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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天书-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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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则没有谁会产生可笑的念头,如同天性#爱开玩笑的顾传侠在万灵神殿大盟师面前只有瑟瑟发抖的份儿,因为笑在恐惧面前,就称不上是本能了。

“大家热爱动物吗?”

“热爱!”

就在这时,陡然有人想起了什么似的,惊喜地指着梁杳,兴奋得脸都变形了,颤抖地喊道:“你就是个反自然分子!老子找到你的证据了!咱们的房子有啦!!”

第四十四章 战火新家园(9)

朴主任见他兴奋得脸孔走形得厉害,知道多半有料,指着他高呼:“说出来!绿园的领导们为你做主!”此人周围的人们听到如此肯定的说法,也都异常兴奋,狂呼乱叫着要他快说。

梁杳望过去,见这是旧时代烟州市政府某机关单位的干部子女,按说其父和自己父亲还是老同学,他居然不顾情面这样栽赃自己。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梁杳昂首挺胸站定,等着看他有个屁说法。

“这小子他爹梁子宁,在旧时代最后一年,干过临时打狗办的主任!当时城市里多少狗狗残忍地死在他爸爸手里?大家说,这算不算‘热爱动物’?这分明就是动物杀手!这样的人,”这小子最后一句嗓音嘶哑地扯上了天,声嘶力竭地问,“能算是‘自然民’吗?”

大家都是一怔,旋即异常激烈地欢呼起来,甚至有许多前排最先听清楚的人泪水纵横,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朴主任也喜上眉梢,眉头慢慢舒展开来,一阵爽朗地大笑,随后厉声问:“梁杳!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梁杳一阵阵从心底发凉引起的剧烈颤抖,半晌,才双肩一塌,整个人瘫倒在台上,有气无力地说:“我……我不要房子了,你们……你们不要这样说我爸爸,不要……”

“*梁杳,你刚才的嚣张气焰去哪儿了?”

“就说嘛,如果真是‘自然民’,那会如此面孔狰狞气急败坏?一看就是个虐待动物的祖传孽种!这样的人还想分房子?”

“你一句‘不要房子’了,就解决了?”朴主任示意大家别再七嘴八舌,然后凑上去,阴恻恻地问:“咱们真正‘自然民’家家户户的血泪账,”他陡然间振起臂膀高呼道:“这笔血泪账,难道就这样算了?”

“不能算!”第一声应和不知道是来自心机极重的人还是来自真的被煽动发狂的民众,总之数百名民众开始蠢蠢欲动起来,撸起袖子看上去就要动手似的。

“好,咱们绿园也给广大民众一个能够亲手报仇的机会!”朴主任一拍大腿,“现在,大家就一起动手,去这‘原内恶’家里把老恶人揪出来,押到这里,让他亲眼看看广大民众的雷霆之怒是多么神圣不可侵犯,猛烈不可阻挡!他要是认错咱们就饶了他,要是死不悔改,咱们就把他祭祀给美丽伟大的大自然!”

听到最后一句,梁杳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他始终不明白,怎么一个小时之前他兴冲冲地拉着孟林来看房子,仅仅一个小时,自己就成了恶人家属,而自己的父亲不但要面对成千上万人莫名其妙的痛恨和责骂,甚至还有性命之虞?这一切就跟做梦似的,而且是穷极想象力也难以想象到的噩梦情节。他半跪在地上,像是在央求,也像是在申辩,哭喊着:“我爸爸他不是恶人!他被任命打狗办主任,不是他自己的主意……他也身不由己!他从来没有欺负过、压迫过任何人、任何狗,任何生物!”骤然间,他发现自己这些话早就被淹没在大伙此起彼伏的“我们认识他家,去揪出这王八蛋来”的豪言壮语中了,登时大脑一片空白,接着两眼瞪得血红,跳起来扑向那个揭发自己父亲的小子:“*的王八蛋!你没吃过狗肉?你没杀过狗?”

那小子还没意识到危险,只觉得朴主任会为自己撑腰,底气十足地任由他揪住自己的衣领,得意洋洋地说:“我家里当初可是养过狗的!我不热爱自然,热爱动物,能养狗吗?后来你们那么残忍地杀狗,害得我的狗死无全尸,甚至还不知道成了谁桌子上的盘中餐,你还好意思提?”

梁杳眼珠子要冒出火来:“你热爱狗,为什么不给它补办证件和打针?你明知道这样做狗就不会被抓捕,可你为了省钱还是任由它被抓走了,你这叫热爱狗?你热爱狗,却自命为狗的主人?请问世间哪种爱会用主人这种身份自居?你热爱狗,却把狗给阉割了?让它像太监一样被你玩弄在鼓掌之间?”

那人当然料不到他会这么说这么一大串排比,愕然难以回应,前面两个质问自己实在无言以对,只能回答最后一句,道:“这都是养狗的必要程序,谁养狗不是这样?……”

“你爸妈养你,怎么不自命为主人?怎么不把你阉割了?这不是必要程序吗?”

这话要是大会一开场就说,能让大家哄堂大笑,可这时候大家都奔着自己的幸福前程去,满脑子都是房子已经盖起来的样子,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他再胡说了,那人也吼道:“我是人,能跟狗一样吗?”

梁杳指着他对朴主任喊:“主任,你看到了吗?绿园的手册上写着众生平等,狗怎么了?只要是生命,就与人平等,唯一如同神灵一样高高在上的只有我们人类历史上的第一圣人谭信首!这小子说自己不跟狗一样,莫非他认为自己可以和谭信首比肩了?”

孟林一惊,他没想到梁杳原本如此正直的一个小伙子,居然在短短一个小时内也变得会找人话柄了,找准话语中的致命漏洞处再以此尖锐反击,这不正是朴主任这伙人的一贯手段吗?他这么快就学会了?孟林心里一阵阵地发凉,他知道从头到尾梁杳都在理上,但梁杳就是不可能辩论成功,而现在如此反击,更会激怒更多的人。

果然,朴主任并没有因此反过来支持梁杳,而是避实就虚地说:“你小子还真是有的是狡辩的墨水呀?难怪第一圣人谭信首教导我们说,‘邪恶的东西,你不主动攻击它,它自然是不会自甘推出历史舞台的’,果然如此!想拿着谭信首来压制广大民众,你忒也可笑!难道谭信首会站在你这个‘原内恶’那边?告诉你,谭信首是永远站在广大‘自然民’这边的!他老人家永远是你这坏种的死对头!”

“对!死对头!死对头……”

“你原本在旧世界是高丽人吧?”梁杳终于绝望了,朴主任既然非要牺牲自己,自己也没必要一直绕着他不敢得罪了,于是一字一顿地问:“你吃没吃过一口狗肉?吃没吃过?”

朴主任大怒:“你算个什么东西?好大的胆子,也敢来质问我?”

“你敢回答吗?你说!吃没吃过?你要是吃过,还这样对我,我变成厉鬼也不服气!”

朴主任吼道:“放屁!你敢宣传迷信!脑电波就是脑电波,那是科学的东西,你怎么敢说鬼?就是要打倒你这装神弄鬼的邪门歪道!”

“你说,你吃没吃过?”梁杳几乎是在凄厉地呼喊,重复着这句话,而且一声比一声尖锐。

“没有!我他妈不吃狗肉!”

“那你吃什么肉?”

“牛肉!羊肉、鸡肉、鸭肉、猪肉!总之我不吃狗肉!”

梁杳突然泪水四溅,就像一开始那个发现自己“不热爱动物”铁证的小子一样,脸孔也走了形,吼道:“狗是动物,牛是不是?羊、鸡、鸭、猪是不是?”

这下该轮到朴主任为首的众人呆若木鸡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朴主任到底是做政治工作的,经验极为丰富老道,迅速就醒觉过来,反击道:“狗是宠物!那些东西不是!”

梁杳怒道:“你问问‘自然之子’的领导干部们和驯兽师们!你问问他们,牛羊鸡鸭猪狗,哪个不能作为宠物?哪怕是蚂蚁苍蝇,也都是他们可以交流的对象!我想请问,你们哪一位这辈子没有用苍蝇拍打死一只苍蝇或者蚊子?你们哪一位这辈子没有在走路的时候踩死一只蚂蚁?你们的身体里全是细菌和病毒,你们哪一位没有吃过一次药来杀死有害病菌和病毒?”

这话如同滚滚雷声,震撼了诸多人的心声,但如此不留情面锋锐刺入心底的质问显然激起了绝大多数人心中隐匿许久的凶性,他们先是一愣,然后狂吼着“杀了这个小恶棍!”,也不做任何辩解,便冲上去拳打脚踢。梁杳像是一只落入陷阱浑身被刺得血肉模糊的猛兽,也毫不畏惧地冲上去,先将第一个家伙的耳朵咬住,然后猛地一甩,将它抛洒着血浆撕扯在半空里,接着扑向另一个人的喉咙,前排的人近在咫尺被这同归于尽的气势吓怕了,纷纷后退,后面那些等着分房子的却捡起地上的石块棍子,冲上去就要砸死梁杳。

“都住手!”

这一声本来也让大家打了个愣,但大家很快听出这不是朴主任的命令,便继续要棍棒砸下,将梁杳当场打死。

“都住手!”

原本第一声就已经显出来者不是一般人,这才激起原本就起了杀心的大伙想要杀人灭口,然而这时候来的人的第二声似乎带有某种特别的磁性,动手的十几个人只觉得似乎手指触了静电,微微发麻,棍棒也都掉在地上。

南应龙扒开人群,搀扶起梁杳,旋即冷冷地扫视众人一圈。大伙大约能猜得出这家伙是什么解禁者,一般的人没有这种极具威慑力的眼神和能让十来个人瞬间丧失攻击能力的本领,可他们也不害怕他,这小子才一个,己方数千个,再说难道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站在谭信首的对立面,为“原内恶”张目?

南应龙的确只属于一般的解禁者,而且炼金一脉更是极其稀少,这么多年他主要做的神父职业,在绿园也不敢继续做下去了,一直隐姓埋名务农,也疏于专门修炼控电和操纵金属的能力,水平甚至比不上昔年的全统四天王。

第四十四章 战火新家园(10)

等到朴主任看清南应龙只有一个人时,胆量略微挽回了一点儿。他算是年轻有为的干部,提拔速度像是火箭发射,但也因此接触过不少大人物,长了相当的见识,按照他的推断,这人打倒众人时故意高声说话转移大家视线,打击方式也偷偷摸摸波谲云诡,莫非是……?

想到这里他抬高声音喊道:“你小子是谁?怎么敢阻挠我们执行伟大圣人的谆谆教导?”

南应龙冷冷地盯着他,看得后者很不自在。

“问你话呢!”

南应龙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反问:“这位姓梁的小伙子,问你们蚂蚁苍蝇算不算生命,你们哪一位没有杀过生,你们为什么不回答他呢?”

朴主任冷笑道:“原来是一伙的,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问我们问题?你敢说说你刚才用的是什么手段,把先进群众们打倒在地的吗?”接着不容南应龙置辩,他转过身高呼起来:“这小子是个钢谷特务!他刚才用电力攻击咱们的民众,是炼金一脉的解禁者!”

众人顿时义愤填膺,原本的恐惧被一股荒诞的凝聚力重新驱散,数百把铁锨、棍棒和其他尖锐的自制武器被高高举起。

“你们不喜欢金属,为什么要用铁锨?”南应龙这话又让最靠近他的几个人一怔,“你们种地植树,要不要农具?农具是不是金属做的?”

“我们的农具是纯木的、纯天然的!”有人不太肯定地吼了一嗓子,算是反驳。

“纯木是纯天然,金属就不是吗?金属是大自然的矿石提炼的,石油和煤炭同样也是大自然数百万年甚至更久的产出,”南应龙不疾不徐地问,“再说,你们绿园高层修气一脉武者用的冷兵器,不也都是金属所制?绿园和钢谷,真的有泾渭分明的区别么?”

“放屁,放屁!!”朴主任见这小子这么能蛊惑人,怕民众的思绪受到严重负面影响,便高声打断道:“别在那里妖言惑众了!看样子你跟梁杳一家一样,是‘原内恶’!要不你怎么会控制电力?这就是最大的证据!”

南应龙微微一笑:“你这是对领导说话的口气么?”

“我操?”朴主任惊怒反笑,“你他妈的理屈词穷以后,还给我来这一套了?你是哪位大官?绿园的哪位大官,是炼金一脉的解禁者?啊哈哈哈哈……”无奈他这笑很苍白,本来打算引领一个哄堂大笑的高潮,可民众们到底胆小怕事惊疑不定,没有敢跟着他一块儿笑的。

“我虽然没有军衔和具体职务,但级别是副部级,朴主任,你们这卡尔加捷区的区长在理论上也是我的下属。”

骤然,人群中有人惊呼道:

“这是顾会长的家属!”

“哪个顾会长?”

“还有哪个?当然是‘白新月’分会的顾传侠会长!这小子是她老公!我在植物传像大视频上见过!”

两名绿园士兵也立即向南应龙警敬礼,叫声“长官”。

朴主任原本听了南应龙最后一句,以为是个失心疯子,正要号召大家齐上不怕制服不了他,谁想到居然是顾传侠的老公!顾传侠是四大分会长之一,尽管不直接统帅军队,但在政治上地位算是全国前十位最高长官之一,自己就算再升十级也得罪不起!

想到这里,他没有立即卑躬屈膝跪下求饶,尽管按理他该这么做,可是得罪得太深,让他感到不知所措,一股股屈辱感如同暗夜飓风中的呼啸海lang,一拨接着一拨殴打着他摇摇欲坠的脆弱内脏。

看到朴主任低下头充满耻辱意味地双肩颤抖,南应龙也知道,对于这种坚信自己就是正确履行谭觉命令的无脑理想主义者,是不能直接摧毁他的信仰的,而且也做不到,于是缓和了一下口气,说:“我跟这个梁杳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想说,十年前梁子宁副局长任临时打狗办主任,这是当时的副市长谭鹏程,而且整个打狗行动,也是他发起的。不知道各位清不清楚,谭鹏程副市长,还有一个身份?”

包括朴主任在内的大多数民众都隐隐感到一股骤然逼近的威胁,这使得他们变得谨慎,不敢开口。

“各位最崇拜的千古第一圣人谭信首,你们了解他的家庭吗?他的父亲,就是谭鹏程副市长!”南应龙的话如同电闪雷鸣,击打着每个人的神经终端,“生下第一圣人的‘老圣人’制定的政策,以及对梁子宁副局长的任命,不知道是否是你们所说的‘罪恶滔天’的恶行呢?如果梁子宁副局长是‘老恶人’,那么谭鹏程副市长,按照你们的推理,你们会管他老人家,叫什么呢?”

朴主任顿时感到胸口被一枚大锤重重击打,心脏四分五裂,从后背的窟窿里飞射出去,整个人变成一滩腐肉,被风吹散。顿时他眼前一黑,毫无征兆地从台上摔了下来。尽管被台下的疯狂民众们接住了,但他急火攻心,巨大怒气产生的毒素令其大脑突然停止运转,直接晕厥过去。

南应龙扫视着众人,人们以为这位更大的官儿即将开始宣布惩罚,都栗栗自危,战战兢兢。南应龙转而对绿园士兵说:“把种子分给大家吧,根据各家的困难情况分配相对好坏的房子,依法办事别徇私情。”

士兵们一怔,为难地说:“长官,我们这个‘名额’按照伟大圣人贤妻卓夫人的要求,是必须要选出一个的……”

南应龙皱皱眉头,态度坚决地说:“不必多说,如果上头要你们拿出这个名额,你们就说,南应龙说这里没有一个合适名额的人,非要选的话,就选我好了。”

绿园士兵一惊,不敢接口,只得立正敬礼道:“是!”

众人本来以为要面临严惩,可没想到还是会分到房子,而且不会因为背景和关系而区分房子质量,都是惊喜交加,纷纷称谢。而梁杳则大哭着,泣不成声地感谢南应龙。

南应龙摆摆手,也没多说,转身走了。他不想跟普通民众建立情谊,不然会被看成是作秀和拉帮结派、民间积蓄力量,于顾传侠的名声不利。本来他也打算演讲一番,在尽量不得罪谭觉的理论基础上将政策灵活化,可看到一张张被欲望和复仇快感充斥而扭曲得可怕的脸孔,他感觉演讲有效果的可能性不大,说不准还会衍生出什么别的问题,便就此按住不说。

但他身居副部级,虽没有职务,也是妻贵夫荣,既然有这个便利条件,就算发挥不了作用,也得对得起这个级别。在普通民众那里展开不了演讲,自己就将此事的前因后果调查清楚,连夜写了一份调查报告,打算明日呈给谭觉看。然而树叶的感知器对很多敏感词汇进行过滤,写了半天改动了很多次,却总是连不成句子,南应龙有些恼火,干脆撕掉报告,反正这些东西全都记在了脑子里,干脆明天直接去找谭觉反映一下最近政策在民间的实施现状。

然而他之前从没有专程来找过谭觉,所以料想不到到了一定级别大门的卫兵就死活不允许进入了。但他很清楚,谭觉是少有的聪明人,对整个绿园目前的官场体系了解得极为清楚,自己就算给他的印象不深,也肯定清楚自己是谁,在什么位置,因此他明白,谭觉是有意不想见自己,据说谭觉的现代锦衣卫——直属于谭觉的特务机构绿情局安家四兄弟的手下遍布全国,自己昨日做的事,铁定早就传到谭觉的耳朵里,不对自己进行惩罚,那已经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自己不能那么不上道,非要不识抬举去触这个雷,于是叹了口气,转而离开。

看着巨型海蚌内大珍珠显示的南应龙离开的画面,谭觉抚摸了一下大珍珠,珍珠的视频便消失了,海蚌便缓缓合上了壳子。

旋即他看着手下“四天王”之一的黑塔斯,淡淡地说:“你就不让我省心。”

黑塔斯以为还是当初把铁翔父母的尸体操控成僵尸的事儿,忙不迭地点头说:“老师您息怒!铁翔那件事,我是真不知道那就是他父母……”

“不是说这件事,你的脑子怎么总是不更新?”谭觉叹了口气,揉着手里两颗夜明珠,“我说过多少次,咱们的士兵一旦死亡后,别立即通知他们的家属,更别把其中尸体完整的马上运回家乡!现在是战争时期,咱们活人都不够用,还要吝啬死人干什么?我这个命令你只需要听清楚就好,不必见于书面:凡是打扫战场时发现的较为完整的尸体,无论是我方士兵还是敌方士兵,你和你的手下都马上将其变为继续战斗的僵尸,直到炸没有了为止,听到没有?胜利!现在一切都是为了胜利!没有胜利,你还在这里当什么官儿?你把尸体运回其家乡所卖的好儿,在万一绿园失手的前提下,你想想那些死者家属到时候会庇护你吗?能够庇护你们的,只有我!”

黑塔斯汗如雨下,连连点头:“是!是!我记住了……”接着他媚笑着说:“老师,您也不用太担心了。要知道咱们现在已经占领了整个纪坦娜A0059,大部分逃入深山深谷的土匪残部也都被消灭得差不多了,地面上只需要以经济建设为主就行了。宁元帅在棕卫星上也进行得很顺利,棕卫星上只有三分之一的部分,暂时在敌人手里,当然这也只是暂时,估计要把他们全部消灭,也就是几个月之内的事。”

第四十四章 战火新家园(11)

“占据整个棕卫星,恐怕很难。”谭觉意味深长地说,“你不了解和平大联盟的科技水平与势力。虽然我没见过,但我去了万灵神殿一趟,长了不小的见识,估计能够跟正义大联盟对抗这么久,和平大联盟也必定是拥有难以想象的庞大力量。宁永夜虽然一直在坚持并且多次取得胜利,可说到底是人家拼科技,我们拼人数,到现在为止我们已经损失了四十多万战士,他们总共也就死了十来万人,而且来自不同的星系……要是咱们强行占据棕卫星也不难,可是守得住受不住,也就难说。和平大联盟要是再有增援,或者是主要那几国的军队倾巢而出,我们是不可能赢的。历史上哪有一个星球小国能够对抗两大联盟之一呢?见好就收,才能保住绿园的威信。还不如棕月亮作为缓冲地带,划半而治,对我们取得缓冲时间搞建设更有利些……”

黑塔斯没想到在公众面前宣誓一定会胜利的谭觉,在私下里会这么辩证地分析形势,于是试探着问:“那刘言回来的话……?”

“你他妈的怎么就知道刘言??”谭觉出人意料地突然站起来,怒火冲天地一拍桌子,那桌子顿时颤抖了一下,桌脚的地面碎裂开来。这一拍只是谭觉随手所为,黑塔斯修为虽然不算高,却也能看得出是极其高明的本事,桌子安然无恙,地面却受到了重创。当然,这不是他现在应该注意的重点——自己的领袖陡然间如此火冒三丈,是前所未有的事,吓得立即匍匐在地,瑟瑟发抖连称息怒。

“你起来吧。”谭觉悠悠地坐下,语气缓和,面容却依然是严肃的,“最近很多人再提他,听得我耳朵起老茧了。黑塔斯,本座……”自从见了大盟师后,他也喜欢开始自称为“本座”,“本座三个月前抵挡钢谷弹头的事,你认为比之刘言怎么样?”

黑塔斯刚听他不让提刘言,这时候又主动要提,摸不着头脑又有些心有余悸,只得喃喃地说:“不相伯仲,不相伯仲……”他不是傻子,知道要是把谭觉捧得太高,一听就是太过虚假的吹捧,被吹嘘者不但不会高兴,还会觉得侮辱其智商。再说刘言什么本事,整个人类种群都看得很明白,说谭觉的武力与刘言不相伯仲,那也不算是不敬。

谭觉点点头,冷然说:“你也不必恭维,我虽然得到万灵神殿提点,进步神速,可目前还不敢说和刘言完全打平。”他这话给自己留足余地,“但是,他刘言有什么?除了两个过气的所谓‘恩师’,再就只剩下他那个还没过门的老婆,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他就算回来,一人之力,又能做什么呢?就是铁翔,也比他强,起码铁翔手里还有十来万军队和两千万民众,他刘言混到今天,自己的任务都没完成,混得谁都不如,他还有脸回来?”

“是、是!他以为给大家治伤的恩情比天还大,大家会永远记着,这就可笑了。试问他对民众的那点小恩小惠,怎么能比得上老师平定天下,归拢四海的浩瀚天恩呢?现在老百姓们都分上了房子,开始欢呼雀跃了!”

“呵呵,房子是老百姓的天,有了房子才算有个家。铁翔的老师瞎子就是因为不清楚这一点,才失败了。钢谷国家再有钱又怎么样?把房价提那么高,掐住了老百姓的喉咙,一辈子也买不起私有房子,要住只能住工厂宿舍,这就是他们必然走向灭亡的根源。”谭觉手里的夜明珠一顿,又说,“不过这房子是暂时的……”

黑塔斯没听明白最后一句,傻了吧唧地问:“什么?”旋即意识到不该妄图猜测领导意向,便及时地住了口。

“所以,要在咱们组织干部和军队军官里好好宣传一下咱们的政策,好好杀一下不良的思想风气,坚决抵制所谓‘刘言回来了一切就迎刃而解”的邪恶思潮,绿园军民必须要紧紧团结在我的领导之下,才是正确的道路!”谭觉摆摆手,“不过这些话不该由我来说,你出去跟库捷、巴比菲他们好好商量做一个计划给我看一下,审批之后立即执行,事不宜迟,出去吧!一群让我操碎了心的蠢东西!”

接下来按照顺序,等黑塔斯完全离开后,他才让练金阳进来。按照级别练金阳比黑塔斯要高,但是按照亲疏关系,黑塔斯是嫡系,练金阳是外人,因此不可能同时跟这两个人说事。

练金阳径直走了进来,刚要按照大礼节向谭觉鞠躬行礼,谭觉却亲切地一摆手说:“咱俩不是外人,现在也没别人,进来就坐吧。”

“八大学社的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了,大家知道谭信首是真的要打算‘联合执政’的时候,全都打心眼里高兴,纷纷表示一定尽最大努力做好本职工作,建设本星系最好的大学,并且献言献策,为谭信首分忧。”练金阳一坐下就开始滔滔不绝地汇报情况。

八大学社的事情本来很复杂,难得练金阳夫妇会这么不厌其烦事无巨细地办妥,实在是让谭觉感到意外,原本是有些赞赏之情的,可一听到“献言献策,为谭信首分忧”,猛然打了个愣,练金阳见他突然走神,便停下不再多说,等待他的指示。

谭觉愕然少顷,说:“什么?……他们还真要……献言献策?”

练金阳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谭觉自来就没想过要他们真的出力,他们的象征意义就已经是一切了,过于热情,反倒显得不知好歹了。练金阳不想让这些被自己说动的人都深陷危险,哪怕要他们被泼一盆冷水也起码要保住性命再说,于是站起来说:“当然,我已经给他们讲得很清楚了,主要就是要他们多说一些有积极意义的好话,或者没有大碍的边角性意见。我明确跟他们说过,谭信首是看中了大家的学问,至于国策方面已经制定得相当细腻完善了,就不需要大家再多说什么了。”

“嗯……”谭觉虽然知道练金阳两头跑也不容易,可他确实不喜欢那些不识时务的老学究,要知道非坚持着不出山是不识时务,出了山却真拿自己当回事非要什么国家大事也跟着参合一把,那也一样是不识时务。“好吧,就按照你说的办,先稳住他们的情绪,他们准备的议案先拿给我审核一下,等下周联合执政大会第一天典礼的时候用我筛选过的稿子,避免造成问题。明白了没有?”

可是练金阳没有给他明确答复,而是为难地说:“卡耐基先生他们说这次是否真是联合执政,区别于钢谷一家,就看后天大会此举。所以他们的议案不予泄露,说要求等大会当天再提出……”

谭觉一惊,顿时涌起一股怒意来,暗想:“行啊,没想到老东西们真是有办法。”可他却对此无法挑剔,因为他清楚这帮人深谙史学和历史上各代各国主要法规,按说议员在大会前所准备的议案是绝密,严禁泄密,必须等到开会当天才能大白天下,如果最高领袖强行看议案,该议案就无法律效力,与此同时连整个联合执政大会也会被宣告无效。

他迅速站起身来,目光凝视前方,双唇紧闭一言不发。

练金阳一时弄不清楚他的意图,只能恭恭敬敬地等着他发号指令。谁料谭觉只是在桌面上毫无规律地敲打了几下,说:“行,你下去吧。但你也要暗示一下这些人,如果让大会不能顺利进行,当众出丑,那出的可也不光是我一个人的丑,要是第一场大会就显得像一场闹剧,让钢谷和和平大联盟全都在看我们的笑话,这些老教授他们自己面上,是不是会有光?嗯,就这么跟他们说,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练金阳刚走,桌面一个盆栽中,像含羞草般的叶子张了开来,一道光投射在露珠上,出现了宁永夜的立体视频。

这是有别于外面大视频的私密视频,能够直接与谭觉如此对话的只有四大分会长和自己的四个心腹,宁永夜之前自来没有用过一次这种视频,这让谭觉陡然心惊,第一反应是:“怎么回事?仗打输了吗?不应该呀!按照他的性格,说不定会自刎,又怎么会怕逃避责任与我进行私密视频呢?”

他隐隐有一种更加深刻的不安,这种惊恐甚至要超过当初在万灵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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