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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不为后-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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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一定要和姐姐说一声,就算姐姐帮不了你,也会尽力的帮你的。”

对徐碧仪说的话,李凝络却毫不在意,根本不会感动什么。静静与她对视片刻,忽而唇角淡挑,闪过丝别样的意味,“好,那以后就有劳姐姐你照应了。”

这时,整个大厅中的祭祀仪式正好进行到一半,由于司礼的出现,那位穿黑衣服的老嬷嬷竟然在旁人没有注意的情况下默默的转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冷冷的注视了半天,又缓缓的走了出来,这一系列的小动作没有一个人看到。毕竟大家的眼球都聚集在朱元璋的身上,至于一个其貌不扬,微不足道的老嬷嬷又有谁会去在意呢?屋子中多一个人不多,少一个人不少,更何况她又是朱元璋府上的人,所以也没有人去理会她,就这么静静的肃穆的望着祭台旁的朱元璋。

突然之间,就在众人恍惚的一瞬间,就见一直肥大的花猫登时从徐碧仪和李凝络身旁不远的一道柱子后面跳出来。

好不好的,那花猫哪里都不跑,竟然“嗖”的一声,带着一股腥臊之气,猛然的扑向徐碧仪的怀中。

大厅中的人都在注意着朱元璋,就连徐碧仪也是一样的,同时她还微微站在李凝络的身前。那只花猫突兀的出现本来就是非常的不吉利了,而且还一下子扑向徐碧仪的身上。

徐碧仪大惊,就见一道身影朝自己扑来,她心神一晃,吓了一跳,不由自由的。条件反射的往身后猛的一个趔趄,想要躲过那只大花猫。

“啊!”只问一声悲惨的尖声大叫,一个绝美的身姿就已经扑倒在地,长长的裙幔飘洒在地。

这倒下的不是徐碧仪,反而是李凝络,原来在徐碧仪大惊之下,往后一个趔趄,忘记了身后还站着李凝络,不退还好,一退之下,把毫无准备的李凝络一下子撞倒在地,而徐碧仪也因为脚下一个不稳,身子猛然一晃,重重的砸在李凝络的身上,这才令她疼痛的尖叫一声,浑身颤栗,生生的疼昏了过去。

“李妹妹……”徐碧仪咕噜一下爬起来,咬牙忍着疼痛不堪的手臂关节,朝李凝络拉扯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太突兀,甚至有些不可思议,根本没有人会知道祭祀之中会发生这么难堪的事情。就是咱们了不起的葫芦仙师也没有算出来这一切,毕竟太突然了。

朱元璋,看到发生的一切,顿时目瞪口呆,愣了足足半刻钟,这才彷如被冷水泼了一般,清醒过来。浑身有些颤抖的走下祭坛,朝二人这边走过来,同时,眼睛恶狠狠的瞪视着徐碧仪,如果不是有这么多人围观,只怕他早就按捺不住怒火了,直接上前赏赐她几个大耳刮子。

就在这当儿,只见那个黑衣老嬷嬷突然跳将出来,一把翻开李凝络的碧玉长裙,大惊失色的道:“完了,完了,夫人的胎气被破了,只怕孩子也保不住了!”

“什么?什么?”所有人也惊慌的望过来,毕竟对朱元璋来说,李凝络的身孕是最大的一件事,一旦没有了这件事称为事实,不知道他会发多大的怒火。

不说别人在旁边怎么想的,只说朱元璋听到老嬷嬷如此一说,脸的登时变得十分难看,两步并作一步,大步的跑过来,再也没有了一丝的从容之态,一把抓住老嬷嬷的手腕,眼中射出冷冽的目光,大声吼道:“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面对朱元璋的眼神,老嬷嬷丝毫不惧,伸手一指地上一抹残红血液和李凝络下。体出的血色红光道:“不信你自己看,夫人的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一把将老嬷嬷甩开,朱元璋大吼一声:“给我传御医,快,给我传御医!你么都是白痴吗,还站着做什么,快去!”他脸上肌肉绞成一块块,说不出的狰狞可怖。

“来人,还不把这个贱人给我拖下去关了,早就说不让她来,偏偏这么厚着脸皮跑过来,还要对凝络造成伤害,还不赶紧将她给我赶走,现在我看到她就恶心,哼,如果凝络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给我等着吧,不杀了你,我就不叫朱元璋!”朱元璋惊慌之下竟然有些胡言乱语了。

整个祭祀大堂一时间乱成一片!

星辰隐晦命难测(徐碧仪)

【本章为徐碧仪的番外篇,独立成章】

话说当天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一只大花猫,巧不巧的刚好袭击在徐碧仪的怀中,她仓惶失措的往后一退。更加不巧的碰撞在身后李凝络的身上,将她撞倒在地,昏迷不清,身下还流出死死的血红。惹得朱元璋勃然大怒,恨不得立时将徐碧仪给砍杀了完事。

朱元璋大怒,徐碧仪大惊失色,不及从地上爬起来,拂襟跪下:“大人,我不是有心的!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啊,都是我的错,如果李妹妹有什么三长两短不用大人你动手,我会谢罪在妹妹眼前的,如果大人今日一定要我死,我也没有半句怨言,只好听命了!”

朱元璋满脸愤慨的望着她,毫不留情的打断她:“你还在纠缠,我不是早就让你滚了吗,不要以为当着这么多人,我就不会惩罚你,哼!上一次你对凝络下毒之事,我本不想在做追究,没想到你这狠毒的女人,贼子野心,毒杀不成,竟然又用出如此一招阴毒的方法,你的这一切行为,不就是要毁去凝络肚子中的孩子吗,不是为了你那一丝不甘报复吗?可是你也不要忘了,那是我朱家的子嗣,你你你,竟然下得了手,真不知道你这个女人的心到底是什么颜色的,来人,还不将她给我拉走,我不想看到她。”

这时两位威武的戍卫上前将徐碧仪架起来,就要拖走。

也不知道徐碧仪一下子从哪里来的勇气大喝一声:“你们放手!”

戍卫微微一愣,手中一松,徐碧仪已经挣脱出来,猛地一步跑到朱元璋身边,她没有再流泪,悠悠瞥了朱元璋一眼,浅淡一笑,移步前行,手中轻轻一震,敛了袖袂,低了蛾眉,以娴雅的姿态婉转叩拜,属于妻子的高贵与敛眉时一抹幽凉相融,呈现出一种奇异而冷艳的美。这一拜是为朱元璋、为哥哥、还是为自己,她并不想去分辨清楚,眼前的一些发生的太快,错误确实又在自己,哭闹解决不了问题。

她也不愿违逆朱元璋的意愿。她怕她任性得罪于朱元璋,让他对自己的哥哥徐达报复,所以一拜之下为她铺下后路,也为自己的哥哥留下了婉转的余地,若有一日,若有万一,她垂眸轻笑,低低一叹,死的想法真原本在她认为是可笑的,可是,这一刻,她似乎决定了什么。

朱元璋身旁的众人纷纷避让,毕竟这一拜不是对他们的,他们也受不起,受了实惠折受的,眼前徐碧仪冷丽清澈的眼神几乎令人不敢逼视,这一刻,朱元璋突然觉得方才的指责有些贸然,或许当真太过唐突了。只是上一次用毒之事时时的深深的种在了他的心里。他抬头望向徐碧仪,似有话要说,满腹言辞却在那如雪的面色与平静的注视下皆尽消失。

徐碧仪僵跪片刻,终于深深叩首下去,眼前一片模煳纵横,清泪飘零如桃瓣一般的凄然:“臣妾待罪之身,前日开罪李妹妹,又常常行为唐突,惹得大人不欢,承蒙大人错爱,今生已经不算虚度,今日之事万错皆在我,虽万死不敢稍辞。”

朱元璋冷冷的望着她,没听她说完,直接一挥手,那两个戍卫,相视一眼,朱元璋的命令已经下了,他们也不敢不做,直接将徐碧仪架走了,徐碧仪这一次没做一丝的挣扎,她很清楚,她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选择死,这样虽然可以完全的解脱了,可是,她死后必将永远背负着谋杀李凝络的骂名,永远也抹擦不去,就连哥哥的名声也将受到损伤。二就是等,等楚流烟回来,只有楚流烟会为她解释清楚一切。

回到住处,整个房间已经变得狼藉一片,偌大一个房间变得空落落的,不是说房间中少了点什么,而是缺少了人气,在徐碧仪回来的时候,朱元璋就已经下令,撤去了她身边的所有仆从,一切华丽的装饰都变得灰暗一片,因为没有人去观赏,美丽的东西也就变得丑陋了。

玉枕软,烟罗帐,难消衾上桃花红如泪,空气在房间中缓缓流动,清寒袭人,仿佛那薄薄的纱帐之间都被冷风禁锢了一般,寒气恬淡如墨,让人有些不知所措,灰暗的浅影覆上徐碧仪单薄的身体上,侵袭着她被泪水沾湿的睫毛,冰凉的唇苍白如雪,鸾被锦衾之下,却感不到一丝的温暖,就像躺在冰窖里静静沉睡,神情安然的有些怕人。

如水般清淡色的气息缓缓游走在房间中的每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沉香屑上蒙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却没有人去擦拭一番,任由灰尘嚣张的侮辱着,偶尔会有一两声的跫音会从午夜的远处传来,但是随即静垂无声。也许有人驻足凝眸这里的冷清清,但是绝对不会有人会冒犯朱元璋的命令,顶多不过目光淡淡扫过这片房宇楼阁,良久,发出一丝轻叹,低低飘落在沉寂寂的夜空中。

午夜,是谁的一声叹息飘摇在寒神的风中,是谁的目光清冷似水,是谁的气息随着叹息在古井中沉潜,是谁回眸之间带着一抹悲伤,是谁的身影如此的绝艳苍凉。

“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唇畔一声模煳的呢喃,似是梦呓,随着眉宇间细微的蹙痕,徐碧仪秀眸微张,突如其来的光落上眉眼,她心头一惊,猛地清醒过来。

四周悄无人声,这是一间安静的房子罢了,原来只不过一场噩梦,风吹动了珠帘,轻轻的摇晃在夜空中,缓缓的撞击着,发出清脆的低鸣,就像是同样感受着生命的悲哀一般。半截锦衾滑落地上,被清冷的月光照射的苍白如雪,床榻旁的小银钩微垂,杏色流苏在绡帐缀的摇摆中荡出层层涟漪,沿着冰凉冰凉的的地板一直拖曳至光洁明净的地面。丝缕乱,烟罗垂,凡是目光所视的景物摆设,都随着流落于轻袅的沉香曼影之中,只剩下无限延伸至黑暗中的静谧。

偶尔的时候,隔着垂帘重重,远处小巧玲珑的窗格间会隐隐的透出幽静的惨白色光线,落影纤长,地面会斑斑点点的一片虚斑,仿佛已是黄昏,让人没来与的感到悲怆,却又欲哭无泪,应该是眼泪都流尽了吧。

徐碧仪发觉身上的青色衾被已被换成了洁白柔软的,犹如受惊的小兔子一般,心中一惊,伸手探去,身上的紧身衣依然完好的穿在身上,只是手指划过细嫩柔软的皮肤时,有些微微的麻木和冰凉。她微微蹙起了眉心,欠欠身子环目四顾,没有动静,没有人影,没了丝毫的睡意,她索性起身赤脚步下床榻,诧异地感到地面冰凉的刺骨,足尖与之相触,一股钻心的冰凉肆虐的浸透肌肤,令她通体如坠冰窖,心神也变得有些恍惚,只有那一双洁白如玉的玉足踏在月光的眼泪中,让人不禁生出了无限的爱怜。

玉足缓缓的移动,带着一丝的慵懒和胆怯,飘摇在地面的浮光碎影,点点散落寂寞之所。仿佛脑袋里还有一些不适应,徐碧仪茫然的打量了一下四周,一时不辨身在何处,是梦?是醒?她有些煳涂,可是一切都那么的清醒和明了,岂不一样是一种莫大的痛苦,活在寂寞和迷惘中慢慢看着时光从自己的玉腕秀指间流逝,何尝不是一种品味咀嚼生命的方式呢?

不经意的抬手拂开壁廊间的琉璃珠,赤足踏着微凉的月光的光影向外走去。空气中留下清香缈缈,飘逝在寂静的五午夜,风吹花落,落入深处流水的沟槽之中,带着一丝的挣扎的唿唤的声音隐隐传来,转过一道绘制着茫茫青山草木翠竹玉屏,眼前竟是一片的死寂,风冷月寒,不知自何处而来,同样缓缓的流淌过玉石浅阶,更衬得四周静极。

偌大的空间里似只有这月光和风的声音,只有她一人,是她徐碧仪在青石阶上驻足,只觉这里静得渐渐令人不安,正要转身,徐碧仪的心中忽觉异样!

这念头甫动,她黛眉一蹙,掌起袖扬,头不回,腰不折,修长白衣如云出岫,划过水雾异香,轻轻柔柔的撩拨在头发之上,原来是一咎青丝滑落,撩痒了眼睛,让她有些不舒服。只听“唿”地一声呜咽,眼角看到一片布幔闪过,在月光中犹如寒宫仙子的衣袂翻曳,在半空中唿噎噎的抖动,偶尔缠绕成一团,偶尔又快速的分开,晃悠的徐碧仪眼睛一阵的惘然。

这随风轻轻舞动的白纱幔不正是如自己一般,无助的飘舞在人生中一样吗,同样的命运,同样的悲凉,如果只是随风舞动那也罢了,至少可以永远的自由自在舞动在轻柔悲凉的风声中,可是白纱幔的另一端被牢牢的订制在壁廊之上,无论它怎么的扭转身子依然不能逃离,自己不也一样吗?命运并不在自己的手中,而是在朱元璋和哥哥的手中,自己的身份,自己的懦弱。

如果自己能有楚流烟一半的能力也不会如此的清苦,命运啊命运,到底说说得清呢?双掌微抬,她掌心一股柔劲似有似无,微微一漾,将那白纱幔撕扯下来,随风移送,远远的飘走了,自言自语道:你可以自由了,借着风你可以飘得很远很远,可是我呢?谁能帮我解脱呢?也试试自己都觉得好笑吧,她衣袖轻抖,旋身而回,右手云袖轻拂,仿佛要随手带走一片月的清凉。

隐隐的恍惚之间,她似乎看到那月光之中飘飞出一位艳光四射的女子,而那女子的容颜是那般的熟识,就像自己午夜梦回时时时出现在自己灵魂深处的那一个隐藏的秘密身影一般的感觉。像附在那飘舞的长袖之上,借着月光的清寒和风的律动,滴溜溜围着整个房间花园亭台楼阁连转数周,衣袖飞扬,美轮美奂,而且在一瞬间已扑面而至,竟似乎要和自己结合一般。

臆想中的她似乎有些情急,那月光一般的女人玉足尖一点,腰身轻折,在空中一个罗璇舞,竟在那柔软的长袖之上翩翩跳起,一个转身脱出双袖流云,月舞云袖,轻飘飘落在数步之外,顺势跌落在徐碧仪的身体中。呵!好几怪的感觉啊,难道又是一个梦不成?为何这梦总是那般的清幽,那般的让人心碎,默默地,静悄悄的,这一切都彷如一曲古歌一般的让人的心底产生莫名的悲怆。可怜的人儿,就这么赤足在茫茫的月色之中,远处的灯火通明更是折射着这边的寂静和平淡。

在徐碧仪的眼中,一切都一切都变得活跃起来,仿佛都有了生命一般,与她的生命竟然还存在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相通。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那是近乎完美,近乎自然的状态,可是那种感觉真的很奇特,就像花架之上那平托着的断爪纹双耳翡翠玉瓶,看上去是那般的平平稳稳没有一丝波动,可是那里面所盛装的碧色芬芳的液体却在微微的晃动,似乎在欢声笑语,又似乎在唱着一首悲悲的小曲,清冷冰凉的硬玉之王翡翠没有软玉之王羊脂美玉的柔软和温柔。

但是,它本身所固有的那一份高傲和清冷不正是人们所喜欢它的原因吗?各有各的妙处和优点,如果,有一日,软玉和硬玉再也不分彼此,那么它们也将失去被人宠爱的价值,就象人一样,没有个性的人就是被忽略的一族,自己的命运和那碧色的液体何等的相似啊,被围困在一个冰冷的容器之中,没有自己的特点,渐渐的被人遗忘,被人无情的去对待。眉清目秀,素衣罗裳是多么让人感到凄凉的啊,这风,这月,这夜,真的很寒冷啊。

慢步走上青石台阶,一身薄薄的睡衣之上不见分毫的装饰之色,竟然连一片小花都不见,在琉璃闪烁的光影之中,她徐碧仪抬头盈盈一笑,那一笑间的婉约带着浓浓的凄凉,美则美之,但是被风声一送,远远的飘走了,淹没在幽暗的角落。

四面的墙壁上飘曳这丝丝缕缕的布幔,仿佛应和着风一般,显得有些悲哀,有些低眉弄姿的样子,让徐碧仪有些生厌,静静地看了一会,她发出一声凉凉的叹息。穿过水雾氤氲的河池,在水面上轻轻荡漾一番,卷动这浮沉的暗香落在幽兰的花瓣之上。又似乎带着伤痛,含着眼泪沉浸在凉水之中,缭绕一番,如丝如慕的沉潜在清流细浣。夜色如墨华浓婉,随着池面上微赤的灯影脉脉流漾于雾光水波之上,恍惚间,如一匹丝绸泛染了血色,浮沉,纠缠,欲将人深深包围。徐碧仪静静闭目沉思,昏睡前的情景浮上心头,一点点,一幕幕,浮光掠影,逐渐化作一口浓浓的血红。

痛苦的记忆就这么和月光的清冷纠缠在一起,几数个日夜的难眠,每每刚一合眼,痛苦的一幕就会准时的,条件反射一般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和睡梦之梦,让她一身冷汗的醒来,那巨大的折磨,险些使她香消玉损,那记忆中痛苦的片段是如此的清晰,恍若历历在目,如在昨日。

那是她最后一次的眼泪,和以后无数的噩梦共同凝结纠葛而成的痛苦之源,宁静和美丽的生活也从此一去不复返了,如被一场熊熊的烈焰狂火焚烧过的灵魂,那浩大的声势席卷而过后,除了焦石断木,满目疮痍。遍体鳞伤的自己外,再也得不到什么可以让她感到能够微笑的事物存下,除了那一日日来恐怖纠缠不休的噩梦。

如一道道的伤口一般,使她低下身子一遍遍的自我安慰着,宣告生命的脆弱和命运的不可原谅的作弄,那无限的痛苦竟然能够倾覆黑暗,感染夜色和月光,在含泪的眼底映射漫天凄艳的苍白和孱弱,浓阴下,寒风中,月华凉。挥之不去的绝望,一点点,一丝丝,一分分,一滴滴的在她的灵魂上、身体上铭刻,让她痛苦不堪,无法言喻表达。

徐碧仪微微闭上的眼睛忽地睁开,眼底一丝淡淡的哀愁的光芒令水雾中柔美的面容突然冰冷如雪,没有任何一刻,她离自己的痛苦这样近!

心中无数念头飞掠翻涌,雾气空濛,室内月华冰凉依然,风声呜咽如旧,但已空无一人。临水低照,随月湖中粼粼清波荡入渐浓的夜色深处,一片幽然清冷。天地之外,淡淡杏眸半隐于暗影底处显得平静清冷。

不过,这一切又有谁来同情呢?是征战沙场上的哥哥徐达吗?还是远赴他方的楚流烟?带着一丝丝自嘲意味耐人寻味的笑,她轻轻的拂开了珠帘,随手将地上的丝白褥子拾掇起来,就那么冷冷的抱在怀里,微微的发愣,好像一切都变得虚幻起来。

一夜的时光就这么慢慢度过去,可是自己还有多少个这么安静的时间呢?明天到来的又将是怎么的变数呢?她不解?真的不解!

运筹帷幄 第七十五章 杀与不杀

大夫很快就来了。是李凝络惯常用的大夫,他四处看了看,慌忙道:“赶紧把夫人抬到房中去,如今人多没有法子诊症。”

“是。”当即有人答应着,老嬷嬷带着宫女七手八脚抬走了李凝络。朱元璋顾不得徐碧仪,他吩咐人把徐碧仪好生看管起来,然后就紧紧跟着李凝络进房。走到门口,被大夫拦住道:“国公,请您体谅小人,在外头等一会儿。小人一定尽力而为。”

朱元璋略微一思忖,道:“好,你务必要尽力而为,治好夫人,我重重有赏。”

“小人遵命。”大夫答应着,匆匆走进房去了。朱元璋在外面走来走去,坐立不安,只听到房中传来女人痛苦的呻吟声。

过了不知道有多久,在朱元璋看来,就仿佛有半辈子那么漫长,房中的声音才渐渐低下来。朱元璋心中一紧,想掀起帘子往里面走。恰好与出来的大夫撞了个正着。朱元璋抬起脸来看着大夫,慌忙问道:“大夫,情况怎么样?孩子怎么样?还有夫人呢?”

“启禀国公,请国公赎罪,小人已经尽心尽力了。可是夫人失血过多,孩子他……孩子他已经保不住了,还是一个男婴孩……是小人办事不力,小人甘愿领死。是不过眼下夫人身子尚且虚弱,小人还需要给夫人调理身子,所以暂时不能死,等夫人康复后,小人甘愿立刻赴死。”那大夫神色慌乱,说得驴唇不对马嘴,听得朱元璋别提有多么生气了。

那大夫脸色惨白,不住磕头道:“唉,实在是太可怜了。可怜国公的孩子,还没有出世就死去了。那还是个成形的男婴呢,小人本来想……本来想找个地方好生安葬了,可是李夫人怎么也不肯,她现在正抱着婴儿哭的可怜呢,实在是太可怜了,唉……”

朱元璋一脚踢开大夫,大踏步走进房中,果然看到李凝络脸色惨白如纸,眼眸黯淡无神,她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婴孩失声痛哭不已,那个婴孩已经成形,能看得出是个男婴,只不过浑身是血,看在人眼中,异常可怖。

朱元璋愣了愣,旋即想到那个婴孩原本是自己的孩子,心中的厌恶之情顿时消失殆尽。他想到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心中的悲愤之情,无以言语。

“孩子,我的孩子……”朱元璋缓缓走上前去,看着李凝络和孩子,英雄泪忍不住顺着双颊流下。所谓英雄未必真无泪,只是未到伤心时。说得大约便是这样的情形吧。

李凝络看到朱元璋过来,哭得更凶了。她哭道:“大人,国公,求求你一定要为我们的孩子做主啊,求求你一定要为我们的孩子做主啊,求求你一定要为我们的孩子做主啊,求求你一定要为我们的孩子做主啊……”她一连说了十几声,说得都是同样的话,再也没有别的了。

朱元璋听到心中,心中一凛,徐碧仪的脸,顿时映在他的面前。刚才,若不是徐碧仪撞了李凝络一下,李凝络就不会失去他的孩子,让他朱元璋碎了一个做父亲的美梦。

徐碧仪!!!

徐碧仪!!!

朱元璋心里,念得都是徐碧仪的名字。他轻轻拍了拍李凝络的肩头,对她说道:“凝络,你听话,让人把孩子好生安葬了吧。我们一定还会有个很可爱的孩子的,不是一个,是很多很多个。你好好保重,你放心,我一定会为我们的孩子做主的!”

朱元璋说完,大踏步往外面走去。他刚刚走了三五步,李凝络忽然在后面高声唿唤一声:“国公!”

朱元璋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情,就止住了脚步。李凝络说道:“国公,求你不要去惩罚徐夫人。我想她也不是故意的,先不说她是不是故意的,如今徐达徐达元帅镇守应天前线,与陈友谅对峙,若是大人惩罚了徐夫人,徐元帅一怒之下,与大人为敌,那凝络岂不是犯了杀头的罪责了么?国公已经失去了孩子,我不想国公连江山也失去啊。”

李凝络哭喊的话,句句都似乎是在为朱元璋着想,可是也确实句句都说在朱元璋心头,如同大石一般。朱元璋原本就嫉恨徐达,如今听李凝络这么说,更觉得怒不可遏。他高声说道:“这些事你一介妇人不用多事,我自有分寸!”说完,就走了出去。

李凝络看着朱元璋气冲冲走出去的样子,忽然莞尔一笑,嘴角露出了一缕邪魅的笑容。她把手中的死婴儿扔在地上,唤来黑衣嬷嬷说道:“快些把这个死婴儿去埋了吧,弄了我一身的血腥气,脏死了。”

黑衣嬷嬷一句话也没有说,就把死婴儿收殓去埋葬了。

李凝络原本就没有怀孕,更毋庸会流产。花猫忽然出现,扑向徐碧仪身上,是因为那只花猫是她身边的人,早已经训练好的,让它扑向谁,它就会扑向谁。至于徐碧仪撞她的肚子,那更是简单至极。她原本就在徐碧仪的身后,她趁着花猫扑向徐碧仪的时候,就势往前一走,把肚子撞到徐碧仪身上,然后把早准备好的假鲜血袋子捏碎,就造成了鲜血直流的假象。

大夫原本就是她身边的人,而这个死婴儿就是黑衣嬷嬷从外头花钱买的别人的早产儿,临时杀死,好蒙骗朱元璋。依着李凝络,她原本是想让黑衣嬷嬷找个死婴儿的,只不过那老妪觉得早死的婴儿,怕不能取信于朱元璋,于是无辜害了一条性命。

李凝络对黑衣嬷嬷说道:“庄嬷嬷,事到如今,只要朱元璋杀了徐碧仪,我们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是。”老妪回答道:“从你派我用口技假装徐碧仪和男人调情,欺瞒朱元璋开始到现在,虽然是费尽周章,只不过总算是不负张大人托付。希望朱元璋这次能狠下心肠,不要让我们前功尽弃才是。”

“哼,”李凝络冷冷“哼”了一声:“朱元璋这个人,我是最了解的了。若是在刚才也许他不会杀徐碧仪,可是听了我那么一番话,不杀徐碧仪,已经是绝不可能。”

两个人正说着,忽然有丫鬟前来通报,说是徐碧仪的贴身丫鬟涟洏来了。李凝络眼珠子转了转,立刻说道:“传。”

老妪迅速的收走了死婴儿,房中仍旧弥漫着血气。涟洏走进来,兢兢战战的看了满面悲怆的李凝络一眼,怯怯的叫了一声:“李夫人。”

李凝络点点头,似乎是强忍着悲伤一样,问道:“涟洏,你来我这里有事么?”

“是。”涟洏迅速的从口袋中取出一封信来,说道:“启禀夫人,这是徐夫人让我想办法送出去的信。徐夫人也自知此次劫数难逃,怕遇到什么危险,就写了一封信派我想办法把信送到应天前线,送给徐元帅和楚军师。我当然不敢怠慢,立刻就带着这封信来找夫人了。”

“好,你做的好。”李凝络的眼中,隐然含着寒意,又有几分赞赏之情,他说道:“你立刻就带着这封信去找国公,就说是徐夫人派你想办法把信送到前线去送给徐元帅和楚军师的,我想国公一定不会亏待你的。你放心的去吧。”

涟洏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她眼中充满了疑虑,将信将疑的看着李凝络,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是又说不出来。李凝络冷笑道:“你放心,你尽心尽力为我办事,我是不会亏待你的。如今国公想处死徐夫人,正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你把这封信交上去,就说是徐夫人派你交出去,去送给徐元帅和楚军师,想畏罪谋反的。你说,国公会不会亏待你?”

涟洏一听说,满面欢喜,忙回到:“涟洏明白了,夫人果然是不亏待我的,谢谢夫人,涟洏这就去找国公去了。”说完,就带着信欢天喜地的走了。

躲在帘子后面的老妪,看着她走了后,脸上充满疑虑的说道:“你真得就这么放她走了?还让她去带信给朱元璋?你不怕她知道的事情太多会出卖你么?我觉得你实在是太大意了。”

李凝络摇摇头,说道:“不会,绝对不会。这个女子,本来就是个贪恋权势和荣华富贵的人,有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会不争取,又怎么会出卖我?我相信她一定会按照我说的去找朱元璋。朱元璋见到她么,自然是会看这封信的,也会因此而生气。这个丫鬟,最后朱元璋是不会放过她的。难道朱元璋希望家丑外扬么?所以你放心吧。只不过事到如今,倒是有一个人,我始终不太放心。”

“你说得是谁?”老妪眼神漠然的看着她:“如今楚流烟不在,难道还有谁能左右朱元璋么?”

“不错,的确是有一个,那个人就是……就是马秀英。虽然说朱元璋心里未必很喜欢马秀英,可是对马秀英却足够尊重。上次马秀英中毒的事情,想必她也未必没有怀疑过我。而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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