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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日常-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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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步履匆匆,顶着风雪往轩室赶。

路过花园,到处都是一片白,天阴沉沉的,好几天都没见太阳了。府里的人仿佛都跟着主子们进宫去了似的,竟然显得像个空府。

武格格站住脚,玉露道:“格格?”两人抬头一看,前面也过来了主仆二人。走近才看清彼此,对面的耿氏略微一福,道:“没想到能在这里碰上姐姐。”

武氏也回了一福,道:“快走吧,这雪真大啊。”

两人到了轩室,屋里点了好几枝大蜡烛,照得灯火通明。嬷嬷们事先用火盆烘过屋子,进去后就是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武氏松了一口气,解下斗篷道:“比屋里还暖和呢。”

轩室中央是个大圆桌,桌前摆着四把椅子。桌子中央有个洞,架着个火锅炉子,炉子烧得正旺,桌子上摆着白菜冻豆腐粉条牛羊肉等。

武氏笑道:“这可比在屋里吃的好,大冬天就该吃锅子。”

耿氏附和道:“可不是嘛。”

两人没有入座,还要等宋氏和汪氏过来。过了约有一盏茶的功夫,汪氏先到了。她一进来,武氏就是一怔,只见汪氏比半年前又胖了两圈,脸上还起了好些红疙瘩。

汪氏对两人见过礼,坐下道:“我的脸又痒了,上回说用金盏花泡水来涂,好了几天又不行了。”

耿氏只管安慰她:“慢慢就好了。”

武氏只看了她一眼就笑了笑,汪氏道:“让武姐姐见笑了。”

武氏淡淡道:“哪里,都是一家姐妹。”

汪氏呵呵干笑,扭头就撇了下嘴。不就是嫌她刚进府时去巴结李侧福晋了吗?不说侧福晋没理她,这事跟武氏也挨不着啊。从那以后见她就得不着一个好脸,叫声姐姐还真当自己是姐姐了?现在大家都坐一起,谁也不比谁高一分。

又过了一会儿,宋氏才姗姗来迟。她一进来,三人都起身迎接,齐齐福身道:“宋姐姐。”

宋氏瘦得多了,穿着冬天的棉袍裹着斗篷还是身形窈窕得很。她轻声道:“妹妹们不必多礼,是我来迟了。快入座吧。”

三人恭敬的退开,宋氏自然是上座,往下坐在左边的是武氏,再次是耿氏,末座的是汪氏。

见她们坐上来,轩里侍候的嬷嬷就端上一个黄铜大汤锅放在炉子上,乳白的汤很快滚了。侍膳的丫头们上前来,几人想吃哪种菜就指一指,丫头们自会给她们涮好挟上来。

宋氏只在开始时吃了几筷子,武氏吃到一半就拿着烫好的桂花酒慢慢喝,耿氏照顾着汪氏,时不时的帮她倒杯酒,掖下袖子等等。只有汪氏,从头到尾据案大嚼。

武氏靠在椅上,举着酒杯笑道:“瞧汪妹妹这快活的样子,我可记得她前一段还说要少吃些呢。”

汪氏吃得正开心,听了就不快的放下筷子。武氏只是一笑就继续喝自己的酒,不理她了。

武氏比汪氏先进府,汪氏也不敢反驳,赌气的坐到一旁生闷气。耿氏安慰她道:“何必为了这种小事气坏自己?”说着压低声音,“她毕竟是姐姐。”说着扯扯她的袖子,对着武氏那边使了个眼色。

汪氏只好不情不愿的回来,想了想,倒了一杯酒去敬武氏,谁知武氏之前一直喝得好好的,她这一敬反而放下酒杯道:“我有酒了,可不敢再喝。只好辜负妹妹的好意了。”

这样活生生的打脸,气得汪氏把酒杯往下一掼就要恼,被耿氏连哄带骗的拉出去,“我也醉了,出去醒醒,妹妹陪我走一趟吧。”

等她们两个出去,宋氏方开口对武氏道:“你又何必?大过年的好日子闹气干什么?她们还小呢,你是当姐姐的,让让妹妹也显得你宽大。”

武氏对宋氏撒娇道:“姐姐只护着几个小的?怎么不见她打我脸的时候出来说说她呢?”

宋氏不语,半晌才叹道:“她当时是刚来,稀里糊涂的不懂事。再说,侧福晋不也没理她吗?你这气的实在是没理由。”

武氏笑道:“那我可不管。反正我就是气她了。”

宋氏本来也只是随便说一句,此时道:“好,好,好。随你,随你。”

等耿氏和汪氏散步散得脸都冻青了回来,武氏瞟了一眼不理她们,宋氏只管高座。耿氏先笑道:“外面景色好得很,雪厚的像棉被了。”

说完也不在意武氏和宋氏都没接话,拉着汪氏坐下,先盛了一碗火锅汤给她,道:“快喝了,暖一暖身上。”

汪氏感激得不得了,低头喝汤。

武氏见这一幕,突然冷笑一声,刺激的汪氏立刻抬头看她,却只敢看一眼又把头低下,捧着碗细细喝汤,死活不再抬头。

倒是耿氏对武氏微微一笑,随后自顾自的吃菜。

戍时了,外面烟花爆响,嬷嬷进来说:“格格们,外面放烟花了,出去赏赏吧。”

四人纷纷起身披上斗篷戴好帽子,慢慢踱到屋外,漆黑的天空中爆出一丛丛绚丽的烟花。

宋氏喃喃道:“又是一年了。”

永和宫里,一殿的人也正在看烟花。

打头的是德妃,左近是成嫔。成嫔近年一直依附在永和宫下,过年时她就放了宫里的人大假,自己不叫膳,到永和宫来随着德妃一起用。

德妃左右是四福晋、十三福晋和十四福晋,成嫔身边是七福晋侍候。

一群小的也在。德妃手里牵着弘晖,四福晋牵着大格格。弘昐被二格格牵着,另一边是三格格。三阿哥被奶娘抱在怀里。

李薇身为侧福晋自然是跟在福晋身后,跟她的孩子竟然像隔着天堑般,看似近在咫尺,实则远如天涯。

她不由庆幸,幸好孩子生得多。不然弘昐没人牵多可怜?

至于福晋牵大格格不牵弘昐,她倒是能理解。因为今年德妃问起大格格的婚事了。当时孩子们都在侧殿,屋里只有大人在。

除了大格格,还有七贝勒家的大格格年龄也差不多到了。德妃听说皇上有意为直郡王家的大格格选婿,自然想到自己儿子家的大格格。

十四阿哥成亲时候短,现在还没好消息。

她说的时候,成嫔也提起七贝勒家的大格格,两位娘娘问起,小辈们自然要重视。福晋当时就把大格格叫到身边坐下,还道:“我们府上的二格格只跟大格格差一岁。”

德妃倒是没注意过这个,见此就叫二格格上前见礼,打量她仿佛比大格格还要高些,只是一脸稚气,疼爱的摸了下她的小脸蛋说:“是个好孩子。”问她平时在家里都做什么,二格格就说写大字,拉弓,抽陀螺。

德妃就笑了,说:“真是个孩子。”转头对福晋道,“也是你养得好。”

福晋起身谢恩,李薇跟着站起来。

德妃才看到她,在心里一对就知道这是四儿子府上的侧福晋,温言道:“你是个有功的,好好侍候贝勒和福晋。”

李薇跪下叩谢德妃训导。

不等烟花放完,德妃就催他们先出宫。

道:“天冷,我就不多留你们了。你们先到宫门口等着,老四他们也快该出来了。”

一群人再跪谢,然后一通忙乱的换上外面的斗篷戴上帽子。

永和宫的小太监准备好了油纸伞和灯笼。出了永和宫,李薇一把抱起弘昐,福晋也让人抱起三格格,先把小的们都裹严实了,然后一行人再快步往宫门去。

宫里坐轿要有品级的才行,可惜他们这一群还没混到坐轿的份上,只能靠两条腿赶到宫门处。

顶风冒雪时,小太监们撑得伞也遮不住多少雪花,李薇紧紧闭住嘴,连呼吸都只敢浅浅的吸气,不然就吸一肚子冰冷的空气。

她按住弘昐的头嘱咐道:“把脸埋到额娘脖子里,别露出来。”

弘昐点点头,搂住她的脖子。

赶到宫门处上了车,李薇的靴子已经湿透了,幸好车里早备好了小炉子,她脱下靴子,再摸摸弘昐身上有没有湿透的地方。三阿哥被奶娘护得好好的,解开外面的斗篷一点没让雪沾上他。

二格格先看了看三阿哥才顾得上自己,李薇急道:“别管他了,先看看你自己,脖子那里进雪没有?”

玉瓶上前替二格格把被雪浸湿的头发抿干,再拿一条貉子毛的披肩给她围上。

车里备好了有热腾腾的羊汤,一直放在炉子上还是烫的。玉瓶给他们一人倒了一碗,车上本来准备的是奶茶一类,让李薇给换成了羊肉汤。

弘昐边吹边喝,道:“可饿死我了!东西一点都不好吃!”

玉瓶从砂锅底捞了些羊肉分在各人碗里,弘昐吃得更香了,玉瓶拿出芝麻咸酥饼说:“可惜这个有些凉了。”

弘昐拿过一个一口就咬下去一半,含糊道:“正好!”

二格格给三阿哥的碗掰了些饼泡着,让他慢慢吃,李薇掰了一个饼泡到她碗里,道:“你也快吃。”

二格格答应着,先喝了一口汤,叹气道:“多少年了,我就是吃不惯宫里的饭。”

弘昐连三赶四吞下去半碗,舒了口气道:“我听大哥说了,宫里的饭菜怕走味变凉,多数都是提前做好的。今天我看桌上几乎八成都是蒸碗,不知道蒸了多久热了几次,谁吃得下啊。”

李薇在宫里住过两年,知道像这种新年大宴,厨子大多数都会被抽调到前面去,后宫里好点的主子,像永和宫还能吃上些差不多的,不受宠妃嫔连个热的都吃不上。

就算这样,为了忙前面的大宴,永和宫今晚的菜多数都是提前一天准备好的,到点蒸热了送来。所以不管是什么菜,都吸饱了水气,就算看着不错,挟一筷子送到嘴里也没一点滋味。

等了两刻有余,四爷终于出来了。

李薇等人坐在车里也能听到车轿前的下人侍卫热闹起来的动静,弘昐都直起身说:“肯定是阿玛出来了!”

这会儿高兴就是高兴终于能回家了。

四爷喝的脸泛红,被风雪一吹更显得红通通的。他快步走到骡车前,先看福晋,问过福晋并弘晖和两个格格都无事,再到李薇这边来。

没走近就看到车窗处帘子掀开一条缝,走近就看到素素探着半张脸正冲他笑。

他加紧几步过来,道:“这么冷的天,小心着凉!快把帘子拉起来。”话音未落就闻到车里浓浓的羊肉汤味,香气浓得让他也忍不住咽口水。

他也放心了,还有心想吃想喝,看来是没事,笑道:“真是个会享受的。”

李薇赶紧对玉瓶说:“给爷也倒一碗。”

玉瓶倒了一碗探身出去递给四爷。他接过来两口灌下去,浑身的暖起来了。

远处,三爷正要上车闻见味儿了,喊他:“老四!吃什么好东西呢?”

四爷赶紧把碗塞回车里,一抹嘴回身道:“没呢,三哥搞错了。”然后一拍骡车,车夫一抖缰绳,骡马慢腾腾起步。

三爷让车拐到这边来,虚点着四爷道:“好你个老四!”

四爷这时的脸红也不知是喝酒喝的还是被三爷说的,拱拱手,上马道了句别就跑了。

86、野心 。。。

府里;刘太监早早的就让大家都吃过饭,然后就把所有人都搓起来搬柴烧水。

“快!快!快!一会儿主子们都回来了!”刘太监喊道。

膳房里所有的大灶全部烧起来;小太监们一桶桶把水缸里的水倒进大锅里;底下烧火太监慢慢往里添柴。刘太监挨个看,嘱咐道:“悠着点劲;慢慢烧,烧太猛费柴火。”

他进府后才认的干儿子小路子笑眯眯的跟在后面,道:“爹;您就放心吧。有您在这儿看着,咱们万事不愁!”

一灶房的太监都笑起来,纷纷拍起刘太监的马屁来。

刘太监被拍得浑身舒泰;轻轻一脚把小路子踹远,骂道:“扯他娘的蛋!揉面去!饧了有四个时辰了;够了。”

上回,李薇不小心说了个拉面,虽然后面改了口,但玉瓶听到就学给了赵全保,她道:“主子难得想吃个什么,这个拉面虽然不知道是哪里的面,但咱们主子都是如今的位份了,吃个面也不算什么。”

赵全保笑眯眯的道:“那依玉瓶姑娘的意思是……”

玉瓶白了他一眼,道:“你找刘宝泉想想办法呗。”

赵全保装模作样的叹气:“上回刚撅了人家的面子,这咱们再贴上去可丢份了啊。”

玉瓶虎了脸骂道:“滚你的蛋去!要不是看……”她深吸口气,压低声音道,“要不是看……在主子的份上,我何苦过来看你的脸色?”

上回她发现赵全保收刘宝泉的银子,就警告了他。可后来她仔细想想,多个人多条路。主子现在一路向上走,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别人帮把手呢?再者说,靠着主子吃饭的人越多,帮主子的人就越多。因为帮主子就是帮他们自己。

这世道上,谁能真正独善其身?

赵全保拿主子的事卖好是让人恶心,可反过来想,他在前院混得人头越熟,主子得宜就越多。她倒是能管住他谁都不叫卖,可关系都是处出来的。没点好处,谁乐意天天待人好呢?

赵全保也是见好就收,对着玉瓶作揖道:“我的好姐姐,你可算是明白了。”他凑近玉瓶,低声道:“刘宝泉想侍候主子,那也是他的孝心。不然怎么不见他往正院巴结去?咱们都是宫里出来的,什么样的主子值得巴结,这些老油子最是门儿清。”

他顿了一下,声音更低了,玉瓶几乎听不到。

“我也不怕跟你说实话……当年在阿哥所里,我也是看到刘爷爷总是照顾主子,才起了投效的心的。”他说着冲玉瓶笑,“姐姐你当初是不知道吧?阿哥所里多少格格?刘爷爷可是回回都托着咱们主子的。”

玉瓶怔住了,仔细回忆,她竟然想不到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去膳房提膳总能碰上刘太监了。跟着她恍然大悟道:“哦!你……!”说着咬牙在赵全保身上打了几下。

赵全保一脸皮笑的闪开,道:“轻些!轻些!我的好姐姐,这事是你自己没看穿,我告诉你了,你怎么还怨我呢?”

玉瓶想起竟有些后怕,深吸一口气,道:“他图什么啊?”当时主子在阿哥所里可真不起眼。

赵全保悄悄白了她一眼,宫女和太监是两条路,宫女看不穿的,他们太监可是看得门清。大约是宫女们可出宫,可攀上贵人做人上人。而他们太监,从切了子孙根进宫的那天起就没第二条路可走。

只能一门心思的琢磨主子。琢磨来琢磨去,怕是比主子都了解主子了。

他也不肯多说,含糊道:“谁知道呢?或许只是想结个善缘,或许是那会儿就想着跟咱们贝勒爷开府出来?这都不好说。”

究其深意,不过是直面巴结主子不好上手,绕个弯巴结主子反而能有奇效。

刘宝泉要是一开始就盯着阿哥们巴结,进府后也一门心思的巴结四爷,等着踩他的人那能堆成山,光是苏培盛就能咬死他。

可他盯着他们主子巴结,既能让四爷看见他的用心好处,又不会碍了人的眼。

这才叫高明呐。

要不是不合适,赵全保都有心认刘宝泉当干爹了,他能教他一两分,他这辈子都受用不尽。现在只好站人家身边偷师。

玉瓶发现后,他跟刘太监也没断了交情,反而借着这个机会,他更贴了上去。现在玉瓶开了口,赵全保可不更得意了?

他辞别玉瓶,立马拐到前院膳房找刘太监。两人一见,常有知已之感。刘太监听赵全保说完,乐得一蹦三尺高,转身就对赵全保大谢不已。

“好弟弟,多亏你想着哥哥!”刘太监感动的直抹眼泪。

赵全保也眼圈泛红:“也是您一直照顾小的……小的一见到您就想起亲爹来……”

门外前来送茶的小路子捂住嘴把笑憋回去。爷俩岔着辈了啊!见这二人一时半刻也想不起要茶,小路子一手稳住茶壶茶杯,蹑手蹑脚的溜走了。

屋里这对亲哥俩还是亲爷俩感动完,各自坐下。刘太监再要给银子,赵全保就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得,这位现在不图银子了。

刘太监遗憾的感叹,不图银子的一般更难打发。

他道:“这拉面我倒是知道,山西人家家都吃这个。做出来不难,就是不知主子爱个什么口味的?”

赵全保心里骂他装傻,笑道:“咱们主子的口味,您老不是门儿清吗?”

刘太监得意的一笑。那是,论吃的没人能比他更在行了。特别是在侍候主子上,主子们都未必知道自己的口味,他就是能做出他们喜欢的味儿来!

今晚,他就打算做这拉面了。特意选的牛骨炖的清汤,上面一点油星没有,配料也只有大把的葱花、香菜、胡椒粉和牛油辣椒,再盖上几片卤好的嫩牛肉就行。

前脚,四爷他们进门,苏培盛就过来喊:“热水!快!”

张德胜和张保一人管着四爷用的热水,一人管着两个小阿哥的热水。刘太监烧热水就分了两个灶间,小太监们一队往西,一队往东,肯定谁也碍不着谁。

张保叹:“这老货,都成精了。”

没人给刘太监升官,他就这么不知不觉的成了前院内务大总管。苏培盛早把柴炭库房的钥匙给他了,盐茶库房的钥匙是他一来就拿到手里的,再往后不知道还能拢过去几个库房呢。

张德胜一脸不快,以前他是苏培盛以下第一人,虽然是他自封的,但底下小太监们捧得他挺痛快的。刘太监刚来时不过是个老头子,怎么也没几年啊,只见他越来越老,可手里的权也越来越大。

恨得张德胜睡觉都想在梦里啃他的骨头。

待洗漱更衣后,四爷见已经九点了,明天要早起,这会儿也该歇了。可宫里御赐的那堆都不知道吃的是什么,就出来喝了一碗素素的羊肉汤,汤鲜味美。这会儿也早不见了。

他现在腹鸣如鼓,拿着一卷书,本想看两眼就睡觉,这会儿书也看不进去了。

刚站起来,苏培盛就过来问:“爷,要用点什么?”

四爷住脚,感兴趣的问:“有什么啊?”

苏培盛笑:“灶上还备的有鸭子锅……”

一听就让四爷腻味,他一皱眉,苏培盛赶紧闭嘴,心里骂刘太监,都不知道准备点好的给主子?刚从宫里出来,吃什么油腻腻的鸭子锅?送点清爽的小菜不是正好?越侍候越傻了!

他正心惊胆跳的,听上头四爷道:“去东小院。”

得了,东小院里有李主子,那就什么都好吃了。爷到了那里,给什么都有胃口。

东小院里,四爷到的时候李薇带着孩子们正吃刘太监送来的拉面,她还道:“给弘昐也送一碗去。”

四爷听到掀帘子进来,问:“给弘昐送什么?”

然后就见娘几个围坐在堂屋的大桌子前,一人面前一只海碗。

“都要睡了,怎么给孩子吃这么大碗的面?”四爷皱眉道,过去一瞧,碗虽大,却只盛了大半碗,茶黄的清汤,乳黄的面散在汤里,汤面撒满葱花。

三阿哥正卷了一筷子头的面要往嘴里送,见阿玛来了,把筷子送过去,张嘴:“啊——”

四爷张嘴啊的吃了进去,挨着三阿哥坐下道:“给爷也来一碗。”

赵全保应声出去,心里暗自得意,其实早备好了。

李薇道:“孩子们吃的都不敢叫放辣子,爷你吃不如放一些?牛油炸的,香得很!”

二格格吐舌头:“辣得很啊,不过可以放点醋。”

李薇指着桌上的菜道:“还有糖蒜、萝卜条、麻辣牛肉条、炸花生米和松花蛋。”其实她还很想加点烤羊肉串,不过天太晚就算了。

待面上来,四爷挺豪爽的放了几勺醋加辣椒,拌得整碗面都是红的,二格格和三阿哥吓得都问他:“阿玛,你不怕辣啊?”

李薇偷笑,四爷当然怕辣,这点几个孩子好像都遗传到了,但他还特别爱吃辣。

果然一碗面下肚,四爷辣得眼睛都红了,李薇赶紧叫人拿水给他漱口。吃饱喝足,堂屋的钟指针已经走到九点半了,明天又是不到四点就要起来,他撵孩子们都回屋去,练一刻钟的大字就去睡。

看他站着见大字消食,李薇拿着碟糖蒜在后面吃,他听到声音回头看了眼,道:“怎么拿它当零嘴了?”

其实他也爱吃这个,李薇故意挟一个送到他嘴边,他一边写字,一边张嘴吃下去。

她被他逗笑了,靠在他背上搂着他。

写了两刻钟的大字,四爷放下笔。今晚也不再折腾回前院了,直接在这里歇下。两人躺到帐子里,被窝早被汤婆子烘得暖暖和和的。四爷火力大,有他在的晚上,汤婆子睡前就可以取出来了,不然半夜要热得蹬被子的。

睡前,她想起永和宫里德妃的话,道:“娘娘今天问起大格格的婚事了,爷,这是宫里有信儿了吗?”

四爷在前面也听说了,道:“嗯,直郡王家的大格格快二十了,皇上也在掂记着这事。”

“郡王家的格格?有人家了吗?”李薇问。她有一个二格格,直郡王家的这个格格算是宗亲里头一个出门的皇孙女,从这里可以看出皇上的意思来。她要能带个好头,底下几个府里的堂妹们也好嫁。

四爷沉吟半天,李薇都快睡着了,才道:“……她毕竟是老大。”说完转头一看,她已经半趴着打起小呼噜了。

他摇头,把她的姿势给挪正,再把被子掖严实。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两人一同起来。东小院里就像打仗一样,各个屋子里点着灯,乱糟糟的。

四爷叫苏培盛把他的衣服拿过来,李薇先胡乱穿上一件家常棉袍子坐着梳头,从镜子里看他道:“爷,你也先别急着穿大衣服。先穿上件别的,咱们吃过饭再换衣。”

四爷还是头一次过年时歇在东小院里,没想到她这里还真是没规矩,起来也不说换吉服,而是先吃饭。

他失笑,在玉瓶的侍候下穿上留在这里的棉袍。

来到堂屋,见孩子们都还没来,他看她,她道:“我让他们在屋里吃完了再换衣服过来。”

果然是一家子。

以往过年进宫总是紧张得很,今年难得这么轻松。

四爷也放松了,堂屋的桌上早摆好了早膳,生煎包(刘太监)、炸春卷、炸秦桧(油条)、油饼,还有虎皮蛋。李薇不知道古代有没有虎皮蛋,反正她是苏出来了,就是茶叶蛋再炸一遍嘛。

汤是牛肉胡辣汤,里面放了很多的粉条、面筋和豆腐皮。

比起以前进宫前吃的各种面点和粥,这顿饭显然更合四爷心意。李薇只见他吃得痛快就明白了。

吃完四爷道:“宫里也有这道汤,只是不及你这里的……豪爽。”

豪爽?

这是在夸她吧?

换上衣服出去后,四爷想起宫里尝过的牛肉羹,肉都切得细碎,密密的混在汤羹中间,让他一看就没胃口,简直像被人嚼过似的。素素这里,一碗直接放四五片肉,各种配料的块都有方寸大小。他就爱这种能看清放了什么的汤。

大约是早上吃得好,披星戴月的往宫里赶,四爷也不觉得有多冷清了。路上没有一个行人,只有步军统领衙门的人在巡街。

走到岔路口,后面一人纵马撵上来,他勒住马回头,摆手让骡车们继续走。

直郡王喊他:“老四。”

四爷下马迎接,道:“大哥。”

直郡王停在他身前,挥手道:“上马,上马。咱们路上说。”

四爷翻身上马,跟直郡王错一个马头。直郡王望着前面漆黑的天空,吐出一团团白雾,道:“老四,你听说皇上给我的大格格提的是什么人了吗?”

四爷还在想这话要怎么说,就见直郡王向他看过来,只好道:“这个……臣弟实在是不知道。皇上也只是说过一次,大格格下降哪一家……皇上也还没拿定主意呢?”

直郡王拿鞭子指指他,叹气道:“……你也不跟大哥说实话了。皇上是没拿定主意……只是皇上年前不是下旨赏了科尔沁东西吗?点名是谁来谢恩的?”

科尔沁沙律巴达礼的小儿子,多尔济色稜。巴达礼的次子康熙二十七年袭了亲王位,前年刚被皇上削了。

继任的亲王是上上一任的亲王阿喇善,他是巴达礼的长子。康熙二十七年被皇上削了,巴达礼的次子才能顶了他哥的亲王位。现在皇上把弟弟削了,重新把哥哥放上去。

自然也要再给弟弟一系一点甜头尝,让他们觉得皇上并没有厌弃他们。

这甜头就是直郡王家的大格格。

既然直郡王都知道了,四爷也不吭了。

直郡王愤恨的空挥一鞭,鞭梢破空,啪的一声,在寂静的长街上回响。

四爷能理解直郡王的憋闷。明明已经位极人臣,是堂堂龙子凤孙,却还要受人摆布。说一万遍那是皇上,是皇阿玛,都抵不过这直面而来的屈辱无力。

四爷也不多劝,他可以说很多皇上的为难之处,科尔沁的安稳,还有皇上也遣嫁了不少公主,可这都没用。

因为他跟直郡王想的一样。

不是去体贴皇上的苦心,而是想……若能坐在那个位子之上,就不再是任人摆布。

那时会由他去摆布天下!

87、新年宴前 。。。

一个小太监提着灯箱缩着脖子站在乾清宫东暖阁左近的茶房前;茶房外间留着灯和炉子,里间黑漆漆的。

小太监屏住呼吸;小声叫:“梁爷爷;该起了。”

屋里梁九功早就醒了,正在闭目叩齿吞津;心里默数了一百下,刚好听到小太监叫起的声音,他清了清喉咙;嗯了一声。

小太监这才进来,从茶房的茶炉上提下热水,兑好再送到里屋来。

梁九功已经坐起身;小太监放下铜盆过来跪下替他穿鞋。

洗漱过后,梁九功就着热茶吃了几块茶房里昨天的桂花糕;干扑扑的糕噎得他直瞪眼,连咽几口茶才顺下去。一盘糕吃完,他漱过口,哈气闻闻无异味才放心。在主子跟前侍候,一天三顿饭他都不敢吃实在的饭菜,生怕带了味或者牙缝里沾上点菜叶子惹了主子的眼。

点心嘛,甜香味花香味的,漏点味儿出来也不要紧。

出门前,梁九功问小太监:“昨晚上圣上歇得好不好?”

小太监低头道:“听着是就歇了两个时辰,后头就醒了。”

梁九功叹气,提脚出屋,快步往暖阁去。

皇上年纪渐大,觉越来越少了。

暖阁外侍候的人都起来了,各屋各房的都摸黑站着,等皇上起来才好上去侍候。以前皇上不起来他们也能点灯干活,可梁九功发现皇上的觉越来越少后,就不许他们在皇上起床前点灯,多黑都待摸黑干活,还不能有动静。

幸好能在乾清宫侍候的都是能人,不多时大家都练了一双夜猫子眼。现在他们这边去外头挑人进来,都要先试试在不见一丝光的屋子里能不能不漏一滴水的倒好一杯茶。

梁九功一到,所有人都统统矮半身的行礼见福,但是没人开口,全都是哑称,宫女们低眉,太监们打千。

梁九功草草一摆手,所有人退开给他让条道。有几个太监退到了暖阁的窗子边,让梁九功瞪大眼睛狠狠一指,全都屈腿矮下来。

人影子照上窗子上,扰了主子的觉怎么办?

别看屋外一堆人,硬是鸦雀无声。梁九功站在门前,提起一口气,轻声轻语的唤了声:“万岁爷,该起了。”

屋里,康熙躺在榻上,双手虚握放在腹前,连盖在身上的被子都是纹丝不乱的。他昨天睡下前还在想奏折上的事,今天醒得又早,只是看窗外的天色还不到起的时候。以养身来说,每天人必须要睡够时辰,不然乱了作息,人就没精神,对身体也不好。

所以,他也不起来,闭着眼睛躺着。可越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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