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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姒虐渣攻略-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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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娘呢?”
姜姒见他还笑着,却以为了缘没个什么大事。
萧化凡道:“娘躺在里面,等您呢。”
于是姜姒叫人撩开了帘子,朝着里面去了。
刚进去就闻见淡淡的药味儿,了缘脸色有些白,靠在枕上喝着药,眼见着那药碗要见底了,她才放下,而后对姜姒笑了一下,似乎也有些局促:“四……大少奶奶来了。”
“来看看你,还好吧?”
姜姒坐在旁边的绣墩上,两手交叠放在膝头,打量着了缘。
了缘病得的确不很重,只是有些虚弱而已,若非她要见姜姒,姜姒断断不会出来见她。
不过,姜姒很久没有说话。
她不想直接开口问了缘,偏生喜欢磨一磨。目光浅淡地看着,姜姒脸上的表情也很平静,只是了缘在她这样的目光注视之下,难免有些不安稳。只是一想到自己心中的念头,了缘又一点也不害怕了。现在不一样了,她相信最后她一定能比姜姒站得更高,非要这女人日后仰视自己不可。
恶念一起,了缘眼底泄露了几分端倪,但是她怕被姜姒看见,又连忙埋了头,掩饰道:“原也不是什么大病,请大少奶奶来,只是想问些别的,不知道大少奶奶可否告知?”
“哦?”姜姒挑眉,“近日来有什么大事?”
“听说宫中……出了些事,皇爷好几日没出现了,魏王殿下……”
了缘的声音也透着犹豫,但是更有一种暗中筹谋的阴险与恶毒,还有姜姒不大喜欢的那种虚荣和天真。
直到现在,了缘也不过是个没名没分的女人,萧化凡在旁人的眼底也只是来历不明的孩子罢了。
然而,了缘心底那个念头一直没有消失过。
当年的萧纵那样喜欢她,疼爱她,还有了孩子,虽然了缘也曾经对谢方知有过幻想,可是如今谢方知已经拴在姜姒的身上,了缘又如何抢得过?更何况,情况有变,魏王萧纵……若事情真如她所猜想,那这件事可简单了。
她今天来问姜姒,也不过是断定了谢方知与萧纵乃是一伙儿的,萧纵虽入宫,可绝对没有出事。
姜姒对宫中的情况不甚了解,但是有姜荀的消息在,事情一定是已经成了。
只是后续的发展,现在还没人传出来。
在宫中的大臣又不少,傅臣那个时候应该也在,这个野心勃勃的男人会不会做什么,姜姒更不清楚,只是萧纵继位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缘什么时候不挑,偏偏在大局已定的情况下来找自己问,大概也是想到了什么。
只是……
“即便是告诉你,魏王殿下很可能即位,于你又有什么相干呢?”
眼底划过几分不悦,又忽然明白了姜姒这话的意思,了缘半是惊喜道:“那……那我猜的定然不错了?魏王殿下他……”
魏王殿下要登大宝了!
了缘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看向姜姒道:“这可太好了!”
“是挺好的,大局约莫已经定下了。如今魏王殿下不曾有后院妻妾,也无半个子嗣,化凡又这样聪明乖巧……”姜姒说着,看了一眼帘外,萧化凡约莫还在抄写书本,这孩子倒是真的乖巧,她又转回目光来看了缘,眼底藏了无数的隐晦。
若是寻常时候,了缘兴许就注意到了姜姒这般的不一样,可是最近几日她都有些太高兴了。
闻得姜姒竟然也这样言语,她立时喜上眉梢,道:“我心里也这样想,若是魏王殿下见到化凡,若是见到化凡……”
若是萧纵见到萧化凡?
姜姒面上笑容不变,便听见了缘忽然没了声音。
埋下头,了缘看着手里的空碗,勾了唇,原本的神情之中多了几分倨傲:“化凡乃是皇族的血脉,纵使是魏王殿下对我没几分感情,可为了这孩子,他也定然不会薄待了我,要紧的还是太妃……不,该是太后娘娘了吧……”
“是啊,是太后娘娘了。”
姜姒附和了一句,又叹了一句道:“往后了缘姑娘也是娘娘了。”
了缘越发欢喜,心里有些觉得不真实,像是一脚踩在云端上了。
她上去拉着姜姒的手,整张脸都显得明艳起来:“大少奶奶,您一定知道宫里是个什么情况吧?大公子进宫这么久了,也没消息吗?等到魏王殿下来接我的时候,我定为大公子美言一番,您放心吧……”
“嗯。”
姜姒点了点头,拍了拍了缘的手,忽道:“外头似有些声音,我去瞧瞧。”
说完,她起身来,慢慢地转过了身,掀了帘子出去。
背后,了缘看着姜姒那窈窕的背影,越发觉得如今这女人看上去叫人连嫉妒都生不出来。
差距……
太远了。
谢方知喜欢的就是姜姒,可了缘心里不大甘心。
只是即便长得好看又如何,以后她了缘可以凭借着孩子,成为后妃,甚至成为未来的皇后,她姜姒有什么?不过是个外命妇罢了。
迟早有她拿捏姜姒的时候,在自己面前装个什么劲儿?
了缘随手将药碗朝着丫鬟手里一递,冷笑道:“还不快拿走?”
屋里安静了一会儿,丫鬟捧着药碗退了下去。
姜姒去了很久也没回来,了缘正在憧憬与疑惑之中,待看见姜姒重新进来,约莫已过去了有一刻钟。
“外头也不知是什么事那么吵闹?”
“皇上驾崩了……”姜姒淡淡地将这消息说了出来,果不其然地在了缘的脸上看见了欣喜若狂,然后她也笑,“到了喝药的时候了,我才问过了诊治的大夫,说是不能大喜大悲,了缘姑娘可要养好身子,回头魏王殿下见了您这般好模样,才能更喜欢呢。”
了缘自己这些年也猜着了魏王一些,当年做魏王枕边人的时候,可也明白不少的。现在听了姜姒这话,她只注意到了那“您”字,便知姜姒也开始不如自己,觉得她迟早要被自己踩下去,高兴之下,一时也没注意,便伸手将丫鬟重新捧上来的药碗接过了。
等到要喝的时候,了缘才觉出不对来:“我方才不喝了药了吗?”
姜姒笑着回道:“先头那药不大好,这是才熬不久的。”
不知道为什么,了缘的手忽然抖了一下。
甭管药好不好,断断没有间隔一刻钟就喝两次药的事,她下意识地一皱眉,就要放下药碗:“这药我不喝。”
不喝?
由不得你了。
姜姒垂眸,理了理自己的袖口,回头唤道:“进来伺候了缘姑娘喝药。”
两个膀大腰圆的粗使婆子进了来,便到了了缘榻边,在她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上去一下拿住了了缘的肩膀,把她整个人按住,然后强行端了那一碗药给她灌进嘴里。
了缘整个人都已经懵了,那种极端不祥的感觉让她瞳孔剧缩,双眼望着姜姒,瞪大了,惊恐不已。
姜姒怜悯地看着她:太傻了……
药,要人命的药。
姜姒觉得毒死了缘,虽简单了一些,可也没什么不好。怎么都是个死,若等着她动那些个歪心思,不如早早去了好。纵使是萧纵登基,又与她一个尼姑庵里当过尼姑的人有什么关系?
更不要说,谢方知与她都牵扯在此案之中。
“姜姒!你——啊……”
了缘死活不肯喝,她扭着头,极力地要从婆子手中挣扎出来,人已然癫狂。
惊慌,恐惧,害怕,仇恨,怨毒……
种种的情绪,都在了缘的一双眼里了。
虚幻的荣华富贵,却渐渐涣散了。
药汁是苦的,鹤顶红的苦,从了缘的唇边落下来,狼狈地沾满衣襟,她呜咽着,忽然眼流了满面,喉咙里呛着血腥味儿,姜姒她怎么敢!
婆子们在灌完了药之后,手似乎也有些抖,但兴许是因为姜姒一直无声,所以她们也无声,只是看着姜姒。
姜姒道:“捂着她嘴。”
了缘死死地瞪着她,挣扎不过,被捂了个严实,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呜呜嗯嗯地,有鲜血从她口中漫散出来,染了粗使婆子一手,触目惊心。
渐渐地,了缘的力气小了下来。
她本来就很瘦,当年也不是什么好的出身,进了庵之后也过得不好,直到遇到了萧纵,可如今她又遇到了姜姒。她苍白的脸上涌出万分的无力来,一下就颓败了,像是开谢了的花。
从头到尾,动静都不很大。
姜姒站在榻前,看着了缘,感觉她像是一尾鱼,濒死的鱼,然后这条鱼慢慢地软倒在榻上,睁着的眼睛死死瞪着姜姒所站着的方向,眼珠子却再也不会转动。
鲜血从婆子颤抖的手指尖上流了下来,姜姒也没看一眼,她平静地转过了身,帘子外面一双眼透过缝隙,注视着她。
是萧化凡。
姜姒也站了一会儿,她看见了这孩子的一双眼睛。
于是她走出来,半弯下身子,摸了摸他头,勾唇道:“你娘没了,害怕吗……”
萧化凡摇了摇头。
姜姒又问道:“你看见了,恨我吗?”
萧化凡又摇了摇头。
“为什么?”姜姒疑惑。
萧化凡抬首望着她的一双眼,却与姜姒无比神似,道:“一个死人,与化凡有何相干?”
“……”
许久无言。
姜姒终究慢慢起了身,扶了萧化凡那瘦削的肩膀一下,从他眼底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于是,她终于又扯了唇角,道:“是个好孩子。”
萧化凡注视着姜姒离去的背影,他其实知道很多事,比如他娘一直以来的不甘心,但是他娘明显没什么脑子,萧化凡想:约莫还是干娘比较厉害,以后自己也能当皇帝呢?
第一零三章 冬日
“你去哪儿了?”
谢方知才回来,就听见人说姜姒不在,坐下不久,才见她从外面走进来,脸上表情似乎有些奇怪,由是也问了一句。
姜姒道:“了缘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谢方知眉头一皱,虽是满脸疲惫之色,眼底那凝而不散的神光,却让人难以鄙视。
“一个时辰之前……”
被她毒死了。
姜姒想想都觉得好笑,她进了来,便闻见谢方知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儿,也没问他干什么,只是将桌案角上的香炉给燃上了,袅袅而起的香息将谢方知身上那淡淡的味道给掩盖。
一切都似乎这样被掩盖。
谢方知瞧见她白生生的手,便过去握住,道:“你动的手?”
“留着也是祸患。”姜姒看他,便道,“如今你怎么打算?”
了缘死了,这消息有些令谢方知意外,他掐了掐自己的眉心,眼底满布着血丝,却道:“改朝换代了。”
“但是你不大高兴。”姜姒也很敏锐。
谢方知这会儿不想抱她,因着他只来得及换了外袍,身上的血迹却还没完全清理干净,宫中僵持了三日,终究还是把事情给办妥了。
傅臣的脸色,约莫是众臣之中最精彩的一个,谢方知回头想想就觉得快意。
这一个晚上,他没有告诉姜姒一个字,也没问了缘的事情,或者根本没再有精力问。
搂着姜姒上了榻,他眼睛才一闭上,便睡着了。
姜姒光看他眼底这一片青黑,就知道他这三天约莫没合过眼,整个人瘦得皮包骨一样,在徽州时候坏了的身子还没调养好,如今还是叫他好生睡一觉。
等谢方知睡得沉沉的了,姜姒才轻手轻脚地起了身,叫人端水来,慢慢给他擦身子。
在这种格外宁静的夜晚,在满朝文武都惶惶不安的时候,在明日的太阳还没出来的时候,姜姒像是一名普通的妻子照顾自己丈夫那样,绞了帕子,把谢方知指间残留着还没擦洗干净的血迹,一点一点地擦出来,然后放回铜盆里,清洗掉。
帐子里也熏着香,不怎么闻得见那种血腥味儿。
姜姒给谢方知盖好被子,在榻前站了许久,才想起来,她一直闻见血腥味儿,不是从谢方知的身上来的。
那是她自己手上的。
叫红玉又打了一盆清水来,姜姒无声地挥退了众人,用簪子尖压暗了烛火,让屋内幽暗几分,然后看着这一簇小小的火焰,良久返身到了雕花木架边。
姜姒把自己的一双手放进水里,忽然想起了许久许久以前,她在明觉寺第一次遇到谢方知的时候。
她的指甲陷入谢方知手背里,他把她压在门边,是救了她,也让她藏在了床底下,听见了种种的秘密。
那时候,谢方知也给了她一盆清水,让她将指间和指甲缝里的血迹都清干净。
其实今日这一双手不曾有半分的血腥味儿,可上面却染着血腥。
若她自个儿终有一日不得好死,约莫也是因果业报。
冰冷的水,冰冷的手指。
姜姒慢慢将手抽离了水面,然后捏过旁边的白绸帕子将水迹擦干,这才回到榻边,将自己外袍解了下来,吹灭屋内的烛火,在黑暗里慢慢坐到谢方知的身边来。
外面秋蝉开始鸣了。
姜姒却觉得格外地宁静,这种清净日子,是越来越少。
此时此刻,她无法欺骗自己:她喜欢这样清净的时候。
卧在谢方知的身边,姜姒半蜷着身子,一床锦被下盖了两个人。
她不去想自己白日里做过的事,谢方知梦里约莫也不会想自己三日前做过的事,他们同床共枕,虽不能同梦,可终究相互依偎,又汲取彼此的温暖。
闭上眼,姜姒睡得很好。
朝野之事纷纷扰扰,终难平定,尤其是有关于谢方知种种传言,终究叫人难以安定。
谢夫人原本应该为此事苦恼,可她却一句话没问过谢方知,谢方知则叫谢银瓶暂时离京,去还在徽州的庄闲身边。如今庄闲还在徽州,毕竟疫情严重,还要人照看着。而谢银瓶与庄闲之间,未必没有那么一点两点的意思。
谢方知的意思,只是将谢银瓶避避如今京中的风云,借口则是去看望她昔年琴艺先生。
谢银瓶走得很简单,倒是也没人管这一个女子哪里去,在如此乱象纷繁朝局之中,谁人不都去议论新登基的萧纵,而去注意一个女子的行踪呢?
萧纵确是登基了。
谁都知道他的继位不正常,可没人敢置喙,只因为如今的兵权都已经到了赵蓝关的手上,皇帝都死了,七皇子如今也忽然“病了”。储位空悬,关键时刻,章太妃终于请出了先帝爷圣旨,竟然昭告天下,原本萧纵才是应该在当年继承皇位的人,只是章太妃毕竟势单力孤,虽为先皇宠妃,可无力保住萧纵登上皇位,不得已委曲求全。
圣旨上盖着先帝爷的印玺,也确是先帝爷的字迹,做不得假。
前朝一场夺嫡之争到底如何,朝中也是有阁老清楚,当年若是萧纵不站在晋惠帝这边,晋惠帝约莫也会赢,但是过程可能不那么轻松。而唯一的不同就在于,若是萧纵不帮晋惠帝,那么此刻就没有萧纵了。
事情在一个谁也没想到的方向上转了弯,萧纵竟然才是当年真正应该继承大统的人,晋惠帝反而成了谋朝篡位并且伪造先皇圣旨的忤逆皇子,还有谁敢说谢方知剑斩晋惠帝之事?
只是毕竟萧纵与晋惠帝还有手足之情,登基之后必要责问谢乙此事。
而让群臣不忿的却是谢方知此人奸诈狡猾之说辞。
谢方知也并非正面回应朝臣,反上了一道折子,痛陈“伪帝”近年来对忠良的残害,谢府一案终于被旧事重提,查出皇帝才是幕后黑手。
所以谢方知冠冕堂皇地在朝上说:“圣上明鉴,臣谢方知只杀不忠不义不孝不仁之人,而晋惠帝命微臣持剑斩杀凶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君要臣杀人,臣不得不杀。况,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而家父为国鞠躬尽瘁,不曾有过任何不臣之举,更对皇上忠心耿耿,凭何遭此横祸?正因天子不仁,无为君之德,遂天降徽州水灾,兼之以时疫。如今圣上登大宝,徽州事了,四海升平万民和乐,乃是顺天之意又兼有为君之德,臣愿为圣上披荆斩棘。”
当时朝野上下竟然没人敢反驳半句,反而是谢方知犹嫌自己说得不够杀机凛凛,甚至还转眼直视奏本参他的几位大臣,道:“诸位同僚与谢某同朝为官,不忠于天子,不觉得那晋惠帝罪该万死,竟然窃国,却反诬谢某,不知是何居心?”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所有人都哑了。
其实就是谢方知自己也没想到,章太妃手里竟然还真的有一道圣旨。
有了这一道圣旨,一切就名正言顺起来。
也就是说,萧纵是从晋惠帝这里夺回自己的皇位,这皇位上的也始终应该是他,现在不过是拨乱反正,谁又敢说什么?
可毕竟有人人心惶惶。
早年萧纵在朝中得罪人,所以仇敌满朝野,如今萧纵忽然成了皇帝,不知道多少人是把脑袋别在腰带上上朝。
谢方知则一下从乱臣贼子变成了功臣,只是萧纵说他顾念手足之情,不管怎么说,谢方知也是杀害皇族,以下犯上,功过相抵,所以官居原职,不曾有过任何的改变。
相对比的,却是在朝中乱局之中展现出惊人掌控力的姜荀,与“识时务”迅速倒戈到萧纵这边,帮着梳理朝中事宜的陈防己,这二人进来可谓是加官进爵,荣华富贵,不可与他日相比了。
不管是姜姒还是谢方知,对朝中的官位似乎都不很在意,至少如今多事之秋不曾过去,现在到手的东西都是虚的。
她最好奇的,约莫还是当日宫中发生的一切。
也是在入冬之后的一日,谢方知才开始跟姜姒说那一日宫中的事。
谢方知杀了皇帝,而后宫中僵持了三日,傅臣也在,但是他毫发无伤地走了,之后对萧纵的即位也没有意见。
姜姒端了一碗粥上来,递给谢方知,谢方知懒洋洋地抱着火炉接过来,又把她按在自己怀里,喂她一口甜粥:“还在想?”
“……傅臣是怎么回事?”
这种时候竟然不趁机动手,着实不像是傅臣。
谢方知就着她方才嘴唇碰过的勺子,自己吃了一口粥,腿贴着她的腿,温香软玉搂在怀里,眼睛眯起来,享受得紧,只道:“他傅臣再能耐,还能变出十万精兵来围了京城造反不成?他虽是晋惠帝的血脉,可晋惠帝也不过是个矫诏篡位的,他又算得了什么?纵使……他本就是傅家人,半块江山璧,也不过只是半块江山璧。此番猝起发难,傅臣反应不及,七皇子也不可能猜到。更何况,他根本无法拒绝。”
一则是当时宫廷已被赵蓝关控制,而七皇子与傅臣的准备本就不够,当时有谁会想到谢方知直接干了那等丧心病狂之事呢?既然没有准备,也就更不用说有什么应对之法了。
谢方知道:“傅臣死心没死心,也与我们无关了。前几日侯夫人也病了……”
姜姒忽然抬了眼,看着谢方知。
她久久没说话,自然是早已经揣摩清楚这一句里面的意思了。
侯夫人不过是菟丝花,依附着晋惠帝,二人勾搭成奸,如今晋惠帝倒了,一个侯夫人又能翻出什么浪来?更何况,如今没人护着她,头一个容不下她的就是傅臣。
这娇艳的女人本身就是一顶大大的绿云,盖在宁南侯府上空,如今傅臣不过是将这一片绿云驱散。
傅臣,有洁癖。
侯夫人在他眼底,约莫是无比的脏污,又怎么可能留存于世?
“嘶……”
姜姒忽然觉得自己唇上一烫,不知什么时候,谢方知已经将那没吹过的粥用勺子盛了,压在她唇畔,眼底带着威胁和忌惮,还泛着酸地看她:“你不都原谅我了吗?说好的,怎么又去想傅臣……到底是青梅竹马,旧情难忘……”
酸气都冒出粥碗了。
姜姒拧着眉,那一日与谢方知同榻而眠时候,她就知道她已恨不起来了。
只是如今,他这酸真是拈得毫无来由。
凉飕飕地扫一眼谢方知,姜姒只道:“朝野上下也就你一个不着急了,陈防己与我堂兄升官发财,你这个出了最大力气的反而悄无声息……”
“萧纵不杀我已是开恩,我本是半路倒戈他的,哪里比得上你堂兄从一开始便支持着他?”
如金朝中无人能与姜荀相比,年纪轻轻的一朝宰辅,整个大晋也找不出第二个来了。
谢方知说着,便想到了陈防己,道:“这陈防己才是真厉害……有本事,三姓家奴,萧纵竟也敢用。”
“朝中要能臣,要酷吏,要奸臣,要直臣,要忠臣,要权臣……陈防己约莫就是其中一种,萧纵怎么不敢用?”姜姒算是看得明白了,也知道帝王之术便是如此,她靠在谢方知的怀里,看见外面一片枯黄的景致,便到,“快冬天了……明日给化凡裁两身新衣做个夹袄,也给你做一身吧……”
萧化凡在了缘去后,便被接入了谢府养着,不过他拜了姜荀为先生,偶尔去姜荀那边读书或者交功课,今日还没回来。
姜姒待这孩子,倒真跟待自己亲生的一样。
谢方知也问:不怕这孩子养成白眼狼?
姜姒却言:这孩子到底是从没像过人。
萧化凡是个很奇怪的孩子,聪明,懂事,却过于冷淡冷漠,他对一些事情很热衷,做事也有一种强烈的目的性,这些姜姒都非常清楚。其实若按着寻常来讲,这孩子必定是个隐患。
正所谓,斩草除根。
可姜姒不能杀他。
谢方知也不会对萧化凡动手,只叫人看着他。
不过萧化凡对了缘的死毫无反应,反倒叫人纳闷“那是不是他亲娘”了。
姜姒也就是随口一问,道:“眼见着要下午了,化凡怎么还没回来?”
她着人去姜荀府上问,却没想到问回来一桩大事。
冬天了,姜荀的病又开始发作起来。
“昨日里才见着咳嗽,今晨便已经卧病不起,延请无数大夫都没用处,荀大爷叫不告诉您,可小的不敢瞒……”
原都好端端的,怎么又病发起来?
姜姒手脚都有些冰冷,谢方知都拉她不住,她只道:“我去看看。”
第一零四章 探病
姜姒先是一个人进姜荀府里看的,出来接她的乃是姜荀身边那个叫碧痕的丫鬟。
看得出,碧痕眼圈红的,怕是姜荀的情况更严重一些。
如今姜荀可是朝中屈指可数的重臣之一,谁也比不上他的风光,说病就病,也是谁都没想到。
不过姜荀的病也就是这两年见着好了,没怎么发作,也不知是不是最近没怎么注意,天气一冷,竟又开始咳嗽起来,间或有血丝,一下便卧病不起,前后也不过是一夜的时间。
“都说是病来如山倒,大爷如今看着……”碧痕才说了两句,就哽咽起来。
她这模样,只叫姜姒心里更沉。
一路从外面进了去,便看见萧化凡候在外头,似乎对今天遇见的事有些不知所措,见姜姒进来,他才凑上来。
姜姒道:“化凡,先去外面候着,等你先生病好了再为你授业,可好?”
萧化凡点了点头,便去了旁边的屋子里等,姜姒也顾不得许多,叫人带走了萧化凡,便直接入了屋。
厚重的药味儿,散在空气中,让姜姒觉得粘稠起来。
她有些呼吸不过来。
人还没走到榻前,便已经听见那仿佛要把整个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的声音,心里揪着,姜姒快步过来:“堂兄?”
姜荀穿着白色的缎面袍子,帕子捂着口,已经竭力地压抑,可终于忍不住。
他整个人脸色都呈现出一种灰败来,像是冬日里灰惨的天空,压着一片惨淡愁云。
才一见姜荀,姜姒就险些落泪下来,才几日不见,怎的姜荀就成了这样子?
“定是下头那一起子不听话的狗奴才,这等事情竟也叫你知道。咳咳……”姜荀本欲说话,可不多时又咳嗽起来,他五指颜色青白,紧紧地摁住那帕子,仿佛是咳出了什么来,却淡淡收起,反勉强勾唇一笑,续上方才的话,道,“也不是什么大病,你不也知道,我身子就这样,时好时坏的。宫中已经派了御医下来治,总归没有什么差错,养养就回来了。”
话是这么说……
姜姒坐下来,叫他躺下去,道:“约莫是朝中诸事繁杂,我可是听旁人说你忙得脚不沾地……”
新帝刚刚登基,要忙的事情自然有很多,更何况萧纵还并非正常的“登基”,如此一来,四方要控制的事情更多,一个不小心就要出事。最要紧的问题还不在于萧纵是否谋朝篡位,而是有野心的傅臣是不是要在这里做什么,七皇子病了,到底要不要他好……
种种要姜荀考虑的事情太多了,他又本是萧纵心腹,辅佐萧纵登上帝位,可以说是劳苦功高。
若说萧纵登基之前乃是谢方知最忙,那之后,便是姜荀最忙。
前头大夫们说是劳累过度,旧病复发,最近又受了寒,身体扛不住,由此便体虚失调,出了种种的病症。
姜荀这等的病,早是娘胎里带出来的,这些年都不曾治好,若是好生调养着不操劳也罢,偏生姜荀就是个心思多又劳碌的命,现在高官厚禄砸在头上,不干事也不可能。
只是这样下去……
姜姒难掩心中的忧烦,可又不好说话,只道:“可喝了药?”
“喝过了。”姜荀叹气,道,“你坐着陪我说会儿话便好,我这里也算是借着这病,偷得浮生半日闲了。”
姜荀自己笑了起来,姜姒却笑不出来。
她只隐隐觉得姜荀这脸色比以往的还不好,前月姜荀也去徽州那边查灾已问计过庄闲,不过说这病是天生体弱,又后期心绪郁结,药石之力甚小,所以庄闲也没开药,只给了姜荀一个“养”字,可如今他非但没把病养好,反而越加严重起来。
从眉心那一处开始,便隐隐约约有些难言的阴郁,姜姒心头也跟压着一块大石头一样。
宫中的御医医术固然好,可姜姒到底还是觉得庄闲信得过。
明明前阵子已经好了,看着姜荀也与寻常人无异,大夫们都说调养得差不多了,只要注意一下应当不会再犯,庄闲也是这样的说辞……
只可惜,说是说,一旦有个什么不小心,就闹得厉害。
现在姜姒也不说让姜荀扫兴的话,只陪着他聊一些趣事儿,不多时他就困倦了,正好外面有人进来回事,姜姒便出了去听,顺便叫姜荀歇下。
碧痕在外头候着,姜姒出来便问:“外头吵什么?”
“是陈大人那边送了东西来,还有……”碧痕小心地看了姜姒一眼,道,“那一位也……”
“姜妩?”
姜姒眉头一挑,便接过了礼单,都是些补身体的药材,府里也不缺这些,但看姜妩出手也是挺阔绰,如今陈防己也是个传奇,三天两头地倒戈倒戈,偏还能得到重用,由此可见反复无常的小人也有小人的生存之道。
一则有真才实学,二则会见风使舵,这样的人,合该他官运亨通。
姜妩如今是要跟着享福了。
姜姒也不是见不得人好的,她叫人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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