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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姒虐渣攻略-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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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风华。
  一名灰衣仆从从旁侧跑出来,将信封递给一身尘土的谢方知。
  这些年远游在外,天为被地为席,饮的是长河水,餐的是南北风,面上是八面尘,眼底是四方海,袖袍里笼着风月千端,马蹄下踏着鹏程万里,眉眼染风霜,几分伤怀早已磨灭劳顿尘土中,徒留沧海满眼转瞬化桑田。谢方知,似乎不是原来那个谢方知了。
  如今的谢方知,满面沉静地将信封拆了,垂眼看着京中来的消息。
  下面递消息的人,已经习惯了看谢方知面上没什么表情地看信,然后指给回复,叫他们暗地里办一些事,然后他再若无其事地游览秀丽江山。
  可今天,谢方知看信看了太久。
  纸上寥寥数行字,只有一个消息。
  那种久违了的笑容,忽然从谢方知唇边出来了,他微微咬牙,看着自己满身尘土模样,手指掐紧,只道:“好,好,好!”
  好个自私自利又善变的女人!
  半年她都等不得了吗?!
  嫁谁不好要嫁给陈防己,长得不好看也就罢了,才华平平,手段也不够高明,要紧的是还是个妾室的,什么时候她标准这样低了?
  谢乙眼底的阴云,终于渐渐拢了起来。
  他忽然觉得自己绝对不能早死,以后一定要死在姜姒后面,否则以这女人善变的程度,怕决计不肯为他守寡的。
  手指用力,谢方知指腹慢慢搓揉起来,将一张纸都拧皱了,才道:“一个要嫁,一个要跟我抢……有意思……”
  下头传信的灰衣人忽觉得自己脊背发寒,像是有什么爬了上来一样。
  他悄悄看着谢方知,冷不防便听见扬鞭的声音。
  谢方知抖了一下马鞭,道:“叫赵蓝关别轻举妄动,我回去跟他干票大的。”
  想嫁别人?
  做梦来得比较快。
  
  第八十六章 归来
  
  转眼两个月过去,姜姒准备好了自己的新嫁衣,眼见着快抵近年关,冬月里要忙的事情还不少,她也懒怠在家里待着,索性拉了红玉等人悄悄地出去。
  如今谁也管不着她,她只管随心所欲。
  八珍还有些担心,只道:“再有一个半月,您可要……”
  “出门便出门了,还能把我怎么着?”姜姒心里想着,陈防己爱娶不娶,叫她这一阵子老待在家里,总归是憋得慌。
  出了来,姜姒便先往了缘那边去。
  谢方知走虽走了,可还有一大堆的烂摊子撂在京城,孔方虽时常出来照看,可难免有照看不到的地方,姜姒自然偶尔来看看,一则因为一些不可名状的缘由,二则因为萧化凡着实讨她喜欢。
  今日她打外面买了小孩子喜欢的糖人儿,刚进来便看见萧化凡在屋里背书。
  了缘也是识字的,早早就在教孩子了,她心里对谢方知约莫有那么一点的念想,可随着谢方知一别三年走了,这念想也就渐渐熄了。她也不喜欢姜姒,可姜姒两个月前说要嫁人,仿佛前尘往事都成了飘渺云烟,了缘还有什么可怨恨的?
  所以如今,她也只是淡淡看着姜姒,看她跟萧化凡说话。
  萧化凡今年已经有五岁,看上去倒是跟他爹长得很像,要紧的是一双眼睛,黑黑地,很是透亮。
  他捏着糖人儿,皱着眉:“化凡说过自己不喜欢吃甜的了,您还给我买。”
  姜姒听在耳中,只摸了摸他头,也坐下来,拿了他正在背的书来看,却是一本《四书》。
  抬眼一看了缘,姜姒只道:“孩子还小,怎么叫他背这些?”
  “将来他总要靠自己的。”了缘也瞥了那书一眼,慢慢埋下了头来,声音低低地,“我总不能看着他泯然众人。”
  泯然众人?
  这又是要跟姜姒说萧化凡名字的事了?
  姜姒暗地里冷笑了一声,只唤萧化凡:“来,到干娘这里来。”
  萧化凡年纪小,可是懂得的事情很多,仔细看就会发现,他一双看似生动的眸子里,其实没有几分感情。这一双眼,跟萧纵的太像了……
  即便是有两年没见过萧纵,可姜姒永远记得萧纵的一双眼。
  就是这样的一双。
  她慢慢眯了眼,看萧化凡拿着糖人走到自己身边,抬眼望着她,便道:“改日为你请个启蒙的先生吧,或者与寻常人一起上学,化凡看怎样?”
  谢方知一走,这里说话的就是姜姒了。
  孔方是知道自家主子把姜姒放在心坎上的,姜姒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来不敢违背一句话,而姜姒也把孔方的态度视为寻常,并不觉得有什么。可如今她这高高在上发号施令的模样,终究还是让了缘有些不高兴起来。
  毕竟这是她的儿子,当初让孩子认了她当干娘,已经让了缘心里不舒服,可这两年心里的不甘又淡了很多。
  当初,任是谁见了姜姒都要羡慕嫉妒,哪个女人不觉得姜姒好看,哪个女人不羡慕姜姒日子好?可之后谁又不可怜她的际遇,到如今也只能嫁给陈防己了。对不知道个中有过什么的寻常人来说,嫁陈防己也是让人嫉妒的,可对于知道一些的了缘来说,这无疑是姜姒落魄的明证。
  所以她如今看见姜姒,不觉得堵心,反而觉得快意。
  只是这样的快意,必须将萧化凡给拨开来说。
  萧化凡一直跟了缘不亲近,反而跟姜姒说得来。
  有时候也不见得姜姒多喜欢他,可每当姜姒跟萧化凡说话的时候,了缘就觉得自己被排除在外了。
  其实姜姒与萧化凡应该是一路人,萧化凡这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自私又虚伪,真跟姜姒教出来的一样,看着萧化凡,姜姒就觉得自己在照镜子。同类与同类之间,往往有更多的共同语言,姜姒跟萧化凡自然说得来。
  她摸着萧化凡的头,让他坐在自己身边,也听他背书。
  末了,萧化凡忽然道:“我娘说,化凡的名字是干娘起的,干娘为什么要给我起这样的名字呢?”
  了缘心头一跳,连忙站了起来。
  果然,姜姒闻言之后,慢慢地将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之后唇角若有若无地勾了起来。
  她见了缘闪避开了目光,便将手中的书放下,看向萧化凡,问道:“你猜猜是为什么呢?”
  萧化凡生得虎头虎脑,不过一双眼眸着实不简单,他望着姜姒,脸上表情都没怎么变化,倒像是比他亲生的娘的城府还要深。
  “约莫因为化凡本不凡。”
  那一瞬,姜姒的眼眸忽然亮了一下,接着又弯唇笑了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情忽然就好了起来。
  需要化凡的人,自然本来就不凡。
  这小子,活生生地人精模样,叫她忍不住用手指头戳着他额头,道:“你那蠢笨娘都不明白的事,倒教你想清楚了,真是个聪明的。”
  旁边的了缘顿觉一阵难堪,抬眼就来瞪姜姒,岂料姜姒冷冰冰地转眼来凝视她。
  当着了缘的面说萧化凡的娘“蠢笨”,这根本就是骂她,而且毫无避讳!
  了缘心底愤恨极了,可是让她感觉心冷的,竟然是萧化凡也笑着看他,一副没心没肺样子。
  寒气从脚底下冒出来,了缘看着姜姒,又看了看萧化凡,但觉这二人表情仿佛一个眸子里刻出来的,不由得发了个抖。
  就这一会儿,姜姒看时间差不多了,也准备走。
  临走时,她指点了萧化凡一些功课,又道:“明儿你孔方叔叔就来,有什么缺的尽管找他。”
  “化凡记得了,干娘路上当心。”
  萧化凡眯着眼睛笑起来,送姜姒到了门外。
  了缘无力地站在原地,又颓然坐下去,她开始觉得自己的儿子不是自己的了。
  可一转眼,萧化凡回来,又朝着她笑,拉着她的手喊她“娘”,还把糖人递给她,说道:“娘你看我把干娘哄得多高兴?”
  萧化凡眼睛如弯月,仿佛自己最亲近的人还是他娘。
  于是,了缘终于安心了一些,只觉得自己这儿子还是向着自己的,于是一把把他揽在怀里哭了起来。
  萧化凡一手捏着糖人,窝在了缘的怀里,“咔嚓”一声,咬掉了糖人的头,脸上还是笑眯眯模样。
  离了宅院的姜姒,却是忽然生出一些心事来。
  她走了几步,便叫一起去万和斋。
  只是万和斋之中,竟遇见了熟人。
  这两年多因为戴孝,姜姒不曾出门,也就最近才走动,没想到今天出来,竟然就看见了从二楼下来的傅臣。
  原本两个人是不该碰见的,可傅臣的脚步顿在了楼梯上,扭过头就瞧着她。
  姜姒不欲与他有什么交集,便转身朝着另一边女客们挑东西的地方去,可傅臣脚步一转竟然跟了过来,站在她面前。
  “世子爷这是何意?”
  姜姒声音里透着冷淡。
  傅臣抿着唇,知道她选了陈防己那一刻,真不知自己该作何感想,三年前一次错过,到如今竟然快成陌路。他傅臣也成为全京城的笑话了,可他不在乎,只问:“你当真要选他?”
  “婚期都已经定下了。”
  姜姒笑得浅淡,仿佛她与傅臣之间,真没有过曾经那一段若有若无的情,她也不曾为这人的选择、自己的决定而哭过一场,到现在,什么都寡淡了起来,像是没盐没味的白水。
  她跟陈防己成亲,也就是在一个月之后了,傅臣还问什么“当真”这种话?
  明明就是已经成真了。
  傅臣定定看着她,仿佛想要看进她心底去。
  过了很久,他才一字一句道:“你可是还在恼我当初弃你于不顾?”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过去的事了。
  何必再想那么多?
  姜姒道:“我要的,你给不起。”
  “那陈防己便能给吗?”傅臣终究还是不甘心的,“输给谢方知,我甘心,输给陈防己,你叫我如何能放手?”
  这一瞬,姜姒忽然僵硬了起来,抬眼看着他。
  傅臣却早就了然了,他又不是傻子,见姜姒这模样,他反倒是一笑:“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你与谢乙暗生了情愫,他不愿帮我,你也不愿嫁我,一个顺水,一个推舟……”
  未必不是如此。
  姜姒清楚,可她不知道傅臣也清楚。
  尤其是此刻,傅臣冷静得可怕。
  自己的兄弟觊觎原本属于自己的女人,想来也是好笑。
  傅臣想起三年前自己接到的消息,说是姜荀陪着她悄悄去了已经化为废墟的谢府,那时若再什么也不明白,傅臣也就不配称之为“傅臣”了。
  姜姒要一生一世一双人,要人最重视她,傅臣的确给不起。
  所以在想起谢方知与她之间那些若有若无的事的时候,傅臣终究还是忍了。
  可如今算什么?
  谢方知走了,她宁愿选陈防己也不选他。
  姜姒陡然不想面对傅臣,她只道:“宁南侯府庙太大,我一辈子也不想进去。世子,人多眼杂,可否请您自重?”
  明摆着的拒绝的话。
  姜姒看他望着自己,便又说了一番话:“承诺过的事,若做不到,拿言语来还有什么意思?原以为傅世子也是一言九鼎的人物,可那时我才知道,男人的话,大多都是花言巧语。既然已经如此,傅世子还有什么脸来求娶我呢?”
  说完,她拂袖便去了。
  站在原地的傅臣许久没有动,仿佛一尊雕塑。
  赵百有些害怕,在后面跟着站,也不知过了多久,才道:“世子爷,通州传来了消息,说是……谢大公子回来了。”
  ……回来了?
  早不回,晚不回,恰好在这个当口上。
  可傅臣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没力气,也懒得搭理。
  他与谢乙这许多年至交之情,如今也只有面子上能过去了。
  城门外,一身蟹壳青的男子,牵着一匹瘦马,踩着夕阳照着的残雪进了城门。
  于是,一抬眼,又是阔别了许久的京城。
  有时候,谢方知觉得自己是一只倦鸟,在外面晃荡久了,终究还是要归巢。
  可他的家,已经在一场火中消无。
  京城还是这样繁华,而他已满面霜尘。
  赵蓝关一干武夫远远从长街那头过来,看见这般的谢方知,也不知怎的竟有几分热泪盈眶。
  “好个老谢,这多少年没回来过了啊!”
  谢方知牵着马,看着一群汉子下马来跟他勾肩搭背,便道:“是有些久了。”
  是有些久了啊。
  缓缓勾唇,谢方知接了赵蓝关递过来的酒囊,便喝了一口烈酒,然后把缰绳一抛,径直上了旁边高楼,与众人喝酒去。
  赵蓝关与他并肩而行,粗豪如旧,不过上酒楼转角时却道:“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什么怎么打算?”
  谢方知似乎不知道赵蓝关什么意思,反而问了一句。
  赵蓝关道:“姜四姑娘啊……”
  怎么看谢乙这样子,一点也不在乎呢?
  谢方知两手叉着腰,俨然昔日纨绔模样,见众人先进去了,他站在门外,才不咸不淡道:“一会儿先进宫拜过皇爷再说,陈防己如今混得还不错吧?她想嫁,我谢乙一向怜香惜玉,又怎能让四姑娘不高兴呢?嫁,一定要好好嫁。”
  笑容满面,春风一般和煦。
  赵蓝关不知怎么发了个抖,只觉谢方知似乎根本没变,还是这吊儿郎当模样,可又到底是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第八十七章 秉性
  
  一转眼,满京城都是谢乙回来了的消息。
  街头巷尾,谁不唏嘘慨叹一句,终究是浪子回头金不换,那谢大公子如今瞧着,哪里又觉得轻浮呢?终究还是时易世变,连着人也寻不回旧日的模样。看着虽还是原来的样子,可改变实则很大。
  不知多少已经嫁人了的深闺少妇,听闻这消息,暗暗用绣帕压了眼角,又是欣喜又是遗憾。
  更不知多少人问:谢乙是什么人?
  于是,总有那么些个京城里的老人儿们一笑,将那声音拉长了,放缓语调,故作深沉道:“你说谢大公子啊,这你都不认识?且听我慢慢与你道来……”
  不过,谢乙这么个不为父母守孝如今没心没肺又回来了的人,其实不怎么值得人称道。
  可人们的目光和言语,又忍不住地投注到他身上去。
  只因为,他姓谢名方知字乙,乃是谢氏一门那曾经名满京华的大公子。
  如此风流俊俏人物,当初不知多少人与他有过往来,更不提多少闺阁女子对此人芳心暗许,奈何世事弄人,天降一场大灾于谢氏一门,如今三载时光,转瞬悠悠,谢大公子依旧孑然一身,形影相吊,岂不叫人长叹?
  遥想当年,诸人把酒临风,却是少年豪气。
  谢方知与赵蓝关众人在酒楼里痛饮这一会儿,风言风语已经长翅膀一样飞走了。
  外头下着小雪,街道上一驾马车驶了过去,朝着姜府的方向。
  眼瞧着要过年了,陈防己乃是姜老太爷的外孙,也往姜家这里带了不少的东西。
  如今陈防己孤身一人在京,上头再无父母长辈,由此今年过年也来姜坤这里走一遭。
  不过自然也有尴尬处,那便是他翻过正月,便要迎娶姜姒。
  好在没嫁之前,他们还要表兄妹相称,避是应该避,可避之不及的时候,见见却也无妨。
  更何况,姜姒不是那等拘束于繁文缛节的人。
  因此,在花园转角的地方瞧见陈防己的时候,姜姒很自然地顿了顿脚步,敛衽一礼:“陈表哥。”
  毕竟是闺阁中女子,姜姒出门也不算很多,即便是出门也碰不着陈防己。如今陈防己乍一见姜姒,抬眸一扫,便见她姿容越发艳丽,仿若那深海里明珠一斛,平白倾出万千光华来。
  陈防己也拱手,慢慢一笑:“四表妹。”
  到底是“姒”或是“四”,兴许只有陈防己清楚。
  二人虽打了个照面,但到底不能多说什么,姜姒也丝毫没有多说的意思,便绕过长廊,顺着往东厢下去了。
  陈防己站在后面看她,又看了看这廊檐,终究姜姒是他一个触不可及的幻梦,也代表着他落魄时候遇到过的所有屈辱与困顿,而如今,他仿佛能通过自己娶姜姒这一件事证明什么。
  他原以为,自己对姜姒,不过也是一种执念。
  可他没想到,在自己与傅臣之间,姜姒竟然选择了他陈防己,到底又叫他心里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欢喜?
  陈防己站了一会儿,又去拜老太太了。
  离开了的姜姒想起方才陈防己的表情,便问回头看过两眼的红玉:“他是什么表情?”
  红玉摇摇头。
  姜姒明了,如今的陈防己,也该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厉害角色了。
  人啊,都是在变呢。
  即便是老太太,当初设计那落魄寒士的时候,可有想过今日陈防己也几乎成为了与姜荀并肩的大人物呢?
  一报还一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唇边挂笑,姜姒不觉得自己嫁给陈防己有什么。
  另一则,她也知道一些京中的消息:比如,谢方知回来了。
  “四妹妹好兴致,都要出阁了,还在逛园子呢。”
  如今的姜妩,已经作妇人打扮,正拿着鱼食儿在池边喂鱼呢,她虽是陈防己的妾室,这两年也生出不少的手段来,好生笼络住了她男人,只是姜妩千算万算,怎么也没算到姜姒竟然也有会委身下嫁陈防己的一日!
  若说这世间,姜妩最恨的是谁,那除了姜姒之外,真找不出第二个来了。
  当初若不是因为姜姒,自己不会跳了那火坑,也不会被和靖公主惩戒,最后哪里用得着走上这样的绝路?
  偏偏陈防己又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说好了要娶她为妻,一转脸就变成了妾。
  可饶是如此,她不嫁又能怎样?
  坑是她自己挖下的,如今也只有自己往里面跳,除了陈防己,她别无选择。
  然而今天,姜姒竟然也要嫁陈防己。
  谁不知道当初这陈防己是她看不上的?老太太又不是没用姜姒羞辱过他,就连她在与陈防己欢好的时候都曾经套出过一些话来,证明陈防己对当年的事并未释怀,反而是耿耿于怀。
  姜姒要嫁,姜妩心里痛快,她到底也没攀上高枝儿,也只能嫁给陈防己。
  可姜姒嫁进来,那是正妻,是要压在她头顶上的。
  在府里当姑娘的时候,姜姒就是嫡女,要压她一头,眼看着都要嫁为人妇了,姜姒还是正妻,同在一府,又要压她一头,这叫姜妩如何能甘心?!
  今天看见姜姒,新仇旧恨都涌上来,姜妩哪里又不知道陈防己的心思?
  由是,两个人僵持了好一阵,过了很久,姜妩才一声冷笑,在姜姒回话之前道:“好好的世子爷不要,转眼要嫁陈防己,还真不知犯了哪门子的贱!”
  尖酸刻薄。
  姜姒自然听得出来,旁边的红玉哪里容得下姜妩这样说话,眼见着就要上去啐她,可姜姒一摆手,淡淡一笑:“宁南侯府高门大户有什么好?也不知是不是三姐姐说过,这地方也不见得有多好,想来我还是听从三姐姐的建议好,选个低门出来的,以后日子也好过。”
  “何必说得这样冠冕堂皇?”
  姜妩终究还是愤愤不平,姜姒这话无非就是想要姜妩心里不舒服。
  当初姜妩的确说过这样的话,可那也不过是酸,偏偏现在姜姒要嫁给陈防己,当初那一番话简直像是扇自己的脸。
  姜妩恨得牙痒痒:“如今你连陈防己这样的破落户都选了,还端什么架子?”
  端架子?
  姜姒不由得笑出声来。
  她看了看姜妩背后站着的那男人,便将怀里抱着的鎏金纹兽手炉拢紧了,笑一声道:“陈表哥,姒儿可没端什么架子,不过你这破落户也合该管管府里人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她一个做妾的,未来主母面前也敢闲言碎语,我长这么大,还没瞧见过胳膊肘往外拐的,可头一次瞧见这样贬低自家人的。”
  姜妩的脸色一瞬间变了。
  她转过身,就看见了面无表情背着手站在后面的陈防己。
  陈防己去老太太那边见,说了两句客气话就走,回来的时候从另一头的回廊绕,竟然恰好听见这些……
  他淡淡看了姜妩一眼,也只是这一眼,就叫姜妩抖如筛糠。
  姜姒一看便知道,姜妩这些年在陈防己的后院,日子怕也过得不怎么样,至少陈防己从没将这女人放在眼底。
  当初姜妩是怎么强要陈防己娶了她的他们也都清楚,如今姜妩有这样的下场,也是寻常。
  姜姒笑吟吟地说完了这一番话,也不听陈防己的回应,便转身走了。
  陈防己目光一转,目送姜姒离开,这才也转身,朝着外面行去。
  思索了许久,姜妩还是揣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朝着外面去。
  陈防己越是不说话,她越是害怕,只觉得地上排满了刀子,她脚踩在上面,疼得厉害。
  刚出姜府门,外头就来了人报:“大人,朝中赵大人等人在聚丰楼摆了接风洗尘宴,问问您去不去呢。”
  “接风洗尘?给谁?”
  陈防己暂没搭理姜妩,回去再慢慢算账,外人面前,他从不露半分的愠色。
  那长随道:“谢大公子。”
  闻言,陈防己眉头一挑,谢方知?前儿便听人说这人要回来了,没想到如今真的回来了。此人一回来,怕朝中又有一场腥风血雨。“我即刻去,其余人照常回去便是。”
  陈防己这里上马去了聚丰楼,后面的姜妩被下人扶着上马车的时候却觉得自己浑身酸软无力。
  完了……
  她现在想起姜姒的笑容,都还觉得可恶。
  那时候,她必定已经知道陈防己站在后面……
  陈防己此人心胸狭隘,对旧年那些落魄时候事情最是忌讳,她那一番话,无疑是戳了陈防己的伤疤。
  现在姜妩已经懵了,而朝中的大臣们也都要发懵了。
  谢乙回来了。
  当初朝野上下,谁不赞谢氏方知才华盖世?可又有谁不叹他谢乙风流无状,白白荒废这样的才华呢?
  可如今,看着谢方知三年风霜洗礼之后,整个人像是璞玉被雕琢出来,投射出一种灼然的光彩,将明珠上的灰尘拂拭干净,转眼便是“谢家宝树”。此般俊俏风流人物,一步步从殿外踏进来,便朝着宝座上的晋惠帝一拜:“臣谢方知,叩见吾皇万岁。”
  晋惠帝就这样高高在上地看着谢方知,与他想象之中的一样,谢方知变化很大。
  至少在现在看着,是脱去了当年纨绔的形状,让人有几分忌惮起来。
  直到此时此刻,所有人才知道“小谢相”的虚名不是乱叫的。
  谢方知当得起这一个称呼。
  皇爷叫了平身,接着便与谢方知叙旧。
  朝中文武大臣无数,当着这许多人,自然有无数的官腔要打,谢方知道:“多年偏安于京城,不成见过我大晋名山大川,江河万里,近三年来几经辗转,多番游历,尝闻百姓疾苦,民生艰难。回想昔年荒唐岁月,不免忆及先父尊尊教诲,愧疚难安,由此方洗心革面,不负先父苦心栽培,亦不负圣上昔日寄予之厚望。”
  这话倒是诚恳。
  吃了这几年的风霜,看着谢方知,这才是真正的“浪子回头”,不少与谢相有旧的老臣们都忍不住地抹泪,只觉得若谢相泉下有知,也当为谢方知这般的改变而瞑目了。
  作为皇帝,晋惠帝自然也是长叹一声:“谢乙如此,他日必为我大晋栋梁之才,谢相在天之灵,也可安慰了。”
  众臣称是,可也有人不屑一顾。
  只是现在谢方知刚回来,看着皇爷这样子,却是对谢方知毫无芥蒂,还要重用,自然不会有人出来扫兴。
  如此说了一阵,晋惠帝便挥退了众人,显然要与谢方知谈论一些机密的话题。
  殿中只剩下谢方知与晋惠帝几名亲信随从,他一副不解的模样,看向晋惠帝道:“皇爷可有什么交代?”
  “三年前一场大火,是朕疏于防范,竟然酿成打错。当时朕着令各部严查,一直少有结果。谢相为国鞠躬尽瘁,不能枉死,不过你也不在京城,所以有一些事,朕压下来不曾告诉旁人,如今你既然回来了,自然比任何人都有资格知道。”
  说着,晋惠帝便一挥手,叫了自己身边的掌事太监把码放着卷宗的漆盘端了上来。
  谢方知站了起来:“这是……”
  那太监躬身道:“谢大公子一看便知。”
  谢方知看了晋惠帝一眼,晋惠帝朝着谢方知点头,于是谢方知放拿起最上面的一卷看了起来。
  这是三年来谢相府失火一案的调查明细,谢方知本身看书便是极快,一目十行,还号称过目不忘,虽有夸大,可此人足智多谋又天才无比,乃是人所公认。
  一开始他看得很快,可越是到了后面,就越慢。
  晋惠帝坐在上面看着,慢慢地弯唇一笑。
  不过一转眼,他又是哀戚的表情:“这是该叫你知道的,只是……只是如今魏王势大,此事牵扯甚深,要拔除此患,朕也是逐渐有心无力啊……”
  谢方知侧对着晋惠帝,身子似乎有些颤抖,手指握紧了,眼底也透着几分红,一副难以自已的模样。
  他一掀自己衣袍下摆,便给晋惠帝行礼:“此等大仇,谢乙如何能坐视不理?圣上又怎能姑息此等大患三年?臣愿为圣上刀俎。但只圣上不弃,谢乙愿为圣上肝脑涂地,以报此血海深仇!”
  斩钉截铁的一番话,说出来颇有气势。
  谢方知垂首俯身,似乎含着昔年的仇恨。
  那卷宗上不是旁的,正是这三年调查下来的结果,竟然是魏王萧纵。
  “唉……”晋惠帝叹息一声,“当年都怪朕给了魏王太大的权力,不曾想他竟然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谢相乃是朕左膀右臂,想必除掉谢相,七皇子不稳,太子才废,他以为能从中得手吧……唯一连累的便是你们谢家……如今,你如此孝顺,朕如何能不答应?来人,拟旨:谢方知,才德兼备,忠君不二,体恤民生疾苦,又有谢氏遗风,便先入大理寺与通政使司行走,待他日功名在身,便行拔擢。”
  “臣定不负皇上圣恩。”
  谢方知谢恩,半分也看不出纨绔模样了。
  众人看了也是唏嘘,不多时,谢方知便退了出去,赵蓝关等人就在前面等他。
  不过宫门外,正有一班御史台的老臣等着面圣,瞧见谢方知从里面出来,就有几个冷笑一声:“孝期外出,不为其父守孝,谢相怎么有这样不孝之子,还指望加官进爵不成?真是羞杀我等!”
  谢方知没为父守孝,这就是他入朝之后永恒的污点,洗也洗不干净的。
  不过,从头到尾,谢方知就没想过要洗。
  他朝前面走了两步,与赵蓝关见了面。
  赵蓝关自然也听见了那几个老臣的话,大晋也是不杀言官的,所以这几名老臣有恃无恐,正准备进去参谢方知一本呢。
  听着后面闲言碎语,谢方知给赵蓝关打了个手势,轻飘飘道:“把那个老不死的拖出去打。”
  赵蓝关一干莽夫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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