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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醉月微眠-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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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这一招好久没用,想不到今天一试,依然有效啊。我一向是手脚并用,上下夹攻的,嘿嘿。
  “师兄,她真的是女人?”那人又揉了几下膝盖,抬眼看向曦岚,不可思议地问道。
  难道是曦岚的师弟?我转过头看曦岚,果然看见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再观那被揍之人,年纪轻轻,小破孩儿一个,此刻正用看怪物的眼神瞪着我。
  “若尘,是你无礼在先!”曦岚又笑看向那小破孩儿,立马替我伸张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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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汜州大捷(5)
那叫若尘的斜了我一眼,撅着嘴鼻子朝天便向前面的屋子走去。曦岚示意我跟上,我转身看着身后跟着的那几人,然后眨了几下眼睛乖乖照办。
  “微眠,我该回去了,你安心留在这里,我每日都会让人送战报过来。”曦岚向那叫若尘的低声吩咐了几句,又看了眼跟着进来的那五个人,然后一手拉过我的手,神情是前所未有地认真,道,“微眠说愿意陪我同上战场,那么现在也请答应我,在这场战争结束前,微眠是否可以留在这里,让我安心?”
  我默然。于理我现在应该功成身退,回到龙曜,继续过我的冒牌宰相生涯;可是于情,望着眼前依旧一身似雪白衣的人,从今天开始,这一身白衣会染上无数人的鲜血,我又怎么可以一达到目的就转身离开?再说这汐月公主的身份,只怕想让天青王默许失踪又得依靠曦岚。离开是绝情,是冷血,明知对方心意而留在这里给对方希望,又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只有打了胜仗,才有与父皇谈判的筹码。只有打了胜仗,微眠才可以看清另一些事情的真相。”
  我心下一紧,终于点了点头。目前这情况,既然无法选择转身离开,那么留下来就是唯一的选择了。
  曦岚没说更多,转身便急着赶回去了。我本想送他下山,可是出了四合院,曦岚飞身上马,只一瞬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这才发现,来的时候没留意,如今站在四合院的大门口,回过头看我们来时的路,竟像是迷境一般,曦岚消失的方向,明明看似一条林荫大道通往远处,可他与他的白马硬是平地消失了一般,在距离我十几米远处突地没了踪迹。这绝对绝对不是因为天色太晚看不清路的缘故。
  “奇门八卦?”我愣了好半天,才转过身问站在我身边的小破孩儿,眼睛一时间没有焦距,声音也有些不可思议。
  “算你还有点见识!”那小破孩斜睨了我一眼,便屁颠儿屁颠儿地跑回四合院去了。
  

第二十六章·命悬一线(1)
之后便是漫长的等待。
  曦岚每日必会派人送书信过来,三军势如破竹,一路攻克城池,曦岚的战报一天一封,只不过从讲述当天的战况,到讲述昨天的战况,到现在讲述前天的战况,我知道他们已经离我越来越远,却离胜利越来越近。
  而狐狸,自我来到这四合院,便再没收到小黑鸽的传书。我曾派云耀下山,想给云府捎个信,之前说两三个月能回,如今看来是不可能的了,总得打声招呼备个案,只是没料到云耀出去半天,回来却只能在这四合院附近徘徊,以他之力,根本破不了这八卦阵。
  我曾就此向小破孩儿抗议过,屡次抗议又屡次被驳回。这日无聊,我又拿这事说事:“若尘,你也有亲人有家人吧?再不济也有师兄,所以你一定能理解我现在的心情,我这一待都忘记过了多少天了,反正时间不短,九成九都过了新年了,可家人对我的现状却是一无所知。你知道我这样,他们每天该有多担心?而且时间越长,这担心愈甚,可能还会胡思乱想,日日惶恐悲痛!”
  结果小破孩儿只斜睨了我一眼,闲闲地道:“这是师兄交代的,我只听命于师兄。你若想向家里报个平安,写信给师兄,我去取信的时候顺便帮你交给送信之人。”
  我一时气结,看着他捣鼓着桌上那一堆瓶瓶罐罐,外加花花草草,狐疑地问道:“毒药?”
  “我是神医,只救人,不杀人!”他噌地起身,正对着我大声地道,似很气愤。
  “神医?”我看了看他,探过头又瞅了瞅桌上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些傻眼。这人每天没日没夜地鼓捣这些东西,可从没见过病人上门。
  “都是你这个女人,若不是你,我用得着替师兄准备这些东西吗?”他说完转身坐下,继续忙活,准备不再理我的样子。
  “曦岚要的?他要这些干吗?跟我又有什么关系?”这小破孩儿的话恁地奇怪,而且我怎么看曦岚都比小破孩儿聪明的样子,人家是师兄耶,要这些玩意儿不会自己动手啊!
  他蓦地放下手中的活,右手一伸,拉过我的左手。我条件反射地一把甩开,然后将左手藏到身后,后退三步,警觉地看着他,紧张兮兮地问道:“你想干吗?”
  “你这女人脑子在想什么啊?我对你这样的一点兴趣也没有。”那小破孩儿看着我,气得脸似充血,嚷嚷道。
  “既然这样,那你拉人家手干吗!”我又后退一步,一脸的警觉。说实话,从来这里的第一天开始,到如今也有不少日子了,这小破孩儿对我的态度实在不咋地。真是郁闷了,想我人见人爱的个性,这小破孩儿居然每天看到我爱理不理的。
  “你!”他一时气结,只说了一个字,好半天才继续道,“你不知道你左手小拇指上的是什么东西吗?”
  我当然知道啦,不就是护魂吗?可是关于天圣水池,关于护魂,曦岚说这是只有天青皇位继承人才知道的秘密呀,当然,我是例外。小破孩儿这样问我,莫不是他也知道这秘密?我立马抛下个人成见,屁颠儿屁颠儿地跑到小破孩儿跟前,伸出左手,翘着小拇指装作对它一无所知,试探地问道:“什么东西?这是什么东西?”
  “疯子!”小破孩儿一脸受不了地扔下一桌子的瓶瓶罐罐,居然就这么跑了出去。
  我又盯着那圈圈细金线良久,曦岚将这东西给我,和向小破孩儿要这些花花草草瓶瓶罐罐有什么关系?想不明白!
  整个下午都没再见到小破孩儿,我闲着无聊睡了个午觉。一觉醒来时已是傍晚,我摸着肚子爬下床,开门想找个人,却一个人影也没见。唉,芷兰宫三侍卫自来到这里之后,又学着在天青皇宫的样子,做起了暗卫,没看到他们不奇怪,可是云辉、云耀和若尘跑哪儿去了?我凭着敏锐的嗅觉,顺着似有若无的香味,居然在厨房找到一只鸡——一只热腾腾焖在灶锅里的鸡!难道那几人已经吃过饭忙事情去了,就给我留只鸡当晚餐?
  

第二十六章·命悬一线(2)
我随便拿了个盘子,抓住两只鸡腿,将整只鸡拎到盘子里,然后捧着盘子坐在门口边啃鸡边等人回来。这鸡大小正好,炖的火候又到位,而且炖鸡之人善解人意地去掉了讨人厌的鸡头,鸡皮又烂得找不到踪影,所以一整只鸡我是什么也没浪费,连鸡骨头都细细砸吧了一遍,这才舔了舔手指头,打了个饱嗝儿,决定起身再盛一碗鸡汤补补身润润口。
  一条阴影闪过,我手中的盘子就这么不见了。我诧异地抬头,看见若尘盯着他手中的盘子,那上面满满地盛着一堆咬得碎碎的鸡骨头,他的整张脸都垮了下来,然后猛地抬头,不可思议地叫道:“你一个人将一只鸡都吃光了?还吃得这么干净?”
  我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夸张的表情,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真是的,不就是只鸡吗,而且不是你们给我精心准备的吗!
  “你把鸡都吃光了,一块也没给我们留,那我们吃什么?你一个女人,怎么这么能吃啊?”他跑进去,往锅里瞅了瞅,一手拿着盘子,一手指着我哇哇乱叫。
  我又舔了舔手指,慢吞吞地走到锅边,也探头往里面瞅了瞅,很无辜地道:“这鸡又不大,吃不完才奇怪呢。我醒来一个人也不见,还以为这鸡是你们特意留给我的,而且我留了鸡汤给你们啊,这才是精华呢。”
  “你!”他一扔盘子,气呼呼地走了。我冲着他的背影眨了几下眼睛,然后盛了碗鸡汤,一边心满意足地喝着,一边有些奇怪地想着:天都黑了,难道还有人没吃饭?
  不过等到云耀、云辉衣衫微有些凌乱眼神微有些疲倦地出现后,再看到小破孩儿和云耀、云辉以及芷兰宫三侍卫一起吃着白饭青菜,我有些脸红地在一旁建议道:“其实厨房里还有鸡汤啦!”
  “鸡都被你一个人吃光了,还好意思说有鸡汤!”那小破孩儿眼也不看我一下,使劲地扒了口饭,用力地嚼着,甚至都没夹口青菜。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讪讪地道:“我醒来没看到人,以为这鸡是留给我的,对不住大家了。”
  “公子这是哪儿的话?公子是主子,本就是应该这样的。”云辉也使劲扒了口饭,抬眼看了眼坐在他对面的小破孩儿,大声道。
  小破孩儿的眉毛使劲挑了几下,终是忍住没再说什么。
  曦岚来信,三军已快到望州城了。而另一方面,我自来了这里,便与狐狸彻底失去了联系。虽然凤兰玉佩依旧在我身上,却再没见到小黑鸽的影子,包括夜风也没再出现。我有时候想,上次小黑鸽在天青皇宫被曦岚抓个正着的时候,他说他曾听说过黑鸽子的来历,那么是否凤兰玉佩的事他也是早已知道的?如今与狐狸有关的人与物都没再出现,会不会这四合院外的八卦阵有什么深一层的玄机?想完又惭愧不已,曦岚如此待我,我不该这样想。
  云耀、云辉曾好几次想悄悄跟着小破孩儿出去,结果没走几米便被发现,如此看来,小破孩儿的身手倒是不差的。
  我在这不知是哪儿的四合院中,倒似与世隔绝般,每天除了在这院子里来回走走,顺便破坏一下小破孩种在院中央的花花草草之外,实在无聊得紧。刚开始还掰着手指头数日子,数到后来就忘记了,这日拿出曦岚的来信一数,有六十多封,每日一封,不知不觉已过了两月有余,掐指一算,新年早过,我也该是十九岁,或者说是二十七岁了。
  这日我无聊地在院子里踢小石头玩一种造房子的游戏,正一个人玩得开心,小破孩儿却从斜刺里冒出来,一把拉过我的手便往院外冲去。我莫名跟着,想挣脱却脱不得,没过几秒,就见云辉他们五个人挡在了小破孩儿的跟前。
  “让开!”小破孩儿停下脚步,脸色难得地阴沉着,低声喝道。
  “殿下交代,除非他亲自来接,不然公主不能出这院子。”无印率先开口,而且他口中的“殿下”,该是曦岚吧。殿下?殿下?他们竟叫曦岚“殿下”,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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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命悬一线(3)
“让开!”小破孩紧紧握着我的手,也不回答无印,只依次将身前的五个人一一打量了一遍,沉声道。
  “若尘,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诧异地问他。这小破孩儿虽然不咋待见我,但也不至于如此。再说之前我想出院他第一个拦着,怎么今天倒似要拉着我下山的样子?我的心里隐隐不安起来。
  “怎么了?”他蓦地转过头看我,眼里竟有浓浓的伤痛之色,声音也变得不平静地道,“师兄为了你命都快没了,昏迷不醒还念念不忘你,你却净想着离开这里,离开他!”
  我的心突然停跳了一拍,然后才慢慢地疼了起来。我紧紧扯住若尘的衣服一角,颤着声,却说不完整一句话:“曦岚……他……怎么了?”
  “若不是他用最愚蠢的方法将护魂给了你,若不是他受了伤还坚持上战场,为了让你安心还负伤破城门,伤上加伤,他又怎么会重伤以致昏迷不醒?”他死命地拉着我的手,力气大得好像要将我的手捏碎,一声一声的质问,字字敲在我的心口,“受了伤还坚持给你写信,还写好几封备着,依旧算好时间每日送过来,生怕你收不到信担心,若不是情况不好,送信之人巴巴地跑来告诉我今天没有信,我逼问他良久才说了实话,只怕师兄就此醒不过来,你恐怕还不知道他为你做了多少事!”
  我怔在当场,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
  “你们还不让开!”若尘大声喝道,说完一声清啸,前方便出现了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无印等三人自动让开,云耀、云辉闪身退下,若尘拉着还在失神的我一个飞身已跃至马背上,我这才有些明白过来。一声马嘶,枣红马已踏蹄狂奔,我转过头,便见身后那五人已各自骑着马紧紧跟上。
  日夜兼程地往望州赶。我与若尘同乘一匹马,有时候我累得撑不住,便靠着他闭眼休息会儿。他们几个俱是练武之人,我好几次睁开眼,看见天已俱黑,他们却依旧在赶路。如此这般,到了望州已是几日之后,虽然我最轻松,但我的脸色却是最疲倦的。
  一路收到的消息是曦岚依旧没有醒过来。三军连续几日进攻都城望州,都未能破城,而曦岚却被留在了望州城外几十里处,住在一偏僻清静之所,有重兵把守。
  我下马,一路朝里奔去,把守的士兵好像都知道我是谁,不仅不加阻拦,还自动让了一条路出来。我一口气跑到被严密把守的小屋前,抚着胸口喘着气,站在门边,却一时不敢伸手推门。
  “进去吧。”若尘的声音出现在身后。
  我咬着唇,不自觉地敛了呼吸,颤着手轻轻推开门。顾不得照顾曦岚的那几个近身侍卫看到我时惊喜的表情,顾不得跪在他们跟前的那几个军医,我的眼里只有那直直地躺在床上半盖着被子的白色身影。
  “曦岚……”我的视线迅速模糊,声音也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想靠近那个身影,脚却似有千斤重迈不开步子。
  只一瞬,眼前人影一闪,若尘已至曦岚的床前,一手迅速搭上曦岚的脉,一边细细观察曦岚的脸色。四周安静得可怕,不知何时,屋里只剩下我、若尘和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曦岚了。
  “曦岚……怎么样了?”我看着若尘给曦岚喂服了一颗药丸,然后又将曦岚扶躺在床上,起身向我走来,我想问他情况如何,他经过我身边,径直向屋外走去,却一字未说。
  泪水迅速滑下脸庞,声音也变得哽咽。没有温润的笑容,没有清雅的声音,那双清亮的眼眸微合着,没有含笑看向我,甚至一动不动,甚至觉察不出他的胸口有起伏。我的心似被人揪着、扯着,那样疼,疼得让人害怕,疼得让人绝望。
  “曦岚!”我终于忍不住扑向他,跪在床前,去拉他的手,却似被火烫了般缩回,流泪伸手去抚他的脸,他脸上泛着异样的潮红,也同样烫得惊人,嘴唇却是干裂得已经破皮。明明是大冬天,他的衣服也不算厚,身上又只盖了半截被子,可是他整个人却像熊熊燃烧的火炉。
  

第二十六章·命悬一线(4)
曦岚,曦岚,你一定不会有事的,若尘不是神医吗,而且他刚才并没有一掌劈向我,所以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很快若尘领着无印与无痕进来,神色莫名地看了我一眼,终于开口道:“你先出去等。”
  我压下满腔疑问,低头沉默转身出去,顺手掩了门,便靠在一角焦急等待。
  “若不是他用最愚蠢的方法将护魂给了你,若不是他受了伤还坚持上战场,为了让你安心还负伤破城门,伤上加伤,他又怎么会重伤以致昏迷不醒?”若尘的话在我的耳畔回响,当初在芷兰宫天圣水池里的那种死一般的疼痛,如今想起来依旧有些后怕和恐惧,那么若尘说的“最愚蠢的方法”是什么意思?在那时候曦岚就受了伤吗?不是没有蛛丝马迹可寻啊,奇怪他吃得比我还少,奇怪他突然将我送到四合院,奇怪他神色中偶尔流露出疲惫与苍白,甚至在他告诉我护魂的来历之后,我还将心中的担心问出口,可结果却是被他三言两语打发了。曦岚早就受了伤,可是我竟从未发觉!为什么,为什么他在这样为我付出之后,我却连最基本的关心都没有?
  单凭曦岚能从脂粉男手下及夜风等人手中将我救下并带至皇宫;单凭容羽宫秘道内躺着的刀疤男的尸体,那仿佛仅在一瞬间便取了他性命的气势;单凭他在万千人中轻擒望月宗宁;单凭他大破汜州城门,不难想象曦岚的武功已经高到何种地步了。可是如今他重伤成这样,一定是因为当初救我并将护魂给我时已经受了很严重的伤。想起那晚曦岚转身给我取琵琶时那微斜的身形,原来不是因为疲惫,而是因为受伤!想起汜州破城他让我离开时那眼里的狼狈、那微僵的笑容,难道也是因为受伤的关系,生怕自己保护不了我?曦岚,曦岚,你竟隐瞒至此,还带伤破城,是为了让我安心吗?曦岚,曦岚,我竟粗心至此,从未发觉你的异样。怪不得若尘日夜鼓捣那些药,只怕是每日里去取信的时候也要将药顺便让那送信之人带回给你吧!
  我蹲在地上,双手紧紧环抱着自己。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曦岚有什么事,我又岂能再安心活在这世上?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云耀示意要我吃些东西,我摇了摇头,依旧靠在门边等里面的人。又过了近半个时辰,吱呀一声,我惊奇地转身,便见一脸疲惫的无印与无痕走了出来。
  我向他们点了点头,然后提着心往里走,一步一步如走钢丝。若尘依旧守在曦岚床边,背对着我,听到声响,也不回头看我。
  “微……眠……”几不可辨的一声呻吟。
  我的泪瞬间滑过脸颊,几步扑到床前,紧紧握住曦岚依旧烫人的手,一遍一遍道:“曦岚,是我,是我,我在这里。曦岚,曦岚……”
  若尘不知何时已不见踪影。床上的人依旧紧闭着双眼,似在梦境中挣扎,神情痛苦,一声一声似有若无地喊着“微眠”,声音破碎,嘴唇干裂。我的泪滑过脸庞,滴落在他的唇上,然后隐没在他微张微合的嘴里。
  这样挣扎了片刻,他复又陷入彻底的昏迷中。我起身用湿布沾着桌上的茶水,一遍一遍润着曦岚的嘴唇,直到他唇上翘起的皮变得湿润而贴在唇上,然后用衣袖抹了抹眼睛,起身出门,果见若尘等在门外。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神色复杂,我轻声问道:“曦岚的情况怎么样?”
  “明早天亮若还不能醒过来,你手上的护魂便须物归原主。”
  “若这护魂能救曦岚,为何要等到明早天亮?现在就可以还给曦岚。只是曦岚说这东西既戴在我身上,便再也摘不下来,若尘你有办法吗?”我伸手看了眼手指上圈圈缠绕似与我的身体生长在一起怎么使力都纹丝不动的细金钱,忙说道。
  他却看了我一眼,嘴角轻扯,看似冷笑,声音里却隐有怒气地道:“办法是有,只是之前答应了师兄。若师兄明日还不能醒过来,就是他会怪我会恨我,我也会将护魂从你身上取下来。”
  我心下凄然,若能救曦岚,为何还要守着这约定,徒然让曦岚多添痛苦?只是话还未出口,若尘却不再看我,转身便朝外大步走去。
  

第二十六章·命悬一线(5)
我一夜未睡,守着曦岚。他已退烧,人却依旧昏迷,似沉沉入睡般,没有声息。好几次趴在床沿,从困意中抬头看他,都恍惚看到他一身白衣,眼眸温柔,脸上是惯常温润的笑容,声音暖暖地叫我“微眠”。心下狂喜,跪身起来去拉他的手,才又惊觉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象。如此反复,待到天亮时,曦岚还未醒过来。
  门后有开门声,我知道是若尘。
  “他还没醒。”我起身给曦岚掖了掖被子,然后转身,将左手伸向前,“我知道取下这护魂定不简单,但请不要犹豫,曦岚醒后若问起来,就说是我执意逼你做的。”
  他抬眸看我,眼里有丝惊诧,复又垂眼,道:“若你愿意,其实最简单的方法便是合欢。”
  心里突然涌起无数莫名的情绪,好似一瞬间明白了很多事,我声音涩然问道:“如果是用曦岚当初将这护魂交给我的方法,也就是你说的最最愚蠢的方法呢?”
  “你不懂武功,可能会死。”
  “可能会死?”我轻轻地重复这句话,扭过头又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曦岚,略一思索,心里便有了答案,“给我一点点时间,让我留几封信。”
  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坦然与潇洒。当我握着笔,在纸上写下第一个字时,眼泪便猝不及防地落了下来。如果,如果真的就这样离开这异时空,还来不及跟他们说一声再见,那么就算能因此回到二十一世纪,我也会遗憾的。
  可是曦岚,之前我的命便是他救的,我又有什么可以犹豫?提笔简短地给狐狸、清林以及云风写了几句话,然后将狐狸和清林送我的玉佩一一取下,分别放到给他们的信中,一切备妥,我将狐狸与清林的信放在曦岚怀里,而给云风的信放在自己怀里,我相信若我有事,曦岚定能将东西交还给狐狸和清林,而给云风的信,自会与我的尸体一道送回云府。
  很快做完这些,我这才看向一言未发的若尘,伸出手,轻声问道:“开始吧,我该怎么做?”
  他似乎微微一怔,复又抬眼看向曦岚,垂下眼睑,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大步走到床前,将曦岚半扶起身,靠着墙坐好,微低着头,道:“坐上来,将你的左手,与师兄的右手相贴。”
  我心下一涩,外面的云耀、云辉并不知我现在的决定,不然估计拼了命也会将我拦下。我抬脚,在心中与那些人一一说再见,我在给狐狸的信中提及答应小白还他清白的事,他们是对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真心希望他们能和解,还有哥哥,请一定要帮我照顾好西枫苑里的每一个人。
  “我会尽量护你脱险。”当我在曦岚对面坐下,伸手与他的手相贴时,若尘的声音突地轻轻传来。
  “谢谢。”我看了眼眼前依旧昏迷的曦岚,轻闭上眼,流下一颗又一颗的泪。
  双手贴上我后背,没有任何过渡,便骤然感觉有股炙人的热流在体内流窜,心口那种熟悉的刺痛瞬间爆发,痛意蔓延至全身,左手似要被熔化般。我轻抬眼睑,便见那护魂发出一道金色刺眼的亮光,而我则在剧痛中陷入无边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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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云府之谜(1)
在黑暗里奔跑游走了很长时间,想寻找一个光明的出口,可是任我怎么跑怎么逃,周围的一切都是黑暗,好似永无尽头。彷徨、恐惧、无望,在黑暗中不知迷失了多久,直到远远的一个红色的身影冲我招手。
  “红儿!”我大喊,虽看不清那红衣人的脸,但我知道她就是红儿,一定是红儿。
  我喊她,她却不应,转身飘然离去。
  我拼命朝着红儿离去的方向奔跑,眼看着离她越来越近,我伸手想拉住她,脚下却突然被什么东西一绊,重重地摔在地上。我顾不得疼痛,眼冒金星地爬起来,抬眼想找红儿,却蓦然看到周围的一切突然变了样。
  黑暗消失,我一下子回到了二十一世纪的家里,老爸、老妈、姐姐还有“我”围着桌子吃饭,一家人吃得别提有多开心了,而我站在“我”的身后,他们却似没看见。想告诉老爸、老妈我回来了,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跑到他们身边,伸手想拉老爸的胳膊,却看到自己的手径直穿过老爸的衣服,根本找不到着力点。
  那个“林浅浅”正费力地掰着两只螃蟹腿,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这是我最爱吃的白蟹,家里每餐必备。眼泪迅速溢满眼眶,然后视线模糊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如烟雾般渐渐弥漫开来。
  心口一阵剧痛,我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床沿趴着一个一身绿衣的人,我抬眼打量了一下周围,竟是西枫苑里我的房间。
  “翠……儿……”
  那绿衣人一下子惊醒过来,猛地抬头,看到我,先是呆了一下,又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这才又哭又笑地起身扑到我身上:“公子,公子,你终于醒啦!”
  虽隔着被子,翠儿也向来不胖,但被她一压,我险些痛得又晕了过去。她却顾不上这些,在我身上趴了没两秒,起身便飞奔至房门口,朝外大喊:“公子醒了!公子醒了!”
  房间里一下子来了很多人,张德、云耀、云辉,还有大夫,待云风进来的时候,众人又很有默契地退下。
  “哥哥……的病……好了?”我看着云风一袭蓝灰色长袍,站在我的床前,清俊儒雅,我朝他微笑,声音嘶哑。
  “月儿,月儿,你终于醒了。”他站在那里,微微出神,似有些不敢相信,突然又像回过神来,神色掩不住激动与狂喜。
  我继续吃力地笑着,想点头,却一时没了力气。
  “月儿你别动,别急,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他慌忙俯身,一手轻按在我肩上,示意我好好休息。
  云风又待了一会儿,最后不放心地看了我一眼,小声交代了我几句,终于出了房。
  云风一出去,翠儿就进来了,从她的话中,我才知道自己居然已经昏迷三个月了,现在已是半夏。翠儿说是云耀、云辉将昏迷中的我送回府的,我是如何昏迷的他们却说不出个究竟。云风在年前身体就恢复了,然后开始正常上下朝,算时间,该是在我成功说服天青结盟、汜州大捷前后。
  一时间心中千百个念头浮现。
  当我陷入无边的黑暗时,我以为我真的离开了这里,然后能重新回到二十一世纪。可是当我看着那个“我”开心地掰着蟹腿,看着我的手好像空气般穿过老爸的胳膊,这才明白,莫名穿越到这里,并不意味在这里消失的生命就一定能在二十一世纪延续。
  或许像孤魂野鬼,永远在无边的黑暗中彷徨沉沦。
  我费力地伸出手,发现左手小拇指层层缠绕的细金钱已不见,只留下淡淡的缠绕过的痕迹。脖子上也没有了那贴身陪我好几个月的凤兰玉佩,可是至少人还是回到了这里,虽不是好事,却是幸事。
  身体恢复得很快,十天之后,我已能下地闲逛了。生活又开始有点无聊,唯一的乐趣就是缠着云风说一些朝堂的事。
  云风的上朝,必是与狐狸说好条件的,神不知鬼不觉地又换回了真正的云风上朝,我曾无意中在云风的书房看过他的字,竟与我的字迹一般无二。而且听说云风的宰相当得深得人心,改时政、兴民生,在百姓心中是一贯的贤明,但我知道,哥哥在朝堂上、在百官心里、在为人处事方面肯定比我做得更好,更像一代贤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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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云府之谜(2)
听云风说,清林已在班师回朝的途中,不日便可回到龙州。望月之战,历时半年有余,终于胜利,虽大小战役无数,当时望州城外曦岚伤上加伤也是因为天青军里出现内鬼,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全攻下一个国家,已是出人意料了。我想若非望月太轻敌,天青、寒星临阵倒戈又实在太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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