“管家,舅舅如何了?他为何还不来救我?为什么他不来见我?”胡正肯大叫到。

“少爷,老爷身体不适不能前来,只得派小的来看看少爷,看看少爷一向可好。”

胡正肯似乎有些怒了:“我不信,舅舅是不肯来救我,为什么!为什么?”

“少爷,老爷托我给您带几句话,不知您愿听还是不愿?”老管家说话依旧慢吞吞的。

“何话,快快说来!”胡正肯前几日刚受了大刑,加之死牢又潮又臭,早就不堪忍受。

“老爷问你,你最想去什么地方?”

“在我爹坟头,我为祖宗蒙羞,无脸在见祖宗。”胡正肯说到。

管家满意的点了点头:“老爷还托我对少公子说,你家四名妻室皆已自尽,可以来陪少公子。”

胡正肯一听顿时不明:“这是为何?舅舅何故杀我妻室?为何?”

“少公子。”老管家已经不再称唿他少爷,而是叫少公子:“老爷说了,欺君罔上,罪在不赦。如今你妻儿不知,皇上也说不知者无罪。但是少公子的四位如花似玉的妻妾皆不愿再嫁,亦不愿守寡,故而先少公子一步,只等公子相会黄泉路上。”

胡正肯的眼泪开始流了下来,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如此做皆是咎由自取,舅舅待我也算不薄,只希望舅舅能帮我好好照顾家中儿女,别无他求。”

老管家也有些无奈:“少公子始终不肯说出藏银在哪,我也无可奈何,好自为知吧。”说完对左右两名牢头道:“此次又无功而返了,唉,真是无奈啊。”

楚流烟特地吩咐,老管家或者其他人要见胡正肯皆得有至少两人相陪,以防止他们暗通消息。老管家这次也不过就是来问了几句,牢头也没记很多,回报楚流烟就道老管家问不出银子来,只是报了丧,说胡正肯妻妾皆死。

楚流烟一听可急了,急忙与徐达去死牢看胡正肯,却发现胡正肯已经咬断舌头了。自此,剩余二百五十万两白银踪迹难寻,此案也成了一踪谜案,那两个牢头后来也被人杀死,不知何故。

楚流烟和徐达只得回到京城,朱元璋虽然对这案子比较满意,但是却觉得两人卤莽举动害自己损失二百五十万两白银而怪罪两人多管闲事。朱元璋随即派遣了胡惟庸带着其余银两前去赈灾。

楚流烟徐达再次前往,结果发现胡惟庸这次竟然与民秋毫无犯,所有赈灾银两于江浙闽南两地平均发放,如此一来,可保百姓到下次丰收之时。

楚流烟与徐达知道这次两人肯定是抓不到什么把柄了,却也觉得如此一来与国为甚,至少这也算大明之福了。

胡惟庸回朝,朱元璋嘉奖于他,虽然未在升官但是其在朱元璋身边得势的趋势却愈加明显。

楚流烟从两个牢头的死确定管家与胡正肯之间说过些什么特别的话,但是当初自己太急没问清楚,这也让她现在特别遗憾。不过她对胡惟庸这个人的意见却比起以前更甚,两人关系更加紧张,朱元璋看在眼里,却不作声。

朝堂卷 第三十三章 顺藤摸瓜

这日朱元璋为了犒赏楚流烟与徐达,特地在宫中设宴,遣两人前来。朱元璋连同马皇后,刘伯温,胡惟庸,还有其他几位老臣一起参加。

到了午时,众官皆到,唯楚流烟与徐达未到,朱元璋的脸色发青,众管心情也随之一落千丈。

“皇上,稍安毋躁,或许楚大人与徐大人不过是一时繁务缠身,走不脱身罢了。估计一会就到,一会就到。”刘伯温现在除了安抚朱元璋的情绪之外已经不知道能做什么事情了。

“刘大人,此言差矣。我等身为人臣,就应守人臣之本份,逾越君愿并非臣子之所能也。虽然楚王爷乃千古奇女子,千年难得一见的女王爷,倾国之色的骁勇战将,才智过人运筹帷幄的神算子,但是终究皇上才是天子,她也不过是臣子而已。”王松说完便看了看朱元璋,然后只低着头不再言语。

“王松,汝等搬弄是非之辈,着实可恨!”刘伯温愤愤而谈。

王松把头垂的更低,朱元璋眼见便问了:“王松,为何不语啊?”

王松只抬手拜了拜:“小人无才,胡口瞎诌而已。”

朱元璋也有自己的考虑,这刘伯温是忠臣不假,对自己也是苍天可鉴,不可谓不好。但是由于刘伯温老是顶撞自己,朱元璋觉得这刘伯温比起胡惟庸和王松之辈来略显迂腐。由于偏爱王松之才,此次王送虽然官小,却得以与朝中重臣们一道同席坐塌。

胡惟庸眼珠子一转,马上接口:“皇上,王大人是因为觉得自己言微,故不敢答尔。”

朱元璋一听,一拍桌子:“卿以为今日谁为大啊?”

“自然是天子最大。”胡惟庸不慌不忙。

“既然是天子最大,尔等皆为臣子,今日就不分大小,畅所欲言,但凡有所犯言者,朕自保他无恙便是。”

“谢皇上。”王松这下开口回话了。

“唉!~”刘伯温平日里最恨谗言魅舆之辈,恨不得诛而杀之。他以为自古以来每每朝纲败坏,此等小人必不可少。方才的话,其他人或许听不明白,但是刘伯温却认清了王松倾胡之意。

王松方才所言俱是事实,也有道理。但是楚流烟虽然有功,却不应如此说得。朱元璋也是极好面子的人,你把楚流烟夸成这般,朱元璋哪还有什么颜面。平日也就算了,今日是特地为楚流烟设宴,皇帝都来了,楚流烟却没来。在如此情况下,实在是有借刀杀人的意思。也就是楚流烟,换成别人,朱元璋就不是不悦,而是直接杀人了。

“楚王爷到!”门外传来通报声,刘伯温大喜:“皇上你看,我就说楚大人肯定是临时有事,故而不能前来。”

王松却笑着直摇头:“哈哈哈哈,天下大事,还有什么能比自己主子的话更重要呢?”

刘伯温想辩白一番,却听楚流烟大笑而入:“我道是什么人,原来不过一无名鼠辈尔。你甘为狗奴,我只视自己为明臣,有何好谈。”

一上来就火药味十足,朱元璋的面子更加挂不住了,但是对楚流烟又不好发什么大火,只得冷哼一声以示。

“楚大人,您可算来了,坐,坐。”刘伯温急忙让楚流烟入席。

“徐公呢?”朱元璋问到。

“不知。”

楚流烟的回答让朱元璋更加没面子,他不知道为何楚流烟要如此针对自己,显然也察觉到了一丝其他味道,也不在说话了。

楚流烟迟到,徐达干脆不来,朱元璋特地设的酒宴顿时显的有些师出无名起来。

“楚大人,朕为你设宴,为何如此姗姗来迟啊?”朱元璋问到。

“回皇上,只因上有国事滋扰,下有小人堪虞,故而来迟。”

“那徐达为何不来你真不知?”朱元璋顿时把气对准了徐达。

“皇上此话,莫非是想赐婚于他?”楚流烟一句半玩笑的话却让朱元璋回味许久。

楚流烟所谓的国事自然是指这次赈灾之事,还有二百五十万两纹银没有追回,案子却忽然中断线索。而小人则是指满朝文武,朱元璋岂能不知,所以不能道破,只得装傻充楞。

酒宴开始,百官却无一人敢言,眼见气氛全无,朱元璋没有办法,站起身来:“李善长何在?”

“臣在。”李善长站了出来。

“李卿,酒席本是朕为楚王爷所设,如今楚王爷心中有事,不得尽兴,你可否道出楚王爷之心事,以宽朕心。”

言下之意很明白了,这个出头鸟非李善长不可了。不过遍观群臣,也只有李善长有资格出面此事了。

李善长对于之前胡正肯贪污一事岂能不知,此事不但楚流烟介入其中,徐达也和楚流烟一道插手查案,无形之中等于把应天军的势力加在上面,只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想到这里李善长朗声一笑:“皇上之福也,社稷之福也。楚大人身系灾情,皇上何不派人协助出面彻底调查此事。如果事成,则皇上可追回银子,灾民会更加感恩并且得到实惠。如若追查不到,楚大人这里也好有个交待,也省的楚大人整日想东想西的。”

“恩,李爱卿深知朕意,朕就下令,命你去彻查此事。”说完解下自己佩剑:“朕将随身佩剑给你,如若有事,可先斩后奏。”

“臣李善长一定不负皇恩。”

……

当日晚上,胡府,胡惟庸在书房内又开始来回的渡起步子,不准任何人打扰。

“这下麻烦了,朱重八既派李善长查案,就等于向楚流烟示弱,加之一个徐达,很不好对付啊。这李善长何等狡诈,为保全自己必定认真查案,到时候难免就要查到我的手上。胡正肯虽然口不能言,但是还活着,只要他还活着,就有办法说出是我拿了那些银子。”自言自语不算,胡惟庸还老是透过半掩的窗子看着夜空,不知何故。

忽然他定了下来:“明月几时有,白花花…银子…”

而另外一边,李善长的房间内,李善长同样不得安宁:“这皇上要我查案,我是查还是不查?如果查,那要怎么查?是随便查呢,还是往细里查?是死着查呢还是活着查?”李善长暗自思量着:“这楚流烟有徐达帮助,有与朝中大臣多有来往,兼带和刘伯温相好,更传言皇上也对她有意,万万得罪不起,那就只能查了。”想到这里不由的一阵不安:“但是这案子到底会查到谁的头上呢?或许…”其实他已经知道有一个人非常有可能了。

第二天,李善长便开始提审胡正肯。

胡正肯被押解到了大堂之上,李善长一拍惊堂木:“胡正肯,还不跪下!”

两个衙役拿沙威棍一打,胡正肯本就软绵绵的腿直接就跪在了地上,丝毫没有抵抗的余地。

“胡正肯,你可知罪?”李善长问到。

胡正肯眼神迷离,丝毫没有要开口之意。

“不开口,我看你也开不了口了,好,本管不怕。”说完拿起桌上茶杯,细细的品着。

胡正肯本就有伤,经不起这么耗着,几番摇摇欲坠,却被人以冷水波醒。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李善良走了下去,到了胡正肯身边说到:“怎么样?不好受吧。”

“哼!”胡正肯愤怒的盯着他,大有一副不怕死的样子。

“胡正肯,你若是老实交代,我必向皇上求情,饶你不死,你看如何?”

胡正肯的头小小的抬了一下,李善长知道有戏,接着说到:“胡正肯,本官若是没有十分把握也不敢随便审你,因为这就等于打草惊蛇。毕竟能坐上那个位置的人都是老谋深算,不可能随便栽倒的。”

听到这句话,胡正肯浑身一颤。

李善长笑意更浓,此时他就已然确定,胡正肯不过是个冤大头,真正贪污的多的幕后黑手应该就是胡惟庸。

“本官前些阵子听闻你的妻室皆惨死家中,想来不那么简单。说是你入了大狱她们欲与你同去,真是好妻啊。”

胡正肯傲然抬首,似乎长足了面子。

“大丈夫,三妻四妾也属正常,但是个个皆如你这般肯陪你殒命的估计百年无人能出你左右,这确实值得怀疑。”李善没有让胡正肯发言的意思,接着说到:“而且你并没死,如此急着比你先行一步,你的后事谁来料理?如此这般,之前的行径很难理解。不过本管发现,你的三房死的很惨,腹中怀有四月身孕竟然也不思为你胡家生下一儿半女再走,真是自私啊。”

胡正肯听到这里就坐不住了,没想到自己未出世的孩子…

“人生在世很多事情不必在意,有死而已。但是有牵挂就不一定了。能无声无息逼死你所有妻妾的,必然为你胡家人。不光是胡家人,还得是长辈,还得能说的上话,最好还是官耀显赫,权势逼人,你说这人会是谁呀?”

胡正肯的瞳孔在瞬间变大,似乎不相信李善长如此就推断出所有事情。

“哈哈哈哈,胡正肯,你不过就是一雏。你舅舅胡惟庸也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此人行事果断,更兼心狠手辣,毫不留情,这点我是最清楚的。他如今想诱惑于你,劝诱你自行了断保全自己,却不想你三房已怀身孕,这也是我验了尸才知道的。”

胡正肯对于自己的骨肉亲情总还是念的,虽然胡惟庸是自己舅舅,但是没想到舅舅却这么狠心把自己的儿子带走了。

不过光凭这些还无法撬开他的牙关让他那已断之舌开口吐字,李善长开始危言耸听:“你想啊,你舅舅如此狠毒,你还想替他隐瞒,却不知自己妻儿皆遭他所害,下手之狠毒,令人心寒。再者说了,他对你妻儿也有亲情,今日能说为你抛弃他们,他日难保不会为自己而把你抛弃掉,若是他真有心,你那舌头…”说完好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一般,干笑两声,也就不做声了。

李善长果真是老狐狸,一个老谋深算已经不足已用来形容他了,像胡正肯这般少年得意却未经人事的官场雏儿,在他手中就和玩一般。眼下胡正肯不光是少年春风得意,马上接着栽了个大跟斗,面对李善长的心理攻势则完全无法招架,瞬间崩溃。

“怎么样?想清楚了?”李善良拿着笔和纸亲自放在胡正肯身前:“虽然我无法令你断口重开,但是保你全家老小剩下的人平平安安,和你找个地方过上一辈子却绝非夸口空谈。”

“恩…呜~”胡正肯点了点头,拿起笔开始写了起来。

李善长在胡正肯背后脸色变幻莫测,还好这胡正肯出生显赫,从小读书识字,不然这没了舌头说不了人话还真有些麻烦。

看到胡正肯供词,李善长眼神一阵乱闪,里面说到自己拿到手就只得纹银五百万两,其余一概不知,让他画押之后,老狐狸又说到:“胡正肯啊,你如今不过阶下之囚,我此次是私审于你,你可要抓住机会戴罪立功啊,这样我才好在皇上面前多多保荐于你。”说罢挥了挥手:“想通什么了找人在告诉我,下去吧。”

两名狱卒很快把胡正肯带下。

这时候胡惟庸却不知从何知道了李善长私审胡正肯,当下大骇。这朝中若说有人能撼动自己,楚徐二人不算,就只有这李善长与刘伯温了。

这胡惟庸本来也算是李善长的门生,若非李善长,自己也绝对没有如今的权势。所以在胡惟庸眼里,这李善长并不可怕。用他自己的一句话来说,就是世人皆贪,只要抓住要点,没有人能抵挡住的。李善长本就与自己关系不错,如今自己找上门去,相信凭着两人关系与自己手段,定可化解这场危机。

而徐达与楚流烟素来与李善长不亲,天知道李善长这只老狐狸从胡正肯嘴中套出了点什么,万一被楚流烟与徐达知道,自己定不好受。而做这事的,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刘伯温。胡惟庸素来最恨刘伯温的愚忠,与他无法达成共识的情况下,两人型同水火互不相融。

胡惟庸已经想好了一条妙计,绝对不能让刘伯温去找李善长。李善长审问了胡正肯之后只说是私审,肯定还在犹豫,若是这时候刘伯温前去,李善长被其说动,则大事不妙。

“管家,去把王广洋与王松两人给我找来。”

“是老爷。”

不多时,王广洋已经同王松两人站在屋内。

胡惟庸看着两人,依旧品着自己的香茗,对两人置若罔闻。良久之后,他才抬起了头:“哎呀,两位大人已经到了?你们看,这人上了岁数,反应都变迟钝了,怎的你两到了也不唤一声。”

“胡大人这哪是老啊,不过是有心病,要我两肃立一边,屋舍之中带有杀气,必然有重事相托。”

“王松哪,这人不能太聪明了,过则必招惹生祸。”胡惟庸说完做了个请的动作:“两位大人不必站着,坐,这上好的龙井,坐。”

两人坐下,胡惟庸问道:“既然王松王大人已经知道本官找你前来有事,却不知何事?”

王松哈哈大笑:“大人,承蒙大人关照,松感激不尽。大人位极人臣,权倾朝野,他日必然能让松也沾光,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矣。”

王广洋点了点头:“你我皆姓王,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我在臣相手下卖命多时,如今可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而你初到,却也是极受臣相厚待,可以说,只要你对臣相忠心,他日成就必在我之上也。”

王松哪能不知,从那日辩白救了胡惟庸开始,他和胡惟庸就注定被绑在一起了。他为官多年,却始终不上不下,这次是存心要靠着一颗大树。自己一穷二白,有些小钱也无法满足他人胃口,只得借着这次胡惟庸有难,才有机会巴结到他。

“臣相只管吩咐,松万死不辞。”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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