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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天书-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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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

“不用多说了,你们绿园是否自认为攻无不克,即将取得人类最高政权,就要用强了?”

“不,我们说过,我们是百分之百地真诚,绝不强迫……”黎琪插口说。

里面忽然有人问道:“你是黎琪吗?”

黎琪大喜,昔年她作为最年轻的明星科学家常常出入各种知识圈子,想必这人是自己的旧识,于是高声应道:“是啊!您认识我?”她又不失时机地一指顾传侠:“这位‘白新月’分会长是顾传书的女儿……”

“传书!传书是我三十多年的老交情了,可惜当初死在钢谷手里……唉……你们进来吧!”

“您答应了?”练金阳欣喜地问。

“不管答不答应,你们进来再说。”

第四十四章 战火新家园(3)

屋内一样是处处简朴,做饭甚至也是他们八人亲自动手。这些人都不年轻了,最小的看上去也得有五六十岁,其他人都在忙碌地干自己的活儿,对这三位所谓的绿园高官只简单地打了招呼,之后就连看也不看一样,这也不是没礼貌,只是他们太专注了。

请三人进来的老人转过身给他们一一倒水,黎琪才认出他来,惊喜地说:“是卡耐基先生?”说罢对还不太明白卡耐基是谁的丈夫和顾传侠介绍道:“这位卡耐基先生从旧时代末就已经誉满全球,是历史学的第一泰斗!”

“不敢不敢,”卡耐基摆摆手,看不出有什么谦逊或者骄傲的态度,只是平淡如水,“我谈不上泰斗。真正的史学泰斗是创造历史的人,而不是记录历史的人。我要做的,只是让历史不至于变成报告文学或者神怪小说,要保持毫无感情#色彩的真实。”

他的话虽然没有明显带刺,但显然对绿园有某种挥之不去的警惕。练金阳和气地微笑着,真诚地说:“卡耐基先生,我们绿园邀请您这八位老师,是完完全全的诚意……”

没等说完,卡耐基摇摇头,毫不客气地打断道:“咱们说正事吧。诚意不诚意的,没有用处,你们对我本人的尊重,不等同于是对历史本身的尊重。尊重一个研究某种学术的人,首先要尊重他研究的这种学问。也可能你们会尊重物理、数学、化学、生物,但你们真的不一定会尊重历史……”他慢慢地激动起来,双手一扬,高声说:“这怪你们吗?不怪。古往今来,任何主宰历史的人和他们的拥护者,谁尊重过真实的历史?”他又看了一眼顾传侠,用赞赏的口气说:“你的爸爸,虽然不是历史学家,可他敢于跟当时世界上最强大的钢谷政权正面较量,尽管是博弈的输家,可是轰轰烈烈,学者,就该这个样子!做任何学问的学者,都有一颗尊重历史的心……!”

黎琪迟疑地问:“那您的意思……?”

“要我去当历史学院的院长,这完全没问题。但有三点,我必须强调清楚,如果答应,我立马跟着你们就走,如果不答应,你们又非要我跟着走的话,就把我的尸体带走吧。”

他这话十分决绝,让人没有反驳的余地,一时间三人都有些尴尬。

“您先说,我才能确定是否和谭信首派我来时交代的说法相吻合。”

看着练金阳等人态度诚恳,卡耐基的锋锐之气略微收敛了些,抿了口清水,说:“第一,绿园取得天下后,要实行联合执政,决不能一家独断。因为任何政权都不可能自称永远清廉永远正确,要是以此为理由坚决贯彻一家独断的话,那就跟昔年邪恶的旧时代没什么区别,也跟钢谷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是普通的改朝换代而已,在历史上,这不叫进步。政治上如此,学术上也是如此,你们讨厌金属电子信息科技的学者,冷落他们我没话说,但你们不能迫害他们。我们这些搞文科和其他社会科学类学问的老头子,也要在每次最高大会上代表自己的学社占有一席之地。第二,别人怎么样,我不清楚,我是搞历史研究的,我认为历史必须真实,不能渗入一丁点儿的虚假。以后的历史课本怎么写,绿园高层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真实发生的历史,才说了算!”

练金阳夫妇一惊,都没有立即接口。

“怎么了?不同意的话就不送了,以后也不欢迎再来。”卡耐基冷笑一声,“如果真的是问心无愧正大光明的政权,又怎么会害怕真实的历史传承下去?你们当初攻击钢谷黑暗的时候,详细列出钢谷所有的弊端和历史罪恶,我看了大吃一惊,觉得比我总结得都细腻,你们真是有心了。当时我就想,要是真的有一个政权能够改正这些弊端,那么一定是个充满希望、值得信任的政权。请问,绿园是这样的政权吗?”

三人又是一阵沉默。

“送客,我的意思是,不送,慢走。”

练金阳站起来说:“等一下,卡耐基教授。我刚才只是在思索我们的政权将来一定要防微杜渐,时时刻刻居安思危,并不是在思考着怎么讨价还价。我们早已经决定,要跟之前在媒体前的声明完全一致,即‘联合执政’,绝不更改!八大学社会联合成立为‘群社联合大会’,这不是我信口所说,而是的的确确是之前就严肃讨论过的。至于您说的第二点,我们认为,您的态度完全是合理的,对待历史就该是这样一丝不苟的态度。不光是历史,还有语言文字学、行政学、司法学、哲学、宗教、金融和各种艺术,都该用这种态度对待。”

卡耐基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瞬间的光明,但下一秒神色就黯淡下来,凝然问:“这是谭信首说的?”

“是的。”

“我的意思是问,这是他真正的意思吗?”

“当然,您这还有什么可怀疑的么?”

“呵呵,这接近三年的时间,他的事迹我多多少少也知道个大概……”卡耐基不疾不徐地说,“老实说,我还是看不大清楚……”

练金阳见他态度也松动了,决定加一把劲:“您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您看我,我们夫妇俩、顾会长,说起来都在过去的政治会议上与谭信首起过激烈冲突。可最终我们还是没有被撤职,并且被委任更重要的职务。您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得出,我们绿园……”

“这不代表他的心胸就真的很博大,目前政权未稳,天下未定,一切都还不好说,还没有到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时候。”卡耐基淡淡地回应。

“总之……我们都答应了,这有谭信首最真诚的保证。”黎琪试探着问,“那……那您的第三个条件是……?”

“就是你们答应了这两条后,永远不能反悔。如果有一天你们反悔了,那不是对我违背誓言,那是对历史前进的滚滚车轮进行反动桎梏阻碍,必然会被历史的洪流无情地碾碎!”

卡耐基说得斩钉截铁,三人都有些呆滞,半晌才都再次保证了一遍。

练金阳觉得说得差不多了,想要跟其他教授再聊聊,卡耐基一挥手:“不必了。我虽然不能一口应承,但我这次的三个条件也是我们八个之前认真拟定后,由我来提出的。你答应了,那么八大学社就都会和绿园进行合作。”

练金阳夫妇和顾传侠都是大喜过望,这时候觉得天色已晚,再行叨扰也不合适,于是站起来告辞。

“刘言,这个人,”看似是艺术学社的社长,一个东亚大陆的亚裔老头子放下手中的排笔,若无其事地问,“他回来了吗?”

“哦,”练金阳怔了一下,“还没,他还没回来。”

“那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个不好说……”

卡耐基正色问:“这么说来,他并不清楚现在绿园和钢谷之间的战争了?那他要是回来,他是回归绿园还是回归钢谷?”

这话把三人都给问住了。

“他会重新统一这两个政权吗?我听说,谭信首和钢谷首领铁翔,都是刘言的拜把兄弟。”

“刘言先生……的确是伟大的领航者和先知先驱,也的确是谭信首和……伪政权头子铁翔的结拜大哥,当初也是竭力撮合两家政权合并,成为团结的人类大家庭的。但是铁翔食古不化非要挑起战争,我们绿园是实实在在的自卫反击,本来大家相安无事,但也不能坐等着挨打,于是绿园现在占有天下人心,一路势如破竹……”

“我是问你,刘言回来后会回归谁一方?”

黎琪见丈夫颇为尴尬,便说:“我们绿园是众望所归,胜利也是大势所趋,所以……他自然是会回归充满希望的政权,最大可能地帮助更多的人……”

顾传侠虽然平时傲慢不羁口无遮拦,但她毕竟是顾传书的女儿,实际上很聪明,接茬说:“不错。刘言当初坚持要均衡两大势力,是怕战争爆发生灵涂炭。可他离开后铁翔不顾和平是未来唯一主题的事实悍然发动侵略战争……我的意思是战争已然爆发,生灵已经惨遭涂炭,那么均衡两大实力的行为就没了意义。眼下钢谷的军队几乎全部被消灭,只有极少数残兵败将变成土匪和游击势力在暗处搞破坏,整个纪坦娜新家园已经完全得到了解放,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类民众在绿园的治下,刘言回来后不回归我们这里,难道去帮助钢谷重新夺回原本的地盘和民众?他是先知,不会做出违背历史潮流的事情来。”

“那么好吧,最后一个问题,之后我们就立即动身跟你们走。”

“您请问。”

“还是关于刘言的问题。他回来之后,请问绿园会给他什么位置?他的地位是高于谭信首,还是与之平起平坐,还是低于谭信首?”

练金阳夫妇和顾传侠目瞪口呆,实在没料到他会问出这种问题来,一时真不知该说什么。

“呵呵,这个问题我只是忽然想到信口一问。你们谭信首辛辛苦苦打的天下,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可是刘言……他是对人类贡献最大的人,还望你们操控的历史,能给他一个合理的安排……”

第四十四章 战火新家园(4)

八大学社的长老和弟子们全部来到绿园首都“太阳城”中,发现果然没有食言,远远地就有数百名军衔很高的军官们热情鼓掌,远处新建的天然树楼上写着“群社联合大会”,赫然入目。接下来谭觉亲自接见了这些人,言谈举止特别和蔼,博得了大多数学者们的好感,于是“联合执政”的提法,开始轰轰烈烈地见诸报端,宣传得热火朝天。

这期间战争局面几乎是一面倒,钢谷的守军几乎是一触即垮,绿园大军摧枯拉朽,除了因为没有远航飞船而不能及时追击逃出本行星引力范围之外的新方舟号,地面上其他的敌军有生力量几乎全部被消灭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少量的几股顽匪隐匿起来,时不时骚扰主力部队,但那都不足为患,彻底剿灭是指日可待之事。大量因无人操控而作为断后用的战斗机器人也都设有自爆程序,以至于没给绿园留下什么,然而绿园高层认为这纯属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绿园的生化基因科技才是王道,谁会学这些旁门左道?就是它们不设定自爆,绿园大军也会把它们拆掉当废铁卖掉,或者留下一些当做植树种田之用。谭觉为了乘胜追击,也问万灵神殿要过能够远航作战的大型生化兵舰,现在买不起大不了签高利合同,将来慢慢还就是了,上面的蛋糕已经分光,最多从老百姓的嘴巴里再省出一点儿,民众对资源如何分配并不清楚,其他类似信息也掌握得太少,过得糊里糊涂,纵然有意见也琢磨不出为什么。可万灵神殿那边的答复却很莫名其妙,引用了人类的俗语“穷寇莫追”,显得假惺惺虚伪之至。谭觉虽然恼火,却一寻思就明白了正义大联盟的算盘,显然,正义大联盟新一朝上任,百废待兴急需稳定,不想完全消灭钢谷,以免刺激到日益富裕的和平大联盟,只要能维持这种动态的对峙局势,也算成功了。谭觉不免遗憾,因为人类讲求完全地“四海归一”,漏这么一两千万人不在手里,就算统一了大部分人类,日后史书上也仍不能将自己写得尽善尽美,实在是可惜。

整个纪坦娜A0059的所有陆地与海洋现今已全部纳入绿园之手,前线大量的伤亡终于能放缓治疗速度了,治疗变成了疗养,无数绿园高级军官都迫不及待地在各地现造的疗养院里诱惑甚至强迫美女医生和护士为妻为情人,并不在乎她们是否已有男友或者已婚。有男友的便以“自由竞争”为由强行夺来,已经结婚的就给其丈夫小鞋穿,不断从各个方面给予压力使其识相离婚。当然,大多数美女仍然是更爱权力和财富,因此被迫嫁给高级长官的只有少数。谭觉听了一阵这些报告觉得有些厌烦,认为这等鸡毛蒜皮的破事也来打扰自己,纯属下面后勤部门不作为或者吃饱了撑的,便象征性地写了几句规范发了过去,便不再问。这时候他也挂念起自己的宝贝儿子,尽管宁永夜在军事方面令他放心的程度超过了对自己嫡系归元夏的信任,而且棕月亮上的战事也进行得特别顺利,原本先挑起战争的是生化棕月亮人一方,本来快打赢了,又被一些和平大联盟下辖的小国联军直接干涉而再度打了回去,但那些小国终究不是赛尔赛思利那种级别,己方数百万大军一到,立即再度扭转局面,双方都在付出惨重伤亡之后再度进入胶着对峙状态,不过绿园军队越战越勇,而和平大联盟小国联军远征疲乏,也觉得损失到这一步得不偿失,纷纷开始撤军了,余下的金属电子信息派别的棕月亮人独木难支,很快就被打得丢盔卸甲,只是终究小国联军再小,科技含量也实在是高,绿园军队想要强行混一整个棕月亮,也是相当困难。但他还是希望亲耳听听宁永夜本人怎么说,两人便通过植物连线视频。

宁永夜一脸风尘仆仆,衣服上沾满了血迹和灰尘,显见就算是棕月亮的最高指挥部也并不安全。宁永夜对着传送植物沙哑地喊道:“谭信首,我这边战事很急,不能详细汇报。请你放心,我们就算打不下整个棕月亮,也要打下三分之二!”

谭觉不爱听宁永夜这些自认为辩证的话,他更喜欢带有lang漫主义色彩的豪言壮语,于是脸一沉,正色说:“要有信心!你一定能拿下整个棕月亮!”接着语调缓和了一下,说:“我那儿子没给你添麻烦吧?”

“战事很急!”宁永夜高喊道,“看样子我们总指挥部也要转移了!谭信首,有空再联系你!”说罢图像消失了。

谭觉很不悦,但眼下的确是十万火急,宁永夜每天都只眯一个钟头觉,超负荷地工作了大半年了,都是为了自己的江山,自己也不好说什么,估计宁永夜不爱提谭天,想必是谭天又说错了什么话了,算了,等回来再说吧,他不以为意,揉揉眼睛,继续撰写自己的治国著作了。

当然,这些上头的大事与平头百姓并无关联。譬如千千万万平头百姓里中的孟林夫妇,旧时代作为刘言的上下楼邻居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任何好处,生活依旧一贫如洗。正义大联盟赐给绿园的种子都被集中在高层的国库中,只分出一丁点儿来作为民生的经费,而相当一部分却并非用来种植粮食果蔬,而是作为高官的树楼或者酝酿美酒而用。

突如其来的战争让他们感到莫名其妙——先是如同群星陨落般的天空闪点,接着全部被化为无踪,直到后来才听说是钢谷的导弹倾巢而出,谭信首力挽狂澜,将其全部拦截在半路。再之后植物广播开始铺天盖地地宣传绿园大军在谭信首的思想光辉下如何不怕流血不怕牺牲,一路将钢谷的残兵败将赶出了新家园,也跟着其他百姓们欢呼雀跃地叫好,也跟着来往军官们昂扬激奋地高喊口号,安静下来却仍然发愁不已——那些许诺给他们的房子为何还不到手呢?

“别再胡说八道了!”孟林训斥成天抱怨的妻子,“你好好想想,这房子要给不早就给了吗?还用你在那儿说?在家说说也倒罢了,出门再胡咧咧,你给咱一家惹来杀身之祸怎么办?”

“你才胡说八道,咱谭信首无上光辉,为天为地为苍生,说句话有个屁杀身之祸?别以己度人!”

孟林到门口瞅瞅,转过来沉声怒骂道:“要不说你活到现在也没活明白!这世上谁敢说自己是圣人?只要是个人,就没人爱听不好的话。再说了,这战争还指不定是什么结果哩,咱们现在把人钢谷赶出去了,哪天就不兴人家打回来?要是真分给你房子,再打回来了,你看人家是找有房子的算账还是没房子的算账?”

“你……你……”妻子没想到孟林敢说这么反动的话,不过他俩的确不同于一般的老百姓,由于多年与刘言做邻居,他们更倾向于刘言,以至于并没有在这疯狂崇拜谭信首的造神大潮中被热情烧掉了脑子,还能保留一丝丝自主的判断力。

“我看,等刘言回来,咱们的好日子就来了,咱爸跟他爹是同事,咱又成天跟他抬头不见低头见,将来这刘言回来,怎么说也分个国防部长级别的当当吧?到那时候,多的不敢说,给咱们俩个好工作,好房子,那还不是点点头的事儿?”

孟林都快给妻子气傻了,不禁扑哧一声笑了,没等妻子瞪眼扒皮地质问自己有什么可笑,就恢复了原来的脸色,愈发压低声音,说:“你呀,你这个老娘们,我也不指望你能聪明起来。你给我听清楚了,别学咱邻居老梁家成天在外面胡咧咧自己家跟刘言家交情多么深,他一家三口以前是吃公家饭的爱吹牛,让他吹去,咱们决不能说,谁要是问了,也得说咱不清楚!听明白了吗?你到底听明白没有?”

女人瞪大了眼睛,半晌才叉起腰,骂道:“好你个孟林,孟出什么了你孟,你是不是做梦太深了脑子抽抽了?刘言认不认咱是当初的街坊邻居,那还两说了,你却反而觉得认人家刘言当邻居丢人?先不说人家是谭信首的结拜大哥,宇宙第一单挑王,就单说人家救过俺们母子俩的命,就够不够算咱的恩人了?这还不算,当初即便到了飞船上也以为你早就死了,可谁想到后来又被救援队找着了,是人家刘言给你输送真气,从吸血鬼便成人,是呀,我是老娘们的见识,不如你精,可你好好寻思,你这么对待恩人,你算什么东西你……”

“我说……!我求求你了,你小点声吧,祖奶奶!”孟林真想重重地抽她一耳光,因为经历剧变而沉默寡言的十岁儿子孟立寰放下作业本,轻声说:“爸妈,别吵了,咱家已经很穷了,我得好好学习,才有出路。”

第四十四章 战火新家园(5)

两人这才安静下来。孟林拉过她来,低声说:“你脑子里是浆糊吗?你不想想,刘言是咱的大恩人,咱再怎么忘本,还能忘了恩人?可是一码归一码,你知不知道当今世上,或者说未来人类的最高统治者是谁?那是谭信首!将来刘言不回来便罢,回来有他好看的!功高盖主,历史上有谁的下场不是个死?你以为心水妹子是谭信首好心弄在高层住宅区的?那是为了牵制刘言!宇宙第一单挑王怎么了?他那俩造物主老师更是单挑群挑各种挑都无敌的家伙,可人家俩老师聪明啊,知道现在已经不是自己天下了,出来象征性说两句然后继续隐居,既能保持神秘感又能保住脸面,你说他俩再厉害,能对抗得了两大联盟?同理,刘言回来看到他千万个不想发生的战争发生了,他还能怎么办?他没办法,他要是有办法,他早就当老大了,可他只是个象征性的人物罢了,他能打得过绿园和钢谷的所有毁灭性武器?他远离这里,那是聪明的作法。将来绿园政权巩固,谭信首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天下第一人,要大书特书的时候,最忌讳有什么比他还早还伟大的什么先知,那都是扯淡,谁也不准提!老梁看上去挺聪明,那还不如咱俩这样摆地摊的小业主精细!你让他喊吧,迟早有一天刘言没喊来,把脑袋喊没有了,到时候连傻眼的机会都没有!”

孟妻吓得瞠目结舌,半天才犹豫着问:“真的……?真这么惨?那……那好歹也是邻居,咱们去跟梁局长说两句呗?也告诉告诉他们别乱张扬,没好处。”

“什么‘梁局长’?还局长,他那‘局’在哪儿呢?你呀,别胡乱善良,咱不害人,但别因为善良把自己给害了。将来刘言肯定会被重新定位的,到时候他就是没有嫡系,也会找出一大堆嫡系来凑数。他老梁不是能喊山吗?你让他喊,他要是不吹,将来就没人遮盖咱们,总也得有人顶雷吧?你难道想让咱立寰还没出生就没爹没娘?”

孟妻打了个寒噤,拍了他一巴掌:“别说那么吓人!……行了,咱不说了,还是咱家老爷们有脑子!”

正在这时,自己所在的木质临时小棚外传来敲门声和梁子宁的儿子梁杳的喊声:“叔叔,阿姨,开门呀!”

孟林和老婆都吃了一惊,面面相觑,心里都在想:“不是刚才的话给他听见了吧?那可真惨了,这没正儿八经的房子住,就是危险……!”

于是忐忑不安地打开了门,却看见梁杳一脸兴奋的表情,看上去又不像是逮住自己的话柄而幸灾乐祸。梁杳经过钢谷六年和此地三年,已经长成二十三岁的大小伙子,面目英俊又身强力壮,论模样比他老爸强了许多,也显得精明强干,就是这些年耽误了上大学的机会,甚至高三也没有念完,有点可惜。只听他高兴地说:“叔叔,阿姨,快出来呀!要分房子了!听说谁要是‘自然民’,还能分上好房子呢!”

“这就分房子啦?还是绿园政府伟大啊,说到做到!这样的政府不赢,谁还能赢呢?”阴霾一扫而光,孟林和妻子大喜过望,连忙打开门,一边收拾穿戴一边急切地问:“给叔叔阿姨说说,什么是‘自然民’呀?”

“这个自然民……呵呵,我也不大清楚,估计咱们这样的,都算‘自然民’吧?”

“啥?”孟妻听了心里老大不乐意,心里暗想道:“我们是风里来雨里去的摆地摊的,你们是城市执法的家属,怎么可能都是‘自然民’?好事儿坏事都让你们家给占喽?”

梁杳之用眼的余光便能瞥见孟妻的眼神,也明白了个大概,说:“叔叔,阿姨,我们家是在旧时代吃公家饭,却不是在钢谷时代吃公家饭,再说了,即便是在旧时代,我们也不在真正的体制之内,副处级遍地都是呀!”

“哦,原来是这样,”孟林推测道,“我看,只要不是‘赫拉克利斯’和九大‘蚕茧’内的人,其他的都算‘自然民’。就算再细分,那也是房子的好坏问题,总是有房子!咱也不用再在这小棚子里风吹日晒了。”

孟妻疑惑地问:“那咱现在这一点七亿人口起码有一半是以前钢谷的百姓吧?最少也有几百万是那些体制内的人生出来的,就这么着不给他们房子,那他们真没个意见?”

“你就少说几句吧!”孟林只觉得自己的婆娘笨得不可理喻。

“叔叔说得对,大部分人都是‘自然民’,那种体制内的,被称为‘原内民’,其中专门欺压过‘自然民’的‘原内民’,就被称为‘原内恶’,一片小区分下这么一个名额,评出来后是要关起来开批判大会的。咱们这次去可不光是分房子,也是为了评出这么一个来。”

孟妻怔了怔:“咱们这边的百姓好像人都挺好的,过去咋样不清楚,但总不能真有这样的坏人吧?没有的话怎么评呢?”说罢只恐自己又说错了话,便偷偷瞧了一眼孟林。孟林叹了口气,感觉她无药可救,摇摇头,拍着梁杳的肩膀问:“老梁呢?”

“我爸他……他有点不舒服,就不去了,我替他去。那个啥,叔叔阿姨你们都去吗?”

“你阿姨还得照顾你小寰弟弟做功课,我跟你去。”孟林关门的时候恶狠狠地瞪了妻子一眼,后者仍旧莫名其妙。

等到了大会现场,只觉得乱乱糟糟,本以为是组委会没什么威信,导致大家嘁嘁喳喳各说各的,可凑近才看到不论是主席台还是台下群众,无一不咬牙切齿,并不是在嬉闹。

孟林和梁杳都是聪明人,陡然一凛,都隐隐嗅出一丝危险来。

上面有个家伙在哭爹喊娘地咒骂着什么,下面也跟着咬牙切齿地一起骂,声音越来越高,旋即主席台上一位妇女站起来,扬起臂膀高喊口号道:“消灭一切‘原内恶’!‘自然民’成为新家园的主人!”

这个口号在激情昂扬的时候恰到好处地提出来,引得排山倒海的跟随声,可见钢谷倒台也的确是天意,而绿园则是为了“自然民”办事,自然受到爱戴,也是承天景命,众望所归。

“下一位,谁上台,痛斥一下邪恶的钢谷政权?”

这时候主席台上有人眼尖,猛地指向梁杳和孟林,高声喊道:“孩子不会说谎,这个孩子显然是出生和成长在钢谷时代,请上台,说说你的童年受到过怎样非人的摧残!好让大家对新生活来之不易有个清醒的认识!”

梁杳怔了怔,看了一眼孟林,后者也满心奇怪,暗想:“梁杳二十三岁,也算不上孩子了,更不是钢谷时代出生的……”他突然感觉不好,猛然回头一瞧,居然见老婆拉着孩子站在后面,一脸窘迫的样子。孟林心里一颤,不禁勃然大怒,想要动手又不能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动手,沉声骂道:“你怎么来了?还把孩子带来?个死玩意儿!”

“我……我不是怕你老这么低调,不知道张嘴争,分不上好房子嘛……”孟妻怯生生地说,“儿子放在家我又不放心,也就带来了。”

主席台那边的人看似微笑邀请,可旁边有绿园士兵望向这边,不可能拒绝了,只得硬着头皮将孩子举上去。孟立寰倒是不怯场,晃晃悠悠地站上去,踮起脚尖却够不到传声植物,引来场内一片大笑,好在传声植物不同于麦克风话筒,顿时很人性化地降低高度,根茎一弯,传声树叶就到了孟立寰的嘴边。

孟立寰不知该说些什么,但这些经历过真正惊涛骇lang、看惯血流成河的孩子们并不会因此惊慌失措地哭泣,而是想了一阵,便讲了个故事,大致就是说:自己过生日时父母送了一样家传的特殊礼物,可班里的霸王看着眼热,强迫自己交出来,威逼利诱都不肯,就殴打自己,那霸王还说其父就是钢谷某个大官,要自己一家的命都没问题,于是自己只得屈从,并且不敢告诉父母,而老师迫于压力,对此也没有公开说法,就这么看着它发生、结束。

这段话说得很平淡,貌似不像是现编的,可孟林夫妇怎么也想不起有这么段事儿,不过孩子不是说了嘛,没敢告诉父母,老师也没有说,他俩自然是不知道了,可总觉得有点微小的不对头,比如钢谷的大官能有多大,但凡真是个官,都住在“蚕茧”呢,怎么会跟小寰同一个学校甚至是同一个班级?那要是真的话,那自己不也成了“体制内的”了么?

然而围观的人们可不管这一套,听得义愤填膺,大吼大叫起来,主席台上的领导瞅准时机,再度站起来高喊口号,跟刚才差不多,只是多了句“将钢谷体制内的小#逼#崽子打翻在地,踩成烂泥,八辈子不得翻身”,估计也是一时兴起的随笔。

见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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