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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妻不贤-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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绑匪 “不行。”绑匪老三阴测测地看向了她。
“不行,若是划了刀子,不能及时止血,不仅危险性极大,而且这样子会引来城门口士兵的主意,到时候更容易被发现。”不能刺激他,林燕染抖着手压制住内心的愤怒,努力地措辞说服他们。
“她说的有道理。”
“那要怎么办,不能分开,又不能毁容,这小子根本瞒不过门口的士兵。”
林燕染不能让他们将主意动到伤害林安谨头上,主动提出建议:“寻一身女孩儿的衣裳,府城里追寻的是男孩儿,不是女孩儿。”
“啧,幸好我多拿了一身衣裳,赶紧换上。”
林安谨在林燕染的目光下,松了倔强的眉头,咬着牙换了一身女孩儿的衣裳,头上也梳了两个双鬟,乍一看便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
“不行,他这长相太打眼了。”绑匪老大仍然不满意。
他看了一眼连冻带病,已经憔悴的变了相貌的林燕染一眼,就要拎着林安谨向着外面走去,显然他想要林安谨也病上一病,去了这身精神气。
“请留步,我有办法。”
林燕染拿起一块菊芋,掐破了薄薄的皮层,露出里面带着汁水的白色果肉,对上林安谨痛苦的眼神,轻轻哄到:“安谨,乖,很快就好了。”
林安谨的皮肤一接触到菊芋的汁液,便起了一片片的红疹,看着煞是触目惊心,“这斑疹和孩子出的疹子极为相似,想来,到时候看到他身上斑疹的守城士兵,一定会放我们出城的。”
林安谨对菊芋过敏,这是林燕染当初想着拿它冒充鲜姜忽悠林安谨的时候就发现了的。
“行了,咱们走吧,再耽搁下去,城门都要闭了。”绑匪老大深深地看了林燕染一眼,心里更是忌惮了几分,但也觉得她这主意比断手断脚或者划上几刀靠谱,便对着绑匪老三说道。
走在两人中间,出了这个破败的房屋,深一脚浅一脚地行了一段路,林燕染以着对广平府的了解,发现了他们所处的位置是广平府的南部,历来便是贫民聚集的地方,这里的主人要么成了流民,要么死在了鞑子或者其他的势力的刀下,只余下破败低矮的茅草屋,难怪当初搜查这里的人只是匆匆扫过,并未仔细检查,想必他们也想不到这些人会藏到这里吧。
这边距离南城门并不远,天色暗沉,落下的仍是圆圆的雪粒子,落到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一路上遇到的人均是衣衫单薄、行色匆匆,没有人多看这一行四人一眼,因为他们的衣裳容貌都那么相似,都是一样的单薄到完全无法抗着严寒的衣裳,都是一样的冻得脸白唇青,唉,都是一样的穷人哦。
果然,到了城门口,出城的人已经排成了一队不短的队伍,检查的士兵,对照着杨大人紧急发下的画像,一一比对。
绑匪老三攥着林安谨的胳膊落在了他们后面,中间隔了三个人,绑匪老大低低地说道:“别耍花样,否则。。。。。。”
林燕染轻轻地点了头,来到了守城士兵面前时,仔细看了看那人握着画像的手,却遗憾地发现不是杨致卿带出的兵,果然,比对画像的士兵只看了一眼她周身的衣着、黯淡黑黄的皮肤、红肿干裂的一双手,便喝着她出了城门。193yv。
反而到了林安谨的时候,比对画像的士兵多看了两眼,绑匪老三连忙卷起他的衣袖露出一片触目惊心的红疹,“快走,快走,呸,真晦气。”
如此轻松地就出了城门,天上落下的终于不再是雪粒子,而是变成了一片片厚厚沉沉的大雪片子,砸到眼皮上,便化作一大滴的水珠,模糊了眼帘,几乎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正文 第68章 崔明菱的报复(下)
“三小姐,广平府那边的信件传来了,请您查看。”大丫鬟念秋小心地递上。
正在细细赏玩崔威特意送来的一柄镶满宝石,锋利异常的匕首的崔明菱,一听到念秋的禀报,妩媚中带着刁蛮的眼睛立马亮了,咣的一声扔下上一刻还爱不释手的匕首,一把夺过念秋手里的书信,三两下拆开来看。
原来,广平府那伙奉命掳走林燕染和林安谨母子的崔府奴才,怕中途出了什么差错,耽搁了时间,所以,这些人多留了一个心眼,将送信的时间推迟了两天。崔明菱看着信上说道林氏母子已经掳到了手里,行动很是顺利,不负三小姐所望,定能够在规定时间内,将人带回乐陵府。
“不错,不错,这个低贱的践人终于落入本小姐手里了,本小姐的百般手段,一定要让她一一享受,哼。”崔明菱心头大喜,一想到那个让她寻了多日都没有消息的女人终于要落到她的手心里,憋在心头多日的怒火,她要尽情的发泻在那个女人的身上。
“念秋,禁室里的东西都配备齐了吗?本小姐过几日就要用上了,务必保证所有的东西都齐全。”
崔明菱轻轻扫了念秋一眼,眼中的寒气与迫切期待看得侍候在她手边多年,即使看多了她虐打的手段,但一想起昏暗的禁室里的各色刑囚器具,仍然哆嗦了两下,心头发寒。
府宠飘小巧。“回三小姐,东西都已经准备全了。”
“很好,做的不错,这个镯子赏你了。”随手从腕上褪下一个绞丝嵌红宝的镯子扔到了念秋怀里。
“奴婢多谢三小姐厚赏。”念秋磕了个响头,却一直没有起身。
“怎么,你还有事?”崔明菱心情大好之下,也没有一脚踢开念秋,反而开口问了一句。
这句话让忐忑不安的念秋多了一丝希望:“三小姐,吟夏她。。。。。。,她已经知道错了,还请三小姐看在她多年忠心耿耿、从未有过外心上,饶了她这一次吧。”
“你在给吟夏求情,要罚她的是父亲,而且以她犯下的错处,没有立刻要了她的命,已经是对她的仁慈了,念秋,你还有什么不满?”崔明菱一想起当日在崔威的质问之下吟夏那贱婢就差点松了嘴巴,将她供了出去,一个奴婢遇到了事情不想着为主子遮掩,反而要将事情推到主子头上,这样的奴婢,她一个都不留。8
“奴婢不敢,请三小姐明鉴。”念秋自从听说了吟夏的下场之后,想着她们两人一块服侍了崔三小姐多年,虽不是亲如姐妹,总也有一份香火情在,而且看到吟夏的惨状,她也起了兔死狐悲之意,私心里总盼着三小姐崔明菱能够救下吟夏,这样不仅全了她与吟夏的情谊,也能让她在三小姐身上找到些念想。想在看来,这都是她的痴心妄想罢了,她与吟夏服侍三小姐多年,又一向唯她命令是从,从不曾违逆过三小姐一次,如今看来,她们小心翼翼这么多年,在三小姐眼里,还不是说扔就扔的弃子。
“念秋,做好你自己的事情,禁室那边本小姐全部交给了你打理,若是在外面听到了一丝一毫的风风雨雨,本小姐就要拿起是问,你最好想明白了。”崔明菱说道。
“奴婢遵命,请三小姐放心,就是拿刀子逼着奴婢,奴婢哪怕死了,都不会将禁室的事情泄露出去。”念秋磕头表忠心,毕竟崔明菱虽然以跋扈闻名冀州,但这种公然在府院里设置私刑,还建了个禁室,里面的东西更是骇人听闻,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崔明菱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到时候哪怕崔威再怎么宠爱她,也没有人敢娶这种心如蛇蝎的女人了,所以,掌管着禁室,知道了崔明菱最需要隐瞒的消息的念秋的生死,早已牢牢地操纵在崔明菱手上。
“下去吧,只要认真做事,忠心耿耿,本小姐不会亏待你的。”
“多谢三小姐,奴婢告退。”
念秋下去之后,崔明菱摘下一朵大红色的山茶花,一片一片摘下柔滑如丝绸的花瓣,食指用力一摁,红色的汁液沾满了她的手指,像是花儿哭泣的血泪。
“林燕染,你暗算本小姐、勾 引穆哥哥,本小姐让你后悔生在这个世上。”崔明菱咬牙切齿的说道,随后重重踏在落了一地的花瓣之上。19Sfp。
而被崔明菱牢牢惦记的林燕染拖着疲累病痛的身子,出了广平府的南城门,身形摇摇欲坠。
“老三你看着他们,我去查探下老五他们留下的暗号,小心点。”17129819
绑匪老三看了看几乎要昏过去的林燕染,按下手里费力挣扎的林安谨,对着绑匪老大点了点头。
“小子老实点。”林安 “我娘病了,我也照顾我娘,你放开我。”
绑匪老三看了一眼林燕染,将林安谨扔在了地上,林安谨撑着起身,跑到林燕染身边,哀哀叫道:“娘,你怎么样?”
林燕染蹲下身子,将林安谨揽到身前,挡住了绑匪老三的大部分视线,心一横,不顾自己病痛交加的身子,从空间里摸出了两粒药丸,紧紧攥在手心里,趁着绑匪老三望探前方情况的时候,用冻得几乎不受控制的手,将一粒药丸塞到了林安谨嘴里,另一粒自己吃了下去。
“安谨,别出声,咽下去。”
说完了这句话,林燕染周身的力气几乎被抽干,太阳穴处一抽一抽的疼,像是千百根银针同时刺扎,眼前昏沉沉一片。
“老三,快将他们拉上马车,老五留下的暗号里说这边官道上的驿站全部被封查,而且官道上也布满了人,咱们不能走官道,所幸,他多留了个心眼,在前面留了匹马和一辆马车,咱们走小路。”绑匪老大低声吩咐道。
林燕染晕乎乎地上了马车,身上一阵阵酸痛,脑袋越来越沉,眼皮越来越重,若不是她意志力强大,强撑着保持着一份清明,早在消耗了最后一点精神力时,就睡过去以便休养身体了。
林安谨咬牙用小胳膊撑着林燕染的身体,生怕她撞上颠簸的车厢。
马车在风雪中行走,两个绑匪都在外面探看着路况,车厢里只有林燕染母子,熬过了最痛苦的一段时间,服下的补充元气的药丸要起了效用,她终于能够睁开眼睛,头脑恢复正常的思考。
“娘,我小肚子里在发热。”林安谨眼睛一亮,不可思议地摸了摸小肚子,伏在林燕染耳边小声地献宝。
“别怕,娘怕你冻坏了,让你吃的那颗药丸能够让你抵挡一阵寒冷和饥饿。”其实,那颗药丸也不过是将人体的潜能短时间的激发出一些,就是在身体亏虚的很但又不得不ying侹着时服用的一剂兴奋剂,不过是没有后遗症和危害而已。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林燕染紧紧抱着林安谨,看向外面,但仍然只见一片白茫茫的大雪,没有看到人影,这两个人为什么突然停下了马车,尤其是那个被称作老大的绑匪,还趴在雪地上,将耳朵凑到地面,像是在聆听着什么。
听了一阵,叫做老大的绑匪,拉着老三嘀嘀咕咕说了一阵,声音太小,林燕染并没有听清,但之后,她从两人的举止神态上看出他们的紧张和不安,这两人将马车调转了一个方向,狠狠的在马上抽打了一记,以着风雪中最快的速度向前驶去。
林燕染转过头向着那个方向望了一眼,却仍然没有看出问题,但她觉得能够让这两人如此忌惮,一定是出了什么变故,可是,她如今精力耗尽,实在无法拖延时间,只得与这机会交臂而过。
这次马车一路疾驰,走了许久,久到拉车的马都累得大喘气,呼哧胡扯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林燕染耳朵里。
“老三,慢点,再这么下去,这匹马都要累死了。”
“嗤,真他娘的晦气,刚刚那阵马蹄声,至少也要有上千人,偏偏被咱们赶上了,这下好了,与老五留下的暗号分开了,咱们两人得什么时候才能把人带回去啊。”那老三在老大耳边低声地抱怨。
“你小声点,抱怨有什么用,天色也快黑了,赶紧在附近找一找有没有能歇脚的地方。”
“行,让这畜生歇歇脚,客栈我是不想了,就是不知道这鬼地方有没有村子。”
马车又走了一段时间,让他们失望的是别说村子了,连个人烟都没有看到。
“老大,你瞧前面有火光,快过去看看。”
“嘿,原来是个破庙,老大,咱们今天就在这里歇着吧,不过,里面已经有人了,你等一等,我去看看那都是些什么人。”
“情况怎么样?”绑匪老三问道。
“是一队行商,簇拥着个公子哥,没事,老大,咱们进去吧。”
正文 第69章 锦衣公子谢怀远
“安谨,快松手,小心伤到。”林燕染小心地掰开林安谨拽着她胳膊的手,让那老三将他扣在手上。
“待会进了庙里,闭上嘴巴,若是你走露了风声,我那兄弟手上的力气可是没谱的,稍一用力,就能拧断了他的脖子。”绑匪老大又一次威胁林燕染,虽然老三说那破庙里没危险,但是若是引起了那些人的注意,露了行踪,难保不会让官道上到处搜寻的广平府官兵发现,所以,他仍然将林安谨的性命握在手里。19Sk9。
林燕染猛的一阵咳,并未理会这人,艰难地拔着陷在厚厚大雪里的双脚,跟在抱着林安谨的老三身后。
进了即使四处漏风但在燃着两大堆篝火下显得异常温暖的破庙里,绑匪老大走到林燕染身旁,脸上露出胆怯憨实的笑容,对着警惕地打量着他们的伙计说道:“各位大哥,我们不巧赶上了风雪,心里发急,看到这处能遮雪的庙宇,就抬脚进来了,还请各位发发善心,允我们歇歇脚吧。”
被护在中间烤着篝火的俊雅公子,听了绑匪老大的话,看都没看他一眼,只对着自家随从微微点了个头,便继续烤着熊熊燃烧的篝火,林燕染一眼掠过去,羡慕地看着他身上一身雪白的狐裘,那么厚实,看着就很温暖。
两绑匪隔开林燕染母子,将他们两人既夹在中间又不让他们挨在一起,坐在冰凉的泥地上,冻得哆哆嗦嗦,与那边噼啪作响的火焰堆以及散发着阵阵焦香味的面饼和肉干的香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林燕染与林安谨尚好,毕竟在安全没有保障之下,满心地寻思着如何逃生,一切的you惑都打了折扣,但这两个绑匪就受不住了,自掳到了他们母子二人起,刚开始藏身在广平府中时,不敢现身,吃用都是自最近的人家里偷出来的,而那一块的住户都是穷苦人,他们偷到手的食物自然是粗糙不堪,现在乍然闻到这般浓郁的香味,哈喇子都要流了出来,即使遮掩又遮掩,望着那锦衣华服的公子处的眼神仍然冒着掩饰不住的绿光。
“他奶奶个熊,不过是一个商户,搞出了偌大的排场。夹答列浪”
绑匪老三蠕动着嘴唇低低骂道,若不是林燕染距离极近,自进了这破庙里,又一直提紧了心神,怕是都听不见他的声音。
但那坐着锦垫,正从随从手里接过一块浸了温水的帕子擦手的锦衣公子却顿了一下,以目示意随从小心警惕,老练的随从点了点头,示意他们早已防备。
绑匪们的眼力还是有的,这对人的确是行商,带着采购的货物,原本准备一气到了乐陵府再歇息,结果路上先是遇到了一队军队,为了避开他们,绕了些远路,错过了最近的一处驿站,又赶上了这场风雪,这才不得不寻了这处破庙歇脚过夜,没想到又撞上了林燕染一行人。
当然,现在这位锦衣公子只是觉得那两个绑匪不似平常百姓,身上带着刀兵之气,将他们当做劫道的匪霸防备,命手下的随从紧紧守着带来的货物,毕竟他们这趟携带的货物都是辛苦搜寻珍贵药材,不能有一点闪失。
但是,等到随从铺上锦缎,将带来的食物放在精致的瓷器上,一盘盘摆上,锦衣公子慢条斯理地用了餐,周围却仍然没有动静,而那两个绑匪的目光几乎在食物上盯出一个洞,锦衣公子蹙紧了眉头,重新评估他们的来历。
“平泰,将咱们的干粮给他们一些。”锦衣公子意味深长地对着另一个年轻的随从说道。
“是,公子。”
平泰拿着一堆烤好的面饼送过去,绑匪老大一脸感激,连声道谢,平泰摆手示意他们公子不喜喧哗,绑匪老大才闭了嘴。平泰人虽走开了,但眼睛一直暗暗地注意着他们的动静。见那个憨厚道谢的男人,先是和另一个脸色沉着几分的男人分了面饼,剩下的才随意扔到了女人和小孩手里,尤其是对那个小孩,不仅没有一丝的怜爱,动作里明显带着作践,已是一个孩子父亲的平泰看着他们竟然这么对待一位可爱的小女孩儿,脸上便带上了怒气。17130113
“公子,那孩子怕不是他们的,八成是他们掳来的,这两人该不会是人贩子吧。”
“平泰,只要与咱们无关,就随他们去,咱们只是行商,管不了那么多的不平事。”锦衣公子确认了这两人的目的不是他们之后,便不以为然地对着平泰说道。
“可公子,那小女孩儿很是可怜可爱,我看着心里都不落忍。。。。。。”
“平泰,咱们这次出来只带了些随从,而那两人明显都是武功高强之辈,咱们的人哪个又无父无母、无妻无子了,若是折损了那个,你又怎么与他们的亲人交代。”锦衣公子低声责问。
平泰被这一声声的责问逼的面红耳赤,哑口无言,虽然仍然觉得那孩子可怜,可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得颓然地松了垮了肩膀,不再去看那孩子一眼,全心全意地看守着货物 锦衣公子敲打过平泰之后,对他口中可怜可爱的孩子生出了几分兴趣,平泰随着只是他身边的一个随从,但是跟着他走南闯北,见识极广,能够让他动了恻隐之心的孩子想来不会差。
如此一想,素来喜看美人的锦衣公子有了兴致,屈尊纡贵地将眼睛转向了那四人,当然他的眼神在两个绑匪身上只是一掠而过,先是停留在了平泰口中可爱可怜的孩子脸上,果然是个粉雕玉琢般的小人儿,还透着一股子灵气,落到这般境地倒是可惜了。
随后,目光随意地瞥到那个粗服蓬头的女子身上,锦衣公子却眼眸一凝,莫名地觉得眼前女子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不由地多看了几眼,直到那女子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抬起了脖子看了过来,被披散在两侧的乌发遮住的脸便露了出来。锦衣公子这一下,立马想起了在何处见过她了,原来是当日茶寮里佩戴着千步香的神秘女子。
锦衣公子眼眸低敛,心思飞速转动,身为富甲一方的大商贾谢氏的长房长孙,谢怀远有一项在江南几乎无人不知的爱好,那便是极喜美人,也极擅画工笔美人图,但是,却少有人知道谢怀远的另一项天赋,那便是相看美人的功力,他一向认为真正的美人在骨不在皮,所以,只要让他记忆深刻的美人,无论换了什么妆容,只要他扫上一眼,便能通过面部骨骼认不对方。而他当日在茶寮虽然阻止了见香心喜,想要上前搭讪的堂妹谢莹薇,但是,他自己对于千步香也心动不已,所以,才会只一面便记住了佩戴着千步香的林燕染,也才能在这时候,即使林燕染一身破烂的衣裳,脸色暗黄憔悴,他也能一眼就认了出来。
但是,谢怀远又看了看那两个身带煞气的男子,心思犹豫不定,这次他带出来的人除了两个侍卫,其余的都是普通的随从,而他的身手也没有把握同时对付那两人,打斗起来,难保不会伤到身边的人,如何行事,还要再仔细思量。
林燕染和那坐拥着火堆的锦衣公子对视了一眼,在瞧见他俊雅的面庞上的那双平静的眼睛之后,就收回了目光,这人眼睛太过平静,不是热心之人,怕不会仗义相救,她自收到面饼后涌起的希望又慢慢飘散,她倒是没有认出这位公子便是当初在茶寮里有着一面之缘的那对兄妹中的兄长。
忍着胃里翻涌的疼痛,林燕染努力地咽下更多的面饼,她要赶快恢复体力,赶快好了起来,在杨致卿寻到他们之前,她还是要奋力自救。子的你林的。
瞧见林安谨脑袋一点一点的几乎撞到地面上,林燕染哑声开口:“让我抱着他吧,免得伤到了。”
顾忌着锦衣公子一行人,绑匪同意将林安谨送到了她手上,而那边一直密切关注他们动静的锦衣公子突然开口,声音温润动听:“平泰,送一堆干柴过去,小孩子不能冻着。”
“哎,是,公子。”平泰虽然不明白公子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但不妨碍他心情大好地抱起一堆干柴送到林燕染身边。
两个绑匪对视一眼,而后老大对着平泰连声道谢,身边燃起篝火,橙红的火焰温暖了她几乎冷透的身子,林燕染抱紧了林安谨,脑中思虑连连。
锦衣公子又望了平泰一眼,平泰一愣,随后,蹲在了绑匪身边,并不急着离开,反而谈性很浓地和他们拉起了家常:“唉,都是这场风雪,好好的行程都耽搁在了路上,嘿,你瞧外头廊下的马,也都冻的受不住了,不过,你们的那匹马看着不错,毛色鲜亮,高大壮实。”
绑匪老大应和了几声,平泰又自来熟地问道:“听你们的口音是冀州本地人,咱们现在距离广平府和乐陵府都挺近,你们是要往哪个方向去哇。”
正文 第70章 求救穆宣昭(上)
“嗨,咱们都是些小人物,家里就在附近的村子里,哪里能够进府城啊。”最后还是绑匪老大缓了神色敷衍了几句。
“哦,我们是要到乐陵府的,原想着你们带着女人孩子的路上不方便,咱家公子爷心善,还想着若是顺路,一路上照应着你们呢。”平泰继续说道。19So3。
“多谢公子了,不敢耽搁公子的事情,我们避过了风雪,就回家去了。”
“行啦,你们安心吧,若是干柴不足了,喊我一声就是了。”说着平泰回到了锦衣公子谢怀远处。
之后,除了锦衣公子处的随从聊着旅途的见闻,发着感慨,再无人关注他们四人,两个绑匪也吁了口气,毕竟现在将人带回去交给三小姐是最要紧的,最好不要节外生枝。
“这贼老天说下雪就下雪,瞧瞧外面的积雪都有一尺深了,啧啧,若不是公子带着咱们寻到这个避雪之地,今儿晚上可难抗过去,唉,这都什么世道啊,兵荒马乱,民不聊生,老天爷也跟着裹乱。”为了暖和身子,锦衣公子谢怀远命手下的这些随从们都喝了几口辣酒,但其中一个名唤平康的随从酒量极浅,微醉了之后又什么话都敢说。
“公子,小的马上让他住口。”平泰赶紧表态,平时谢怀远御下极严,最不喜嘴巴跑风什么都敢说的随从,对付像平康这样喝了酒就不受控制的人,平泰都干出经验来了,照着他的后颈给他一掌,睡着了,也就安静下来了。但这次出乎平泰预料,谢怀远对他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管束平康,任他继续说下去。
其他的随从不见平泰制止,知道这是得了公子的默许,当下讲话也大胆了许多。
“可不是吗?就不说别的地方了,单说咱们要去的乐陵府里,那里可是人称作‘刮骨刚刀’的冀州节度使崔威的老家,对咱们行商之人下手之狠,啧啧,他若是称了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了。8”另一人顺着平康的话说了下去。
“哎,你说的可是号称乐陵崔氏的崔家,他家的行事真真猖狂,我也随着公子走了不少州府了,从不曾见过如此贪婪之人,别的地方若说是鱼肉百姓,他就可说是敲骨吸髓了,就这种德性,还敢号称是诗书传家的世家。”
“乐陵崔氏是世家,哎呦,真是笑死我了,你们还不知道吧,他们家祖上出身可是不光彩的很呢,听说是做下三滥的行当发的财,赶上了这年头,才发达起来的。其他的且不说,若乐陵崔氏真是世家,怎么会教导出那般刁蛮霸道的女儿来,你们到了乐陵府可以打听打听崔家三小姐的名声,包管让你们大开眼界。”这是到过乐陵府多次的平康,他曾经在乐陵府的大街上目睹过一次崔三小姐鞭打阻了她纵马的百姓,下手之狠辣,让平康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得了吧,这种毒妇,我可不想碰到,省的到时候稀里糊涂的送了命,呼哧,这酒真辣,不过也真带劲,现在身上暖洋洋的。”
“唉,平康,照你这么说,现在乐陵府就是个龙潭虎穴啊。”另外一个从没有去过乐陵府的人不由好奇地问道。
“话也不能这么说,除了崔家,听说楚王麾下的大将穆将军现在也在乐陵府,咱们在幽州时没少听到他的战绩,那些常年受到鞑子侵扰的民间百姓,都称他为战神了。”
“呦,这么神,平康你好好说道说道。”
这边众人讲得热火朝天,那边绑匪二人组的脸色黑的与锅底有一拼,听到他们大肆嘲笑崔家,两人几乎按捺不住身上的怒气,作为崔家的家奴,生在崔家、长在崔家,乍然听到主家被诋毁,即使他们这种被罚之人,听到了仍然十分生气,更何况,他们被罚之前,作为崔三小姐身边的护卫,在乐陵府可是横着走的,这些行商之人,在他们面前那也是乖顺的和孙子似的,几曾听过这种话。
“老三,不要多事,完成三小姐的任务才是最主要的。”
而林燕染脑海里蹦进了崔家、崔三小姐、穆将军这些字眼,瞬间打通了她所有的思绪,她一霎那回忆起了第一次见到穆宣昭时遇到的那个鞭打林安谨的三小姐,原来绑架他们母子的是崔三小姐。
看来这场灾祸还是穆宣昭给她惹来的,林燕染想通了此中关节,咬牙恨恨地想到,又一想起当日那所谓的崔三小姐对她的态度,更加肯定是穆宣昭招蜂引蝶的结果,这笔账她一定要找穆宣昭讨回来。
但是,现在她与林安谨困在这里,还不知道怎么逃脱,她又怎么找穆宣昭算账,而且,他们母子都失踪了这么久,想来杨致卿为了寻他们母子,阵仗必定极大,那么,与广平府相距并不远的穆宣昭知道了这个消息了吗,他会来寻他们吗?
林燕染心头烦乱,又想起贴身带 随之,林燕染露出了苦笑,连杨致卿都不能及时找到他们母子,她又怎么能期盼穆宣昭来救他们呢。
那边谢家的随从仍然是高谈阔论,好在谈论的话题早就跳过了崔家,两个绑匪的脸色终于正常了起来。
“老大,你说他们声音这么大,什么话都敢说,一点都不避忌着咱们,他们是太有依仗还是。。。。。。”
“估计是信了咱们的说辞,没有将咱们放在心上,老三,别想那么多,明日一早,他们走他们的路,咱们走咱们的道,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绑匪老大生完气之后,又一想,便得出了这个结论,这让他心里也放松了不少。
“小哥,您又来了。”绑匪老大一错眼看着手里拎着一个鼓鼓的皮囊和一个手炉的平泰,忙站直身子笑着问候。
“我们公子瞧着这天气越发冷了,你们还带着女人孩子,怕冻出了好歹来,命我给你们带来一囊酒和一个手炉。”平泰说着便将酒囊扔到了绑匪老大手里,然后,将手炉递到了林燕染手里。
“这位。。。。。。夫人,你瞧着脸色不好,像是生病了,咱们如今歇在这荒郊野外的,可不敢生病,别说大夫了,这天气里连草药都寻不到的。”
“小哥,请代我谢过你家公子。”林燕染声音嘶哑地说道,还用手背抵在唇边,闷闷咳了几声,坐实了她生病的情况。
“别客气,快笼着这个手炉,这里装的炭不仅是最好的银丝炭,而且啊,这银丝炭里还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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