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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天书-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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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劲倏然感觉到一个可怕的念头,但稍纵即逝,也不敢停留。
四周围的车都是警察控制,那人环顾四周拿起手机,吞进了喉咙。等周围的警察冲上去救,已经来不及了。
“那边的线索断了,你们这边怎么样?”迟明涛朗声问。
“队长……”一名女警指着电脑屏幕。“不知道为什么,电话原本是从市中心海滨广场的第一医院打出来的……但是你也看到了,打电话的人却拿着手机出现在石冶一中。信号又中断了……”
骤然间,石劲的电话再度响起,他几乎不敢相信,刚才那个已经吞下手机自杀的家伙,难道真的不是打电话的人?
“你……你好,是你吗?是你吗?”石劲颤颤地问。
“我已经把钱送到你儿子所在的第一医院,已经为他交上了整整一年的费用,也就是差不多四十多万。你很清楚,上次给你的钱,肯定已经被警察作为赃款拿走。如果我亲自交钱给你,我会被警察抓住倒是次要,新钱也会作为赃款自然而然地充公。”
石劲很感动,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对方:“你……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不用谢我。这是你应得的。秦伯乾欠你的股票能卖好几百万呢,这些本来就是属于你的。我只是替你拿回来。”
杨兆林示意记录员出现了秦伯乾的名字。
第十一话 杀手与傀儡师(8)
“那……以后怎么办?”
“以后?你应该明白,你儿子永远也醒不过来,你只能不断地给钱续命。但是你陪伴他的日子却不多……”
“你的意思是?”
“你还有一年的寿命……大部分的人,都只还有一年的寿命……”
杨兆林大惊失色,面色惨淡地望着迟明涛。
“我已经说得够多了,你就不要再问了。呵呵……一年后再见!”
电话刚扣上,技术员就大声喊道:“锁定!地点从第一医院转到了……对面街的乾隆大厦!”
众人都是一凛,均想到,直面黑道老大秦伯乾的日子,终于来临了。
一提到烟州这个历史不算悠久的沿海小城,不论本地人还是外地游客都能立即想到的词汇大概就只有三个:阳光沙滩、水产品加工和秦伯乾。本名秦玉相的秦伯乾在烟州绝对是一个传奇人物,他出身军人家庭,排行老二,后来他大哥因为在部队里的优秀表现,转业后则给东安区的区委书记当司机,当时贷款虽然不看个人的偿还能力,但也要有熟人才能批下,有了这基层关系,他在改革初成为烟州第一批下海经商的弄潮儿时,得到了同行们艳羡而无法企及的巨大优势。不仅如此,他还趁八十年代气功流行的时候,宣扬自己是气功大师,一时间名誉和金钱如同雪片般飞至。三年后,他的公司已经初具规模,并以重金得到了附近几个海湾的养殖权,一夜暴富。
然而好景不长,常常有些眼红的外地流窜作案人员购买小艇和简易的潜水设备,在秦伯乾所辖的海域偷鱼苗,甚至故意下毒故意搞破坏,令他蒙受了巨大损失。秦伯乾虽然有当地岛民组织的巡逻队,却丝毫不能震慑那些“水鬼”。秦伯乾头疼了很久,终于横下心,开始了他的罪恶之路。后来严打时,本市一大批颇有恶名的地痞流氓如兰愣子、老张根、赵跃进(赵天心)等几乎统统都被抓了进去,当时就算你在街上和不认识的妇女说两句风话,也照样会被当成调戏妇女罪论处。可等到后来,政府认为“严打”本身就不符合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要求,便决定放宽政策,除了枪毙一批罪大恶极的杀人犯和劫匪之外,其他小打小闹的混子无赖都逐渐减刑,五六年后就放出来了。毕含刚、邵卫富、蔡鹏飞、小胡鹏、姚金顶、钱红伟等恶名昭著的大流氓都在89年同时被放出,也没什么单位敢要他们,就在苦于找不着工作之际,秦伯乾看上了他们在“道上”的“盛名”,主动召集他们来公司看海(小胡鹏被严震寰挖去,姚金顶在成名之前,也跟随过严震寰,后来慢慢与之并列),果然比什么都管用,没有谁再敢来偷苗。各个包海的老板见状纷纷效仿,从此形成了风气。他除了依然狡诈残忍,却多了一份凝然和过去看不到的冷静聪慧。
秦伯乾仗着十年包海而身价亿万,在烟州人的眼中,他不仅仅是成功的商界巨子,还有各种名誉光环萦绕周围,同时,他凭借着心狠手辣的手段,也成为烟州黑道上赫赫有名的霸主。尽管黑道上强者林立:严震寰控制着烟州大部分岛屿的养殖和水产品加工,邢坤在高科技产业和电子机械制造业方面举足轻重,成四海垄断整个煤县的黑金,姚金顶也当上了清济县的地下赌王,白金东大规模走私与洗钱,赵盛包揽烟州的主要娱乐场所,个个都有让秦伯乾忌惮的强大实力,但秦伯乾仍旧靠强劲的实力和头脑保持着烟州黑道第一霸主的地位,足以使得老百姓对他永远保存着恐惧。
近来的一连串打黑除恶,将邢坤和成四海两名巨头判处有期徒刑,其团伙也烟消云散。严震寰在月岛县度假时被人刺杀,姚金顶醉酒从高楼上失足坠落身亡,白金东陈卓星团伙也被一网打尽。大多数人认为,这是黑吃黑的结果。如今唯一没有伤筋动骨的,只有老狐狸秦伯乾。秦伯乾涉足了各个领域:声色犬马的娱乐场所、长途黑车的客运和货运、本地啤酒代理、特色餐饮、药品研制、包海养殖、大河采砂、高利贷放债讨债,甚至养了一支市足球队。当然,他最大的产业是世纪初建起的乾隆房地产公司,秦伯乾认为一个真正成功的商人必须要涉足房产业,就像一个真正受欢迎的明星必须要进春节晚会表演一样,不然就名不副实,虽然地产热已然降温,却也只是挣钱多少而已。他手下的地痞流氓在野蛮的拆迁活动中“大显身手”,尽管百姓怨声载道,可市政府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为自己建造的公司大厦自然更是穷奢极欲,地点选在了市中心的海滨广场一侧,依山傍海的沙湾路,在这个以不超过十层楼为主的北方小城建筑群里,一栋20层的大厦着实夺人眼球,金属银色的前面玻璃映日熠熠生辉,像是镶嵌了上千块优质的钻石和玛瑙,而在夜晚,又仿佛是千颗夜明珠。如果把烟州比作古希腊半岛上的一个小城邦雅典,那乾隆大厦便当之无愧是它的王宫,甚至主神宙斯神殿了。
四辆三菱吉普停在这座神殿外,迟明涛、董炎、潘铁志、杨兆林、尹心水等人纷纷下车,掏出警员证向保安示意。由于市委书记岳衷怀和秦伯乾的哥哥秦玉卿是发小,关系非同寻常,这次没有带武警来,也是为了给秦伯乾面子。
但是他们还是没有顺利进门,大堂内就迅速聚齐了三十多名彪悍的光头青年,将门口围成一个圆弧状。领头的人四十来岁,满脸煞气,一身结实的腱子肉,正是秦伯乾手下著名的大流氓钱红伟,他负责知味轩餐饮,今天来向总经理毕含刚汇报情况。他扬扬下巴:“干什么呢?”
杨兆林怒喝道:“警察!”
钱红伟冷冷地问:“我知道。”随即继续问:“干什么呢?”
这句明显挑衅的重复令场面陷入极度紧张,众人都觉得如同置身冰窖。在此之前,尽管大家都听说过秦伯乾的名号,可与他正面敌对倒是第一次。一般的地痞流氓看到公安局大队警员到来早就吓懵了,即便邢坤和成四海遭受突然逮捕时也都惶然无措,讨好赔笑地敬烟递茶,没有谁敢像乾隆大厦这帮人一样猖狂到敢于和警察饶舌。
迟明涛拨开众人,上前直盯着钱红伟:“小红子,不认识我了?”
钱红伟一愣:“迟……队长?迟队长,我没犯什么错吧?”眼珠子又一转:”我们大哥……不是,我们老板不在。你们要找秦总,可以先给岳书记打个电话,保不齐他们正在一起吃饭呢。”
“不是来找你们老板的。我们接到举报,说登峰药业有造假药现象,我们要去看看。”登峰药业原本是租用乾隆大厦一到三楼,后来被早有野心向制药伸手的秦伯乾软硬兼施地抢到手,顺理成章地成为乾隆集团的一部分。
钱红伟听了心想,,登峰制药被兼并了不到三个月,新药一直在研发阶段,还没投产呢,造个假,你明显找茬!不过他也松了口气,要是突击检查自己的知味轩餐饮和蔡鹏飞的夜总会有无组织卖yin和贩卖毒品活动,自己还真害怕,登峰制药是本公司最干净、最有科技含量的分支,爱从这里着手当然再好不过,于是说:“好吧,这个兄弟我做得了主,请吧。”
第十一话 杀手与傀儡师(9)
杨兆林白了他一眼,跟着迟明涛等人走进电梯。
到了三楼,他们眼前都是一亮。整个楼层都与适才大堂内大红大紫的吉祥色调不同,呈现出一片安静祥和,色泽也是纯洁的天蓝色与白色,只不过略微有些压抑和肃穆。一间间大门上标示着名称:“超低温培育室”、“种质保存室”、“分子研究室”、“组织培养室”、“无菌观察室”、“微生物处理室”、“恒温分析室”、“大气测量室”、“水环境监测中心”、“急冻冷库”……
透明的玻璃内部摆放着各类药品、器皿以及大大小小的珍贵仪器。除了开着紫外线杀菌和臭氧机消毒的房间没人之外,其他的操作室内所有人员都穿着像宇航员一样的冰蓝色雨披型工作服,看上去并不透气,即便走廊上来回走的人员也都戴着口罩、身披白大褂。他们看到这么多陌生人,竟然也并不诧异,仍然各忙各的,迟明涛估计这里是秦伯乾对外炫耀的资本之一,经常有上面的领导和国外考察团下来参观指导,故而他们已经习惯被人“观摩”,这些科技人员更注重自己的研究,对外界的事情并不关心。
董炎是技术出身,也学过些化学,不由得问钱红伟派来的领路保安:“你们这制药怎么还有无菌间?”他指着正在组织培养室内部无菌间高压灭菌锅放置三角烧瓶的研究人员,“这高压灭菌锅是用来做什么的?”众人都是凛然侧目,石劲曾经提到过这个仪器,但除了法医或者鉴定部门,大多数警察没有亲眼见过它。
保安不好意思地说:“我负责这层楼的保卫工作,但这里具体做什么我并不清楚。”
里面忽然走出一个胖墩墩的中年人,典型的学者面孔,眼神中带有淡淡的傲气,似乎对世俗的司法颇为不屑:“鄙人郝大彪,是登峰制药的主任。我们药业不仅制造医药和化学药品,也同时制造光合细菌,用来作为幼鱼幼虾的饵料。我们董事长秦伯乾先生并购了永兴渔业,正好在我们这里设置光合细菌培养室,一举两得。”
迟明涛笑了笑:“秦总挺聪明的嘛,深谋远虑。”他示意了一下董炎,董炎便逐个检查每个屋子内的高压灭菌锅,本来按照要求他必须穿工作服,可工作人员也没办法强求。
直到最后一间化验室,董炎像是有了重大发现,指着灭菌锅的温度表问道:“这怎么回事?你们制造什么样的细菌需要这样高的温度?”
郝大彪也愣了一下,随即道:“我们必须用高压蒸气‘排除’掉一些不需要的细菌,取得我们需要的……”
董炎针锋相对地问:“什么样的细菌超过二百度还杀不死?据我所知,一般都应该在121度,这是国际统一标准,最多也不应该超过132度。看你们操作程序这样小心翼翼,怎么会出这样的错?这种温度甚至会引起锅的爆炸。”
郝大彪无言以对,皱了皱眉头,问手下一个女博士:“怎么回事?吕川这么瞎搞你们也不管?他们昨天又去哪儿了?今天还集体不来上班?”
迟明涛知道秘密抓获石劲以及吕川四人被杀一事还没有人知道,便继续问:“他们和你们从事一样的工作吗?”
“本部门各有各的研究项目。他们是专门做菌类研究的。另外他们和一些护肤品、化妆品企业有来往,为他们提供比卡曲之类的美白菌……”那女博士忽然觉得说那些警察听不懂的专业题外话也没效果,也就不想再说,研究员本来就是少说多做惜时如金的人,只不过,他们还愤世嫉俗,于是忍不住又哼哼道:“吕川这帮人,自以为是名牌大学出身,又有关系,又有背景,就目中无人,成天研究自己那点东西,对集体项目的分配毫不上心,真是……还有石晓峰,连个学历也没有,全靠关系进来的,什么都不懂,真……”
郝大彪虽然也研究学术,可好歹是个领导,没他们这么直白,忙示意她去忙,回头面无表情地说:“总之,欢迎你们参观。但你们不要扣什么大帽子,我听说你们认为我们这里有什么造假行为,这是严重的污蔑!岳书记甚至刘厅长都视察过这里,都给予高度的赞扬,你们是想质疑他们的评价吗?”
杨兆林想,你这胖小子才爱扣大帽子呢,动不动就拿领导压我们,便插口问:“那么我想知道,郑国勤是谁?”
郝大彪彻底“彪”了:“郑国勤?我们部门没这个人。你给个提示好吗?”
尹心水也开始追问那些关键词:“你们认识黎琪和顾传书吗?”
没等郝大彪答话,那个愤世嫉俗的女博士又经过这里,酸溜溜地说:“他俩谁不认识,自认为全国数他俩第一第二。黎琪是我同学呢,成天就会异想天开,把学术交流会当演唱会开,觉得自己是个明星呢。顾传书就更是个怪胎,觉得地球上的人类只有他懂科学,其他科学家都是神汉巫婆。”
郝大彪干脆推了她一把,转过脸说:“别听她胡说。您说这两位的确是有名的学者,尤其是黎琪,不到三十岁就已经是双料博士,而且在其研究上有重大突破。我们老总曾经专门邀请过他俩来加入这个部门,可他俩都拒绝了。”
只远远地听到那女博士越走越远的声音:“对呀,但他俩都不是嫌钱少不来,黎琪说咱老板不是好人,就她才是好人,顾传书更牛,说制药本身就是错误的,未来的人类应该越活越自然,不需要吃药……俩神经病……”
郝大彪喊道:“干你的活去!念到博士还这么个素质,不知道死者为大吗?”
“他那是活该,不是不用吃药么?他怎么不羽化登仙儿……”
迟明涛警惕地问:“什么?谁死了?”
郝大彪尴尬地说:“你们别听她乱嚼舌头。同行是冤家嘛,免不了磕磕碰碰。尤其是黎琪和顾传书这类比较孤傲、研究题目又比较偏的学者,都会受到主流学术界的排斥,也因此不怎么出名。你看,你们要不是调查案件,恐怕一般不会知道他俩的名字吧?黎琪是本地人,大概能有三四个月前吧,她突然失踪,不过留了封信,说明自己是出远门旅行。物业交给派出所,派出所的民警也没管。实际上就是我一个老百姓也能看出来,她一个人独居,写信给谁看呢?虽然的确是她的笔迹,不过谁能保证她不是被强迫写的呢?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欲盖弥彰!所以我说现在这些个当警察的啊,什么都不懂,就知道贪污腐败……当然,我不是说各位啊,你们还是不错的嘛。至于顾传书,更是老古怪,一个亲戚朋友也没有,一个人住在省城。好像他常年有病,后来也许是受不了痛苦,一个多月前自杀了。现在这样的事儿很多,他俩又不出名,大概都当成普通老百姓那样对待了,也就没引起什么轰动。但是国外的报纸有报道,咱们的圈子内也清楚。”
杨兆林暗想,我看是他俩拒绝你们老板,秦伯乾派人害了他们吧?他没有说出,不过他可以观察到周围的队友甚至领导的眉宇间似乎也都闪过这种念头。
董炎仍旧抓着原本的话题不放:“郝主任,关键在于不但是温度的问题,这屋子的光照培养箱看来定时设定开设紫外线进行消毒,还有臭氧机可以对整个屋子进行杀菌,如果他们真的是在研究菌类,什么样的细菌能在这种条件下存活?”
郝大彪沉默不语,显然他碍于学者的道德准则也不想胡编,可显然他也不知道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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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话 杀手与傀儡师(10)
董炎继续细细察看,目光最终在电泳槽那里停下,骤然间想到电话神秘人曾在给石劲的凶杀目标资料上写过关键词“微卫星标记”,便问:“我多少学过一些化学,老师曾经提到过这个,分子微卫星标记必须要用电泳槽来做吧?”
“是的。主要是用来反映个体间遗传物质内核苷酸序列……”
“能不能说得通俗一些?”
郝大彪的脸色有些难看:“就是……分析dnA是否产生变异的方法……”
尹心水由于和刘言在一起时间较长,想象力变得更丰富,机警地追问:“你们研究药品的部门,搞dnA变异研究用来干什么?”
郝大彪继续狡辩:“这个……也是很正常的,比如美国科学家兰德使用的第三代标记方法snp,就是专门用来察看人体表型差异的,研究药物的敏感性常常要用到……”
尹心水弓着腰瞧了一会儿,凝然问:“我们不懂什么基因变异研究,不过既然是肉眼看不见的东西,又怎样研究呢?”
“引物。即便是单引物扩增反应,也最少要用一个引物。”
又是关键词!大伙儿全都凝神听他说。
“好吧……你们是不是又要问引物是什么?就是单链dnA,从某个物种身上取得的,用来作为观察试验对象。一般都用人工合成物,很少有使自然界本体的,如果本体数量稀有就更难得了……”
迟明涛愈发感到事态严重:“你这四个员工平时到底在研究什么?”
郝大彪一摊手:“这个可以等他们回来,你亲自问问他们。他们都是些纨绔子弟,没有一点遵从集体,尊重科学的精神,成天在捣鼓自己那点破东西,还做梦有重大发明得诺贝尔奖呢。”
“那他们平时的工作笔记呢?”
“他们整天神神秘秘地抱成一团,连吃饭都不和我们一起下去食堂吃,就算有笔记我们也不知道在哪儿。他们主要是在一楼研究,因为臭氧重量不轻,如果在高处消毒恐怕达不到好效果。不过,你们去一楼能找到的材料也多半是我们集体的正规工作项目报表和各种ppt计划展示,我们也去找过嘛,根本找不到他们的私人物品。你们总不如我们对这里熟悉吧?”
董炎只能回头无奈地朝迟明涛眨眨眼。人都已经死了,怎么问?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从窗口响起:“他们真正的研究室在地下室!你们要小心黑暗深处!”
众人齐刷刷地望向窗口,只见半开的窗沿边坐着一个同样穿白大褂的瘦高个,说话时翻着眼白。
郝大彪大怒:“你能不胡说八道吗?地下室是水泵和机电修正室,哪有什么研究室?你说话能好好说嘛?翻着白眼给谁看呢?……哎?你是我们楼层的吗?你是谁啊?”这时他充分体现出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典型学者形象,作为一个领导居然不熟悉自己的员工!
但这人带给警察的震撼却非同一般,因为他的声音再熟悉不过,是那个电话遥控石劲杀人的凶徒!
杨兆林和尹心水配合默契,心意相通,也不用使眼色,不约而同地疾奔过去,想要摁住那小子。但这条走廊真的太长,距离太远,那瘦高个完成了说出这句话的使命后,一头栽了下去,只听楼下一声重重的闷响,随即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杨兆林和尹心水只轻轻在窗口探一下头,便立即缩回来向迟明涛表示失望,而不愿多看一眼那肆意泼墨的血画。
迟明涛果断命令道:“立即封锁现场,叫楼下的同志禁止任何楼内的人员外出,我们马上去地下室!”
电梯从三楼到地下室也就十秒钟,可那红色的数字却变换得十分沉重。迟、董、潘、杨、尹五人拉了拉枪栓,严阵以待。另有八名刑警和公司的一名分层保安组长从一楼的楼道直接进入地下室。
下面一片漆黑。
王组长摁开一排开关,顿时昏黄的弱光渐渐将众人的轮廓从黑暗中剥离出来。下面有几个大桶和大型水管,外加一间连起来的简陋小屋,中间用隔板隔开,里面放置了两张床和一张脏乎乎的地铺。
“这里是机电部门的修理室和修正室,这里还有自吸水泵、用甲醛溶液和高锰酸钾溶液全面消毒过的大容量塑料桶。有时候三楼需要超纯水做试验,就从外面买来纯水机运进这里贮存,然后用水泵打到上面指定的水龙头。有时候机电有大活儿需要下来赶工,或者我们晚上轮流值夜班,就在这里睡觉。如你们所见,除此之外啥也没有。”王组长神气十足地挺起鼓胀的肚皮,哼着小曲领着众人挺进走廊,并花哨地玩弄着手里的警棍,在金属长廊的墙壁上划出喧嚣刺耳的怪声。
蓦然,尹心水似乎听到什么声音,这声音不是来自于实体,而是曾经回荡在这空间的说话声。自从她和刘言在一起之后,除了想象力变得丰富,耳边也总会响起一些莫名其妙的声响,甚至眼前也有一些诡异的影像浮现……
这声音若隐若现,只有一些片断:
“……杀了我们的!你们也都看到了他有多凶残!秦总再可怕,总算也是人,这家伙……我们必须听他的话,尽快做出成果,再说他能弄到那么多的钱给我们做资金和奖励,小禾你的培养基怎……”
“……药也不行!紫外线和高温能杀死一切细菌的,这是常识啊!你他妈别用领导口气跟我说话,这件事咱们是平等关系,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有什么办法?要不模拟一……”
“……最深的海沟里面取出来的,这些硫细菌的生命力多么顽强,能生活在冰冷的海底深处和常年维持平均九十摄氏度的火山口之间,从零下一百九十六度到零上三百度!还是不行!为什么?因为那里阳光几乎不能到达!我们要做的如果只能成功一半,就等同于失败!我们要的不仅仅是能承受高温,还要能承受阳光!这一点甚至更重……”
“……老婆你儿子你妈妈怎么不让那猴子吃了?你说我没人性?咱们谁都不是好东西!谁也别说谁!……石晓峰那孩子跟白痴没什么两样,不用担心,他什么也不懂!你们倒是拿出可行的办……”
“……吧好吧,你们说,这猴子是稀缺品种,独一无二,还是有很多只,甚至……比我们还多?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别打岔!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我是想要钱,可我们的将来怎么办?将来钱万一没用了怎么办?你们少装傻,你们知道我的意思!我是说,体系的崩裂最……”
“……看唯有一种办法了……你们可能觉得我在异想天开——如果能搞到那种靠近恒星的行星上的细菌……你们笑个屁!我知道水星上……难道就没有流动的承载体,比如陨石?……”
“……们猜那家伙说什么?我本来代表咱们集体向他提出建议的时候,以为他会发怒,可他竟然平静地反问我,只要弄到太空中接进太阳的顽强微生物,就能做出‘护肤品’吗?我很惊喜,就一口答应。他便给我们联系了一宗买卖,说卖方并不是原物持有者,因此并不知道‘货’是什么……我们今晚就去梦蛟龙夜总会交……”
尹心水猛然被信息的中断送回了现实,她惊呼一声,随即转向那张靠近墙角的床。她慢慢走过去,把床移开,露出了完整的墙壁,可墙壁并无异常。
第十一话 杀手与傀儡师(11)
尹心水对杨兆林说:“我们必须砸开这堵墙,里面有非法研究的东西……”
杨兆林并不相信,刚要让她别由着性子,却听到墙壁内传出古怪的声响!
这怪声中竟夹杂出一声女人的悲鸣,在空旷沉寂的金属空间内显得格外幽远,森然可怖。众人都吃了一惊。王组长怔了怔,定了定神,站住脚,用手电向那边一探,暗淡无力的微弱光晕顺便也将自己狭长走形的影子投了过去。
迟明涛下令道:“心水,我们相信你。王组长,挖开墙后如果没有发现异常,损失我们负责赔偿。大家挖墙!”
大家用机电室的铁锹轮流砸起来,本以为要打好久,谁知道五六分钟后,最外层的墙皮脱落,里面只有薄薄一层水泥,再里面竟然是几大块钉在一起的厚木板。掀开木板后,里面当真一片漆黑,现在大约四点多钟,阳光仍然不弱,而这里居然真的如同黑夜一般冷凝,阴风洒洒地从里面流出来。手电照了半天,并没有发现什么电灯开关,这里由一个个凹槽构成,甚至还有一个斜坡,能通到更深更空旷的地下。王组长拿起对讲机道:“小袁,小鹿,你们两个弱智谁在值班室?”
一阵沙沙声过后:“我在,小鹿不知道上哪儿去了。应该下地下室去检查电线了是不?”
王组长摇摇头:“没有啊,没看到他。我现在就在这里呢。我操,我们发现下面还有个密室呢,你说你们这帮吃人饭不拉人屎的鳖犊子,天天值班,都值了些屁?什么也发现不了可心里却暗忖:“这小子难道出什么事了?单位当年建造大厦的时候老子也在场,怎么就不知道下面有这么大的一个空洞?”
就在这时,怪声由远及近,忽然变得异常清晰,似乎是一个深闺怨妇的凄哀哭声。
大伙儿迫于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都感到有些许毛骨悚然,全都举枪向前慢慢探去,小心翼翼地挪着步子。小鹿是出了名的厚脸皮,特别爱捉弄人,只有他弄哭过别人,从没见他没哭过,又怎么会哭得这么伤心?
王组长忍不住遥遥喊道:“小鹿!是你在那里装神弄鬼吓唬我吗?再不住嘴,我就把你变成真正的女人!”小鹿是机电唯一的特殊人员,他是钱红伟的小舅子,虽说这人没什么恶习或者劣迹,无非是没有学历的平庸之人,只是想混口饭吃,一辈子不愁,因此尽管他是下级,而包括王组长在内的四十多人都把他当神仙供着,连句重话也不能说。可是眼下情况紧急,也不能总放纵他搞恶作剧。
骤然,大家听到了有人回应,却异常模糊。
王组长被他这种声音吓了一跳,回头看看各位刑警,随后本能地喊道:“你少来这套!……喂!你到底怎么样啊?”一边犹疑着不知该不该向前走。他虽然被钱红伟严厉授命要保证小鹿的生产安全并永远原谅他的过失,可小鹿仗着特殊关系,总爱极其恶劣地捉弄同事,就连王组长本人也被他恶搞过多次。
可小鹿此时的声音却带出了钱红伟阴冷的面孔。王组长生吞下一口哈喇子,他宁可被再次捉弄,也不愿真出事后被砸断腿。于是他快走几步,大伙也就跟上,这时大家已经能确定声源就在距离自己不足十米远的地方。王组长便抬起手电,特制手电的光束直至十米外仍然比较集中而且明亮,他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正背对着自己半跪在地,全身瑟瑟发抖,还染着触目惊心的斑斑血迹,假如站起来,也不过是一米五几的小个子。
手电四下照射,却根本找不到小鹿。王组长突然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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