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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姒虐渣攻略-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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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当萧纵这是恼羞成怒了,皇爷自然也不例外,他表面上依旧一副宽宏大量的样子,只说道:“如今谢乙还在徽州,又得了神医的帮助,将时疫之事压下,如今百姓安康,赈灾一事也将结束,不日回京,到时再好生说明此事。”
  也就是说,万事要等谢方知回来了再处理。
  这个时候的萧纵,显然异常地焦急,仿佛大难要临头了一般,于是在朝野上下活动了起来。
  晋惠帝不动声色,将萧纵种种的行为看在眼底,却暂时不发难。
  三十多贪官污吏已经被谢方知着人抓了起来,正在押解回京的路上,到时候六部会审,还有萧纵倒霉的。
  朝野上下都知道这是要开始清查了,原本萧纵在朝中人缘就不好,如今更是一团糟,姜荀又上了几道折子,言及魏王萧纵近年来种种不尊重晋惠帝的恶行,晋惠帝留中不发,群臣沸腾。
  等到谢方知回来的那一天,事情已经在京城发酵许久。
  被关押的犯人都还在后面,快马奔回的青袍男子坐在马上,嶙峋瘦骨看上去格外骇人。在瞧见京城热闹大街的时候,他便笑了一声,临街人家檐下挂着的风铃响了起来,恍惚间是归人的马蹄过声。
  回想徽州那一段日子,想起银瓶说过的那些话,谢方知便不由得要笑出声来。
  本就是鬼门关里走过一遭的人了,再碰见什么生死大关,也哪里比得过昔日的万箭穿心?他当时唯一遗憾的也不过是姜姒,只是姜姒到底还是让谢银瓶寻了庄闲来。
  原本谢方知已经人事不省,在见到庄闲不久之后就直接晕了过去。
  那个时候人躺在床上,按着孔方的话来说,几乎就要烧成人干了。
  庄闲诊病的确有一套,配着针灸和药浴,渐渐把病气逼出了谢方知的身体,过了有三五天,才渐渐开始醒过来,不过那时候根本虚弱得动弹不得,偏生他还要叫谢银瓶来问庄闲的事情。
  他想知道,当时的姜姒到底是个什么神情,什么举动,是不是心里有他。
  早该知道的,女人就是口是心非。
  好在迷雾渐渐拨开,谢方知心病也开始解开。
  他好得倒是很快,约莫是精气神提了上来,所以超乎庄闲的想象。另一则,徽州的官员们却开始接连倒霉。
  要问为什么?
  没别的话,谢方知赶着回京,没工夫跟他们在这边瞎墨迹,病好之后修养一阵,直接一道大令下去,该抓的人全都抓起来,个个捆粽一样五花大绑着押解回京。
  也是谢方知没想到时疫之事。
  原本上一世的所有故事,都该在三年前终结,可是谢方知破坏了一切,姜姒没有能嫁给傅臣,七皇子也暂时没有能够成功篡位,而关键的戏目,也才上演到此刻罢了。
  时疫之事他虽有注意,却没能够幸免,好在庄闲医术惊人,到徽州不过三天,就已经将方子研制出来,这才避免了一场大祸。
  原本严峻的局势,一下便轻松了下来,拯救千千万万人与水火之中,多的是人把谢方知当成青天大老爷。
  当初多少人怀疑谢方知是不是能胜任,如今就有多少人觉得脸疼。
  这一回,对谢乙而言的确凶险,奢华富贵又哪里不是险中求?一转眼,谢方知回来了,谁还敢说他是个愣头青?
  京城里谁不说一句:谢氏方知,浪子回头?
  若说有谁最无感,那兴许只有一个姜姒了。
  因着途中疲惫劳累,满身的风尘,谢方知入城门的时候,就被告知等次日再去宫中见皇爷。
  这一来,谢方知当场便谢过晋惠帝的恩典,先回家看谢夫人与姜姒了。
  瞧见谢方知豪发无损地回来,谢夫人一下就哭了出来,只觉得自己这儿子看上去瘦了太多,摸上去浑身都是骨头。
  姜姒也在屋里,作为谢夫人的儿媳,总不好这个时候不在,实则她见了谢方知也差点没认出来,若不是那熟悉的神态,姜姒恐怕还要半天才反应过来。
  上去扶了激动的谢夫人坐下,谢方知才规规矩矩地跪下来给自己母亲磕了个头:“往后儿子万不敢叫您老人家担心了。”
  “你也就是如今说得好听,这些年来哪样叫我不操心的?若不是银瓶那边找了人去,你以为你现在还有命不成?”谢夫人说着,又拿帕子抹眼泪。
  谢银瓶站在后面,脸上带着笑,眉眼里都透着温和,上去给谢夫人捏肩捶腿:“娘,你就别拉着大哥说什么了。这一回,可真真是从鬼门关上把人拉回来的,若没有那庄大夫,怕是他就……”
  说到这里的时候,谢银瓶看了看坐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姜姒。
  谢夫人也注意到了,她对于其中内情也知道一些,只道他们一双小儿女面皮儿薄,当着自己一个长辈的面也不好说什么知心话儿,再一看谢方知这样子,又生起气来,挥手便道:“你莫再待在我面前,整日里只知道折腾自个儿。你也不想想,如今你是有家室的人了,在外面也敢乱来……”
  “别别别……您可别瞎说了,我出去可没乱来过。”
  谢方知连忙叫冤枉,一副还挺有精神的样子,看了姜姒一眼,只怕她误会。
  姜姒也抬眼来看谢方知,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她对谢夫人便道:“厨下已备下些吃食,已经放在了厅中,母亲这些日子也劳心劳力,如今一家子又平平安安坐在一起,正该吃上一桌呢。”
  这倒是最好了。
  谢夫人终究没有再说一句话,一看谢方知那脏兮兮的衣裳便道:“赶紧去换了一身衣裳再过来吧,我与银瓶先过去候着。”
  谢银瓶扶了谢夫人先去,就留下谢方知与姜姒,谢方知自要回去换衣服,只是他现下却一步也走不动,只拿一双眼看着姜姒。
  “银瓶都跟我说了……”
  姜姒看他瘦得满身都是骨头,不过五官俱是以往那般的风流俊朗,又觉得他眼睛底下藏着的笑意已经遮不住,便道:“鬼门关前面走一遭,你也这样高兴?”
  谢方知走上来,口角含笑,手指搭在她脸颊边,声音和缓,却带着几分暧昧:“姒儿舍不得我死……”
  姜姒皱眉,拍开他的手。
  可谢方知流氓习性这会儿已经上来了,她拍开他,他索性又伸出手来抓住她,就不让她走开,死皮赖脸道:“你若不喜欢我,不挂念我,比定不会叫庄闲来救我。想来,这里除了你,谁还记得一个现在没成医圣的庄闲?好姒儿,我都要死两回了,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姜姒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要抽回自己的手来。
  “有伤风化。”
  “更伤风化的事情都做过了……这有什么了不起?”
  不就是夫妻两个之间拉拉小手说说小话吗?谁还敢在背后嚼舌头根子不成?
  谢方知冷眼一扫旁边的人,诸人都在外头脑袋都要贴在胸口上了。
  姜姒这些日子也想得明白了,她的确是舍不得谢方知死的。
  或者说,谢方知不能死。
  她望着他许久,也顶着谢方知殷切期许的目光,却终究一句话也没说,转而淡淡道:“去更衣吧,娘还在前面等着呢。”
  谢方知眼底划过几分失望,难受,可是只要一想到她叫庄闲来了,再多的苦和怨,也都消失得干干净净了。
  两个人一起回了小院,屋里还是旧日的模样,姜姒给他寻了一件平时穿的旧衣裳来给他穿上,低眉顺眼地给他整理了一下领子。
  从头到尾,谢方知都看着她,自温婉娴静模样。
  他忽然道:“你知道我怎么能活着回来吗?”
  姜姒手指一顿,看他一眼,道:“你不是好好回来了吗?徽州之事紧要,京城里没出什么大事。上午时候我堂兄有一封信给你,叫你进宫之前看上一看。”
  “我知道了。”谢方知不高兴她转移话题,“你不想知道,我怎么能活着回来的吗?我啊,都被无常拽到阎罗殿了,可临到要过忘川,我就想起我死了,你就要改嫁,我心里不高兴……”
  不知怎么,姜姒一下笑出声。
  她抿着嘴唇,有些忍不住。
  这人怎的这样幼稚?
  可谢乙一本正经地继续胡扯:“如今大事未定,我嘴上说叫你改嫁,可你若为我殉情或是守寡,我心里也极高兴的。”
  “啪!”
  一巴掌就要甩出去,不过拍在了谢方知的掌心。
  他笑看着姜姒,道:“恼了?如今我是看穿你了,你就是喜欢我。想来嫁过我这样的男人,哪里去找第二个更好的或是一样的?我谢乙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你看,你除了殉情或是守寡,哪里有第二条路走?”
  涎着脸,谢方知心里甜得很,话却无耻至极。
  姜姒又好气又好笑,末了只能叹一句:“你脑袋被驴踢过,庄闲约莫没把你医好。”
  “那我脑袋被驴踢过了,你心疼我么?”谢方知抱着她,问个不停,又亲昵地吻着她发顶,就在姜姒要推开他的那一刹,他轻如鸿羽一般,呢喃了一句,“我真以为再见不到你了……姒儿,老天待我真不薄……”
  姜姒忽的没了言语,垂眸无声。
  谢方知的吻落到她唇上,转眼便灼烫起来。
  偏生这等浓情时刻,有那几个扫兴的,外头有人跑到廊下,带了几分惊慌:“大公子,朝中大臣们得了徽州之事前后始末,已经在金銮殿上联名上奏,要严惩魏王了!”
  
  第一零一章 天子头颅
  
  萧纵倒霉了。
  谢方知还没回来的时候,这样的传言就已经传遍了,现在忽然之间出现朝臣们齐齐参魏王的事情,不可能没有猫腻。
  原本皇爷极重视魏王,当年也让魏王大权独揽,甚至掌管着京畿重地,但是魏王老老实实一直没有谋反。如今皇爷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七皇子这个时候也不想着夺位了,反正老子都要死了,老老实实当孝子,还能搏个孝道的名声。至少以后不会被史官诟病,不至于遗臭万年。这样一想,七皇子萧祁的心思,就完全地停歇了,然后开始跟皇爷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因为萧祁知道,他父皇除了他之外别无选择。
  这个时候,晋惠帝要除掉萧纵,七皇子自然是要出力。
  朝野上下前所位于地站在了一起,萧纵大难临头之日已到。
  谢方知终究还是放开了姜姒,二人陪谢夫人用过饭,便歇下了。
  次日天没亮,朝中大臣们便都已经起身,谢方知已经点了一盏灯到书房里,将昨日姜荀那一封信看了又看,他没有研墨,只是坐了许久,把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眼见着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他这才叫人收拾好,便入宫朝见。
  谢方知昨日便已经回京,带回来的消息,让一部分人忌惮,一部分的欢喜,还有一部分的人则是观望。
  有消息灵通的知道当年谢相一件事有萧纵插手,约莫萧纵这些年也动了心思,所以谢方知这一次谁也没查出来,偏偏把萧纵给查了。由此可见,魏王与谢方知这是要死磕到底,所以皇上刚刚坐到龙椅上,一说要谈这件事,下头的大臣们便都是精神一震,心道好戏要来了。
  昨儿个就已经有朝臣参了萧纵,但是被皇爷给压下了,留到今日再谈。
  现下晋惠帝发鬓已经有些斑白,看上去显了老态,他扫了一圈,竟然没瞧见萧纵,便问道:“魏王何在?”
  没有人应声。
  谢方知垂手站在朝臣之中,眉头一挑,也是默不作声。
  很显然,萧纵开始甩脸子了。
  不少人幸灾乐祸,这萧纵这种时候就是大难临头了,大概是要破罐子破摔,怎么说晋惠帝看上去也是个仁慈的皇帝,不会对自己的兄弟斩尽杀绝,萧纵帮助皇爷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又有一言曰: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可想而知,晋惠帝这个当皇帝的,对下面很多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触犯皇爷的底线,皇爷都会放人一条生路。
  现在萧纵自己不来,这就是不给当皇帝的脸,自寻死路,也怪不得别人。
  旁边伺候的公公就上来低语一声:“今儿魏王殿下称病了。”
  “早不病,晚不病,魏王殿下病得可真是时候呢。”谢方知似乎终于看不下去了,于是站出来说话,冷笑了一声,躬身启奏,“臣谢方知,有本启奏。”
  众人心里一个机灵,好个谢方知,果然要发难了!
  晋惠帝眉头紧皱,似乎有些不悦,问道:“谢大人徽州的差事办得极为漂亮,日前上来的折子,朕也已经批下,涉事各官员三十余人,如今已经投入大狱,却不知你谢乙还有何事?”
  听着这话,倒像是还要包庇魏王一样。
  不少人都纳闷了起来。
  唯独谢方知像是浑然不知一样,反而朗声道:“此事正与魏王殿下有关。”
  平底里投下惊雷,谁也没想到谢方知竟然就这么直白地说了出来!
  简直是趁你病要你命!
  这会儿魏王正好不在,谢方知说什么也没人反驳他,另一则今天魏王没来,晋惠帝心里也未必待见了魏王去。这样算算,魏王怕是不妙。
  更对魏王不利的,则是来自谢方知的种种指控。
  “微臣在徽州之时,遵从皇爷的意思,多方查证,并且清算赈灾银,由此一事抓获大小官员三十余人,而这些人无一例外都与魏王殿下有关。其中通判张元德便是当年魏王举荐上去的人,如今还与魏王有多方往来。诸人之中,此人贪墨银两最甚,总计约有六十万之巨,而这些贪墨的脏污银钱之中,却有泰半被转送到了魏王的府中。”
  说着,他已经从袖中取出一份录着口供的卷宗,交呈上给旁边的宦官,请他们代转给晋惠帝。
  晋惠帝接了那卷宗一看,脸色便铁青了下来。
  到底是真是假,众人是无从分辨,至少现在这气氛,吓坏了一群人。
  本朝开国以来,一向是相安无事,即便是前几年边疆征战,也都没有过这样的压抑,整个大晋朝都在一种平静之中,即便是朝堂上有什么争吵,也都是小打小闹,断断不会有谢方知如今这般的杀机凛凛!
  晋惠帝寒声道:“谢方知,你这卷宗之上的所有供词,可全然真实?”
  “如今贪官污吏尽皆羁押在刑部大牢之中,皇爷若有怀疑,可亲自派人审问。”谢方知凛然不惧,像是没看见旁边所有人打量的目光。
  事情做到现在这一步,谢方知的胆子也是异常地大了。
  这个时候的谢方知,哪里还看得出什么纨绔的模样?
  就是一旁的傅臣,心里也忌惮了起来。
  不,应该说他早就开始忌惮谢方知了。
  而谢方知抢走姜姒并且娶了姜姒这件事,就在原本的至交好友两个人之间划下了一道鸿沟,更因为傅臣如今的谋划,曾经知己,如今陌路罢了。
  在皇爷开口喊傅臣的同时,傅臣便已经站了出来,他早就知道自己是皇爷挑中的人选了。
  晋惠帝看着傅臣道:“兹事体大,若交由谢方知一人断此事,难免有失公允,便由你再去刑部审问,务必不能冤枉了好人。”
  说完,他看向所有把头埋得低低的大臣们,下了一道令,叫人去请萧纵在朝会之后进宫来见。
  一大早上几乎没谈什么要紧的事情,都是围绕着徽州走,谢方知加官进爵免不了,但是要到“相”这一个字上,难免要欠缺很多。不过他并没能很快离宫,反而是被皇爷留下来一起在宫中用膳,席间皇爷便说了:“朝中做出那等决定,原是为了堵悠悠众口。你与萧纵有仇,朕也不能偏信你。”
  这说的就是萧纵当年刺杀谢相一件事,如今晋惠帝重新把这件事在谢方知面前提起,居心何在?
  谢方知浑然没觉出这里面有什么猫腻一样,只是一副厌恶萧纵的表情,甚至透出几分被仇恨蒙眼的模样来。
  “皇爷厚爱,微臣怎敢辜负?想必如一去刑部查过,便该有个定论,您还要召见魏王殿下,臣该避嫌。”
  说着,谢方知就起了身。
  魏王萧纵这会儿是接旨进宫的,皇帝叫人安排在南书房见面,内阁之中不少大臣都在,阁老们如今已经换过了一拨,都陪侍在晋惠帝的身边。谢方知终究还是没有避嫌离开,反而是跟着晋惠帝进了南书房,就在下头站着了。
  朝中有能耐有本事会看眼色的大臣们都在这里了,随着宦官一声尖细的“宣魏王觐见”,外头便走来了紫服蟒袍的萧纵。
  萧纵脸上的表情不大好,进来先恭恭敬敬地跪下来行大礼:“臣弟请皇兄大安。”
  “何必这样多礼?赐座。”
  晋惠帝显得格外大方,便叫人给赐了座,让萧纵坐下来说话。
  萧纵站着没动,道:“今日朝中之事,臣已经听说了个清楚明白,皇兄请臣弟前来,也定然不是为了拉家常,还请皇兄开门见山,臣弟行的端做得正,不怕某些宵小之辈来查。”
  “铁证如山,魏王殿下还敢狡辩不成?!”
  谢方知脸色一变,冷笑了一声,便拍案而起。
  正巧这会儿傅臣已经从刑部回来,站在角落里的七皇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与傅臣对望了一眼,彼此明白事情已经成了,也就不多言语。
  傅臣将方才这两句争执听在耳中,上来便回禀道:“启奏圣上,微臣已经查过刑部口供,并且亲自提审过三十余犯人,尽皆对卷宗所述供认不讳。由此可见,谢大人此言非虚。”
  整个南书房都安静了下来。
  晋惠帝的脸色,真是一变再变,看着萧纵的目光,也变得痛心疾首起来:“魏王果真做出此等事来,却置江山社稷于何地?!”
  “这不都是皇兄所逼吗?”
  魏王一句话,忽然把人给吓住了。
  南书房里众臣都愣住了,直觉今天这事情不对,魏王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竟然敢顶撞晋惠帝?
  果然,晋惠帝的脸色也终于难看了起来,勃然大怒道:“魏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是朕逼着你去做这些的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萧纵冷笑一声,竟然上前一步,环视一圈,才道,“皇兄苦心筹谋,等的不就是今日吗?!只等着抓住我的把柄,再将我这隐患一把除去,这才是王者之道,不知臣弟所言可与半分差错?”
  胆子小的大臣已经直接吓晕一头栽倒在地。
  就算是胆子大的人也都噤若寒蝉,很多人都没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七皇子更是踏步上来,高声斥责道:“皇叔今日怎敢顶撞父皇,还有为臣之道吗?!这是要造反不成?!”
  “造反?”
  萧纵沉凝地站在原地,脸上忽然绽开一个诡异的笑容来。
  那一瞬间,傅臣脸色终于大变,高声喝道:“护驾!”
  南书房外面立刻有了声音:“臣赵蓝关护驾!”
  侍卫们一直在外面等候,赵蓝关更是近年来武功卓绝的高手,赵家与谢家又算是有过渊源,不过在外人看来谢赵两家之间已经生了嫌隙,所以皇爷并没有怀疑过赵蓝关。更何况,如今赵蓝关与谢方知都是效忠于皇爷的呢?
  此刻赵蓝关带着人进来,便是按着剑,金戈铁马的气息扑面而来,顿时震住了南书房之中的所有人。
  七皇子大怒道:“速速将魏王此等悖逆之臣拿下!以儆效尤!”
  “皇兄都还没发话呢,你插什么嘴?”
  萧纵忽然一声笑,他看似孤身一人站在殿上,却凛然不惧。
  所有人都只当他是垂死挣扎,或者如今破罐子破摔了。
  宫廷近卫早已经将此处围了个水泄不通,更有赵蓝关警惕地站在殿中,随侍在皇爷的身边,凝重地注视着下面的萧纵。
  晋惠帝叹了口气:“魏王怕是误解了朕一片苦心,本想为你留一条生路,如今是你自己不珍惜。你犯下滔天罪行,杀孽累累,还要朕一一道出不成?!今日你咎由自取,便不怪朕不顾念兄弟手足之谊了。当年父皇驾崩之时,还曾叮嘱于朕,定要善待兄弟手足,如今非朕不孝,实乃你萧纵做下一干天诛地灭之事!”
  悚然一惊。
  到底是什么事,竟然能令晋惠帝的口气厌恶至此?
  所有大臣们都胆战心惊地听着。
  萧纵站在原地,面目已经狰狞起来:“这皇位本就应该是我的!若非当年你窃位,如今坐在龙椅上的本该是我!你有什么资格与我算账?你这皇位和江山,都是我让给你的!”
  章太妃当年乃是先皇的宠妃,一个皇后算什么?
  萧纵从小就聪慧过人,可没想到最后竟然落得如此下场,妻儿都没了影踪,不是拜晋惠帝所赐又能是谁?
  天家本无手足之情,更不用说是围着一张龙椅转了。
  此等皇族秘辛,本不该叫人听见,可今日真是各人有各人的目的,满腹的心思都是只有自己知道。
  傅臣却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魏王绝对不是这样沉不住气的人。
  哪里出了问题?
  现在在想这个问题的,也不止傅臣一个。
  但是,没有人想出来。
  直到晋惠帝气得指着萧纵骂道:“好个颠倒黑白又枉杀忠良之人!本是朕顾念着手足之情,只盼着你迷途知返,不料如今你执迷不悟,既然犯下此等重罪,死不足惜!三年前谢相府一事,朕早已查明,就是你在背后指使,那出入的死士尽皆出自你手,谢相一门忠烈,满家贤良,不过勤恳兢业辅佐于朕,又曾与你有过嫌隙,你便下此毒手,妄图断掉朕左膀右臂,用心何其歹毒!枉费朕一番苦心,你竟越陷越深,徽州赈灾一事贪墨无数,还有谁能救你!赵蓝关,动手!”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赵蓝关按剑而起,魁梧的身躯过来,瞬间就让这南书房觉得拥挤起来,不过进来的侍卫们动手也快,瞬间将萧纵制住,压着他跪了下来。
  萧纵仰天长啸,嚣张至极,却看着晋惠帝,有些可怜他:“谢相之事,便是我动手,又能如何?人都已经死了……哈哈哈……”
  此态极为疯狂,几乎让人以为萧纵脑子已经坏掉了。
  约莫是最近几日晋惠帝有意无意的打压,也约莫是他知道自己今天难逃一死。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天家争权夺利,又容得下谁?
  更何况……
  牵扯到谢相之事,谁也没想到,竟然还是萧纵下的毒手?
  如今有人看向了谢方知,果然看见谢方知脸色难看,他双拳紧握,眼底透出几分血色,看着被压着跪在殿中的魏王,忽然转身朝着上首晋惠帝拜下,道:“先父为大晋鞠躬尽瘁二十载,从不曾有任何为国为民不利之事,竟然遭此横祸,微臣心中实难安定。启奏圣上,魏王罪大恶极,又与臣有杀父之仇,又言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魏王并非天子,恳请圣上……开恩,使臣一尽心愿。”
  谢方知的心愿是什么?
  众人脑子都闪过了这个念头,一开始都不清楚。
  直到,赵蓝关将一把剑奉了上去。
  晋惠帝从上面走了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魏王,然后他朝着赵蓝关一伸手,道:“取佩剑来!”
  赵蓝关立刻将自己腰上的剑解了下来,双手奉给晋惠帝。
  晋惠帝接过,郑重其事道:“当日谢相横遭不幸,朕便曾指天发誓,一定要为谢家雪前耻,昭清白,只是事涉魏王,乃是朕妇人之仁,却不想纵容终究酿成更大的错。朕答应过你谢乙,定叫你手刃仇人,如今魏王执迷不悟,觊觎皇位,为人臣者却有不臣之心,更不曾顾念兄弟手足之谊,于国于家,死不足惜!”
  说着,他便将自己手中剑朝着谢方知一递,断腕一般决然道:“朕,绝不姑息!谢方知,今日你便将这害了谢相之人的头颅斩下,以慰谢相在天之灵”
  “臣谢方知,接旨!”
  谢方知一掀官服袍子,双手举过头顶,恭敬地接过了剑。
  而后,他才慢慢地站了起来。
  殿中一根针掉下去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大臣们已经明白了,南书房之中也能发生这样的事情,一言不合就开始盖帽子喊护驾,分明就是准备速战速决,今日就立刻解决了魏王,皇帝才是真正狠心的那个,根本没打算留手!
  而谢方知与萧纵之间,竟然还有这样深的恩怨,难怪谢方知徽州一案矛头直指萧纵呢!
  众人心里都是胆战心惊,而跪在地上的萧纵却是嘲讽地勾起了唇角,傅臣与七皇子都站在旁边,看着这曾经权倾朝野的魏王,如今就要化作云烟里的一抔土,不免也有些怪异的唏嘘。
  然而,更多的人将目光放在了谢方知的身上。
  他捧着一把剑,然后缓缓地将这一柄三尺青峰拔了出鞘,剑光冰寒冷厉,映着谢方知一双毫无感情的眼,似乎相得益彰。
  剑鞘被谢方知扔在了地上。
  他也曾习武,对剑并不生疏,而赵蓝关的剑很重,他站在晋惠帝左下方两步远的地方,看向了引颈受戮的萧纵,唇边挂了一分讽笑。
  两手握剑,紧紧地,似乎生怕这三尺青峰从自己手中溜走。
  他半侧过身子,道一声:“得罪了。”
  长剑高高举起,雪亮的剑光映射到无数人暗藏着惊恐的眼底,刺痛了众人的眼睛。
  晋惠帝看着谢方知举高的剑,心中的得意已经到达了一种顶点,然而就在谢方知剑锋落下的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脖子边一冷,就天旋地转起来,看见了一具穿着龙袍的无头身体……
  无数人骇然无声,一颗心都已经吓得要跳出胸腔来!
  谢方知举剑那一霎,竟然一个转身,在剑落下的瞬间,斩向了晋惠帝!
  手起,剑落!
  全天下最尊贵的那个人就站在谢方知的身前,然后那天子的头颅就被他重重的一剑所斩落,咕咚一声掉在地上,喷溅的血迹染红了皇宫黑色的金砖,也染出谢方知半身的富贵紫!
  谢方知脸上也带着血迹,他手里还提着剑,然后轻轻一碰晋惠帝没了头的身体,接着就听见尸身倒地的声音。
  他也听见了自己平静至极的声音:“臣谢方知,谨遵圣旨,斩落杀害谢相之人头颅,以慰先父在天之灵。”
  
  第一零二章 了缘之死
  
  京中照旧繁华模样,只是空气里浮动着的秋意已经有些遮掩不住。
  怕冷的人已经裹紧了衣裳,一路从街边疾行而去。
  姜姒的马车从府里出来的时候,便碰见一队禁卫军从远处过来,很快又从姜姒的车旁经过了。
  宫中三日没人出来,不过姜荀已经朝着姜姒这边递过消息,谢方知的胆子太大。
  到底出了什么事,姜姒也不清楚。
  今日她原不该出门,只是孔方那边来报,说是了缘这边出了些许的状况,姜姒得去看看。
  前两日下过雨,了缘自个儿没注意,竟然病了,姜姒从旁边绕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萧化凡一个人坐在外面写字,专心致志,看见姜姒进来了,便是抬首一笑:“干娘。”
  “……你娘呢?”
  姜姒见他还笑着,却以为了缘没个什么大事。
  萧化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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